焦天子抽回手臂,原地浮游,高声唤那曼珠。曼珠耳力极佳,远远游了过来问道:“发现什么?”焦天子照那缝隙一指,问道:“那是什么?”曼珠顺那手指望去,果真是有一道浅缝,便照那细细打量。片刻说道:“这缝隙极浅,是那山壁异突夹缝,很是平常。”
焦天子伸手自那缝隙一掏,水中**一把泥来。问道:“我们现在身在江底?”曼珠说道:“没有,是在半江。”焦天子说道:“是了,这半江山壁经常受水冲刷,又怎会有江底淤泥?我想这定是山内之物流出,淤积在此。”
曼珠伸出手臂,也照那山缝掏去。焦天子耳听细流波动,忙叫:“小心烫手。”曼珠依言收回手臂,却见焦天子已将手心摊开,那手中黑泥浮于江水,却不散去。
曼珠用指尖将那黑泥搅散,说道:“我说这山壁外侧的江水怎么这么炙热,可能是那八热地狱的热汤,流了进来。”焦天子说道:“我想也是。”说着用手撼那裂缝边缘石突,虽是觉那边缘石突不甚坚硬,却也分毫不动,唯有一些山岩屑剥落下来。
焦天子想到一干江魂与妖鱼王曾在此水域搏斗,死伤惨重,那江底必会留有兵器。便对曼珠说道:“你且看那江底可曾留有兵器?”曼珠说道:“来时见过不少,我去将它寻来。”说着便向江底潜去,不大功夫,便是提个铁叉游了回来。却是发觉那山壁缝隙处,上有垂岩遮盖,侧有异石封堵,煞是隐蔽,也唯有当地儿,才能发觉。不知那眼盲的焦天子,怎的竟能找到这来,十分惊异。
焦天子将那铁叉接过,探入山缝,就是一顿胡搅乱撬。这一阵豁拢下来,更有大量岩泥喷将出来,想是淤塞甚久,终得宣泄。焦天子感那凝炼泥汤大量泄入江中,更是深信自己想法,加力别那石缝。
这时曼珠见那巨大石突,与山体分离,沉入江底,惊呼一声:“你,你竟把这大山石给撬开了?”焦天子微微一笑说道:“这哪是什么大山石,这是热熔泥长久不散,渐渐粘附凝集的山灰岩罢了,经常受热,稀松得很。曼珠听他一说,忙照那山壁望去,却见突石断裂处另有一道尺宽裂隙向山腹纵深,腹内尽是江水,看不真切。
曼珠感那峡隙内别有洞天,忙从焦天子手里拿过铁叉,将那裂隙外口岩突石刺扫平。说了一声“小心!”这才顺叉侧身当先游了进去。越得深入越见里面峡隙渐渐放宽,此时身前江水分做两层,上层热气腾腾,咝咝冒泡。下层岩泥暗涌,缓缓向缝隙外口游移,想那刚才被焦天子撬离的突岩,便是由这热岩泥淤积而成。曼珠左右搜索,渐渐游至山缝根部,终于在岩壁发现一个巨大洞口,而火红岩浆正是由此泄入江中,化作岩泥。
曼珠脑中渐现昏涨,回头对那焦天子说道:“那洞口太热了,我们进不去。”焦天子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寒气罩体,都觉热不可耐,那曼珠怎受得了。能跟自己游到这来,真难为她了。忙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
曼珠竟是十分执拗,噘嘴说道:“要走一起走。你要不走,我也不走。”此时江水已经将她的皮肤灼得通红肿胀,曼珠已然抵受不住,兀自强撑,却是不忍焦天子为己孤身犯险。
焦天子知道曼珠心性倔强,说道:“你那金翅花蜂子还在内江上空等你,若是呆得久了,怕是引起阎罗一族注意,寻到这来。听话,你先遣得它们回到葬花滩等我,我进便回。”
曼珠听他说得在理,又怕红毯花棚太过引人注目,将地狱水卫招来。忙将铁叉交到他的手里说道:“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要回去找我。”焦天子说道:“嗯!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把我削的那块木头疙瘩收好,丢了我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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