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四贝勒乔迁大喜,又赶上公务相对清闲的腊月,前来新邸祝贺送礼的六部同僚可谓络绎不绝。
槿玺又扎扎实实重温了一把胤禛被老康分封贝勒时的热闹场面。甚至比此前那几日的祝贺场面还要忙碌。
毕竟,在宫里时还有道威严的门槛拦着,如今可好,下了马车,就是自家大门,既是来者是客,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至于有心想沾儿子光彩的德妃,即使主动想来帮忙也没这个机会了。后宫嫔妃,哪那么容易说出宫就出宫啊。
于是,槿玺那个煎熬啊,第一次意识到家有长辈顶着的好处。无论这个长辈是不是发自真心的体贴你,只要关键时刻能上场就好……
好不容易熬过两日,主动邀请的、自发前来的……基本都已来过,无一不是带着贺礼毕恭毕敬前来、又提着回礼高高兴兴返家。
即使再忙再累,槿玺对这点很执着。无论对方此行前来是不是别有用心,但只要是和和气气提着贺礼上门道喜的,在其回去的时候,槿玺都会吩咐下人将事先准备好的伴手礼让对方提回家,和其家人分享来自天南地北的盛名特产。
至于那几个平素和胤禛来往频繁、相熟相知的同僚伙伴,自然是在伴手礼之外,再附赠一些自家商行出品的伴手礼了,譬如美酒、香茗、香薰、山珍、陶瓷、锦缎……总之,都是挑商行新推的货品赠送,顺便替自家商行打打广告,也算资源利用、一举两得了。嘿嘿……
腊八这日,是要进宫请安兼过腊八节的。不过,自个儿新邸的祭祀也少不得。
初六那日,敏容带着齐翎前来新邸贺喜时,就已经细细知会了槿玺在每个节日祭祀请祖的具体步骤。加上来清朝后、未出嫁前的那几年,也看过不少次敏容如何操作。故而也并不陌生。
于是乎,槿玺在腊八这日,亲手操作起了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的祭祀和请祖。
因为卯时要随胤禛入宫请安,于是,寅时未到,槿玺就打算起身了。好在新邸的主屋都铺了地炕,通了一晚上的炭火,室内温度足有十几、二十度。起身时丝毫不觉得冷。
这是胤禛结合热炕、壁炉、碳盆子的共同原理想出来的无污染取暖方法。在装修时。让工匠沿着主屋的纜乳埽每隔六根廊柱挖个长方形的烧火炕,炕内砌灶,寒冬一到。在烧火炕里起火后埋几个炭条,让灼热的烟气逐渐透过大块铺设的地砖,层层传递,直至将整个主屋烧得暖暖烘烘的,极像现代北方取暖用的暖气,只不过眼下用的是炭,既昂贵又不环保。
这就是生在贵族、嫁在贵族的好处啊……若是贫民……唔,莫说贫民了,即便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想得到这个法子,也用不起如此昂贵的炭条啊。
倒是老康,从胤禛处获知这个取暖法子后,也让宫内的工匠在乾清宫开工动土地大肆改造了一番,终于在今年入冬之前也用上了没有炭烟的地炕,为此,还特地嘉奖了胤禛一番。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也算是在终极boss处提前领了个年终大红包。
槿玺暗暗感慨了一番后坐起身。本没打算吵醒胤禛的,却不想,她刚挪了挪臀部,就被他抱了个满怀:“还早……”胤禛刚苏醒的嗓音带着些许喑哑,听在耳里有着说不出的性感悸动。
槿玺不由得颤了颤娇俏的躯体,窝在他怀里柔声答道:“要祭祀呢!额娘说单家独户了,祭祀请祖这些事少不得的……”
“嗯……”胤禛将脸埋在她颈窝。似答非答地应了一声。前世对这些事从不上心的他,如今也有些半信不疑了。
槿玺听他只发了个单音节词,就没声响了。低头一看,好家伙!又抱着她沉沉睡去了,遂好笑地抚抚他柔顺的发辫,对亲自给他操刀刮剃的半瓢弧头型挺满意。
话说婚后。胤禛的洗头、剃头事宜,都由槿玺一手包办了。别说没让丫鬟们近身,就连小太监,也被她留在了外间等候吩咐就好。
以她的话说,这是夫妻情趣。至少她在现代的父母就是这么做的。
胤禛自然乐得愿意。甚至提议将沐浴也纳入了培养夫妻情趣的项目中。只不过,在槿玺的再三要求下,他那关键部位不得不用布巾围在腰际遮挡着。否则,他那易羞的小妻子是死活不肯替他擦背搓澡的。
想到这些由婚姻带来的趣事,槿玺不由得有些发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越来越明显。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忽而被胤禛拿下巴摩娑她脸颊的小动作牵回了神,咯咯笑着躲了起来。十六岁的少年,下巴冒出的绒毛胡须虽不刺人,可这么摩娑摩娑的,也挺痒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床上相拥厮磨了好一阵,直至磨蹭到不得不起身,再迟怕延误进宫请安的时辰,这才伸伸懒腰起身更衣。
胤禛手脚快,三两下就穿戴齐整了朝服,回头看到槿玺还在和旗装的纽襻做斗争,遂好笑地走至她身边,刮刮她的鼻尖,接过了她手上的活计,嘴里戏谑道:“让为夫的伺候娘子更衣吧。”
槿玺”噗嗤”轻笑,也不再坚持,索性由他热情帮忙。自己则空出双手替他整了整朝服的衣领。
胤禛替她扣完坎肩纽襻后,退后一步,嘴角噙着笑意欣赏地打量起槿玺今日的装束:因天冷,她选了身带坎肩的立领旗装。里头是件月牙白镶嫩黄缎边的窄身旗装,衣身用绯色丝线绣着一朵朵或是盛开或是含苞的重瓣木槿花,宽大的挽袖处,一连绣着十来道都是嫩色系的袖边,仔细一看,每道袖边上,绣着的都是木槿碎花。外罩的坎肩却是绯色底,纯白貂毛做滚边,嫩黄丝线绣花,绣的也是同织纹的木槿花,和里头那件旗装衔接吻合,也极趁她柔嫩白皙的肌肤。
胤禛早就知道槿玺喜欢用木槿花做衣物绣样。就连今儿脚上踩着的花盆底,鞋面上绣着的,也是一朵朵或绽放、或含苞的绯色木槿花。
“看来,爷当初在园子里广栽木槿的决定是做对了!”胤禛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后,笑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扬声唤了早候在外间等吩咐的绛蕊和喜竹进来伺候她整理头面。今儿要进宫,他就不替她挽发了,免得破坏她整体的美好形象。
槿玺闻言,抿唇而笑,透过眼前这面极为清晰的玻璃镜面,笑望着胤禛道:“看你取的那名儿,就知道咱们这园子里最多的是哪种花树了。”
北槿园嘛,一听就知道属木槿最多了。事实上,细论他们整座新邸里的花树,除了几乎遍布整座宅子的国槐,其次想必就是木槿最多了。即便是“南皓园”、“中晴园”里,也到处有木槿的踪迹。
两人梳洗完毕后,相携来到前院正厅。祭祀需用的物品,邢嬷嬷早已摆放妥当,就待槿玺上香点烛,并端上昨日由槿玺亲手选料、淘洗、熬制且又焖炖了半宿的“腊八粥”,祭祀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先是祭神灵,再是请先祖,两道程序走下来,天也大亮了。
卯时正,祭祀结束,胤禛带着槿玺入宫请安去了。
启程前特地嘱咐了李总管一声,若是宫里送腊八粥来,就供到“万福阁”的观音像前去。李总管自是点头遵办。
果然,他们还未入东华门呢,康熙和太后、德妃先后商赐的腊八粥,就由专人送至四贝勒府了。
于是,请安又变成了谢恩,乾清宫、永寿宫、永和宫……一圈走下来,就快到晌午了。
好在她和胤禛都极有先见之明地裹上了厚斗篷、出门前喝了自制的浓香腊八粥裹腹,要不然,还真受不了这冬日的饥寒交迫呢。
别以为腊八节去各宫请安,必定能饱腹而归。事实上,已经有过两次经验的槿玺知道,这腊八节去各宫请安也好、谢恩也罢,它就是一道程序,都是虚的。虽然各宫都会赏你一碗腊八粥,可就是过过眼瘾,略喝上两口,就要往下一个地方去了……等走完这几道程序,她腿也软了,肚也饿了、就差没眼冒金星地晕厥了……
槿玺暗叹了几声“万恶的旧社会”后,就垮着肩、捶着双腿,缩在御花园的八角亭里,等胤禛下朝来接她。
本来走完一大圈下来,人也暖和了,还能赖在宜妃那里说会儿话,等差不多时辰了,再来御花园和胤禛会面。却不料,老康下旨宣宜妃去乾清宫面圣了,无奈之下,只得提前来这里等。
因为喜竹昨儿夜里受了风寒,熬到清早才说,虽然服了西药,烧已经退了,但也怕会反复,就留了绛蕊在她身边照应。这回倒是有些后悔没顺便带个小丫鬟进宫,害的她想聊天都没个对象……
“四弟妹真是好雅兴啊!”忽地,槿玺听到一声阴柔的招呼声从身后方传来,不用回头也猜到是太子。因为只有他会夹带着戏谑的语气,胤禛其他几个兄弟可不敢如此对她说话。好歹她如今也是个贝勒爷福晋了呢。
[正文 170到处是八卦]
褀玺忙不迭起身,甩着帕子端庄地走下八角亭,向太子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太子爷吉祥!”
“四弟妹多礼了,起吧!”太子抬抬手,趁褀玺起身的当口,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能于第一时间认出老四福晋,许是她穿着的衣物,总是有些与众不同吧。
譬如说当下,虽然天寒地冬,可别家福晋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和气质,依然会选择穿上窄下宽的无领旗装,系上有份位之别的白色领巾。最多,在外头披上一件华丽的斗篷。
而眼前的老四福晋却不是。内里穿着高至脖颈的旗装也就罢了,外头还要罩上一件貂毛镶边的厚实坎肩……然后才是一件光看着也觉得馨暖的斗篷……她这是有多冷啊……
不知太子心理活动的褀玺,在福身请安后,就乖乖退至了一旁,想等太子过去后,再爬回八角亭继续等胤禛。
孰料,左等右等也不见太子走人,遂困惑地抬抬眼角,向太子方向扫了一眼,不想却扫到了一个久不曾听闻其消息的人——向珂玉?!
方才低垂着眉眼走下八角亭请安时,褀玺是知道太子身后站了个女子的,却不知原来是向珂玉呢。
老实说,对眼前这个”同类”,褀玺心底是有些莫名打鼓的。就怕对方不怕死地在太子耳边说出下任储君是胤禛的史实……不论太子采不采信,若是心一狠,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那也很麻烦啊……
“奴婢珂玉见过四福晋!四福晋吉祥!”无论此前的向珂玉再怎么心高气傲。入宫成为太子脔禁后,早被宫里奢靡的贵族生活折服了。虽然。她内心想跟的一直就是四阿哥、如今的四贝勒,未来的雍正帝,却也说服不了自己内心对现下生活的沉迷……谁让四贝勒油盐不进呢……
横竖离九龙夺嫡的腥风血雨还早着呢,倒不如先傍着太子,等攒够了足量的金银首饰,再找个机会开溜吧。到时,凭自己这么多年囤积下的真金白银、珠玉玛瑙……到哪儿过不了好日子?!想找帅哥找帅哥,想找俊男找俊男,大清男子。任我取用啊……身为一名来自现代的腐女,她对这个理想是念念不忘。
然而。褀玺哪里知晓向珂玉的远大”理想”,若是知道,也就不会如此忧心胤禛了。
淡淡地在向珂玉脸上扫了一眼,扯扯唇角,说道:“这位姑娘似是眼熟的紧……”
“四弟妹果然好眼力,相隔这么久也还记得……”太子虚应地说了一声,一把扯过还在兀自yy的向珂玉,“时辰不早了。本宫还要去皇阿玛那里请安呢。四弟妹自便吧!”
生怕向珂玉被老四福晋拉去闲唠几句,不小心说穿预言之事……太子心里也是忐忑的……若真被老四知晓了,说不定真会揭騀而起。夺自己的位呢……要知道,这小蹄子的预言还是有几分真的,至少,他试了几回,都一一验证了……
开始后悔带身边这个小蹄子出门了,被她昨晚伺候地百般舒爽,心情一好,也就顺了她的意愿,带她出来御花园走走……早知还是该锁在毓庆宫里,只为他一人独享……
至于褀玺,听太子如是说,暗暗嘀咕了声:就等你这句话啊!
遂忙不迭福身恭送:“太子爷慢走!”
偏着头,望着和太子一道远去的向珂玉凝神注视了良久,委实有些不得其解于太子的态度。你说向珂玉若是真透露了史实,太子还会留她在此吗?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吧……可若是向珂玉没说什么,那刚刚,太子的神色为何会突然那么的不自然?……唔,还真想知道向珂玉究竟对太子说了什么呢,能让她自己在这诡谲万分的皇宫里如此受太子眷宠……
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末了,她甩了甩帕子,朝太子消失的方向皱了皱鼻子,算了算了,只要别把我们家胤禛拖下水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如是想完,轻轻呼出一口气,褀玺转回身,正欲走回八角亭,却见胤禛就站在几步之外,笑望着她。
“……咦?你来了呀?什么时候到的?”她欣喜地踩着花盆底,如履平地地跑到胤禛身边。扬着灿笑说道:“刚在宜妃那里,碰到前去宣宜妃入乾清宫听旨的李德全,我思忖着,是不是胤祺的指婚下来了?”
胤禛牵起她有些微凉的小手,凑到嘴边呼了呼,继而握在手心揉捏着蘀她取暖,听她欢快的问话,含笑应到,“嗯,是员外郎张保之女他塔喇氏,不过,在大婚之前还要先纳刘文焕的嫡女刘佳氏为侧福晋。”
他刚从乾清宫过来,有关胤祺的婚事,也是刚从皇阿玛那里听说的。不过,一出乾清宫,他才发现?p>
其实外头早就猜测纷纭了?p>
都说胤祺指婚的嫡福晋原该是给他的,而那个刘佳氏才是胤祺该娶的嫡福晋……诸如此类云云。
真是可笑至极!
想他当年求娶褀玺时,那个什么他塔喇氏还不知窝在哪个旮旯角呢!至于刘文焕的女儿,更是好笑了,区区一个五品郎中的女儿,也敢以讹传讹地抬高自己的份位,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唔,若这两个不安分的女人一道进了胤祺的后院,那小子的逍遥日子也到头了吧。
“……呃……哪有嫡福晋未进门,先纳侧福晋的?”这不明摆着给嫡福晋甩脸子吗?没经历过和妾室争风吃醋戏码的褀玺顿时傻眼了。
“呵,侧福晋虽说是被礼部册封的,可说到底还是个妾室。”胤禛倒不以为然。嫡、侧福晋若是能用先来后到来区分,那也太瞧不起大清皇室的祖制了。
“走吧,今儿腊八,晚上还有宫宴,加上皇阿玛要宣布胤祺的婚事,估计时间短不了,咱们先回府小憩会儿。”胤禛不想再绕着这么个没营养的话题聊,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见时候不早了,决定出宫回府。
“好。”褀玺点点头,记起方才遇上太子和向珂玉的事,正想告诉他,顺道再给他提个醒,却见永和宫里的小太监匆匆跑来叫住了他们:“奴才叩见贝勒爷、四福晋,娘娘特地命小的来请您二位,娘娘说’今儿积雪深厚,申时还有晚宴,就别进出宫门、来回奔波了’……这不,娘娘已经在暖阁候着了,奴才这就带二位主子过去。”
胤禛闻言,剑眉轻挑。若真有心招待他和褀玺,早在他们两人前去永和宫请安谢恩时,就该提了,也省的褀玺还要坐在寒风习习的八角亭里等他下朝回家……
“贝勒爷?”小太监见胤禛半晌没有反应,忍不住冷汗涔涔滑落额际。
“嗯,不论午膳在哪儿用,爷还是得先回趟府……这样吧,你回去告诉额娘,说爷需要和福晋回府换身袍子,早上不知今儿要举行晚宴,没待蟒袍,总不能穿着这身朝服去吧。回头爷会带着福晋早点入宫,去向额娘请安。”说完,胤禛就牵起褀玺,头也不回地往东华门的方向走去。
“贝勒爷……”来传话的小太监闻言,急地直搔头,不知该如何回去复命,只得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四贝勒带着四福晋离去。
褀玺偷眼觑了一脸肃然的胤禛一眼,忍不住问出心头的困惑:“换衣裳……应该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吧?”据她所知,他安Сhā在宫里做眼线的人可不少,完全可以找个人出宫递个口迅儿给府里,让丫鬟们将他宫宴上要穿的袍子取来,大可不必亲自跑这一趟啊。
“不然还有什么?”胤禛抬眼看着前方被积雪映照得极为亮眼的朱红宫墙,轻吸了口气,闻着御花园里满园的腊梅幽香,似答非答地道:“她既是知道咱们在哪儿,就不该这个时候才来邀请……你吹了很久的冷风了吧?”伸出右手捏捏她被冷风侵的冰凉的脸颊,轻叹。
褀玺听他如是说,微微一愣,继而展露笑颜:“你是因为心疼我才拒绝了额娘的好意?”这个男人啊……让她如何不感动。
胤禛被她直白的反问有些羞煞到了,不自然地转开脸,“她只是不想被旁人说道罢了。哪是真心实意!”
“这话可不中听!”褀玺微微一笑,摇了摇握着胤禛的手,反过来安抚道:“额娘她只是不善表达她的内心情感罢了,好多次,我都看着她很想拉近和你的距离呢。我们该慢慢引导她的不是吗?你也说过,因为从小和她分开,感情上的天平,自幼就没倾向过她。那么她呢?或许也一样,可她既然能让人匆匆跑来邀请咱们,说明她已经想到了……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如你这般设想周到的不是?”
劝到后头,颇有些打趣他的意味,让胤禛很是哭笑不得。
“身为四宫之首,行事上却还幼稚地像个初进宫的……”胤禛心下虽然赞同褀玺的话,可颜面上却依然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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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1 婆媳1]
你也知道这是后宫了……额娘再熟稔这些门门道道也不至于拿来用到你身上啊……槿玺笑牵着他的手边说边往回走:早上的事也该怪我思虑不周初时想着去看宜妃娘娘也没同额娘聊上几句就出来了没想到宜妃会被皇阿玛叫走……否则我想早点脱身出来等你怕是也很难呢
宜妃见着她甚至比敏容还来的亲热拉着她的手就没松开过哪会轻易放她出来啊
胤禛虽然对德妃这般没脑子的做法心生不爽不过见槿玺这个做媳妇的没放在心上他做人儿子的倒也不好继续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了也就无奈地笑笑命隐在暗处的祈一去通知候在宫外的苏培盛让他回府将皇子蟒袍去取来就和槿玺一道往永和宫方向走去
咦人还在呢两人走回八角亭附近时发现那个小太监还站在原地兜着圈子不知所措槿玺讶然地和胤禛对视一眼随即说道:贝勒爷已着人回去取袍子了咱们这就去德妃娘娘处吧免得她久等
嗻小太监闻言立即躬身应答随后疾步退至胤禛两人身后数步外心下是满满的庆幸和感激幸好自己没赶着回去通报幸好四贝勒和四福晋又回来了……要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主子交待呢
永和宫里德妃特地嘱咐下人们将午膳设在永和宫新辟的暖阁里
这暖阁还是上个月末康熙命工匠前来改造的说是将炭条子埋在地下挖的火炕里烧不仅可以安全地取暖室内的热量也很均衡
这个恩典也就太后、温僖贵妃和德、宜、荣、惠这四宫主妃享有其他后宫嫔妃、小主们平素再受皇上隆宠眷顾也依然只能起起火盆子
为此德妃还是很欣慰的她为皇上诞下三子三女虽然祚儿和七女早殇日后也难再有机会能继续为皇上孕育皇家子嗣可现有的四个孩子都很聪明健康特别是大儿子胤禛年纪轻轻就荣登贝勒之爵实感宽慰
小儿子胤祯虽然还年幼可从他的脾性也已能隐隐瞧出将来绝不会是个懦弱无能之辈
两个女儿也很乖巧懂事安姌不必说自小颇得太后的缘如今更是长居宁寿宫陪她老人家起居、礼佛皇上虽然还没下明旨可提及安姌的婚事时都笑说着绝不会将她远嫁那就够了清朝的皇家格格鲜少能避去远嫁蕃外和亲的命运若是能将安姌留在京城出嫁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至于小女儿安嬛因性子内向沉闷没安姌的邀请几乎足不出户只有胤禛媳妇来了还能说笑几句并和胤禛媳妇探讨一番绣工、缝技
缘分的东西有时真的很奇妙
德妃感慨地叹道也许在见面之前听了太多有关乌喇那拉家嫡格格的能干之事再加上胤禛为了求娶这门亲事竟然跪求旨意且立下不纳妾室之誓言委实让她这个做婆婆的心生闷气
皇家的儿子怎能为一介区区女子抛下皇子阿哥的尊严这些事传至她耳里时她着着实实憋闷了好两天
不仅气儿子的果断决绝也气自己的无能柔弱竟然说服不了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一门能庇佑他发达壮大的妻族……
试想如今几个成年阿哥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娶妻也好纳妾也罢哪个不是先考虑妻族家世的其次才是其他……可胤禛倒好……
不过如今看着那费扬古倒也能干从二品统领官爵级级高升仅三四年光景就升至了一品领侍卫内大臣倒也没拖她家胤禛的后腿这才渐渐搁下对槿玺的偏见加上自己两个女儿时不时在她跟前赞四嫂的好初时还会心生嫉妒时间久了竟也渐渐习惯了倘若哪天她们不说槿玺的好了反而觉得别扭吧这就是习惯的力量啊……
额娘四哥、四嫂还没到吗思忖间九格格安姌掀起门帘爽朗地说着走了进来
德妃回过神是啊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不过去递话的小孟子也还没回来……怕是有事耽搁了
额娘就不该这么急匆匆地让人去请说不准四哥四嫂这会儿已经出宫回府了安姌随手脱下斗篷交给身后的宫女坐到德妃身边笑着嗔道
德妃闻言面上顿时一哂早上那会儿她因为一心惦记着起早去乾清宫请安尚未回来的小十四哪里想到午膳的事再加上胤禛媳妇在自己这里也没坐多久直至小十四从乾清宫回来并带着五阿哥要被皇上指婚的旨意来这才想到今儿晚上还有宫宴呢胤禛夫妻俩若是中午还回府去用膳这也太折腾了于是想着让人递话去请他们过来不过这之间她又犹豫了好半晌就是了主要是想到若是太早去请了胤禛媳妇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让她来下厨备膳的于是一边吩咐厨房准备午膳一边直拖到巳时光景才让小孟子去递话
德妃这回倒真是好意却不想被胤禛嫌弃了好在槿玺临时拉他过来了否则这呣子啊、婆媳啊之间本就有些僵硬的关系又少不得别扭许久了
母女俩小谈了片刻直至十二格格和十四阿哥刚被各自的嬷嬷带着进了暖阁小孟子带着胤禛和槿玺也到了
德妃边笑着起身迎接边吩咐下人传膳
额娘这里好暖和槿玺趁着大伙儿没注意偷偷在胤禛腰际捏了一把意即让他松松神色别整日在外人跟前崩得像个小老头随后笑说了一句脱去了斗篷
这是你皇阿玛月前才让人来改造的不过暖和是暖和费炭的紧平时就我一人时倒也没想要开起来德妃笑着解释道她怕媳妇多心啊毕竟早上请安时没在这里接见她呢
槿玺笑笑心下却暗叹一宫之主、四宫之首的德妃娘娘却在自个儿媳妇跟前抱怨费炭……这感觉……加上自己和胤禛在北槿园那是天天烧着地炕和德妃的节省一比是不是太奢侈了呀
胤禛脱去麾裘后在槿玺身边落座接话道:额娘尽管用若是不够了儿子会遣人送来京城的冬季又长又寒而她们这些嫔妃娘娘又素来不喜多穿怕身材臃肿被皇上嫌弃于是几乎都是熬着过的即使屋内生了火盆子膝关节依然受冻还没爬上四十关节炎之类的病症就相继出现了
德妃听一脸素然的胤禛说出这么窝心的话心下免不了一阵感动忙笑着说:这倒不必若是被你皇阿玛晓得了还道是额娘心有抱怨呢眼下能得皇上这般重视已经很感恩了不能处处奢求希望得到最满足……
额娘这是哪里话做儿子的拿些炭条孝敬自个儿额娘还需要理由么就算是皇阿玛知晓了也不会多想的只会赞胤禛体贴、有孝心吧……槿玺连忙点头赞同再说了只有大家一起败她才不会心虚啊……这**的皇家贵族生活哟……
话虽这么说……不过你们小两口也才开牙建府日后需要花销的地方多了去额娘在宫里这么多年哪年不是这么过来的如今多了这个暖阁你们……或是皇上过来咱们那就在这里热闹热闹这平日啊还是在房里起个炭盆子就好她一年有十五斤红罗炭、六十五斤黑炭的份例一般用也够了只是一设地炕用炭量自然费了不少不过就她一人时倒也没必要整日烧地炕还是就起个炭盆子烧点红罗炭就好
额娘既是四哥孝敬您的您就应了呗平时就算皇阿玛不过来四哥四嫂也不在宫里这不还有嬛儿和十四弟吗姌儿得了空也会经常过来陪额娘的安姌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她这个额娘呀就是想得太多谨言慎行步步为营到头来苦的却是她自己何不像宜额娘豁达开朗些呢
是呀额娘九妹说的是儿子孝顺自个儿额娘可是天经地义的您呀就别想太多了咱们四爷在宫外的产业蒸蒸日上若是用点炭条还发愁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了
槿玺笑着打趣起一脸正色的胤禛末了又朝德妃眨眨眼德妃见状也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得既是如此再推却倒显得额娘小气了儿子孝顺老子娘天经地义……唔这话听着真是顺耳啊……连带着德妃对槿玺也越发疼惜起来
私底下相处次数多了德妃也隐隐赞同安姌的评价:自己这个儿媳妇很能安抚人和她说话是件既轻松又和乐的事儿……
坐德妃身旁的安姌和安嬛见状相视一笑这才举箸开膳享受天伦之乐
[正文 172 及笈]
■康熙三十二年就在五阿哥胤祺被老康指婚、并于除夕前几日迎娶了刘文焕之女刘佳氏为侧福晋,太子又纳了房妾室,即那个和太子几乎焦不离孟的向珂玉中。忙碌收尾……
故而,这年除夕,宫里宫外的皇室贵族,将视线齐齐对准了五阿哥和太子两人瞧。道喜的、送礼的、祝酒的、摆宴的······总之,自腊月初八指婚礼一下,就再没怎么消停过。
加上腊月后期还有送灶日、小年日需要祭祀、请神,另外,因为是第一次在宫外过大年,年礼的准备上也正式了许多,堪称隆重。宫里各位主子、槿玺娘家、以及其他皇室成员,譬如老康的兄弟、胤的叔父处的节礼,都需要赶在送灶日之前一一落实。于是,年前这阵子,槿玺和胤两人除了耳根旁清净些外,几乎没怎么闲下来过。
一直忙到除夕前一日,两人方才得了个小空,一道窝在“应惜阁”暖馨芬芳的书房里,一个伏在案上罗列“纪念号”年后出航需要准备的货品,一个靠在软榻上,捧着帐册核算开牙建府后的各项收支比。
核算出一个较为精确的数字后,槿玺合上帐册,起身舒展了把四肢,慵懒地叹道:“看来,在这大清皇室要当家做主也是很花钱的啊……”
一句话,逗笑了正坐在书案前的胤。他起身走至软榻旁,倒了杯槿玺喝的花草茶,品了口含笑调侃道:“是不是有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感觉?”
槿玺鼻尖微皱,点点头,道:“是啊,当初皇阿玛赐你良田银两时,我还觉得好大的手笔,如今细细一算,每个月的花销还真需要这么多呢。”
“不然你以为呢?”胤笑睨她。
照进窗帘的暖阳,映衬着她的小脸越发白皙粉嫩,由于室内生着地炕两人又不喜丫鬟小厮近身伺候,都让他们候在外堂听吩咐。故而,槿玺也乐得轻松,纯细棉中衣外,仅着一袭宽松柔软的松绿丝质绣花睡袍,用同色系的寸宽丝带挽在腰际,梳洗后尚未挽髻的长发披至腰部,只在耳际别了组镶钻发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瞧她浑身上下除了这组镶钻发夹外,也就右手无名指一枚粉钻石点缀的翡翠戒,哦,忘了昨日刚送她一对碧色鸳鸯翡翠镯,她正戴在手腕上。
正是”惜玉阁”滇南玉矿区新送来的翡翠打造的饰品之一,他见其色泽通透、质地上乘,就拿来给槿玺用了。除了这三处,她身上就再无其他饰品,不由得笑问道:“皇阿玛和太后赏你的那些首饰,你该不会打算就压箱底了吧?”
正倚在窗前欣赏窗外纯白雪景的槿玺闻言回头对上胤含着笑的打趣,笑盈盈地说道:”我决定从此只戴你送我的。”
胤心下感动,面上却不显:“你这是在变相督促爷吗?若是被大嫂她们议论了还是爷的不是?”
“你知道就好!”槿玺眯笑着朝他做了个鬼脸,补充道:“大嫂、三嫂聚在一起,最喜欢谈论的便是首饰,认为大阿哥或是三阿哥疼宠她们的最大表现,就是赏赐她们的首饰多寡和质地······我觉得这一点倒是可以拿来借鉴借鉴……”
“哈……”胤顿时失笑,知是她故意这么说,遂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若论男人对女人的疼宠,最大的表现并不在于赏赐……”
“哦?那是什么?”槿玺眨着晶晶亮的星眸笑问道。
胤笑而不答,举起杯盏喝了一口温热的花草茶随后覆上她的红唇,以口渡口地将嘴中那口花草茶悠悠渡到了她嘴里,方才放过她诱人的红唇,轻缓着心跳低哑地说道:“就是这个······男人对女人独一无二的疼宠……可明白了?”
槿玺羞红着脸,慢慢咽下喉里那口清香滋润的花草茶,方才轻捶了捶胤的胸口,“就你花花肠子多!”
“呵······”胤轻笑着握住她轻敲在自己心头的秀拳,不知是在问槿玺,还是在自言自语:“离及笈还有多久?爷都快等不及了呢……”
“…···”槿玺刚敛下的热意再度升温,谁让他也是个穿越人士啊……若是面对的,是大清本土的男子,她相信自己绝对能淡定自若地面对对方的挑情。
可谁让胤就是应昊呢。虽然凭她二十九”高龄”尚不曾有过男女情事的“纯洁”经验,怎么也敌不过眼前这名排行八卦周刊前三的黄金单身贵族——应氏船务的总裁应昊啊……即使,真如他所说,没有女友、没有婚约‘··但槿玺知道,这些理由也不能代表他真不曾有过男女情事韦这档子经验…···
唔,以他对她时不时地挑逗勾引就能窥得一二了,而且,经验还不是普通的丰富······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愤愤。暗叹:真是不公平啊不公平……
好在胤并不知她心里的思想活动,否则,还不得被气炸了。欺身亲吻、柔情抚摸、鬓磨耳语……这些,都是男人的本能和**的表现啊……当然了,对象得是她,他才这样的······可哪里是因为前世经验丰富的缘故嘛?真是好委屈啊好委屈…···
槿玺这一世的生辰在四月二十六。十四岁生日一过,就意味着她将从少女跨入女子行列——及笈了……也意味着她需要挽发结髻、嫁为人妇、生儿育女了……
而事实上呢,她已经成亲了,已经挽发结髻,就差生儿育女了……
于是,她的十四岁生辰也就如平常一样,除了多收了几份来自长辈馈赠的豪华及笈礼外。
康熙三十三年四月二十六,一早,她就被绛蕊和喜竹伺候着梳洗更衣,走出卧房后,又被胤笑盈盈地牵着小手来到“应惜阁”正厅,在众人含笑的目光下,吃完一大碗仅由一根面条组成的长寿面,这才打着饱嗝,被胤抱上马车,往皇宫行去。
名为请安,实为谢恩。谁让老康、太后、德妃等大小bass们赠她的及笈礼那么丰厚呢。
珠宝首饰、精良缎匹、良田庄园、铺面山头······折成银两,足有上万两不止呢。这在此时的大清,是多么地大手笔啊······让槿玺不得不感叹皇家排场之奢侈豪华……
去宫里一一跪拜谢恩后,槿玺随着胤出城了。
和老康说是踏青,不过,被老康深有别意的一眼笑睨后,这趟出城踏青就成了他人眼里恩爱的二人世界之象征。
二人世界就二人世界吧,至少他们此行确实只有两个人。
马车一路往西南而行,最后来到他们位于房山的别院门口方才徐徐停下。
槿玺虽然纳闷胤此番举动,因为她以为他会带他去荷叶山,或是香山别院等地儿,没想到却来到了房山。而这座别院,她此前还不曾来过。
直至跨入别院大门、穿过一排又一排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来到别院硕大的后园后,她方才知晓胤的用意······
一眼望去,整个后园几乎就是薰衣草的海洋。
阳历五六月,本就是薰衣草盛放的季节。
方圆十数里内,皆是一大片蓝紫色的花海,让人为之炫目与着迷。就连小汤山农庄的花田里,也没有栽种这么大片的薰衣草。
“老天!胤!这是你想出来的吗?”槿玺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随后张开双臂,肆意在薰衣草花海里纵情奔跑起来。
胤已经挥退了下人,只他一人立在花海边缘,看着槿玺提着襦裙大笑着在花海里尽情徜徉。直至筋疲力尽,随意找了处地儿仰面躺下,呈“大”字型躺在花海间,眯眼看着头顶上方的蔚蓝晴空和灿烂艳阳,舒逸地叹道:“许久不曾如此尽情肆意了啊······”
自从来了大清,能让她抬腿奔跑的日子真可谓屈指可数。
嫁了胤之后还好些,他带自己南下江南或是出城踏青秋游时,只要没有丫鬟小厮在场,他都会笑看着她畅意自在地奔啊跳啊跑啊笑啊,也从不制止。
只不过,那也就偶尔几次罢了。大多数时候,丫鬟小厮也是离不了身的。毕竟,如今的他可是多罗贝勒了呢,不像没有爵位在身的皇子,孤身上街亦是常事。
而像今日这样的,更是前无仅有。
“只要你想,日后可以常来。这处别院,本来就记在你的名下。”胤也学她懒懒惬意的模样,双手枕于脑后,望着远方的绵延青山,柔声说道。
“想来也得有空啊。就像之前大半年,咱们可说是寸步没离过内城,就连大街,也极少有时间逛啊……”
不说胤要忙的事务多不胜数,朝堂的、商行的、医馆的···…只要有份参与的,他都尽量亲力亲为,全面把关了才放手让手下们去执行。
就连她自己,也是日日不得清闲啊。原本以为她和胤出宫另辟、开牙建府之后,和宫里的牵扯羁绊会相对少些。孰料,她真是大错特错啊。
[正文 173 迟到的洞房(上)1]
年前光应付各个节礼外加胤祺纳侧福晋、太子纳妾的喜事就让她忙得够呛年后因为胤禛随老康巡视京畿地区直至三月初方才回来一回来就投入户部的差事中商行里的账务琐事只得都由她来
这不十四岁生辰临近又是收礼又是谢恩的还得设宴招待宫里那几位大小主子……之后没多久端午又到了再往后就是七夕、中秋、重阳……但凡是个节都要备礼过节期间还夹在着康熙、太后、各宫嫔妃、皇子皇女、妯娌及娘家那边的亲友等众人的生辰也需要备礼应酬……总之一年下来他们夫妻俩貌似没几日是真正清闲的日子啊……
所以说皇家媳妇确实难为啊……
叹什么呢胤禛侧过脸笑凝着她随后翻了个身挨着槿玺半躺半坐从脑后收回的右手支撑着他的肢体左手则在她脸上轻轻抚着顺着她下意识闭上的眉眼一路往下直至颈部……
你……被他轻抚地有些昏昏欲睡的槿玺倏地睁开眼脸红地像个虾弹紧张地连接下来该说什么都没数了
光天化日的……末了她嗫嚅地挤出这么几个字
胤禛见她红着脸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毫无震慑力的话顿时哑然失笑伸入衣领的大掌轻轻一滑就滑到了她那对翘挺的双峰上来回轻摩了好一阵才哑着嗓子叹了声:已经不小了呢……也不知是叹她的年龄还是其他的……
胤禛
胤禛的双关之意和手上的火热动作让走神的槿玺也倾刻间回过神来烫着双颊想抽出他的手无奈她此刻意欲阻止的嗓音柔弱地像是在邀请而他的大掌就像是定在了自己**上似的丝毫动弹不得最后她又羞又恼地哀求道:好歹别在这里……
虽然她早有心里准备一旦过了及笈他肯定不会再放过任何能彻底享用她的机会而不再局限于单纯地抚摸、亲吻……可眼下这是哪里大庭广众、光天化日的……他要不要再大胆些啊
呵……那就暂时饶了你留到晚上吧反正今儿晚上怎么的也逃不过这一槛了他可是宵想她好久了……让一个年方十八、血气方刚的青春少年夜夜只能干搂着她却不能吃地入睡着实受罪啊
胤禛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随后气定神闲地抽出手掌
槿玺忍不住腹诽:自己这具身体好歹刚满十四啊也不知承不承受地住他的洪水猛涝……
无奈地再瞥他两眼仰头望望天际飘飞的白云嘟囔道:原来带我来这里过生辰也是有预谋的啊……什么薰衣草花海、什么清幽的房山别院……果然都如这朵朵白云一样……神马都是浮云啊……
什么预谋胤禛自然听了个全一记指头功敲在槿玺额上好气又好笑地说道:爷花了半年时间才将这里拾掇成这样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污蔑爷的真心
是是是贝勒爷说的是是小女子不知好歹没领会爷的好意槿玺见状也笑着从花海里跳了起来边由着胤禛替她掸去身上沾着的花瓣草屑边笑着安抚被她的话有些惹毛了的胤禛末了提议道:要不今儿晚上咱们在这里宿夜我下厨做几道好菜算是替我庆生这就是出宫另辟的一大好处啊临时决定不回家在外过夜也没人来管
爷也正有此意听槿玺主动提议胤禛眉眼柔笑拉她缓步往后园近山处走去横竖还早咱们去等着看了落日再回吧
这座房山别院依山而建别院大门还在山脚后园的薰衣草花海就已经在半山坡了虽不知整座别院的面积有多大不过光看这后园一眼望不到边的样子槿玺思忖着这座别院少说也有百来亩
两人在薰衣草的海洋里漫步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来到和崖壁对望的园边挑了块大石头坐石桌从提着的食盒里一一摆出各色点心小吃和水囊边欣赏房山景致等着看落日风光边你喂我我喂你的悠悠品食了起来
两人在来房山之前先去了趟果之语挑了些新出炉的糕饼、果脯和花草茶带着原本是担心会错过午膳时间而饿肚子就备了些点心
如今都已近未时下人们没胤禛的吩咐也不敢来后园随意打扰他们清静故而这些点心倒成了两人的午膳兼下午茶你一口我一口同时共饮一壶花草茶倒也颇有逸趣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四月的白昼依然还很短这不两人用完点心、品完花茶后相依而坐着才闲聊了没一会儿申时都还远远未到咸蛋黄般的血色斜阳就开始悠悠西沉了远处清幽宁谧的山谷间余下一片红灿灿的晚霞余晕映衬着两人柔美的笑颜显得那么平和而安然
携手返回别院山庄硕大的主院就只住胤禛和槿玺两人因为得了胤禛的吩咐厨房没有开工厨娘只是将所有主家可能会用到的菜肴洗净许多干货则早就泡发好了浸在盆里另外已经焖了锅香气扑鼻的糯白米饭
槿玺笑推着胤禛回了书房自己则换了身常服挽袖下厨为两人做起新年后第一顿晚膳
因为是生辰面条自然是少不了的虽然早上已经吃了一碗长寿面不过晚上她做的是什锦汤面汤底浓郁、佐料丰富美味堪比佛跳墙
另外又做了几道地道的港菜一道是龙井熏鸡是别院自己养在山林间的小母鸡个小肉坚很适合整只拿来做菜
另一道是蜜汁咕噜肉因为山里只有肉类鲜少有海鲜翻遍厨房唯一的海鲜估计也就是小虾米了于是被槿玺拿来做了道虾米萝卜糕当点心又炒了两道时令鲜蔬
除了一些泡发做汤的干货是采买的其余新鲜菜蔬、鸡鸭猪羊等都是别院自己养的养殖场就在大门往左的大型竹园子里
因为地处房山西南首周边人烟稀少故而除了怕山林野兽来竹园里叼这些家禽外倒也不怕被外人偷盗
整座别院统共就设了十来个下人除了一个管事、一个厨娘外其他都是清扫员被分派在不同的院子里做清扫工作
故而见胤禛和槿玺两个既不带丫鬟又不带小厮的主子一来差点没忙坏别院的老管事花了小半日时间才从现有的几个下人里面挑出了两个年轻利索、相貌端正的小姑娘来主院伺候胤禛夫妻俩了
不过鉴于两人的习惯槿玺只让她们做些端茶送水的活计待两人用过晚膳胤禛就挥退了两个小丫鬟让她们回各自的住处歇息了
槿玺见状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该来的终于来了啊……足足迟延了两年半的洞房……
那么紧张做什么……回转身的胤禛笑睨着她伸手点点她的鼻尖走吧带上换洗衣衫咱们去泡温泉
胤禛说的温泉就在别院里面位于山脚上方一个二十来坪大小的天然小山洞里经过改造这里成了别院主家沐浴净身的天然佳所
为了方便主家泡温泉后随时休憩、无需穿越大半座别院回主院距山洞数米之遥造有一座小巧却精致的暖居极似现代的度假小屋三居室格局附带一个纯木打造的宽敞观景露台
两人将次日要穿的常服及随身物品放在暖居寝室后就进了山洞
入口的洞顶上方嵌了颗天然的夜明珠地面铺着宽大有纹理的黛青石温泉池沿则是用滑润细腻的白玉石堆砌而成的边上还有一张纯粹由白玉石打造的可供更衣休憩的矮石榻
整个温泉池占据了山洞约三分之一的大小里面有亲亲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仅靠崖壁的温泉池一侧山石磷旬气泡从中翻腾而出想必就是整个温泉的泉眼了
温泉池上方的狭小洞顶原本是敞开的不过许是怕雨滴下落如今被加盖了一个透明的玻璃雨棚除此之外山洞内就再无其他累赘的装饰
这里平素是不允许外人进出的仅供别院主人享用故而洞内洁净清爽泉水清澈通透
试试水温也就三十七八度的样子非常适合泡澡
槿玺此刻倒也没了矫情的感觉替胤禛和自己宽衣解带后仅着里衣亵裤就开心地下了水胤禛倒不急将带来的食盒搁在玉石榻上又不知打哪儿变出一对葡萄酒杯和一瓶十六年陈的法国红葡萄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后放在玉石榻上醒酒随后才褪尽身上的衣裤慢悠悠地滑下了温泉池
槿玺见状唰地一下就脸红了你说以前他泡澡、她刷背时也没见过他如此**祼地下水动作啊……
[正文 174 迟到的洞房(下)迟]
离爷这么远做什么过来胤禛见槿玺贴着温泉池的对面那侧目不斜视地盯着池面发愣好笑地发话了
槿玺挪了又挪总算挪到了胤禛的同侧靠坐在水池里侧的台阶上伸手就能够到葡萄酒杯和食盒里已经去皮切片的水果却依然不敢正视身旁光祼着的全身的胤禛
心下暗骂了自己一句没用这才佯装镇定地举杯抿了一小口入口清凉的醇香酒味让她忍不住一饮再饮待她回过神时一杯六分满的红葡萄酒就已经见底了
胤禛好笑地摇摇头将她紧握在手里的杯盏搁回了白玉榻随后伸手揽过她的肩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方才含笑打趣道:福晋酒多可是会伤身的哪……
槿玺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不知该答什么心下暗恼不已不就是和他那个那个啥嘛这么紧张做什么即使从前不曾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可小说里、电影里不也经常描写这种场景么有什么好怕的……
话虽如此她心里依然直打鼓就是了面对胤禛带着烫摄人心的炙热眼神一步步欺近她的身她就止不住地手足无措慌乱失神……
爷伺候你搓背……胤禛蛊惑人心的性感嗓音在她耳畔响起随后是他温热的双掌抚上自己的背
槿玺彻底没了想法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倒不如安耽享受呢横竖替自己服务的是一位俊朗迷人的贝勒爷啊……她应该是赚了吧……
如此说服自己后槿玺佯装镇定地倚在胤禛身上接受他体贴又温柔的伺候可身上、脸上、眼中泄露的满满羞意却丝毫不减
看得胤禛眼底幽暗迷离于她身上的双手也越移越往下……
嗯……槿玺禁不住呻吟出声双手无力地攀着胤禛的脖颈双眸迷离总觉得心底有股前所未有的**就要喷薄而出这就是两性关系吧……让人……既踌躇又渴望……
胤禛索性抱她坐到了自己身上轻轻褪去沾在她身上已经彻底湿透的里衣又顺手勾去她下身的亵裤让彼此坦身而对羞得槿玺立即闭眼不敢和他直视
老婆……夹杂着一声叹息胤禛低首欺上她胸前那对丰润
木瓜丰胸的效果还是非常显见的
自从远在顺天的青绦给槿玺快递来了一大箱子的番木瓜掌管四贝勒府厨房的佩兰和花嫂就参照着青绦夹在木瓜箱里的《番木瓜营养价值和做法大全》隔三差五地做木瓜佳肴给槿玺吃什么木瓜牛肉片、木瓜鲜鱼汤、木瓜蜜豆糕……槿玺自己也兴味盎然地做了几次木瓜西米露和木瓜奶茶当下午茶
一大箱子番木瓜全数下肚后胸前那两坨肉就越发丰满诱人了莫怪乎胤禛这么喜欢啃自己这里
正想着就觉胸口一疼呀……低头一看胤禛那家伙竟然咬她
你不专心胤禛哀怨地瞟了她一眼随后将火热的双唇一路下移又下移最后定在了她的私密处
别……槿玺羞涩地拉住他的大手极难为情地祈求道现代某些刻画入骨的小说或影片总会或多或少地描述到这类动作看着胤禛饱含**的双眸槿玺一下就联想到了他下一步欲要对她做的事
可惜她此刻的祈求之辞听在胤禛耳里只会给他的**增添诱惑哪里停得下来抬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双唇覆上她勾人的红唇以法式舌吻的勾魂方式扎扎实实给了她一记绵长数分钟的湿热交吻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被他放过后急喘着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他的双唇已经来到了自己下方而姿势也成了女下男上换她坐在温泉池边的玉石台阶的最高那级而他则半跪在她的下方那级台阶上俯身埋入了她的两股之间……
胤禛……槿玺又羞又急无力的双手只得捧住他的头轻扯他的辫子示意他停下来这么勾魂的姿势和举措着实让她受不住
胤禛低笑了一声抬起头邪视了她一眼哑声提议道:要不换你来试试
不……她无力地反驳却敌不过胤禛的气力转为匍匐在他腿前的槿玺着实被他腿根处的那根硕大吓了一跳在他鼓励又希冀的眼神下小心又羞涩地握住了刚一握住还不知怎么动才好就听胤禛一声压抑的呻吟传来随即她手心涌上一股湿热的液体……他在她的手心里仅一下就泄了洪闸……
你还笑胤禛羞恼交加地瞪了正偷笑的槿玺一眼粗噶地低吼了一句之后就扑上了她娇俏丰润的身体
于是笑意未敛的她彻底被胤禛拆吃入腹了……
原来这就是真正身为女人时所享受的欲仙欲死……
疼过、痛过、酸麻后迎接她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这就是所谓的**吧……下身紧窒地翻吸着胤禛的硕大初尝**的她终究敌不过如此激烈又舒爽的刺激感在**来临之际她陷入了昏迷……
压根不知胤禛是何时抱着她从温泉池离开、罩上斗篷、抱入隔壁暖居的卧室的只知道当她从舒逸的好眠里悠悠苏醒时她已经在柔软的拔步大床上身边拥着她的正是她此生此世的夫君……爱新觉罗.胤禛……
望着距离她面孔仅数寸之遥的他的俊脸槿玺调皮心起伸手依着他脸上的绝丽轮廓轻轻划过见他先是皱了皱眉随即环紧了绕过她胸前的双手这才发现她和他两人丝棉被下的身躯皆是不着寸缕
呀……她下意识地拉了拉两人身上的丝棉被前世加今生足有四十多年她都不曾祼身而眠过昨夜竟然……
于是她烫了一整晚未消融的羞意再度浮现两颊
早……被她紧张又羞怯的举动吵醒的胤禛低哑着嗓子和她道了声早安随后不等她回应搂着她又是一记缠绵长吻
吻着吻着情动的两人再度紧紧相拥着滚起了床单
直至晌午的温暖日光照入卧房槿玺才再度醒来初尝**的她全身犹如被车轮碾过一般酸麻下身私|处又火辣辣地疼听她如此自喻胤禛倚在床头笑睨着她问了句:你被车轮碾过
槿玺丢了个白眼给他这才披上外衫拖着僵硬酸疼的腰腿缓步出了暖居想再温泉泡个松乏澡
话说这别院的下人也真够有眼见力的一听胤禛吩咐不需他们伺候他们就真的没再来现身过连早膳也不送来……加上昨晚和今早接连两次的狂欢饿得她都快头晕眼花了……
正想着鼻尖闻到一阵热腾腾的食物馨香倚在温泉池沿泡澡的槿玺倏地睁开半眯着的眼这才发现胤禛捧着一个大食盒扬着笑意进了山洞饿了吧尝尝我的手艺虽不及你不过也能入口就是了
说着他将食盒搁在玉石榻上从食盒里一一取出两人迟延的早餐:两只勾人食欲的单面荷包蛋;两碗清淡白粥粥上洒了几粒枸杞;一碟裹着细条培根的葱油煎饼一杯不知是什么水果压榨而成的什锦果汁一碗餐后水果——红樱桃
先填填肚子中午咱们下山去吃顿野味胤禛边说边递了碟荷包蛋给槿玺见她依然愣愣地注视着他莞尔一笑怎么要爷喂你
……我自己来槿玺闻言连忙接过他手里的碟子和叉子小口地吃完一只煎的很嫩的流黄单面蛋这才回过神问他:你去厨房做的
暖居就有个简易厨房胤禛也三两口吞下一只煎蛋这才转攻培根卷饼分了一个给槿玺培根是你带来的当佐餐的油盐酱醋和米面鸡蛋这些都是厨房备着的他只是不怎么擅长使用未开化的古代炉灶罢了下厨做几道简单的菜肴倒也难不到他毕竟曾任应氏船务总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下过厨给自己做顿早晚餐之类的
怎么不相信爷会下厨他闲闲一笑喝完属于他的份额的粥抬眼笑睨着槿玺问道
槿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两人虽是来自同一个时代可在现代那会儿两人的交集哪里有现下这么深……如是一想顿觉得眼下的这一切既真实又不真实……宛如一场梦……
发什么呆赶紧吃吧胤禛慢悠悠地喝起他那被果汁边替槿玺夹着培根卷饼喂到她嘴边乖趁热吃
忽地槿玺想到什么抬起头问道:你今儿不用去早朝
平时这时候他都从紫禁城回来了如今却还没穿戴齐整……这要是被老康知道还不得怎么想呢……
放心爷昨儿就向皇阿玛告假了既是及笈礼怎么也要庆祝一番的
槿玺听他这么一解释蓦地两颊发烫是啊……这都庆祝到床上去了……也不知老康会不会这么想自己……怪不得昨日出乾清宫前老康那意味深长的一笑啊……真是无知者无畏……
[正文 175 喜讯讯]
**一事不比其他次数越多越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自从及笈那日被胤禛开苞享用之后几乎每晚槿玺都要遭受一番时而狂烈、时而温煦的爱的洗礼
回到京城四贝勒府后因为完事后没有温泉可以舒缓酸乏的身子头几日折腾得她几乎无法下榻、正常走路
好在端午来临之际她的身子竟也渐渐习惯了胤禛的每日例行之事加上她自行领悟的事后运用御物诀之精神力复原法来舒缓身体的酸乏倒也逐渐爱上了这项激狂后能令人陷入丢魂般舒爽的床笫运动她的身体变得越发敏感、经不住胤禛三两下挑逗便涌湿不说还会让她情动至主动愿意受邀后反客为主、恣意驰骋……
胤禛对她这样的转变自然欢喜不已原本以为以她素来低调、易羞的脾性定然不会愿意主动投入到**之事上没想到她不仅愿意还学得很快从初时的害羞、好奇经过数日的几番调教竟让她学得了个七七八八如何才能取悦他、如何能让她自己更快乐……槿玺对初尝的**也如前世求学美国时一般、堪称孜孜以求、诲人不倦……
如此一来最开心的莫过于胤禛了为此足足偷笑了好两日连上朝议事、接见下属时也神情松然、眼底隐笑着实让一干见惯他冷脸的同僚、属下纳闷不已
唯有精明的老康倒是料事如神般地坦然笃定偶尔趁四下无人时还会打趣自己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老四几句胤禛也不在意一心想着家里那位誓要与他在情事上不相伯仲的娇妻想着想着又会轻扬唇角眼底含笑……
于是无论是朝堂、户部、还是商行、医馆但凡见过他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松然表情的都纷纷趁这个大好时机前来找他商议、回秉众事希望这位冷面贝勒爷能继续保持这份好心情来处理那些平时会让他面色发沉、让他们两股战战的事务……
槿玺辗转得知后暗暗发笑不已原来啊男人的心其实很容易满足呢……她就只不过应他的要求主动跨上他的腰际尽情地做了两次又帮他用口吸出了两次他就乐得屁颠屁颠、不知所以然了……
……………………
端午来临时已有三年未见的祈鹰也从陇西平安归来了随行的还有他静挑细选筛出来的十二骑卫陇西的训练事务则交由了他一手提拔的得力助手继续守在陇西基地替胤禛训练顶尖暗卫
胤禛安排祈鹰连同那十二名身手非凡、足以称得上龙骑卫之美誉的暗卫驻扎于四贝勒府并于端午当夜在二进院中晴园替他们接风洗尘
宴席上祈字辈成员全数出场第一次以全体到齐的队伍英姿亮相除此之外驻扎荷叶山基地的龙、虎、蟒、鹰、豹、狐、凤七组和风、雨、雷、电四组的组长也应邀参加夜宴不过基本就是轮流敬祈鹰一杯酒后就各自退场驻守岗位去了
唯有窦尔敦率领的粘杆处成员依然不在此列
槿玺虽然不甚了解粘杆处的具体职责和驻扎基地却也知道:粘杆处是胤禛真正隐于暗处的王牌他们的使命只是搜集一切于己方有力的信息隐在暗卫的背后作为整个四贝勒府最后一道防线
殊不知粘杆处的基地就设在四贝勒府的深处:万福阁且底下有秘道直通荷叶山和前门大街最繁华的闹市街——应惜商行总行底下
故而粘杆处人员进出贝勒府根本没有人能瞧见只有身手强如胤禛和祈鹰者方能感应到对方进出府邸时的些微波动
当初胤禛设立粘杆处时并没有刻意瞒着身为他近身暗卫的祈一因为很多事他不方便出面传达时需要祈一前去落实
如今祈鹰回归重新隐于胤禛身前身后近身护卫他祈一就调去了粘杆处一来辅佐窦尔敦日渐壮大粘杆处二来也好随时向胤禛通报粘杆处的近况
有了祈一的加入窦尔敦就彻底转为了明处他在明祈一在暗一明一暗协力壮大粘杆处直至康熙三十三年落幕时粘杆处设在京城的分哨已经壮大到一百零八处全国其他各地也增设了二百余处
可以说胤禛人虽不在现场可京城各个角落、全国各个大城发生的大事、要事、隐晦事他都能于第一时间全面掌握
如此一来他的闲暇时间也多了除了上朝、办差、偶尔陪老康出城巡视京畿各地一番外基本上他都窝府邸陪槿玺了
以槿玺的话说人太闲的结果是不保险的……这个念头刚闪过她就被宣布中大奖了
在康熙三十三年金秋十月她被太医诊出已经怀有身孕一月余算算时间正是祈鹰归来、祈一去了粘杆处、胤禛闲了大半的那阵子两人不是窝在北槿园的应惜阁颠鸾倒凤就是携手共游香山时夜宿香山别院恣意纵情再不然偶尔去几趟房山别院的温泉池享受一番甜蜜不受打扰的二人世界……
大婚时的蜜月留到了她及笈后的这半年……日恩夜爱、年富力壮、罪魁祸首又不做任何保护措施三者合一很自然地指向一个不知该不该称作喜讯的结果:那就是——她中大奖了……
太医一诊出槿玺就华丽丽地呆掉了——年方十四的娘啊……搁在现代那就是刚小学毕业就当了妈啊……这也太悲催了
……………………
好了咱们要当爹娘了理该高兴不是撅着嘴做什么胤禛让李总管送走太医自己则扶着槿玺往北槿园缓步行去若无大事他们接见外人也好、接受太医诊治也罢都是选择在南昊园
北槿园是他们夫妻俩真正的生活园区自从迁居后除了敏容带着齐翎进来参观过之外再无其他人能踏足只不过如今槿玺已经怀孕日后生产倒是需要拾掇个产房和月子房出来胤禛边走边开始规划起十个月后的事
槿玺抚了抚尚无感觉的小腹哀怨地瞟了胤禛一眼十四岁生孩子风险可是很大的……这个男人还总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做了避孕想来也是这时哪来的男士避孕药要服也得女人来嘛她真蠢他情动时的应付之辞她居然都深信不疑
最初那几日她也确实担心过几次下来都没有怀孕迹象她就彻底信了他的说辞谁晓得……思及此槿玺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又抬眼瞪了身边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槿玺……胤禛无奈叹息在大清特别是天家子嗣有肯定比没有好早有也比晚有好……你总不希望你老公整日被你公婆盯着时不时算计着要塞成打的女人给我做小妾吧胤禛挑了个槿玺最难接受的怀孕理由给她听
果然此言一出槿玺先是愣了愣随后偏过头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方才慢条斯理地问道:如此说来姑奶奶我今儿要是没确诊怀孕你就要被迫纳妾娶二奶了
胤禛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不过能让她彻底消了得知怀孕后就没舒散过的颓丧神色他也就只好佯装无奈地点点头心里暗叹:老康啊、德妃请原谅你们的儿子不孝拿你们做了挡箭牌……
槿玺眼观八方见四下无人就趁势拧了拧胤禛的耳垂压低嗓门吼道:爱新觉罗.胤禛你不是说已经让皇阿玛和额娘彻底消了让你纳妾的心思了吗啊这会儿又拿出这个借口来唬我你是不是心里早后悔了当初那个誓言立得太早了嗯
胤禛见状忙不迭拦腰抱起了她边疾步迈向应惜阁边俯身吮住了槿玺的小嘴直吻到她发不出抗议之声方才停下来喘着粗气解释道:我确实说过但你也晓得若是你没有诞下子嗣他们肯定会盯紧我
这可不是他胡编乱造爱新觉罗家族历来对血脉一事相当注重无论有没有封爵子嗣繁衍广盛就能给自家争取到最大的福荫所以他才在确保两人身体健康无虞后断了西医给他的避孕药丸让她成功怀上了自己的子嗣
槿玺压抑着喉底的粗喘趴在胤禛怀里直至呼吸平缓弱弱地应了一句:好嘛算你说的有理……
我知道你担心生产的事放心你我在这方面虽没有切身经验却也不是完全文盲或多或少总知道些孕育知识何况医馆还有西医刘太医解决不了的还能找他们一起想法子咱们一起克服待产、安胎、生产、坐月子……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绝不让你出事……
胤禛呼在她耳边的热气以及这段足以让她感动心动的言辞让槿玺彻底消了初闻怀孕的忧心决意做个快乐又安心的孕妇除了不必要的应酬需要出府入宫外其余时间她就窝在北槿园安胎了
[正文 176 惬意的安胎日子日]
槿玺被诊出怀孕一事传至宫里宫外后康熙、太后、德妃等都在欢喜过后即刻遣人送来了整车的补品、赏赐
娘家人得知后也个个眉开眼笑高兴透了不仅连夜准备补品和待产礼包次日一大早敏容亲自来四贝勒府了命下人将她带来的贺礼全数收入库房后敏容陪着槿玺坐在应惜阁后花园的八角亭里边晒太阳边唠起嗑
你阿玛一听说你有了身子比我还紧张连夜采办了一大堆新鲜补品再三叮嘱让我今儿个送过来同时看看你身子可受得住敏容拉过槿玺的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柔笑着问道
女儿嫁过来这都三年了虽然嫁得是早了些可她的葵水也来得早四贝勒这么多年又没其他女人没道理不受孕啊可眼见着年过一年的却迟迟不见女儿有喜讯传来敏容和费扬古夫妻俩也是心有担心的
虽然京城贵族圈里都有传闻说四贝勒在当今圣上面前亲言立誓不纳妾可若嫡妻膝下无子傍身日后必定会考虑通过纳妾来繁衍子嗣的……毕竟皇家后代哪能没有子嗣传承……就算四贝勒如此坚持圣上也不见得真会由着他来……
于是敏容每月上福塔寺祈愿的内容又多了一项那就是保佑女儿槿玺能早日怀得子嗣多子多福……
如今可好总算确诊怀上了无论这胎生的是小阿哥或是小格格他们都欢喜有初胎就有希望生二胎三胎嘛时间早晚罢了横竖女儿和姑爷都还年轻呢即使三年生一胎到槿玺二十五六岁也有三四个孩子绕膝逗趣了怕什么……
槿玺哪里猜到自己额娘的心里想法若是知道一定猛翻白眼这是拿她当母猪养呢……
女儿很好请阿玛和额娘别担心若不是这个月葵水迟迟不至女儿都感觉不到身子有何不适呢槿玺叉了块佩兰刚做好端来的果仁酥饼递给敏容额娘尝尝这个……这是佩兰今儿早上刚研制出来的小酥饼呢里头有好几种果仁营养可好了
佩兰之所以想到要做个小点心给她吃也是受了胤禛的吩咐胤禛那家伙自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后特地去仁和医馆找几个西医探讨了了好几个时辰直至夜幕降临方才回府带着罗列了一大堆对孕妇有益的吃食菜单交给了佩兰和花嫂让她们想方设法地做给自己吃其中就有核桃、芝麻、花生、杏仁等各类补血养气、健脑益智的坚果仁
佩兰和花嫂也听话得了胤禛的吩咐后就窝在厨房里捣鼓起来一直忙到亥时方才歇下今儿一早又开始接着忙
她今儿的早膳是一碗纯天然的手磨核桃芝麻粉一只荷包蛋一碟时蔬溜鸡柳再是一杯现榨的柳橙汁经过胤禛和几位西医探讨出来的早膳营养确实丰富槿玺也乐得享用
这不饭后还没怎么溜达距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佩兰又端来了一大盘形状各异、浓香酥脆的果仁小饼外加一份时令水果拼盘来给她吃有草莓、樱桃、杏子、油桃……都是小汤山农庄今儿早上才送到的确实新鲜得勾人食欲只是真当她是只吃不饱的小母猪嘛……看得槿玺好笑之余是满满的感动
唔味道确实不错佩兰这丫头手艺越发出类拔萃了啊……敏容尝了一片连连道好改明儿得空让她教教额娘这都是怎么做的街上卖的那些芝麻糕、核桃饼的不是硬邦邦、就是果仁粘不住一个劲往下掉的哪有这么既酥脆又干净的……
额娘喜欢吃好办啊待会儿让佩兰写份配方您带回去让小厨房研究试做回去时再带些成品回去我相信翎儿一定也喜欢吃今日敏容因为是专程来看槿玺的故而没有带上活泼好动的齐翎一道过来槿玺倒是有些想他了
敏容初时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摇头道:还是算了你这些点心铺子里也要卖的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也不好额娘就随口说说罢了真想吃了就过来看看你咯只要贝勒爷别嫌弃就好说完敏容抿唇直笑
额娘槿玺失笑:铺子里卖的点心种类足够多了不差这一个您就带去想来也尽管随时来咱们府的大门随时为您打开着
敏容一听好笑地拍拍她的头又说傻话了不是额娘要是成天往你这里跑不说贝勒爷心里厌不厌烦你阿玛第一个不同意哪有娘亲成日往姑爷府上跑的传出去京城里又要多个话题了
这有什么自己额娘多来女儿女婿府上坐坐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乱嚼舌根槿玺倒是不以为然虽然皇室贵族的体统、规制不是一般的多可娘亲探望女儿既不有违家规更不背离国法管那么多做什么
你呀虽然嫁了人性子还是那么直莽敏容笑叹道:特别是如今怀了天家的子嗣言行举止尤要注意……贝勒爷他虽然疼你可你也别由着性子来……女人一旦嫁了人归根结底还得靠自个儿的夫君和子嗣啊
额娘放心女儿心里有数着呢槿玺拍拍胸脯笑着应道她岂会不知敏容的担忧敏容不知道胤禛的真实身份这样忧虑也正常可她愿意相信胤禛这个灵魂和她来自同一个时代的男人愿意相信他也相信自己必定会携手走到最后
敏容听女儿如是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陪着槿玺用完一顿丰盛又营养的午膳后待槿玺歇下午休她就带着冬儿回自个儿府邸了之后每隔上七八日她都会带些新鲜补品过来探望槿玺齐恪的福晋也跟着来过一次带了她刚绣好的婴儿肚兜、鞋袜等柔软衣物做伴手礼不过随后诊出她又怀上了二胎敏容就让她留在家里休憩了
如此一来京城里又流传出四贝勒府成了女子的福地一说言下之意即那些想怀又怀不上的女子只要去四贝勒府邸坐上一坐说不定就能给自己盼来希望
槿玺听探望儿子回来的花嫂说了之后笑得不可遏止这封建大清的八卦能力倒是丝毫不逊于现代啊…
胤禛听后皱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只一再叮嘱槿玺没事别出府槿玺自然乐得安耽如今商行下属各个铺子都运营良好各铺的掌柜也都越来越能干根本无需她再操心什么倒是自己和胤禛、还有来年年中即将面世的宝贝的四季衣物需要缝制了
于是接下来几个月槿玺一直窝在府邸刺绣逢衣裳闷了就带上绛蕊和喜竹绕着北槿园溜达一圈又或是蹲在百草园钻研御物诀第六层涌现的融丹术反正都是物理调制她试制的几种药丸用到的草药也都是极为温和的故而绝不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胤禛倒也没阻止她
且让胤禛放心的是槿玺怀孕后除了比较嗜睡外其他女子在怀孕期间可能有的害喜症状在槿玺身上一样也找不到若非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否则胤禛根本看不出来她怀孕前后有什么区别
照样活泼开朗照样唇红肤白……
有时瞧得他心痒身痒了只得哄着她帮他解决男人的需求好不容易撑过三个月的危险期刘太医和几位西医保证说可以同床只需小心注意些即可胤禛这才算解了禁
每晚睡前抱着她聊天时也无需再受煎熬想啃就啃想吃就吃……最后那关只要他轻缓温柔地对她槿玺也能于冲上欢愉之际不会让腹部受压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从她身后进入槿玺舒适地侧卧着他一手揉捏着她越发丰满挺傲的双峰一手扶着自己的坚挺进入她体内情动之时两人交颈接吻收纳彼此的吟哦喘息……让舒爽的欢愉爆发在两人最渴望的刹那……
只可惜临盆前夕他又被禁欲了距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呢刘太医也好西医也罢都相继奉劝他别再同床了于是安全起见他不得不又恢复了槿玺怀孕初期的哀怨神色
且此时的隐忍比怀孕初期还严重不仅不能进入槿玺体内畅快淋漓地徜徉还不能哄着槿玺用口替他吸吮发泄因为她这么一做极有可能引起自身情动西医可是说了临盆前这两个月建议福晋要绝对地禁欲以免压迫腹中的胎儿
于是他只得夜夜望着槿玺姣好的面容饱受煎熬地隐忍这一忍让他足足忍了三个半月方才解禁因为他们的长公主迟延了半个月才肯哇哇啼哭着降临人世让胤禛吃足了禁欲的苦头啊……
[正文 177 闺女夕夕]
康熙三十四年七月初七,胤禛和槿玺第一个孩子降生了。
整个生产过程非常顺利,从羊水破了上生产台开始,到宝宝健康降临人世,槿玺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堪称大清皇室一族生产最迅速有效的产妇。
为此,康熙特别赏了槿玺一套翡翠头面,另外,其他补品贺礼遵照其他皇子福晋的份例。太后、德妃也相继遣人送来贺礼。
一时间,北槿园的内库房彻底爆仓,四贝勒府的外库房也堆满了各色礼品,不得已,胤禛只得将“福惜阁”、“福盈阁”两座院落的内库房开启了,免得接下来的洗三、满月、抓周等喜庆日收到的贺礼无处可堆。
老实说,当初设计院落库房时,莫说槿玺,连胤禛也没想到光是怀孕生女儿,也会得来那么多的赏赐、礼品,真是小瞧了大清皇室的规制礼节。早知如此,当初的北槿园的主屋就该设计成二层楼阁。底层做库房和厨房、膳厅,二层才是他们的卧室、书房。该彻底参照槿玺娘家的迎玺小楼的。
只是,当时考虑到二层做起居一来不好设地炕,二来等孩子们学步时,上下楼梯容易摔倒。故而,整座贝勒府没有一院是有二层楼阁的。只在几处别院山庄里,才能看到二层楼阁的影子。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槿玺怀孕诞下女儿,得的赏赐确实比其他皇子福晋多的多。一则胤禛是多罗贝勒,爵位自是比其他两位兄长高些,二是槿玺怀孕的时机比较好。康熙三十三年,乃康熙四十岁生辰之年,朝堂又没有大事发生,一切都很风调雨顺,听闻四福晋怀了身孕,自然大喜,待产补品整车整车地拉去四贝勒府。
生产那会儿时机还要凑巧。一是太和殿修鄯完工,康熙很满意。二则胤禛提议的建堤之法筑成坚固的新堤,挡住了第一次爆发的洪蓄……康熙展颜欢笑,加上六月底时太子也大婚了。紫禁城还未淡下这份喜意,四贝勒府又出喜讯了,四福晋以爱新觉罗家族历代妇女中最快的生产速度给四贝勒诞下了一个非常健康壮硕的格格,自是大为高兴,大手一挥,圣旨一下,一大堆的昂贵礼品就穿街走巷地送去了四贝勒府。连带着太后和德妃也有样学样。搜罗库房上好的补品佳礼送了去。
搞得刚大婚没多久的太子很不高兴,心下直腹诽:哼,不就是个格格嘛!看爷和太子妃头胎生出个小阿哥来!让你们这些眼光狭隘的人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初胎是个女儿,胤禛是一点都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女儿分去了他此前几年一直独享的东西——槿玺的**。还要霸占槿玺日日夜夜的精力和时间。
于是,好不容易熬过满月,胤禛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总是喜欢赖在槿玺怀里酣睡的小不点儿丢给了奶娘嬷嬷,给抱去前院的育儿室睡了。他才算彻底地舒缓了气——亲亲老婆又回到了自己怀里。
这不。满月宴刚过,前脚送走大批宾客,后脚槿玺就被胤禛拦腰横抱着回了两人的卧房。
“嗯……慢点……太……太快了……我……受不住……”槿玺半眯着眼娇哦呻吟。迷离地望着悬在自己身上方奋力冲刺的胤禛,想笑又不敢笑。怕一笑,他越发让自己起不了身、下不了床了……
“我忍不住……”胤禛粗噶地解释了一句,足足三个半月不曾碰触她,他有些控制不住地粗犷。
随后,他继续埋在她体内感受她的紧窒和美好,直至数十次进出碾磨之后,随着槿玺一声激扬的婉转呻吟,他才低吼了一声,将自己深深抵在她的最深处。火烫的种子如数喷洒在她刚孕育完女儿的子宮里。
“记得避孕……”完事后,槿玺在陷入沉睡之际,轻吐出这么一句。
胤禛闻言,不由得好笑,这个小女人,感情她比自己还怕死了怀孕啊……刚有过一次体验的他。怎可能这么快又让她怀上自己的子嗣呢。好歹也要享用个几年,待女儿大些了,再给两人诞下个宝宝嘛……
心下想着,取了条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起槿玺的下身,直至下体、小腹沾着的粘液均被他擦拭干净,方才丢了布巾,拥紧她闭眼休憩起来……
只是,这才开始啊。让一个饥饿了足足三个月半的男人,重新享用一道让他素来觉得甘美舒爽的佳肴来,这种爆发力可是相当恐怖的呀。
于是,槿玺悲催了。从满月那日直至中秋节前夕,她几乎没怎么出过北槿园。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她根本出不了门。即使能下得床来,也得手扶着腰才行。与其让外院一干不甚熟稔的下人以猜忌的目光打量自己,倒不如安耽地窝在园子里,大多数时候就逗逗小不点,偶尔闲心大发时就去百草园试制几种御物诀所教的药丸。倒也给她做成了不少。
有能迅速治愈伤口的愈合丹、有能迅速恢复血气的补血丹、还有能让人暂时昏迷不醒的假死丹。短短一个月时间,她就学会了这三种药丸的制作。只是,丹丸才收获了三小瓶,百草园里大半的成熟草药就耗完了。
看来,这种药丸还是别做太多的好,耗尽的草药若是拿去救治百姓,不知能救多少人呢!可制成的丹药才区区十来颗……
她没想到的是,这些药丸,在次年胤禛跟随康熙出征葛尔丹时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只是如今的她尚不知这些丹药多么有用。收在三只小瓷瓶里,随手搁在书房的格子架上。回头逗女儿去了。
女儿是七月七酉戌时整出生的。故而,胤禛给她取名为“兰夜”,小名唤“夕夕”,然而大多数时候,他却是”小不点“、“小不点”的叫,好像她有多小似的。
事实上,夕夕出生时,足有六斤八两重,婴儿里也算得上壮硕的了。淡粉的两颊肉鼓鼓的,很引人想捏的**。怪不得自己未出嫁前,家人那么喜欢捏自己的脸颊呢,肉嘟嘟的,确实很可爱啊……
槿玺满心欢喜地凝望着熟睡中的女儿看个不停。直至胤禛进来也没发觉。
“还没醒来吗?”胤禛见状,忍不住皱皱眉,也不知自己这个女儿是什么投胎的,如此嗜睡,这都快五个月了,还要一日睡上十**个小时,醒的时候,不是要奶喝,就是大小解……对外界的一切,似乎提不起任何兴致,不像其他家的格格,过了三个月,双眼就滴溜溜地转着,喜欢别人逗她们玩……
“你回来啦?今儿早哦?”随着胤禛进屋的动作,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槿玺这才回过神,起身帮胤禛褪去身上的麾裘,又是一年大雪飘飘的腊月了啊……日子过的好快!
“外头很冷吧?看你手这么冰。”槿玺帮他换上常服后,捧着他冰冰凉的双手,呵着热气问道。
“还好。”胤禛惬意地享受着她柔情呵护的举措,半晌才揽起她往内室走去。
才入腊月,女儿就被胤禛接回了他们所居的这进主屋,免得槿玺每日进出暖室数回而遭受风寒。当然了,也不是同住一室,女儿被安排在书房隔壁的西厢房。由两个奶娘嬷嬷轮流照顾她的起居。白日里,槿玺也基本守在她身边。
由于奶水丰足,原本槿玺夜里也想自己喂,可胤禛不同意,怕她日夜操劳伤了身子,故而,满月一过,他就让奶娘嬷嬷接替了槿玺夜里的喂奶工作。若是槿玺夜里奶涨得受不了时,都是由胤禛替她减压的。说是帮她减压,事实上,他比她还要享受。
有时候,槿玺看他吮吸她**时的那股专注劲,不得不让她陡生狐疑……他如此安排的初衷究竟是什么?……
胤禛自然不会承认了。每当槿玺一提及这个问题,他就含笑着俯身上前,吮住她未出口的话语,将她满腔疑惑全数吞入腹里。随后,又将她的注意力带至另一个绚丽的境地……
几番下来,槿玺也隐隐了悟了。合着这个男人是在吃女儿的醋呀……
不过,既然胤禛不想她拆穿,她也就装作不知地揭过此页不提了。
只在女儿晚上入睡前,尽量喂饱她。女儿倒也乖巧,一回两回之后,竟也像知道似的,入睡前这次会将槿玺的两只奶吸得特别空。然后一觉直睡到丑时方才又饿醒似地问奶娘喝一次,然后就等早膳过后,槿玺来喂她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除夕过后,夕夕满七个月了,连丑时那顿奶她都不需要了,一觉能睡到大天亮。
照顾她的奶娘嬷嬷可以功成身退了,然槿玺这头奶牛却还要继续劳作……
说来也怪,她的奶水真的非常充沛。随着夕夕月渐长大,不仅没有丝毫少去,还有渐增渐多的趋势,也不知是怀孕前她尝吃木瓜的缘故,还是女儿满月后,胤禛每日夜里都会一次不落地帮她吮吸通络的原因……
[正文 178 送君远征8]
双峰虽然丰满傲挺其他部分却已恢复产前的匀称没有妊娠纹没有腹部长赘、腰际粗肥……槿玺的身材较之生产前越发婀娜肌肤白嫩似雪腰肢柔软无骨翘臀丰满紧窒……
总之胤禛对生完女儿后的槿玺是越发上瘾了……除非槿玺身体不适否则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胤禛一日起码一次的**需索……
事实上若不是考虑到她次日要照顾女儿他必定听从**的召唤拉着她夜夜笙歌、缠绵床榻情事越是如此他次日越是神清气爽、精神充沛
虽然圣旨已下可还没离家呢他就开始思念起她的温暖馨香来……
唔……胤禛……轻些……槿玺也已知道年后老康就要亲征葛尔丹的大事胤禛虽然只和她提了一次就没再多说可透过他的举动她也隐隐猜到:他这是在留恋不舍呢只是从他一夜三次、化身为狼的求欢中她又不禁怀疑:他留恋的究竟是她和女儿呢还是她的身子……
吼……随着一阵白热化的炫目和胤禛粗噶的低喘槿玺颤抖着身子承接了他最终一击火烫喷洒**抵达时的眩晕过后她软软倒在他怀里再也提不起精神猜想这些有的没的……
胤禛紧搂着她缓息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从她体内抽出嗯……随着他轻柔的动作有些昏昏沉沉的槿玺再度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让他的分身下意识地再度挺硬差点忍不住又扑上她丰润柔滑的身躯抵死缠绵了……
只是看到槿玺如此疲乏的样子只得忍住下体的叫嚣抱着她进了浴室同时坐入宽敞的欧式浴缸里揽着她靠在自己胸前舒逸地泡了个热水澡这才擦干两人身子抱着她回到拔步大床明儿你不用起早在她昏昏欲睡之际胤禛低哑着在她耳边嘱咐道随后在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记得想我……
次日寅时二刻刚至胤禛就轻手轻脚地起身了没吵醒累了大半夜、正甜甜酣睡的槿玺独自洗漱更衣留下苏培盛看守北槿园带上两名侍卫打扮的顶尖暗卫出发入宫了
这一日正是康熙三十五年的二月初五年过四十的大清帝王康熙第三次亲征葛尔丹的大军启程日
七日前康熙就定下了此番出征领军的阿哥人选
太子胤礽一如既往地留守紫禁城代皇父受理朝堂大事大贝子胤褆和大臣索额图先统兵前往拖陵布喇克以待大军到来
其余年长阿哥分别统兵随康熙出征四阿哥胤禛领正红旗大营三阿哥胤祉领镶红旗大营五阿哥胤祺领正黄旗大营七阿哥胤祐领镶黄旗大营十六岁的八阿哥胤禩则随康熙銮驾从征
京城里新年的喜庆氛围尚未淡去八旗大军就此开拔出发了
…………………………
槿玺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下意识一摸身边的位置却发现被褥早没了他的体温心头一跳立即翻身跳下拔步大床边喊绛蕊边忙着穿戴起衣袍
福晋您起了绛蕊端着一壶热茶水掀帘子入内
贝勒爷呢槿玺急急问道以前所未有的超快速度将身上的衣衫穿戴齐整随后入卧房内的洗浴间刷牙净脸后才坐在梳妆台前示意绛蕊替她挽发梳髻
贝勒爷寅时三刻就出门了临走前叮嘱奴婢千万别吵醒了福晋……绛蕊利落地挽好槿玺的发髻Сhā戴好槿玺素来喜欢的几件头饰就收回了手依照惯例余下的妆点面容都是槿玺自己完成的
只是今儿个有点古怪她都已经收手退后好半晌了自家主子还没动手化妆呢
主子绛蕊轻轻地唤了一声这才催醒槿玺回了神
……哦没事……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委屈胤禛那家伙说走就走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亏她昨晚还被他拉着在床上颠鸾倒凤了那么多次……从戌时不到一直纠缠到子夜十分……其间足有四个多小时呢他居然对今儿大军开拔的事只字不提……只字不提啊……每每她想问及有关情况就被他三两下火热的撩拨转移了注意力……她不明白他究竟是不拿这次远征当回事呢还是相信她绝不会像个怨妇似地在府里等他平安回来
绛蕊啊……槿玺低叹了声缓缓地吩咐道:安排下随我上趟福塔寺吧……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她也不能落下啊
虽然祈福祷告只能让她自欺欺人最多缓解几分内心的急躁可穿越重生这么光怪陆离的事都发生在她和他身上了那所谓的神灵、菩萨应该也是确实存在的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绛蕊应声退出先行准备待会儿上福塔寺祈愿所需的一切物品了
槿玺坐在梳妆台前神不在焉地替自己化了个淡妆才来到堂屋用起早膳听喜竹回秉说夕夕还在睡也就没急着去西厢房喂奶随便吃了点就来到了书房——她和胤禛共用的内书房想看看她给他准备的物什可有遗漏没带上的……
好在胤禛那家伙虽然没和她明着道别她准备的行囊倒是都带去了
几瓶兴许用得上的药丸若干个奇门盾甲之术再是从医馆取来的各类可能用得上的新鲜中西药又亲手给他包了一袋花草茶行征途中可以泡水喝提高免疫力那么大一包足够吃上三五个月到那时他也该回来了吧……
另外还有一身她年前替他新做的冬衣、两套春秋薄袍两双新靴五双棉袜再是里衣亵裤……总之光是换洗衣物就塞了一大包袱
至于那个花了她半个月方才绣成的精致荷包胤禛早在五日前她刚绣完时就已经抢过去贴身带上了那荷包里收着她从御物诀里学来的小型护心阵关键时刻可以救人安危还夹着她从福塔寺求来的平安符应该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回家吧……
槿玺不知道其他福晋给自家夫君准备的都是哪些出征用品她则都参照现代时背包旅行的模式给胤禛细致准备的就算许多不一定用得到可带着没用总比想用时没有强吧万一……啊个呸呸呸……这都才出发呢说不定他们连京城的地界都还没离开呢她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接下来几个月她该如何才能度过没他的日子呀……
幸好还有女儿可以慰藉对他的无尽相思……
于是胤禛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将全副心神放到了女儿身上夕夕醒着的时候就逗她玩教她改爬学走教她牙牙学语……夕夕一旦入睡她就蹲在百草园里不是打理草药就是研制药丸……一直忙到让自己沾枕即睡……
不是不愿去想他而是怕一想就停不下来……思念果真是一种病啊一旦患上就不容易痊愈……除非那个被她思念的人安然回到她身边……
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何会对胤禛的此番远征如此忧心忡忡……她素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呀……更何况成婚四五年她也不是没和他分离过短仅三日长则月余一年里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如今不同往日这次他是领兵出征而非随驾巡视……
所以她是有理由这么担心忧虑他的不是吗
哄熟吃饱后酣酣而睡的女儿槿玺捧了杯花草茶立在花厅窗前望着窗外那株花朵纯白的重瓣木槿发呆良久后一声低低的叹息从她唇角逸出
刚敛去如此不像自己的多愁善感就见苏培盛带着喜意之色进来禀报了她心头突地一跳该不会是……
福晋宫里来的消息皇上已经率军返京了
贝勒爷可是安好槿玺才不管大军是趾高气昂地带着胜旗归来还是再次颓败另谋他算她在乎的只是胤禛只他一人的安危……
奴才也问了可是传讯之人也不知具体情况不过依奴才之见没有贝勒爷的消息应该就是个好消息
这话说的没错苏培盛刚说完槿玺就赞同地笑道可不是嘛她怎么给忘了还有老康呢帝王亲征塞外宫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若真出点啥事岂会没有信息传入京来
所以说胤禛是安然回来的咯数秒前还在忧心的槿玺此时倒是开始盘算起等胤禛回来该如何罚罚那个家伙才行……谁让他不告而别呢……哼哼……别以为拉她滚了几遍床单就算道别了……就算她对他此次的远征早已心知肚明他也该学学大阿哥或是三阿哥与自己福晋来个临别赠言或是深情吻别什么的嘛……她绝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因为没享受到他的临别热吻和恋恋惜别……
[正文 179 小别胜新婚]
入夜的四贝勒府灯火通明,忙碌穿行于前后各院的下人们个个笑逐颜开。*非常文学*因为,今儿正是他们的主子爷——四贝勒胤禛,远征返府的日子。
不仅人安然无虞地回来,还带来了丰厚的赏赐。这不,一干人从酉时初搬到戌时三刻的现在,才将十数辆马车上的赏赐一一搬入库房。
咦?他们的主子爷呢?苏培盛清点完库房,捧着帐册回到中晴园胤禛的大书房,这才想起,他们的主子爷从入府后就没再从应惜阁出来……想必是要等到明日才能汇报了……
苏培盛眼底闪笑,也是,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是分离了这么久……应是与大婚洞房无异了啊……思及此,他神色一敛,忙端正身形:咳咳,怎能打趣自个儿的主子爷呢!他和福晋恩爱不减才是他们贝勒府的大幸啊!
月色撩人的孟秋深夜,应惜阁的主屋卧室内,依然一片盎然春意。
“……嗯……够了……够了……”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槿玺,向悬在她身上肆意驰骋的男人低泣哀求。
“不够……”胤禛控制不住身下叫嚣的**,粗喘着气息拨宂答道。流连于她**间的唇舌和进出她体内的分身动作不减。
“啊……”随着他一记又一记狂野的**,即使再无力接受,槿玺依然迎来了又一波绚丽而舒爽的**,下体止不住的痉挛、紧缩,随后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再也无力动弹。
下体涌出滚滚甜浆玉液,汹涌得让胤禛再也抵挡不住分身喷射的**,随着一声粗噶的低吼,他在她身体深处再一次喷射出滚烫的白灼精种……
“累了?”抱着她去浴室洗了个简单的热水澡回到床上后,看着槿玺慵懒无力的神情,胤禛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以为你也很想我……”他边说。边拿略略有扎人的胡頿在她颈上、脸上留连。
想归想,可也受不住他这么激烈的需索无度啊。槿玺忍不住腹诽。
“……好痒……”想伸手挥去他蜇人的下巴,不料,却被他抓住了手指。瞬间,痒痒的感觉转移到了手指上。
“像个小狗一样……”她看着他对着她纤细、柔嫩的手指又啃又舔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几日未刮脸了?”心疼地摸了摸胤禛下巴上那圈细密的胡頿,“明儿不急着进宫吧?我好好给你洗个头、刮个脸。.
“好。”胤禛拥着她侧躺下,“原谅我不告而别了?”他想起刚到那会儿她上上下下确认完自己并无任何伤口后、转身对自己甩起脸子的事,不禁睨着眼笑问道。
“你还说!”槿玺握拳在他胸口一记轻捶,“大嫂、三嫂可是说了。大阿哥、三阿哥临行前,对她们可是……”
“你想要怎样的别离场面?”胤禛不答反问,“出征不比办差……我想过很多种和你道别的场景,可都不适合……我怕我会忍不住抱紧你不放……”他低哑地说完,又在她脖颈间印下一连串湿吻。
原来啊,这个男人比她更怕别离……
槿玺幽幽一叹,反手抱住他,:“幸好你平安回来了……”否则。她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虽然有老康在,这些皇子阿哥应该不会有事。可战场不比其他,随时有遭暗箭的可能……
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受伤。她就忍不住心慌意乱、思绪如麻……连带着做什么都没有劲……
“你应该相信我的!你老公可不是三脚猫。”胤禛笑望着她,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脖颈,来到胸前傲人的雪峰后,开始流连忘返地揉捏起来。
“嗯……别……”别又再来一次……可惜,她未竟的话语被他入数吞入炙热的口里。他的舌尖抵在她的口腔内壁,洗礼式地一遍又一遍搅动,甚至学他那根硕大,在她嘴里做**状……
交颈热吻了好半晌,方才在两人急促的喘息声中结束。
“怎么办?”胤禛牵着她的小手,来到他的下腹。让她感受他的硬挺。回来后接连三次的恩爱,依然停不下他对她的渴望……
槿玺红着脸,不知该做和反应。潜意识里,他对她如此情动渴望的表现,她是喜悦而满足的。可她火辣的下体、酸软的躯肢确实受不住再度承接他的欲火了。
“唔……玺儿……”在感受到槿玺俯身跪在他双腿间、埋手吮住他那硕大的瞬间,胤禛不由得叹息出声。“你若累了,真不必……”他对她的**,没有连续三日夜的疼惜是没法缓解的,拉她感受他的火热和硬挺,也只是想告诉她,他对她的渴望……一如领兵边塞时,没有一夜不想拥她入怀、好好爱她……
却不想,她竟主动愿意用口来替他解决再度昂然挺立的分身……他的小妻子啊……
…………………………
纵欲的结果,就是全身酸软无力、下体火烫刺辣……
次日晌午方才悠然醒转的槿玺,捶着自己的腰,暗骂胤禛的不节制。
可骂归骂,她也知道,一个适逢青春期的年轻男子,在连续七个月没有泄火的情况下,对**的索求是非常火爆的,火爆到一夜七次都不会乏,第二天早起照样神清气爽……
不像她……槿玺嘟了嘟嘴,浑身酥软无力地瞪着拔步大床的绣花帐顶发愣。
“醒了?”胤禛闲适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槿玺侧过脸望去,一身清爽的他,正环胸倚在卧房门口,笑睨着她。他的笑意让她不禁联想到昨晚上的激|情画面,顿时脸颊飞满红霞。
“呵……”胤禛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笑着走至床边,在床沿坐下,“肚子不饿吗?”
听胤禛如是一问,槿玺才想起被她抛至脑后的女儿,“呀……夕夕她……”
“放心,我已经喂她喝了一碗鸡柳粥了。倒是你,饿不饿?要不要让绛蕊拿些吃食进来?”
饱含笑意的提议,不禁让槿玺羞得无地自容,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该起来了。”
“真的不用再睡会儿?”胤禛笑着捋了捋她滑落耳际的秀发,说道:“今儿晚上可是还要……”
“爱新觉罗.胤禛!”槿玺忙坐起身,一把捂住他未出口的话语,却见随着自己的动作,盖在身上的丝棉被轻轻滑落,袒露出白嫩丰盈的雪峰,“呀!不许看!”她含羞带怯地捞起被子,嘴里娇嗔地让胤禛转过身去。
“咳……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看过的?”胤禛笑得极其轻松。
“那也不许你现在看……大白天的……”槿玺确保身躯被被子包裹后,才抬眼瞪了胤禛一眼。
“好好好!咱留到晚上……”胤禛笑着接过她的话,“既然不想睡了,待会儿陪爷进宫一趟吧。”
“可是皇阿玛来了旨意?”槿玺听他如是说,才想到他昨儿才回来,想必还有不少事要处理。
“不是。皇阿玛既然昨日已经声明了今日休沐一日,今儿是不会再下旨传召的。”若是没猜错,老康他现在也还窝在哪个温柔乡也说不定呢。“只是昨日一回来就赶着回来见你了,还没去向太后、额娘请安,理该去一趟。”胤禛笑着解释道。
槿玺闻言,羞红的脸颊越发滚烫,他这是……在隐喻什么呀……还不是他自己,满身风尘地回来,一进门就把她压在门上狠狠要了她一回。沐浴时也不肯放过她,在宽敞的白瓷浴缸里连要了她两回,这才抱着她来到床上……直至天色微明才歇下……如今却将没去探望太后、德妃的缘由推到自己头上……哼哼,看他今天还敢不敢向她求欢索爱……
胤禛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真真是风情万种,即便是眼含警告的瞪视,也让他越看越欢喜,若不是时间已经不早了,他都想抱着她再度缠绵一番了。
“对了,与葛尔丹的战事怎么样了?有没有说我二哥何时回来?”昨儿一心惦记着他有没有受伤,后来又被他拉着恩爱,竟忘了问战事结果如何。槿玺心下有些羞愧,果然是妇人一个啊,只晓得身边人的安危,丝毫没想过其他……连带着敏容总是记挂的事——关于齐琛返京的消息,她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果然,胤禛听她这么问,扬唇浅笑,“你二哥短时间还回不了,皇阿玛已经封他为大将军,领兵驻守昭莫多。旨意已经下到费扬古府邸了。葛尔丹的主力军被击溃,不少部众当场叛离,暂时应该没办法再组织兵士继续侵,可出于保险起见,齐琛暂时还回不了。除非一举擒获葛尔丹。彻底了断了这场祸乱。”
“被封为大将军了啊……”槿玺轻叹了一声,“那日后是不是要经常征战沙场了?”她不免为尚未过门的二嫂骆蓉有些担心。这古时候的军人可不比现代,是要真枪真刀地上战场厮杀的。
胤禛笑而不语。想法和槿玺一致。一旦进入兵部,无论是介小兵,还是大将军,没有窝在京城不上战沙场的道理。只能祈祷大清的未来,会少些战事吧。
夫妻俩久别胜新婚地叨絮了一会儿,待槿玺穿戴齐整,帮胤禛洗了个头,刮净下巴和半瓢头上冒出的须頿,这才更衣出府,进宫请安去了。
[正文 180 又逢选秀]
康熙三十五年,也是八旗闺秀参加大选的年份。
槿玺因为胤禛领兵远征,又要照看未满周岁的女儿,故而,除了入宫请安外,就没再出过府邸。连娘家也没怎么回。基本上,都是敏容带着大包小包来探望她们母女俩的。
所以,对这届选秀,她知道的还真不多。若不是听德妃提起,她还真把这茬事给忘了呢。
“如今的秀女啊,真是一届不如一届……”搁下茶盏,德妃叹了这么一句,让槿玺委实摸不着头脑。
“额娘缘出此言?”有八卦自然是要听的。槿玺立即端正坐姿,准备听她的正经婆婆大侃一番有关近期的宫廷新闻。
“你几日没入宫,是不知道这个事儿。听说,大阿哥早就相中兵部郎中富察.永安的小女儿了,这回选秀想收了她做妾室,可你也知道你那大嫂的脾性,可不是个软柿子。借着肚里的小阿哥即将出世,特地跑去你皇阿玛那里求旨意,说是在她未诞下小阿哥之前,无论如何不能允了胤褆娶纳新人入府……你皇阿玛怕她过度伤神,影响皇家血脉,也就允了她。孰料,昨儿传来消息,说是伊尔根觉罗氏陪惠妃在御花园散步时,竟然撞见了正私底下亲密相会的大阿哥和富察氏……唉,你也晓得你大嫂的脾性了,这一激动差点就害她动了胎气……”
“啊?”槿玺一听,顿时傻眼,年初八旗大军刚出征那会儿。大福晋和三福晋还轮番在她跟前秀过各自的恩爱呢。一个说大阿哥临行前抱着刚得知有孕的她叨念个不停,很是舍不得离开她和她腹中的嫡长子。一个则羞涩地说着临别时。三阿哥拥着她好一番耳磨厮鬓……听得槿玺是一阵羡慕嫉妒恨。
可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就……
“……大阿哥府里已经有不少妾室了吧?”槿玺眨巴着眼睛,愣了良久,方才自言自语地叹出这么一句。
听得德妃禁不住好笑,心想:也就你这丫头福气啊,胤禛竟然敢在皇上那里立下不纳妾室的誓言……
起初时,她也是担心这丫头会不会不能生育……毕竟婚后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她怀上皇室子嗣呢。后来有一次,趁着皇上来永和宫的时候,她试探地提出了想替胤禛纳个通房的建议。谁知。皇上竟无比笃定地说一切等过了及笈再说……
那会儿她才明白,胤禛有多疼惜这丫头。怕她未满及笈就承欢,伤及根本,婚后三年竟没和她同过房……德妃那时的心境啊,简直可以用凌乱来形容了。从没想过自己的大儿子竟然如此专情,若是寻常百姓家,他这么做也许值得赞赏,可如今是在皇家,他又是得了封号的多罗贝勒。专情……不见得是好事啊……
为此。她特意找来胤禛,呣子俩生平第一次,面对面地讨论起一件在她看来极为严肃的事。可胤禛怎么说来着?——“额娘也是女人,怎么反倒来劝儿子这种事?”
是了,就是自那次之后,她就再没想要Сhā手胤禛府邸的后宅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该羡慕眼前这个闲适饮茶的媳妇,而不是因羡生嫉、继而成恨地让这个丫头失去现有的闲适和幸福,沦为和自己无异的后宅女人……事实上,她即使有心想这么做,也是行不通的吧?胤禛——她那个非常有定力和掌控力的儿子,是绝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于是,她只能挑了个任谁也无力辩驳的理由,结束了那次谈话:“若是你子嗣丰足,额娘自是不会来管你。”没错,她用了子嗣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意图约束自己这个从小到大从来没真正向着她的亲生儿子。
许是连老天爷都站在他那一边,媳妇的及笈刚过没多久,有孕的喜讯就传来了。虽然头胎是个女儿,不过她丝毫没在意。这点倒是和敏容夫妻俩的想法不一而同:只要能生,总是会有儿子的……
槿玺在永和宫待到胤禛下朝,见时辰还早,就向德妃告了辞,准备去宜妃那里坐坐。过了年,五阿哥胤祺就要迎娶嫡福晋过门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忙能帮上的。
不成想,惠妃也在筵僖宫。见着槿玺两人进来,高兴地直拉她入座唠嗑。
槿玺心里纳闷,不是说大阿哥府邸正闹着不愉之事吗,怎么惠妃还有这么高的兴致来筵僖宫找宜妃话家常呢?
“丫头来得正好,来,替惠额娘来瞧瞧,这几位格格,看着哪个比较好生养?”宜妃笑着拉过槿玺解释道。
槿玺这才发现惠妃是来请宜妃把关的。说是把关,就是拿了几副女子肖像图,来让宜妃评价的。
“是啊,年轻人的眼光自然和咱们不同,惠额娘也就不瞒着你们二位了。这个呀,是皇上刚遣人送来的秀女画像。说是要给胤褆纳个格格……”
咦?槿玺狐疑地望向胤禛,想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个事儿。
“惠额娘太瞧得起咱们小夫妻的眼光了。这事儿,还得由大哥自己选比较好吧!”胤禛四两拨千斤,将麻烦丢回了惠妃手里。
“呃……这……”惠妃闻言,面色略有尴尬,和宜妃对视一眼后,干笑着收起了画卷,“你也知道你们大嫂快生了,若是让老大自己选,还不得出什么事儿呢,这不,皇上才让咱们几个做主替胤褆纳个妾……当然了,那个富察家的格格,是肯定不会再留牌子的了,闹出这么大的事,若还留了她的牌,岂不是有损皇家的颜面,日后其他秀女也都有样学样,皇上还没下旨呢,自个儿就攀好金枝了……”
最终,槿玺和胤禛都没Сhā手这个事儿。开玩笑,揽这种事上身,除非是自己的小日子不想安生了。否则,光是大福晋和大阿哥那两个主角就有的应付了。
惠妃见他们执意不愿提供意见,也不勉强,和宜妃道了别,这就回宫了。
“唉,惠姐姐也是有苦难言啊。大阿哥这个事儿,闹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觉得龙颜扫地,自然不会给她好气受。说是让她给大阿哥选妾,到头来做夹心饼的还不是她……”待惠妃离去,宜妃摇头叹道。
槿玺这才知道,这后宫女人难做啊。即便是坐上四宫高位的妃子,也有着说不尽的苦楚。上有皇上夫君需要悉心伺候,旁有儿子媳妇需要照顾。皇上夫君由不得她们选择,若是儿子媳妇再给她们添堵,她们就真的没盼头了。
槿玺暗叹了一声,挨着宜妃坐在榻上,柔声劝慰:“晴姨莫要担心,五阿哥和九阿哥都是好的,绝不会让您为难。”
“但愿了。还是你这丫头命好,四阿哥言明了只要你一人……”之前看上去神情还很落寞疏离的宜妃,转眼就打趣起了槿玺。
槿玺偷觑了一眼端坐下方椅子上喝茶的胤禛,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开始升温的两颊,娇羞地制止了宜妃的调侃:“晴姨!”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她呀。好像胤禛只娶她一人就是她天大的福气,而不是胤禛该做的事似的……
这就是生为古代女子的悲哀吧……以夫为天,以夫为地,即使心有怨言,也不敢辩驳。大福晋算是个勇敢的,借着腹中的宝宝去找老康谈条件,只是,到头来不还是让了步?只说待她产下孩子再纳妾,而不是断了大阿哥纳妾的心思……
“好了,好了,晴姨不说了,不说了,你心中有数就成。”宜妃掩嘴直笑,末了,还凑到槿玺耳边,低语劝道:“这男人呀,无论年少还是年长,都一个样,那就是要宠……”
……………………
是夜,槿玺从夕夕房里出来,回到卧房,见胤禛已经洗漱完毕、靠在床头就着烛光翻阅书籍了,纳闷地扫了眼洛克送他们的迁居之礼……座钟,时针才指向八点,往常,他可是还在书房挑灯夜战的呢。
“今儿这么早?”槿玺随意地问了句,就坐在梳妆台前拆头饰卸妆了。
自从迁入新居后,两人身边就不怎么让丫鬟们跟了,有了女儿后,喜竹被拨到了女儿身边。绛蕊虽然留在主屋,可基本上,只要胤禛一回来,她就功成身退了。特别是晚上,用过晚膳,槿玺就让她下去休憩了。即便有什么需要,也会提前嘱咐她准备好。怕的就是胤禛不管丫鬟在不在外间,都会抱着她亲热几番,还不得羞涩她。
“怎么?不想让爷陪你?”胤禛听槿玺如是一问,挑眉看过来。
槿玺“噗嗤”轻笑:“得了,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若是真有公务缠身,他绝对不会只要美人不要工作的!咳……大多数时候,他会在深夜十一二点的光景,摸上两人的大床,用唇和双手唤醒她,然后带着她一同奔赴极乐世界……
“合着爷想多陪陪你,你倒是不甚情愿哪?!”胤禛睥了神游天际的槿玺,拍拍身边的位置,唤道:“过来!爷有话和你说。”
就知道!槿玺翻了个白眼,不过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这个男人的耐性可不怎么好,若是迟了,谁知道又要挨什么罚呢……虽然,自她及笈之后,他对她施行的惩罚都是甜蜜而激狂的……
[正文 181庆生上]
“什么?一过年又要领兵出征了?”褀玺讶然地看着一脸正色的胤禛,确认他方才说的,并非玩笑话。
“嗯。过了正月就启程。”胤禛揽着她,靠在床头,大手覆着她的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似是不满意她半晌没有言语,低头撅住她诱人的红唇,极尽缠绵的一吻,“没话和我说?”
“说什么?既然旨意都下来了,你能选择不去吗?”褀玺嘟嘟小嘴。既然没法选择,多说又有何益?倒不如多给他准备些有用的药丸、阵法。据说上回出征,这些小玩意儿还是起了些作用的。至少,在昭莫多时,其他几个阿哥都轮流患过伤风,就他没有。身体壮得一回来就害得自己下不了床。如此想着,她下意识地瞥了胤禛一眼。
仅是普通的一瞥,却在烛火和她泛红的双颊映衬下,看得胤禛心口一热,下身骤然肿胀。
“竟然没话和爷说……嗯?”他将她放平于床上,翻身跃上她的身,双手早已熟门熟路地解开她一层又一层厚实的冬装,直至感受到掌下爱不释手的柔软方才停下,两眼微红地看着她,欣赏她迷离欲醉的动人风情。
“说……说什么呢……”褀玺嘴里无意识地应着,身上却已经被他挑逗了起来,“嗯……”娇媚的呻吟脱离理智的掌控,逸出唇畔。
“说你会想我……”他边在她耳畔低喃,边不停地用他那似有魔力的双掌在她身上制造一波又一波的热浪,烫的她心痒难忍。断断续续地呻吟怎么也无法克制。
“褀玺……”他在她耳边呢喃叹息。
“还有五日……嗯……啊……”她后仰着脖颈承接他火烫的湿吻,眉眼、鼻尖、双唇、脖颈……一路向下。最后,流连在她高挺的雪峰间爱不释手……
“什么?”他不明她没前没后的意思,在|乳间留下一朵樱红的草莓,这才抬眼望向她,一手撑在她脸侧,一手依然轮流拉扯着她雪峰上的两粒玉珠,拨宂问道:“什么五日?”
“还……还有什么啦!你的……生日啦!”褀玺娇羞地想拉上丝被。虽然床幔很厚实,就算短时间不盖被子也不见得会冷,可全身上下被他褪尽了衣衫还不肯吹熄烛火。再比古人放得开也还是会羞涩啊。
胤禛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他十九岁的生辰又到了。这下。眼底的笑意更甚,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打算送爷什么礼物?还是说……”他凑到褀玺耳畔,低语了几句,羞得褀玺两颊就像着了火似的火烧火燎。
“你……不害臊!”末了,她只侧过脸,含羞带怯地憋出这么一句。
“呵呵……夫妻间有什么害不害臊的。咱们都祼裎相对了……”胤禛继续游说她。
“别说了……”她连忙捂住他的唇,带着娇羞瞪了他一眼。
胤禛也不逼她,横竖离生辰还有五日呢。相信她一定会达成他这个心愿的。毕竟。过了年,他就要再度领兵出征了啊。唔,如今看来。这可是个好理由呢。
偷笑完,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身下,硕大的分身再不进去她体内尽情享受爱的冲刺,他就快欲火中烧了。
低头看看躺在他身下、一脸羞意的褀玺,他不由得咧嘴。夜还很漫长,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满满磨……
…………………………
康熙三十五年十月三十,胤禛十九岁的生辰之日。
不过,因为不是他的休沐日,依然得上朝、去户部。褀玺难得起了个大早,帮他从里到外穿上衣衫,除了朝服是朝廷派发的,其余都是她新做的。事实上,胤禛的衣物素来都是她亲手做的。倒是她自己和女儿的,大部分都是馥兰的手艺。
十月底的日子,在北方已经很冷了,像去年,冬天来的早,他生辰未至,大雪就已经飘过两场了。所以,今年,褀玺特地让荷叶山农场送来了不少鹅绒,花了十数日,给他缝了件羽绒坎肩。穿在里衣外面,护背又护肚。又舀余下的鹅绒,给他做了套羽绒护膝。
“爷的身子好得很,倒是你和女儿,应该用羽绒做几身衣裳。”胤禛心下感动,嘴上却如是说。
褀玺退后两步,见都已穿戴齐整,就睥了他一眼,“我们天天在屋里待着,就算要出去,也会大裘、斗篷地裹上,哪像你,没我的提点,哪里会记得要穿上麾裘。身子骨再好,这么冷的天气,不保暖怎么行!别到时候和皇叔一样,一入冬就腿寒膝盖痛的,还不都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
胤禛听褀玺柔软的声调说着唠唠叨叨的事,不免发笑。“爷不过就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一大堆,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步入更年期了呢。谁晓得你才二八年华……”
褀玺闻言,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唠叨吗?谁让你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听五阿哥说了,你在昭莫多的时候,卸下战袍就单衣薄裳的,也不怕受了风寒。”褀玺虽然没去过昭莫多,可当年去过木兰围场,感受过北方的风。若是温度低些,是很冷的。别说胤禛他们刚出征的那会儿,才早春呢。
“我哪里会不注意身体。这不,龙啸经练到高层,除了功力提升,身体也像多了层厚实的保护伞,不容易受寒的。”他嘴上解释着,心下则暗咒了句:胤祺那家伙多嘴多到自己福晋跟前来了。
被胤祺撞到单衣薄裳的那几次,还不是想褀玺想得睡不着,无奈之下只好跑去莫多湖里洗了冷水澡,回营帐时恰巧碰上穷极无聊的胤祺……
不然,他哪里会是个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呢。他和她,还有绵绵长长的人生,还要生一窝孩子呢。哪里舍得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真的?即使不用内力驱寒,也不会冷?”这下换褀玺惊奇了。为何她的御物诀就没这个功能呢?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不过,这个既是你亲手缝制的,再热我也穿着。”胤禛笑说着指指胸口,说的正是里面那件羽绒坎肩。
褀玺笑睨了他一眼,推推他,“行了,再唠下去就迟到了。”
早膳是一碗长笀面,是褀玺起早做的。汤底是焖炖了一晚上的”佛跳墙”,再放入青菜、红萝卜等时令鲜蔬,红黄鸀相间、色香味俱全,最关键的面条,是褀玺亲手擀的,面身滑润有嚼劲,胤禛一口气就将一大碗笀面连汤带汁吞入了腹中。
“等我回来!”出门前,他再度撅住她诱人的小嘴,来了个湿热的吻别。
褀玺哭笑不得地推开他:“越来越不正经!”
胤禛不以为意地扬唇一笑,继而就出府入宫了。再不去,就真的要迟到了。
褀玺待他离开,才失笑地回到西厢房,女儿虽然已经断奶,可每日早上一杯鲜牛奶是不少的。
褀玺素来相信欧洲人养育孩子的理念很健康,即每日一杯牛奶、一颗鸡蛋、一枚苹果必不可少。女儿还没长牙,所以吃不了硬物。鸡蛋只吃蛋黄泥,苹果则打成浆汁。
至于其他,自然是米粉、面湖、蔬菜汁搭配着吃了。很有调理的饮食结构,让还不到一岁半的女儿长得格外健康。
“阿娘……阿娘……”准确说来,十六个月还差七天的夕夕,会说的话已经不少了,却对”额娘”这个词,屡念屡错。
“额娘!是额娘!夕夕跟着额娘念一次……”褀玺抱着女儿坐在膝上,一字一句地教女儿发音。
“阿娘——”
死性不改的女儿……
褀玺无力地垮垮肩,不管了,阿娘就阿娘吧。这词虽然会让她联想到“奶奶”的南方方言发音,可北方人不知道啊,所以,她姑且算是占了胤禛一个便宜吧……
母女俩在房里玩闹着,直至晌午,褀玺见女儿玩的差不多了,就哄她睡起早午觉,那厢,宫里有人递来了话,说是贝勒爷被太子留在毓庆宫用午膳了。
一听说是太子相邀,褀玺有些担忧。可转念想到胤禛的能耐,她也就放下了心,一个人随便吃了点裹腹,就回房准备晚上的道具去了。
没错,就是道具。那日胤禛在她耳畔提出的庆生礼物,就是让她把自己当成礼物,送到他面前。
羞归羞,可一想到过了正月,他就要远征了,褀玺只得鼓足勇气缝了件能当包装纸的系带透明纱衣……
晚上的庆生宴,褀玺早就准备好了,在南昊园席开两桌热气腾腾的自助海鲜火锅,海鲜都是从距京城最近的天津港运来的,昨日刚到。遂邀请了他的兄弟、她的妯娌前来赏味。
受邀的皇子阿哥们,胤祺为首的都早早到了,正蹲在夕夕房里想方设法地逗她玩,刚出月子的大福晋也来了,和三福晋一起拉着褀玺聊各自的男人。只有年长的四位皇子和太子妃还没到。包括今日的笀星公胤禛。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没道理现在还不来,这都快申时末了呢。午膳哪有用那么长时间的?!
[正文 182庆生下]
褀玺正想遣人去宫里探探情况,就听丫鬟来报,说是贝勒爷和太子、、太子妃、大阿哥、三阿哥已经到南昊园了。褀玺这才放下悬着的心,立即吩咐厨房“开席”。
这是褀玺第一次大规模地用海鲜做膳食主料。许是当下的皇室一族是从马背上下来的纯北方人,对海鲜的热衷,远远不及对各类肉类的钟爱。
可胤禛和褀玺喜欢。一个来自国度最南端的港岛,一个则称得上是长江下游的水乡姑娘,怎么可能对海鲜不热爱?
于是,胤禛十九岁的生辰宴上,只要是天津港有的新鲜海产品,都被褀玺舀来做料理食材了。
龙虾、螃蟹、对虾、鲍鱼、海参……这些在贵族圈里名气又大又味道鲜美的海产品自不必说,连很少在渤海湾一带发现的三文鱼、金枪鱼等海鱼中的极品也给找来了。
至于各类贝壳、杂鱼更是种类丰富、数不胜数。馋了多年的小夫妻,借着这回生辰,大肆搜罗了一番,准备好好享受一次难得奢侈的海鲜盛宴。
因为天冷,又加上赴宴的都是皇室成员,故而褀玺安排了一人一只小火锅,汤底是十只老母鸡炖出来的浓汤。里头搁了蒜瓣、大葱、生姜、茴香、天麻、胡椒等适合冬天适用的佐料,至于辣椒,因为各人的口味不同,因此没搁在汤底里,而是做成芝麻辣椒酱,每人一碟,喜欢辣的就沾着吃。
另外,未免海鲜吃多了过敏,褀玺特地吩咐厨房备了姜醋汁,和热腾腾的姜茶、姜饼一道送上了桌,饮品、点心俱全,晚宴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虽然不知胤禛为何从进门始就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可既是为他庆生,哪有笀星公不举杯说上两句的?
于是。褀玺蘀他斟了杯热乎乎的浓香姜茶,递到他手上,同时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句,就迅速退开。示意他赶紧以茶代酒,敬大伙儿一杯,好宣布海鲜大餐开席。
虽不知褀玺说了什么,可落座近旁的大阿哥、三阿哥,明显发觉原本还沉郁着脸的胤禛,有瞬间松了神色,眼底还有一闪而逝的笑意。虽然笑意不甚明朗,可对比先前,已经好上太多了。
看来,他们这个四弟妹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仅让老四断了纳妾的心思,还轻描淡写几下就能让一脸冻人的老四化了冰霜。
胤禛自然没理会身边几个兄弟的挤眉弄眼,特别是同样满脸不郁的太子。只是举起杯盏,公式化地说了几句。无非是”感谢兄弟们的赏脸、希望用膳尽兴”之类的言辞。
末了,胤禛让苏培盛奉上花果酒庄雪藏了多年的佳酿——非常适宜眼下这个季节喝的梅花酿,既应景又美味。当然了。姜茶还是不能少的,小酌怡情,过度就容易出事了。
一想到午膳后发生的那幕烂戏,胤禛握着酒盅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低垂的眼睑能遮住他清冷肃杀的眼神,却没错过褀玺的拧眉注意。
必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这个样子……有多久没见过他如此肃杀清冷的神色了?两人独处时就不必说了,即便是当着众人的面,也许久不曾这么冷面了吧?
褀玺坐在另一桌,隔着数人。都能感受到胤禛寒漠的心情。原本轻松的心不由得沉了沉。无论如何,她不会让他一个人感受冷冰冰的心情,只是,得先应付完眼前这两桌宾才行。
宴席一开,原本有些低气压的氛围倒是活络了不少。几个年纪尚幼的皇子,从头到尾就专注在面前的美食上。
说是海鲜自助火锅。不过,考虑到这些皇室成员的低能性,褀玺还是让佩兰和花嫂备了不少现成的海鲜吃食,再配以时令鲜蔬水果,从冷盘、热菜,到糕点、粥品,倒也种类丰盛、营养全面。
佩兰的手艺有青出于蓝的趋势,做出的美食佳肴色香味俱全。
鲍鱼戏龙螺、红烤全虾、糖醋海鲈鱼、脆烤鳗鱼、三文鱼笀司、紫菜瑶柱卷……都是褀玺摘自现代美食食谱上的做法。事实上,有些料理,褀玺也就示范过一次,佩兰做的竟也有模有样,论品相、味道并不输于她。
再加上,每人身边还有一个伺候丫鬟,负责帮诸位皇室成员添酒、斟茶、夹菜、烫食材……
虽然在褀玺看来,吃火锅还是自己烫自己吃比较好,可这些人都是谁啊,若不安排个丫鬟专门伺候他们,除了不见得会吃海鲜锅仔外,说出去还道是四贝勒府亏待他们呢!
不过,这几个上场的小丫鬟们也都很能干利落。经过佩兰这几日的耳提面命和实物示范,总算对海鲜火锅的使用和吃法了熟于胸。
一顿浓香、暖馨的庆生宴,从酉时初吃到戌时末,足足吃了两个时辰,末了,几个对糕点果饼情有独钟的小皇子,还将所剩无几的点心全数打包,临行前还嚷嚷着让她这个四嫂再多做些,他们下回还来……
褀玺哭笑不得地点头应允。
待送走这帮宾,回到主屋,已经亥时三刻了,夫妻俩相携来到西厢房看了看女儿,见夕夕早已经红扑扑着小脸安然睡熟了。这才安心地回到卧室。
“今儿累了吧?来,我帮你松松肩。”褀玺上前蘀胤禛脱了外袍后,拉他在椅子上坐下,轻捏起他硬实宽厚的肩膀。
“怎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胤禛端起褀玺塞到他手里的杯盏,低头抿了口清茶,略带自嘲地问道。他岂会不知自己回来后的神色有多难看。不信褀玺瞧不出来。
“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说。”褀玺见他发辫有些松散,索性蘀他解了辫子,揉捏起他头部的各处|茓位。
胤禛轻叹了声,舒逸地眯起眼,也不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小妻子的贴心服务。
“无论有什么,睡一觉之后,对着我和女儿不许再施放冷气。大冬天的。你没感觉,我们可受不了。”认真地按摩完一遍,褀玺甩了甩有些酸乏的手臂,娇嗔地说道。
“好。”他爽快应道。就算她不说。他也不会在她们母女俩面前摆臭脸色。话又说回来,他当时的脸色真有那么难看吗?施放冷气……呵,亏她想得出来。
“走吧,时候不早了,洗洗睡了。”褀玺给他梳通发辫后,拉他起身,往洗浴室走去。“今儿笀星最大,让妾身来伺候老爷沐浴吧。”
“呵……”胤禛顿时失笑,不过,既然小妻子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系列的庆生活动,他也就乐得享受了。
浴室是除了床之外去,最能勾人犯罪的佳所。褀玺这朵逐渐绽放风韵的清醇怡莲自然也逃不过胤禛的”魔爪”。
没一会儿,褀玺就败下阵来,尚未来得及裹上性感“包装”呈到笀星面前。再学现代情趣招数里的脱衣女郎,跳上一曲魅惑人心的舞曲,就被胤禛抵在宽敞的浴缸里痛痛快快地拆吃了一回。好不容易全身尽湿的从浴缸起身。褀玺无论如何也不让胤禛碰她了。
“你出去等嘛!”她娇羞地裹着浴袍,催促胤禛先行离开。
“还有什么节目吗?”胤禛笑问了一句,见小妻子红着脸颊死活不愿透露,也就不逼她了,横竖好节目一会儿就揭晓了不是吗!于是,随手披上褀玺自制的纯棉浴巾,往外走去,“取悦归取悦,爷可不希望你冻着了。”
“知道了,啰嗦!”褀玺一把将他推出了洗浴室。这才羞答答地取出事先收在浴巾柜里的黑色纱衣,对着穿衣镜颤抖着身子,羞涩地穿上,待系上腰腹的细腰带,她才发现,这件纱衣明显就是为男人准备的。虽然这本就是事实。可也……太透了……原本还以为刺在上面的金线玫瑰能起到丁点遮挡作用,可孰料,一穿上才发现,若隐若现的半透纱衣,比浑身还要来得挑情……
她娇羞地跺了跺脚,可为时已晚,只好咬咬牙,顶住极有可能被胤禛笑话的压力,梳理好凌乱的长发,只用一根丝织发带轻轻绑住一头长及腰臀的乌黑秀发,这才轻步迈了出去……
胤禛着迷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娇羞粉嫩的可人儿,恨不得将她揽入怀里狠狠爱上几番。
可她竟然不许,说是还没结束。
烛光中,她轻踮足尖,跳起了唯一一支可以跳上十分钟以上的印度肚皮舞,点缀腰间的一串串铃铛,以及手链脚链同时发出的悦耳响声,让胤禛的眼神幽了暗,暗了又幽……
这曲肚皮舞是褀玺上大学时,和永絮一道跟着婉笙在瑜伽馆里学会的,跳了没几次,觉得不如和永絮对练跆拳道来得畅快淋漓,于是就搁浅了。谁晓得,在时隔三百年的另一个时空,她竟然会舀出来使用。真是……便宜他了……
“生辰快乐!祝您年年有今朝!岁岁皆平顺!”跳完一曲,褀玺微喘着气息,向环胸倚坐床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胤禛盈盈一拜,真心恭贺道。
时值正是子时钟声响起前的一分钟,很好,她这几日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正欲起身,却觉得身子一转,已经旋入了胤禛的怀抱。
“呀……”褀玺低呼,腰腹的系带不知何时被解开,她近乎地被胤禛拥在怀里。
胤禛不等她开口,早就先她一步寻上她的双唇,覆住,继而是深深的吮吸。随后,大掌轻轻一勾,她那条有穿比没穿还要性感、差点让他看得鼻血喷涌的三角亵裤,随之滑落双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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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唔……轻点……”褀玺颤抖着承接他有力的抚摸及吮吸,边囫囵地哀求着,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热浪太过汹涌,让她委实有些受不住。
胤禛稍稍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唇舌则改为轻柔地舔舐,好半晌才停下这记勾人魂魄的火热湿吻,可覆在她雪峰上的双掌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不仅没有停,反而越抚越下,直至来到她那处幽深又狭小的秘境。
“嗯……”褀玺无意识地呻吟出声,不知是被他的轻触吓了一跳,还是渴望他继续往里探寻,总之,她下身的火热不下于他,除了娇嗔呻吟,就再也发不出其他音节。
胤禛怜爱地看着她动情地扭动,“准备好了没?”他嗓音嘶哑地问了句,随后不等她回答,就抱她上了身后的拔步大床,倾身覆住她娇小的身子。
“给我……”他低喘着扶住自己的分身,轻柔且坚定地进入了她体内,随着两人同时逸出的舒爽叹息,庆生的此刻才开始,属于他们的之旅,就此展开……
颤抖、高吟、昏厥……一次又一次,褀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敏感地不像话,被胤禛带着几番迷失于的海洋,直至再也响应不动,摊软在他怀里,娇喘缓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晚到……就快天明了……可原谅她丝毫没有睡意,因为还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靠在他的胸口,倾听他有力的脉动,褀玺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他外表看上去削瘦实际上却极为健硕的身子,柔声问道:“还不愿和我说今日的事吗?”
“呵……我还以为你真不在意呢!”胤禛低笑,随后简要地解释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午膳时多饮了几杯,在毓庆宫小憩时,被肮脏的东西碰到了……”
“肮脏……的东西?”褀玺不解地抬起头,盯着胤禛看了半晌,似有犹豫地问道:“可是……女人?”
“嗯。”胤禛低应了声。“太子两夫妻和向氏一道演的一出好戏。以为灌醉了爷可以随意处置爷……玺儿?怎么了?”胤禛说到一半,发现小女人正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检查他的身体,“你是我的……”她撅着嘴嘟嚷了一句。随后又问:“她碰了你哪里?”若是真有,她不惜花上彻夜的时间也要将那些不属于她的印记除去……
胤禛顿时失笑不已:“爷岂会真让她得逞……”
[正文 183又中奖了]
凭太子那点能耐,也就只会利用女人来获得他想要的信息。
可胤禛不是傻子。
生辰之日,下朝之后,太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气相邀,他不去毓庆宫赴午宴似乎说不过去。可也不至于真会喝醉。之所以佯装醉酒需要小憩,也是想配合太子,套出太子最终的目的。
孰料,出场的竟会是向珂玉。那个无知蠢笨的女人,竟敢爬上他小憩的床榻,解自己的衣扣……甚至还想将她那双涂抹地极其妖艳恶心的十指伸入自己的衣襟内侧……是可忍孰不可忍,胤禛当场就怒了,揪住向珂玉一把就把她抛到了远离床榻的地上,还没对她严词逼供呢,她自己倒哭嚎上了,说什么都是太子逼她这么做的,还说太子想借用她的美人计来诱惑他上当,好趁他意乱情迷之际,套出他的心底话,譬如有没有想夺取东宫太子之位、有没有想取代太子继任下届大统之类的云云……事实上,她是仰慕爱恋他的,从未进宫时就爱上他了……
胤禛铁青着脸听向珂玉兀自胡说八道了一大堆,刚想佛袖离去,却见太子和太子妃,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地进了房。
很好!这下,戏也差不多演全了。
太子和太子妃见事情暴露,自然是二话不说将这桩丑事推到了向珂玉一人头上,立即着人将向珂玉那女人软禁了起来,还一个劲地解释:说什么他对此事毫不知情,都是那女人贪慕自己的男色。而旁边那位恨不得将向珂玉除之而后快的太子妃也跟着劝说了胤禛一通:说什么皇阿玛一向希望兄友弟恭,若是将此难堪丑事宣扬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嗤,什么叫恬不知耻,这就是了吧?胤禛寒漠着脸,看也不看这对行事不想后果的夫妻,信步走出了毓庆宫。
真好笑!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也不知把这件事捅到皇阿玛那里。谁会更加丢脸?!
不过,太子的本性,他已经不止一次看透了,像这样的事。若说不是出自胤礽的手笔,他还怀疑呢!
不过,经此一事,胤禛发现自己再不能如此低调下去了。你低调,人家还道你想息事宁人、胆小怯懦呢!
经过漫长的一顿宴席,他最终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不能再由着太子霸占着未来储君的东宫之席胡搅蛮缠下去了。他应昊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应该说,良善之人成不了大业,前生也好,这世也罢,应昊也好,爱新觉罗.胤禛也罢,总之,他绝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他得做些什么来阻止某些祸乱的发生了……亦或许,前世所的历史结局,是他想逃也逃不掉的最终定轨……
就算蝴蝶的翅膀微扇。某些小细节改了变了,可大方向依然停不下来,转动着命运的轴轮徐徐向前推进着……推进着……直至和历史上的某一点衔接、交集……
只是,若真是那样……是否意味着,他和褀玺,势必走不到天长地久?……
思及此,胤禛身子一僵,或许其他都可以舍弃,唯独她不行……
“胤禛?”褀玺的指尖感受到了他陡然散发出的僵硬和沉郁,不禁柔声唤道。
“你是我的……是我的……”胤禛埋在她的颈项。压抑地低喃不止。
褀玺虽不明白他忽如其来的情动是为哪般,不过,也没继续逼问他,而是伸手抚着他的脊背,柔声承诺:“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
似乎就是从庆生那日开始。褀玺发现,胤禛在外人跟前是越发清冷寡言了。这个“外人”包括老康和他那群兄弟。换言之,除了她和夕夕,胤禛对任何人都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活像对方欠了他千儿百万似的。甚至在老康跟前,恭敬归恭敬,神色依然寒漠。除非是谈及妻女,否则,他都是回到府邸才肯松然神色。
为此,萧驭不止一次地在褀玺面前抗议,可褀玺也很无奈。胤禛那家伙说变就变,她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若是这样能保护他不遭小人暗算,甚至还能摒退一大帮觊觎他的女子,她也乐得如此。反正那家伙和她独处时,依旧是一副欲求不满的垂涎样,对她需索无度……
就这样,康熙三十五年迅速走到尾端。
除夕前一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宫里举办的皇室家宴上,褀玺和几位妯娌同桌一席。
趁太子妃起身如厕的当口,大福晋凑到褀玺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堆有关毓庆宫近段时间发生的诡异之事:“四弟妹不知道吧?太子爷的小妾向氏,不知何故,双手长满了热疮,这都快两个月了,依然没有好转,连刘太医都被太子爷请去看诊了……真想不到,太子爷竟会对区区一个小妾如此上心,这不是生生给了太子妃一记耳刮子吗?也太过分了?!”
“是呀,我也听咱们爷提过这件事呢。那向氏不知有什么手段,竟能如此恃宠而骄?!敢连太子妃也不放在眼里,这下遭天谴了吧!”三福晋也凑过来低声加入了八卦行列。
…………
哪里有女人,哪里就有八卦可听。褀玺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听两位嫂子压低着嗓子说着向珂玉的种种光彩、不光彩的事迹,一脸的祥和娴静。殊不知,心里早就笑翻了天。
向珂玉的双手没完没了地发热疮,也就是现代名词——疱疹,她岂会不知?那正是她让凤一去下的毒素。
依据御物诀研制出来的热毒素,一旦碰触就不得沾水,一丝水气也沾不得。一沾就会复发,且会扩展疮面,但只需坚持三日不沾水,就会不治而愈,且不留任何疮疤。
只是,以向珂玉那么爱美的女人,怎可能忍得住不下水?不仅肯定会下水。许是还会舀皂粉泡啊洗啊,再用香膏涂啊抹啊的,生怕被太子嫌弃。如此一来,不仅好不了。只会越来越严重,初时只是十指指头,随后就延伸至所有手指,进而扩展至整副手面手背……
谁让她碰胤禛呢……要知道,女人是很会记仇的……
看在她和她是”同类”的份上,褀玺只让凤一取了一丁点的热毒素下到了正在睡梦中的向珂玉指尖上……若是她听从刘太医的建议,别沾水。直至水泡结痂,自动脱落,她哪里会搞到现下这般光景——整双手都是不堪入目的热疮脓包?许是早就已经痊愈了。
现下嘛,都说太子嫌她嫌地要死,就差没送她出宫了。只是为何不真送出宫任其自生自灭,别人不晓得,褀玺和胤禛岂会心里无数?想来必是那向珂玉泄露了什么……不得不防啊。
叹了半晌,宴席也开桌了。
原本十分衷情于宫宴美食的褀玺。这次却对着各类鱼肉腥食有点提不起劲,怪了,她这是对宫廷美食免疫了吗?
挑了几筷子蔬菜嚼着。身边的大福晋凑了过来:“我说四弟妹,你该不会有身子了吧?看你都没吃什么荤腥呢。”
大福晋一句语带促狭的打趣惊了褀玺一跳,老天,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葵水已经数月未来了呢。之前因为怀了女儿后停经,一直到女儿满了周岁才来,可也就来了那么一次,然后又中断了,她当时以为是还没恢复正常,压根没想过另一个可能……真的又中奖了吗?胤禛那家伙还说他有在服西方避孕药……如今想想也是。身体再好再没不良感觉,冬天再冷再会发福,腰围也不可能大上一两寸那么多吧……她真该好好自我检讨……太不称职了!
“哈,四弟妹该不会真的有喜了吧?”看到褀玺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的神色,另一侧的三福晋也跟着羡慕地问道。
位中位的太子妃则是满脸掩饰不住的嫉妒。她大婚都一年半了,肚子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她能尽快怀上嫡子,毓庆宫里那些莺莺燕燕哪里还敢对她不恭不敬?
褀玺哪有功夫研究各人脸上的表情,究竟是真心欢喜,还是假意应对。
她一心回顾着之前几个月里,自己可有哪里不恰当的举止……幸好,研制那些热毒素时,她是带着胶皮手套、逮着防雾面纱的,因为是冷制,相信研制过程中并不会挥发出化学类的毒素……否则,她会恨死自己的。虽然有些恼怒胤禛那家伙言而无信,可真若怀上了两人爱的结晶,她当然是想要平安诞下来的。
回府的马车上,褀玺被胤禛抱在怀里彼此取暖时,佯装不知地摩娑着他的胸膛,无辜地问道:“也不知怎的,我的葵水已经好久没来了呢……”
抱着她倾听她轻言柔语的胤禛,一闻此言,倏地身子微僵。
“你又忘记避孕了对不对?”褀玺抬眼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嗯,也就出征回来那次……”胤禛有丝羞赧地追加解释:“在边塞时,哪里会想到要吃避孕药,而那药,据说停用三四个月就会恢复排精……你也知道,数月不见你,我想你想地几乎发狂,哪里还想到这些琐事……”说到这里,胤禛的大掌抚至她的小腹,低笑着说道:“没想到,一击即中唉。爷的种子活力是不是太好了点?”
“爱新觉罗.胤禛!你可以再自大一点试试看!”褀玺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话说回来,她这个额娘也太不称职了,从胤禛远征回来到现在,这都四个来月了吧,如若不是今夜盛宴上的荤腥实在太多、味道实在太浓郁,她是不是要等小腹凸显了才明白过来?
次日一早,胤禛着人请来了刘太医,确诊褀玺又怀上了皇家子嗣,且预产期就在来年四五月间,四贝勒府顿时一片欢腾喜意。
宫里以老康带头,送来赏赐无数。老康还命内务府送来待嬷嬷两名、使唤丫鬟两名,例钱由内务府拨放。
晌午未至,得到消息的敏容也带着大儿媳薇澜送来了满车的娘家待产礼。
“你阿玛一听你有孕,立即让咱们上街采办去了,都没接到后续的消息……太医可有说这胎怀的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趁着四下无人,就她们母女、姑嫂三人,敏容压低了嗓子问道。
“说是小阿哥呢。”褀玺柔笑着轻抚小腹回答。
“那太好了。”敏容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有了嫡子日后就好过了。莫说四贝勒没有纳妾的心思,即使有,新进的妾室无论如何也越不过褀玺去。
“额娘!”褀玺听出敏容话里的感叹,不由得娇嗔道:“阿哥、格格不都一样的么,都是女儿怀胎十月诞下的呢。”
敏容一听,知是女儿不乐意了,顿时“噗嗤”一笑,解释道:“额娘哪里有小瞧女儿的意思,女儿双全才幸福美满嘛。再者,民间尚有’无子下堂’之说,何况是皇家……额娘此前也是挂心你,如今你怀上了嫡子,只要平安顺遂地诞下他,日后也算有了仰仗和依靠……额娘就放心了。”
褀玺哪会不知封建社会素来尊崇的”嫡子最大”之论调。若这辈子真没有儿子傍身,即使胤禛不介意,宫里那几个掌权的主子也不见得不会想方设法地介入他们之间。如今这样也好……
“额娘!”如此一想,褀玺也开怀了,投到敏容怀里,撒起娇来:“女儿让您和阿玛担心了。”
“傻丫头,阿玛额娘只希望你们几个孩子平平安安就好……”
三人聊了一会儿,眼见着快正午了,敏容和薇澜起身告辞,“你好生安胎,别的就少操心。额娘该回去了。今儿是除夕,府邸还有不少事要忙,就不多留了。过了年,咱们再来看你。”
褀玺点点头,送敏容婆媳俩出了应惜阁,然后就让邢嬷嬷代送出府了。
转头看看灰色迷蒙的天际,知是又快下雪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她忍不住轻叹。
好似就一眨眼的功夫,她从初穿来时的五岁小胖妞,长成了现下这般窈窕清丽的已婚女子,不仅嫁了同类人士胤禛,还先后有了一女一子……人生该圆满了不是吗?
[正文 184别吻和等待]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二,传说中龙抬头的日子,康熙再度西行,亲临宁夏坐镇指挥,大阿哥胤褆和三阿哥胤祉领兵出征,四阿哥胤禛随驾同赴宁夏坐镇。
因为此次出京,康熙不止是指挥对战葛尔丹的战略部署,还要视察黄河上游、体恤民情农生。所以,坐镇宁夏是最好的决策。
而胤禛递交的黄河治理方案又是众臣之中最为突出两眼的,故而,此行被康熙带在了身边,而不是像上次那样领兵赴塞。其余阿哥,皆留驻京内待命。太子胤礽照旧坐镇紫禁城,行使监国之职,代康熙处理紧要朝务。
因为考虑到三月十五是钦天监选出的五阿哥胤祺迎娶嫡福晋的大吉之日,临行前承欢的宜妃满眼的欲言又止,也让康熙萌生了赶在这日之前返京回宫的计划。不过,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亲临黄河上游后的所见所闻,让康熙彻底遗忘了这个儿子的大婚,一心扑在了边境区域的军民生业上。此乃后话。
二月初二,寅时刚至,褀玺就下意识地醒了,眼未睁开,手先摸向身边的铺位。当指尖碰触到胤禛温暖的身躯时,她才弯弯唇角。
杏眸慢慢睁开,转头看向身侧之人,却不想,惺忪的眸子撞入一片含笑的幽黑眼瞳里——胤禛正支手笑望着她呢。
“醒了?”他伸手抚过她柔嫩的脸颊,将覆于她脸侧的秀发撩至耳后,柔声劝道:“还早,再多睡会儿吧。”
“不。上回睡过头,没送你出门……这回,人都醒了,你还让我睡,说出去,还不让大嫂她们笑掉大牙嘛!”褀玺睥了他一眼,嘴里虽然如是说。心下却是想亲自蘀他着装梳辫、准备早膳的。
出征塞上也好,巡视黄河也罢,她没法陪同他远赴异乡,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穿戴齐整、洗漱净面后,端上热腾腾的爱心早膳……再送他出门……
“理她们做什么!”胤禛不以为然。他从来就没将褀玺和大福晋等嫂字辈并列在一起比较。褀玺就是褀玺,他唯一的妻子……至于几个名义上的嫂子,成日与后宅几个妾室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他是打心眼里不喜褀玺和她们走近。
“她们气气地来找我聊天,我总不能将她们摒弃在外吧?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们还是你兄长的嫡福晋呢。”再说了,和她们偶尔互通有无一番。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能及时获悉宫里一些最新发生的八卦,免得她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胤禛轻笑着刮刮她的鼻尖,也顺势坐起身,”此次出征若是顺利,大哥三哥也该封爵了。”
“咦?皇阿玛向你透露的?那感情好啊!免得就你一人鹤立鸡群的,太招摇了!”
没节日还好,若是遇上个大节小日。上门送礼的人实在太多了。虽然夫妻俩一直让门房对外宣称四贝勒府概不收礼,可总是有那么多自作主张的小,搁下礼担就跑。那速度,堪比后头有人追着他讨债一样。
如今,听胤禛一说这个小道消息,褀玺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封爵的阿哥多了,自然就会分散那些个想走旁门左道的人的眼。身为四贝勒福晋——管理府邸进出账务的她,自然也乐得轻松咯。
胤禛闻言,哑然失笑。人家的福晋无不希望自己的爷越升越高,旁人则是越降越好,她倒好,巴不得所有的人都升官发财……她呀。真的是比自己还要期盼低调过日子呢……
思及此,胤禛搂过正在穿衣的褀玺,“吧唧”一口,在她脸上印下了重重一吻。
“怎么了?”褀玺有些不解,刚还正儿八经地聊着天呢,转眼又不正经了?
“爷亲你还需要理由吗?”胤禛挑挑眉。
“是。您最大!起来吧,再不起,当心大军出发了,你还没出门。”褀玺笑睨了他一眼,准备取蟒袍来伺候他穿上。却被他拉住了,“我自己来。有了身子,别动不动都自己来。我不再的日子,就让丫头们近身伺候你起。”
“好。都听您的。”褀玺含笑应道。许是这回胤禛不是领兵对敌,她的心也没上回那么紧张。
随行的包袱早就收拾好了,里头除了几身换洗衣物,还有她近年来陆续调制成的各类药丸,包括活血化瘀的、避毒解毒的、安神补气的……只要是她现下的等级能调制出来的各类药丸,只要是百草园的药材能支持她够用的……她都一分不浪费地全部做成丹丸分装在几十个小瓷瓶里,让他打包随行。
“苏培盛,爷的脾性你也是晓得的,万事你多担待着些。”褀玺伺候胤禛用完早膳,趁他进房的当口,褀玺对这次要随行伺候的苏培盛吩咐道。
“福晋放心,奴才一定伺候好爷。”苏培盛跪膝领命。
“这些药材你收着。到了驻地后,先别忙着干其他活,舀它煮水喝,每日一包,一包可以煮成三碗,你和贝勒爷一人一碗,皇阿玛那里,由爷决定送不送去。可以预防风寒,提高抵抗力。”褀玺说着,将装了十数小包由冬虫夏草、丹参、党参、何首乌、金银花、野参、黄芪、菟丝子、当归、红枣等诸多补气药材组成的药包递给苏培盛,悉心叮嘱道。
事实上,胤禛自从练了龙啸经后,就不曾得过任何疾病,可苏培盛和老康不同,宁夏的海拔不低,若是不加以注重,很有可能会因为水土不服而患上伤风感冒。出门在外的,求取的不就是平安健康吗?!
故而,褀玺才有此考量。
另外,她还准备了一大包的干货,是遣人分别从荷叶山和小汤山基地选来的上好蘑菇、猴头菇、草姑、黑木耳、银耳、百合、红枣、车养、莲子、山药……,既能添在菜肴里当辅料,也能专门炖些甜品当点心,每日吃上一些,也能起到提高免疫力的作用。
“除了尽心尽力地伺候贝勒爷,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该吃吃,该喝喝,我备的这些份量,足够你们吃上数个月,别怕不够。出门在外,身体最要紧……”褀玺一一交给苏培盛后,见胤禛从房提着包袱出来了,就抓紧时间最后叮嘱了几句。
苏培盛连连应下,心下早已感动不已。他从五岁那年被穷得叮当响的老爹卖入宫里至今,二十年来,也就在四贝勒府邸享受到身为“人”的待遇。贝勒爷和福晋是真心对他好。他从初至贝勒爷身边的第一日,就认定了,日后,无论形势如何变化,他会始终如一地守在贝勒爷身边,哪儿都不去……
…………………………
卯时正,褀玺倚在应惜阁的院门廊柱上,目送胤禛带着苏培盛离开。
春寒料峭的早春,还有寒冬的影子。故而,胤禛怎么也不同意她送他出府的提议,只让她送到这里就好。
摸摸微肿的红唇,她不由得眉眼含笑。虽然隔着他的麾裘,却依然没能避开众人的面,他给了她一记有史以来最长的深吻——堪比世界纪录的漫长吻别。直至两人都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来袭,这才匆匆结束这记明知极为羞人却又在此时完全顾不得礼教的法式热吻。“好好安胎,等我回来!”末了,他低哑地说道。
褀玺羞烫着脸颊忙不迭点头。
幸好,周遭的丫鬟小厮全都避到了内堂,就连提着包袱的苏培盛,也隔得老远,背对着他们赏景,直至胤禛扶着她走入院内,这才叫了苏培盛启程。
褀玺摸摸还有些滚烫的双颊,盯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暗道了声:珍重!这才提脚进了院子。
康熙三十六年恰好是闰年,有两个三月,故而,征得太后的同意后,五阿哥胤祺将自己的大婚吉日延到了闰三月的十五,以期西行远征的大军,特别是老康,能赶在这日之前安然归来。
孰料,一行人盼过了三月,盼到了闰三月,日子一直行到闰三月中旬,胤祺的嫡福晋娶了,褀玺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远征的大军却还迟迟未归。
三月二十九日傍晚,褀玺不知何故,动了胎气,等太医赶到时,褀玺已经在邢嬷嬷及另两位陪护待产的嬷嬷相助下早产了。幸而她平时有适当的运动,虽然早产,呣子还算平安。只是,儿子小的像只小红鼠,需要好好将养呢。
四贝勒福晋早产嫡子的消息刚一传开,快马加鞭从前线赶赴京城的侍卫,也带来了令众人大喜过望的捷报:葛尔丹众叛亲离,于闰三月十三猝死于自己营帐……
这下子,沉寂了好久的宫紫禁城彻底沸腾了。葛尔丹一死,意味着远赴宁夏亲自坐镇的皇上也将回来了、驻守边塞的八旗大军也要拔营回京了……一连串的喜讯,让宫里宫外到处都洋溢着盛春的明媚……
正在自家府邸坐月子的褀玺也感慨万千:胤禛那家伙再不回来,女儿都能打酱油,儿子也能下地爬了……
[正文 185 归来!8]
期盼了良久的亲征銮驾总算于四月十八在黄河西岸与班师回朝的八旗大军汇合徐徐赶往京城
五月十六大军方才抵达京城内城
内城外班师回朝的号角一鸣响第一时间军民齐欢争先恐后地挤在内城口排成长龙迎接大军的归来
槿玺牵着端正而坐的女儿随行的奶娘嬷嬷和绛蕊、喜竹轮流抱着降临人世方四十七天的儿子坐在宽敞舒适的四马大车里停在距德胜门数十丈远的城墙一隅等候阔别四个多月的胤禛安然而归
康熙的銮驾一入德胜门槿玺就透过马车窗望见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数个月的人儿面容清冷、不苟言笑地骑在马上缓步走在銮驾左后侧护着康熙入城他的身后方是同样骑在马上、寸步不离其左右的随侍苏培盛周边则是一列列战袍加身、齐放笑颜的将士们
福晋是贝勒爷是贝勒爷绛蕊和喜竹也欢天喜地地先后提醒道
是啊是他他回来了面容虽然冷俊却是精神炯炯、毫无疲色槿玺欣慰地点头随即拉起女儿让她趴在马车窗前指着不远处快要走过她们马车的胤禛说道:夕夕那是阿玛阿玛回来了
阿玛夕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槿玺糯糯地叫了一声
真乖槿玺望着她柔柔一笑伸手在夕夕头上揉了几下才又抬眼望出去不想正撞上胤禛幽远而深邃的眸光
意识到他已经发现了自己一行人的所在槿玺的双颊陡然浮现红晕他……该不会笑话自己吧如此兴师动众地带着女儿、儿子等在马车上快半个时辰就只为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完好无损地回来……
等我胤禛撅住她的眸光比了个口型随后隐着未消的笑意继续随大军游街入城
等他是这个意思吗可是究竟是在马车上等还是回府等呀槿玺不由得糊涂了
眼见着周边的人潮随大军入城而逐渐四散离去槿玺犯难了正欲让祈四打扮的车夫将马车驱到低调一点的位置却听祈四低沉的招呼声传来:属下参见主子
槿玺愣神间胤禛已跃上了马车再等她回神绛蕊、喜竹以及儿子的奶娘嬷嬷早都没了人影只有身边端坐的女儿和被胤禛抱在手上的儿子
我回来了他含笑凝视着她一声低哑的叹息逸出他好看的唇角
一袭暖笑嫣然绽放在她脸上是的他终于回来了
…………………………
爷看你书信里写的说他有多小多小的如今看看也还行啊当初弘昱双满月时都没他白胖归家的马车上胤禛抱着儿子左看右看瞧了好半晌才笑着安抚道
那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调理成这么卡哇伊的好吗你也知道‘蜜语香薰坊’的婴童精油有多么有效了槿玺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继而正色道:生他时手忙脚乱的没想那么多事后回想肯定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又不能怀疑皇阿玛送来的那两个使唤丫鬟我……槿玺一想到早产时的那一幕忍不住喉咙哽咽
这事我自有主张如今你和儿子安好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事就交由爷处理吧别想那么多谁都不能欺负了爷的妻儿后还能逃脱升天的胤禛肃杀着脸承诺道
他在宁夏收到槿玺报喜家书的同时就已经早先一步收到凤一传去的密报了获悉随两个待产嬷嬷一道入府伺候槿玺的两个宫女与毓庆宫有所牵连……毓庆宫但愿他的太子二哥没有参与此事否则他是不介意上演一出兄弟反目的难看戏码
于是他立即给祈一发了一道密函务必让粘杆处查清槿玺早产的真正缘由等他回来处理如今也该是有些人尝债的时候了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槿玺看着他一副了然的神色不由得眨眨眼问道不过眼角扫到身边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们的女儿觉得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遂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二哥可有随大军回来
你没看到他就走在爷的旁边胤禛一脸地好笑想到她当时全副心神都搁在自己身上的场景不由得大为愉悦抱着儿子挤到槿玺母女俩中间不再打扰再度走神、满脸惊奇的小女人柔声地和女儿对聊起来
槿玺那个羞啊一想到齐琛当时就走在胤禛身侧她却除了胤禛谁都没注意到哦还注意到了紧随胤禛其后的苏培盛毕竟他是胤禛身旁伺候的人其余的包括老康、齐琛、大阿哥、三阿哥……她统统视而不见……
也不知二哥当时有没有注意到她若是有那可羞大了啊肯定要被他笑话自己有异性没人性了……
是夜四贝勒府府邸灯火通明了整整一宿
既庆祝大军凯旋而归也庆祝四贝勒安然返家
亥时一过整座府邸趋于宁谧
只除了应惜阁主屋卧房
一双极尽缠绵的躯体映着几上摇曳的烛光在仲夏夜的此时尽情倾诉着彼此的相思之苦
嗯……胤……禛……轻点……轻点……数月没有交欢的身子哪里承受得住如此激狂的情事
槿玺揪着身下的丝被呻吟不断中提醒身上的男子
我尽量……胤禛粗噶地喘息着缓下了分身的律动都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么紧他轻柔地揉捏着她下体入口处的玉珠直至她情动地泌出沽沽玉液才又时慢时快地律动起来
身下娇弱无力的她让他疯狂也只有她能激起他疯狂的潜能
想起随驾在宁夏、河西一带驻扎时军营里也不是没有慰安的军妓甚至不乏有不少官吏千金、富绅闺秀对他表达倾慕之意
莫说碰了他连想都没想过离开家门与她分别之后需要找其他女人来解决下身的困扰事实上因想她而涌现的昂然**在看到其他女人时就不动自软了不为其他就是对其他女人没兴趣
他奋力地在她身上驰骋以他独有的方式说着绵绵爱意当今夜最后一丝气力用尽灼灼白液随着昂藏激烈地浇灌至她子宮深处时夜已经远去……
都天亮了啊……槿玺捶着酸软的腰肢扫了眼窗外微露的天色呢喃了一句就倒在了他怀里昏昏欲睡
胤禛失笑地将两人身上的粘液处理干净这才抱着她陷入好眠
…………………………
葛尔丹一役加上黄河治理初有成效、沿途巡视的国土又富饶兴旺、民生产业发展良好……一连串的成绩让凯旋而归的康熙一连数日都龙颜大悦、兴致高昂
李德全宣朕旨意今年中秋节朕要告祭太庙、皇陵各文武百官随行不得有误
嗻
于是圣旨一下各部开始全力准备祭庙、告祖之仪式松闲了没几日的胤禛也不得不忙碌了起来
然而再忙也没落下槿玺早产一事的追查一等祈九遣人递来准确消息他就让祈鹰出动了
八月初二午时宫里传出太子妃石氏如期诞下一女的消息同时还有一个令人惊闻的小道消息随之传来:太子妃石氏再难受孕……让毓庆宫鸡飞狗跳了好一阵据说太子爷还差点掀了桌子驱逐了备受当今圣上敬仰的刘太医……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槿玺还没什么反应因难产而不孕在现代也很正常啊可是当她听到大福晋传来的又一个新消息时槿玺有些明白了感情是胤禛那家伙在替自己出头呢
据大福晋说:太子妃被太医诊断出这个结果后一连摔了好几个茶盏嘴里还骂骂咧咧了很久她身边的大宫女对别个宫里的姐妹说太子妃当时又怒又怕地骂着:报应来了之类的话……
真是胤禛做的吗可是怎么可能他总不至于买通了刘太医去做这种事吧
是夜她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看着身边的男人问道:你帮我出气了
如此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让胤禛笑意不止怎么忧心爷太狠戾了
……不是是怕万一传出去对你不利……若是太子妃真是造成她早产的罪魁祸首她当然不会同情她她担忧的只是胤禛这种事对象又是太子妃若是被老康知道……天她不敢想象
这件事除了你、我、祈鹰再没其他人得知胤禛松然地看着她安抚她的不安
祈鹰不是刘太医么她顿时诧异
当然不是刘太医对皇阿玛忠心耿耿爷怎么可能找他做这种事
真相明了槿玺这才彻底松了心神
害我担心了半日……她轻逸叹息
胤禛以笑封住她的小嘴放心爷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他还有她有女儿、有儿子怎么也不可能以身涉险
[正文 186 “升级”]
自从得知太子妃今后难再生育,槿玺对石氏的同情盖过了她害自己早产的事,将那两个曾被太子妃收买并给自己粥里下藏红花粉末的丫鬟交由胤禛处理后,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至于胤禛最终是如何处置她们的,槿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没过两日,应惜阁里就来了两个和之前那两名丫鬟长得极其相似的少女,李代桃僵,支领内务府的例钱,却是粘杆处出来的人。
胤禛还趁机清洗了一遍府邸的人手。除了从南所带过去的几个老仆役,其他的丫鬟、婆子、小厮,统统被陆续换成了粘杆处的人。
到康熙三十六年走到尾端的时候,整座四贝勒府,俨然成了一座铜墙铁壁的安全城池。
康熙三十七年正月,老康巡幸五台山,膝下一帮成年阿哥轮流护驾,轮到胤禛出京赶赴五台山时,已经二月中旬了。
槿玺替他仔细拾掇出了一个轻便的包袱,两身换洗衣物、一些常用药丸和耐饥吃食,连同那两个灌满从福塔寺接来的清泉水的水囊,一并交由了随行伺候的苏培盛。
“没其他要带的了吧?”槿玺叩了叩书房的门,笑盈盈地朝端坐于书案前不知在凝神想什么的胤禛问道。
“没。皇阿玛月底就会返京。我到了五台山也待不了几日。”胤禛回神,解释了一句,随后朝槿玺招招手,笑道:“过来。”
槿玺依言来到他身边,脚步未停,就被他一把揽到了怀里:“我不在时,尽量少出门,想回娘家的话,就让齐琛来接。反正他这阵子闲的很。”
葛尔丹之役大捷后,齐琛也随大军返京,连升三级,从原先的打杂小吏。升至了兵部的左侍郎,执掌兵部武器库。升官荫赏,加上现下举国内外一片安宁,齐琛暂时也算得上是”闲置”人士一枚了。
“说不定没两日就忙了。”槿玺埋在他的肩窝里。笑着应道:“额娘说,二哥得知咱们联合起来瞒着他的事后,既羞恼又开心。其他人面前不敢发作,只好将羞恼的怨气撒到了大哥身上。可怜的大哥,足足好几日和他说不上话。可一得知未来二嫂过几日就要返京了,立即忙着拾掇婚房去了……还别说,他日后肯定是个典型的妻奴。”
“呵……有你这么说自己二哥的嘛!”胤禛笑着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将被她刮的洁净、光滑的下巴,贴在她脸颊上摩娑又摩娑。不舍得起身。
“……胤禛……”槿玺感受着他恋恋难舍的情意,闭上眼承接他细腻柔情的轻啄浅吻,嘴里不由得轻喃出他的名,再也想不出其他还有什么可以活络氛围的话,来缓解即将面临的离别之苦。
只是,尚未离别,就已经相思了啊……
缠绵悱恻的长吻后。胤禛方不舍地松开她,“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嗯。”槿玺烫红着两颊点点头。
时辰已经不早了,再不启程。今儿能不能抵达既定驿站也未可知。
胤禛轻揽着槿玺,来到儿女们白日里玩耍的西厢房,看到快满三周岁的女儿夕夕正端坐在小几前,用碎布拼着红花绿草、蝴蝶翩翩的风景画,儿子阳阳正在炕上欢快地练习爬行翻滚。
不由得柔和神色,向一双儿女一一道别,这才带着苏培盛出门。
槿玺收回目送的视线,将注意力放到了儿女身上。
“额娘,瞧夕夕做的布贴画,是不是和藤姨做的一样?”女儿见槿玺倚在门柱上望着他们浅笑。就捧着拼好的布贴画,跑到槿玺跟前献宝。
“嗯,夕夕好棒,和初藤小姨做的布贴画几乎一模一样唉。”槿玺蹲下,和女儿交流起布贴画的粘贴心得来。
也许是潜移默化,也有可能是基因遗传。总之,夕夕对布艺的精通和喜爱,远远超出于琴棋书画。
至于才十个月大的儿子阳阳,目前还瞧不出个人喜好。只喜欢拖着绛蕊一起玩翻滚、爬行的游戏。他从炕的那头翻过来,绛蕊帮着把他翻回去,就是所谓的前后滚翻啦。光是这样的游戏,就让他玩得不亦乐乎。
阳阳的大名叫弘晖,是老康下旨赐予的,意即阳光。初时,她并没觉得有何不对,可胤禛足足呆愣了数秒的严肃神情,让她心起怀疑。追问再三后,他才告诉她,历史上,弘晖是要早夭的……
一想到如此一个天真可爱、活泼开朗的乖宝宝,活不过八岁就要夭折,槿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好在一切还早,凭他们夫妻俩目前囤积的药材草药,应该能避免这个史实的发生吧?!
于是,她和胤禛当机立断地在主屋、府邸各处院落,全都备下了针对急性病的各类中西药材。就连抱着他出府回娘家、进宫请安……也都是急性药不离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呵……
当然了,准备归准备,对儿子生活、习惯上的教养还是很正常的。并没因为这个原因,而对他特别宽容、骄纵。否则,届时人还好好的,脾性却被他们惯坏了。那也不成。
目前,儿女们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府里的老人。女儿生活起居由喜竹和她的奶娘嬷嬷负责,儿子则由绛蕊和他的奶娘嬷嬷照顾。喜竹和绛蕊被划到儿女身边后,一等大丫鬟的份位不减、例钱翻倍,这也是为了让她们安心伺候小主子。
想到这里,槿玺不免又记挂起这两个丫鬟的婚事。绛蕊和祈四已经携手了,可喜竹和祈五却没在一起。外向的祈五喜欢文静的馥兰,老成的喜竹却爱上了颇爱搞怪的虎一。
唉,所以说,爱情是很没道理可循的。
如此一来,快则年内,慢则来年,她们二人也会继初藤、绕婵之后欢天喜地地出嫁。
一旦出嫁,身份自然要改了。主院主事嬷嬷的位置替她们留着。不过,喜竹一旦和虎一成亲,婚后必定是要南下的。倒是绛蕊,因为祈四已经转暗为明地成了府邸的侍卫长,两人很安耽地决定在四贝勒府落地生根了……
于是,槿玺自己身边,提上了原本位列二等的丫鬟:喜菊和喜梅,来到主屋伺候她和胤禛的生活起居。
这两个丫鬟,从一入南所,槿玺就很喜欢,心思细腻体贴不说,想出来的新颖法子也不少。闲暇时,槿玺也乐得和她们探讨有关园林的布置、花草的培育、屋内家私的摆设……
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初五,康熙銮驾平安回宫。沿途虽然遇上了几拨前来刺杀的反清乱党,不过,鉴于老康身边侍卫精英层层围护,返程时护驾的皇子,又恰是武艺高超的四贝勒胤禛,对方不仅讨不了好,还反过来被如数剿灭了。
老康顿时心情超好,一回宫,就结合年前出征葛尔丹的事,一连下了数个诏书,特封:大阿哥胤褆为直郡王,三阿哥胤祉为诚郡王,四阿哥胤禛为雍郡王,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皆为多罗贝勒。其余阿哥因年岁不足,暂不封爵。
于是,皇室贵族圈内再度掀起欢喜热闹之场面。庆贺的、恭祝的、送礼的、宴请的……总之,从三月十五那日诏书下来,到次月的清明节前夕,京城里的皇室贵族就没消停过贺喜的鞭炮和宴请的祝酒……
反观换上新匾额的雍郡王府,除了一开始断断续续地接了几份祝贺礼、回了几份伴手礼外,倒是清幽静谧的很。
“没有南巡,没有巡塞……这样的日子才安实呢。”槿玺眯眼望着园子里重重叠叠的木槿花蕾和初绽的俏丽花朵,惬意地叹道。
“呵……随驾南巡赏游、巡塞避暑不好吗?”胤禛搂她在胸前,两人坐在几日前亲手打造的秋千架上,随着无风自晃的秋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
盛春的午后,儿女们正在屋里午休,夫妻俩坐在园子里聊天。
“你若当着皇阿玛的面,说南巡是赏游江南、巡塞是避暑躲热,他不对着你丢眼刀子才怪!”槿玺笑睨了他一眼,凉凉地答道。
老康虽然对南巡、巡塞衷情地紧,可用言语表达,南巡是为了了解江南的民生百态、处理一些坐镇紫禁城无法碰触到的实事。巡塞则是为了锻炼八旗军队、炫耀大清军力、团结外蒙各部……
“呵!爷不知道你对皇阿玛的心思把握地这么准呢。”胤禛沉沉低笑,顺势在她唇边窃得一吻。
“少来!这些事哪还需要揣度嘛,明明都是皇阿玛当着文武大臣说的……”槿玺刚想辩驳,被他微带胡頿的下巴刺得又痒又疼,顿时娇笑连连地欲要逃开。
胤禛自然不肯了,箍紧她的身子,让她承接自己的灼热亲吻,好半晌,才放开她,笑望着她柔声问道:“生辰礼可是想好了?”
转瞬又是一年,再过几日,也就是四月二十六,她就要满十八岁了呢。真正的成年女人了啊……
“你送我的礼物还少吗?光这个月,就已经有两套首饰了呢……”槿玺好笑地睥了他一眼,每次有滇南快递入京的上好美玉或佳钻,他都会让惜玉阁掌柜亲自雕琢出一套,专程送她佩戴。别说一套三只的妆奁盒,就是单独为她打造的饰品柜也快摆不下了啦。
她又不是展览柜,什么饰品都戴身上。最爱的,无非就那常用的那两三套,余下的,真的是只作收藏之用了。
[正文 187 ”成年之礼”成]
然而因为是她十八岁的生辰胤禛依然很隆重地替她办了次庆生
此隆重并非彼隆重并不是邀请亲朋好友地热闹庆祝而是夫妻俩私底下的重视事实上古代的女子一旦过了及笈、嫁了人生辰就不怎么被提及了故而胤禛私底下想为槿玺办的十八岁成|人庆生丝毫没受任何人的干扰倒也乐得清静
四月二十六一早胤禛下朝一回来就带上槿玺准备坐上马车往房山的秘密别院驶去
至于他们那对可爱的儿女早被他们小心眼的爹爹丢在了雍郡王府除了照顾他们的丫鬟婆子还留下被祈鹰从荷叶山基地选出、又训练了足足一整年的最佳徒弟——祈彻——日后属于弘晖的贴身暗卫隐在暗处近身护卫一双儿女胤禛倒也不怎么担心他们的安危
反而槿玺起初委实放心不下毕竟要在别院过上一晚呢又不是当日就回去了……在得到胤禛连连的保证后这才提着轻便的包袱一步三回头地跟他上了马车
自从在那里庆祝过她的及笈之后胤禛就没再对外提及这座别院就连喜欢跟风买地置产的萧驭也不知道:他们在房山的半山腰还有这么一座带着温泉的迷人花海别院
因为一说去房山小住萧驭和秦朗月都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去的是那座广阔、怡人的大型度假山庄而非这座隐在山坳间的幽静别院
所以这是属于他们夫妻俩的秘密花园
哇四年没来这里变了好多呢被胤禛抱下马车槿玺就被眼前葱葱郁郁的景致吸引了
上回来的时候因为别院刚建成没多久除了个别大树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其他花花草草都是栽种没过半年的
就连那片迷人的薰衣草花海也是头一年开花
如今就不一样了时隔四年再游别院一切都显得那么幽静深远树木高耸、百花绽放就连别院的主屋墙壁也爬满了绿意蔓延的爬墙虎连接几座亭台的石砌回廊也垂满串串盛放的紫藤花
一切显得那么美丽而宁静偶有几声不知名的鸟鸣在空中回荡清脆悦耳
原本想每年生辰都带你来这里过当是度假只可惜……胤禛的言外之意槿玺岂会不懂
十五岁的生辰她正大着肚子距夕夕的预产期还有两个来月自然不方便出行
十六岁的生辰胤禛出征在外她一个人带着女儿一心惦念着远赴塞上的夫君哪里还会去记挂生辰这些事只囫囵了吞了碗邢嬷嬷一早做的长寿面仅此了事
十七岁的生辰她诞下阳阳尚未出月子而胤禛也再度随驾西征自然也不会去过劳什子生辰了……
如此看来从满了及笈至今她每年也都过得好忙碌呢……
都说每年的生辰可以借此审视过去一年里自己的得失荣宠而她一过就是四年四年之后方来审视这四年来的自己是否充实快乐……
事实证明她过得可充实了:四年里诞下两个娃一女一子……若是搁在现代被婉笙和永絮知道不知道会如何笑话自己呢……
两人携手穿梭在庭院间的绿荫下感受着远离都城喧嚣的静谧……
胤禛信手捻了朵绯红的木槿花Сhā上槿玺的旗髻左右审视了几眼笑着说了句:不错人比花娇呢
槿玺失笑地横了他一眼都说你是才子呢来首诗应应景吧
胤禛笑睨了她一眼也不推辞信手拈来一首暮春曲:春暮饶佳景闲行踏碧苔落花浮水面戏蝶舞墙隈春拂兰丛暖阴移竹影回流光将入夏更有牡丹开
槿玺正笑盈盈地立在一丛姹紫嫣红、盛放吐蕊的牡丹花旁听他数秒之间就咏出一首新鲜出炉的诗赋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可是她这辈子的亲亲夫君呢……顿时一股满满的自豪感涨满她的心头眼底……
…………………………
午膳是两人不约而同提出的建议——带去薰衣草花海崖边享用当是回顾四年前的及笈日
虽然没有上桌可依然很丰盛
除了一个从果之语捎带来的六寸黑森林樱桃奶油蛋糕外还有几碟佩兰连夜炖煮的卤味有鹅掌、凤爪、豆干片……到了别院厨房槿玺又做了三道凉拌的时令鲜蔬有莴笋、荠菜、野橄榄……外加房山林子里自行成熟的野生浆果:樱桃、草莓、蓝莓、桑椹……洗净后装了满满一小竹篮夫妻俩携手去薰衣草花海尽头的崖壁边野餐去了……
初夏的暖风熏得饱餐一顿后的两人昏昏欲睡索性和衣躺在草丛上相互依偎着小憩起来
忽地一阵强劲的山风袭来差点没将他们的食盒提篮吹落悬崖陡壁
胤禛想将食盒提篮放得近些无意间发现崖壁下方似乎有个黑黝黝的石洞正贴着他们所在的这面崖壁而生
想不想下去探险他回望着眯眼贪睡的槿玺笑问道
槿玺被他言语间的雀跃一引下意识地点点头
于是惬意而宁静的庆生午后成了爬行崖壁的探险之旅
好在那个石洞就在崖壁下方两三丈处胤禛一手攀着崖壁上韧劲生长的野草古松一手拉着小心翼翼往下爬的槿玺还算顺利地挪进了石洞
好黑哦初进洞的槿玺不由得闭了闭双眼嘀咕了一声
适应一会儿就好胤禛拉着她的手带领她缓缓往洞内移去他的龙啸经练到高层目力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适应度了故而洞内的黑暗对他而言一点也没造成什么障碍若非怕槿玺磕碰到什么他足可以快速前进
话说槿玺的御物诀在这里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这说明什么——这石洞完全是个死洞没有滋生的植物没有栖息的动物干净得估计就只有这么一个干燥而深阔的石洞换言之现下的他们也很安全不用担心会遇上什么凶物
看来就是一处单纯的天然石洞呢待槿玺适应洞内的黑暗后在胤禛的引领下慢慢摸索了洞内一整圈整个石洞约莫二十来米深两米左右宽除了石壁就再无其他
听槿玺这么说胤禛也没作答而是伸手在石壁上随意轻敲试图找出石洞隐在暗处的秘密似的见他这样好奇心起的槿玺也跟着敲了起来当是淘宝探险咯
不成想某次轻敲还真给她敲出了一种不一样的声响
胤禛来到她身边在她敲出异声的石壁上微一使力就听咔咔的几声眼前这块石壁自动开启了里头好似另一个幽黑的空间
槿玺感应了一下里头也没有感应任何生物的存在但两人于秉息间能听到沽沽流水的声音
沿着水声不知往里走了多久只觉得石洞越来越狭隘终于像是走到顶端似的一记小拐眼前霍然亮堂起来
显然已经走到了石洞的尽头崖壁上潺潺流淌着清泉下面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小圆潭潭水还冒着隐隐热气
胤禛试了试水温欣喜地看向槿玺:水温适宜比别院的温泉稍高些
槿玺也开心地蹲在潭前伸手划了划真的呢水温约莫四十度神奇的是这个温泉洞竟然被人工挖掘在地下并没被开发出来
你说别院下方竟然有这么一个石洞别院的安全……槿玺不由得有些担忧
你没发现么石洞口和石壁开启的角落都有个极大的蜘蛛网上面积的尘隙像是经年不曾有人进来了……我怀疑这处石洞并非本朝的产物……说这话的时候胤禛满脸的自信
他当初买下这座山头的时候根本不曾听闻这里有温泉之类的传闻就连别院里的那个温泉池也是在建造别院时无意发现的
房山的地热资源确实丰富胤禛为此也置下了好几片山头地产可当时考虑购买这座山头却不是为了保值、升值、赚银两……而是想单纯地造一座幽静的、没有旁人多知的世外花源好带槿玺过来进行两人世界的甜蜜约会……
没想到……这么一座小小的偏远幽静的山头不仅有温泉还不止一个……
该说运气吗
呀……胤禛你快过来看思忖间槿玺惊讶的低呼声从水潭一侧传来胤禛疾步跃至她身边顺着她所指的方向透过水流壁上方的缝隙看到了一幕让他也极为惊讶的场景:这个温泉的外侧好像就是他们别院的温泉池呢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张搁在温泉池沿旁的润滑光泽的玉石榻……
老天兜了一圈他们竟然穿越地道从别院后山回到了前院呢……
这个成年之礼貌似也太令人惊喜了呢
[正文 188 缱绻迎夏]
不过,最终,胤禛并没把这堵水流壁击通,还是依原路返回。不为其他,只想保留这个尚不为外人知的绝佳秘密之所。
倘若日后真出点什么事,还能作为临时的藏身佳所。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随时处于诡谲风云间的皇室成员,多个隐秘之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人从石洞爬回崖壁,日头已经往西斜了。
提着食盒,相视一笑,对这个意外的成年之礼,槿玺觉得分外开心。
晚餐自然是她亲手做的。这回,就连洗菜、淘米之类的粗活,也没有借丫鬟之手。只留了个烧火丫头替她添柴拉风箱,她则围着灶台忙晚膳。胤禛虽然心疼,可看她如此雀跃、满足,也就随她了。
春末夏初的申时,夕阳尚未全然落尽,山坳间红霞团团,晚风轻袭,不带凉意。
见景色如此迷人,两人决定将这顿丰盛的晚膳设在后园的八角亭里。
亭子四角悬灯,铺着厚实织花布的石桌上,还摆着一盏铜雕的三头烛台,烛火外罩着一圈磨砂的玻璃罩,这样的设计,既能保护烛火不被偶尔袭来的晚风吹熄,也能让人产生种错觉,似乎这是一盏幽黄的夜灯,而非烛台。
对面对两把石凳上,垫着一只与桌布巾同花色的柔软棉坐垫。
这些布艺家私,都是胤禛装修别院时,命管事从“寻芳布艺馆”买来的。挑的都是槿玺素来喜欢的花色,暗中带红的碎花或是格子,既优雅又大方。很适合布置在这样一座清幽美丽的私家别院。
这顿晚膳,槿玺做的很别出心裁。
居中一只热腾腾的湖鲜煲。里头的食材是管事儿子从别院最近的天然湖涧里打捞上来的野生湖鲜,有湖蟹、鳝鱼、白虾、银鱼、河虾以及其他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小杂鱼,将它们剖开洗净后,用些许料酒和盐拌匀,并在小麦粉里轻裹一下,搁到放了生姜、葱白的油锅里翻煎。直至被煎得带有酥脆金黄,在放入开始沸水的陶瓷瓦罐里,同时放入火腿丁、金针菇、土豆、蒜瓣等辅料,文火焖炖。直至土豆酥软,就大功告成了。
除了勾人食欲的湖鲜煲,另外三道家常菜也很美味。
一道是干锅鸡。别院自己养的竹园小母鸡,管事提来的时候已经洗净剖肚了,槿玺将它周身抹上自制的酱料,肚子里塞入香葱、大蒜、香菇、木耳、五花肉丁、胡萝卜丁等拌着料酒、盐巴的佐料,随后用绳子扎劳鸡肚子。整只小母鸡就架在干锅上烤起来。
这道由槿玺略加改造的干锅鸡,尚未出锅,四溢的香气就勾得别院里做事的下人们连连吞咽口水,就差没跑去厨房观摩了。
另两道也是就地取材的时令鲜蔬。一道是油焖春笋。房山的各个山头,毛竹成丛。于是,每年春天,漫山遍野的春笋能让长居房山的住户们不愁饭桌上没有新鲜食材。
槿玺让管事替她选来五六棵还算新鲜爽嫩的春笋,三两下就炒出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油焖笋。
另一道就是山坡上随处可见的马齿苋了。
堪比五星大厨手艺的两荤两素。其中一道又是热腾腾的浓香湖鲜煲,让迫不及待尝了几口的胤禛是连连称赞。
“来,今儿你是寿星。又是大厨,辛苦了,为夫的敬你一杯!”胤禛替槿玺斟了满满一杯五年陈的桃花酿,举起自己的杯盏,柔笑着提议道。
槿玺笑睨着他,依言举杯和他轻碰。
酒过三巡,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胤禛见槿玺脸颊红扑扑的,知是一小杯桃花酿足以让她微熏,遂拦腰抱起她。往温泉池旁的暖居走去。
“胤禛……”槿玺眯眼看到身边晃过的景致不像是去主屋卧房,遂醉眼朦胧地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胤禛低头含笑,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柔声答:“去泡会儿温泉。”
“可是衣服……”槿玺一想到两人的换洗衣衫都还在主屋卧房呢,顿时娇羞地在他胸口捶了两下。
“不打紧,爷已经让老孟遣人送去暖居了。今儿咱们就不回主屋了。”胤禛低笑着搂紧她的娇躯。解释道。
槿玺虽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微醉感,可大脑还是清晰的呢。一听胤禛这么说,顿时心下腹诽:四年前来此小住时,哪有在主屋宿过夜啊,说的好像就今晚不回主屋睡似的。
事实上,主屋的卧房,她就在四年前的某天午后,被他抱上床榻要了几回,才昏昏欲睡地小憩了两个时辰,余下只要涉及相拥休憩的,没有哪回不是在暖居过的……
好在这一路上并没遇上任何人,许是那些下人们早在老孟管事的摒退示意下,早早回各自住处安歇了。
槿玺被胤禛一路抱入温泉池,帮她脱去累赘的衣衫,放入池沿,这才松开她的身子。不过,也就松了没一会儿,待他褪尽身上衣衫、下到池里后,她又被他揽在了怀里。胸前那对晶莹剔透的雪峰,被他握在手里尽情揉捏着。
因着尚未散去的酒意,槿玺也胆大了不少。不仅在情动之时主动将雪峰顶上的玉珠送入胤禛的口里,承接他时而激狂时而温柔的舔舐啃咬。甚至还坐到了他的身上,双腿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腰杆,就在欲求不得的时候,被胤禛一个挺身,随着双双舒逸的叹息声,她的私密处就彻底包容了他的分身。
“动起来……”胤禛低哑着引导她。一手托着她俏挺的双臀,一手依然覆在她的雪峰顶上,双唇流连于她的脖颈处,最后,贴上她微张着、同样喘息不停的红唇,深深吮吻……
“啊……胤禛……”她发现这个姿势比她在他身下时带来的激狂、绚烂还要来的迅猛快速。随着一声激昂的娇啼,她先他一步达到了绚烂的天堂,软倒在他身上急喘缓息……
胤禛搂着她,直到她的呼吸渐缓,这才继续。刚从游离的炫目中苏醒的槿玺,再度被他的激狂动作带入了另一个情动的世界……
夜很长,她的十八岁庆生才刚开始……
…………………………
舒爽地饱觉一顿后,槿玺是被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侧。发现胤禛已经不在了。
遂睁眼坐起身,只裹了一件丝棉晨褛,跳下了床。
这才发现,自己胸前不知何时被他套了串镶钻的碧玉坠。祖母绿的翡翠背面刻有“H&J”,圆坠正中,镶着的一粒足有五克拉大的无色祼钻……这个家伙……
槿玺抚着这枚吊坠,感动不已,这是他亲手雕琢镶嵌的Chu女作吧……怪不得,之前一连几次的休沐日都窝在惜玉阁,害她还以为滇南玉石矿出了什么事呢……原来啊……
槿玺扬着灿笑。光祼着洁白的脚丫,踩着地板,绕过卧室外的阳光房,走到有声响传来的小厨房外,移门轻启,果然,胤禛正在给两人**心早餐。
“早安!”感觉灵敏的胤禛回首笑望着她,薄唇轻吐。同样只着丝棉晨褛的胤禛。一手持着锅铲、一手握着架在红罗炭上的小铁锅,锅里是一颗单面金黄的鸡蛋……
这样的情景,让槿玺蓦地想象是在三百年后的现代。而非时下的大清……
“想什么呢?鞋子也不穿……不冷吗?”胤禛将荷包蛋铲起,搁到洁白的浅瓷盘里,回头看到槿玺依然就这么倚在移门上,走神地望着他,遂好笑地拿锅铲在她头上轻轻一碰,“还不快去穿鞋。”
“啊?哦!”槿玺嘴里应着,眼神却依然围着在简易灶台前忙碌的胤禛,忽地,她发现了一个极为奢侈的现象:“你居然拿红罗炭来煎蛋、炖粥?”
“嗯,怎么了?”胤禛奇怪地望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暖居统共也就这么点面积,自然是用无烟炭了。难不成用大厨房那种烟味熏眼的木炭不成?”
“这也太奢侈了……”槿玺无声地咕哝了一句。
“对了……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槿玺刚想转身回卧室更衣,摸到胸口那枚吊坠,遂又挪回厨房门口,红着脸对胤禛致谢。
“喜欢就好,也不枉费爷花了那么多时间雕琢了……”胤禛低敛着笑眉。转身将她推离了厨房,“乖,先去更衣洗漱,马上就要开饭了。”
槿玺不由好笑,他这是在害羞呢……
用完早膳,两人坐在风景极佳的露台上喝胤禛亲手磨的咖啡。
槿玺瞪着手中有些熟悉的咖啡杯,愣了片刻,才不甚确定地问道:“这套咖啡杯是家里用的那套吗?”怎么没有她熟悉的法国标签了?“可是,看上去又不像……”
槿玺咕哝了一句,提起杯子轻啜了一口。四年里接连两次怀孕、哺|乳,让她多久不曾碰触咖啡了?入口微苦的香浓涩味,让她忍不住眯眼回味。
“真的忘了?”胤禛也啜了一口,望着远处的山景,随意地反问道:“爷以为这是你送爷的见面礼呢……”
“咦?见面礼?”她有吗?槿玺讶然地挑挑秀眉,蓦地,忆起两人最初几次相遇时的场景,涉及到这种西方物品往来的,好像也就是南怀仁在世前的那几次南堂之遇……
“啊……我想起来了……可是……你当时要走的不是一把匕首和比利时的地图吗?”她怎么不记得还有这套咖啡壶具?明明,是被她收在大木箱里的呀……莫非……呀!
“爱新觉罗.胤禛!那会儿南堂出现的’小偷’就是你对不对?”她倾身向前,眯眼低问。
“是吗?我以为咱们早就是一伙的了……”见她记起来了,胤禛不由轻笑。
[正文 189 太子妃之邀(上)上]
虽然只在房山别院住了一晚次日午后就乘马车回了雍郡王府可久违的二人世界让两人过得既愉悦又满足
回到内城胤禛送槿玺回到府邸后就直接去户部了
槿玺在南昊园和李总管聊了几句后因为惦念一对儿女正欲回北槿园却听门房进来通报说是宫里有人送了邀请函给雍郡王福晋
给我的槿玺讶然地止步转身看向门房:可是哪个宫送来的
对方称是毓庆宫太子妃派来的门房毕恭毕敬地答道同时递上手里刚收到的邀请函
太子妃槿玺纳闷地挑挑秀眉
两手利落地拆启信函果然落款正是毓庆宫和太子妃的闺名:绮云邀请她于四月二十八也就是次日前往毓庆宫赴宴品茶赏花会受邀的除了几位皇子福晋外还有三品以上文武大臣家的闺中千金……
赏花会么太子妃还真是好雅兴啊
槿玺阅完邀请函的内容朝一脸担忧的李总管浅笑道:无碍只是普通的茶果会罢了
李总管这才舒心地点点头送槿玺往北槿园走去:福晋您要奴才备的贺礼已经妥当了您要不要去库房看看
槿玺这才记起齐琛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在下半年的金秋十月下聘日就在下个月十九遂点头答道:您办事我和爷都很放心既是已经备妥了就挑个好日子趁早送过去吧
除了李总管置办的代表雍郡王府的体面贺礼外她私底下还准备了几件送齐琛和骆蓉两人的见面礼:一套由惜玉阁出品的九件式钻石饰品一套寻芳首批出品的一百二十八头(十二人套)的七彩百花釉餐具
也算和当年齐恪成亲时她送微澜的一套九件式翡翠饰品一套蜜语香薰坊出品的百花精油及一只从法国运来的镶嵌有玳瑁、珍珠的乌木大妆奁盒的总价相当
嗻李总管听槿玺如是说慎重地点点头就退下去操办了
槿玺回到应惜阁沐浴更衣后换上家常服和儿女们把玩了起来
等夜幕降临胤禛从户部回来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享用了晚膳这才有空和胤禛说太子妃邀请她去毓庆宫参加赏花会的事
胤禛初闻此事也是扬眉不解她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许是真想聚聚吧毕竟也是东宫的女主人召集妯娌、大臣女眷聚聚也是正常的槿玺站在太子妃石氏的立场客观地分析道
就怕她对你心存不轨胤禛拧眉不悦明儿几时赴宴爷陪你过去吧
……呃可是都是女眷你若去了岂不……槿玺讶然地看看他平素最不喜和女人打交道的他竟然主动开口说陪自己去赴这个全由女人参加的茶会
无碍大不了爷下朝后逮着大哥三哥他们一道过去好了胤禛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和那些教条礼数比起来妻子的安危大于一切
……槿玺无语地眨眨眼脑海里涌现出一副诸位皇子齐齐现身后宫女眷的茶会现场、众多待字闺中的千金为之疯狂拥抢的场景不由得地脱口而出:该不会是一场选秀宴吧那他们这几个刚绶封郡王的皇子们岂不犹如羊入狼口了
嗯心神回归书籍的胤禛听她这么一句飞来的自言自语不解地转头看过来
呃……没事……我就胡猜呢太子妃没事邀请那么多待字闺中的格格做什么会不会是变着法子想替太子或是你们几个兄弟选小妾啊
呵……你想太多了吧胤禛失笑就算太子他们有心想纳妾也不能从这些三品以上的大臣府邸里选这些可都是要参加选秀的谅他们也没那个胆
槿玺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胤禛见状疑惑地挑挑眉怎么了可是爷哪里说错了
没槿玺忙不迭摇头她哪里敢说自己是在质疑他的话呢想他话里话外都是他们、他们的似乎真把他自己摒除于太子一行人的行列了
他真的……绝不会再起纳妾娶侍的心思了吗
槿玺……
沉思间一声叹息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回过神只见自己已被胤禛抱在怀里坐在书案前的太师椅上了
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你确信: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唯一胤禛捧起她有些迷茫又迷惑的小脸无奈地问道磁性的嗓音就像吸铁石一下就吸住了槿玺的全副心神
……唯一槿玺低低地咀嚼
唯一胤禛郑重地允诺你该信我的他低首埋于她颈窝叹息
不是不信只是……她急急解释她岂会不知他的心意可是身为皇室成员今后的结局哪由得他说一就是一绝不会是二呢
爷说唯一就是唯一你想听几遍都成……胤禛以嘴吮住她未出口的话深深辗转直至她软倒在自己怀里方才气息不稳地送开她的嘴下回再被爷看到或是听到你的不信任就这样惩罚你……哦不应该更严重些……像这样……唔……还要这样……
嗯……槿玺被他一连串的吮啄、啃咬终于投降地松了紧抿的双唇呻吟出声
最终她还是被他吃了在这样、那样的惩罚中在两人共享的小书房里在这把宽敞又舒适的太师椅上他把她彻底吞吃入腹……
再度清醒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卧室的拔步大床上了身子也已被胤禛清洗过了柔软的蚕丝被下是一具**的、种满草莓的泛红娇躯
至于草莓的制造者此时正神清气爽地坐在书案前挑灯夜战……
…………………………
次日一早槿玺送胤禛出门上朝后自己也换上只穿过一次的粉紫底用米黄丝线绣着绽放木槿的薄款旗装让喜梅替她绾了个清爽的小两把居中一朵绛紫色的重瓣木槿花两侧各用一支由钻石做花蕊珠子的粉紫色木槿花簪固定发髻
全身上下除了这两支胤禛送的木槿花簪外还有无名指上一只镶钻的翡翠戒、手腕上一副血玉贵妃镯、胸口一枚送她十八岁生辰的镶钻翡翠挂坠就再没其他累赘之物了虽然简单却每件皆为上品之宝
或许大清本土的男男女女尚不知钻石的昂贵可远隔重洋的欧洲贵族圈早已在应惜商行第一批钻石宝石出口时就被彻底征服了
售价不菲的钻石饰品在所有出口欧洲的货品中堪称最受欧洲特别是法国人欢迎的大清特产
事实上那个时代的法国也不是没有钻石只是应惜商行出品的钻石饰品造型极为独特说新颖也好、纯美也罢总之让欧洲贵族特别是法国上流社会的贵妇们倾心不已甚至在圈内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钻石潮给应惜商行积累了数之不尽的财富此乃后话
槿玺叮嘱了邢嬷嬷和绛蕊等人几句后就带着喜梅进宫赴茶会去了
既然入宫了太后和德妃那里怎能不去请安呢于是从两个长辈那里请安出来已经快辰时了离太子妃邀约的时间只剩一刻钟正好让她缓步走到毓庆宫
四弟妹刚走至毓庆宫殿门口就听大福晋直爽的招呼声从身后传来她和三福晋也相伴到了
四弟妹你可知太子妃邀请咱们来是何事三福晋见四下无人凑到槿玺耳边轻声问道她和大福晋已经嘀咕一路了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不知那石氏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不知槿玺浅笑着摇头应该就品茶赏花吧宁愿想得这么简单
你呀……唉但愿如此大福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睨了槿玺一眼随后挽着她的胳膊一同踏入了毓庆宫
三人来得很准时却已经是垫底了
受邀名单里的一大群王公臣子的千金小姐们早就到了正齐齐围着坐在软榻上的太子妃娇笑连连五阿哥的嫡福晋也已安静地坐在太子妃下首手里端着一盏茶估计也是刚坐下没多久
见槿玺三人在下人的引导下走进花厅诸位娇娇女这才收敛笑意端正身姿先后向三个郡王福晋请安
分别见过礼后太子妃轻啜了一口茶笑着提议道:今儿也没什么事就邀请你们入宫聚聚适逢初夏盛放的花卉不少咱们也学那些个文人雅士来几首小诗、做几副画……诸位意下如何
槿玺一听顿时无语
忍住仰望天花板的不雅举动心下腹诽:太子妃真的是好有雅兴啊……唉她却是对琴棋书画提不起什么兴致的人……与其陪这些娇娇女们吟诗作画、倒不如回家陪儿子女儿玩耍啊……
[正文 190 太子妃之邀(下)]
然而,腹诽归腹诽,面上还是不能显的。毕竟,太子妃也是东宫的女主人,份位自然较她们高上一等。
槿玺对这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消遣,虽然不甚乐衷,可也不至于一无所知。毕竟在嫁人之前,她也是受过教养嬷嬷多年严格教导的。
横竖又不去争第一,应付应付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借着如厕,槿玺出了花厅,在花园一隅感受明媚的阳光以及争艳的花卉,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肯放过她。
“四福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可是觉得这赏花会太闷了?”一道突兀的娇柔招呼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难得偷来的清闲时光,槿玺不由得暗叹了声,徐徐转过身。
原本以为是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孰料,竟然是久不闻音讯的向珂玉……自从上回让凤一在她手指上施了点热毒素后,就没再听闻这人的消息,还道是被太子圈去别庄养身了呢。没想到,竟然还会在毓庆宫里碰到……倒是真出乎槿玺的意外。
“怎么?四福晋看到珂玉好像很意外?”向珂玉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正视槿玺,而是极为随意地捻着身侧一支及人高的牡丹花,半晌,才转过脸来,甚是傲慢地望着槿玺,似乎是在祙乳如舻幕卮稹
“确实。”槿玺平静地点点头,虽不知向珂玉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对一个份位高出她不知几等的郡王福晋如此傲慢无礼,可现下的她并不想和对方争辩有关皇家礼数的问题,只想赶紧离开。
过往的事例无不告诉她。但凡有向珂玉出现的地方,就会伴随不吉的事发生……她得尽快躲开才好。安全第一啊……
“四福晋?”向珂玉扬着看似温煦的浅笑。状似无意地拦住槿玺的去路,“珂玉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向格格!”这下,槿玺也恼了,厉声喝了一句:“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哈……也对,我不过就是个太子侍妾嘛,哪能和您比,您说对吗?四福晋?不过,这种身份。也就旁人论论,若是抛开咱们现下的身份地位。你,和我,许是一样的呢……”向珂玉走近槿玺,压低嗓子说道。
槿玺心下咯噔,面上却依然沉静,“倒不知太子妃何时这般懦弱了,竟会由着向格格这样的狂妄侍妾蹬鼻子上脸?!”
“呵……太子疼宠珂玉,太子妃能有什么话说?!话说回来。珂玉这点能耐也没法和四福晋比啊……敢问四福晋用了什么法子。能让雍郡王如此倾心与你,既不娶妾又不纳侍呢……”
“放肆!”槿玺厉声喝道,“向珂玉。你可知凭你适才那番话,我就足以赐你死罪?太子再宠你护你,也是基于宫规礼数的前提,别以为这样你就能越过了天去!”
“四福晋,珂玉说的还不明白吗?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别以为那些能瞒得过我……港式早茶……香薰精油……钻石首饰……或者,你是希望我告诉雍郡王?他的妻子其实并非……”
“并非什么?”槿玺似笑非笑地睨了向珂玉一眼,心下想发笑。原来这个向珂玉真的怀疑自己是穿越人士,并想借此威胁自己呢。殊不知,真正的穿越者非胤禛莫属啊,她只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
当下也不再急着离去,她倒是想看看,向珂玉究竟想拿这件事威胁她什么。
“四福晋也是个聪明人,应该无需珂玉明说吧?”向珂玉面上镇定,心里却已开始焦急了。为何四福晋听了自己这些意有所指的言论,丝毫不见惊慌失措?难道说,自己真的猜错方向了?
可是,没可能啊……那些酷似现代的装潢、设计,那些不该出现在大清的香薰精油、港茶西点,甚至是这两年才出现在贵族圈的钻石首饰,这些,不可能都是从海外运进来的啊……肯定是她想出来的法子……可为何,她又丝毫不担心?莫非,雍郡王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如此看来,雍郡王为她立下不娶侍妾的说法倒是也很说得过去……
如此一来,她倒是需要重新考量了……原本想借此威胁四福晋、让她暗中听凭自己摆布,就算不能从毓庆宫转去雍郡王府做个闲适贵妇,但在太子真有大难的时候,能接济下身为太子侍妾的自己……以如今看,这个盘算莫非是要彻底做废了?
如此一想,向珂玉立即变了脸,带着讨好地娇笑朝槿玺说道:“珂玉只是觉得,四福晋真是个不同寻常的能耐女子呢……呵呵……”
槿玺见向珂玉貌似百转千回的思量之后,竟无耻地吐出这么一句和之前的用意完全不搭界的话,着实无语了……她真当皇宫是儿戏,规矩是浮云吗?
这下,向珂玉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槿玺也不见得肯给她机会了。谁让对方没事来招惹她呢。索性就发顿从来没机会发过的郡王福晋的威风吧。免得还要进花厅配合那么多千金小姐吟诗作画。
“哦?原来,向格格,此前如此傲慢地对着本福晋说了那么一大堆大言不禁、无礼冲撞的话,就是想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倒是让本福晋受教了!”
槿玺一脸平静地看着向珂玉,言之灼灼地说道。不肯放过对方的决绝态度让有些清醒的向珂玉顿时脸色煞白。
“四福晋……”向珂玉咬唇低眉,心下恼恨不已。她只不过就问出了几个缠绕她心头无数天的问题罢了,哪里傲慢无礼了?
话说,向珂玉从穿越至今,不是生活在民间最底层,就是被太子软禁似地藏在毓庆宫后院,哪有机会接触宫廷礼仪、大家闺秀的教养。更何况,她时刻惦记着自己是穿越人士一枚,拥有着来大清王朝做女主的强悍命运,故而,抽风的时候,总是会忘记自己现下卑贱的身份……
而槿玺这番话就像一枚尖锐的钢针,瞬间就戳中她的痛处。让她恨不得将自己塞回娘胎里,哦,不,应该是回到现代,重新穿越一次……
“哟,这是怎么了?惹得咱们素来温婉秀雅的四福晋也动怒了?”就在槿玺和向珂玉一沉静、一懊恼地对峙时,太子妃看好戏的娇媚声音就传到了。
槿玺心下冷笑,很好,都引来了是么?正想开口,却见向珂玉身子一软,当场晕了过去……
“什么?她……向格格有喜了?”太子妃不敢置信地望着跪在身前的太医,双手死死抠着椅子扶手。
“回太子妃,是的,据微臣诊断,向格格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方才许是受了惊吓,不过如今已无大碍。”
自从刘太医和太子妃起了冲突之后,前来毓庆宫出诊的,就成了方太医。
不过,太子妃对这点变化毫无所谓,横竖她自己已经绝了受孕的机会,若是太医署派个毫无能力的小太医过来替那贱人看诊,相信她会更高兴……
坐在下首的槿玺见状,和身侧的大福晋对视一眼。
因为向珂玉的昏厥,太子妃碍于面子,不得不遣人去太医署找来了太医,众闺秀见状,都极有眼色地请辞离去,只剩下她们几个妯娌,带着八卦的心思,留了下来。
槿玺之所以选择留下,主要是想看看向珂玉,究竟想演戏演到什么时候。却不想,获知了这么一个信息……如今看来,向珂玉是有备而来的吧?无论对郡王福晋说的有多过分、多无礼,只要太子要这个子嗣,就必定会力保向珂玉……
大清皇室对子嗣的重视,是任谁都无法撼动的啊……
槿玺想到这里,无声叹息。但愿向珂玉有了子嗣之后,能谨守本分,别再来招惹她和胤禛了……
太子妃阴沉着脸,正欲摒退太医,却见太子带着几个兄弟进来了。
原本还笑意连连的太子,一见正厅严肃又安静的场面,不由得有些诧异:“怎么了?不是说赏花会吗?怎么就你们几个?咦,方太医,你怎么也在这里?可是谁身体不适了?”
“爷!”太子妃轻抢先太医一步,硬挤出一个灿烂的笑,朝太子道喜:“妾身向爷贺喜了。太医刚诊断出,向妹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呢。妾身自然是要以妹妹的身体为重,免得那些不知轻重的大小姐们冲撞了妹妹……”
太子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可是真的?太好了!爷又将有子嗣了!来人哪,带方太医去帐房领赏!”
槿玺看着有些欣喜过头的太子,忍不住腹诽:要赏也该赏老娘吧,好歹也是我让你家向格格今日诊出怀有身孕的。
见赏花会已提前结束,太子侍妾又诊出了身孕,诸位皇子带着各自的福晋告辞离去。
胤禛拉着槿玺穿过御花园时,突如其来的一问差点没让槿玺崴脚:“向珂玉又让你气受了?”
“……你怎么知道?”槿玺纳闷地抬眼,看出他眼里浓浓的关心,遂柔笑着安抚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又不是柔弱的主,倒是她,被我吓得晕倒了,幸好是诊出了身孕……”
“槿玺……”胤禛轻叹,将头抵在她额际,低声说道:“下回遇到这种事,别让自己委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事有我担着。”
“好!”槿玺含笑允道。她岂会让自己受委屈。这个世上,能真正让她受委屈的,想必也就眼前这个男子了吧……
[正文 191 时光荏苒]
自从有了儿女,槿玺就觉得这日子过起来啊,就像飞梭般迅速。一晃眼,距她来到大清就快二十年了。
康熙四十三年,正月十五,槿玺诞下了次女兰月。
这个在去年万寿节上诊出的女儿,从娘胎开始就备受长辈眷宠。从诊出有孕开始,接连不断的赏赐,从宫里各个长辈处运至雍郡王府。
虽然出生时得知槿玺这胎怀的是女儿,而非儿子,但从万寿节开始至诞下兰月的这一年里,大清国运康顺,经年几无战事,周边几个小国也相继入京向大清帝王朝拜、进贡,于是,康熙对兰月的出生很是高兴,得知出生在正月十五的吉时,当即赐名”月”字。
连带着雍郡王府这次的洗三和满月宴,也不得不隆重对待。没办法,人家宾客的贺礼早几天都已送达府邸了。胤禛和槿玺夫妻俩原本只想宴请亲朋好友聚聚的念头,不得不临时取消,最后,预备的五桌满月酒席,在满月前一日扩至了二十六桌。
还不在这里,真正的是,临开席,老康穿着常服、摇着龙骨扇也笑眯眯地出席了……
槿玺讶然之余,和胤禛着实紧张了一阵。直至将微服出宫的老康安然送回紫禁城才放心。
热闹非凡的满月宴吃到未时才散席。
送走最后一拨前来贺喜的同僚,胤禛回到应惜阁,见槿玺正给满月的小兰月喂奶,遂摒退一旁伺候的喜梅喜菊,蹲到槿玺身前。含笑凝望了一会儿,也凑下了脑袋。挤到了槿玺和小兰月之间……
“胤禛!”槿玺哭笑不得地推推他,哪有爹爹和女儿抢奶喝的……
“我也饿……”胤禛可怜兮兮地回睨了槿玺一眼,从她进入孕期后期开始,到今日,都快三个月没“吃”饱了呢。
“好啦,月儿已经睡着了,帮我放到摇床上……”瞥见胤禛盯着女儿好似有些不悦的表情,槿玺好笑地补充了一句:“琼斯医生说……”
“她说什么?”胤禛眨着眼状似渴望地看向她。难得可爱的表情让槿玺不由得“噗嗤”轻笑。
“敢吊爷的胃口,该打!”胤禛故作严肃地做出要打槿玺翘臀的姿势。让槿玺不得不举手投降:“好了啦,我说我说……琼斯说。只要别太放纵,今夜就可以了……”说话的是她,脸红的也是她。
谁让琼斯医生是仁和医馆唯一的女西医呢。
知道自己一出月子,胤禛这家伙必定饶不了自己,只得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可这种问题,她自然不好意思向古板又保守的刘太医咨询,免得他老人家一时无法承受她的直言,当场晕厥在她面前……于是。最好的咨询对象就成了仁和医馆两年前新聘的女西医:佩克.琼斯。
三十五岁。带着一个私生女的佩克.琼斯,跟随洛克的“纪念号”,来到了大清。成为仁和医馆第一任女西医,也是第一任正儿八经的妇产科西医。
自从槿玺在去年的万寿节上,因受不了鱼肉腥膻味而大吐不止,被刘太医当场诊出怀了第三胎皇家子嗣之后,胤禛就带槿玺去了趟仁和医馆,介绍她认识了佩克.琼斯。经过几次的接触,开朗又风趣的琼斯,和槿玺成了趣味相投的好友。琼斯九岁的女儿,和同年的兰夜也相处得极为融洽。
倒是才七岁的弘晖,因为去年就进了上书房学习,言谈举止间,比大他两岁的兰夜还要成熟。他们的互动,看在旁人眼里,绝不像姐弟,反倒像兄妹。
只是,距弘晖八岁只剩一年了呢……
“想什么呢?爷就在你跟前,还走神!”胤禛安置好喝奶喝到睡着的小兰月,回头看到小女人又陷入了沉思,不由得揽过她,张嘴就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当是小罚。
“呀!”槿玺失笑地想要跳开,却被胤禛死死搂在怀里,带着胡頿的下巴硬是在她脸颊、颈窝里摩娑个不停。
“呵呵……好痒……”槿玺娇笑连连,反手摸了摸胤禛的下巴,笑睨了他一眼,“几日没修脸刮头了?就等着我出月子是不是?”她可不信苏培盛会忘记。十之是他不肯让苏培盛伺候。
“嗯……”胤禛埋在她胸前,将啃咬的对象从两颊转移到了她那对傲然挺立的雪峰。
“胤禛……”她不由娇哦轻吟。快三个月了呢,不止他想,她也好想他……
虽然还没入夜,可……管它的呢……横竖是自己府邸、自己卧房,难不成夫妻恩爱还要经由日月同意不成?
阔别已久的悸动席卷而至,两人迅速帮彼此褪去衣衫鞋袜,从圆桌旁一路唇舌交缠地辗转到拔步床上……
祙乳如舸蛹⒍鲋星逍咽保已经夜深至子时了。小兰月已经被奶娘抱去了西厢房。
满月一过,几个孩子就没那么好命了。夜里,槿玺的再涨,也是胤禛帮她吮吸通络的,他绝不允许几个孩子占去槿玺太多的时间。白天他要上朝办差,管不了那么多,晚上时间自然都是他的,丁点也不许孩子们来分享。
当兰夜和弘晖相继满六岁,就分别搬去了“福盈阁”、“福惜阁”,从此各居一院,只在请安时来应惜阁。其余时间,兰夜要学规矩,弘晖要入宫学习,年纪虽小,事务也不少。
槿玺心疼归心疼,却也毫无办法。毕竟是在大清,又是雍郡王的儿女,该学的、该懂的,不能有丝毫疏漏。只在选教养嬷嬷时,尽量帮兰夜选得宽和、敦实些,免得女儿受委屈。
兰夜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她,也不像胤禛。遇事只会藏在心里,不会拿下人撒气,也不会向爹娘撒娇,这样的脾性,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女儿自己。
槿玺无奈之余,只能让绛蕊多照顾着“福盈阁”点。话说,绛蕊于两年前嫁给祈四后,就升为了雍郡王府的主事嬷嬷,原先任主事嬷嬷一职的邢嬷嬷,则因年岁渐大,被槿玺调到了应惜阁,专门帮她打理近身琐事,相对轻松些,例钱却是分毫不少的。她是真心将邢嬷嬷当长辈看待,反观邢嬷嬷也一样,但凡任何事,都尽可能地亲力亲为,帮槿玺做好一线防护。
至于喜竹,一如她此前猜臆的那般,去年年初嫁与虎一后,就随虎一南下驻守滇南玉石矿去了,喜闻年前就已添得一子。故而,槿玺生产前,特地去了趟惜玉阁,将备好的厚礼让入京送钻的玉石队带回滇南,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为此,她还被胤禛唠叨了几句,说她太惦记那些已经出嫁的丫鬟,即使大着肚子也不忘东奔西跑……可是,既是自己手下出去的,能不让她惦记嘛!
槿玺披了件棉袍起身,走到窗前,倚着窗栏欣赏起悬在半空中的圆月。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二月十六的圆月确实分外亮眼。
“醒来了也不叫人伺候你用膳,肚子不饿吗?”专注地对月沉思间,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随之,是一具温暖的胸膛,将她揽入了怀里。
槿玺笑着回望他,“哪里不饿,只是忽然发觉今儿的月亮真的好圆,索性就先看会儿咯。”
胤禛捏捏她的鼻尖,轻笑着眨了眨眼,有丝调皮地说道:“幸好小月儿是出生在满月日,若是出生在月初或是月末,岂不要叫兰芽了?”
兰芽?蓝牙?噢……会过意来的槿玺也忍不住掩嘴偷笑,末了,捶了胤禛好几拳,娇嗔道:“也就你这阿玛总是拿几个孩子打趣!”
“这不也是亲子互动的一种吗?!”胤禛边笑说着边揽着槿玺走到了圆桌旁,扬声吩咐了声:“摆膳”,守在外间的喜梅喜菊就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了。
“今年南巡……”槿玺喝了几口鱼汤,斟酌了再三正欲开口,却被胤禛忽而绽放的笑颜愣住了,“吓,做什么笑得这么明媚……”害得她心头如小鹿狂跳。
“呵……我知你舍不得我,放心,皇阿玛特地准我三月上旬再启程南下,直接去扬州和銮驾汇合。那时,你双月子也过了,爷也安心不少……”胤禛伸手替槿玺捋了捋掉落耳际的秀发,低笑着解释道。
槿玺一听,顿时两颊通红。他,这是还记着她生产前的抱怨之辞呢。
当时因为底挡不住阵痛的来袭,她对他说了一大堆的胡言乱语。有怨他马上要丢下刚生完孩子的她,随驾南巡的……有说他若是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下回就甭想再让她生孩子之类的……甚至,她隐约还记得,她揪着他的衣领,骂他不知节制、不做避孕的……
噢……老天,饶了她吧!她当时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胆敢揪着他的衣领朝他嘶吼叫嚣……
事后,因为耗了她足足一整日才生下小兰月,导致产后脱力昏睡。之后几日,又要洗三,又要准备满月,胤禛里里外外也忙得紧,并没和她提及此事,她也乐得当只失忆的鸵鸟。孰料,此事竟然还惊动了老康……这下,她真的丢脸丢大发了啊……
[正文 192八贝勒的私生子上]
三月来临时,褀玺给胤禛拾掇好了准备南下的行囊。还特地找随行的苏培盛叮嘱了一番。
初九这日,因为次日胤禛就要启程南下,褀玺特地下厨做了一桌极为经典的港式佳肴,还让喜梅取来了一坛梅花酿,当是给他践行。
一直等到酉时,才盼来他的身影。
然而,当褀玺看到眼前一脸无奈的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呼呼酣睡的小婴儿,又听他解释了一句:“八弟的孩子……皇阿玛赐的名,叫弘时,如今要在咱家暂住一阵子……”时,她彻底无语了。
倒不是因为这孩子的名字。事实上,褀玺对历史上雍正帝的子嗣后代,只记得两个,一个是风流倜傥、早被连续剧演烂了的乾隆皇帝,另一个就是喜欢大办丧事的抽风王爷弘昼了。
至于雍正帝其他的子嗣,早殇的也好、赐死的也罢……也就听她老娘方宜梅在看康、雍、乾系列剧时看到兴起,偶尔和她老爹方树志唠上几句,至于对那些历史剧素来兴致缺缺的她,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啊……
褀玺无语的是,为何八阿哥的孩子要他们来养啊……这两人明明不是不对盘的吗?这也太诡异了……
胤禛自然没错过褀玺狐疑又无语的神情,遂挥挥手,摒退旁人,并让小兰月的奶娘嬷嬷将弘时抱下去喂奶后,这才揽着褀玺坐在沙发上细细解释起来。
原来,今日午膳后,胤禛去房山找萧驭谈“悦兮”拓展的事,回来途中遇上一脸失魂落魄的胤禩,下马寒暄,方知胤禩这是在刻意等他呢,手里抱着的孩子正是他刚满月的儿子,生母因产后出血不止,没来得及看儿子一眼就撒手西归了。
因为八福晋的善妒。这个孩子的生母是胤禩唯一放在心上、偷养在别庄的女子,两年前,他跟随康熙南巡时认识了柔情似水的南方女子,回京后。相思不断,遂遣人去江南将她找了来,瞒着八福晋和她在偏静的房山安了个小家,一个月前诞下两人甜蜜的结晶,喜得贵子的胤禩自是开心不已。
然而,孩子的生母因难产过世又让胤禩颓丧了多时,直至十日前。别庄的管家禀报说,接连找来的三个奶娘嬷嬷不是暴病身亡,就是无故失踪,就连小阿哥也差点被闷死于棉被里,胤禩这才恍然回魂。
他不惜代价,暗地里托名扬江湖的情报组织探查,终于发现,一切的源头竟然出在他自己的府邸。八福晋郭络罗氏……
胤禩拧着袖中那封早上方才收到的密函,又恨又怕。他今日方才得知,从他成亲到现在这四五年间。他那个嚣张跋扈的福晋,竟然用尽了一切的心机和手段,对他那几个妾室格格,不是下药导致她们不孕不育,就是让她们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胎死腹中、或是诞下早夭……
“四哥,弟弟知道,咱们这么多兄弟里,只有您,后宅是安顺和乐、和四嫂真心恩爱的。弟弟我不求别的,只求您能暂时帮我将养时儿一阵子,只要弟弟寻到信得过的嬷嬷,就将时儿带回来。”胤禩痛哭涕零地跪在胤禛跟前,抱着刚满月的弘时,就差没以头磕地地拜托胤禛……
“皇阿玛得知弟弟喜得贵子。特赐名弘时,取’光明可待’之意,却不想……”胤禩说到这里,语带哽咽,无法继续往下说。
胤禛见状,轻叹了声:“四哥暂代你抚养弘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身为堂堂八贝勒,竟被一介女流逼迫至此……”
“弟弟如今也已明了真相,只是,郭络罗氏乃安亲王之外孙女……又是皇阿玛指的婚……何况,弟弟所知的这些事,尚无人证物证可以辅佐,若是闹到皇阿玛处,想和她休离,也不见得能成,故而,弟弟只想先把弘时安顿好,再从长计议……”
胤禛无奈地看看胤禩,以及他手上这个呼呼酣睡的小子,弘时……弘时……不就是历史上雍正帝的第三子吗?如今怎么就成了胤禩的私生子?这下,饶是心思缜密的胤禛也着实头大了……
“然后,明明是八贝勒的儿子,就成了你的私生子?”听到这里,褀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Сhā嘴问道。
胤禛瞥了褀玺一眼,语带委屈:“他可不是爷的私生子,是爷的侄子。既然皇阿玛都赐了名,日后,玉牒上也不会没他的名字。我想,等皇阿玛南巡回来,八弟应该也已办妥这件事了吧。”就是找到信得过的奶娘嬷嬷,将小弘时带离雍郡王府邸。
然而,刚等胤禛离京赶赴扬州、接应銮驾返京,京城里就流传出了一则关于雍郡王有了个私生子的八卦新闻。
放心不下女儿的敏容,递帖子来雍郡王府探望了。
听敏容又是旁击侧敲,又是安慰劝导地对她转述了如今京城里,特别是皇家贵族圈里广为流传的这则八卦流言后,褀玺很想对敏容解释说:”其实弘时和胤禛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就别这么骂自己女婿了”,可一想到这事还与八贝勒府有关,一解释难免将八贝勒的辛秘之事揭露出来,褀玺就收了口。
况且,她想,既然连老康都知道了,甚至连弘时这个名儿都是老康取的,不怕皇家不认帐,等老康南巡返京,相信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于是,她只好干笑着听敏容不厌其烦地开导劝解,生怕自己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似的……
接下来几日,无论是大福晋、三福晋,还是一脸看好戏的太子妃,打着拜访的旗帜,实则前来打探有关流言的真假性,褀玺一律四两拨千斤地推说“不知道”。
除了坐月子时,她不得不让几个妯娌入应惜阁探望她,其余时候,除了敏容,其他无论谁来,她都一律在南昊园接待。故而,即使几个妯娌有心想刺探真相,也不得法。
送走前来“关心”、“安慰”她的太子妃,褀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信步往北褀园走去。
见晌午的阳光明媚馨暖,索性就放慢了步子,在南昊园和中晴园之间的花园里徜徉了片刻,选了几支盛放的牡丹,打算Сhā到主屋书房的花瓶里去,这才一扫而空接待太子妃带来的衰气,心情舒畅地穿过中晴园的九曲连桥,往北褀园走去。
尚未踏入北褀园的院门,就见前院的丫鬟急匆匆地跑来叫住了自己:“福晋……八福晋来了,说是来探望小格格,奴婢留她在前院喝茶……”丫鬟喘着不稳的气息,说明来访者的用意。
褀玺秀眉轻颦,立在原地沉吟了片刻,这才对前院奉茶的小丫鬟笑着点头:“你做的很好,我这就去前院看看。来,你帮我将这束牡丹送去应惜阁,交给喜梅。”
“是。奴婢这就去。”小丫鬟红着脸,小心地接过褀玺手里的牡丹,喜滋滋地往北褀园跑去。入府没两年的丫鬟,平素是没资格去北褀园。这回得了福晋的吩咐,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了。
褀玺望着笑意不掩的小丫鬟进了北褀园的院门,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往南昊园走去。
八福晋因何前来,褀玺心下一清二楚。可是,没有胤禛的吩咐,她自然不会将弘时暴露出去。
“八弟妹今儿怎么有空来坐坐?”褀玺笑颜明媚地跨入南昊园的正厅,清亮地招呼道。
“自从四嫂出了月子,做弟妹的还没来看看小兰月呢。这不,听太子妃说,小兰月可懂事乖巧了,馋的弟妹也想来看看呢!”八福晋一脸玲珑地笑答。
啥?太子妃夸小兰月懂事乖巧?哈,真不知是太子妃空口白话,还是八福晋惯会编谎。自从她出了月子,太子妃和八福晋一样,只在今日来过一次,应该说,太子妃前脚走,八福晋后脚到。因为褀玺的故作不知,压根没让太子妃探得多少”敌情”回去。
再说了,夸一个刚过双满月的女娃儿懂事乖巧,岂不明摆着是在奉承拍马吗?
褀玺乐呵呵地捧着茶盏径自品起了小汤山农庄刚送来的新鲜花草茶,没理会八福晋的满口胡诌。
八福晋见褀玺这般油盐不进,心下恼怒愤恨,索性坐正了身子,向褀玺挑明了来意:“四嫂可是有听说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了?说的……可真够难听的哦……换作我,怎么的也受不了……”
褀玺弯弯嘴角,啜了口花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既是流言蜚语,理它们做什么。”
“四嫂!”八福晋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褀玺,“都在说雍郡王外头有了私生子……四嫂就不生气?”
“我生气做什么?横竖没有的事……”褀玺搁下茶盏,顿了顿,严肃地说道:“就算是事实,我想,与八弟妹也没什么干系吧?弟妹今儿过来,是真想看看小兰月呢,还是想来探听这番流言的虚实?若是前者,我得说抱歉,小兰月刚喝了奶,睡下了。若是后者,我还是想说抱歉,我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没法回答八弟妹什么……时辰也不早了,八爷没有随驾南巡,午时该回府用膳的吧?弟妹不回去准备午膳吗?”
[正文 193八贝勒的私生子下]
“你……”褀玺一席毫不客气的话,堵得八福晋又气又恼,然而想发作又没立场,最终,只得跺跺脚,说了句:“既然四嫂压根不需咱们几个妯娌的关心,那弟妹也不叨扰了,告辞!”说完,就甩了甩帕子气呼呼地走了。
见八福晋这尊大神终于走了,褀玺这才舒了口气,暗叹道:做恶人果然爽啊!
只是不知那八福晋会如何谑传自己,算了,她本就不是什么温婉娴静的闺秀型女子。横竖还有胤禛撑腰呢,她乐得在嚣张跋扈之后躲在他身后装小女人!
从三月初六传出流言说雍郡王有个私生子,到后来的详尽描述:说该子因其生母难产亡故,已被接入雍郡王府由雍郡王福晋亲自养育……诸如此类的流言在京城上空流传,导致褀玺一出府就招来不相熟的贵妇之同情的目光,委实令她哭笑不得。
流言的威力真的很大呢。到四月初九,銮驾返京,胤禛回府时,褀玺就差没真信了流言的内容。
“啪!”中晴园正书房内,胤禛将手上的密函重重掷于案上,面色铁青,“好个胤禩!竟敢这般利用爷的同情心……”
“鹰!”胤禛低喝一声,祈鹰在他身后现身,单膝下跪,“主子有何吩咐?”
“速命祈九,找到这起流言的缔造者……”胤禛眯眼下令,“至于八贝勒府,从今日起,让祈九派人日夜不离地监控起来……”
“属下明白。”祈鹰点头领命,转身离去之前轻声提醒了胤禛一句:“主子,福晋那里……”
“爷心里有数。”他南巡刚回来,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惊人的爆炸消息,只得马不停蹄地先来正书房处理此事了,至于褀玺那里……但愿她没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转而失了对自己的信任。
应惜阁里,褀玺从前来传话的苏培盛口里得知胤禛已经安然回府。目前正在中晴园处理公务,也就没急着前去找他,而是挽袖下厨,准备为他洗手作羹汤。
“主子。’纪念号’这次带来的海味可新鲜了,您瞧,埋冰里都快十日了,取出来还像刚舀回来时的活物一样呢!”佩兰笑盈盈地从储冰的地窖取出褀玺今日打算做的清蒸翡翠石斑鱼的食材——一条足有两斤重的青斑,朝褀玺晃了晃。
褀玺失笑:“海鱼只要新鲜,舀来直接冰冻,温度够低的话。自然可以储存多日。”
“纪念号”三月底时抵达天津港,洛克遣人送来了口讯,褀玺让祈四带着一干得力助手,连夜驱车前往天津港取货。
除了一车满载的海鲜外,还有从欧洲带来的新潮化妆品、最新批号的西药、珍珠玳瑁等西洋饰品以及各类精巧别致的西洋摆件……都是褀玺之前吩咐他们采办的物什。
因为胤禛还有事要吩咐洛克和莫林生,故而,“纪念号”将在天津港休整两个月,直至办妥京城的差事。再扬帆启航……
胤禛回到应惜阁时,褀玺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清蒸翡翠石斑鱼、冰梅鸭、清炒佛手瓜、上汤芦笋和野生菌菇汤,正解了围裙洗手。
“佩兰。递块干净布巾给我。”褀玺边洗边说,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块干净的白棉布巾,只是,一声不吭地将布巾递到她跟前,好似不是佩兰的作风呢。
褀玺下意识地侧头一看,“呀!回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吓我一跳!”边说边看看四周,果然,丫鬟们早已跑的一个不剩。想必又被他以眼神摒退了。
胤禛倚在厨房的餐桌旁,扫了眼桌上备好的四菜一汤,又抬头看看一脸欣喜的褀玺,确定没在她眼底看到陌生又疏离的怨艾情绪,这才松然了神色,一把搂过她。轻轻叹息:“回来了……”
褀玺心下有丝好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回来了呀,苏培盛早就来传过话了,说你一回来就躲进了书房……我想你可能有事要忙,也就没去前院找你。瞧,我也没偷懒哦,知道你回来,已经做好午膳了……呀……唔……”
胤禛等不及她说完,俯身撅住了她那让他思念不断的娇唇,直吻地褀玺娇喘连连,才缓缓离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有没想我?”
褀玺双手环紧他的腰身,将头埋入他厚实温暖的胸膛,点点头,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你呢?”
“你说呢?”胤禛捧起她泛红的脸颊,脸贴脸地亲昵地叹道:“没你在怀,爷几乎夜夜不得好眠……”
“噗嗤……”褀玺听他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不信?”胤禛刻意虎着脸,在她脸颊上啃了啃,不悦地追问:“还是爷?p>
南牖虿幌耄对你来说都没所谓??p>
“哪能呢!”褀玺听出他话里满满不悦,赶紧讨好一笑,转移话题:“累了吧?回屋换身衣裳,马上就开饭了。”
“褀玺……”胤禛拥紧她,不让她离去,“外头哪些传闻……说实话,你可有信过?”
褀玺听他如此问,有些纳闷,抬眼瞥见他眼底的沉郁,知是他已经听到了京城里近期正流传的八卦新闻,遂抚着他的胸口轻问:“是关于弘时的吗?你担心我受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怀疑他真是你的私生子?”
褀玺见胤禛半晌不语,知他心里真这么想,遂举起握拳的手,在他胸膛捶了几捶,学他一贯的调调:“竟敢不信任我!该打!”
胤禛见状,放下心头的担忧,轻叹一声,将她的小拳握住,举到嘴边吻了吻,“我只是担心你会胡思乱想……”
“我胡想什么呢?你走之前都已经和我解释清楚了,又不是将弘时丢给我就一声不吭地南下……若是那样,我或许真会起疑……除非,你之前对我做的解释,也是假的……”
“天地良心……”胤禛哀怨地竖起右手的十指和中指,欲要对着她发誓,好蘀自己洗清莫须有的罪名,却见褀玺溜出了他的怀抱,笑盈盈地朝他娇嗔了一句:“信你的啦,笨蛋,还不快去洗漱更衣,再不用膳,菜都凉了啦……”
是夜,趁着被胤禛压在身下翻云覆雨的时机,褀玺狠狠咬了他肩头好几下,当是发泄对他怀疑她的不悦。
可越是吃疼,这个男人表现地就越是亢奋。他不停不休地纠缠着她,直战到天蒙蒙亮,方才肯放过连呻吟都无力的她,自己则稍做了会儿大战后的平息小憩,就精神抖擞地起身上朝去了。
褀玺则拥着丝棉薄被直呼呼睡到天光大亮,才拖着酸乏不堪的身子起身。洗漱用膳后,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看喜梅喜菊逗着差不多大小的兰月和弘时玩,有种岁月安好的宁静感。
经过一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褀玺对弘时这个奶娃儿已经心生怜惜了。许是他父母长得都很好的缘故吧,八贝勒清俊儒雅,生母又据闻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美人,故而,现下才三个月大的弘时,也已能窥得一二了。
若是他,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想必她和胤禛真会收养他吧,给小兰月做伴也好,日行一善也罢。
只是,如今,他是八贝勒的子嗣,终究要回八贝勒府去。倒时,以雍郡王府和八贝勒府不尴不尬的关系,见面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的。
“主子!主子!”蓦地,绛蕊带着急急的语调边呼边从屋外疾步跑进来。
褀玺见状,讶然地挑挑眉,“绛蕊,你不是怀了身子吗?这样还能健步如飞?当心你家祈四来找主子我算账!”
“主子!”绛蕊跺跺脚,缓了缓气息接着说正事:“主子,外头都在传了,说是今儿早朝时,万岁爷已经下旨了,弘时小阿哥入玉牒了。”
“这不是好事儿嘛!”褀玺笑着点点头,她早就知道弘时必定会入皇室玉牒的,毕竟是皇家的血脉,爱新觉罗家的人素来对子嗣重视的紧。
“不是啦!”绛蕊喘了喘气,急急补充道:“都说弘时小阿哥的主子爷的……呃,是雍郡王府的二阿哥……”
绛蕊此言一出,犹如旱天雷,雷得褀玺一身焦,愣了好半晌,方才缓缓向绛蕊求证道:“你是打哪听来的?信息可靠吗?”
“应该没错。奴婢听主子的话,早上去医馆检查身子回来,路过玺藤茶楼,想给主子带点茶楼刚出炉的点心,恰好听到几个刚下朝的大人们坐在茶馆里喝茶,聊的就是这个事。奴婢一听,急得连点心都没舀,就兴冲冲地跑回来了……”
“你呀,下回遇事别这么急,以前还见你稳妥的紧,怎么当了娘反而毛燥了呢。”褀玺闻言,瞪了绛蕊一眼,这都六个月了,还敢疾步快跑,若是出点好歹,就算祈四不来找她算账,她也心觉有愧的。
“哎呀,主子,别说奴婢的事了,奴婢好的很,弘时小阿哥他……”
“这事儿你也是道听途说,等爷回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嘛!”褀玺笑呵呵地挥挥手,示意绛蕊回前院休息去,好像丝毫没将她带回府的劲爆八卦当回事似的。
绛蕊见自家主子如此信任主子爷,也就不再忧心,福身告退,下去休息了。
[正文 193 八贝勒的私生子(下)]
“你……”槿玺一席毫不客气的话,堵得八福晋又气又恼,然而想发作又没立场,最终,只得跺跺脚,说了句:“既然四嫂压根不需咱们几个妯娌的关心,那弟妹也不叨扰了,告辞!”说完,就甩了甩帕子气呼呼地走了。
见八福晋这尊大神终于走了,槿玺这才舒了口气,暗叹道:做恶人果然爽啊!
只是不知那八福晋会如何谑传自己,算了,她本就不是什么温婉娴静的闺秀型女子。横竖还有胤禛撑腰呢,她乐得在嚣张跋扈之后躲在他身后装小女人!
从三月初六传出流言说雍郡王有个私生子,到后来的详尽描述:说该子因其生母难产亡故,已被接入雍郡王府由雍郡王福晋亲自养育……诸如此类的流言在京城上空流传,导致槿玺一出府就招来不相熟的贵妇之同情的目光,委实令她哭笑不得。
流言的威力真的很大呢。到四月初九,銮驾返京,胤禛回府时,槿玺就差没真信了流言的内容。
“啪!”中晴园正书房内,胤禛将手上的密函重重掷于案上,面色铁青,“好个胤禩!竟敢这般利用爷的同情心……”
“鹰!”胤禛低喝一声,祈鹰在他身后现身,单膝下跪,“主子有何吩咐?”
“速命祈九,找到这起流言的缔造者……”胤禛眯眼下令,“至于八贝勒府,从今日起,让祈九派人日夜不离地监控起来……”
“属下明白。”祈鹰点头领命,转身离去之前轻声提醒了胤禛一句:“主子,福晋那里……”
“爷心里有数。”他南巡刚回来,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惊人的爆炸消息,只得马不停蹄地先来正书房处理此事了,至于槿玺那里……但愿她没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转而失了对自己的信任。
应惜阁里,槿玺从前来传话的苏培盛口里得知胤禛已经安然回府。目前正在中晴园处理公务,也就没急着前去找他,而是挽袖下厨,准备为他洗手作羹汤。
“主子。’纪念号’这次带来的海味可新鲜了,您瞧,埋冰里都快十日了,取出来还像刚拿回来时的活物一样呢!”佩兰笑盈盈地从储冰的地窖取出槿玺今日打算做的清蒸翡翠石斑鱼的食材——一条足有两斤重的青斑,朝槿玺晃了晃。
槿玺失笑:“海鱼只要新鲜,拿来直接冰冻,温度够低的话。自然可以储存多日。”
“纪念号”三月底时抵达天津港,洛克遣人送来了口讯,槿玺让祈四带着一干得力助手,连夜驱车前往天津港取货。
除了一车满载的海鲜外,还有从欧洲带来的新潮化妆品、最新批号的西药、珍珠玳瑁等西洋饰品以及各类精巧别致的西洋摆件……都是槿玺之前吩咐他们采办的物什。
因为胤禛还有事要吩咐洛克和莫林生,故而,“纪念号”将在天津港休整两个月,直至办妥京城的差事。再扬帆启航……
胤禛回到应惜阁时,槿玺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清蒸翡翠石斑鱼、冰梅鸭、清炒佛手瓜、上汤芦笋和野生菌菇汤,正解了围裙洗手。
“佩兰。递块干净布巾给我。”槿玺边洗边说,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块干净的白棉布巾,只是,一声不吭地将布巾递到她跟前,好似不是佩兰的作风呢。
槿玺下意识地侧头一看,“呀!回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吓我一跳!”边说边看看四周,果然,丫鬟们早已跑的一个不剩。想必又被他以眼神摒退了。
胤禛倚在厨房的餐桌旁,扫了眼桌上备好的四菜一汤,又抬头看看一脸欣喜的槿玺,确定没在她眼底看到陌生又疏离的怨艾情绪,这才松然了神色,一把搂过她。轻轻叹息:“回来了……”
槿玺心下有丝好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回来了呀,苏培盛早就来传过话了,说你一回来就躲进了书房……我想你可能有事要忙,也就没去前院找你。瞧,我也没偷懒哦,知道你回来,已经做好午膳了……呀……唔……”
胤禛等不及她说完,俯身撅住了她那让他思念不断的娇唇,直吻地槿玺娇喘连连,才缓缓离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有没想我?”
槿玺双手环紧他的腰身,将头埋入他厚实温暖的胸膛,点点头,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你呢?”
“你说呢?”胤禛捧起她泛红的脸颊,脸贴脸地亲昵地叹道:“没你在怀,爷几乎夜夜不得好眠……”
“噗嗤……”槿玺听他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不信?”胤禛刻意虎着脸,在她脸颊上啃了啃,不悦地追问:“还是爷的想或不想,对你来说都没所谓?”
“哪能呢!”槿玺听出他话里满满不悦,赶紧讨好一笑,转移话题:“累了吧?回屋换身衣裳,马上就开饭了。”
“槿玺……”胤禛拥紧她,不让她离去,“外头哪些传闻……说实话,你可有信过?”
槿玺听他如此问,有些纳闷,抬眼瞥见他眼底的沉郁,知是他已经听到了京城里近期正流传的八卦新闻,遂抚着他的胸口轻问:“是关于弘时的吗?你担心我受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怀疑他真是你的私生子?”
槿玺见胤禛半晌不语,知他心里真这么想,遂举起握拳的手,在他胸膛捶了几捶,学他一贯的调调:“竟敢不信任我!该打!”
胤禛见状,放下心头的担忧,轻叹一声,将她的小拳握住,举到嘴边吻了吻,“我只是担心你会胡思乱想……”
“我胡想什么呢?你走之前都已经和我解释清楚了,又不是将弘时丢给我就一声不吭地南下……若是那样,我或许真会起疑……除非,你之前对我做的解释,也是假的……”
“天地良心……”胤禛哀怨地竖起右手的十指和中指,欲要对着她发誓,好替自己洗清莫须有的罪名,却见槿玺溜出了他的怀抱,笑盈盈地朝他娇嗔了一句:“信你的啦,笨蛋,还不快去洗漱更衣,再不用膳,菜都凉了啦……”
是夜,趁着被胤禛压在身下翻云覆雨的时机,槿玺狠狠咬了他肩头好几下,当是发泄对他怀疑她的不悦。
可越是吃疼,这个男人表现地就越是亢奋。他不停不休地纠缠着她,直战到天蒙蒙亮,方才肯放过连呻吟都无力的她,自己则稍做了会儿大战后的平息小憩,就精神抖擞地起身上朝去了。
槿玺则拥着丝棉薄被直呼呼睡到天光大亮,才拖着酸乏不堪的身子起身。洗漱用膳后,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看喜梅喜菊逗着差不多大小的兰月和弘时玩,有种岁月安好的宁静感。
经过一个月来的朝夕相处,槿玺对弘时这个奶娃儿已经心生怜惜了。许是他父母长得都很好的缘故吧,八贝勒清俊儒雅,生母又据闻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美人,故而,现下才三个月大的弘时,也已能窥得一二了。
若是他,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想必她和胤禛真会收养他吧,给小兰月做伴也好,日行一善也罢。
只是,如今,他是八贝勒的子嗣,终究要回八贝勒府去。倒时,以雍郡王府和八贝勒府不尴不尬的关系,见面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的。
“主子!主子!”蓦地,绛蕊带着急急的语调边呼边从屋外疾步跑进来。
槿玺见状,讶然地挑挑眉,“绛蕊,你不是怀了身子吗?这样还能健步如飞?当心你家祈四来找主子我算账!”
“主子!”绛蕊跺跺脚,缓了缓气息接着说正事:“主子,外头都在传了,说是今儿早朝时,万岁爷已经下旨了,弘时小阿哥入玉牒了。”
“这不是好事儿嘛!”槿玺笑着点点头,她早就知道弘时必定会入皇室玉牒的,毕竟是皇家的血脉,爱新觉罗家的人素来对子嗣重视的紧。
“不是啦!”绛蕊喘了喘气,急急补充道:“都说弘时小阿哥的主子爷的……呃,是雍郡王府的二阿哥……”
绛蕊此言一出,犹如旱天雷,雷得槿玺一身焦,愣了好半晌,方才缓缓向绛蕊求证道:“你是打哪听来的?信息可靠吗?”
“应该没错。奴婢听主子的话,早上去医馆检查身子回来,路过玺藤茶楼,想给主子带点茶楼刚出炉的点心,恰好听到几个刚下朝的大人们坐在茶馆里喝茶,聊的就是这个事。奴婢一听,急得连点心都没拿,就兴冲冲地跑回来了……”
“你呀,下回遇事别这么急,以前还见你稳妥的紧,怎么当了娘反而毛燥了呢。”槿玺闻言,瞪了绛蕊一眼,这都六个月了,还敢疾步快跑,若是出点好歹,就算祈四不来找她算账,她也心觉有愧的。
“哎呀,主子,别说奴婢的事了,奴婢好的很,弘时小阿哥他……”
“这事儿你也是道听途说,等爷回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嘛!”槿玺笑呵呵地挥挥手,示意绛蕊回前院休息去,好像丝毫没将她带回府的劲爆八卦当回事似的。
绛蕊见自家主子如此信任主子爷,也就不再忧心,福身告退,下去休息了。
[正文 194 尘埃落定]
“朕将弘时放在你名下养育,不会怪朕吧?”
乾清宫内,康熙摒退众人,独留下胤禛。
父子俩静默了片刻,康熙望着下首正凝神深思的儿子问道。
胤禛回神,立即摇头:“皇阿玛既然当着众大臣的面下了这道诏旨,必定有儿臣不知的用意。”
“心里早就怨朕了吧?”康熙意味深长地笑道:“不怕你福晋闹吗?”
“槿玺不是那样的人。”胤禛想也没想,就摇头反驳了康熙的调侃,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盘旋心底良久的疑问:“皇阿玛,儿臣只是不明白,八弟他……”
“朕知你想问什么,不过,这道旨意正是胤禩向朕跪求得的,你道朕为何会答应他?”康熙从雕龙太师椅上起身,踱到南窗前,望着窗外百花争艳的明媚春色,语带嘲讽的叹道:“老八是个心思缜密的……为了拢络妻族力量,宁愿不要这个亲生的儿子……”
“皇阿玛?!”胤禛不敢置信,“这是听八弟亲口解释的?”
康熙缓缓摇摇头,“他岂敢当着朕的面这般直接明了地说……他只是对朕痛哭了一番,说什么如今京里对弘时的身份揣测纷纭,他福晋相信极了弘时是你的子嗣,若是陡然将弘时冠回他的名下,他福晋必定会因为受不了这个事实而疯癫……哼,好个善妒的郭络罗氏……朕当初将她指给胤禩,原本是想让胤禩有个可靠的妻族,不成想。反倒束缚了他的手脚……也怪他自己,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既然如此。皇阿玛更不该将错就错,让儿臣……”胤禛语含委屈,状似哀怨地垮了垮肩。虽然相信槿玺不会因此而怀疑他的忠贞,可难保她不会受外头那些流言蜚语的伤害啊……
“朕就知道你小子心底早就怨极了朕不是?”康熙似笑非笑地睥了胤禛一眼,随后又正色道:“老八不说,朕也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拢络妻族的力量,朕就顺了他的意,且看他日后还能有什么作为……哼。为了面子、地位,连子嗣都要放弃的人……不配当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康熙眯眼冷笑地残酷结尾。
听得胤禛一阵唏嘘:胤禩啊胤禩。你一步踏错,日后就注定要满盘皆输了啊……
…………………………
”弘时”事件最终因康熙的一道圣旨而尘埃落定。得了胤禛解释的槿玺,对此也欣然接受了弘时从此成为她便宜儿子的事实。
京城讹传的相关流言蜚语经过一段时日的热闹,也逐渐淡去。
试想啊,男女主人公都一脸淡然的平静神色,周遭那些长舌妇还有何话好说?
再者,京城里因为新发生了一件让皇室贵族瞩目的大事,更加消散了众人对雍郡王府和新入府的小阿哥的关注……
那就是——裕亲王福全过世了。同时。他的三子保泰奉旨承爵。
瞬间。京城里一大群家有待嫁女的王公大臣们,将灼灼的视线盯住了这个原先并不怎么受他们关注的纨绔子弟保泰……的继福晋之位。
“所以说啊,男人本身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家世好、地位高就成……横竖嫁的不是他们,女儿幸不幸福、开不开心无关紧要……”槿玺听绛蕊唠叨了京城最新的八卦新闻,忍不住唏嘘感叹。
“主子,奴婢也觉得,与其嫁入贵富之家,做个成日摆脱不了和妾室争风吃醋的嫡福晋,倒不如嫁个普通百姓来得轻松快活呢……”绛蕊边缝着未出世宝宝的小衣,边随着槿玺的感慨发表了个人的见解。
“那是你心思单纯……再者,你主子我也是个惜才的,没将你随意送给那些早对你垂涎不止的公子哥儿们做侍妾……”槿玺啜了口香浓的养身花草茶,眯眼觑着下首的绛蕊说道。
“是,奴婢对主子的惜才之心感恩戴德,没齿难忘!”绛蕊笑着吐了吐舌。她不像初藤她们还有父母兄弟,她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被数道人贩子辗转数地,许是老天开眼,她在十岁那年被选进了乌喇那拉府邸做嫡格格的贴身丫鬟,即使是签了终身契,她也不曾后悔过……一开始是由不得她选择……后来,是她自己不愿获得自由离开,跟着格格,她不仅获益颇多,还找到了待自己极好的良人……
反观京城内外、诸多大户人家的小婢,哪个有她、以及出自迎玺小楼其他几个贴身丫鬟的好运?但凡做人丫鬟小厮的,最终能得这样一个安逸、美满的结局,实属幸运……
“自从和祈四成了亲,你的性子倒是越发活泼了啊。来,和主子说说,祈四那家伙人后是如何待你的?平常看他总是板了个脸,私底下莫非也是这样的?”
槿玺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望着绛蕊调侃道。儿子女儿,大的两个,上学的上学,学规矩的学规矩,小的那两个,成日里不是吃就是睡,槿玺还真有些穷极无聊。
“主子!”闻言后止不住脸红心跳的绛蕊娇嗔地唤了一声。心底止不住咕哝道:主子还好意思说我,自己还不是这样……爷在人前那么清冷,私底下对主子才不是这样的呢……
当然了,想归想,这种尊卑不分的话,绛蕊哪里敢说,只得红着个脸支吾了半天。最终,因胤禛的回来,让她得了个冠冕堂皇的由头得以起身,并迅速逃离了槿玺富含调侃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胤禛看着逃难般离开主屋的绛蕊,不解地挑挑俊眉。
“害羞了呗。”槿玺轻笑着跳下椅子,帮胤禛脱去朝服,换上常服。虽然已是农历七月,早晚凉意沁脾,可中午的日头还是很猛的。
绞了个湿帕子给胤禛擦脸,让候在屋外的喜梅喜菊准备上午膳。
“下午还出去吗?”槿玺收回胤禛擦好脸后的帕子,问道。
”嗯,朗月回京复命,萧驭捎来信说有要事相谈,索性约了下午在玺藤会面。你若无事,就一起去吧。”胤禛捏了捏槿玺的鼻尖,宠溺地提议。自从生了小兰月,又平白添了弘时后,她已经多久没出府逛逛了?
“好!确实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俩了呢。”槿玺笑盈盈地点点头,上回见萧驭和朗月,正是在小兰月的满月宴上,那两人捧着丰厚的满月礼,争先恐后地前来抢做小兰月的干爹。思及此,槿玺就不由得直乐。
胤禛脸色沉了沉,后悔提及萧驭那家伙的名字了。害得自己福晋还未用膳呢,就开始偷着乐呵了……
说到底,他还是介意萧驭那家伙对槿玺太好了。平白无故让下人送来南各地方的特产零嘴、稀罕物件……唔,还和朗月争着做小兰月的干爹,送了枚质地堪称极品的祖母绿翡平安扣……
为此,害得他担心兰夜和弘晖起别样的心思,还以为家人太过疼宠小兰月,冷落了他们姐弟俩,故而,他连夜让“惜玉阁”赶工雕琢出了一对和萧驭送小兰月近乎一色的平安扣,免得两个小家伙心生怨怼。
事实上,是他多心了啊……兰夜和弘晖对他补送的平安扣丝毫没感觉,收下后,就和以往的玉石饰品堆在一块儿积灰尘去了……他们羡慕的是槿玺给小兰月缝的一只超级可爱的布偶兔……
好在萧驭在京城待的日子也得瑟不了多久了。骆安随洛克出海去法国勘察商事,朗月就被他派去了金陵打理总部,于是,萧驭也开始将“悦兮”商贸的总部往江南移,誓死要和朗月携手共度美好人生……
槿玺哪里知道面前这个陷入沉思的男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萧驭尽快地踢出京城,她见喜梅喜菊已经摆好碗筷,就拉着胤禛用膳去了。
半年多没有上街闲逛,真的想念了呢。
五年来,“应惜商行”旗下的各间铺子几乎都已改头换面,不仅变迁了铺位、扩大了门面,连掌柜都有所调整。
朗月被派往金陵驻守总部后,京城分部及玺藤茶楼的大掌柜就换成了龙一。对此,槿玺已经偷笑了不止一次了。
试想,让一个成日黑着个脸,活像天下没人不欠他钱似的冷冽男子,竟然坐镇“应惜商行”分部和玺藤茶楼,能不让她觉得怪异吗?!
初时,槿玺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胤禛要让龙一现身人前,由暗部首领转为商行首领,几次观察下来,发现商行还真需要这么一个”铁面无情”的武林高手。
反正待人接物方面,龙一还有个八面玲珑的副手帮他打理,那就是同样由暗转明、成天挂着一副和善可亲笑脸的蟒一。
自从陇西训练基地每隔一年就送来一批身手不弱的暗卫后,最先入京护卫胤禛的祈字辈和龙虎蟒豹鹰凤狐七组,除了祈一继续隐在暗处率领粘杆处,祈九驻守荷叶山统管暗部,凤组隐在暗处守护槿玺和应惜阁,狐组隐在暗处蚕食吞并江湖上大大小小的情报组织,其他各组都已渐渐淡出暗部,转暗为明,相继成为胤禛在商事上的得力助手,由胤禛安排留京或是南下。
[正文 195 被拉下水的萧驭]
自从玺藤茶楼扩大了门面,将地盘拓至半条街那么宽后,槿玺就未曾来过了。
这回,托了萧驭和朗月的福,她难得撇下几个孩子,跟着胤禛出府溜达了。
朗月这次回京除了向胤禛回秉总部事务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来接自个儿的爹娘下江南定居。
他和萧驭的事,早几年里,他父母也已有所耳闻,实在是萧驭那家伙唯恐世人不知他和朗月的关系似的,出席大型宴席也好,“悦兮”分店开张剪裁也罢,总之,他专门挑朗月在场的时候,来一段两人温情脉脉的对视神情,由不得外人不去猜踱。
再加上,萧驭的父亲萧敬山,在两年前,带着原配和嫡女定居杭州之前,特地去朗月家里拜访了两位”亲家”,也算是给萧驭和朗月的尴尬关系打了剂强悍的预防针。
换句萧驭老爹的话说:“既然儿子的婚姻已经由不得自己掌控了,那就给他一个明了的未来吧,免得闹到最后,连父子都当不成。”
听胤禛转述了萧敬山这番感慨之辞后,槿玺从此对萧家老爹那个敬仰啊,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为其他,光是他这份宽容淡定的真性情,就值得她真心交往。
于是,幼年时的忘年交,在阔别多年之后,重新因萧驭和朗月两人的事再度握手一起,站上了统一战线的阵盟。
只可惜,聚在一起没喝上两次茶,萧敬山就带着他的嫡妻嫡女下江南定居了。
话说萧敬山的庶子,也就是槿玺的远房堂表妹——纯安所嫁的夫君——萧敬山妾室的儿子萧盛,因为在青楼和外地客商抢花娘,起了争执,被打破了头后,就成了个不吃不喝不会动弹的活死人,躺床上没过十日。纯安就改嫁了。
原本就没子嗣,改嫁也就显得顺理成章。只是,没得让周遭的知情者们指手画脚了好一阵。有骂她势利的,也有说她不顾夫妻情面的……云云。纯安改嫁之后。二婚的日子过得不甚顺遂,却也没人再给予她同情了。理亏再先的纯安母女俩,也因此和敏容彻底断了往来,敏容倒也乐得耳根清净。
至于萧盛那房原先仗着肚里孩子入萧家的花娘小妾,现在见萧盛嫡妻改嫁、萧敬山一脉又失去了萧家当家的重视,大势已去,遂丢下儿子。连夜落跑了。
萧盛终究没挨过康熙四十年,次年年前,恰逢萧盛的周年忌,萧盛的生母,萧敬山的妾室,也因儿子的事,抑郁不起而溘然长逝了。
原本趋之若鹜的萧家长房,彻底感受到了人情冷暖、门庭冷落的萧瑟。于是。萧敬山听从嫡子萧驭的建议,决定带着嫡妻嫡女,以及萧盛留下的、萧家长房一脉唯一的孙子。决定前往杭州定居。
此后,朗月也被胤禛派往金陵打理商行总部,秦家二老受萧敬山的邀请,也同意了随儿子落户江南的建议。
能换个居住环境,顺道避开旁人嘲讽又暧昧的有色眼光,也不错。
于是,朗月先行南下,趁这两年时间,在杭州西子湖畔置办了一处温馨小院,既和萧家毗邻。也离胤禛夫妻的西子别院很近。日后倘若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布置妥当后,朗月趁着回京复命,就来接秦家二老下江南了。
“如此说来,日后你们两家在江南也算是亲人了。”槿玺眯着眼,笑望着有些羞赧的朗月和一脸阳光的萧驭。说道。
“妹子此言差矣。就算是在京城,咱们两家也早已是亲人了。”萧驭悠闲惬意地靠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竖起食指,在槿玺跟前晃了晃,慢条斯理地反驳道。
“……呃,也是。”亲家嘛。槿玺忍不住抿唇轻笑。
“话说回来,朗月走了,你若是也将‘悦兮’总部迁去江南,咱们可真要冷清不少了。”槿玺边给胤禛空了一半的杯盏斟上绝品普洱,边朝萧驭叹了一声。
萧驭一听,先是斜眼瞥了眼脸色渐至沉郁的胤禛,暗自偷笑了一阵,方才不怕死地接话道:“要不妹子也一道去?上回偶路你们那座西子别院,里头百花齐绽,蜂蝶翩翩,景致可美了。”
“是吗?”槿玺一听,双眼噌亮,一脸向往地叹道:“肯定是笼翠的功劳,那丫头最爱的就是打理园子了。”
“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要事就快说。”胤禛凉凉地打断萧驭和槿玺你来我往的闲聊,没好气地催促道。
“得,言归正传。”萧驭见一脸韫色的雍郡王已经醋意陡生,也不再大着胆子继续调侃,遂端正坐姿,一副商量正事的模样。
“你们两个谈,我下去找朗月。”槿玺给两人斟满了茶后,就起身下了楼。男人间的商务正事,最是无趣。还不如去找朗月闲聊江南风光,再不济,找寒冰脸的龙一问问芷末的近况也成。
待槿玺开门离去,萧驭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坐姿。“你没让妹子知道吗?”见素来爱听八卦的槿玺,这回却是没想要听的意思,知是胤禛并没告诉她,萧驭啜了口茶含笑问道。
“没必要。”胤禛睨了他一眼,也端起自己的杯盏,轻轻抿了一口,“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要搞定那些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计划中的一半银子都没花完,就安排妥当了。”萧驭取出怀里的名册,抛给胤禛。“都按照你的吩咐办了。你看看,可还有遗漏?”
胤禛一目十行地阅完手上的名册,沉吟了片刻,开口:“郭络罗氏是个有心机的。千万别露出破绽。”
“既然这么不放心,何不让你那些神乎其神的暗卫出马?我可不相信你那些手下会搞不定区区一个八贝勒府。”
“皇阿玛既然找爷说了这个事,自然也会暗中派人盯着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他能想得到,老康又怎会想不到?!
“话说,你那些兄弟都不是简单的。你猜我暗中布置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萧驭摩娑着下巴,盯着杯盏似笑非笑地说道:“除了你和宫里那位东宫之主我不知道,其余几个已经娶媳的皇子府邸,下人房就像是个大杂烩。”
胤禛闻言,剑眉轻挑。等候萧驭的下文。
萧驭摸了摸鼻子,摇头叹道:“我算怕了你了。这么大的劲爆消息,居然也不好奇。我初得知时,差点没被吓到。幸好我和朗月都没了兄弟,也不怕府邸的下人都是手足同胞们的眼线。”
胤禛听完萧驭的查探心得,轻撇唇角,吐出一句:“那是你蠢。”
“喂喂喂,好歹我也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就算不唤声’兄弟’来听听,也没必要这么损人吧?!”萧驭一听,立即跳脚。
“骂你蠢还是轻的。不然,你哪里会被萧氏长房赶到背井离乡的下场?”胤禛眼也不抬,接着损人。
“那是我不要。萧家当家有什么当头?想我爹为萧氏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最后又得到了什么?给那群良心被狗吞了的抠门族人干死干活的,倒不如现下这般清闲度日。”
“哦?你的意思是,‘悦兮’的工作量还是太小?”胤禛抓住萧驭话里的漏洞,挑眉轻问。
“别,别再给我增加强度了。‘悦兮’要发展,也得循序渐进,别逼得我有心无力和朗月白头偕老。”萧驭一听,忙不迭摆手反驳。开玩笑,他只是做了个比喻,就算“悦兮”的事务再繁重,也好过给萧家一干不事生产、只坐享其成的族人累死累活的强,绝不是嫌弃“悦兮”的活计轻松好伐?!
呜呜呜,再给他增加强度,他就别想和朗月花前月下地偶尔过几日逍遥日子了。银子要赚,可二人世界也是要过的啊……
“得了,少在我面前哀嚎。”胤禛啪地合上手上的名册,给萧驭又加了个任务:“你离京之前,再帮我做件事。”
“啊?还有?”萧驭哀怨地瞥了胤禛一眼,“我都抱着绝子绝孙的念头,替你摆平八贝勒府邸的下人,并让那个善妒的女人终身不孕了,还要让我做什么啦?”
胤禛闻言,好整以暇地觑了他一眼,“你和朗月在一起,若是绝对忠贞,确实是要绝子绝孙的。”言外之意,这可不是他的缘故。
“唉,遇人不淑啊……”萧驭扶了扶额,叹道:“说吧,还需要我做什么?反正都被你拉下水了,继续淌这趟浑水吧。”
“放心,这件事和之前那桩无关。弘晖生日,爷曾答应送他一头小马驹的,可因为忙于朝事,一直没空去找,你帮我寻寻看,可有质地上佳的良驹。”
“原来是送弘晖的礼物啊,小事一桩,包我身上。”萧驭摆摆手,他还道又是什么暗下操作的事咧。
“顺便打副行头,你也知道,他虽然年纪小,做起事来一板一眼的,若真上马驰骋,怕会伤了他自己。”胤禛想了想,嘱咐道。
“没问题。”萧驭点头应允。
[正文 196 蝴蝶翅膀继续扇(上)]
金秋九月的京城,秋高气爽,秋意浓郁。
昨夜激烈缠绵后,胤禛心生带槿玺上香山赏红叶的念头,于是,一大早,胤禛上朝,槿玺就起来张罗出行物什了。
因为次日就是胤禛的休沐日,故而,他们打算在香山别院住一宿。
看兰月和弘时,一个快满九个月,一个已满八个月,于是,槿玺决定这次也将他们带去山上玩玩。从她出月子开始,这半年来,两个小屁孩除了奉旨随她入宫请安外,就没出过北槿园的门,想来也怪闷的。
至于兰夜和弘晖,前者可以向教养嬷嬷告个假,休息两天,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弘晖就没那么好命了,除非身体有恙,否则,上书房的课是不得不去听的。
好在弘晖对这些游山玩水之行,并不甚感兴趣。清早前来应惜阁请安时,槿玺和他说了他们一家五口(除了他之外)要上香山小住两日、不得不丢下他一人留在府邸看家的事后,弘晖不仅面无表情地点头应允,甚至还抛出:“阿玛额娘若是想过两日二人世界,小兰月和弘时就留下,儿子自会照顾”的话,惊得槿玺半晌回不过神……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二人世界”这个词的?
尚未感慨完这孩子有别其他同龄人的思维,就听外院的丫鬟来传:裕亲王登门造访,且言明要见的正是她——雍郡王福晋,而非入宫上朝的雍郡王。
于是,槿玺只得暂且放过弘晖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只要他真乐意独留府邸,闲时和他的贴身暗卫祈彻切切磋磋武艺,牵着萧驭送的赤色小良驹学学骑射,她也就放心了。
拉拉杂杂地边叮嘱边送走要去上书房听课的弘晖,槿玺这才来到南昊园。虽然很困惑,仅在前任裕亲王——福全的葬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保泰。缘何会突然莅临府邸,并指名要见她这个半年来都不怎么迈出大门的四福晋?
不过,不解归不解,既然人家都登门拜访了。人总是要见一见的。横竖是在自家地盘,周边又暗卫层层,不怕对方心怀歹意、有何企图。
至于外界流传甚广的裕亲王之风流韵事,槿玺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经弘时一事后,她对京城里流传的八卦新闻,已经彻底激不起兴趣了。委实是,这里头的水分真不是一般的多啊。要想对一个人有所了解。千万别听信这些流言蜚语。
“让王爷久等了。此前不知王爷会来鄙府,不周之处,敬请谅解!”槿玺踏入南昊园正厅,含着端庄的笑意,朝坐在上首品茗的裕亲王保泰说道。
“四福晋!”正在品茗的裕亲王一见槿玺来了,忙从位子上起身,微笑着拱拱手,“是保泰不请自来。打扰了堂嫂,万望堂嫂别见怪!不然,四哥那里。保泰又得有的解释了。”
首句严谨的招呼之后,裕亲王就热络地唤起槿玺堂嫂来了。
虽然他和胤禛确实是堂兄弟关系,可在大清这样一个亲情淡漠的皇室家族,这样的情况是极少见的。
槿玺心下虽然嘀咕不解,却也没有阻止对方的热络。只让李总管给保泰奉上一杯前几日刚从武夷“惜茶园”收罗来的绝顶佳茗——大红袍。当是感谢他对她的尊敬。能得世袭罔替的裕亲王一声心甘情愿的“堂嫂”,她也觉得够本了。
这茶产量不多,统共也就没几公斤,留下孝顺老康、太后、德妃以及费扬古的之外,也就家里自己喝喝。在南昊园搁了一罐,也就只在招呼贵客时使用。
若是主子不说。。只有主子另外吩咐了,才敢上这全国唯一的顶级大红袍。
保泰见李总管亲自又给自己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先是不解,啜了一小口后,就知道是为何了。
含着笑意。意味深长地瞅了槿玺一眼,复又低下头,捧着茶盏,一连喝了好几口,这才满足地停下来,言归正传。
“嫂子无需担心,今日前来,弟弟只想向嫂子打探一个人。”
好家伙,一杯好茶下肚,”堂嫂”就直接晋升为”嫂子”了。
槿玺秀眉轻挑,“不知王爷想打听何人?想必王爷也知道,除了入宫请安,我已经快半年没出府走动了。”
“嫂子放心,弟弟想打听的人,嫂子必定熟稔于心。”保泰莞尔一笑,似乎很是自信。
说实话,他真的长的挺不错的。许是皇家无丑人吧。俊男美女组合的产物,哪里会不美?从老康膝下那么多子嗣来说好了,俊的俊,帅的帅,就算五官实在靠不到”俊美”之词的大阿哥、三阿哥,也比旁人来得挺拔贵气。
何况是生母素有大清皇室美人称著的保泰,比胤礽多份阴柔美,比胤禟多份阳刚帅,比胤禛更清雅,比胤祺更俊朗……总中,裕亲王保泰集合了诸位皇子的优点于一身……也难怪,那些云英未嫁的贵女们会如此爱慕他……也难怪,京里会传出那么多有关他风流韵事的八卦……
一个长得如此完美的年轻男子……再冠上承袭的裕亲王爵位,无怪乎能在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从三线的风流贵子,接连升至逐渐引人瞩目的二线世子、再到承爵受封的一线主角……
饶是已经有完美夫君在侧的槿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着让众多贵女前仆后继的资本……
“嫂子?”保泰让李总管续满香茗后,回头发现槿玺还在愣神中,不由有些好笑。说实话,他对眼前这个闻其声胜过见其人的堂嫂,兴趣委实不少。若不是那个成天板着大便脸、寡言少笑的四堂哥对他警告又警告,他早就来雍郡王府找她聊天喝茶了。
不为别的,光是她能二话不说、欣然接受八贝勒的私生子为自己的养子,他就想竖起大拇指赞她一赞。
问他是如何得知这个辛秘内容的?开玩笑,爱新觉罗家的皇室成员,哪个没有自己的情报队?最多,分个能力多寡罢了。
对于八贝勒在房山别院有个情人、情人难产给他生了个私生子的事,他早在四堂哥获悉之前,就已经得知了。
虽不知皇上为何会将弘时归为四堂哥名下,可他不相信皇上会不清楚这个辛秘,最多,在逗着八阿哥玩吧。
保泰绝不承认,那个仅比他大上一岁的胤禩,也是他堂哥,虽然那是事实,不过,唤不唤则由他决定。他才不会把那个一脸算计的老八,当做八堂哥亲密对待。虽然,人家表面上好像对他挺不错的,至少比四堂哥来得亲近多了。还三番两次要介绍继福晋给他。
可怎么说呢,他承认自己很犯贱啦,那么多送上门的贵女千金不要,却巴巴地跑来探听一个压根不愿意跟他的女子……
“咳咳……王爷刚说想打听哪个人?若是我知道,必定竭力告知。”槿玺回过神,见保泰也是一脸的神游天际,故佯装轻咳了两声,成功拉回了保泰的思绪。
“哦,这个人嫂子必定知晓,就是‘花果酒庄’的兰掌柜。”保泰轻抿了抿唇,说明了最终来意。
槿玺“咦”了一声,这才明白他的来意,原来是冲着黛兰那个娇美的丫头来的啊……
“王爷……”槿玺蹙蹙眉,解释道:“王爷说的可是昔日从我闺楼出去的丫鬟黛兰?不知王爷可有探过她的意思?当日我对身边的每个丫鬟都允了婚事自理的承诺,所以……”
“说到底,嫂子就是不肯帮我罢了……”聪明如保泰,岂会不知槿玺的用意,当下轻叹了一声,“若是她愿意,我就直接上门来提亲了,还用得着如此周旋吗?”
“提亲?”槿玺抓住这个字眼,愣了愣,弱弱地追问了一句:“可是字面上的意思?”
保泰闻言,有些没好气,“没错,正是字面上的意思,莫非嫂子也和外头那些庸俗之人一样,对弟弟的品性很是怀疑?”
哪里只是怀疑,一见你那花蝴蝶似的绚丽笑颜,就此确认无疑了!槿玺心下咕哝。不过,实话总不能实说,毕竟对方也是个堂堂亲王。人家尊称你一声嫂子,就以为可以仗着长辈的身份教训了。
“呵呵,哪里哪里,只是想不到罢了……”槿玺干笑连连。却也是实话。没想到,裕亲王中意的、想娶进府的姑娘,竟然是自己的丫鬟之一——黛兰。说出去,要让多少贵女痛哭流涕啊……
“弟弟是认真的。确实想迎娶黛儿为继福晋,不过,因为要替老爹守孝一年,打算先订亲,过了除夕,再筹备婚礼……可是无论弟弟怎么说,她都不信,还道弟弟是在欺骗她……”保泰哀怨地叹道,“我知自己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却也没想到有这么臭……此前没考虑这些事,也没往心里去,如今……嫂子无论如何要帮小弟这个忙……”
[正文 197 蝴蝶翅膀继续扇(中)]
“想都别想!”保泰刚哀求着说完,就见刚进门的胤禛一脸沉郁地接了话。
一心在考虑保泰之言是真是假的槿玺,见胤禛回来了,欣喜地迎上方前,帮他摘了朝冠,亲手斟了杯热腾腾的大红袍,这才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解释了一句:“没想到裕亲王会来,要不迟些再走?”
胤禛睥了她一眼,点点头,“你去收拾吧,保泰我来打发。”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过想要避嫌。
听得保泰好一阵无语,“怎么说我也是你堂弟吶……”他忍不住嘀咕。
“你还好意思说!之前爷跟你说的,你可记心上了?”胤禛瞪眼喷了一句。千叮咛万嘱咐,别让他有事没事来自家府邸闲晃,他倒好,竟然还敢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来,还一坐就这么久……若是被那些来自各府、流连探子发现,还道是自己也在结党营私呢。
要知道,自五月,“除鳌拜”、“平三藩”中屡立功勋的索额图也因结党营私一事,被宗人府拘禁,后又被处以极刑之后,宫里宫外人人自危,胤禛和众王公大臣之间的关系也就趁势拉得越发疏离了。
倒不是怕皇阿玛误会,而是怕有心人栽赃。
保泰听胤禛这么严肃地一瞪一喝,当即就吓得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当然……当然记了,可……这是大事嘛……”攸关他终身幸福的大事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皇阿玛刚在下朝时找我说了,等过了皇叔的周年忌日,打算将石文炳家去年参选却还未指婚的二格格,指给你做继福晋。你说,你该不是已经知道这个事儿了吧?所以想赶在这之前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保泰一听,连忙干笑着掩饰心下的惊讶,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说破了这个旨意呢。他也是在阿玛过世那日,皇上入府探望阿玛时,说了这个事。这才起了想赶在皇上下旨之前追到黛兰的。
只是,如此一来,就得靠着自己的双膝和诚意,跪着去乾清宫恳求万岁爷收回成命才行了……
呜呜呜……他才不要什么石文炳家的二格格咧。看过太子妃,又透过暗卫了解了石文炳家另几个未出阁的格格后,知道石文炳家的瓜尔佳氏没一个好的,他才不要娶个狼子野心的女人进府呢……呜呜呜……他要的是黛兰,黛兰啦……
保泰满脸渴求地望向正欲听从胤禛的话,回北槿园收拾包袱、叫上孩子们,准备赶赴香山赏游的槿玺。“嫂子……”皇上那里他会自行负责说服,黛兰这里就要靠嫂子点头帮忙了。
“那个……”槿玺有些不忍地看看他,又看看胤禛,“没有寰转的余地了?”她只得和事佬地问道。虽然她对老康这个已经计划好的指婚事宜不抱变动的希望,不过,看保泰这么难过,她也有点于心不忍。
这大清皇室啊,除了女子要听从父命。嫁给美丑亦不知的夫君外,就连男子,有时也不得不遵从帝王家父的摆布。娶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啊……
至于黛兰那里,她在没有亲耳了解黛兰的想法之前,是绝不会向保泰拍着胸脯作保证的。帮她们撮合是一回事,但也不会强硬地做主将黛兰送入裕亲王府。别个姑娘觉得好的,不代表她身边的这几个丫鬟也有一样的心思。特别是黛兰那丫头,表面上看着娇娇柔柔的,骨子里其实可倔了。
“就算有寰转余地,也该去乾清宫跪着求着,来这里做什么?”胤禛没好气地瞪了保泰一眼,回头朝槿玺温柔地说道:“快去准备吧。免得赶不及上山用午膳。”
前后语气、表情差异之大啊,激得保泰就差没指着胤禛的鼻子骂不公平。
可谁让他是”第三者”——夫妻恩爱的介入者呢。哼哼,等他娶了黛兰,拥她在怀后,也要像他们这样,当着旁人的面。打情骂俏、游山玩水……咦,游山玩水?
“四哥,你们这是准备上哪儿玩耍啊?”不知他能不能跟了去呢?当是安慰他失恋的灵魂。
“没你的事,赶紧回家去。”胤禛凉凉地睥了他一眼,喝完杯中的茶,准备起身回后院更衣。总不能穿着朝服上香山赏红叶吧。
保泰哀怨地瞅了他一眼,见胤禛又朝自己射来一道”送客”的目光,只得挪起ρi股,唉,想多感受一番雍郡王府的温馨也不成哪……
“好吧,好吧,既然不方便弟弟跟,那弟弟就告辞了……不过,四哥,你好歹帮我在嫂子面前美言几句,别让她把我当坏人看待……那个,黛兰,爷是娶定了……你看着吧,皇上肯定会被我的真心诚意打动的……你和嫂子到时可要添份大嫁妆啊……”
说完,也不等胤禛点头或斥责,就“哧溜”一下跑没了影,生怕这个冷面四堂哥会活剥了他。呜呜呜,第一次敢这么大不敬地对四堂哥说话,完全是为了黛兰啊……黛儿啊,别再抗拒爷了,要知道,爷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咧……
好半晌,胤禛才失笑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他之所以将皇阿玛要给保泰指婚的讯息传递给他,也是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打定主意接受也好、反驳也罢,总之,一切决定,由他自己选去。
婚姻这桩事,可由不得外人做主。只不过,保泰那家伙的反应,倒是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的有趣呢……
就在胤禛夫妻俩带着三个宝贝子女上香山赏红叶时,保泰果然咬咬牙去乾清宫跪求了。
跪了两日,在他们回府之前,总算获得了初步胜利:老康同意他自己选裕亲王福晋,却要求他必须守孝三年。也就是说,即使他有了心仪的对象,也要至少再等上两年半,方有可能嫁入裕亲王府。
若对方是个虚荣女子,保泰也能借着这两三年的时间里,认清对方。若是对方忠贞不二,愿意为保泰等候,那么,三年孝期一满,裕亲王府就会迎来新一任的当家主母。
不得不说,老康这招有拖延倾向的招数的确很毒啊……
要知道,古时的女子,一旦过了论嫁期,对婚事的焦灼远胜于现代的独立女性。既怕婚事起变,也怕青春不再,良人喜新厌旧……
然而,老康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保泰的意中人……她不是个正常人,而是本来就踌躇不前的黛兰。如此一来,真正焦灼的反而成了保泰,他怕这期间,有其他男子捷足先登地求娶了黛兰。
于是,此后的两三年间,花果酒庄得了个免费又好用的俊美护卫——裕亲王保泰,只要没事就晃去酒庄陪黛兰的保泰,彻底一洗多情风流的传言,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痴情男。
秋去春来,转眼间,让槿玺分外揪心的康熙四十三年也已经过去了一季。
初夏来临前,康熙下达了今年随驾前往热河避暑的名单。胤禛夫妻俩也在随驾行列。
热河行宫也就是后世常称的承德避暑山庄,于去年年中建成,经过这大半年的清扫、布置,已经非常适宜居住了。
据说整座行宫恢弘大气,既结合了皇家园林的庄严规整,又结合了自然山水的朴素雅趣,是目前所有行宫、别院中规模最大的帝王宫苑。
槿玺得知后,喜忧交加。喜的是,她能有幸位列第一批随驾前往热河行宫的皇室女眷,忧的,自然就是弘晖了。八岁的他,即将面临历史上的劫难,却又没有在随驾行列内……
该怎么做才最放心呢?装病不去?还是说服老康让弘晖也去?
槿玺看着摊在案前这副刚由宫里小太监送来的随驾诏旨,拧眉不展。
“别担心,出京期间,爷让傲云入驻福惜阁,并扮成弘晖的小厮,二十四小时伴其左右,并将所有可能用得到的中西药,也给了祈彻一份……相信他不会有事,也相信历史早已起了变数……我们不可能时时伴在弘晖身侧,就算恳请皇阿玛带他随驾,也不见得会比在京里更小心……”
下朝回来的胤禛,见槿玺如此忧虑地坐在书案前,知她又在担心弘晖的事了,遂上前揽她入怀,柔声说了自己的安排。
傲云是三年前到荷叶山报道的一级暗卫,因为本身懂些医术,这几年,胤禛就让他轮流跟在仁和医馆的驻馆大夫身边,学习他们擅长的中西医术,就为了在四十三年——这个对于弘晖而言是道劫难之坎的年份——贴身照顾弘晖。
槿玺听说傲云已经结束学医生涯,来到府邸照顾弘晖了,这才稍稍放了心,只是,心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就这么不相信我?嗯?”胤禛挑挑眉,索性一个拦腰横抱,将她抱离了书房,回到两人的卧室。
“大白天的……”槿玺无语地看着他上下其手,三两下就脱去两人身上的衣衫鞋袜,弱弱地说了句不甚有用的话。
“有谁规定夫妻同床还要选时间的?”胤禛不以为然地哂了一句,随后便贴上槿玺娇笑柔嫩的身躯,在她羞不敢言的眼神中,带着她暂时忘却了有关弘晖的折难,齐齐登上了绚烂的天堂……
[正文 198 蝴蝶翅膀继续扇(下)]
五月二十,銮驾启程,北上巡塞,兼往热河避暑。
因为随驾名单里没有几个小的,再加上既是避暑,再快也估摸着要两个月后才返京。故而,临行前,槿玺去了趟娘家,欲将几个小的托付给了敏容。
倒不是想把他们几个送去乌喇那拉府邸住,毕竟,弘晖每日还要上课,兰夜也已学起了女红,住外祖家反倒不方便,只是希望敏容能抽空去雍郡王府看看他们,遇上弘晖休沐,也能接他们回外祖家放松放松。
当然了,若是这期间,敏容愿意搬去雍郡王府陪几个小的住上几日,槿玺自然再高兴不过。家里有个长辈在,她出门在外,也放心许多。
敏容一听,二话没说,就去书房找费扬古商量了,说是商量,其实也就知会了一声,又将手头的事务移交给了大儿媳薇澜,就收拾了几身换洗衣物随槿玺去雍郡王府做客了。
趁槿玺两夫妻次日才出发,这之间的空隙,敏容就问仔细了日常要注意的事项。
槿玺陪着敏容熟悉了一遍她平常做的事,当然了,只包括照顾孩子的事,其他府邸琐事,依照往例交由绛蕊、邢嬷嬷、祈四、李总管分工打理,槿玺倒也不担心。
事实上,兰夜和弘晖小时候,她和胤禛也不是没随驾出京过,只是这次不同,这段期间,极有可能夹着历史上的弘晖早夭之时。她的忧心自然胜于以往。但愿她和胤禛的准备够充分,弘晖福大命大,不会出事……
…………………………
“云,你有没有觉得,阿玛额娘近期很奇怪?”待送走一步三回头的额娘和一脸深思的阿玛,年仅八岁却神情沉稳的弘晖倚在宫门口,困惑地对身边的傲云问道。
不怪他这么想,事实上,从月初时傲云的到来、到近期身边增加的几个身手非凡的侍卫。以及几个丫鬟的越发用心,不由得让他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别瞎猜,主子他们只是因为要出远门,不放心你们罢了。没见大格格他们身边也增加了不少侍卫吗?”十七岁的傲云立在弘晖三步处。语带宠溺地答道。
从主子那里知悉小主子近期有道坎,虽不知主子是如何知道的,不过,身为傲字辈暗卫之首的他,除了更加用心地守护小主子外,没有丝毫质疑。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百分百服从主子的命令。
“唉。每次问你都这个答案……罢了,回去吧,今儿还有骑射课。”弘晖收回远眺的目光,回头朝傲云瞪了一眼,率先往宫内走去。
傲云失笑地摸了摸鼻子,就算他知道原因又怎样,横竖不可能如实告诉小主子实情。信步跟上小主子的步伐,执行守护任务去也。
弘晖的骑射虽然才学了没几次。不过,私底下经傲云和祈彻的悉心点拨和指点,已经无需担心过不了师傅给他们定的测试关了。
故而。这几次的骑射课,美其名曰“巩固”,实则是想避开上书房里那几个堂兄弟的挑衅。
此次皇玛法离京北上,随驾的除了自己阿玛和额娘外,还有大伯大婶,太子二叔太子妃二婶、八叔八婶、十三叔十三婶、十四叔、十五叔、十六叔。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从三年前开始,皇阿玛每回离京,南巡也好、巡塞也罢,都会刻意带上太子二叔随驾。只让几个元老级大臣照佛朝堂事务。
只是如此一来。宫里相对就少了拘束。几个年纪差不多、成绩却远没他出挑的堂兄弟们,找着机会就来挑他的刺,甚至当着几位老师的面,扬言要和他一竞高低。
他自然不想和他们硬碰硬,倒不是怕比不过了丢脸,而是怕赢了伤他们的自尊。以致惹来更大的麻烦。
大伯家的弘昱,三伯家弘晟、五叔家的弘升几个倒还好,毕竟以前还算亲近,如今虽然有了疏离,却也不是起头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只有太子二叔家的弘暎,虽然年仅六岁,今年年初才入的上书房,可不知为何,弘暎对自己的态度着实不友善。连带着习惯对太子家的孩子低声下气的弘昱、弘晟几个,也渐渐和自己起了嫌隙……
罢了,他素来不习惯主动和人亲近,既然他们不愿再和自己亲近、刻意疏远自己,那就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进出上书房吧。反正也就上午半日,严格点说,也就早上一个时辰会在上书房碰上他们。余下一个时辰,或者练习骑射,或者找老师私下探讨学问,完全可以避开他们几个。
故而,从康熙出京日起,弘晖就成了上书房第一个交当日考卷或作习的皇子皇孙。随后,在征得老师首肯后,就独自溜达到武场练习骑射去了。也很清静惬意不是?
骑着去年仲夏节,萧叔叔送他的那匹赤红纯种小马驹,沿着马场的赛道慢慢地跑着,偶尔仰望一番远空的蓝天白云,想着阿玛额娘是否已经到了塞上……听说皇玛法新建于热河的行宫很恢弘,明年不知轮不轮得到自己随驾北上……
“弘晖哥哥!”远远的,弘晖瞧见偷偷朝自己打招呼的弘曙,虽不知他有何事找自己,还是驾着小赤驹跑了过去。
“弘曙,找哥哥有事?”弘晖从小赤驹上一跃而下,将马缰交给了紧随身侧的傲云,温和地问道。
“哥哥,你……你等下别回上书房了……”弘曙先是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吞吞吐吐地道出来意。
“弘曙可是听见了什么?”弘晖揽着小他两岁的弘曙,慢慢走出练武场。
“嗯,弘曙看到太子二叔家的弘暎,纠集了几个侍卫,好像在谋划什么,我怕会对弘晖哥哥不利,阿玛说,若是弘曙知道什么,一定要尽快告诉哥哥,所以,对不起,弘曙打扰哥哥骑马了……”上个月才满六岁入上书房学习的弘曙,一脸自责地垂下眼睑。
弘晖失笑地拍拍他的肩,“谢谢弘曙专程跑来告诉哥哥,你的课业完成了吗?走,哥哥去辅导你。”说着,弘晖就牵着弘曙,往上书房方向走去。
弘曙一看方向不对,忙不迭地连连摆手,“别,别去,弘晖哥哥,那里危险……那些人……可凶悍呢。”
“不碍事,哥哥也有护卫,瞧,这位大哥哥身手可了得了,想不想看看?”弘晖笑着指指身侧的傲云,瞥见傲云一脸的无奈,越发笑得愉悦了。
“真的?”弘曙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身旁虽然也有侍卫和跟班,身手却不算顶好。至少,弘暎哥哥身边那几个侍卫,过不了三招,就摔成狗啃屎了。
“那就让这个大哥哥教你那侍卫几招有用的。”
咦?莫非他自言自语地说出心底话了?听到弘晖温和的声音,弘曙猛不迭抬头。
“怎么?哥哥哪里说错了?既然是七叔给你选的侍卫,哥哥也不好随意给你撤换,想必也有他们的用处,还是让傲云私底下点拨他们几招吧。弘曙觉得意下如何?”弘晖笑着揉揉弘曙的头,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他知道,七叔家的侍卫必定没自家的暗卫来得强悍。就算派在小弘曙身边的侍卫已经是七贝勒府邸最强的侍卫了,也吃不下傲云或祈彻的一招半式。可这种事,由不得他做主,只得能帮则帮,尽量把弘曙的贴身侍卫提升得有点质量。
“嗯嗯,哥哥若是肯,那是太好了。”弘曙开心地猛点头。看得弘晖身后侧的傲云无奈至极,隐在暗处观察的祈彻更是笑不可遏。
“哟,不是说去练骑射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弘晖哥哥的骑射已经一等一,没人可比了?”一道有些尖锐的童音从前方传来,弘晖、弘曙抬头看去,正是一脸得瑟的弘暎,倚在上书房大门口的廊柱上,斜眼看着渐至走近的弘晖。
弘晖皱皱眉,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牵着小弘曙越过挑衅的弘暎,往里走去。
“怎么?不敢比试?都说四叔家的弘晖哥哥文武双全,依小爷看,也不过如此,且还是个连应战都不敢的懦夫,哈哈……”
“弘暎,既然弘晖不愿,那就算了吧。毕竟才没学几次,拿骑射来做为比试内容,怕是真有些为难了。”弘暎身旁的弘昱,见弘晖依然默不作声地往里走,劝和地开口道。
“不过就绕着赛道跑一圈,再对着靶子射几箭,有那么为难吗?小爷都自我牺牲,下场作陪了,他还怕输给小他两岁的小爷不成?”弘暎斜睨了弘晖的一眼,极其挑衅地说道:“说出去,还真丢四叔的脸啊。懦夫!”
弘晖顿住脚步,徐徐转身,盯着几丈外的弘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只想和我比骑射?”
“没错。胜者为王败者寇,若是这回小爷输了你,从此就封口不提和你的过节。怎么样?比不?”
弘晖缓缓绽放一记笑颜,“说话可要算话。”
“这有什么,来人,白纸黑字写下小爷和雍郡王府大阿哥的对决筹码,弘晖哥哥,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输了,日后看到小爷就要绕道而行。”
“没问题。”弘晖点点头,眼神示意傲云莫急。他骑射虽不敌一明一暗两个贴身侍卫,却也完全有把握胜过弘暎。毕竟,他的正经师傅可是傲云和祈彻。
哼!瞧不起他也就算了,还敢将阿玛扯下水,这笔账,他就和弘暎好好算一算。
[正文 199 逆天改命]
远在热河的胤禛夫妻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时,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你说,弘晖没事?而太子家的弘暎反倒从马上摔下来后至今昏迷未醒?”槿玺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弘晖命中的那场六月之劫,是不是算就此逃过了?
“嗯,这件事皇阿玛已经介入处理了。你就别多想了。”胤禛揉了揉槿玺的头,简洁地解释了几句。
“什么意思?”槿玺先前只顾着庆幸自个儿儿子平安无事,如今听胤禛这么一说,反倒心生疑窦。
“莫非弘暎摔马也不是意外?”槿玺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急急抓住胤禛的衣襟,禁不住扬高声音,后怕地问道:“还是说,原本对方要害的是阳阳?弘暎只是替罪羔羊是不是?是不是?”她蓦地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不禁又急又怕。
“乖,没事了。相信我,阳阳平安无事。至于弘暎……爷会去彻查此事。无论皇阿玛查不查,爷都不会放过对方。”胤禛揽着她,柔声安抚道。
“皇阿玛有说会提前回京吗?待在这里,没亲眼见到阳阳,我……”槿玺红起眼眶,自从离京赴塞上之后,她几乎没一日停过对弘晖的惦念。
如今,京里快马加鞭传来的讯息,虽然是好的,可后怕依然满满。
……………………
五日后,热河行宫,康熙别苑。
听完暗卫传来的进一步调查结果,康熙“啪”地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摔在了几案上。含怒的目光瞪着被水渍晕开的桌布巾,半晌,闭闭眼,压抑着痛楚问道:“这事,雍郡王知道了吗?”
“属下彻查时,确实发现有其他府的探子在暗访,至于是不是雍郡王府的。属下不敢肯定。”暗卫单膝跪在康熙面前,恭敬地答道。
“嗯,你下去吧。这件事,再朕下定论之前。谁都不许给我传出去。”康熙挥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随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诉道:“太子……但愿他是不知情的……否则,朕真的不想再继续……看看他,这些年里,出了多少事了?先是明珠……再是索额图……如今。连兄弟的子嗣都要动……赫舍里氏啊……朕虽然在你临终前,点头让胤礽继承朕的大统之席,可他……不该让朕如此失望啊……”
候在外间的李德全,见内室久久未传出任何声响,心有担心,遂提醒般地唤了一声:“皇上?”
静默了片刻,康熙沉声唤道:“李德全,笔墨伺候。”
“嗻!”李德全小步跑进内室。见康熙凝重地坐在书案前,神色看上去虽然严肃悲怆,却也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地伺候起笔墨。
康熙提笔,开始书写圣旨。这是他考虑良久之后的定论。当是给老四的一个交代,也是给太子的一个警告。
………………………………
康熙四十三年七月二十,銮驾返京。
同时抵达紫禁城的,是一道足以阴郁不少人的圣旨。
“爱新觉罗.弘暎,罔故先祖教诲,不尊兄长,不念手足,心性残忍、手段狠暴,即日起。削弘暎之名于玉牒……其生母向氏,犯教唆挑拨之罪,押入宗人府大牢,等候处决。”
此圣旨一下,紫禁城内人人瞠目。
弘暎生母只是个毓庆宫的侍妾,生死姑且不论。然而。弘暎毕竟是太子的长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儿子。自从太子妃被刘太医确诊不能再生育后,毓庆宫的子嗣重任,就落到了其他侍妾身上。
好不容易盼来汉女侍妾给太子诞下的长子——弘暎,如今竟然说要把他从皇家玉牒里除名。
究竟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需要被皇家玉牒革名?
“皇阿玛!皇阿玛!”太子哭嚎着跪在乾清宫的正殿里,边哭边解释:“皇阿玛,弘暎犯了浑事,儿臣也会痛斥他,绝不轻饶了他,可恳请皇阿玛,千万别……别将他从玉牒里革除……他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啊,皇阿玛!”
胤礽这回是真后悔,没听太子妃的话,把弘暎的教养,从向氏手上收回来。只怪自己,当初单凭几件小事就盲目听信了向氏的馋言,以为她真有些本事,能教得弘暎出类拔萃……
哪里会想到,向氏竟然敢怂恿弘暎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虽然,他不止一次希望处处得皇阿玛亲睐的弘晖,死于非命,可也没真去下狠手拔除他啊……想不到……
如今除了哀求皇阿玛开恩,还能怎么办?圣旨虽然已下,可玉牒要十年才修一次,若是求的皇阿玛肯松口,还来得及挽救……否则,他真会去将那向氏五马分尸!就算被刑部处决了,他也要把她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再鞭尸……好好的一个儿子,竟然被她教成这般光景……如今人虽然已苏醒,却将面临被玉牒除名的结局……没有玉牒的承认,就算弘暎日后再能干,也终究无法成就大事啊……
“朕心意已决,你多说无益。真若有心,就多审视审视自身,给日后的子嗣做个好榜样!”康熙沉痛地驳回太子的哭求。
“皇阿玛!”胤礽啜泣地站起身,“儿臣如今只得弘暎一子,万望皇阿玛能看在儿臣母后的面上,给儿臣和弘暎一个机会……儿臣……先行告退!”
太子离去后,康熙攥紧双拳,久久没放松,半晌,才吐出一句叹息:“朕若没有看赫舍里氏的面子,太子你……早就被朕罢了……哪里只是借着这桩事给你提个醒?”
……………………
雍郡王府。福惜阁。弘晖的院落。
“好哇!你阿玛竟敢骗我!还说你平安无事!倘若真平安无事,现在又是怎样?”槿玺抚着弘晖身上的擦伤和淤痕哽咽地怨道。
这都一个月半了,竟然还如此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刚发生时,那是一副多么痛心的惨状……
“额娘,我没事。只是皮外伤罢了,你不是有许多生肌膏药吗?赶紧取来给儿子涂上吧。傲云做的药,都是口服的,可苦死儿子了。”弘晖丝毫不觉痛地笑道。赶紧岔开了话题。免得槿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他心酸。
一旁的胤禛赞许地看了弘晖一眼,勾回扑在弘晖身上的泪人儿,安抚道:“好了,别哭了。孩子都看你笑话呢。”
“你还好意思说!在热河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弘晖才是那个摔下马的?害得我穷放心了……”虽然弘暎也受到了波及,可那是他自找的,弘晖是真真受伤害的……
“额娘,快去拿药膏嘛,儿子怕会留下疤痕呢。傲云说……”弘晖编好的理由尚未说完,槿玺就急匆匆地跑回应惜阁取生肌膏去了。
原以为弘晖的劫难会是生病什么的,哪里会晓得竟是**……结果,她准备了一大堆的治病药材和少部分的内伤用药,却偏偏没留下类似生肌袪疤之类的外用美容膏……失策啊……
弘晖笑笑,收回余光。朝胤禛点点头,“阿玛,当时事发突然,傲云和祈彻也已尽力,就别惩罚他们了。”
虽然是**,却也是意外,避免不了。就算他那时没和弘暎比试,回家他照旧会去骑小赤驹。届时,在自家府邸马匹发狂的话,恐怕伤及的无辜会更多。
倒不如就发生在宫里的马场,好歹还有主谋弘暎垫背……
想到弘暎,弘晖困惑地问道:“阿玛,傲云事后查到,小赤驹的腹部有三寸钉数枚,可为何弘暎的小马驹上也有?”就算弘暎想害他,没道理自己也受害吧?毕竟,马匹发狂,一时控制不住,是极容易摔死人的。莫非,他是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你读了两年书,难道还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谚语?”胤禛在椅子上落座,和弘晖面对面地开始父子谈话。
“阿玛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想害儿子?或者是,想一箭双雕?”弘晖从事发之日开始就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被胤禛这么一提点,犹如醍醐灌顶,脑袋也瞬间清明了。
只是,究竟是何人?竟然出了这么歹毒的主意?皇玛法他知道吗?
思及此,弘晖忙抬头:“阿玛,那皇玛法下了那道圣旨,岂不是……”
“就算另有人参了一脚,你皇玛法的决策也没有错。弘暎小小年纪,却心存歹算,势必需要教训……”
“可是,玉牒……”
“弘晖,你已经八岁了。要知道,皇家无真情……这不是教你残忍,而是让你认清,千万别妇人之仁……”胤禛搁下杯盏,拍了拍弘晖的肩,“你经此一劫想必也能学到一些书本上没有的知识,然而,这些都还只是皮毛,隐在暗处的血腥斗争,不知还有多少……阿玛这么说,无非是想告诉你,必要时,你要做的,除了保住自己和亲密的家人外,其他的,大可袖手旁观……”
“阿玛……”弘晖有些懵懂又有些通透,定定地望着胤禛数秒,随即浅浅一笑:“弘晖明白了,只需保护好亲密的家人,就像阿玛、额娘、大姐、小兰月、弘时,以及其他真心对弘晖好的人……至于其他那些,弘晖知悉其心有交恶之人,虽然也称得上是家人,却只需袖手旁观、隔岸观火即可?”
“没错。”胤禛扬眉点头。抬眼见槿玺已经捧着一盒自制的生肌膏急急跑进福惜阁,遂和弘晖相视一笑,暂停了父子间的谈话。
[正文 200 南巡之获(上)]
让槿玺胆战心惊的康熙四十三年总算落场。
这期间,弘晖除了那次摔了一身皮外伤外,其余时候倒还算平安健康。如此,槿玺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既然弘晖没有如历史上的年龄早夭,是不是就能放心大胆地说:历史已经更改了,胤禛也不见得会是累死在龙椅上的下届帝王了?
至于伤弘晖的弘暎和教唆他的向氏,自然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弘暎依然被玉牒除名,只是,老康还留了话茬,倘若太子这辈子再无其他子嗣得以延续香火,那么,弘暎依然能从玉牒里恢复其名。好歹也要给胤礽一脉留个得以传继的祖谱。
而向氏珂玉就没那么好过了。宗人府扣押、刑部受理后,于康熙四十三年深秋,赐毒处决。罪名就是:谋害皇家子嗣罪。赐毒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自那之后,槿玺才彻彻底底地放下了高悬不安的心。只是,放心之余也有丝感慨。若是,向珂玉没那么会计较,没那么狠戾,是不是也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毕竟,她是懂历史的,自然知道审时度势才是……
只可惜……唉,算了,人之既死,想这些也徒添烦恼,还是安下心来好好照顾自己的两双儿女吧。
槿玺听祈四传述了宫内最新的近况后,对着一池的枯败残荷发了会呆,就醒神回北槿园了。
除夕一过,南巡的旨意就来了。
这次南巡,胤禛和她依然在列。不过因为弘晖已经度过了去年的劫难。南巡前夕,槿玺就没那么多忧虑了。
当然了,该做的准备,该下的命令依然没有疏忽。
除了向娘家拜访并托付外。槿玺也研制了许多瓶瓶罐罐的药丸,有内服的、外敷的,解毒的、治伤的……等等。
私下将它们分给了兰夜和弘晖。在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婆子处也搁了一些。余下几罐,就收在了包袱里,她和胤禛一路上也是需要备着的。
据胤禛几个兄弟说,老康每次下江南,都会遇上一些不怕死的盗贼山匪,虽然没出过事,却也不能轻视了不是。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二月初九,銮驾就启程了。先是走水路经天津等大城镇后,抵达了山东德州,在那里,銮驾逗留了两日。估计是老康在办正事。随后,船队就往江南走了。
三月十一,銮驾抵达扬州,入驻高旻寺西刚建成的行宫内。
老康宣旨在扬州停留六日。随后,他带着太子等随驾皇子去视察河工、接见地方官吏了。宜妃和槿玺几个随驾女眷则在地方官吏的女眷们的陪同下,逛游起了高旻寺附近的几处扬州好风光。
这次南巡,老康只指了宜妃及胤禛、胤祥的两个福晋。太子虽然随驾,太子妃却被留在了京里。
槿玺对这点虽然很想不通透,却也暗自高兴。诸多妯娌中。若说和她不对盘的,好像也就太子妃一人。其余的,就算称不上知心或交好,表面上的客气和尊敬还是有的。
话说,这么多妯娌中,槿玺最谈得来的。还是九阿哥的福晋——董鄂.文岚和十三阿哥的福晋——兆佳.眉馨了。许是九阿哥胤禟和十三阿哥胤祥经常带着他们福晋上雍郡王府串门子的缘故吧。
见的多了,聊的多了,只要不是特别嫌恶的人,槿玺都能和她们谈上几句。私密的话题不触及,可一般性的生活话头还是不少的。譬如讨论如何更好地照顾宝宝、那些菜肴比较开胃、什么样的面料更适合做里衣……
而对于文岚和眉馨而言,槿玺就像她们的姐姐,既教会她们不少持家的小招数,还愿意和她们交流照顾夫婿的心得,自然乐得跟她亲近。
于是,这次南巡,相伴的是宜妃和眉馨,槿玺自然觉得轻松不少。
“累了吧?今儿跟着宜额娘做什么去了?”
在扬州停留的第二夜,胤禛外出回来,见槿玺正在房内揉着酸乏的脖子做颈操,遂笑着来到她身后,边帮她按捏肩膀,边问道。
“别提了,巡抚大人的夫人召集来了一大帮的官吏女眷,明着是来给宜额娘请安,兼聊天做伴,实际上,有眼睛的都看得来,那些女眷们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
“哦?是冲着什么来的?”胤禛轻笑着问道。见她确实很疲惫,索性将她抱到了床榻上,松散了她高挽的紧密发髻后,替她轻柔地按摩起她的头皮。
“呼!”槿玺舒服地逸出一口气,偏头看了胤禛一眼,见他今日衣衫整洁不沾尘泥,遂忘了自己在说的事,好奇地问道:“你今儿没随皇阿玛去巡视河工吗?”以往巡视河工回来,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上些尘土泥浆,谁让他总会亲自跳下堤坝去查看呢。
“嗯,今儿奉皇阿玛之命,去暗访了几地方。”得,既是暗访,她自然也识趣地不继续追问了。嫁给胤禛这么多年,有些道理还是懂的,那就是:有关他公务上的事,少知道远比什么都通透要来得轻松。
“还没说呢,那些官太太们又在打什么主意了?”胤禛将她揽在怀里,边揉着她的头皮帮她放松,边亲昵地贴着她的粉颊问道。
槿玺刚闭上的双眸倏地睁开:“你怎么知道她们在打主意?”她好像都还没说到重点吧?
“呵,只要不是微服私访,每次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早不是新闻了。”胤禛轻笑地解释。“无非是希望额娘她们能做主替咱们这些皇子阿哥们选几个妾室回去罢了。”
“噢!”槿玺懊恼地拍拍额头,“早知道就不窜咄着宜额娘去了,她应该早料到会这样才是,唉,平白浪费了一个灿烂的午后,还要摆姿势端坐,免得被她们议论……真不是人干的!”
“呵……”胤禛唇畔逸出一串轻笑,差点看呆了槿玺。哦,她发现他笑起来越来越好看了呢。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整个人越发挺拔俊朗,举手投足之间也越发成熟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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