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刃划过臭虫的脖颈，喷出腥臭的污血，将名为“敌人”撕裂成一堆堆支离破碎的­肉­块！这就是海盗的生活，我们的价值在争斗中体现，在杀戮中升华或沉沦。我一贯认为生命的意义只有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才能得到真正的体现，那是一种惊世骇俗的美丽，令我疯狂，令我沉醉，令我无法自拔！

————卡珊纳·克洛维

“独眼龙”戈鲁恩——他是“座头鲸”号上的恶棍头子，虽然出道远比不上我那死鬼老爹，但是他的名声可比黑心杰克这废物叫得响得多。你问我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比黑心杰克更残暴，更无耻，更贪婪。他是丹玛克王国的海军士官，呸，至少曾经是——据传闻，这个遭了瘟的贱货还是个水手长。不过他那肮脏的心肝很快就让他展现出了海盗的天赋，是的，没错……

也许是3年前，还是5年前，这个贪婪的恶棍，煽动起一帮造反的水手，将自己船上的船长和大副砍了脑袋，尸体同样丢去喂了鲨鱼。于是，名为戈鲁恩的海盗头子就这样诞生了，这狗娘养的混账开着丹玛克海军的卡拉克大船，开始在黄金海峡上做起了没本钱的买卖，并且名声渐起。

再下去，我那愚蠢的死鬼老爹，居然去和这条毒蛇合作，跑去打劫舒派亚商会的商船——呸，真他娘的不知死活，还以为海盗是看资历的学徒工吗？就像我想得那样，这条瞎了眼的毒蛇比我那死鬼父亲更像一个海盗，于是他赢了——大船，生命和黄金一切归属于他，我那死鬼老爹得到的是一把砍在他脑门上的短柄斧。

夕阳已经逐渐向雾霭处落下，苍茫的海天交际处依然没有猎物的踪迹，焦躁的情绪在水手的窃窃私语里蔓延。我没有搭理那些张望的眼神，只是稍稍握紧了剑把上的缠手，让布条吸去手心的潮湿气味。

“莱恩”我朝一个身材健硕的水手喊道，他有着水手们普遍的棕褐­色­皮肤，以及一双充满狡诈的浅蓝眼睛。

“是的，船长，有什么吩咐?”他很快放下了手里编制麻绳的活，一路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

“去拿上沙漏和节绳，计算下我们现在的航速。”我用左手的九尾鞭指着他下达命令，“快点，小子，要是计算错误的话，我会让你知道这根鞭子的滋味！”

很快，这个机灵的家伙就取来了沙漏、节绳和测板，开始准备测速——挂着侧板的绳节被首先丢了下去，保有铅皮的木板下侧沉入水中，而涂有白漆的上侧则从船沿迅速朝船尾飘去。

“开始！”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倒置的沙漏里一串串细沙开始落下，而水手莱恩则不断将手中的节绳放长，任由测板被海流卷着向后方漂移。

“好了，停下！”沙漏中的沙粒终于落下，不到一分时的时间里，这条节绳被放出了整整4个大节和3个小节。

“四又三分之一节，这个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怎么还没看到‘座头鲸’的影子？”我将目光放向远处，默默自语道。“血乌鸦”是典型的双桅卡拉维尔型快船，载重又轻，照理说早应追上了“座头鲸”那艘双桅卡拉克型大船，怎么到现在还闻不到“独眼龙”戈鲁恩的气味，真他妈的该死。

“也许是因为那条科格船？”佩奇老爹看我陷入了思索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艘科格船虽然是旧式的，但船体结实，船型又大，要是拖到沿岸的港口，应该值上千金币。”

是的，对，该死的没错！戈鲁恩那只瞎眼狗一定是连骨头和皮都不放过，这家伙九成九想把那艘科格型货船拖到最近的丹泽港去出售，这遭天谴的畜牲，让我跑了这么多冤枉路。

“左转舵，那该死的瞎子一定离我们不太远！”我冲着掌舵的索斯吼道。“我一定要扒了他那身狗皮，割了他的舌头再扒了那只狗眼，用最粗最糙的木棍从他的**里捅进去，最后再涂上石灰放到海水里煮熟了喂鲨鱼！”

“哦，嘿！”听到了我的叫骂，这帮杂碎的兴致也高亢起来，他们个个开始叫嚷着要让“座头鲸”号上杂种如何“享受”一番，下流或粗俗不堪的语言不断从那些个长满黄板牙的臭嘴里喷出来，将空气污染地无比浑浊。

就在这时，佩奇老爹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那条船上有黄金的？”

“不，我不知道？”我扭转头，压低嗓子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这是在冒险，要是那帮贪婪的杂种没有拿到黄金，他们会联合起来把你撕成碎片！”老佩奇皱起了眉头，用急促地语气轻声说。

“是的，这是在冒险！”我用坚定的眼神盯着佩奇老爹答复。“不过只要我们杀死了戈鲁恩，那就不是冒险，因为他的私藏足够满足那些杂种的胃口！”

“这又是你的冒险？”佩奇老爹用他那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我，语气中来着明显的质疑。

“不，不是！”我摇着头继续解释。“作为一个前途光荣的海军士官，戈鲁恩为什么要叛乱？而且为什么水手们会听从他的指挥，难道他们都跟戈鲁恩一样不在乎丹玛克王国的惩罚？”

“你的意思是？”老佩奇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有些东西没想通。

“利益！”我轻声说着这个简单的名词。“超乎想象的利益，或者说能让那帮杂种铤而走险的利益！譬如——黄金！”

稍微顿了顿后，我继续述说着自己的推测：“很显然，作为一艘在外巡航的丹玛克王国海军战舰，他们有时候也会针对某些特定的目标进行掠窃——汉萨同盟的货船就是其中之一。我推测，在叛乱前戈鲁恩那杂种所在的军舰一定缴获了某些值得他放弃前途的玩意，那玩意的价值肯定高到值得船上大多数人敢于发动叛乱，同时又低到不足以让那群杂种从此隐姓埋名去挥霍一辈子……”

“作为一名丹玛克王国海军士官，戈鲁恩每月的薪金足有二十枚金弗林之多，更不用说出航在外的津贴和私货，更何况这玩意他还不能独吞。所以，想要让他丧失理智发动叛乱，起码要有这个数！”说到这，我示意地伸出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划到。

“所以，只要抓住戈鲁恩那杂种的尾巴，就一定能找出足以让底下杂碎们满意的脏货。”我带着无比的自信向一边的老佩奇叙述道。

“哎，希望如此吧！”佩奇老爹无奈地叹了口气，结束了和我的对话。

终于，没过半个对时的时间，瞭望台上的水手惊喜地呼喊——“我看到了，是船的影子！”

“看清楚了没，杂种，要是错了我会绞断你的骨头挂在船头上冲凉！”我激动地一甩猫九尾鞭，拍打着甲板抬头对瞭望手骂道。

他似乎有些畏惧，但没过一会就回答道：“没错，是船的影子，而且是两艘的样子！”

真它=娘=的感谢安博里，总算在日落之前赶上这帮子遭千刀的杂碎了。“校准航向，别让那帮杂碎给溜了，但也别离得太近，免得被发现，等到晚上我们再赶上去给他们来个惊喜，伙计们！”我用无比高亢的嗓音指挥着这帮半疯的杂种们个就其位。

“摩根！”接着，我把注意力投入了那个正在裁剪帆布的老头。“去准备好吃的，今晚有大买卖，所以给每个人都加餐。让大伙儿能吃多饱就吃多饱，别噎着撑死了就行。”

在海盗们的欢呼声中，老头摩根点着头示意自己明白后，向下甲板的仓库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