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个伟大的词汇带给我的记忆是什么?母亲,这个理应充满温馨的词汇为什么偏偏让我打从心底厌恶?我从不否认自己不是个凡人,所以生育我的那对男女也理应如此,不要去憎恶或诅咒他们,因为他们毕竟赐予了我生命。只是他们不应该,妄图去操控我的生命,能掌握我命运的,只有我自己。
————卡珊纳·克洛维
“真是羡慕啊……”淡淡的哀愁从这句低语中传来,望着远去的俩人,蕾蒂娜的眼角似乎也多了几分润泽。
“哈~”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接上话,“那么羡慕的话,你也早点嫁人算了,免得像祸水一样到处流淌来着……”
这话像北地的寒风般,瞬间就让穿着格林兰袍裙的女性,冻得像一块僵硬的坚冰。
“笨~笨~笨蛋啊,你!我哪里羡慕嫁人了,我羡慕的是那傻妞居然攀上了库恩大师!”因为嫁人话题而涨红脸的女盗贼,略有些结巴地冲我吼到。
“嗨,嗨,声音轻点,注意影响……”我转动着脖子,示意着向蕾蒂娜说道。
显然,刚才她的吼声,吸引了不少年轻男子的注意。
同样看到此种情况的蕾蒂娜,还没等那群雄性上来搭讪,就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急冲冲地窜进旁边店铺,快得甚至让我没来得及看清门口的招牌。
轻喘了口气的女游荡者,竖起她那双细长的眉毛,含带着些许怒气地向我解释道:“你不是水元素之神斯缇希亚的牧师吗?怎么连这都不明白,还是你们教会的人脑袋都硬得像榆木疙瘩?”
“哈~”又打了个哈欠,真不知道今天我怎么有这么多哈欠,以往冥想之后可没这种问题的说……
“我可没说过自己是牧师,小姐!而且我对外面了解的也不多……”我左右摇摆着脖子,表明自己对她的暗示的确不清楚。
“不是牧师?难道你是圣武士,不过看起来不像啊……”蕾蒂娜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似乎具备了“秘法视觉”一般,想将我彻底看透,“算了,反正你们斯缇希亚下面的教会个个都神神叨叨的,看你的年纪的确不像是世俗里混过几年的样子,可当初接头的时候……”
她用手撑起下巴,似乎在提取着记忆中的片段。
但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对不起,两位小姐可以让一下吗?”
扭头看去,是一个比我高大半个头的男人,不,应该说男孩才对。虽然身材上已经接近**的样子,但是脸上留存的稚气,以及被金属环绑起来的长发,总给人一种女性化的感觉,不过声音的确是略显粗哑的男声。此刻,他正抱着鞍具,示意我们让出门口的位置。
“呦,是一位‘骑士大人’呢!”略有嘲讽意味的话,出自身边的同性口中。
也因为这句提醒,我更仔细地观察了下,才发现他穿的是波尔普安,一种被戏称为纳衣的武装服。衣服裁剪巧妙,贴身合体,前开式门襟,多层重叠的布料夹杂着羊毛之类的充填物,将前胸部位衬垫得隆起。
这种衣服是被穿在骑士盔甲内而特别裁剪的,夹层中的充填物能缓解铠甲和武器的压力,有着防杀伤和防寒的作用。不过看他袖子部位稀疏的纽扣,就可以确定这个稚嫩的少年不过是个骑士侍从罢了。
而现实上,这位骑士侍从也羞红了脸蛋,朝我们小声解释着:“我不是骑士大人,我不过是索波特爵士的侍从罢了。”
“行了,蕾蒂娜”我扯着身边人的袖子,侧身让出位置说道,“别挡住别人的道,他不过是个骑士侍从罢了,还是说你看上眼了?想做‘骑士夫人’?”
“你才看上眼了呢!”女盗贼咬牙切齿地说着,但还是顺从地让开了门口位置,“在我看来,你们俩的年纪刚刚好,圣武士配骑士,绝对不会有人乱嚼舌头……”
听到我们的调笑,这位俊俏的“小骑士”,脸蛋红得都能点上蜡烛。他不敢多留,稍稍点头示意后,就抱着鞍具,快步走出店铺,好似后面有着名为美杜莎的女妖在追一般。
“哦,耶,骑士夫人飞喽!”看着飞奔而走的“小男孩”,我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
“切,这种青涩的小黄瓜,我才看不上眼……”故作镇定的蕾蒂娜,撇过脸去不屑地说着。
“倒是那个库恩大师,以他认证魔法师的身份,就算娶个伯爵夫人,伯爵小姐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结果居然被一个乡下土爵士的女儿给拴住了,真叫人感到可惜……”
说到这,她脸上明显存在犹豫且不舍的神色,或许是因为蕾蒂娜自己也曾梦想成为一位魔法师的配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适合别人的,未必真适合自己……”我接过她的话茬,淡淡地述说着。
“你这是算安慰吗?”她侧过头来,冲着我轻笑着说道。“我可不是喜欢在糖果屋里做梦的小女孩,我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黑暗中的女游荡者,这辈子最好的选择就是嫁给自己的上司,并且……”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我也明白,无非是生下孩子,全家平安之类的。毕竟,每个生存于黑暗中的猎食者,从进入这一行开始,最大的期许就是能赚到足够的金弗林,然后安详地度过自己的晚年,至于是死于床头还是死在床尾都没什么,只要不是被自己的仇家找上门就是了。
“时候不早了”望着高悬的日头,蕾蒂娜用手遮住额头侧身说道。“陪我回铁匕首去吧,今天有不错的杂烩饼,我请客……”
说完,她就拉起我的左手,自顾自地拖带着走向铁匕首酒吧。
“该死的!”我揉着额头,低声辱骂到。
这个女人,把接下来的安排全都打乱了,但不知怎么地,最后我还是没提出拒绝的意思。
原本,我准备买完武器就走人的,下午的时间准备用来熟悉新购的武器,可现在……呸,都是那附身的下层界杂种害的,也许我正应该去找找那些神棍来驱邪。
路上并没有其它的事故发生,除了途经原属于黑剑的剑鱼酒吧时,看到一些木工正在替那里换上新的招牌。嗯,也许几天后,这里就会成为铁匕首的分店。
“大姐,您回来了?”新换上的年轻酒保,低着头,向这位“焰匕”的亲信献媚道。
至于先前的那个,名叫乔伊的可怜孩子,也许在地下室接受各种刑罚的“享受”,也许在地狱里和他的母亲“相聚”,谁知道呢?
“上面有空房间吗?”蕾蒂娜背靠着吧台,丢出一枚“毒币”,呃,抱歉,这是下层界那些邪魔们的叫法,凡人们通常称之为银币。“我请克洛维船长吃饭,让下面快点上菜,把阁子那的果酒给我一瓶。”
“209号房间正空着……”新的酒保,很快从环扣中取下青铜钥匙,丢给“大姐”。
“才一枚银克朗就能吃上大餐?看来你们这儿的物价还真便宜。”我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
“那枚银克朗不过是小费罢了,身为伊利斯的亲信,带着重要客户吃餐饭,难道还要我自己掏腰包吗?”装出不可置否的样子,蕾蒂娜用眼神示意同样听着的年轻酒保。
“当然,就算是大姐你敢付钱,我们也不敢收啊!”酒保带着一脸微笑,用轻快地语气解释道。
“切,特权阶级,难怪有人说贵族只需要会打猎、收税和吃喝玩乐就可以了……”我低声嘀咕道。
走过熟悉的木梯,木门发出短暂的咯吱声,一间小阁厅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比不得三楼顶上的阁台,但是良好的采光和清新的原木香味,还是带给人些许舒适的感受。我走到窗口位置,打量起下方稀疏的人流,享受这名为鸟瞰的乐趣。
“五年前,我刚跟伊利斯来这的时候,二层还根本不存在,铁匕首不过是焰匕在这里的一个不起眼据点罢了……”关上房门,蕾蒂娜走到离我不远的位置说着。
“他的确是个有能力的男人,虽然接触不长,但是在我看来,他的确拥有成为一名出色领导人的品质。”我轻点着下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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