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掌拍开我的手，冷哼了一声：“早点跟胖虎这没脑子的断了，少跟他联系，记住了没？”
“唔，他如果没脑子也不能考上S大吧？”
“你以为考上S大的都有脑子？”凌晨这话问得真犀利，我心里知晓他又在嘲讽我，我偏不接他的话。这家伙刚才在别人的家里占了我便宜，转头又讥讽我，真够无耻。我假意不理他，他的手绕在我的脖子上，“没事，哥哥不嫌弃你。”
“滚！”
“小白痴对哥哥一心一意，绝无二心，胖虎那家伙想染指你，下辈子吧，对吧？”凌晨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我顿时没了脾气。我叹了一口气：“哥哥你酒品稍微好一点么，每次喝了酒都这样不正常。”
凌晨非常配合地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下巴垫在我的头上：“乖，背我回去。”
我的电话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居然是森森。森森这抠门的孩子平日里只愿意跟我发短信，说是每月包得五百条发不完，不能便宜移动公司。我一接起来，她就大声嚷嚷：“暮暮，我给你发的短信你没看到啊，快点把地址给我，我正在外面你把地址给我，我把承诺送你的四级英语的参考书给你邮过去！”
“啊！哦哦！”我挂了电话，凌晨一脸质疑地看着我，“四级？你要那参考书干嘛？”
我看着他越发凑近我的脸，不由心虚：“我……啊，我拿来卖的。”
凌晨对着我的脑袋重重地敲下去，面色不定：“骗谁呢？快说实话，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牙，索性和盘托出：“我，我……去年四级没过啦……就差了两分，唔，寝室就我一个没过，女生中貌似就我一个没过，我很难过。不过当时你问我之前表示你六级都过了的，我就没敢跟你说实话。”
看着凌晨瞪大的眼已经那张越发冰冷的脸，我有些发怵地低下头来不说话。半响，凌晨揉了揉我的脑袋：“好了，不就是四级么？从现在开始你都不要玩了，也不要看小说，这学期一定会过的。”
“你在剥夺我人生自由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人生自由呢，给我争气点，知道了没有？”
看着凌晨又寒下来的脸，我只好点了点头：“哦。”
凌晨说风就是雨，表示现在还有时间还来得及做一张卷子，马上带着我去学校的书店买英语四级习题，我支吾道：“森森说送我书。”
“我送你一套卷，反正你迟早都要做完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么转折。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凌晨日日Ъ我做听力，背单词，做卷子。其实我英语底子不错，上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过，不过我想着这次过是没问题的。我这么跟凌晨说了，凌晨根本不听，每天风雨无阻地逼我做英语，按照他的话来说，四级过了还有六级呢，多做做题总不是坏事。
他抓我英语还抓我专业，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空余时间。我每日回到宿舍都只觉得累，室友都打趣我凌晨是不是什么一夜N次郎，我靠，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
我偶尔想再凌晨面前偷个懒看点其他的东西，凌晨很不客气地没收小说还揍我。
我每次被逼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才开始反抗：“你上次不是说放我自由……”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给我堵回来了：“我也想给你更多的自由，可你看看你这么不争气。你说说四级考试还有多久，期末还有多久？”
“还有两个月！不着急的，到时候临时抱佛脚……”
凌晨凉凉地看着我：“现在有时间干嘛不看书？”
“……”我默默地把脑袋给低下去。
“怪不得以前成绩那么差，一让你学习就生气。”凌晨没好气地推我的脑袋，薄唇抿得紧紧的，一副恨铁不成钢道，“好了，你认真一些我自然会安排带你去玩，带你去吃好吃的。要玩时间多得是，整个暑假呢。”
凌晨又把我给说心动了！
我被凌晨折磨了，就日日打电话折磨森森，谁让她揭了我的底：“你个猪，你就不会挑时间吗？现在我都郁闷死了！”
“如果有个凌哥哥逼我学习，每天让我做物理化学我都愿意。”
“花痴！”
“我永远都是凌哥哥的粉丝，请你帮我转达给他。”
“滚！”
胖虎自从他生日后，与我基本上就没有怎么碰面。他给我打过电话，约我有空出去坐坐，每次我给他的回复都是：“我在做英语。”
刚开始胖虎还觉得正常，后来觉得不对劲了：“你不是中文系的么？做什么英语。”
我非常坦荡地告诉他：“啊，我四级没过。”
“四级很简单的，过段时间再看。”
“我……凌晨不让。”
“你真是越来越听他的话了！”
“我喜欢听他话。”
“小虫妹妹，你知道我有喜欢你啊，特别喜欢当初的你……”
“哎，我也很喜欢当初的我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咧，连你都不怕。不过遇上凌晨之后就不行了，我特怕惹他生气。”我哈哈地傻笑表明自己的立场，胖虎有时候说话过于暧昧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
“喜欢。”
“为什么？”
“不知道。”
“小虫妹妹，你太单纯了。你应该多接触接触别的的男人，或许有人比他更好。”
“我买衣服的时候挑到适合的就要买下来，我从来不认为挑多了就好，有时候挑多了会花眼，啊哈哈。”
“……”
天气越来越热，图书馆里人多，更是显得热气逼人。我本来就做题做得头昏脑胀，有时不坐在吊扇下，才坐一会儿脊背上都是汗，粘得我越发没心思。心里思索一番觉得凌晨的宿舍是个好去处，有空调呢。于是就涎着脸问他能不能去呆一会儿，他想也不想就摇头。
我非常阴暗地嘀咕：“你肯定是舍不得电费。”
凌晨拿笔戳我的脑袋：“我就不如你愿，白天你整整一个下午只做了这么点题。”
“太热了哇，没心情。”我耍赖地把脸埋进自己的胳膊里，“现在这里蚊子又多，脚上被咬了好多包，我不想学习。”
凌晨一脸无语地推了推我：“我明天带蚊香来。”
“多麻烦啊。”我趴着不动。
凌晨怎么哄我都没用，最后终于妥协，开始替我整理课本：“你毛病真多。走吧，你要是等会儿不好好学习再想其他借口逃避我非整死你不可。”
“不会的，我一定好好学习。”我若是真坚持着某件事，凌晨也拗不过我。
回去的路上我喜滋滋的，紧紧地抱着凌晨的胳膊在他旁边蹦蹦跳：“等一下路过食堂我要去买冰牛奶，还要鸡肉卷。”
“白暮，我真想打你。”凌晨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奈何腾不出手来。
“哥哥，我会买两份的，我一定孝敬你。”我对他扮了个鬼脸，就扯着他进食堂了。事实上这个时候我提出离开图书馆，一是想挑个凉快地儿，二是想要吃东西。近日凌晨剥夺我的人生自由，闲暇时我就只想着食物了。我本想拿食物去凌晨那儿吃的，凌晨没肯：“阿湛有洁癖，不喜欢房间里有食物的味道，你在这里把鸡肉卷吃了，牛奶可以带过去。”
我吃完东西跟着凌晨回了他的宿舍，凌晨开门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小白痴，你怎么这么喜欢我这宿舍？”
“硬件设施好呗。”我看他看我，忙道，“你可别想歪，我没什么其他意思。”
“我也没说你想歪。”
“好吧，其实我们都歪过。”
46、送花
出了一身汗，我进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就见到凌晨在角落里给我支起了一张小桌子，并将我的学习资料都摆放在上面，他回头一见我，对我招了招手：“你快点过来，别再浪费时间了。”
“哦。”我看着满桌上的学习资料，不禁叹了一口气，谁让我学习我就不开心。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用担心怕影响别人。刚开始我并无法静下心来，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兴致勃勃地与凌晨说着什么好玩的事。凌晨与我相隔得远，我说得很大声。可凌晨是沉得住气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踩过我，我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也觉得无趣。
这里环境这么好，我没有借口再浪费时间，就乖乖地做起题来。
迟一些，我准备收拾东西回去，凌晨突然叫了我过去，打开S大的学校网：“把你账号密码留下。”
“干嘛？”
“以后就能随时知道你的考试成绩，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乖，报过来。”
“……”
“明天允许你过来吹空调。”
>o<“好吧。”
随着四级英语考试时间越发临近，凌晨监督我也越发严格。他不仅规定时间让我昨晚一定量的题目，还在我做完整套卷子后给我分析错题。我想当初他要是在高考前这么指点我，我的成绩估计会更好一些。
不过想想当时他要是指点我，或许我考不上S大也说不定。
过程虽很痛苦，结果很令人满意。我在他的严格训练下，轻松地考完了四级，还很轻松地考完了大学英语的期末考。凌晨平日里功课抓得紧，以至于我又轻松地过完了所有专业考。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这是做完了两个月前认为绝对不轻松的事。
我心里偷偷地骂了凌晨两个月，可此时对他却是满满当当的感激。凌晨今天考完最后一门就结束了，我早上与室友出去逛街，路过花店时心念一动买了一束花，准备回去的时候送给凌晨。她们看到我买花都笑话我：“这种事儿应该留给凌哥哥做。”
“轮到他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得先我送，让他愧疚。”
她们哄笑起来：“暮暮，你真是太有想法了。”
我扣好时间坐在教学楼外的阴凉处边玩手机边等他，气温很高，索性这里风还挺大。十一点之后，有许多学生往外走出来。我很快就见到凌晨，刚想招呼他，却发现他的旁边有两名女同学，正围绕着他讨论着什么。其中一名我还认识，是许久不见的许菲菲。
美人就是美人，怎么打扮都好看。夏天到了，她穿得越发清凉，特别是那双露在外边的腿，又细又长，连我看了都心动。我突然有些闷闷不乐，不愿意上前，坐在原地不动，暗想凌晨究竟会不会看到我。
“暮暮，坐这里干什么？”我正把头低垂下来，凌晨已经走到我的跟前，将我拉起来，含笑望着我，“来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我嘀咕了一句，许菲菲上来跟我打招呼，还把她身边的朋友介绍给我，“暮暮，我们好久没见，现在碰上了，就一起吃顿饭啊？”
我平日里极不会拒绝别人，面对许菲菲的邀请，心里虽十分不情愿，表面上却几乎要应承下来。我“好”字刚要念出来，凌晨已经出声拒绝：“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要回家，车票都买好了，可能来不及吃午饭。”
我那颗灼热的心顿时被微风抚过，一片清凉，连忙点头顺着凌晨的话：“对啊对啊。”
许菲菲似乎未曾料到会被拒绝：“不吃午饭怎么行呢，吃饭很快的……”
凌晨静默微笑，对着她们俩点了点头，搂着我就离开了。我暗自偷笑，又不敢太明目张胆，许菲菲与她同学还在旁边跟着走。
凌晨揉了揉我的脑袋：“今天去做什么了？”
“跟室友去逛街了，买了几件衣服。哦哦，对了。”我把手里的几只玫瑰花递给他，“送你的，感谢这段时间来的教导。只是这几朵花有点烤焦了。”
凌晨大大方方地接了过去，唇边勾着笑容，竟有几分蛊惑的味道：“小白痴你真是客气。”
“我一向这么客气，哈哈。”
“可这不够啊。”凌晨拿花扫我的脸，“我两个月花了多少时间在你身上，你以为光是两朵花就能打发的么，快，继续来点表示表示。”
我一把推开他，理直气壮：“我是你女朋友，你不在我身上花时间你要往谁身上花时间？”
凌晨笑起来，拿着玫瑰花往我头上敲：“最近胆子大了不少。”
我看着那玫瑰花瓣往下掉，抬眼怒视着他：“你伤到花了……”
“我们下午迟点走，我去实验室把它做成标本，可以保存好多年。”
“与其有时间做标本还不如与我解释为什么会碰到许菲菲呢，啧啧，她看你的眼神多暧昧！”
凌晨搂着我的脖子：“你看我眼神可比她看我的眼神暧昧多了啊？”他把脸凑到我旁边，“她肯定在后面看着呢，敢不敢表示一下？”
我对着他的脸就咬了两口：“好吧，嫉妒死她。”
“啧啧，真腻人。”方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旁边，他旁边跟着一班同班同学。不过也是同一个专业的，考试的时间是一样的。不过方齐在这群人中显得特别突出，打着把大大的阳伞。凌晨见了他只装不认识，冷哼了一声。
我心想凌晨还记恨着上次的事呢，再看了一眼方齐大摇大摆的样子，视线不知往哪儿转，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在我们，我也就没搭理。凌晨揽着我走得快了一些，方齐也跟着走快，跟在我们的旁边，继续风凉话：“大男人还要女人送花，跟个娘娘腔似的。”
凌晨还没说话，我反唇相讥：“你才娘娘腔。”
方齐怪声怪气道：“小白妹妹你是被凌晨洗脑了，还是被他的体力所折服，怎么这么帮他说话？”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凌晨已经停下脚步，脸色不悦：“你想怎么样？”
方齐哈哈地笑了一声：“也没怎么样，看你不爽呗。”
我一看这情势不对，两人站在原地相互看着对方。凌晨眼睛微眯，眼神锐利，方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中含着讥笑。凌晨的同学都围在周围，连许菲菲都来凑热闹了。我觉得这事再这么下去形势不好，拦在当中，推了推凌晨：“走了，我们走了。”
凌晨浅浅地笑了笑：“走吧。”
“怎么回事啊？”我偷偷地问凌晨，凌晨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没什么事。”
“哈哈，方齐这人嘴挺坏的，人倒是不错。”
凌晨笑了笑：“好了，不提他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准备回家
47、乡下
我们一回到家，凌晨就拖着我去他家，理由是他妈妈很想我。我妈正好也在，一见我就笑骂着数落我：“有了男朋友忘记妈，才回家就跑这儿来。”
我本想跟我妈做鬼脸，阿姨将我拉过去坐到身边，她抓着我的手道：“暮暮真乖，知道阿姨想你。”
我妈和阿姨相互打趣，阿姨又问我：“凌晨对你好不好？”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用余光看凌晨，他正在收拾行李，并无什么表示。阿姨把凌晨也招了过来，认真问他：“那次之后没再欺负暮暮吧？上次把我吓得够呛的。”
“没呢。”凌晨坐到一旁，老老实实回答，一脸真诚，“我哪儿舍得欺负她啊？”
阿姨和我妈妈都笑了出来，我的脸渐渐通红，头垂得越发厉害了。阿姨拿旁边的鸡毛掸子敲凌晨：“臭小子，暑假有什么计划？”
“暮暮期末考很努力，我答应带她出去玩。妈，阿姨，你们看去哪儿合适，或许我们两家人可以一起出去度个假。”
我一时有些懵住了，凌晨从未许诺过我这个。在我的记忆中，前段时间他只知道欺压着我逼迫我学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去哪儿玩的事，我一时激动，恨不得上去抱他个满怀。阿姨刚想说话，我妈倒接了口：“要不这样吧，暮暮的外婆近日身体不大好，念着要见暮暮。凌晨你跟着暮暮一起去，她外婆家里大，也有地方给你住。虽然是乡下地方，好玩的地方好吃的地方都有，你让暮暮带着你逛逛。”
凌晨似乎很高兴：“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暮暮的外婆知道暮暮交了男朋友肯定很开心。”
“那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明天我正好也要去一趟，给她外婆送点东西。顺路把你们两个孩子一起带过去。”
我在一旁Сhā不上话，只知道傻笑。我妈真好，给我们安排了这一处好去处，一来外婆家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二来我确实也很想念外婆。
次日清晨，我与凌晨跟着我妈去了外婆那儿。外婆住在另外一个城市的山区，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到。外婆外公见到我们十分高兴，将家里的好吃的全都拿了出来，外婆在看到凌晨的时候，怔了一下很快就道：“这是暮暮的男朋友吧，长得可真好看。”
凌晨笑了起来：“是的，外婆。”
我瞪向凌晨：“你太不要脸了，她是我外婆。”
“入乡随俗么。”凌晨淡淡地说了一句，又转身对我外公道，“外公好。”
“好好好。”外公外婆都笑得很开心，我妈在一旁直打趣，“我呢？这入乡随俗还不彻底啊。”
我妈明天还有工作，吃完中餐之后，嘱咐了我们几句就没在这儿耽搁，匆匆离去。
我吃了午餐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乘凉，此处凉风习习，鼻尖洋溢着清香的花草味儿，异常舒服。我等了许久也不见凌晨过来，探头一看，才发现他正在帮外婆洗碗。外婆站在一旁，拿着抹布一边擦干碗一边跟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小晨，暮暮是个单纯孩子，你要对她好啊。”
“外婆，你放心，我会对暮暮好的。”外婆耳朵不大好，凌晨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暮暮这丫头没心没肺的，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你要包容包容她。啊？”
“是，我知道的，外婆。”
“不过她也很好哄，一下子就气消了。”
“嗯，暮暮很好哄，我给她买好吃的。”
外婆开心地大笑：“对！这丫头就惦记着吃。”
我依在门口，偷偷地看着凌晨站在洗碗槽前洗碗的样子，听着他与外婆的对话，心突然变得很安详。
看着水槽里的碗逐渐少下去，我又退回到葡萄架下坐着，捧着脸吹风。又过一会儿，凌晨才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把一个小盘子移到我面前，上面堆着两块西瓜，一串紫色的葡萄：“来，吃水果。”
我捻了一个葡萄，把皮剥干净塞到他的唇边，笑嘻嘻地看着他：“凌晨，你真好。”
“我知道。”
“我很感谢你。”
“小白痴最好收买了。”凌晨吃着我喂给他的葡萄，笑得很柔和。他微扬起脸，阳光透过葡萄架，将斑驳的影子散落在他的脸上，笼罩着他好看的眉目，高挺的鼻梁。我情不自禁地又捻起一个葡萄往他的嘴里塞，“这里好不好？”
“很好，我很喜欢，也喜欢你的外婆你的外公。”
“我呢？”
凌晨沉吟半晌：“不喜欢，懒惰，贪吃，愚笨，再想想还有什么……”
“我讨厌你！”我抢过西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甜蜜的汁水顺着我的下巴流淌到我的脖颈里，凌晨忙伸手去擦，“白痴，等会儿染了衣服就洗不掉了。”
“才不要你管。”跟凌晨好了这么久，我也知道他的脾性，他的好只显示在偶尔的动作上，很少体现在言语上，比如说喜欢我什么的，几乎一次也没有。
凌晨抓着我绑成一个“球”的头发，使劲摇晃着：“好了好了，我最喜欢小白痴了，多可爱啊。吃个西瓜都吃得那么脏。”
“我靠！”看着他笑得那么贱的样子，我恨不得把西瓜皮摔他脸上去。
凌晨倒是会哄人，不仅帮我外婆洗碗，下午时还帮着烧火。我睡了一下午，醒来就见他正襟危坐地坐在那儿，用火钳夹着一些干草往火灶送。火烧得旺，热得很，凌晨整张脸都是汗，外婆见我过来，笑道：“暮暮，把小晨带去玩，这里这么热。”
“外婆没事的，你让他来，年轻人得多做事。”我去拿了条毛巾替凌晨擦了擦汗，就转身找东西去了，找了几间房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几个番薯，趁着凌晨不察就要往火灶里扔。凌晨忙拦住我：“干嘛呢，走开。”
“我要吃这个。”
“晚餐丰盛得很，别吃这个。”
外婆听到也走了过来，把番薯从我手里抢了回去，摇头道：“这个不行，太吃上火了。不能吃不能吃，明天外婆给你做番薯粥吃。”
外公正在炒菜，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连连点头：“这个不能吃。”
我小时候就爱吃这个，在火里烤出来的番薯太香了，可外婆从来没有同意过。凌晨揉了揉我的脑袋：“去一边玩去，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捣乱。我一步三回头，想起那烤番薯的诱人香味，叹了一口气。”
迟一些，凌晨烧完火说自己要去喂狗，就随便把我也叫了过去。我跟在他身后跟他小声抱怨：“你吃过烤番薯吗？特别好吃哦。以前我在这边过年，外公烧垃圾的时候，别的小孩子都教我把番薯给扔进去……那味道……”
凌晨一脸无语地看着我：“小白痴，你还真是……烧垃圾……”
“把皮剥掉就好了啦……”
“喏，这个给你。”凌晨突然将一个小碗递过来，里面有一只个头很小的番薯，周身黑焦焦的。我哈地一声张大了嘴，随即道：“你不是去喂狗吗？”
“就喂你啊。”
我对着他的脚踢了一脚，毫不含糊地把那个小番薯捻了过来，干净利落地剥了外面烤焦的皮，露出里面金黄|色的果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香，你要不要来一口。”
“我才不吃这种东西。”凌晨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我在他旁边一口一口地吃，时不时的拿香味诱惑他，“吃一口，就一口。”
凌晨被我闹得不耐烦，随口咬了一口，我笑眯眯道：“味道不错吧。”
他冷哼一声：“不好吃。”
他话是这么说，再接下去的日子里每次他烧饭都会烤两个，一人一个，不过吃完这个之后他都会逼我喝一大碗苦苦的凉茶。
凌晨帮外婆喂了狗，赶了鸭子后才闲了下来。我就拉着凌晨出去逛逛，买些小吃，半年没来，新品种的小吃又多了一些，虽然都不是特别新奇的东西，味道吃着也都可口。我们走了一大圈，累了就坐在一家冷饮店门口喝冷饮。这里有些热，凌晨习惯地撩起衣摆扇风，我的视线下意识地转移到他的小腹处。
凌晨见我看她，挑着唇看我：“你看我干嘛？”
我把视线一转：“我没看你。”
凌晨伸手拖住我的手按在他腹部的肌肉上，笑眯眯地问我：“你上次说喜欢我踢球，喜欢看我这个动作，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
我忙将手抽回来，脸红得手足无措：“不错不错。”
凌晨哦了一声：“是么？”
我点点头，把头低垂下去，心想着他要是再这么调戏我，我恐怕哭出来了，这家伙太不要脸了。
48、偷窥
我们回去的时候有些晚，外婆外公已经准备要睡了，她打着哈欠道：“我给你们做了点夜宵放在锅里，睡的房间也已经铺好了，你们还可以看看电视，蚊香就放在电视机上，等会儿自己点，洗澡的地方……”
“知道了，外婆，你快去睡吧，别顾着我们了。”
我打开锅，里面用热水温着一大碗的绿豆汤。绿豆炖咸肉，这个我小时候就爱吃，外婆家里的绿豆都是陈年绿豆，还特别降火。我分了一半给凌晨：“这么没吃过吧，我外婆炖得绿豆汤特别好吃。”
“嗯。”凌晨点了点头。
屋外虫鸣蛙叫，屋里灯光昏黄，我们俩挨得很近，我几乎有一种错觉，仿佛我们已经这样坐了好多年。我忍不住偷偷地看他，他低着头一口一口优雅地吃着，眼眸低垂，长睫承载着灯光，在眼睑处铺下淡淡的阴影，撩人的心。我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忍不住低声叫他：“凌晨。”
“什么？”
“你，你真好看。”
吃完绿豆汤我跑去浴室洗澡。我洗完又换了凌晨进去。只是凌晨还没进去多久，就不停地叫我的名字，他许是怕吵醒我外公外婆，没敢喊太大声。我刚开始以为我出现了幻觉，没大理会，未曾料到凌晨后来又给我打电话。接电话的那一刻，我的脸下意识地一红，心想着谁会洗澡给别人打电话啊，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小白痴，帮下忙。”
我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干嘛？不会让我去搓背吧？”
“请你滚，想哪儿去了。”凌晨恼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洗澡洗到一半，停水了，现在全身都是泡沫，你想办法给我弄点水来。”
“哦。”我收了电话，下楼一看才发现真的停水了，幸好热水瓶里还有些热水，我将热水倒入脸盆里，用水缸里的水兑了一下，给他送去。我捧着脸盆到到卫生间门口用脚轻轻地踢了踢门：“喂，开门。”
凌晨只开了一条缝，朝我伸出了一只手，我不由无语，脸盆那么大，他开那么一条小缝怎么够，更何况水那么重，他一只手也拿不住的。我随意伸脚一踢，把门踢出了一条大缝。我本意只是想把水送进去，可突然看到他祼着身子站在我面前，整个人都懵了。凌晨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拿了条毛巾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声音干巴巴的：“看够了没有？”
我脸烧得不行，为了不尴尬，我笑了几声：“哈哈哈，也没什么好看的。”
凌晨怔了怔，呵地一声笑了出来，连人带盆地将我拽了进来，快速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没事，也不是不让你看。”
浴室很狭窄，里面充满了氤氲的热气。我只觉得闷热，快要喘不过气来。我从未想过凌晨会做这么大胆的事，我背紧紧地贴着门，大着舌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凌晨从我的手里接过了脸盆，放到一边，开始旁若无人地擦起身体来。我的眼前出现他晃动的身影，可我哪儿还敢看他，背过身去：“喂，喂，喂，你太不矜持了。”
凌晨含笑道：“有你不矜持么？不过让你送个水，你偏要借机偷窥。反正也没什么，我也不吃亏，你要看就看，也可以给我搓个背什么的。”
我全身的血都在翻涌，哪儿还敢听他说话，急急地打开门跑了出来。这才发现身上粘了一层汗，想来先前的澡是白洗了。
我不大困，开了电视看。不过什么都没看进去，脑海里都是凌晨那晃动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凌晨进来了，随意坐到我旁边来，替我燃了蚊香。我看着他想起刚才的事就不由脸红，不敢看他也不敢跟他说话。没有想到凌晨此时却把脸凑到我面前来，拿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脸怎么这么红，还在想我啊？”
“呸。”
“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挺暧昧的，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那么一瞥能瞥到什么。我本想随意回他一句你不怎么样。又觉得男人的自尊心是不能随意践踏的，斟酌再三，违背着心愿说了一个字：“大！”
凌晨诧异地看着我：“啊？”随即脸色一变，像是被什么呛到了一般，拼命地咳嗽起来，我替他拍着背：“干嘛，那你要我跟你说好大？”
凌晨咳得岔了气，一把将我推开，转身快速离去。外婆家是老房子，我与他睡两个房间，不过门都开着，来去很方便。我看着那孤单离去的背景，心想着我果真是不会讨好男孩子。
他离去之后，我很快也就睡了。夜里风大，我开着电风扇，抱着棉被睡得特舒服。第二天一早凌晨就过来掀我被子：“快醒，外婆喊你吃早饭。”
我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把睡裙拂下去，然后对他吼：“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意乱进么？”
他丝毫不脸红，哼了一句：“我又不是没进过。”
“以前是冬天，现在是夏天，能一样么。”我紧紧地抱着被子，“好了，你快点出去，我要换衣服的。”
凌晨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小白痴，你太不纯洁了。”
我想了想回他：“我没看过别人的，也没比较过，如果我说错了，请见谅。”
凌晨的脸都黑了，上来狠狠地拍我的脑门：“你不要起床了，早饭也不要吃了，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才没有想乱七八糟的，是你逼我想的。”
“谁逼你乱想了，我就问你我身材怎么样，是你自己想太多。”
我的小心肝一颤，才知道想歪了，却也不肯认输，反唇相讥：“我认为你的肌肉很大块，说错了吗？”
凌晨对着我的额头重重一弹：“强词夺理。”
等到凌晨离开房间之后，我又觉得不对劲了，我有义务去赞美他的身材么？他问我身材好不好，不是更令人遐想么？
我磨磨蹭蹭地下了楼，凌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正跟我外公外婆说话，话题围绕着我，说了一大堆的缺点，凌晨还突然冒出了一句：“暮暮还喜欢胡思乱想，想法很多。”
外婆点着头道：“是啊是啊，暮暮这孩子挺爱想的，小时候抱着个布娃娃都能说很久的话，还说什么找爸爸，我们都笑死了。”
呃，我有干过这么囧的事儿么？
我与凌晨在外婆这里住了大半个月，我们都很喜欢这个宁静的小镇。我们每日除了帮外婆干点活，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打闹玩耍斗嘴。
凌晨牵着我散步，突然道：“以后我们老了，也在这里找个地方住，环境好，又安静。”
我看了他一眼：“凌晨，你老了，都想那么远了。”
凌晨说：“对未来有个规划，有什么不好？你呢，天天混吃等死，得过且过……”
我听着又炸了毛：“我靠，摊上你怎么这么烦，每天都只知道数落我。不知道别的男朋友都会哄自己的女朋友吗？”
我以为这招还会起作用，奈何凌晨想了大半天，揉着我的脑袋道：“乖，我数落你又不嫌弃你。你个性差我就认了，没事的，别不好意思。”
“你扭曲我的意思！”
凌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办，跟你在一起久了，我的想法也多起来了。”
其实你想说的是脱线吧==！
49、挑明
我与凌晨选择在一个凉爽的日子回家，还带上了外婆给我们的土特产。回去的时候我兴致不高，趴在凌晨的肩膀上闷闷不乐。凌晨拍了拍我的脑袋：“过段时间又会过来，别不高兴了。”
“话是这么说啦……”我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口气，“凌晨，我们回家之后要干嘛呢？”
“你想干嘛呢？”凌晨伸手揉了揉我的脸，“你期末考那么认真，我们也出来放松过了，怎么样要不要回去继续背英语，在下学期轻松过六级？”
我唔了一声，换了一张便秘连：“你再让我玩几天吧，不想动。”
“你就继续懒吧。”
我回家的当晚上了线，准备把这几天来拍得照片都传到人人网上。我与凌晨是公开的情侣，多放一些甜蜜的照片也没有什么不好，我阴暗地想，最好什么时候让那个许菲菲看到，让她不战而退，免得她时不时跑出来，实在让我感到没有安全感。
我上了线才发现有许多好友请求，只要与我同过校的，我一一通过。然后将头像改成我与凌晨的合照。凌晨有蹂躏我的本质，我们俩几乎每张合照他都要把我的脸捏得惨兮兮的。所以让我挑张正常点的照片着实不易。
接着我更新了新鲜事：与凌哥哥度假归来\(^o^)/。
我弄完这些之后，发去短信让凌晨来看，凌晨注册了个新号来加我，想必他是要洗心革面不再用别人的号偷窥我了。凌晨把头像换作与我相同，在我心新鲜事后留言：“再叫句哥哥来听听。”
“哥哥～”
我觉得在网络上交流比现实中交流要来的大胆，我傻乎乎地笑着与凌晨暧昧地对话着。正聊着天，方齐的留言突然刷出来了：“公然打情骂俏的最讨厌了！”
我还没想好如何留言，凌晨已经发了三个字过去：“你嫉妒。”
方齐：“对啊对啊，我好嫉妒。我亲爱的小白妹妹就这样被你收入了魔爪，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状况？方齐平日里爱开玩笑，不过也没开过这么暧昧的玩笑。陆森森这不怎么爱留言的家伙也留了言：“哇，暮暮好吃香！”
我回：“吃香你个脑袋。”
接下去零零散散地有一些人来留言，凌晨与方齐倒是再没有出现。特别是初高中的同学无不诧异，他们的语气几乎都是：天哪！白暮你怎么能拿下那个高高在上的凌晨。
我洋洋得意，又不敢太忘形，只能一一回复：“凌晨的眼睛突然被屎给贴住了，于是……你们懂得。”
凌晨许久才出现给我回复了一个无语的表情，私底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你就是那坨屎。”
“……”
我在人人网上玩得不亦悦乎，突然有人给我打来了电话。我随意地接了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接着方齐的声音活跃起来：“小白妹妹，你家凌哥哥欺负我，呜呜呜，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不要再骚扰你。”
“没关系没关系，习惯就好了。”我努力地安慰起他，“我说你也是，干嘛老去惹凌哥哥？凌哥哥脾气不好……话说你偶尔对他毕恭毕敬，偶尔对他使脸色，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方齐脏话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几乎愤怒地问我：“小白妹妹，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还没发育完全吧？”
“谢谢，你居然知道了。”
“小白妹妹，你可爱得令人发指。哎，我也愚笨得令人发指啊。”方齐的声音幽幽的，“你还不睡啊，你怎么还没睡呢，你要不去睡吧，我们一同入眠。”
方齐这家伙比起我还要跳脱，乱七八糟的说一堆废话，我后来听不下去了，问他：“你有病吧？”
“呀，谢谢，你居然知道，小白妹妹你是我的知己。”
“……”
方齐表示自己喝了点儿酒，不想睡觉，非拉着我闲谈，一直说到大半夜，几乎把他所有的底儿都跟我说了，包括他小时候的癖好，穿两条内裤，因为他没安全感。
“你说什么是安全感呢？我总觉得安全感这个东西不真实。”方齐的声音念得很轻，“你有么？”
我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没有。”
“我看着你跟凌晨那么合拍，整日腻在一起，很嫉妒，也很恼恨。我真的很想把你抢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样子傻乎乎的小姑娘才可以给我安全感，只会对着一个人笑，一个人哭。”
“方齐，你有点醉了。”
“我以前认识一个姐姐，很漂亮的，头发很长，长到腰间呢，我上高中的时候，她在隔壁读大学。她跟我谈恋爱，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很好。可后来她突然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你说为什么呢？”
方齐呢喃着，声音很轻很轻，却透着小孩子般的茫然与无助。我啊了一下，竟然下意识地替他心疼。我方才还以为方齐真的对我与凌晨之间的谁有意思，现在才知道方齐这孩子是给人抛弃过，所以才有那么点不正常。
“小白妹妹，你说我不好么？哪儿不好呢？否则那个姐姐为什么不要我，你也不喜欢我呢？”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趴在电脑桌上说不出话来，凌晨他给我安全感了么？不知道，以前我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像是在坐云霄飞车，如今亦是。那种感觉很刺激，可恍神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儿害怕。他是真的愿意跟我永远在一起吗，或许是因为阿姨和妈妈的期盼，就算有一天他厌烦我了，他也永远不会与我提分手。
恋爱中的女人会患得患失，我亦是。我与他真正在一起还不到一年，还处于热恋期，我们对彼此都带着新鲜感，在对方的身上发现小时候没有的闪光点，可时间久了会怎么样呢？
我知道背地里其实有许多人都在等我们分手。
方齐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我挂了方齐的电话之后，也带着一种深深的怀疑渐渐沉睡而去。
第二天凌晨给我送早餐的时，我一边吃着热乎乎的包子，一边一脸严肃地问了他问题：“凌晨，你会一辈子给我送早餐么？”
“不会。”
“为什么？”
“等以后有条件了，我会让你做给我吃。”
一口包子含在嘴里不上不下，我怒视着他：“我靠，你这是什么回答？”
凌晨摸着我的脑袋，抿着唇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我还没有尝过小白痴做的菜呢，有时候光是想想就觉得馋。”
我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只觉得凌晨这甜言蜜语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心想着以后要好好学厨艺，为凌晨洗手作羹汤。
多年后我习惯了做菜才知道凌晨这家伙狡猾得很，从始至终他都在设计让我下厨，还为他下厨一辈子。哼，大男子主义
50、醉醺
大二，我们被允许带电脑了。我们宿舍每个人都带了笔记本，东西还没放下就开始相互探讨各自笔记本的牌子与性价比。
唐小诺显得很高兴，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笔记本放在桌上：“姐终于能够方便写小说了。”
李瑞叹了一口气：“你写得那些东西不堪入目，就知道一味地风花雪月，腻死了。女主一律白痴加花痴，男主一律高贵冷漠加才华横溢，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男主喜欢上白痴了，俗！恶俗！”
唐小诺愤怒地去挠她：“混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恶俗的。”
我站在一边没说话，心想着什么时候看看唐小诺写得故事，或许比她写得情书好看。因为里面似乎有我的影子。
君君倒没有参与到这些话题当中来，刚把东西整理好，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开了机，与人视频语聊，笑声不断。我瞥了一眼，对方是个模样还算清秀的男生，不知道君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君君与他聊了很久，因为对方有事，才依依不舍地下了线。
我们都拐弯抹角地问了君君一堆问题，想要套出这个男人是谁。
君君笑而不语。
唐小诺接话：“男朋友吧，什么时候认识的。”
君君被我们闹得不行，才缓缓道出：“就是一个比较要好的网友，暑假认识的。我们都很喜欢周杰伦，是在贴吧里认识的，后来聊着聊着就发现我们很多东西很像，然后……”
我听君君这副样子，心知她已经陷了不少：“他是哪儿的人？”
君君顿了顿一下：“H省的。”
H省在北方，与我们来说实在太远，再则网络上认识的却是有些悬。不过我想君君是个理智的人，她以前总与我说并不相信网恋。
这时，李瑞突然叫了起来：“啊！我六级过了！”
君君一边开网页一边问：“嗯？我的学生证都不知道丢哪儿了，学校网上的成绩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我就上面查的。”
听到君君松了一口气，我心里不免也有点儿紧张，她们六级都过了，我四级成绩还不晓得呢，虽然上个学期感觉挺好，可上上学期考完的时候感觉也不错。
“啊！你们六级都过了呀，我没过呢？”唐小诺十分沮丧地趴在电脑上不动，我很想安慰她我下次陪你一起考六级，可事实上我都没有自信过这次的四级，又不敢去查。
凌晨是下午吃饭的时候给我打得电话：“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好了。”
“我带你去吃饭，你要吃什么？”凌晨似乎挺高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随便吃什么都可以。”我收拾自己往楼下走去，心想着凌晨上个学期对我花了那么多心思让我学英语，我要是没过四级多对不起他啊。我心情忐忑不安，远远地看到凌晨就发现他对着我笑，越发心虚起来。等我走近了，他把一个漂亮夸张的手机玩偶挂饰递给我：“小礼物，收着。”
这个玩偶毛茸茸的憨憨的，可爱得让我心里都发疼。我热切地看着凌晨：“哥哥，你真好。”
“嗯。”凌晨把我的脖子一搂，往前走去，“带你吃好吃的。”
我怔了怔又觉得不对劲，“凌晨，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凌晨歪着头看着我，微挑着唇，眼眸漆黑一片。他唇边的笑容一直未曾停止，拿手弹了弹我的鼻子：“不，是你做了让我开心的事。”
我歪着脑袋，实在是想不出来我做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今天来时，我还非强迫着他把东西送入我的宿舍，惹了宿管阿姨一顿骂，他还被轰了出来。
他用力地捏我的脸：“小白痴，吃了这顿好吃的，我们开始准备六级考试吧。”
“啊？原来你……啊？啊！”我这才突然醒悟过来，扯着他的衣服，期待地看着他，“我四级过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凌晨拖长了声音，眉开眼笑，“我刚才替你查过了，四级考得很不错，上学期得考试成绩都很好。嗯，小白痴是可造之材啊，不错。”
“唔。”我被凌晨说得飘飘然，这二十年来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地夸我。看他这个样子，我发现他比我还要高兴，我先前不安的心情一下子被什么拂了过去，我抱住他的手臂，软糯糯地撒娇道，“我想要吃大虾，好不好？”
凌晨点头允许，我的心比吃了蜜还甜，跟在他的身边蹦蹦跳起来。有一个想法突然闯入我的脑海里，如果可以我也可以站在凌晨那个高度上，与他并驾齐驱的。以前，我一定会马上否定我自己这个想法，而如今我才知道，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凌晨一开学就没有让放松，给我制定了学习计划，可这次我并没有反抗。大家都在读书，用一样的时间上大学，为什么不学得好一些呢。
我与凌晨下了晚自习回来，方齐的电话又打来了。自从暑假那日谈话之后，他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每天翻来覆去地讲那个姐姐的事，连初吻的感觉都与我提了好多次，我听得烦躁，有时候不说话，可事实上来说方齐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而不是开导者。
开学前一段时间他已经没有打来电话了，我以为他要消停了，没有想到他又开始了。我一接他的电话，什么兴致都没有，弱弱地喂了一声。
他的声音比我的还虚弱：“小白妹妹，我前两天见到姐姐了。”
我终于听到些新内容，不由有点兴趣：“啊？怎么样？”
“她快嫁人了。”方齐低低浅浅地笑起来，那种落寞感不是假的，“她才毕业两年了，这么快嫁人做什么？”
“女孩子嘛，都是等不起的。”
“哈哈哈。”方齐干笑起来，“我这么多年来都不敢跟别人说过她，我舍不得提起她，即使她抛弃了我。可她如今给我解释了，她说她不想耽误我，她觉得我很优秀，要考重点大学。她还说她觉得跟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唔。”
“她怎么会没有安全感呢，她长得那么漂亮那么温柔身材又好，哪个男人不喜欢她，她为什么没有安全感，为什么？”
“因为……”
“小白，我很难过。我宁愿她说法跟当年一样，对我只是玩玩的。小白你来校门口对面好不好，陪我一会，我难过死了，找不到人说话。”
我也没有细想，他的语气可怜兮兮的，根本没法拒绝。我拿着电话就匆匆跑下楼去，本来想叫上凌晨的，可凌晨与方齐关系有所恶化，便打消了这个主意。方齐在学校对面的一家小店，看起来他喝了不少的酒，脸色红扑扑的。他见到我来，眼睛一亮，站起来朝我招手：“小白，这边来。”
我走到他的面前，旁边已经有不少空瓶子：“你一个人喝的啊？”
方齐也不回答我，招来老板让他又上了几盘菜，还有啤酒。他转头对我说：“跟我一起吃点吧，我一个吃着怪无聊的。”
我毫不客气地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呵呵笑了两声：“方齐，你至于么，不就是失恋么？”
“不，不是失恋，你不会懂得。”方齐替我斟了一杯啤酒，“陪我喝点，偶尔喝一点心情会变好哦。”
我没动，开始劝他：“你快点回去吧，都这么迟了。”
方齐叹泫然欲泣的表情让我疼到骨子里，感伤的样子让我有点不忍心。我后来非但没劝到他，还被他劝着喝了几杯酒，这里手撕鸡真好吃，我吃了不少。我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自动关机，看不到时间。方齐直说时间还早，心里有数，时间到了会放我回去。我听着他悲感春秋地说话，越发觉得困，想着以后谁失恋我是肯定不要奉陪的。
许是酒喝多了，头晕晕的，还有点儿想上厕所。我出去看了一圈也不知道去哪儿上厕所，回头看了一眼方齐，孤零零地坐着又点了一盘炒花生，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心想着再与他唠嗑下去，今晚不要睡了，于是我就偷偷跑回学校了。我进了校门，看到门上显示时间，都已经超过十一点了，女生宿舍那边都已经门禁了。我站在路上，抱着棵树，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皮越来越沉，我只知道我必须找个地方睡觉了。我随着感觉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迷迷糊糊地爬上楼，等我醒悟过来才发现这里是凌晨的房间。我想着索性来了，就凑合一下，靠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门。很快地有人来开了门，是凌晨，他见到我似是一脸不可置信，揉了揉我的脸错愕地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理会他，绕过他走进去，直奔厕所。我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洗了吧脸才出来，凌晨就站在门口。拦住我，低头在我身上嗅了嗅，眉头紧蹙：“怎么回事？喝酒？”
我头昏得厉害，困极了。懒得跟他说话，心想他要是知道我与方齐去喝酒，他还不知道要发怎么样的脾气。我一言不发，往那张空床上扑了上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后来凌晨似是扯了我几下，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楚，也不想听清，等到周围安静下来，我就真的睡过去了。
51、疏远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与凌晨睡同一张床，枕同一个枕头，盖同一条被子。我与他挨得很近，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里暖烘烘的。我感觉到凌晨微动了一下，我连忙把眼睛给紧闭上。
“别装睡了，醒了就快些起来。”凌晨睡醒，声音慵懒，还带着些鼻音。我往他靠过去，把头往他的脖子里蹭，“哎呀，头好疼，我怎么睡这儿来了？”
“你再蹭，我就把你吃了。”凌晨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可话里这个意思还是很明显的。我急忙松开他，快速地转过身去。这才发现邵学长那张床已经空了，他一向是个很懂事的人。
凌晨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掰了回去，看着我的眼睛，低柔道：“昨晚做什么去了，还喝酒了？”
“没喝多少，就喝了一点点，呵呵呵……”
“哦？跟谁去的？”
“同学聚会嘛……”我干巴巴地笑着，心里却没底。
凌晨点头坐了起来，微偏着脑袋似在想什么。他穿好衣服看了我一眼，拿手轻拍我的脸：“最好别被我抓到什么把柄。”
我一听他这话就感觉毛毛的，以前与胖虎的私下见面惹他不快，事闹得挺大，若这次再发生类似事情，我的信用度就要破产了。我心里矛盾着，又不大敢与他说实话。我现在还躺在他床上呢，他要是发起怒了，真把我吃了我可就惨了。我快速地起身借用他的卫生间洗了把脸，跟着他出门。
我走了几步，终究是心虚，脸上都有些汗。等出了宿舍门口，我的心理压力迫使我对凌晨举起双手：“我自首，我自首。”
“自首什么？”
我往后退了几步：“如果我说了，你不可以骂我，不可以凶我。”
凌晨抿着唇看我，我被他吓的几乎要跑了，他才点了点头：“好，你说。”
我斟酌再三，一边看着凌晨表情，一边犹犹豫豫地把昨晚发生的事儿照实说给他听。说完之后我又再三保证：“我就看着他可怜，所以陪他喝了点酒，没有其他的意思。”
“看来你跟他关系不错？”凌晨揉了揉我的脑袋，“大半夜听一个男生倾诉，还陪他喝酒。”
凌晨并没有动怒，唇边还微带着笑容。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更恐怖，几乎都要哭了。
“他跟你说，他在高中的时候被一个比她大的姐姐抛弃了？”
我点了点头：“嗯。”
“他没安全感？不敢交女朋友？”
“嗯。”
“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呀，听说方齐以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还是个泡良高手，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不是什么好人。”
“唔，可是可是……”
“你觉得我了解他，还是你了解他，他是我同学。”凌晨拍着我的肩膀道，“小白痴，你还是太嫩了，怎么能轻易相信别人。他编造这么一个故事只是博取你同情而已，你也信，昨天晚上要是被他灌醉了，不省人事了，怎么办，啊？”
凌晨说道后面，语气越发凌厉，听得我也不由后怕。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凌晨捏了捏我的脸：“以后别轻易相信别人，外面的男人都是坏人，知道了没有？”
“嗯。”我用力地点着头，“我知道了。”
凌晨把我训完了，语气又温柔起来：“好了，现在去吃饭了。”
我们去食堂的路上碰上了方齐，他低垂着头坐在花坛中，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看到我眼睛一亮：“小白，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了？”
“啊？”
“你昨晚怎么突然不见了，给你打电话手机关机。后来找到你室友，才知道你一夜未归，我都吓死了……”方齐脸色惨白，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很逼真，话还没有说完，凌晨重重地咳了一声。
方齐的声音顿了顿，凌晨挑着唇：“我的女朋友自然有我来操心，以后你别骚扰她。”
我想着方齐骗我这件事，心里并不高兴，附和着凌晨点了点头。方齐的眼神刹那间就黯淡了下来，我不自禁地觉得心疼他，又马上醒悟过来，他演戏演得可真好。我跟他挥了挥手：“我们去吃饭了哦，你也回去睡一会儿。”
凌晨紧紧地握着我往前走，我跟在凌晨的身边，没有回头，也不会回头。我喜欢的人就在我的旁边，我只用看着他就好了。
我坐在凌晨对面吃早餐，看到凌晨不住地打哈欠，我不由凑过脸去看他：“你怎么了，睡不好啊？”
“你睡在我旁边，我能睡得好么？”凌晨没好气地看着我，脸色看起来很丑，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睡相太差。”
“哦。”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低头偷偷地笑。
“笑什么？”
“年轻人么，血气方刚么，我懂的。”
凌晨突然伸出手来重重地捏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最后一次。”
“嗯？”
“最后一次放过你，你这没良心的小白痴。”
我吃了早饭匆匆回宿舍，准备换了衣服去上课。她们看到我，一个个都紧张得很：“暮暮，你昨晚去哪儿了？我们都被你吓得够呛，差点京东宿舍阿姨了。”
“啊？我，我……”
君君叹了一口气：“昨天夜里，方齐为了要到我们寝室的号码，不知道问了多少人，只可惜我们宿舍的人全都关机。后来楼下一个女生过来敲门，问你回来没有？你跟他出去吃饭，怎么自个儿跑了。”
我突然有些愧疚起来，我随意一个决定居然麻烦了这么多人：“我昨天喝醉了，想找厕所，不知道怎么地找到凌晨那儿去了。”
“噗。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我们吃饭，你收拾收拾就去上课。”
“嗯。”
我把手机换了一个电板，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多条短信，太多了，我也没仔细看，随意看了几条。发现都是方齐发来的，最新的一条是：“小白，你也太重色轻友了。亏我昨晚又为你叫了一盘手撕鸡，等了你大半夜。你不辞而别，还翻脸不认人。”
我几乎哭笑不得，抓了抓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想认真地回了他几个字：“对不起，昨晚喝醉了，请见谅。”
方齐很快回了短信：“你中邪了吧，突然这么礼貌。”
“我先去上课了，不多说了。”
自从这日起，方齐的短信，电话，我都冷处理。我实在不能以正常心态对待一个对我抱有坏想法的人，他再提起他那个姐姐，我只觉得心里厌恶。方齐的电话越来越少，直至有一天，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小白，你最近这么疏远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我觉得方齐这话问得实在是没有意思，再则我也不愿意日日与他纠缠，还得不停地想借口，于是给他回了一段话：“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不相信谎言。祝早日找到另一半。”
我不知道我这话方齐听懂还是听不懂，自从这日之后他再没有给我短信，再也没有给我电话，甚至于人人网上也没有出现过。我有时候会想，我这么做是不是过分，方齐是个开朗活泼的男孩子，他也曾经给我带来过欢声笑语，如果我愿意应付他，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做好朋友。
我藏不住事，便把这事儿跟凌晨说。凌晨听完，什么话都没有说，随即给我扔了一套六级试卷：“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做几道题，还想不想过六级了？”
52、独占
临近期中，我拿到了人生中第一笔奖学金，虽然不多，却令我十分兴奋。它对我过去一年给予了肯定。我正想着如何花费这笔钱，凌晨到给我打了电话：“晚上我请同学吃饭，你要不要过来？”
“好啊。”我想着去年他也请同学吃饭，后来因为醉酒被扔在马路上实在是可怜极了。凌晨的奖学金一向很多的，有厚厚一沓，不过他的同学也算厚道，剥削得不算厉害，找了一个小饭店，点了些菜，要了些酒。
人差不多有一桌的样子，大家看起来都蛮开心。坐在我对面的男生道：“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在吃流水席啊，今天凌晨请，明天阿大请，后天方齐请……对了，方齐今天怎么不来凑热闹，好像是说有事不能来？”
他旁边的男生呵呵地捶了捶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话。
接下去又有人接话道：“今天凌晨怎么把他家的小暮妹妹带出来了，平时他可都是宝贝得紧，藏着掖着谁也不给见。”
满桌人都笑了起来，我跟着他们笑，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凌晨开了一瓶椰汁递给我：“你喝这个就好，多吃点菜。”
我点了点头，就低头自顾自地吃菜，偶尔听他们说说话。男生喝醉之后，特别容易原形毕露，有些话就比较下流，我只做我没听懂。后来有些人开起凌晨的玩笑，凌晨浅浅地笑了笑，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当有人提到方齐对我念念不忘之后，凌晨的脸色倒有些不好了。
男生们基本不会怎么看脸色，酒喝多了就越发得意忘形，讲着黄|色笑话也没个边儿的。我见凌晨脸色都黑下来了，抓住凌晨的手摇了摇：“凌晨，我想吃附近的冰欺凌。”
凌晨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去给你买？”
“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都纷纷笑起来：“凌晨，你对你的小暮妹妹果然宠爱。”
我嘻嘻一笑，情绪高涨。我被凌晨牵着手带了出来，出了房间我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当着大家的面，听人说谁谁爱慕我，我该有多郁闷，我郁闷不要紧，凌晨也郁闷了，那就不好了。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凌晨，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初，搂着我的肩膀：“要去哪家店吃呢？”
我四下看看，周围的冷饮店还是很多。我随意指了指一处，望着那门口招牌上的草莓刨冰图片：“就那家吧，我想吃那个草莓刨冰。”
凌晨带着我往前走了几步，仿佛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停了下来：“大晚上吃刨冰也不怕坏肚子。”
他也没征求我的意见，直接拉着我进了最近一家甜品店，“我给你点个芒果西米捞，好不好？”
“好吧。”天气转凉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吃冰欺凌，就是想找个借口出来而已。我与他找了座位坐下，服务员上了菜单，我翻了翻，觉得草莓西米捞更好吃的样子，我把菜单推到凌晨面前，“我要吃草莓西米捞，你要吃什么呀？”
凌晨摇了摇头：“不想吃甜的。”
我继续翻着菜单：“我还想要一盘蜜汁烤鸡翅好不好？你吃不吃？”
“不吃。”
“别呀，你不吃我吃不完的。”我拉着他的手摇晃了几下，凌晨无奈道，“好吧好吧，你点。”
凌晨先前喝了些酒，不过脸色看起来还好，模样也清醒，并没有出现喝醉的痕迹。等到西米捞上来了，我叉了一只大草莓塞给他，然后开始低头慢慢地吃着，我想我还是吃得慢一些好了，至少凌晨陪着我，不用被他们劝酒。
凌晨坐在我对面，用手撑着脑袋看我。我见他神色淡淡就想逗他高兴：“凌晨，我也拿了奖学金。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啊？”
凌晨笑起来，认真地想了半天：“把你自己打包了送到我床上来，怎么样？”
“唔……”我憋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原来真的醉了。凌晨的唇角微微勾起，似还要说什么，服务员正好将鸡翅送了上来，我叉了一次塞他的嘴里，心想着凌晨是个男人，男人喝醉了讲话都不正经，还是用鸡翅把他给堵住吧。
我默默地开始吃鸡翅，不再跟他对话，心想着还是等他酒醒了再说。我吃完甜品之后本想跟着凌晨回刚才吃饭的地方，凌晨却带着我柜台给他们多点了菜还有酒，付了钱就直接带我走。
“这样走了没有关系么？”
“没关系，我给他们发了短信，说带着你去约会了。对了，你今天还没有学习，回去做题目，我觉得这个比较重要。”
“凌晨你都喝醉了，我可以不可以不要学习？”
“真懒，不过也可以。”凌晨拖着手我的手慢慢往回走，“他们太坏了，说话没个节制的，还是少跟他们接触。”
“嗯。”
“你去年说我拿了奖学金不请你吃饭，不过以后是不能再跟他们一起吃了，他们太坏了。”凌晨重复地念叨着他们坏，他们不好，我想想也是，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他们都是坏人，凌晨最好了。”
凌晨又笑了起来，突然就不走了，低头亲亲我的脸：“小白痴要乖啊，别给人骗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给你骗。”
凌晨有时候也很幼稚的，只有顺着他的脾气哄哄他，他就很高兴了。
天气逐渐变冷，近段时间还老下雨，淅沥沥地下着，天地雾茫茫地连成一片。凌晨最近忙着比赛，没多大时间管我，我既不学习，也不愿意下楼，吃饭就叫外卖。我们宿舍里一个个玩电脑上了瘾，君君网恋，唐小诺写小说，李瑞看美剧，我们四人天天吃外卖，送外卖的女老板与我们熟得每次都能聊上几句。
君君刚结束与她的小艾弟弟的网聊，抬起头来问我：“暮暮，你不玩电脑也不看书，老坐着发呆干嘛呢？”
我边嚼着薯片边回答她：“一边想凌哥哥，一边偷偷享受自由啊。”
君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直致力写小说的唐小诺抬起头来：“暮暮，把你刚刚说得这句话重复一遍，我要写进小说里。”
君君敲着桌子：“天哪，小诺，暮暮说什么话你都要写进文里。”
唐小诺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我：“暮暮是我小说的原型哦，原型！”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想着要去看唐小诺的小说，可一直没去看。趁着有空我便跟唐小诺要了网址。打开网页一看，题目取得挺雷——《腹黑哥哥，我要你》，不过人气挺不错。我开头看了几章就已经满脸黑线，女主花痴得要命，脱线得厉害，做作得要死。
“唐小诺，我看到你家女主好想捶她！”
“男主很冷酷有没有？很帅气有没有，很有凌哥哥的影子有没有？”
我翻了五章都没有看到男主的影子，索性拉到最后一章，那是唐小诺刚传上去的，一整章都是男女主角在床上妖精打架。他们俩完事了，女主拖着疲惫的身躯跑回宿舍吃薯片，然后说了一句，“我现在一边想他，一边偷偷地享受自由……”
“唐小诺，我靠，你写得这都是个毛哇，真恶俗！”
唐小诺认真道：“现在大家都爱看这个，而且你好几次不回宿舍，不是那个那个么……”
我无语地直吹气：“不理你，讨厌你。”
君君突然叹着气：“暮暮，我很羡慕你，与凌哥哥这么近。小艾与我太远了，连见上一面都很困难。”
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君君，你们真的……？”
君君点点头，把头转向窗外，窗户映出她的侧脸，有那么一抹落寂。
此时寝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君君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突然露出一脸痛苦的神色：“天哪，学校疯了，说这周是环保周，不让人带外卖进来。”
“呃……那怎么办？”
“宿舍后面那儿的体育馆，有个围墙，外边的人可以递进去……”
大家相互望着对方面面相觑，我看了看她们都还穿着睡衣，就我换了衣服，就只好自告奋勇地下楼去了。雨下得很大，落在地面上噼里啪啦地溅起水花，外边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我撑着雨伞出了宿舍，小跑到那个围墙那里，接来我们的粮食。我回来的时候，体育馆里突然有人窜出来，冒着雨急急地跑来躲到我的伞下：“同学，帮忙……小白？”
“哈？好巧。”我未曾料到是方齐，他似乎也未曾料到是我，有些错愕。随即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微笑起来，“能送我一程么？起先来还没下雨，现在雨下大了都停不下。”
我点了点头：“我宿舍就在前面，我到了把伞借你。”
“你们吃外卖啊？”
“嗯。”
我在方齐的旁边有些尴尬，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毫无顾忌地玩笑。我们彼此沉默着，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话题。所幸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距宿舍门口不过短短几步。站在女生宿舍门口，我与他告别，方齐叫住我，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轻佻的神色，第一次有了严肃认真的神色：“从暑假开始，我便再也没有骗过你。真的。”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拿着我的紫色雨伞离开。雨下得越发大了，他的身影被笼罩在茫茫的空间中。
我转过身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其实，这并不重要。
53、气势
凌晨大大小小的比赛一直忙到快要期末，他平日里休息的时间不多，即使有也都是逼迫我努力看书。我每次都要跟他抱怨：“凌晨，最近你那么忙，好不容易跟我在一起，应该出去好好玩放放松。”
凌晨拿笔杆子敲我的脑袋：“你别跟我说我不在你都在学习，这么多时间还没玩够？”
我不禁尴尬地埋下了头：“这个……”
“六级考，期末考试马上就到了，你还有几篇论文还没有头绪，你快多看点书，别浪费时间。否则过年都过得不心安。”
凌晨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也对。凌晨的话，我从来都不会去怀疑。
凌晨的教导有方，令我在接下去的考试中都显得比较从容，我想许是这一年我跟在凌晨身旁，潜移默化，虽然骨子里还是不喜欢学习，可学习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难过的坎儿。
考完试的那日，我们宿舍出去聚餐吃火锅。紧绷的弦一下子轻松下来，大家兴致都不错，唐小诺说她第一本小说终于写完了，正在构思新小说。君君说小艾与她表白了，大致明年就能见上一面，李瑞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年我又大一岁了，可我还是孤身寡人啊。伤心。”
“我也是我也是啊……”唐小诺的模样突然看着可怜极了，“我数数看，我追了十来个，没一个上钩的，我好想去死一死啊啊啊……”
火锅店赠送了两瓶啤酒，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们就倒了一小杯相互碰杯，相互慰勉，后来她们的话题就就转移到我身上来：“还是暮暮最幸福了，有个知根知底的凌哥哥，什么事都不用愁。”
我抿了一口酒，胆子了也大了一些：“凌哥哥是很好的，可有时候他也挺凶，占有欲特别可怕。”
唐小诺一听到“占有欲”这三个字，眼睛就发光：“占有欲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啦，我就很喜欢有占有欲强烈的男人，感觉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还说明他在乎我。”
我压低声音跟他们说：“你们知道不，凌哥哥打击疑似情敌起来根本是不遗余力的，连朋友关系都能断。那个方齐，君君知道的，本来跟凌晨关系挺好的，现在他们基本上不说话了。”
“因为你？”
我点了点头：“我有段时间跟方齐走得近，凌哥哥知道后也没太不高兴的样子，就骗我方齐是个坏人，我信了，就跟方齐把关系给断了。”
“啊？”
“其实方齐人不坏，我后来想想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他失意的时候好不容易能找到个人说话。不过我发现他对我有点意思，上次我看到他写了一句话，说什么他喜欢的人名花有主什么，有没有可能是我？”
唐小诺和李瑞惊叹：“啊！”
君君倒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有可能，去年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对你有点意思了，当时你还傻乎乎的跟你家凌哥哥怄气。”
这下到轮到我惊讶了：“啊？不过反正就这么着吧。哦哦，凌哥哥老跟我说其他男人都好坏，然后我就顺着他说，别的男人都好坏，就他最好，他老高兴了。”
“噗，暮暮，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那么活宝啊。”
我正想继续跟她们吐槽，君君突然推了推我：“你看门口，快看。”
我转头望了一眼，刚夹起来的白菜又落入锅里，溅起了些许的汤汁。门口边儿上坐着的一男一女可不就是胖虎与许菲菲。他们相视而坐，许菲菲夹了新烫的羊肉调了料放到他的碟里，看起来两人关系挺亲密，我转过身来问道：“他们两人怎么混一起了？”
君君不怀好意地笑：“胖虎哥哥变心了，不过俊男美女凑在一起看着还真养眼。”
我突然觉得特高兴：“那个觊觎凌哥哥的女人终于找上别人了，胖虎是好人，哇哈哈。”
我们正准备探讨八卦，凌晨给我打来电话：“吃好了没有，我给你买了些糖炒栗子，要不要？”
“要啊要啊，我还在学校对面的火锅店，你吃饱了吗，再过来一起吃点哦。我们点了好多吃的，我给你烫鸡翅吃。”
“好，我马上过去。”
我拿来勺子将先前烫好的鸡翅牛肉全都囤过来：“这些都是给凌哥哥的，你们不许抢。”
她们三人阴测测地对我举起了勺子，怒视着我：“你不要这么霸道啊！”
本以为凌晨要很久才过来，可才没过几分钟。在嘈杂的环境中我仍然清晰地听到许菲菲用她那娇滴滴地喊凌晨的名字，我忙将头转过去，凌晨已经推门进来。
他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黑色风衣，一手提着一个袋子，一手Сhā入兜里。他笔直地站在门口，脸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半明半昧，他对着对着许菲菲那桌浅浅地勾了勾唇，视线却没有一刻停止搜寻。他见到我对他招手的时候，黑亮的眸子更亮几分，然后直直地朝我走过来。我让出一个桌位给他，又把一只叠得高高的碗推到他的面前：“我亲手给你烫的鸡翅哦，还有牛肉。”
我感觉到我的室友对我斜来恐怖的眼神，我直接忽略。
凌晨揉了揉我的脑袋，然后又开始训我：“怎么还喝酒了？”
因为我室友都在的原因，他的语气并略略好一些，只是那眼神着实唬人。
“我就随意抿了一口，没多喝。”我小心翼翼地与他解释，他又瞪了我一眼，然后把带来的炒栗子袋子摊开，请大家自取。
凌晨极少与我们一同吃饭，与我们室友也很少接触，又则我们室友觉得他是个冷酷的人，不敢与他说话，一时气氛有些冷下来。我不是会来事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调动气氛。凌晨倒大方，喝了几口热汤，微笑而随性地与她们说了几句话，气氛这才开始活跃起来。我发现现在看着的凌晨与往日里倒有些不同，他并不像平常那般动不动就板着脸唬我，眉目之间带着谦和的气息，很是平易近人。
我本已经忘记了胖虎跟许菲菲那茬儿的事，他们两人倒是举着杯子来敬酒了。胖虎许是吃热了，脱得只穿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额头上还竟是汗，他站在我旁边，微偏□子：“小虫妹妹，很久不见。”
我倒上饮料与他干杯：“好久不见，哈哈。”我一抬头见到许菲菲在与凌晨套近乎，心里就不高兴，不知不觉地住了嘴，顿了顿又转向胖虎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在一起了啊？真好，真好啊。相识是缘起，相知是缘续，相守是缘定，是缘让你们走到了一起啊！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的手举到半空，胖虎并不举杯来碰，愣了愣：“不！不是这样的。”
许菲菲错愕了一下，接了话：“我跟王学长……”
“王选学长很好的，很好的。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为人很仗义的，对女生也很体贴，许学姐你要珍惜哦。”
许菲菲和胖虎的脸色都变了，凌晨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接了话，声音微冷又仿佛含着笑：“金童玉女，倒是很登对，我敬你们一杯。”
胖虎本来不动，突然笑了一声，伸手与凌晨碰的杯子碰了碰：“谢谢。”
许菲菲似也未料到胖虎会做出这样的举措，眉间一蹙，握着杯子的手略略一抖，十指上的红艳豆蔻仿佛瞬间都失去了颜色。胖虎本欲转身离开，我的室友也不消停，倒好了酒敬他，祝福语是一句比一句好听，果真是中文系出身的，一个个巧舌如簧。
胖虎与许菲菲去结了帐，还未完全离开两人就在门口争执起来。我心里明白，却也想不大明白，把注意力转移回来，夹了块豆腐放入凌晨的碗里：“特地为你要了两盘小菜，你多吃些。”
“好。”
我晚上回到宿舍，君君突然抓着我的手道：“暮暮，你们家凌哥哥好紧张你，胖虎一出现，他的气场巨大无比啊，像老母鸡。”
唐小诺用力点着头：“冷冽的气势一下子就迸发出来了，好恐怖。”
李瑞也赞同地点头：“就是就是，扑克脸。”
“哟，你们不觉得胖虎很可怜么？”
“不可怜不可怜，谁让他搭上了许菲菲的。正像凌哥哥说的，金童玉女啊，哈哈哈哈哈。”
“我……”
胖虎这么做无论是为了他面子，还是为了我，我都十分感谢他。
54、生日
我本来还打算在学校里住上一两天，近两日天气不大好，下着小雨，气温又低，十分寒冷，我不愿意出门。只是凌晨不准，勒令我马上打包回家，他表示学校里坏人太多。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逗他：“凌晨，你吃醋吃得好厉害。”
凌晨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我这不是怕你吃醋？”
“我不用吃你的醋啦，那些苍蝇啊蚊子啊，你自己都赶得干干净净的。”这点凌晨做得太好，我十分满意。
凌晨看着我半晌也笑起来。他突然略微沉吟了一声，报了今天的日期，见我不理解，又道：“小白痴，你要是现在跟我回去，我可以考虑给你过生日。”
“嗯？”
“去年我给忘记了，你恼了我好多天呢。”凌晨捏着我的下巴来回摇晃我的脑袋，“你说你今年要什么礼物，要什么礼物呢？嗯？”
我心中一喜，故意撇了撇嘴：“我不知道啊。其实你现在当做忘记了，到时候随便给我送什么礼物，我都觉得惊喜，比去年有进步嘛。”
“那算什么惊喜。惊喜是你明知道我要给你过生日，仍然觉得惊喜，那才叫做真正的惊喜。”
凌晨微挑着眉，唇边的笑容张扬，黑亮的眼睛熠熠生辉，我看着他这般只能无声叹息：“凌晨，你的想法总是比较高级。”
我话是这样说，心里对凌晨即将送的礼物是期待得很。只是我们回去之后，凌晨倒是再没有与我提生日的事，仿佛突然就失忆了一般。我时不时挑话题来套他的话，想问问他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凌晨只做是听不懂。过了三日，凌晨一大早倒邀我出来了。我不顾严寒，特地打扮了一番才出门。
我妈倒垃圾回来见到我这副样子倒显得很高兴：“这样穿起来才好看，好好跟凌晨去过生日。”
“妈！你也知道我今天过生日啊？”
我妈笑骂我：“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么。”
“你都没有表示！我要礼物！”
“我辛辛苦苦地生了你，当然是你给我表示。”我妈见我对着她挤眉弄眼，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快去快去，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凌晨约我在广场路的一家美食店吃早餐。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给我点了好些吃的，我仔细瞧了几眼，看到他的手边有一个小小粉色礼盒。我人还没靠近，心跳就加速起来，脑海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直至我在凌晨面前坐下，我的心就定下来他开口道：“生日快乐。”
我迫不及待地朝他伸出手来：“礼物，我惊喜的礼物呢？”
凌晨把自己的手往我的掌心一合：“喏，给。”
我顿了顿，满脸通红，压低声音：“凌晨你太有情调啦。”
凌晨抿着唇笑：“不喜欢这样的礼物啊，我倒挺喜欢。我下次过生日的时候，你也别费心了，就这样表示好了。”
“你好猥琐！”
凌晨逗完我，把旁边的小盒子推到我面前来。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只镶满钻的手机外套，上面的图案是只憨厚的小猪，彩钻在灯光下显得璀璨，特别耀眼。我太喜欢了，有些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真漂亮啊，真漂亮，你哪儿弄的？”
前段时间在网上看过某明星拿着这种带钻的手机外套，只是当时找不到地方买，唯有几家网店里有，价格却是天价，我实在是舍不得买，只跟凌晨说了几次。
凌晨没有回答我：“快些吃，冰了就不好了。”
“嗯嗯。”我把手机塞到手套里，唇上的笑容再也没有合上。
临近中午，凌晨带我去蛋糕店拿蛋糕，然后带我回家。凌晨的家里布置得很卡通，房间里有许多粉色气球，十分有节日的气氛。想必凌晨也是不知道的，他一回家也有些诧异。阿姨笑眯眯地从房间里出来：“暮暮，你来啦？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阿姨家里的那张大桌子被摆到了客厅里，里面摆满了菜，冷盘热宴都有。我看得眼都直了：“阿姨，你做了这么多菜？”
“凌晨那个臭小子去年记错了你的生日，今年得给你大办一场，来来你坐着来吃。”阿姨把我拉到桌上去坐，我本来提出要去帮忙，阿姨把筷子塞到我的手里，“今天你是寿星，哪儿要你帮忙的道理，你只管吃，有凌晨和你叔叔忙呢。”
阿姨坐在我的身边，神秘兮兮道：“暮暮，凌晨送你礼物了没有？”
我用力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给阿姨看：“凌晨送了我这个，我好喜欢！”
阿姨拿去仔细一瞧：“凌晨闷在房间里贴了三个晚上，原来是忙乎这个。前天弄到凌晨三点都没睡……”
“啊？！”我吃惊地张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做了三个晚上，凌晨好辛苦。”
“以前我还怕凌晨欺负你，现在看到他这样疼你，我也很高兴。”阿姨拍了拍我的肩，又去厨房忙乎去了。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55、旅游
寒假极短，我觉得懒觉还没睡够，就开学了。凌晨这个学期比以往几个学期显得更为繁忙，他被导师安排在当地某著名的室内设计工作室实习，平日也不总是住在学校。我与他见面的机会越发少了起来，联系也只是通过每晚睡前的一通电话。
凌晨不在我身边，我就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着外壳上那只彩钻猪吃吃地笑。室友第一次见到凌晨送我的礼物，无一不诧异，也表示十分地羡慕。
按照唐小诺的说法：“你的凌哥哥对你心细到了极点，实在是比小说里的男主角还要男主角。”
我嘟哝道：“可小说中的男主基本与女主形影不离啊，我最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君君把头从电脑前抬起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们又不是以后都不吃饭不穿衣服了，你家凌哥哥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做打算，他现在实习的地方可是本市的NO.1，我们学校能进的没几个。”
我点了点头：“这个到是的。”
话又说回来，这个学期我们的课程也不算轻松。而且，我还被李瑞邀请担任话剧社的编剧一职。这两年来我时常出入话剧社，为她们提供不少点子，她们认为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语言编排能力很强，话语幽默，讽刺意味又浓，上一任编剧学姐即将毕业，目前我很胜任这个职位。我自小就是特没存在感的人，连在班级里擦个窗户还要别人重擦一次。如今被人认可，这种感觉也着实不错。
我每天在教学楼与话剧社来回奔跑，生活也倒充实。我有时兴致勃勃地与凌晨提起这些时，他赞赏道：“这样挺好，每天宅在宿舍里也实在是太懒了。”
“我也这么觉得，嘿嘿。”我呆在寝室里确实很无聊，唐小诺写小说，君君与她男人网聊，我干什么呢，我对什么都没有什么兴趣，还不如与李瑞一起去话剧社，看排演，改剧本。
“最近中午有按时吃饭，没有老叫外卖？”
“没……”
“我不在，没人看着你，你要自觉。好好学习，好好写剧本，别熬夜也不要老睡懒觉。”
我略略心虚，只装不耐烦应他：“我知道啦。”
“什么时候中午有空到人民路这边来找我，我带去去好吃的。好些时间没见到你了。”
“唔……哦。”我一边应着，耳朵悄然发烫。其实之前我也去找过凌晨两次，想查查他有没有接触其他的女性朋友。哪知一去他一见到我就幸福得将我拖厕所里亲我，孜孜不倦地啃了好久才放过我，啃得我的唇又红又肿。
后来我跟他抱怨下次不要亲我嘴巴，好几天消不下来，没法见人了。凌晨给我发过这样一条暧昧地短信：“我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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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仿佛过得特别快，一晃眼便到了期末，君君与我说她要去H省去见她的小艾弟弟。我听到这件事之后特别不理解：“为什么是你过去，而不是他过来。”
君君脸上含着笑，一脸期待：“我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在军校就读，下旬才放假，而我也想去Ｈ市玩一玩。而且，八月份他的城市有周杰伦的演唱会，他已经订了票。”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还是君君跟我说的，一转头她比谁还性急。对于小艾我们寝室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视频里的他是幽默风趣的男孩子，很健谈，眼睛很大，皮肤黝黑。可毕竟人心隔肚皮，隔着网络隔着千山万岁，我还是觉得君君一个女孩子出门很不安全。
我晚上与凌晨打电话的时候，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凌晨，你最近有没有空，我们去H省玩啊？”
“怎么想到去那边，那么远？”
我把君君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我就是有些担心嘛。我一直觉得君君是个冷情的女孩子，很理性，可如今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凌晨笑了笑：“小白痴你不被我迷得晕头转向的么？谁要是劝你少迷恋点我，你不也听不进去？”
“这能一样嘛？”我哼了一声，“其实你也挺着迷我的，否则你干嘛老喜欢……嗯……亲我。”
凌晨不接我的话，沉吟半晌：“你看看君君什么时候走，订得是什么票。我提前去把票订来，其实你也想去玩是不是？”
我嘿嘿地傻笑起来：“凌晨，你真好。”
“考试考好了？还不快去看书，迟一点我回校去，给你带吃的。”
“好。”
期末结束之后，君君准备了行李就出门去了，我并没有与她说我与凌晨的计划，与凌晨一起偷偷跟在她后面。从这里到H省每日只有一班火车车次，还是慢车，需要二十个小时，君君订得是硬座。凌晨倒订了两张卧铺票，我们找到位置之后，我跪坐在凌晨的旁边掐着凌晨的脸：“你好奢侈。”
凌晨反捏住我的脸：“二十个小时，你真要一直坐着？那你去坐着好了，估计想跟你换票的人多得是。”
“那不要，能躺着我干嘛坐着。”我朝他做鬼脸，凌晨却并不看我，把脑袋一歪准备睡觉，我忙去摇他，“现在大中午的，你不要睡觉啦，陪我说话。”
“别闹。”凌晨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闭上眼睛真的不再理我。我闹了一会儿也没意思，就歪靠在他的身上看起小说来。火车里的冷气开得足，过一会儿又觉得冷，替凌晨盖好被子，又拿自己的那床被子过来把自己也卷起来，缩在他的脚边。火车往前行驶，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微微地晃动着，我看了一会儿小说觉得累，懒得换位置，稍微舒展了一下，闭上眼睛睡起来。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车厢里亮起了灯。凌晨似乎已经醒了，躺着没动。我慢慢地坐起来，爬到他身边：“凌晨，好饿。”
“你也不嫌挤？”他没好气地伸出手来擦了擦我的嘴巴，“想要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饭？”
“我不想吃火车里的饭，我记得你去了一趟蛋糕店。是不是给我买了巧克力切糕？”
凌晨敲了敲我的脑袋，去灌了热开水过来给我泡牛奶，又从书包里把蛋糕拿出来给我：“我泡泡饭吃，你要不要？”
“你泡好了赏我两口就成。”我赖在他的床上不走，吃了他满床的蛋糕屑，他皱起眉头看着我：“吃个蛋糕也能吃成这样，你幼稚不幼稚？”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问我？”
凌晨：……
我们吃好了，凌晨又拿出些吃得给我：“你拿去分些点给君君，等一下我过去坐着，你让她来这里睡。”
我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凌晨中午就睡觉的目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一直觉得凌晨是个冷酷的人，其实他的心比我要细得多。可他这种细心的事，又特别有分寸，我想他身上的闪光点多得很，我以前总是没有去发现。
我手里捧着吃的去另外一个包厢找君君，她这里显得很热闹。有一桌人在打扑克，君君坐在一旁看着，也不怎么说话。当我叫了她一声，她抬头看到我们，眼中都是吃惊的神色，睁大了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56、吃掉
我拉着凌晨走近君君，笑嘻嘻去拍茫然的她：“君君，累了吧，去我那边睡觉吧。”
“啊？你们，你们怎么会来？”君君用力地眨着眼睛，仍旧不敢相信我们会出现在这班火车上。
凌晨在一旁淡淡地笑了笑：“暮暮不放心你，吵着要来……你同暮暮一起去休息吧。”
君君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地推脱，后来听说凌晨已经休息好了，才跟我这我去。想必是明天君君就能到见到小艾，她兴奋得很，躺在床上与我说了好久的话。等到她沉沉睡去，我反倒是睡不着了，不知是因为白天睡太久还是已经过了睡觉的时间。我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索性起身去找凌晨。
过道里的灯光昏黄，我尽力不发出声音。远远地看着凌晨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了没有。我蹑手蹑脚地靠近他，还没俯□来，他的手已经抓住我的手，拉着我让我坐到他的腿上。他贴近我的耳朵，呼吸喷在我的耳上，声音很轻：“怎么还不睡？”
我搂着他的脖子，也学着他的样子与他说悄悄话：“我睡不着。”
凌晨从一旁拿来保温瓶：“要喝水么？”
我点了点头：“嗯。”
他倒了水给我喝，然后又催着我去睡觉。我抱得他紧紧的不肯离开，腻在他的旁边：“不要，我在这里陪着你。”
凌晨揉了揉我的脑袋，也拿我没办法，把我揉在怀里。我靠着他的胸膛，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脖颈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才过一会儿凌晨轻轻地挪了个姿势：“我怎么觉得有些热，你别往我脖子上吹气。”
“不要。”我故意加粗呼吸，凌晨恼得在我的后腰上捏了一把，“你别呆在这儿，去睡觉去。”
“陪陪你嘛，你一个人在这里该有多无聊？”
“快点回去，你看你都打哈欠了，是不是想要睡觉了？”
我把眼睛睁大，跟他保证：“没有。”
“小白痴，我的脚都麻了。你要是坐到明天，我的腿都要废了。有床就去躺着，明早过来换我，嗯？”
我想着凌晨都这样说了，只好应他。他起身送我回去，看着我盖上被子才离开。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视野中，突然又有些失落。其实明早就能见到他了，不过才分开那么一下，我居然觉得很舍不得。
次日我很早就起床了，过去找凌晨的时候才发现他也醒着，正低头看杂志。我走到他面前：“凌晨，你困不困？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我睡醒了，再过两个小时火车就要到站了……君君醒了？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去餐厅吃早餐？”不知道是不是凌晨刚醒的缘故，精神看起来并不好，脸色略略有些苍白。
“君君还没醒……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火车里的食物并不是那么美味，不过早餐还是想要吃温热的食物。我与凌晨相对而坐，因为食物不是很合胃口，我吃得特别慢，脑袋望着窗外看景色。
“快点吃，发什么呆？”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远门诶，我很高兴。”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答应我。”
凌晨低头优雅地吃着早餐，头也不抬：“我也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凌晨并不回答我，只催着我快些吃。我思考再三也想不出来凌晨会有什么目的，难道他也跟君君一样去见什么网友？这个当然是不大可能。我一边低头吃饭一边想着，如今我与凌晨之间相处都很融洽，他很容忍我，只要我不踩他的底线，他也不会跟我闹。
君君睡得很死，快到站的时候我才把她给叫醒。君君背着包出了火车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拥抱天空：“小艾，我来了！”
君君问我们有什么打算，我笑眯眯地指了指凌晨：“过来的时候他都已经打算好了。我是个路痴，跟着他就好，不过我们离开之前要先见见你那位小艾弟弟。”
君君点了点头，用力地将我抱住，附在我身边道：“拥有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还有你家凌哥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们要玩得开心。”
“嗯嗯。”
君君与小艾约在KFC，小艾早上有训练，中午过后才急急赶到。我与凌晨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并不去打扰。我一边吃着蛋挞一边打量着小艾，喃喃出声：“身高不错，人有点壮，又黑了一些……”
凌晨对着我的额头就是一弹：“找打，在我的面前还敢看别的男人。”
我想要拍回去，凌晨直接我把手里最后的小半块蛋挞拿走吃掉，神情哼了一声，一副你也敢对我动手，不想活了。我不禁懊恼，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掉。凌晨看着我瞪着他，把鸡翅塞我嘴里：“吃。”
我吃了几口，就不记仇了。看着君君与小艾交谈甚欢，没有一点生分的样子，便问他：“凌晨，你说他怎么样？会是坏人吗？”
“面相看起来倒是和善……”
“就你，你也能看面相？”
凌晨不悦地扫了我一眼：“你敢质疑我？”
“好吧，我不敢……你继续说……”
“我说了也没用，观察一会儿再说。”
我不大会看人，只觉得小艾蛮腼腆的，笑起来很斯文，虽然长得高高大大的，其实还容易脸红的。我吃多了，就撑着脑袋想打瞌睡，凌晨突然扯了扯我：“他人还不错，君君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有分寸。走，我们去附近看一看，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嗯？”
“哦。”这个倒是的，我们带了一个行李箱出来，现在还提在身边，怪麻烦的。
我给君君发了个短信，让她有事就找我们，我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君君来之前，小艾已经给她准备好住的地方，是他们学校的女生宿舍。我与凌晨商量好了，迟一些送她去。
君君回：“你们只管去，不用担心我。”
凌晨来得时候，对这里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随身还带着这边的地图，选了几个明天要旅游的景点，然后在附近找了一个稍微不错的宾馆。这里物价偏低，住房的价格也不大贵。我本想说要一个标准间，凌晨则要了一个情侣包房。
当我跟他进了房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大床。我一边安置行李，一边瞪着他：“你干嘛要情侣房，你应该要个标准间嘛。那晚上你睡哪儿？”
凌晨从行李包里拿出自己换洗的衣服，随口回答：“跟你一块啊。”
“唔，唔……”我耳根子发烫，竟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有继续与我对话，转身进了浴室，不一会儿便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我不由将脑子往那个方向看去，却见凌晨的身影被映在玻璃门上，若隐若现。我又开始懊恼起来，等会儿我要是进去洗澡，他不也能见的到么，这样多不好？要不等会儿让他出门去……
我迷迷糊糊地想了一堆，凌晨出来拍了拍我的脸：“你去洗澡。”
“不！”我脱口而出，“你会偷看。”
“谁偷看你了？”
我指了指那玻璃门：“我都能将你看得清清楚楚，你自然看得到我。”
“哦。我知道了，你偷看我了？”凌晨微俯□子，靠得我很近，整张脸都要凑到我的脸上去，他的唇边挑着一抹坏笑，身上沐浴后的清香阵阵地传入我的鼻中。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才没有！”
“你都不看，我干嘛看你？”凌晨略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拿了我的换洗衣服给我，“你不累啊，你不累我累，我要睡一会儿。不过你不洗澡就别躺过来。”说着他也不顾头发还没干就往床上躺。
我见他闭着眼睛，也就顾不上他是不是会偷看我了。抱着衣服匆匆进去洗了个澡出来，出来的时候凌晨已经睡着了，我掀开被子在他的旁边躺下来。我没敢靠他靠得太近，只觉得若是太近，我体内那怦怦跳的东西就要跳出来了。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凌晨伸出手臂将我往他身旁带：“靠那么远做什么？小心掉下去。”
“床……床很大。”
我话还没说完，凌晨已经将我压在身下，满含笑意地看着我：“小白痴，床很大也不是让你这么躺着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些比较有趣的事。”
我突然觉得这样不对，他这样压着我，脸上的笑容又那么坏，房间里的窗帘都拉着，只点着盏昏暗的灯，这气氛怎么这么暧昧。我忙道：“你别乱来啊，我没准备好，你，你不能对我那样子的？”
“那你给我看看，好不好？”
“不……不好。”
凌晨根本不理会我的拒绝，手将我衣服的下摆往上提，低头啃着我的嘴呢喃着：“小白痴好像真的长大了，给哥哥看看……”
“不，不行……”我拿手捂着自己，只觉得这一刻来得毫无预兆。灵光突然一闪，才想起凌晨早上说了一句，他是有目的的，“凌晨，你是不是一早就想这件事！”
“想了很久了，再也憋不住了，所以……嗯？”
凌晨磨了我好久，我的脑袋莫迷糊糊地就同意让他看一眼，没有想到他得寸进尺，拿甜言蜜语哄骗我，后来把我给吃掉了。
57.过敏
大三开学的第一天，我刚进宿舍大楼。宿管阿姨便叫住我：“白暮同学，上个学期有个毕业生送了一份礼物给你，我那时太忙了给忘记了，今天才想起来。”
阿姨把礼物送到我的手里，我一边跟她说谢谢一边开始拆礼物。拆开礼物之后我才发现里面是一只憨厚的胖虎公仔，双手比了个"二"，很是滑稽，比我送胖虎的那只生日礼物要可爱很多。我想将公仔装回去，又见到一张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几个遒劲的字：“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我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倒觉得这句话也适用于我对他，不爱，便是不爱。
可对凌晨，爱，只是有增不减。
这个学期的功课表上许多地方都是空白。因着时间空闲，我便跟着君君去报考了驾照。我的车感差，又是路痴，随时打算一辈子都不考驾照。可我妈跟我提过，以后凌晨若是有了应酬，喝醉了酒，我就能前去将他给载回来。我思量了一番，认为这种事情还是有可能发生的，至少在大学里我就碰上那么一回。
幸好那次是我，若是被其他的人骗走了怎么办？他喝醉酒了，应该不大认人。
我刚开始准备瞒着凌晨，等到把驾照考到了再给他一个惊喜。奈何，我实在是个太差劲的学员，一个学期过去了，路考还没过。教练是个很温和的中年人，可他有时也忍不住对我发火：“白暮，你是猪么！？”或者“白暮，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只好缄默不言，心想着，我都能把这么温柔的教练惹生气，在这方面我还真是只猪。TT
过年时，我妈在饭桌上嘲笑我这件事，凌晨知晓这件事之后，用筷子敲我的脑袋：“怪不得总神神秘秘地，我还以为去干什么了。小笨蛋，考了三次还没过，你丢不丢人？”
我有些生气地用脚踹他：“你真讨厌，我还不是为你而考？！”
凌晨摇了摇头：“你别考了，没事的，有我呢。”
凌家阿姨笑得很开怀：“暮暮，没事的，有凌晨呢。”
“可我还是想考……我上次就是运气不好，没进入状态。”
“对对，没进入状态，阿姨上次也考了三次呢，暮暮那么聪明一定能过的。”
我正高兴起来，凌晨一本正经道：“妈，你别瞎编骗她，她会当真的。” >0<
“凌晨你个讨厌鬼。”
凌晨说是这么说，可在寒假里接下去的日子，他还是当陪练，带着我去练车。凌晨说：“我以后肯定不敢坐你的车，太恐怖了。”
“以后你喝醉了，做谁车上你也不知道。别抱怨，不要出事就好好教！”
我整整学了一年才拿到驾照，拿到驾照的那一刻，我无比开心。凌晨却对我泼冷水：“拿个证算什么，你技术还是很烂，马路杀手。”
“我……靠！”
我升大四，凌晨已经毕业了。他在家那边找到了工作，被我们那儿最好的一家设计所录用。我想这接下去的一年不能时时刻刻见到他，就很舍不得。表面上又假装不在乎。他上次不是说什么我比他快一步么，老是都是我表白，我跟他说想他多没意思呀。
我与凌晨打电话，硬生生忍住我对他的想念，只是与他东拉西扯地扯着别的。果真到了最后他问我：“你想不想我？”
“有一点。”
凌晨嗯哼一声，冷声问：“才一点？”
“那再多一点点。”
“才多一点点？”
“好吧，无限，无限。”
“无限加一点。”
“唔……”
“暂时我就不想你了，我给你在这边找了个实习单位，过段时间给我回来。”
“呃……你好速度。”
“要不是你成绩不错，人家才不要你！”
“你想说明我很厉害么？”
“没有我能有你么？”
“你搞错了吧，只有我妈才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来着……”
“……”
我突然发现，我的成绩还真不错，具有扎实的专业知识，有各种各样的荣誉称号，我并不觉得这些有多么了不起，可它们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闪光点。凌晨给我找的实习单位，在广播电视中心，凌晨说，实习并不是让我确定什么，而是可以让我的人生观生成一个雏形，考虑清楚以后要做什么，
我问：“凌晨，很多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什么都不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以后养我？”
凌晨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还是点着头：“可以啊，但是你要学会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还有伺候我。”
“呸，那我挣钱你伺候我啊？”
凌晨眼睛发亮：“乐意之极。”
“……”
大四这一年，我在我的实习岗位认真地工作，学习，时间过得飞快。以前我不爱读书，总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读完，什么时候才能大学毕业，最好是有个机会让我好吃懒做。如今真的要毕业了，心里才真的不舍起来，心里隐隐感伤。我们寝室出去吃了好多顿散伙饭，一次次地演练着要分别的场景，仿佛这样，真的离别时便能不难过了。
毕业晚会那日，我们找了一处角落坐着，边吃边聊，说了很多这四年来发生的事。我们一起欢笑过，流泪过，吵架过，八卦过。我们珍惜这份友情，说着说着都有些哽咽起来。我起身与大家相互碰杯，相互祝福。后来纷纷有同学上来敬酒，我本以为大家都不大认识我，除了上课时间，很少在班级里露脸，没想到他们都能轻易地叫出我的名字还能与我说上许多话。我有些受宠若惊，只要有人前来敬酒，我都一一回敬，我们敬完同学还要敬老师，一时之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这一晚，我不知道自己喝下了多少酒，太多了，记不清了。不知道是谁去放了歌，是《祝你一路顺风》，歌曲太感伤，太煽情，我们又哭又笑，到后来我的脑子都昏昏沉沉的。凌晨陪着我回学校的，我就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他来时，用鼻子嗅了嗅我的脖子，拿手弹我的脑袋，沉声道：“还知不知道我是谁？”
“凌哥哥，我不会认错了。”我熟悉他的气息，嘻嘻地笑着，将自己整个人都趴到他怀里，“我头疼。”
凌晨俯身把我抱起来，语气带着责备：“让你喝那么多！”
“推不掉嘛。”
凌晨抱着我下楼，把我放到车里，带我去宾馆。
我半睁着眼睛看他：“我明天早上还有毕业典礼呢，你送我回校吧。”
“就你喝成这样，还回什么学校，明早我送你去。”
“哦。”
又过了一会儿，我觉得全身哪儿都痒，哪儿都觉着难受，我眼睛都睁不开，用手挠着脖子，用背蹭着车背，迷迷糊糊地叫他：“凌晨，我痒……”
凌晨把车子停下，拍开我的手，拉开我的衣服看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气：“小白痴，我带你去医院。”
我睡了好一会儿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衣服都被撩了上来，背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抹上去，我还是觉得痒，难受得很，我正想说话，却感觉凌晨将我的内衣解开。
我恼怒地发出声，转身想拍开他的手：“喂，你干什么？”
他死死地将我给按住，冷着声道：“别动！我给你涂药，你酒精过敏……你自己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吧，这些地方被勒得太紧了，显得特别严重。”
“不要，你会偷看的。”
凌晨没好气地拿棉花签戳我的后背：“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你现在还装矜持？算了，我直接给你脱吧。”
“虽然你是禽兽，但是你可以不可以别用这么禽兽的语气？”
“我今天不禽兽你，这个药水太臭了，我们等会儿分床睡。”
我全身都过敏，特别是脖子，后背后腰很是严重，全身发痒，凌晨怕我用手去挠，将我的双手给束缚起来，让我忍一会儿。等他替我上完药，又拿了热水来喂我吃药：“把药吃了，待会儿就会好一些的。”
他给我换上一件薄薄的睡衣：“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
我点了点头，本以为他要离开，他却丝毫不嫌弃在我旁边躺下，亲亲我的脸：“以后别喝那么多，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我疑惑地看向他：“真的吗？”
凌晨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当然，我的小白痴，我当然心疼了。”
我翻转了一个身，搂住他的腰身，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沉沉睡去。
纵使明天，后天，未来有再多的分别，纵使以后有许多困难，我知道他会一直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欺负我，照顾我 ，心疼我。
曾经，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
如今，我也是他的全世界。
58、幼年篇
凌家阿姨将一个小钱包放到凌晨的手里：“小晨，你要对小暮妹妹好，知道不知道，她是自家人，你的未来媳妇。”
“知道的，妈妈。”凌晨把钱包放到包里，“我出门了。”
“小暮妹妹容易肚子饿，记得给她买吃的。”
“嗯。”
凌晨在家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对面屋子里的那个小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才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看了看手表叹了一口气：“白痴，你就不能早点出门么，又快要迟到了！”
公交车站就在家门口不远，白暮才等了一会303路车就开过来了。303是无人售票公交，白暮站在车门口翻口袋，翻来翻去居然翻不到零钱，而是发现兜里破了一个洞。她盯着这个洞疑惑了好一会儿：“为什么会有个洞？”
司机好脾气地问她：“小朋友，要不要上车？”
白暮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钱，委屈地几乎要哭了，站在车门口不上不下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又这样！”小凌晨没好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他把她往上推了一把，把银币塞入投币箱，“快去坐下来。”
白暮哭得更大声了：“我没钱吃早餐了，呜呜……”
凌晨有些无奈地拉着她坐在唯一剩下的一个位置上：“除了吃你还会想什么呀？”
“呜呜呜呜……”白暮哭得更大声了。
“都上小学了还没点长进……老哭……”凌晨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不要哭了，我等会儿给你买。”
白暮那手擦了擦眼泪，这才高兴起来。她站起来，非拉着凌晨让他坐在位置上。凌晨才坐下去，心想着白暮怎么办。她到自然而然地往他身上腻，坐在他的腿上，还笑道：“这样我们两个人都要座位了……”
小凌晨哭笑不得，好重！
一路车子到底，凌晨几乎站不起来，腿被压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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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结局尾声都完善了，暂时不发了，放番外第一个～
凌晨也不明白什么时候与白暮的关系变得疏离了，两人不怎么说话。以至于每次看到白暮委屈兮兮地站角落里看他，踟蹰不前，就特别生气。
凌晨自小就是聪明孩子，是学校的大队长，换句话说，权利很大。
他每日早上都要站在学校大门口，将那些迟到的同学的名字登记下来，扣他们班级的荣誉分。
某日，凌晨远远地看着那个背着红书包，嘴里叼着面包快速跑过来得女孩子，稚气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白痴，又迟到。”
白暮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看到只有凌晨一个人站在门口，就想冲进去。未了到凌晨却将拉住她的书包，一脸义正言辞道：“同学，哪个班级，叫什么名字？”
白暮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双手合拢，对他道：“拜托了，求求你，老师会骂我的。”
凌晨哼了一声，在笔记本上匆匆记下她的名字：“谁让你迟到了？”
“呜呜呜，我要跟阿姨说。”
“你说好了，我也跟阿姨说，你们班因为你荣誉分被扣尽了，你还天天被老师留下来打扫厕所。”
白暮脸一红，羞愤地跑了。
再某日，凌晨又看到同样迟到的小白痴，匆匆跑来，这次她倒是学乖了，站在他面前喘匀了气：“二（3）班级，白暮。”
与凌晨一起值日的另外一个男生笑起来：“没有见过这么自觉的。”
等白暮走了之后，凌晨对另外一个男生道：“喂，把她的名字涂掉。”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记她的名字，你会多块肉么？”凌晨毫不客气地抢来记名簿，把白暮的名字去掉，这个白痴，祝愿她今天别再被留下来打扫厕所了，他都替她可怜。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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