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鸡就叫起来,你不知道?文玉回来了,还带倒来好多好多的毛主席像章,今天早上学校里的学生*你知道吗?文玉被他们抬着上街了。
刘嘉生说,我不知道。
老鸡说,这就怪了,你咋会不知道哩?不信你去三爷的茶馆里看看,都挂在过道里呢。
刘嘉生说,是吗?我不知道。刘嘉生一边和老鸡走出理发店一边回身锁上门。刘嘉生说,我要回家吃饭了。刘嘉生像往常一样,他白天都是走过十字街往南走,在白天,刘嘉生从来不路过茶馆和公社的大门口,他都是沿着南街走到码头嘴上然后再沿着河岸往东走。刘嘉生这会儿路过十字街的时候,看到渔夫靠在肉架子上睡着了,太阳光照在他的松弛的皮肉上,那脸像一个干皱的核桃。那些搭在肉架子上的衣服也都晾干了,在南来的风中一下一下地摆动。刘嘉生走过去了又回过头来,渔夫现在的样子使他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现在很像他们学校里看门的老头,于是刘嘉生又回过身来,他来到老头的身边弯下腰来,他说,哎,醒醒。
渔夫睁开眼腈,可是强烈的阳光使他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他没有看清喊醒他的人是谁。
刘嘉生说,哎,醒醒。
渔夫就用手罩住自己的跟睛看到了刘嘉生。
刘嘉生说,老朱头,要开饭了。
老鳖一下子打开刘嘉生晃动他的手,他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刘嘉生,你再看看我是谁?龟孙才姓朱呢!我姓雷,我姓雷你知道吗?
刘嘉生拍着自己的脑门说,不是看门的老朱?
老鳖说,神经病,你当这还是在城里呀?你还当这是在学校里呀?
刘嘉生突然清醒过来,刘嘉生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打鱼的老鳖,刘嘉生二话没说,转身沿着南街往河边走。现在他常常沉浸在一些往事之中,把一些人错当成他在学校里的熟悉人,他往往把自己置身在往事之中,沉浸在对某一件事情的执迷状态之中。比如说现在他看到了河道里的船,就会对,这种东西作一个彻底的研究:船是一种在水上航行的工具,可是船为什么能在水中漂泊呢?船能漂靠的是什么呢?这种东西是用什么物质构成的呢?这些物质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是一些什么样的人把这些物质改变了模样做成现在的船呢?船漂泊在水上,靠的是浮力,可什么是浮力呢?等等。比如女人,女人是人吗?女人当然是人。那么女人和男人有什么区别呢?她的用处是什么呢?牲交、生育、哺|乳?那么人类的女性和动物的母性有什。么区别呢?人类的女性会思考,因而她有尊严、有羞耻感,她会选择比较隐秘伪地方和异性*,但动物不行,比如狗,狗就可以在光天化扫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人不同于动物和兽类,等等。比如生命。生命是什么东西呢?生命只不过是一些肉体,什么是肉体呢?肉体只不过是一些脂肪和水,等等。比如人的头颅。由于工作的性质他常常和人头打交道,因而他也会对人的头颅作一些思考和研究。他说,人的头颅是人体外部最为复杂的地理结构,他一边剃头’一边对坐在椅子上的人说,你看看你自己,头发、胡子、眉毛,为什么头发和胡子会在不停地生长,而眉毛却不生长呢?你说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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