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从背后将她的剑拔了出来,递到了幕端面前:“劳烦你了。”
幕端盯着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半响,却并不伸手去接,只是微微低着头道:“你想故意让我背上负罪感,然后就好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最好是为此还终生不娶,郁郁寡欢,然后你就得逞了对吧?你好阴险哦!”
白惊羽抿了抿嘴笑道:“这居然都被你看出来了?还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不过除了拜托你,也没有第二人选呢!”
哪知道幕端却突然抬起头来,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说你可不可以改改你那臭毛病了?你就不能跑么?人家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怎么就这么顽固呢!我们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你们稍微回避一下又怎么了?”
然而白惊羽却一直保持着微笑:“如果这次逃了,以后风草该以什么姿态在海上立足呢?海上佣兵团的归宿就是这样,要么活,要么死,没有逃这种说法。”
说着她把剑强塞进幕端的手中:“能死在你的手中,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幕端伸出大拇指轻轻在刀刃上划过,一丝血红顿时涌了出来。他赶紧收回手指放入口中含着:“很疼的啊!”
白惊羽却微笑地闭上了双眼。
幕端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来将白惊羽搂进了怀中,他右手缓缓将那剑举起,对准了白惊羽的后心口,刺入。
“这房子一定是在漏雨。”慕端紧紧拥着白惊羽的身体,头靠在了她的肩头,却看到一滴一滴的湿润落在了地面上。
白惊羽的嘴角滑下两条血迹:“能让你这样的人为我流泪,真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呢!”
“白痴!是外面在下雨,这屋子漏雨了!”
当慕端抱着白惊羽渐渐冰冷的身体走出祠堂的时候却发现弥勒和李舞居然蹲在门外。
“你们怎么会在这?”幕端目光严肃地在两人身上扫过。
弥勒看着他怀里的人道:“本来是想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协助的,貌似得到了一些其它收获啊!”
而李舞的神色就复杂多了,认识幕端那么多年,幕端给人的映像一直都是沉稳、冷静、果断的,可是刚才那样像个小孩子一样跟白惊羽任性的人仿佛才是真正的他。原来,自己从来未曾了解过他。
李舞微微低下了头,心中涌起一股失落。
“李舞小姐,能帮我一个忙吗?”慕端走到李舞面前询问道。
李舞一愣,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强,李舞小姐,多么客套的字眼!可是慕端主动请她帮忙还是第一次呢!于是她点了点头道:“可以的。”
“是这样子的,这女人可爱漂亮了,可我是个男人……勒个,虽然有点不合适,但是我想在给安葬她之前请你帮她化个妆。”慕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李舞看了眼他怀中的女人,即便她已经死了,可也依旧让自己嫉妒得要死啊!但是,她很开心慕端能让她帮这个忙,愿意把自己所爱的人交到自己手中,至少说明他是信奈自己的。
于是,李舞道:“我非常愿意帮忙。”
弥勒撇了撇嘴,显眼对了埋尸体这种事情毫无兴趣,便道:“看来也没我啥事儿,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弄完就赶紧回来,我们要尽快开始下一步行动。”
“嗯!”慕端应了声便抱着白惊羽和李舞一起朝山顶上走去。
这山顶上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已经堆起了一座座小土堆,看来风草同盟会的会员们都长眠于此。
“这倒是正好,这女人平时废话特别多,如果真让她一个人不闷死才怪,现在有这么多人陪她,她也不会感到寂寞了。”说着幕端将白惊羽轻轻放下,自己则是直接用她的长剑开始挖起坟墓来。
而李舞则是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来一盒化妆品便在白惊羽的脸蛋上描摹起来。
然而等一切都准备妥帖后,慕端最后看了一眼因为妆容而更加明**人的白惊羽,最后终于狠下了心将她的身体放入那冰冷的土坑之中。
当土坑填平之后,慕端又削了块墓碑立在她的坟头,上书:挚友白惊羽之墓。右下侧落款是:慕端,北水历一七八四年九月七日。
李舞看到这落款,犹豫着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话到嘴边就停下了。
慕端却是已经猜到了什么,道:“你想说白惊羽是海上同盟会会长,而我是北水善的军统,一个匪,一个官,万一将来被人发现我以自己的名义给她立碑文可能会对我不利是吧?”
李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两的感情,所以……”随即她坚定地道,“万一将来真有什么,我一定会替你作证的!”
慕端淡然一笑:“当年她救我的时候可没考虑过这么多利害得失,我们回去吧!”
说着,慕端便在前面走了。
李舞回头再看了一眼白惊羽的坟墓也跟在慕端后面走了。
斜阳之下,芳草凄凉,谁还会记得来时的荣光,谁还能触碰曾经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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