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刚闻言后愣了一愣,答道:“这倒不是,我也是在‘平安客栈’中见到陆大侠一掌毙双邪,神勇盖世,加之又知他也与汴梁一战牵连甚深,所以才会在少主你上路以后,觅机将少主的身世告知了他,托他略为照料而已……,但陆大侠随你南行一事,我的确是丝毫不知。”
展鹏听完暗想自己的身世也不知究竟有何出奇之处,就连陆战这等功参造化的前辈名侠在知晓以后,竟也会改变既定的行程,又沿途加以保护,实在令人有些难以置信!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就听一直在门外守候的两人中忽的有一人低声对洪刚说道:“洪大哥,时候不早了!”言语间颇有几分焦灼之情。
洪刚又深深地看了展鹏一眼,沉声应道:“二弟你莫心急,我心里有数。”
展鹏见他面有为难之色,知他仍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便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朗声道:“洪大叔,你只管放心!我虽是生性莽撞,冲动易怒,可现今既是已知道堂上二老仍存活于世,更均在蒙受苦难,那在三日后的‘品刀会’上,我若是要出手与人对敌,……尽管拼还是要拼的,但无论如何,也必会小心行事,留下性命去梵净山找那柳姑娘的,只不知我到底要等到何时,才有机会拜见两位老人家的尊颜呢?”话一说完,他忍不住又黯然长叹了一口气,显得甚为无奈。
洪刚因为曾在巴陵小店中见识过展鹏与隆奇交手时悍不畏死的拼命劲儿,是以一直担心他会在“品刀会”上以身犯险,拼死御敌。此时见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答应要小心行事,心中一宽,凝声答道:“少主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至于主公及主母打算何时与你相见,我虽是不知,但平日里听他们二老话中之意,似是当年那惊世一战的真相一天不能大白于天下,他们便决计不会和你相认,以免你身陷险境及遭受世人的唾弃。……不过依我说,少主你现在不用去想太多,只须切记日后行事一切都要细心谨慎即可,相信总会有与二老共聚天伦的一日。”
展鹏见他好像已有去意,心中一急,忙急声问道:“洪大叔,我就是上了梵净山,能不能找到柳碧瑶姑娘还不好说,但不管结果怎样,我下山之后又该往何处去呢?”
洪刚似是也未想过这个问题,听完以后微微一愕,沉吟片刻后才缓缓答道:“ 关于这一点,由于临行之前主公并未多作言明,故我也不知,不过照理说他们二老应该会另有安排的。……倘若少主你到时当真未见到有人前来接引,倒可以去那北方的‘穿云山庄’看看,一来饶大侠也是当年身历大战这之人,你前去探询一下,多少也能对汴梁一战的内情更清楚一些;二来陆大侠今日突然改变主意,兼程赶去,想必那里定是有些不同寻常之事发生,而主母一向胸罗万机,智谋过人,她曾不只一次地提过,说近几年来江湖中所发生的大事都或多或少与昔年大战 有所关联,所以少主你不妨前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会发现一些线索呢?”
展鹏虽是觉他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暗想自己在巴陵镇上,为了助那“幻剑”南宫星逃脱,曾挥刀斩落了“穿云山庄”的“神箭八雄”所射之“穿云神箭”,结下嫌隙,此次前去若是想如愿进庄拜会饶大侠,怕是不甚容易。但他抬眼见到洪刚脸上的神色已是有几分焦灼,便不再多说,言道:“到时再说吧!洪到叔你可是要赶着回去么?”
洪刚微一皱眉,沉声道:“正是!因为主公与主母还在家中等候我兄弟三人返回复命,若是回去晚了,只怕他们二老会以为少主你出了什么事,一时心急,寻来此地,那就不妥了。”
展鹏尽管对他所说的不妥指的是什么半点也不明白,可感于他一片护主之心,即抱拳道:“既是如此,洪大叔你一路保重!”
洪刚忙抬手还礼,应了声:“少主你也要多加小心!”后便大步走出房门,转眼间,门外即传来“嗖,嗖”几响衣袂震动的声音,短暂而又迅疾,显然一直在门外戒备的两人功力也颇为不弱。
展鹏一人留在房中怅然半响后也步伐沉重地缓缓走出了“怡香院”外,此刻已是深夜时分,宽阔笔直的街道上人迹寥无,大小店铺也都关门歇业了,与白天人来车往的热闹景象实是不可同日而言,让人觉得颇有几分冷清孤寂。早春的雾气更将无边无际的苍茫夜空映缀得灰灰沉沉的,且越来越是浓厚,可奇怪的是,在遥不可及的天边却有三数颗夜星未没遮掩,无论翻涌卷至的雾气如何连绵不绝,它们仍是顽强无比地在隐约闪亮!
睹此异象,展鹏心中暗想:“那陆战,雷千里与洪刚等一众胸怀忠义的热血侠士岂非就如这几颗争先闪烁的夜星一般,虽是面临万千阻难,但却从未曾放弃过要拨开昔年汴梁之战重重迷雾的念头,这等义之所至,勇往直前的豪迈行径委实令人油然生敬;而自己今日既是得知了双亲仍然在世,更因那举世震惊,诡异迷离的汴梁大战深受其害,那日后无论如何,也必定要将其中的诸多隐情查个一清二楚,还他们二老一个清白,但自己除了曾在巴陵小店听陆战与雷千里提过只言片句外,其它的一切都毫无所知,便是再有心,也不知从何查起啊!”
思至此处,展鹏只觉胸中烦闷无比,猛力甩了甩头,心想不管怎样还是等先过了“品刀会”一关再说,随即他仰天长吐了一口郁气后便昂首大步向返回客栈的路径走去!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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