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正往庄外行去的中年人,正是那居心莫测,阴险歹毒的万云声,展鹏虽嫉恶如仇,却豪义大度,胸中素无恨念,但对这万云声,他因以前对此人敬佩有加,今次却亲眼见其变脸相向,且手段卑鄙,实是极为愤恨,此时见到,又怎会不勃然大怒。
转眼间,万云声已走至门口,他心中一急,张嘴即骂,不想连吼了几声,竟没发出半点声音,顿时大惊,回头望去,只见那青衣老人不知何时,已贴近身来,伸出一支手指,搭在自己颈后。
展鹏大怒,想伸手拨开那支瘦长枯干的手指,却发现不止口不能言,就连全身上下,也均无法动弹,只觉愤慨,暗想:“自己张口无声,定是此人搞的鬼,按说他是‘沁园’的仆役,尽管神秘兮兮的,与那姓万的,也应无甚关系,可若然不是,他又怎的要阻我开口,揭穿万云声的真面目呢?但无论如何,这老头儿只凭一支手指,就能令自己说不出话,四肢俱木,修为当真深不可测。”
未及深思,万云声已出了庄门,展鹏见门前的那些劲装汉子,各个对其都是恭敬有加,而他也装模作样,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更是大怒,瞪着身边面无表情的青衣老人,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那青衣老人依旧不言不动,等又过盏茶工夫,他才缩回手指,但未等展鹏出言质问,便微笑道:“展公子,请暂息怒气,老朽阻你开口,并无恶意,只因这郑庄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绝不允许有谁在庄内起纷争,天下间无人能例外,公子若与那位客人有甚误会,可留待日后再说,此时却万万不可。”
展鹏却大为不解,心道这是甚规矩,既荒谬又狂妄,放眼天下,武林中人可说是成千上万,便是庄中高手再多,也决计不能与之抗衡;而且时逢乱世,兵荒马乱,难道这规矩,还能约束那些朝廷军队么?
念及此处,他不由暗觉好笑,那青衣老人知他心有疑虑,也不作解释,只躬身道:”展公子,个中原由。老朽日后再向你解释,现今庄主尚在等候,我们还是尽快前往相见为好,不然难免会有失礼之嫌。”
展鹏见其吞吞吐吐,也不想再搭理,只点头示意他领路,举止间已不如先前一般尊重。那青衣老人却毫不介意,微微一笑,转身前行。
片刻之后,展鹏随在那青衣老人身后进了一座大厅,厅中布置较院内更为简单,除了厅两侧各有一排枣红色的木椅外,就只有尽头的壁面上,挂着的一副“淑女图”较为显眼了,而且这副图虽画工精致,一看便知出自名师手笔,但观其成色,亦为许多年前所绘制,并非新作,图中女子身着翠绿纱衣,丝绳束发,眉目清秀端庄,神色虽恬淡平和,但却隐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
他正心下纳闷,就见厅角的布幕“哗”的一声,掀起一角,一个四十来岁,大腹便便,眼小鼻厚,眉弯嘴大的华衣男子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精悍的劲装汉子。
青衣老人见到华衣男子出来,上前一步,施礼道:“启禀庄主,这位便是二小姐日前带回庄中,随后又安置在‘沁园’的那位展公子。”
华衣男子似对他也甚为尊敬,竟然躬身还礼,连声道:“云老辛苦了,快快请坐。”说完便招呼身边从人奉茶。
青衣老人却摆手阻止,道:“ 此乃老奴分内之事,庄主你太客气了。”
展鹏见此情形,愈发不解:“适才听了郑庄的规矩,自己还道庄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没想到竟这样一个,有如乡下员外般的人物,而且看他眼神浑浊,脚步虚浮,分明不谙武功,真不知凭借甚么,能令天下人在庄中不起纷争。不过那青衣老人以一个仆役的身份,却受到所有人的尊崇,实更为奇怪。”
这时那华衣男子,即郑庄主仔细打量了展鹏一番,微笑道:“请问公子,可是姓展名鹏?”
展鹏见其居然知晓自己的名字,心中诧异,但随即想到他定是自万云声口中得知,一时也搞不清楚二人是何关系,浓眉一轩,昂首答道:“小子正是江都展鹏,不知庄主有何见教?”
“展公子不要误会,鄙人只是随便问问,并无恶意。”郑庄主见他神色不善,忙甚是惶恐的答道。
展鹏听他这么说,才知自己有所误会,心下不安,抱拳道:“小子无礼,还请庄主见谅!”
郑庄主却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展公子无须多礼,鄙人若是气量小了,岂能长成这般模样,只是有些不明白,适才我不过是问到你的名字,你为何反应会如此之大呢?”
“只因小子先前在厅外等候时,见到万云声那卑鄙无耻的老贼,不知他都给庄主说了些什么,方才一时气愤,失了礼数的。”展鹏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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