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陈情一声冷笑,“大人好意陈情心领了,只是也忒瞧不起卑职了。没错,卑职是女流之辈,但我也是大明朝的官吏,对于这样的贪官污吏。也决不会心慈手软。至于大人地担心,卑职清楚,也感激不尽。只是,只是大人还真应该跟我说这个事,我们镇抚司也有一项职责是专门监察百官品行。你没权力拿他浙江地官,可我们却有自己的办法查他。”
李琙呵呵一笑:“没有,没有,请姑娘理解。我们是小心为上,毕竟这个事情非同小可,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如今有你加盟,我们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陈情道:“既然大人这样说,那日后有什么就不要再当卑职是外人了。”
李琙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盯着陈情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陈捕头相信我吗?”
陈情好不思索地回答:“我相信你!”眼神充满了坚定,刚才还有些惊惧疑『惑』的神情消失无踪。
李琙眉头一展道:“那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老费,你先说吧。”
费师爷道:“一般来说每两月的十五。各省地朝廷直辖巡回法司都会到下面转一圈,接接各地地案子,听听申诉,这也是对各地法司一种监督,给百姓多一个伸冤的途径。一般来说,先是吴县,然后我们这里会是第二站。一般最多四月二十几周法司就会来到我们这里,我和周大人有点交情。到时候把两样证据给他,他自然会上奏中央法司。只要把案子交给了他,就没我们啥事了。”
陈情听着费师爷的话,蹙眉沉思,李琙看着她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陈捕头,有什么问题吗?”
陈情沉思片刻才道:“周法司我也只听过名字,并不知道他的为人。我有两个问题。第一。周法司是新党还是旧党的人;第二周法司办过什么案子?这些费师爷知道吗?”
费师爷微微一笑:“这方面捕头大可不必忧虑,周法司虽然是姚相点的进士出身。大家都以为他是新党吧。可是承隆十年,周晓升任直隶法司司副,上任之后办地第一件大案就是抓出苏州海关巡检使方纯养贪墨地案子,方纯养是什么人?辽王府记善出身,真正的新党嫡系,听说有人给方纯养说情,你猜周晓说什么,他义正严词当场驳斥,一句:我周晓无党!一时传为朝廷佳话。最终方纯养判了绞刑!
就因为这个,周晓在苏州法司地位置上一坐就是八年,前年才平调为巡回法司,明眼人谁不知道,他就是因为得罪了新党大佬一直无法升迁。这样的的青天如果还不能信任,我们还能信任谁?”
李琙和陈情对望一眼,陈情终于『露』出了微笑:“师爷莫怪,我不清楚内情,周大人果然国士也。”
李琙道:“好了,解决了周晓人品地问题。现在让陈捕头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陈情噗哧一笑随即正『色』道:“昨夜就是因为你们瞒着我的事,我很晚没睡,一直在理清一些线索,听见房上有声响,就出去,一看是一个浑身黑衣的夜行人,我大喊一声:萧东,虽然他没有答应,但明显有反应,我和他打了一会,萧东地功夫与我不相伯仲,后来他放暗器才跑了,但临走的时候,我也还了他一片瓦,砸到了他的腿,现在估计他藏在什么地方养伤呢。”
费师爷道:“对于这个人陈捕头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陈情道:“我觉得应该争取在周大人来到之前将他抓起来,这样做有两个用处,第一,两样证据都是他传递来的,是非常重要的证人,其次,萧东是个侠盗,就怕到时候那些贪官势力会找他的麻烦,出于对他的保护,我们也应该想办法把他抓起来。明为抓捕实为保护。大人觉得如何。”
费师爷微微一笑,点点头道:“陈捕头说得在理,属下也是这样想的,人家拼了『性』命来给我们送信。我们不能亏待了人家,只是就怕昨夜那一战,把他吓跑了。”
李琙想想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成熟,我觉得在这个县城里,萧东一定有一个落脚之地,否则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所有地『妓』院客栈我都派了人打过招呼,如果有陌生人来一定会有所察觉,只是一直都没人报告,我想他一定是藏在朋友或者是什么人那里,大家觉得呢?”
陈情点点头:“大人所言极是,如果按照之前的线索看,萧东一定有藏身之处。如此一来会增大我们的查找难度。”
费师爷站起来道:“那就搜查!我们法司有权利调巡捕房的人,另外镇抚司也有权和法司联合发布四城搜查令。”
陈情道:“不行,这样做就等于敲山震虎,万一将他『逼』走了,就更没处找他了。这个事只能暗访。这个事交给陈情就行,我一定在周大人下来之前将他缉拿。”
李琙突然灵机一动:“陈捕头,我这里有一只大黄狗可以通过气味追踪人犯,上次就通过气味找到了贼人。”说着李琙将那****拿过来,“这个物件应该是萧东随身的暗器,只有我『摸』过,大黄可以利用这个找到他。到时候我派二狗他们几个差人全面协助捕头缉拿罪犯。”陈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商量妥当,李琙沉『吟』了一下,然后缓缓说出了心事:“sh到如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如果谁不想坐我李琙这条沉船,现在还来得及。”
费师爷肥胖的脸抽动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自打跟了大人开始,费不疑就上了船了。”
陈情也笑笑:“谢谢大人信任,能和大人同生共死是陈情地福气。记得那次……算了不提也罢。”
李琙内心一阵热乎,每个时代总有一些这样地人,就像周晓那样,君子无党;或者如费师爷那样,无论外表如何圆滑,内心仍然坚守信念;或者像陈情,虽为一届女流,但依然会义无反顾地走上沉船。中华民族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人才可以屹立不倒,李琙被这些同为升斗小吏地同僚们感动了,正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挺起了国家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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