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琙气得肺都炸了,怒气冲冲地进了后堂,一把扯下官帽摔在桌子上:“老费,你刚才说什么呢?分明看得出那不是原件,为什么不当场指出?”
费不疑咳嗽一声,眼睛瞟了一眼林莆,道:“不疑想,林大人当时肯定与下官想得一样吧。”李琙吃了个软钉子,瞪大眼睛看着林莆。
林莆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道:“老弟,喝点水。消消气。的确,刚才如果费师爷也出来指正肯定是不智的。因为在场所有直隶官员都觉得大人胁私抱负,你看周晓有充分理由,人家下去巡回,刚回来,而且的确拿出了你交给他的证据,虽然我也相信这是伪造。但从我们这一行来说,证据是最大地。你没有任何证据指正他将原件交给浙江方面,现在拿出来的是后来伪造地。如果费师爷刚才指正了,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大人在欲加之罪。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老弟如果还想办周晓,那就是在与整个直隶法司作对,到时候,直隶法司必然会抱成团保着周晓。”
林莆这番话说得李琙凉了一半,费师爷道:“而且,大人不能跟直隶法司闹翻脸。虽然大人现在是钦差,但案子完了之后,大人还是直隶法司辖下的司正,得罪了直隶法司对大人并没有好处。”
李琙此时已经明白了其中关窍,只是心中愤愤不平:“难道就让这个赃官逍遥法外不成。”
林莆微微一笑:“大人从这边治不了他。还能从浙江入手啊,只要找到与他接洽地人,事情不就大白了,这样有人证物证。直隶法司又怎敢包庇他?”
李琙这时才真正明白,不好意思地捡起官帽,自己这个官场初哥还是太嫩了点,远远不及林莆还有费师爷的老练。
浙江省国士会建于城北一处园林之中,是国士会第一届议员陈孝烈捐赠的,国士会的会议堂掩映在假山之中,原来是陈孝烈母亲地佛堂,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便改成了会议堂。这里与一般衙门完全不同,除了一道小门,周围没有一扇窗户,只有四面墙上面有四个通风地圆窗。这样的规制,全国皆然,这是为了体现国士会乃一省保民之所必须保证所谈之机要不被泄漏。
从东南小门进入之后分开两排,左边是三排逐渐升高的座椅,一排十二张椅子。总共三十六张座位。右边也是三排座椅,只不过没有逐渐升高二十前后三排。同样是三十六张座椅。中间有一个金瓯,四面刻着“问心无愧”此乃投票瓯,有需要决议的时候,每名议员都会将自己的票投到里面。在两排座椅的北面只有一个座位,每当开会时,就有一名省法司的仲裁官坐在这里,负责维持会场秩序,但他只能对个人发言时间以及有否动粗进行匡正,除此以外一言不发。
这些都是昔日辽王提出地设计方案,辽王说国士们都是对国家有功劳,或者代表了民众地人,只要问心无愧就能为国为民。
此刻,国士议员们陆路续续走入会议堂,五日前周夜击鼓召集国士开会的消息通知到每一位国士,而回复一定出席的国士有二十七人,已经超过法定的二十一人的出席人数。所以这次国士会会议肯定是合法地。
辰时未到,议员们陆续进入会议堂,大家热情地互相打着招呼:“卢六,听说你小子走了一水阿非利加,竟然赚了三倍的利润,这么好地事竟然不跟我说。”
卢六脸微微一红:“李胖子,我那点小钱也能入你地法眼,别逗了。”
旁边又有一名文士打扮地中年人在:“钱老,可知道这次紧急着急所谓何事。”
那位白发岌岌地老人闭着眼睛:“老夫也不知,只听说是天大的事。”
会议堂正闹哄哄聊个不停,门一开,又一个人走了进来,大家定睛一看,不正是召集者周夜吗?只见他今日穿着十分朴素,一件麻质长袍,头戴纶巾,一走进会场就朝大家拱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热天将诸位找来。”
“什么事情嘛,跟我说说啊!”卢六迫不及待地问着。
周夜微微一笑:“一会便知,一会便知。”说着在议员的席位找了个座坐下,眼睛焦急地盯着门口。
辰时刚到,只见门吱丫地打开,一人大踏步走进来,众人哄地收了声音,二十七双眼睛齐齐望过去,来人正是浙江布政使黄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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