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琙缓缓说道:“我注意到匿名信里全部指向了浙江国士会的议员,特别是购买过浙江田亩的这些议员们,几乎每个人身上都不干净。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大国士会选举只有一个月了,如果这个时候揭发了浙江国士会议员的丑事,谁会是最大的获益者。”
此言一出,小小斗室里再无其他声音,赵衡之微笑着点点头,自己这个妹夫终于显示出一些成熟的味道。程爵涨红了脸刚要说话,李琙摆摆手道:“士晋先别激动,你听我说。我可以告诉你。报纸的宗旨我从来没有放弃。一丝一毫也没有,它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但是坚持自己地理想和宗旨并不代表莽撞。如果此时我们打开这封匿名信,将它公诸于众,那么我们所做不仅不可能为民伸张正义,还可能阻碍更大地正义。而且在没有搞懂投信者的真实用意之前,我们更不应该轻举妄动,免得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李琙盯着程爵地眼睛一字一句道:“士晋,相信我,只要条件成熟,这封信里说的事情,一定会出现在报纸之上。”
程爵拿着信封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如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他道:“又是这样的说辞,一天到晚听我爹说,忍辱负重,我早听够了……”
赵衡之起来拍拍程爵肩膀:“士晋,听我一句话,这次澜芳是对的,如果这封信发在报纸上,你们一定会捅大篓子。”
程爵见两人都这么说,一怒之下将信扔在桌上,一手拉开门哈哈大笑:“我以为李琙是那个不畏权贵,一心为民的吴江法司,我看错了,他不过是沽名钓誉,言行不一的小人而已。通过这个事我已经看透了你,别再跟我说什么理想,说什么宗旨,都是扯淡。今日我跟你说,我退出了,行不行?”说着摔门而出。李琙还想说话,可程爵已经扬长而去,不见踪影。
李琙顿时呆在当场,没有想到程爵竟然是这样一个撅脾气,说不干立刻撂挑子走人。赵衡之对着李琙无奈地摇摇头,但脚下没有停三两步就冲出屋子,边追边喊:“士晋,等等,哥哥有话跟你说。”
李琙看着敞开的大门,傻乎乎地呆了半天,直等到庄若蝶怯生生地叫唤:“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李琙好像过电一般咯噔一下,才回过味来,他茫然地问庄若蝶:“若蝶,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相信吗?”
庄若蝶想都不想狠狠地点点头:“信,公子说的肯定是对的。奴家相信。”李琙仿佛开释的犯人一样缓缓站起来,可回味一想,是啊,在庄若蝶心中,自己说什么都是真理,问她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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