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过处,震耳欲聋。
整个天地间霎时间都被涂抹成了一片惨白。
城西区另一片街巷纵横人口密集的老成区里,某处行将面临改造、已经搬迁得十室九空,但是由于居民们和开商之间难以调和的龃龉,而最终被搁置了计划,弄得不上不下破败不堪的旧住宅区,一栋多数门窗都已被拆毁,但是仍然有几户不肯搬迁的居民坚持居住在里面的四层住宅楼顶层的一个还算完整的房间里,黑沉沉的窗口就在那道罕见的闪电景天而过的时候,现出了一个眉头深锁,满面惊异的长男子的脸庞,一双闪烁着但淡蓝色微芒的眼睛借着撕裂了夜空雨幕的闪电,将目光投向了闪电去向的那处,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的惊诧和难以索解的愕然。刚刚那一霎那,虽然很短暂,虽然很微弱,可是那个感觉分明是……而且这道闪电又岂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候、这样的气象下所能够自然产生的呢?
一个小小的人影凑到了这长男子的身边,粉雕玉琢般的一张小脸上,点漆寒星也似的一双大眼睛里同样闪烁着惊异好奇的目光,一只白嫩嫩得有如水葱似的小手扯住了身边这男子不怎么合身的衣襟,目注着那个方向担心地轻声问道:“鮨幻哥哥,那……那是什么啊?那边不是……那么刚刚那个波动是……”
鮨幻转回头来,抬手摸了摸这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儿的头,皱眉道:“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啊?可是……唉……”说话间,目光缓缓从那张粉嫩的小脸上一开、上掠,飘到了屋角电光不及的阴影里,定定地注视着那个人事不知活死人般的白种男人,皱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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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景豪园。
刚刚才逃命似的回到自己高级公寓的秦公子换过了一身宽松随意的短衣短裤,手里拿着一条雪白的大毛巾擦拭着脑袋上的水渍,一边站在观景窗边眺望着那条巨大无比的闪电最终消失的那个方向,一张俊脸上除了骇然之外,更多的是说不出的疑惑、吃惊、诧异,甚至还有些许的艳羡不已。
什么人呢?
是什么人呢?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引动了如此的能量汇聚?可是怎么总觉得这个人如此的稚嫩?引动了却完全无法控制的样子呢?这样岂不是要遭受这庞大到恐怖的能量的疯狂反噬吗?
不懂得控制却要逞强,岂不是愚蠢之极?
这么愚蠢的举动,肯定不是那个海人,那么到底是……等等,那个方向……那个方向不正是……
客厅另一边的浴室里传出了隐隐的水声,那是莎琳娜在放水洗澡。她和秦公子在雨点刚刚落下的时候就赶紧趁着雨幕和阵阵的滚雷赶回了不是很远的这个屋子,但是雨势来得太急,他们俩还是被浇了一个透心凉。莎琳娜回来先去探视了一下被她强制沉眠了的莫妮卡,再大有深意地瞥了秦公子几眼,这才忍不住身上湿衣的难受,去洗澡冲凉去了。进入浴室里的莎琳娜当然也就没有机会现现在秦公子脸上这不知所谓的奇异而又古怪的神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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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寒密如蛛网般的小巷里,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正艰难地排开雨幕无声地行驶在重重夜幕之中。
那道闪电巨龙经天而过的一刹那,整个车子里被照得一片煞白,撕破了所有的黑暗和阴影,似乎也剥掉了车里人所有的防护。乌鸦神色剧变,满目凝重地望向了身边的6挺,6挺同样的神色凝重,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跟乌鸦对视的双目中同样透着莫明的惊悸。
“吱——啪!”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麻杆“哎哟”一声惊呼,手里的探测器出一声刺耳的啸叫声,居然冒出一股轻烟“噼啪”几声轻微的爆响声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6挺和乌鸦的目光一起转向了他,正在架车的秤砣显然促不及防下被那车外的剧闪和身边的爆响一起吓了一跳,一贯平稳的车子似乎都随着他胳膊的僵直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这时,那轰轰震耳欲聋的焦雷声响才滚滚传来,车里的四个人几乎都感觉到一阵的头皮痄,没来由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秤砣干咳了几声,声音里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颤音,喃喃抱怨道:“他妈的,老天爷这可不是疯吗?平白无故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吓死人啊?嘿,或者真的有雷公惩奸一类的事情吗?就不知道是谁他妈倒霉。”说着转向了身边的麻杆,“麻杆儿你他妈怎么搞得?干吗好好地瞎鼓捣那探测器,这下好,弄坏了吧?弄坏那个不要紧,看你把老子吓坏了怎么办?”
副驾驶座上的麻杆不屑地“嗤”了故作夸张的小个子一鼻子:“切,你秤砣什么时候开始胆子这么小了?你不一直是咱们组里的贼大胆吗?”不再理他,转回身去,向着后座上的6挺和乌鸦道,“6头儿,刚刚探测器突然接收到一股异常强烈的常能量反应,还没来得及显示运算就档机报废了,可能是负载过重,负荷太多的缘故。可能跟刚刚这个巨大的闪电有关,显然是这次大规模的云层放电导致了器件的短路损坏,应该不是什么特别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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