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她看得完吗?”
“惨喽惨喽,等她看完都满脸皱纹头发白了吧--”
“呵呵呵呵--”
她打了个冷战,偷偷抹了把汗,还好苦难到头了,因为听到爹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话:“这些书你也看了个###成,平时每看完一本也都检查过了。”她只是知道以前每次受罚结果都要默记一本书,日积月累,花的时间从开始的半个月到后来两三天,这中间的辛苦不是一时说的清的,因为爹爹说过只要背完待他检查过,就不再追究,所以她尽量早早背完,早早出去玩,时间一长也练成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她仰着头看着密密麻麻一排排的书,感慨万千,心里小小自我崇拜了一下,幻想着人们心中十一岁神童的光荣形象,原来自己那么伟大啊。当然如果她想到了这么多的书见证了她从小到大,大错少犯,小错不断铁一般的事实,不知会怎么想。
“所以--”收回跑到九霄云外的心神,侧耳倾听,“这次我只检查你的轻功,”说着,倒了一杯热水,“城东有一家新雨阁卖的普洱茶很是有名,你端着这杯水过去,泡那茶叶回来,不能滴漏一点,回来不能凉了,记住了?”
“得令!”倪珂知道她爹爹说一不二的性格,不敢耽误半分,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倪烨见她走了,又倒了两杯,自己端起一杯不紧不慢的喝着,听见门外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明知非她去不可,为何还要为难她呢?”朱涅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拿了杯子在手中摩挲。
“大哥你可知,珂儿骨质不适合习武,本来轻功也是不能练得,但以她的性格,也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学做女红,我并不想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我事忙又不能整天看着她,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倪烨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落寞,“我又怎舍得为了她的安全扭曲她的性情?所以这些年来我翻阅各种武功典籍,终于找到一种适合她练了轻功‘踏雪寻梅’。”
“踏雪寻梅?”朱涅重复着这个遥远却有些熟悉的名字,“可是当年的李寻梅?”
“正是。当时李寻梅爱侣苏云被囚断孤崖,那崖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孤崖,四面峭壁四面环水,只有一吊桥相连,还来苏云被囚后唯一的桥也被砍断,那崖离对岸有五十丈,不论轻功再好,中间无从借力根本不可能过去。李寻梅一心要救爱侣,回去苦练轻功十年,好在她本来轻功已有小成,天生骨质轻盈,身轻如燕,苦心研究自创了这套适合自己轻功,她挑了个大雪的日子,冒死踏着雪花终于飞过崖岸。只是可惜当她到了对岸,迎接她的只是爱侣的一堆枯骨--”倪烨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她再也没离开过断孤崖,终其一生陪伴苏云,直到死。”
“原来如此,没想到‘踏雪寻梅’背后还有这样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当时只知苏云被囚后,李寻梅便在江湖销声匿迹,后来竟有这等事,贤弟如何得知?”
“我当时派人寻过他两人踪迹,后来在断孤崖发现两副枯骨抱在一起,旁边就刻着这‘踏雪寻梅’和遗书,她在遗书中说不想为苏云创的轻功失传,嘱咐来者交给适合练习之人,希望后人不会再重蹈他俩覆辙,生死永隔。”
“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痴情且深明大义的女子,可想而知当时李雪梅轻功出神入化,无人能出其右,贤弟是如何到的断孤崖?”
“却然天下没有人能像李雪梅那样只凭借雪花之力来去自由,但有更好的办法,比如说风筝。”
朱涅愣了半天,终于想个明白,哈哈大笑:“珂儿说的一点不错,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倪烨嘴角微微上扬,道:“其实这也是受珂儿启发,那天见她放风筝突发奇想说要做个能载人的风筝。或许这就是她跟李寻梅的师徒缘也说不定,是珂儿想到过崖的方法,而李寻梅的轻功正好适合珂儿修炼。珂儿练这‘踏雪寻梅’已有六年,她自己也是十分喜欢,练的格外认真,如今已有小成,取茶叶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知子莫若父,他俩说这一番话的时间,倪珂几经稳稳的站在门口,握在手里的茶依旧冒着烟。
倪珂向朱涅问了声好,便上前一步,单腿跪地,脆声道:“爹爹,请用茶!”
倪烨见她亮晶晶的眼睛期待而兴奋的看着自己,小脸因为走路红扑扑的,胸口还未平定,一起一伏,顿生怜爱,一手扶起她,一手接过茶,抿了一口,清香四溢,醉人心脾,无论如何,不管出自什么原因,他都得承认这是他喝过最好的茶了,品味半晌,就这样看着她,久久不语。
末了。
“择日随你朱伯伯去芸梦山庄,贺你姥姥生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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