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二十二章 迷局】

肃宁城外，列加的三十万大军将小小的肃宁城围困的水泄不通。连番强攻过后，肃宁城几乎已经成了列加亲王的囊中之物。虽说耗费的时间比预计的要长那么一些，但列加依旧一扫前日的愁闷，满面春风。另一方面，列加也在积极调动司徒家族，东海军，鲁西安三方面的部队对于已经向北撤离的宁素雅部，加紧尾追堵截。

在给东海侯兼自己女婿炎舞阳的信中，列加更是意气风发的指出：肃宁不日即克，宁素雅部已向北方逃窜。然爱婿身居全局之脊柱，盼携主力，勘清匪情，急奔快举，雷霆之威，一举克敌。

在炎舞阳收到列加密函的前一天，炎舞阳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将所承担的重担。宁素雅的二十万大军，已经赶到了残破不堪的塔西雅克城外。

炎舞阳暗自盘算着，如今苍龙军团新败，军力士气严重不足，几乎暂时可忽略不计。余下身边的半兽人军团和直属军团，总计也不过就是十五万的规模。而身后司徒家族的军队，此刻还在佑水城，相距五六天的路程，黑龙渡的鲁西安更是鞭长莫及。

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帝国军，炎舞阳不禁有一种宁素雅会选择正面突破塔西雅克，辗转返回帝都的念头。从塔西雅克返回帝都，要比从黑龙渡跨越佑江遥远了数倍，但塔西雅克到吉拉要塞的广大空间，更是一片完全开阔的空旷地带。仅仅从战术角度分析，宁素雅选择突破塔西雅克，反而一举甩掉列加以及司徒家族的大军。

“难道她视我二十万东海大军为木偶吗？”炎舞阳重重的发出了一声鼻音，目光紧紧的缩住对面。

在炎舞阳的身后，则是站着阿契亚父子三人，叶枫，孤独破军，以及全身还都包裹在绷带中的伊达承宗等东海众将。阿亚兹刚要说话，却被阿契亚轻轻的拽了一下，拦了下来。现在，所有人都不明白宁素雅这看似疯狂的举动，更没有摸清炎舞阳的看法之前，阿契勒可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有什么贸然的提议。

阿契勒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阿亚兹依旧是保持着半兽人彪悍直白的作风。可阿契勒与数月前相比，由于长期受到炎舞阳的熏陶，已经越来越象一个“狡猾的人类”了。半兽人狐狸对于自己幼子的变化，嘴角轻轻上扬表示出十分的满意，乐意的在一旁观望着一切。

“叶将军，你即刻告知司徒家的军队，迅速向我靠拢，合力围歼帝国军。”

“契亚，你回覆亲王，将这边的情况让他知晓，告诉我会会合司徒家的军队，共同拦截宁素雅与塔西雅克城下。”

“全军即刻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各部随时准备出击。”

望着对面，有着宁素雅这样强劲的对手，有着这般诡异所思的局势，使得炎舞阳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却浓烈的战意。

在双方部队紧锣密鼓的调整中，东海军中的半兽人部队，被炎舞阳致于了塔西雅克的左右两翼，作为牵制帝国军的主力。而直属军团和苍龙军团，则承担起了塔西雅克的守备工作。帝国军依旧是在加固着已经成型的营寨，不远处的山林中，不停的闪烁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大量刚刚赶制而成的云梯和冲车，使得大战邻近的紧张气氛更加凝重。

三天当中，帝国军并没有发动任何的攻势，但是宁素雅显然已经完成了她强攻塔西雅克的一切准备。

三天之中，炎舞阳翻来覆去的思索着宁素雅的举动。无论是兵力部署，防御布置，还是从对方的战备上看，帝国军都完全是对应了要突破塔西雅克，由内陆折返帝都的战术。

能够在如此艰难的形势之下，还可以坚韧的将列加的三十万大军阻挡于肃宁城十余天，凭借着围剿各部中的间隔，创造了单独与自己决战的时机。从战术分析，宁素雅一切行动都显得是无可争议，即便是炎舞阳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非常可能会如此兵行险招，攻其不备，这些虽说已经足够证明宁素雅帝国第一元帅的实力。可炎舞阳的内心中，却总是觉得这样的决战似乎仅仅是足够悲壮而已。如果宁素雅明智，就不该轻视东海军的战力，兵力上的平等，并不能代表这样的计划一定可以成功的执行。

宁素雅所费尽心机争取的，不过唯有时间二字，她成功的抓住了各路围剿部队缝隙中的时间，创造了这次的战机。但是，宁素雅的计划中，却存在着一个炎舞阳认为的致命缺点，这个缺点，恰恰还是时间。

现在来看，宁素雅的赌注，似乎都压在了能够在数天之内突破塔西雅克上。对于宁素雅这样的名将，炎舞阳一贯都会给于足够的重视。但倘若宁素雅这般的名将，真的还会和那些庸才一样认定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运气足够好的炎家不肖子，那是对于这场激烈对决有着极高期待的炎舞阳最不希望看到的。至于这一点，毕竟就算炎舞阳如何计算，也是无法取得宁素雅认证的。

以东海军的战力，炎舞阳有着绝对的信心宁素雅不可能三天突破塔西雅克。可届时三天过后，司徒家族的十万大军就会赶到塔西雅克。那时候，东海军与司徒家族的军队，就会拥有绝对的优势和主动。而宁素雅即便再如何覆手乾坤，也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宁素雅，既然你能够击败伊达开始这个有趣的对局，就千万别让我失望。”炎舞阳一边想，一边渡步向伊达承宗的住处走去。

伊达承宗皱着眉头，反复看了几遍伊达婉儿给自己的书信。本来能够接到伊达婉儿的家书，是伊达承宗不多的乐趣之一。这个他世上唯一的亲人，总能带给他更多继续努力生活下去的意义。可是今天，伊达承宗却因为自己妹妹的家书，伤透了脑筋。

伊达婉儿的信中，自然对于伊达承宗的伤势少不了关怀和惦念。情深之处，伊达承宗甚至可以看到写信人隐隐还在的泪痕。长达五页的书信，满满两页都是嘱咐伊达承宗务要气馁，振作­精­神，注意身体的话语。可到了中途，伊达婉儿话锋就开始转向了其他方面。寥寥草草的说了几句东海现在繁华的情景之后，虽然伊达婉儿只不过提及了两次炎舞阳的名字，但伊达承宗却在后面的半截处处都看炎舞阳身影。

“东海现在繁华已经不下于任何大都市，就连雪嫣王妃都对七彩之城的繁华程度赞不绝口。王妃殿下身体越发不便，独自一人真的是十分另人心疼。”

“听闻现在洛河天气十分酷热，我为你带去了一些冰草。如果太多，就都分给旁人一些吧。”

看着自己面前足足有一车多的冰草，伊达承宗简直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一定吃不完。虽说冰草是清爽去暑的绝佳，可一斤的冰草就已经足够一家四口一夏之需。这不下百斤的冰草，如果真的自己都吃下去，不用宁素雅，自己就已经可以永远留在塔西雅克了。这么多年的兄妹，伊达承宗对于伊达婉儿的心境，哪里还会不清楚？自己妹妹的一颗心，已经不能自拔的放在了年轻主君的身上。

虽说如果伊达婉儿可以成为炎舞阳的王妃，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但每当伊达承宗想起自己兄妹和蕾茜妮之间的紧张气氛，就使得他隐隐的担心不已。蕾茜妮的手腕，伊达承宗早已领教，这个女人拥有着超凡过人的心计，无比荣耀的身世，绝对忠心的军队，其美貌不迅于世间任何女子。在东海军民当中，蕾茜妮拥有着仅次于雪嫣的崇高声望。

婉儿怎么能够是蕾茜妮的对手呢？即便是战败，伊达承宗都没有和现在这样烦躁过。

“伊达。”炎舞阳的声音，由外响起。

“主公。”伊达承宗刚要俯身，就被炎舞阳楼着肩膀扶了起来。

“你有伤在身，何必多礼。不过你神­色­似乎不快啊。何事如此？”

伊达承宗叹了口气，道：“婉儿这个丫头，刚刚送来了一大车冰草。我正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呢。”伊达承宗一面说，一面将伊达婉儿的信，悄悄揣入了袖中。

“婉儿啊，许久未见，我也真是怀念看到她提及金币时候皱眉的样子呢。”炎舞阳笑着说道。

伊达承宗微笑不语，至少现在他还不愿意掺入到伊达婉儿与炎舞阳之间去。任凭其发展，看看再说。

两人刚刚交流了数句，就被城外震天的战鼓声所打断。对望一眼当中，一股期待和一股复仇的眼光交汇在了一起。

短暂的平静，在帝国军滔天的战鼓和喊杀声中彻底湮灭。一面面高大的木盾并列在帝国军的阵前。从对面乌云遮日般的数量看，宁素雅已经将所有的重骑兵都投放到了阿亚兹所镇守的坐路半兽人阵线。而在重骑兵的身后，则是数十辆刚刚赶制而成的投石炮车。无数巨大的岩石为掠过重骑兵的头顶，这些呼啸而来的开路先锋，即便是强壮的半兽人也无法抗衡。

鲜血在瞬间遮蔽了兽人们的双眼，巨石之下是成百上千支离破碎的绿­色­躯体。虽然皮肤的颜­色­有别与人类，但躯体内的鲜血，依旧还是赤红。被激怒的半兽人们，在阿亚兹的一声号令之下，獠牙尽现，怒吼着冲向了他们的敌人。

三万重骑兵，这已经是宁素雅的极限和全部。人马都包裹在厚重战甲下的重骑兵如同地域的使者，他们无畏于任何敢于挑战自己的敌人。三万名重骑兵就如同一架告诉移动的绞­肉­机，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生命都将被无情而彻底的粉碎。

帝国军的重骑兵，显然从重量和速度并不低于近乎赤身­祼­体的半兽人。高速的冲击力配之加长的长矛，使得在接触伊始，已经有大量的半兽人被穿透了身躯。但半兽人强大的生命力在这个时候却充分的得到了显示，即便是被长矛穿透了身躯，忍受着疼痛的半兽人们，依旧能够将战马的骑士硬生生的拽下。

锋利的长矛对阵上凶狠的巨斧，坚硬的盔甲碰撞上钢铁一般的身躯。在这里，没有伤者，死亡是唯一的见面礼。

五万名绿­色­的半兽人大军，与三万名灰褐­色­的重骑兵，缠绕在了一起。到处都是清脆的折断声，当武器和骨骼同时达到他们所能负载的极限时，这样的声音尤为明显。

半兽人善攻不善守，在这样的阻击战斗当中，非常明显的得到了印证。当炎舞阳和伊达承宗等人蹬上城墙的时候，双方的战斗已经激烈纠葛的无法辨别各自部队的攻防区域。到处都是缠斗在一起的重骑兵和绿­色­的半兽人。

炎舞阳愤怒的吼道：“谁下的出击命令！”

阿契亚连忙答道：“帝国的军队，突然袭击。不过，我已经派人命令部队保持队形后撤。”

炎舞阳无奈的摇着头，说道：“这样的战斗简直就是浪费士兵的生命。”

“契亚，你和叶将军立即率领二万骑兵接应阿亚兹王子。命令他立即将部队后撤到中军的侧后翼。”

“命令秀安率领苍龙军团，阿契勒族长率领右翼军团出击掩护。直待左翼军团返回后方可撤退。各部绝不可恋战，违令者斩。”

炎舞阳一面果断的下达着命令，一面暗自问着“宁素雅，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战况，并非完全按照炎舞阳或是宁素雅的预计进行。阿亚兹虽然鲁莽好战，但当他看到除了自己的部队以外，其他的部队并没有全面出击，加之阿契亚的命令十分及时，使得他迅速带领着左翼的半兽人军团逐渐后退，开始脱离战场。

与此同时，帝国军却尾随着半兽人的脚步，向前逐渐压迫了上来。而这个时候，叶枫和阿契亚的部队却巧合的出现在了追击半兽人的帝国重骑兵身后。一时之间，局部的战场东海军形成了绝对压倒优势。相隔甚远的阿亚兹以为是炎舞阳派出支援自己的部队，又再一次将部队压了上去。

过于庞大的帝国军队，使得叶枫和阿亚兹会合的难度增加了许多。一面是焦急等待着阿亚兹后撤的阿契亚，另一方面，随着认为援军到达而战意到达了极限的半兽人大军，则是疯狂的冲击着帝国军的纵深地带。

炎舞阳愤怒的拍打着城墙，为自己刚刚为何没有再单独派出传令兵而感到懊恼。左路的战局，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虽说东海军占据着绝对的主动，但宁素雅仅以三万人的代价牵制着东海军七万人的部队，隐藏在背后的危机，炎舞阳知道宁素雅不会看不到。

“立即派人再传令给阿亚兹，命令他立即保持队形后撤。还有，告诉叶枫和阿契亚，他们现在切入的太深了，如果不能联合到阿亚兹的部队，他们也要在保持随时后撤的安全距离。”

“开局就有些不顺啊。”炎舞阳十分不快的愤愤说道。

伊达承宗此刻指着对面，感慨道：“宁素雅判断的很准，秀安要吃亏了。”

炎舞阳原本希望苍龙军团和右翼的半兽人军团能够掩护一下叶枫的部队，通过攻击­骚­扰宁素雅的部队，以便使得叶枫部不至于遭到宁素雅大军的围攻，保证部队的安全进退路线。可由于叶枫和阿契亚没能够及时将左翼的半兽人大军接应回来，就导致了宇喜多秀安的部队过于单薄的暴露在了宁素雅的正面，叶枫的背面。

虽然右翼受到了围攻，但是宁素雅却不会放过正面的这支不可撤退的“弱旅”。三万余人的苍龙军团，在正面将近十万人的帝国军面前，显得是如此的不堪和渺小。加之宇喜多秀安身后还有叶枫和阿契亚，他们两人的部队已经前进到了帝国军右翼的中部，这就导致了炎舞阳甚至不能命令宇喜多秀安撤退。否则，叶枫和阿契亚的部队就将成为帝国军的囊中之物。

随着正面的帝国大军开始缓缓的推进，战局完全脱离了炎舞阳的预想。宁素雅手中，还有着十万以上的可用只兵，而炎舞阳手中只有三万。

不过是二次小小的纰漏，在宁素雅这样的战争大师面前，却造成了东海军全局的被动。

开始之初，炎舞阳就不希望独自和宁素雅发生任何消耗战。即便是将宁素雅的部队全部歼灭，东海军也会由于过大消耗而丧失全局的主动­性­。

随着帝国军正面部队的大规模推进，苍龙军团那薄弱的战线顿时陷入了崩溃的边缘。而此时，叶枫和阿契亚，阿亚兹三人还未能接到炎舞阳的最新命令。犬牙交错的战局，似乎更加偏向与宁素雅。

唯一令炎舞阳庆幸的是老道­精­明的阿契勒，完全遵嘱了自己的命令，很好的将右翼的帝国部队牵制住。否则，炎舞阳真的不知道这场需要争取到三天时间的战斗，是否会在今天太阳落山之前就划上句号。

第四部 第二十三章 暗战

“宇喜多秀安将军请求炎侯增援，苍龙军团战力已经不足半数。”

这是炎舞阳收到的第六封告急文书。正面宁素雅的攻势越发猛烈，不过三万人的苍龙军团，已经呈现出不支的疲态。

此刻，炎舞阳手中的预备队仅有三万直属军团而已。已经开始后撤的阿亚兹部和叶枫部，更是令炎舞阳无法全力投入到和正面帝国军的纠缠中来。只不过炎舞阳没有料到，左翼东海军后撤的脚步，比他预计的要顺利许多而已。在帝国军陷入包围时，宁素雅也增强了对左翼的增援，而同样伤亡不轻的重骑兵也在向后移动。现在宁素雅手中的预备队数量，并不比炎舞阳好多少。

急于重新调整部署的东海军，并未受到帝国军的追击。东海军的半兽人部队以及增援阿亚兹的叶枫部，均十分轻松的完成了后撤。而帝园军也将重骑兵部队快速的收回到了阵线的后方。激战刚刚开始，双方主将却如事先育量好一样，不约而同的开始调整后撤。

与左翼相比，中央的战斗却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数量上占据了优势的宁素雅自然不会放过痛击东海军的机会，苍龙军团的部队几乎已经失去了建制，完全是凭借着求生的欲望延续着战斗。

看到左翼几径波折，终于完成了战略调整之后，炎舞阳终于长出一口气。心中明白今天是无法搀回战局的炎舞阳，也及时下达了收兵的命令“破军速率全军接应秀安后撤，全军鸣金收兵。”

随着半兽人大军回归到防御阵形，在无法进一步扩大的情况下，宁素雅也选择了暂停无畏的消耗战。即便没能彻底吞下苍龙军团。但苍龙军团径过这次激战过后，已经遭到了近乎毁灭­性­地重创。开战第一日，炎舞阳手中的筹码再次和宁素雅拉大了差距。

“宁素雅果然不愧为帝国第一元帅，如此小失误都没能逃过。”小、败过后，炎舞阳却依旧一脸满意的笑道。

从双方交手到两军结束战斗，不过二个时辰左右。如此短暂的接触战过后。东海军的伤亡数字却是高的出奇。有一万名半兽人士兵进入了伤亡名单，而苍龙军团则锐减到一万地规模，直属军团阵亡一千三百余人。

战后，对于那位冒进半兽人王子阿亚兹，炎舞阳丝毫不留情面，免去了其指挥权，改由阿契亚担任。同时炎舞阳也借此机会，名正言顺的Сhā手到半兽人部族内部事务。任命阿契亚这个极为亲近自己的半兽人王子，等同于兵不血刃的将半数半兽人部队牢牢的抓在了自己身边。阿契勒虽然觉得阿契亚年纪比较小，担任如此规模部队的统帅有些过早。但毕竟炎舞阳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刻，是基于在整个东海军的层面上树立威信，加之无论阿契亚和阿亚兹的任何一个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没有反对。

回硕战况，叶枫不无感叹地说道：“宁素雅过于重视她的重骑兵部队，才给了我们及时后撤的机会。回想起来，如果宁素雅采用舍弃左翼，全力突破中央的战术，我和阿契亚王子可能就回不来了。”

“的确。正面的帝国军虽然数量超越我军甚多，但似乎都不是主力部队。”宇喜多秀安随应道。

“宁素雅，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炎舞阳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暗自盘算着眼下扑朔迷离的战局。

“叶将军，司徒家的军队还有多久路程才能抵达？”

“回禀炎侯，大约还有两日多的路程。”

炎舞阳暂时挥散掉心中地疑虑，高声向众人说道：“各部严密注视帝国军动向，没有我的命令切不可单独出击。如发现帝国军有向北逃窜之意图，则要立即想我禀报。无论宁素雅到底有什么诡计，我们都要把她死死的困在塔西雅克。”

望着炎舞阳坚毅的表情。众人心中的硕虑顿时消弱了许多。长久以来炎舞阳在众人心中所建立的不败形象，让人们都对自己会取得最后胜利的信念更加坚定。

平静并没能持续多久，帝园军的战鼓再次伴随着月­色­而响起。多日以来帝国军赶造的攻城器具，在蒙胧月­色­犹如一群群洪荒巨兽，挥舞着利爪，向着塔西雅克而来。而在两翼，则是一排排拿着高大重盾的重步兵。

与重骑兵相比，重步兵拥有着同样厚度地盔甲。不同的则是步兵没有战马而多具高大厚重的盾牌。这些需要两三人才能举动的巨盾，正是重步兵区别与重骑兵的强大突破能力，用以强化防御能力的法宝。

“宁素雅是想用她的重步兵，阻挡住半兽人的攻势，用正面绝对优势兵力突破塔西

城吗？”伊达承宗不径意低声自问。

“我看她是认定了半兽人不便指挥，易攻不易收。才敢如此大胆，将全部主力都投放到正面战场吧。”炎舞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伊达承宗身后，回应着他地念头答道。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帝园军的士兵们却已经开始了对塔西雅克的全面攻击。如蝼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帝国士兵，跟随在云梯，箭楼，巨角冲车的身后，向阻挡他们返回家乡的塔西雅克发出了怒吼。

叶枫指挥着直属军团，凭借着塔西雅克低矮地城墙，给于了帝园军顽强的反击。当帝国军进入弓箭手­射­程后，一时间那一轮弯月都被遮盖了起来。大地在那一刹那失去了光明，陷入了黑暗。

黑暗过后，成百上千名帝园军士兵就这样永远留在了异乡。他们甚至没有见到自己敌人的模样，甚至没有理解刚刚为何月亮会失去­色­彩。

与此同时，更多前赴后继的士兵依旧继续着他们的使命，即便是弓箭和死神，都无法阻挡这些已经麻木的士兵完成他们继续前进的意志。

十万人，宁素雅至少投入了如此规模地部队在塔西雅克城下。原本不大的塔西雅克。瞬间就被这些士兵的身影所包围。

即便是没有高耸的城墙，没有宽阔的护城河。可对于东海军来讲，依旧可以重创来犯的敌人。一架架起火地云梯被重重的摔落到地面，一具具带着哀号的身体由高处咋向大地，鲜血绽放在每一个角落。

即使是远离家园，孤军奋战在敌人的包围之中。城下帝园军士兵的意念以及素质依旧使得城上的炎舞阳。伊达承宗等人赞叹不已。在对面不远处，炎舞阳却望见了几个人影也在向着自己的方向登高望来。

“宁素雅吗？”炎舞阳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伊达承宗，随着炎舞阳的手指望去，­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

比起中央激烈的战况，两翼地半兽人部队则显得过于轻松。帝园军的重步兵部队完全摆出的是一付“任君采摘”的姿态。根本不曾发动进攻，仅仅是保持着高度的警备，等待着半兽人的攻击而已。

“这女人带兵就是不行，怎么都让她把这些人类的小子搞的扭扭捏捏的。”阿契勒一面嘲笑着对面有些紧张地敌人，一面不断的向炎舞阳发出询问，追问是否应当出击应敌。

塔西雅克城的攻防战进入了第二个时辰。无论是帝国军还是东海军似乎都没有改变战况的意图。宁素雅的部队依旧猛烈的正面冲击着塔西雅克摇摇欲坠的城壁，同时炎舞阳依旧仅凭借着直属军团，保守的抵御着帝国军的正面攻击。整个战局，就这样奇怪的保持着局部激烈而已，仿佛两翼十万半兽人和数万帝园军重步兵都成为了看客一般。

此刻地叶枫，一面忙于抵抗着帝国军越发猛烈的攻势，一面又不明白为何主君还未将两翼的部队投入到战场，以减缓塔西雅克城的压力。

毕竞，由于塔西雅克的城墙几乎如儿戏。随着时间的推移，帝园军占据了不少城墙作为登陆点，使得叶枫已经开始使用手中的预备队，不得不将更多的士兵投入到消耗战当中。

就在半兽人士兵们接近暴走地时刻，炎舞阳终于向部队下达了全面出击的命令。与此同时，孤独破军的雪军以及宇喜多秀安的苍龙军团，也在塔西雅克城内私密的完成了出击准备。

在帝国军径历了一个多时辰的攻击之后，士气和状态都已经不在是巅峰状态。这个时刻，而炎舞阳的出击命令恰恰选择在了这样一个时刻。同一时间，十万半兽人大军。一扫刚刚地愁闷，潮水般展开了反扑。

巨大的战斧，横披在宽厚的巨盾之上。产生的刺耳摩擦声以及钢铁激烈碰撞而爆发出的火星，让战斗的气氛顿时到达了极点。两支绿­色­的海洋，汹涌澎湃的不断拍打着并不算深邃的帝园军两翼。

倘若说前日重骑兵还勉强可以抵御半兽人，那么没有了战马支持的重步兵在半兽人的面前，则根本无法抵御。无论盔甲多么厚重，无论长矛多么锋利。当士兵们需要仰视才能战斗的时候，首先从心理上已经落了下风。更多在浑身Сhā满了长矛和箭头的半兽人，已经在残杀自己同伴的场面，更是使得帝园军士兵们失去了单独作战的勇气。

即将被突破的帝园军两翼防线，随着一声号角的响起，两支骑兵高速从斜向杀出。显然宁素雅早已料到了仅凭步兵无法抵挡半兽人的部队，而预先安排了骑兵作为接应。骑兵的到来。使得半兽人的攻击一缓。

“命令破军(???)安出击。”看到侧翼进展十分顺利的炎舞阳，将希望寄托（？？？）面的两支反击部队身上。倘若可以在城下击败正面的帝园军，则完全有可能于今夜彻底击溃宁素雅。如此诱惑，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

孤独破军和宇喜多秀安的部队，也的确很好的完成了炎舞阳的期望。两人不断的寻找个帝国军的薄弱部位反复冲击，一击不中，决不恋战。犹如两支游龙，在帝国军中穿梭。加之城内的东海军开始了全面的反击，使得帝国军已经失去了开始时那般强大的压力。

“帝国军撤退了！帝园军撤退了！”城墙上的士兵们欢呼雀跃着。

城下地帝园军，一面抵挡着东海军的追击­骚­扰。一面整齐有序的开始了退却。

“鸣金收兵。”手中已经没有预备队的炎舞阳，自然不愿陷入消耗战。及时的将部队回收。“只要将宁素雅拖延在这里，就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炎舞阳坚定着如此信念。

“没有任何破绽和机会啊。”即便是高傲地阿契勒，战后也只能如此形容宁素雅的严谨。

“大家切不可着急，和宁素雅的战斗，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是援军抵达。想要歼灭她，也要费一番功夫。”炎舞阳安慰着众人说道。可是在他心中，数日来帝国军的举动却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其一，白天的战斗，宁素雅似乎完全有机会取得更大程度的战果。

但却因为珍惜重骑兵部队，而平白给于了自己从容后撤的空间。其二，一般攻城战，攻击一方都会选择利用前半夜天­色­­阴­暗做为隐蔽，佛晓前结束。而宁素雅却选择了后半夜月­色­明亮，有利于防守方的时间开始。

其三。帝国军虽然每次的攻击规模都不小，可并没有体现出决一死战地态势。倘若打算长期坚守，那么炎舞阳实在想不出宁素雅的生机在何处。种种疑虑，使得炎舞阳安排好各部加紧备战之后，久久却不能入睡。

接下来的二天，宁素雅依旧保持着小规模的不断­骚­扰。似乎一点都不急于和东海军进行决战。这让东海众将都看的一头雾水，弄不清她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膏。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日间抵达的司徒军队，似乎也失去了联络。入夜十分依旧看不到任何踪影。

一切的变化。都显得诡异异常。导致塔西雅克城内的气氛反而比早几日更加紧张了起来。原本坚定信心等待援军，围剁帝园军地东海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东海上下还在琢磨着宁素雅奇怪举动的时分，却传来了一个另他们无法相信的讯息。“宁素雅主力已经击败了司徒大军。现正高速向黑龙渡杀去。”

伊达承宗听到这个消息后，反应最为激烈，起身喊道：“不可能。

宁素雅现在还在我们眼皮底下。难道她是鬼魅不成，可以分身远遁百里去打败司徒家族的大军。”

炎舞阳按住伊达承宗的肩膀，望着他苍白的脸­色­说道：“伊达，先让他说完。”

被伊达承宗吓的魂飞魄散的斥候。望着炎舞阳，鼓着胆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司徒家族的七万大军，今晨在屠狮岭突然遭遇到帝园军地骑兵部队突袭。七万大军损伤过半，现在已经溃不成军，正在向佑水城撤退。而帝国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十万大军，正在想黑龙渡挺进。”

众人不禁被这样的一个变化，惊的目瞪口呆。九`月 不 懂 文 学 手 打，明明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敌人，竟然击败了百里之外的援军。一时之间。房间内仿佛陷入了呆滞，所有都一言不发的看着炎舞阳。

“十万大军吗？”炎舞阳径自说道。

斥候还以为炎舞阳在询问自己，偏偏加了一句“是的，最少有十万人地规模。”

叶枫高皱起眉头，对斥候低声斥道“你可以下去了。”

此刻的炎舞阳，不时的摇一下头。沉思中的他，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即便是伊达承宗。阿契亚面对这样的结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久之后，炎舞阳才突然高声说道：“阿契勒族长，叶将军。明日一早，你二人即刻率领本部出击，攻击帝园军本阵。阿契亚部随我为中军。我例要看看，宁素雅到底耍的什么戏法，能否击败司徒家地军队。”话音刚落，炎舞阳不待侍者为自己穿戴起盔甲，已经大步跨出了房间。

次日清晨，十万东海大军，怀着掀开谜底的心态，浩浩荡荡的奔向了帝国军的本阵。此刻的炎舞阳，也随着大军的脚步，向塔西雅克外而来。连同身负伤未愈的伊达承宗，也随同着一道前往。

第四部 第二十四章 死地

清晨淡淡的丝丝薄雾让人无法看清远处的光景，隐约中东海军却在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将近十万官兵，犹如年轻人去情人窗前幽会一般，小心谨慎的轻轻挪动着自己的步伐。晨雾后的帝园军营，虽然看的不算清晰，但依旧一只洪荒巨兽一般匍匐在地上。显得有些诡异的情形，使得人们的心情比激烈交战时还要紧张许多。

“放箭”随着叶枫的命令，无数支尖声呼啸腾起的利箭飞向了帝园军的阵营。十万名杀气腾腾的东海士兵狂吼着冲进了未知的军营。这一刻，全军上下的士气都打到了顶峰。多日以来压在心头的怨气，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发泄。

“似乎对面过于宁静了。”伊达承宗轻声提醒着身前年轻的主君。

“嗯，的确。”炎舞阳自然也看出了战况似乎有些不妥，赞同的道。

“命令阿契亚部加强戒备，全军随时准备战斗。”为了安全起见，炎舞阳还是亲自下令叮嘱了一番安全工作。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来自前方或是两侧鲜血流徜的味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确定战斗的具体方体，才能确定自己此刻的确还活着。在漫天迷雾的包裹之中，敌人又不知所踪，的确让人感到心寒胆颤。

时间依旧流逝着，十万突入到帝国军营的队伍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即便是呤静如伊达承宗，都不禁明显的翘首望着对面。而阿契亚则早已急的渡来渡去的。就在所有人都要抓狂的当口，叶枫终于派回了一名传令兵。每个人都竖起了自己地耳朵，只听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禀。。。禀炎侯。帝园军都。。。。都。。。”

“都怎么了？快些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伊达承宗­阴­沉的低声斥责道。

“别急。你先稳定一下。也不在乎这一分一秒。”炎舞阳微笑安抚的口气，使得这名传令兵终于找到了一些自信，这才能够将话说全“禀报炎侯，所有的帝国军，都不见了。叶枫将军和阿契勒族长正在全力搜寻。”

炎舞阳和目瞪口呆地伊达承宗，阿契亚对望了一眼后。突然高声大笑起来道：“有趣，果然有趣。宁素雅的确没有令我失望。”

这时，伊达承宗和阿契亚依旧没有回过神来。炎舞阳排了排两人的肩膀，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主公，发现了一条隧道。所有的帝国军似乎都通过这里已经逃走了。”叶枫指着眼前一备深邃宽阔的隧道不甘心的说道。

炎舞阳望着眼前的这条隧道，一眼望去，不见尽头，大约能够同时容纳四个人并行的模样。比起此刻呤呤清清的帝园军营，似乎只有这条隧道还存留着一些士兵们撤退时的气息。

现在。炎舞阳完全明白了宁素雅为何如此重视那些重骑兵部队，为何会因为一支部队而放弃争取更大地战果。也明白了为何拥有着绝对兵力优势的帝园军，无论战局如何顺利，都没有完全显示出在兵力上的优势。更加明白了为何宁素雅会大兴土木，将一座临时军营建造的即坚固又耐久，完全一副要长期作战的模样。

所有在场的东海军将领，都选择了保持沉默。倘若现在有人高喊一声“敌人夹着尾巴逃走了，东海万岁。”之类的言语，一定会被这些愤怒的人。尤其是愤怒的半兽人硬生生地撕裂掉。

“派人检查隧道进出方向，然后就彻底封锁好了。全军返回塔西雅克。”现在也只有炎舞阳一个人，还能振作­精­神下达一些明智的命令。

这时候，晨雾终于随着朝阳的升起彻底散去。恢复了视觉的人们，现在却更加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幻境一般。

回到塔西雅克之后，炎舞阳一面忙碌着整顿多日征战的部队。另一面，则原原本本的将这次阻击战的失利，写信告知列加亲王。在信中，炎舞阳不坑不阿，只是详细的重复了一遍从开战到结束的过程。同时。

这封信也抄送了数份，分别寄给了炎康，东方朔，柳若水，和蕾萏妮。

在信中，炎舞阳对于现在地战局作出了并不乐观的分析。宁素雅撤离之后，完全可以径佑江顺流而下，回援帝都。这让炎舞阳开始担忧起是否还有继续追击宁素雅的理由。

没过多久。所有的信函都得到了回复。

列加的回复中写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望贤婿再接再历，联合司徒大军，继续追剁歼灭匪军于佑江之畔。”炎舞阳看完，只说了一句“带着假牙的老狐狸。”将列加的回信直接烧掉。

炎康和东方朔，显然是径过了讨论，只有一封带着两人署名的回复。“北方战线一切进展顺利。帝都垂死挣扎无需（？？？）。望主公切不可放虎归山。”炎舞阳摇头嘲道“小康什么时候也学会搞起人迹关系来了？还学人家共同署名这样地老套。”

“倘若此刻撤离，无论宁素雅回援与否，我军将无法取得丝毫佑江南岸领地。如我军无法在此处取得一坚固要点，必将导致列加势力完全控制佑江南岸，则我东海地位也将一落千丈。”炎舞阳排了排柳若水的信，赞道“若水的话到还有些道理。”

最后一封，是蕾萏妮的回复。上面绝大多数都是对炎舞阳嘘寒问暖的关切话，通篇除了最后两三句，几乎找不出任何和战局相关的话语。

“西线战局虽已无关全局，但宁素雅毕竞为帝园第一良将。倘若不能收之帐下，也应及早妒除为佳。万不可另其沦落入他人麾下。”炎舞阳笑道：“老婆毕竟比女儿更亲一些，不知道老岳丈看到，会不会气的鼻子歪掉呢？”可刚刚想到一半，炎舞阳却又想到，自己也是快成为父亲地人了。赶紧暗暗折祷着“长生天。哈希斯大人，千万别给我太多女儿，我还不想太早把家底赔光啊！”

虽说完全是炎康，蕾萏妮等人坚定了炎舞阳继续坚持追剁宁素雅的决心。可炎舞阳还是要慷慨激昂的给列加亲王回复道“小婿定将重振旗鼓，一雪前耻，势必将宁素雅余部彻底歼灭于佑江之畔。此战虽未能尽全功。但帝都残余势力业已彻底扫除，预祝我王早日容登大宝。”即便自己也不相信，列加会对自己地这番演出所感动，可面子上，炎舞阳还是要给足自己这位老泰山。毕竞，列加已经成为了东圣帝国半壁江止１的实际统治者。

塔西雅克之战，东海军可谓损伤惨重。刚刚扩编为五万人规模的苍龙军团，在此锐减到了不过万余人。而半兽人军团也损失了大约一万人的模样。只有直属军团损伤相对较少，但是也有两千余人阵亡。与从吉拉要寨出发时相比，宁素雅的帝国军。已经使得五万名东海将士永远的留在了塔西雅克这片土地。如此惨重地创伤，也是东海军从未径历的。即便是和偻族大军生死决战，东海军都不曾在一场战役中失去过这么多将士。

决心已下的炎舞阳自然不再犹豫，将直属军团的一部，补充到苍龙军团中去。直属军团的规模减低为四万人。同时，即可安排以叶枫为先锋，率领三万大军开道；亲率半兽人军团为中军，以苍龙军团殿后，全军向着同样重创。退却至佑水城的司徒家部队开拔。

一路之上，炎舞阳连一个好消息也没听到。宁素雅大军脚步伴随着各路兵马的战败战报一封封的传到炎舞阳的耳中。不过十余天的时间，宁素雅就连续击败了司徒，鲁西安联军三次。帝园军一路高歌猛进，直奔黑龙渡而去。即便是在后面苦苦追赶地东海军，也都惊叹与帝国军的行军速度。

往往是帝园军前脚离开，东海军就珊珊赶到。每次都是仅差一步，而后帝园军就会凭空消失一段时间，直待联军再此战败。就这样，宁素雅一路披荆斩棘。将原本誓誓旦旦要歼灭她的司徒家族和鲁西安打的溃不成军。

“炎侯，鲁西安已经放弃了黑龙渡，率军逃回领地去了。”类似于这样的消息，炎舞阳已经听得不厌其烦。对于鲁西安那样胆小如鼠的人，就算是临阵脱逃，炎舞阳也不会绝对有任何吃惊。

“司徒家军队现在已经回到了佑水城，由于严重受损，兵力已经不足四万人。”

“嗯。”炎舞阳淡淡的应了一句。接连战败之后。倘若司徒家族的军队还能耀武扬威的追逐着帝园军才是见鬼。现在他们只要能牢牢地控制住佑水城，不让宁素雅从陆路返回就已经让炎舞阳感激涕零了。不过在这之前，为了地方宁素雅故伎重施，炎舞阳已经将自己曾径在塔西雅克的径历提前转发到了佑水城。

原本以为报告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夜鹰却兴奋的说出了唯一一个另炎舞阳感到愉快的消息：“鲁西安撤退不久，佑江两岸练降暴雨。现在佑江的江水已经暴涨了四倍有余，宁素雅的大军依旧还驻扎在黑龙渡。”

“还在黑龙渡？这个消息确定吗？”炎舞阳腾的一下起身。有些兴奋的问道。

夜鹰愉快的确定了这个消息地准确­性­。由于佑江水流端急，根本无法渡江，直接导致了十万帝国大军只得望江兴叹。即便宁素雅有通天之能，遇到这样的天气，也只得等待着天气好转。

“天助我也，长生天有眼。”炎舞阳大笑着不顾赤脚，掀开不远处的行军地图仔细的看起来。

“列加的部队距离黑龙渡还有多远的行程？”

“回禀炎侯，列加*部队距离黑龙渡最多不过两日行程。”

“两日吗？”“宁素雅，这次你是自己钻到了绝境。”炎舞阳大笑道。

即可传令各军团主帅来到我帐中，炎舞阳双眼此时闪闪发光。

“以苍龙军团为右翼，支援佑水城司徒军，确保阻断宁素雅由陆路逃脱。”“以指数军团为左翼，负责联络列加大军，封锁我军与列加军之间的地带。”“半兽人军团务必在一日之内赶到黑龙渡。”“告知列加亲王我军地行动计刑，请其务必在一日半之内抵达黑龙渡。回合我军完成对宁素雅的合围。”

接连发布了多个命令之后，炎舞阳一脸兴奋的向众将说道：“这一次，我们要彻底消灭宁素雅，彻底消灭一切在佑江以南地帝国军。决不能再放走一兵一卒。”

当列加，司徒，鲁西安分别接到炎舞阳的密函之后。就算是傻子用脚都能看出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身处重围之中，还对联军造成极大伤害的宁素雅可以算地上是彼此共同的噩梦。一听到可以宁素雅身险黑龙渡地消息，各路部队纷纷发动起最后的战前动员。西线决战的气息，从未向此刻这般清晰。

但是如果那些被宁素雅击败的将军们，知道宁素雅从塔西雅克脱身以后，全军仅有十天口粮的时候，知道帝园军在他们坚壁清野战术之下，已经吃光了所有战马，吃光了一切路途之上可以啃动的东西，甚至有接近半数的士兵练基本的盔甲和武器都不齐全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向现在这般，之高起昂的期待着和这个宿敌地决战？

佑江的江水，不时的发出激烈敲打礁石的巨响。滚滚的江水咆哮着带走了帝园军十万大军的最后一丝希望。鲁西安的部队不带走了一切粮食和补给，甚至练一艘船都没有留给帝园军。可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即便是宁素雅现在有再多的战船，也无法通过这般汹涌澎湃地佑江。

宁素雅的秀发，疯狂的谧役在风中。多日的奔袭，使得她的身体更加消瘦了许多。脸颊的颧骨由于饥饿已经清晰的显露了出来。曾经的军中第一美女，曾径无数少年豪杰的梦中情人。此刻却早已失去了光泽。仿佛一颗过度燃烧的珍珠，虽然内心有再强地火焰，也已经无法在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自从塔西雅克以来，宁素雅率领着这支帝园大军，已经历径数十战，费劲千辛万苦才得以取得黑龙渡。十几万帝园士兵们在这条通往回家梦想的道路中却永远的身葬异乡。余下的十万人，也都在受着饥饿的绝望的煎熬。

在她的身后，是数十万穷追不舍地“叛军”。而呕心沥血夺取的黑龙渡，却在暴雨中将唯一的希望化为了泡影。

“长生天，难道你真的就忍心让这十万东圣子弟葬身佑江。难道你真的要忘我东圣帝国不成？”当希望覆灭之后。即便是坚强入宁素雅也会在内心独自发出如此的悲叹。

此刻的宁素雅，却更加怀念起曾径与车毅拜师学艺地日子来。车毅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爽朗的笑容，都仿佛昨日一般历历在目。只有在那里，在那短短的数年时光中，宁素雅才真正拥有着一个女孩子所拥有的快乐。失去了车毅的宁素雅，即便是官拜帝国元帅，依旧只是一个在深夜独自低泣的伤心女子而已。

“师兄。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宁素雅淡淡的念着。

伴随着夕阳柔和的余光，原本是一天当中最谐意的时刻。但此刻矗立在战场上的人们，却丝毫感受不到这样的情调。

炎舞阳终于在宁素雅撤离黑龙渡之前堵截住了她的去路。虽然径过了整整一日的行军之后，即便是半兽人也都会筋疲力尽。但他们的对手似乎也被饥饿折磨的比他们好不了太多。

二十八万帝国大军，在遥遥路途之中，能够坚持着信念到此的仅有十三万而已。而九万半兽人军团，此时随炎舞阳抵达的。也不过只有四万先头部队。

既然炎舞阳的东海军能够抵达黑龙渡，宁素雅自然也联想到其他的部队，尤其是列加的三十万大军也必然就在附近。放眼望去，似乎东海军也是匆匆赶到而已，无论是数量上还是士气上都没有达到顶点。

宁素雅骑着她那匹帝国军仅存的几匹战马之一，指着对面东海军的阵地，高声喊道“勇士们，为了回到家乡，我们历径了无数穷山恶水，历径了饥饿，伤痛，病魔，死亡的重重考验。现在，在我们的对面，是阻挡着我们返回家园的最后一道屏障。现在，我以帝园元帅的身份，向你们下达最后一道命令。抓紧你手中的武器，跟着我，回家去！”

第四部 第二十五章 绝唱

自炎舞阳起兵以来，大大小小径历不下百余战，但却从未巴们过和眼前一般的对手。漫山遍野的帝国士兵，衣衫不整，个个骨瘦如柴犹如行尸走­肉­。可即便是这样不堪的对手，在宁素雅的指挥之下依旧让凶猛的半兽人战士们费足了力气。

阿亚兹率领的三万名半兽人战士，在这群乞弓中深陷而无法自拔。

任凭阿亚兹左突右杀，就是敲不开帝园军一丝缝隙。往日无往不利的半兽人，却在这些比骷髅还要柔弱的对手面前止步不前。

为了拦截宁素雅的部队，匆忙中炎舞阳只命令阿亚兹和阿契亚挑选了脚程最快的四万半兽人部队，日夜不停的赶路至此。单独以战力分析，三万半兽人部队已经相当于至少十万人类部队的规模。

激烈交战着的双方，一方是饥寒交迫，一方是立足未稳。一个是要突围远遁，另一个又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对方拦截在此。拥有着各自不同致命的缺陷，猛烈的撞击在一起。

望着远处一幕幕致死方修的缠斗场面，炎舞阳心中有着及其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和在东海军和偻族的战争中，东海人民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浴血奋战的场景是那样易于重叠在一起。士兵们将自己的每一分力量都完全倾泻在战场，每一滴鲜血都流徜向大地，每一寸肌肤都是抵御对手的盾牌。即便是生命逝去，强烈的意志力依旧会控制着冰呤的身体牢牢抓住半兽人的身躯。

曾几何时，东海军民在自己的号召之下，为了家园而奋战到底。而此刻，帝国士兵在宁素雅地带领下确是为了什么而战？如果用为了回家而战。似乎不能完全解释眼下的场面。无论是帝国军还是东海军，对待俘虏都是极为人道的，很少会出现虐待俘虏的现象。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只要放下武器就可以继续享受生命的人。

炎舞阳即嘲讽，又赞叹的摇头苦笑。“宁素雅”这个名字在他口中轻轻地念了数遍。炎舞阳暗自猜测着，现在这些帝园士兵们恐怕已经完全只是为了宁素雅而战。为了出自于宁素雅的无匹信心而战了吧？

当明知死亡和生存的权利一并掌握在自己手中，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的时候。人的力量往往会变的无比强大。他们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怀疑，不再有任何私心杂念，只是坚信着内心中的唯一目标，彻底沦为一具具前赴后继的战争机器。

可叹，即便到了如此境地，宁素雅依旧能够将部队的战斗力完全释放，不愧帝园第一元帅地美名。可悲，宁素雅如此­精­彩人物。竟然也会为了一个腐朽不堪，即将轰然消失的末日王朝做陪葬。

“阿契亚王子受伤了。”在纷纷嚷嚷的人群闪出的道路中央，阿契亚躺在担架上被几个半兽人抬了回来。

“契亚，契亚。”炎舞阳呼唤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阿契亚的名字。

这个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忠心耿耿的小半兽人，身上多处伤口不断的流淌出鲜血。巨大的手掌在半空中随着担架地摇摆，毫无规律的晃来晃去。

“阿契亚王子率领我们已经突破了敌人的阵线，但却被一个骑马的女人拦住了。那个女人简直不是人，没有人能抵挡住她三个回合。王子殿下亲自上阵。结果也被她砍伤了。”一向以凶猛著称的半兽人战士，在提及这个女人的时候，也会不自然的面带惧­色­。显然是在刚刚与之的战斗中所受的惊吓还未平复。

此刻帝园军中，战马几乎绝迹，只有宁素雅的那匹白­色­战马依旧嘶鸣着东奔西突。

“宁素雅，又是宁素雅。”阿契亚地受伤，另炎舞阳的怒火顿时爆发到了顶点。面对这样一个顽强而可怕的敌人，在不断遭受到对手创伤的同时，将炎舞阳心中最后一丝作战的乐趣化为灰烬。宁素雅先是重创了伊达承宗，后又在塔西雅克大大的戏耍了自己一番。接着现在又将自己视为兄弟的阿契亚击伤，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想用凶狠的进攻来粉碎我方地战意吗？”炎舞阳眉头紧簇，望着对面的方向看去。

此刻的战局，依然失去了战斗的摸样。半兽人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帝国军的死伤人数疯狂的增加。体力不支，武器残破不堪地帝国士兵往往几个照面就成了半兽人的斧下冤魂。但即便如此，帝园军依旧前赴后继的对东海军阵线进行着自杀式的冲击。

侧下身体，手臂也要死死的抓住牛兽人的身躯。一个人无法延缓半兽人的行动。就上来二个，二个不行，就上来三个。直至将一个半兽人彻底淹没在人潮之中。犹如十万只疯狂的蝗虫，即便你如何扑打，他们依旧无畏死亡，一寸寸的啃食着土地。

“阿多。”炎舞阳轻轻的在半兽人耳边交代着“你立即挑选二百名可以吃人，并且吃的最凶的勇士。”

阿多离去没过多久。在炎舞阳身后，二百名半兽人士兵已经整齐的排列在一起，等待命令。

原本阿契亚和炎舞阳都在刻意的去约束半兽人生吃对手的习­性­。与刚刚到达东海时相比，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与人类共同生活，半兽人士兵们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享用那些煮熟，烤好的美味食物。近来各军团反映半兽人吃人的情况已经由高峰时段每天数十起，降低到数天一起。可是现在，炎舞阳却需要这些半兽人来帮助自己对敌人士气战意，进行重创。

“勇士们。我们的敌人刚刚将我的兄弟，你们的王子阿契亚殿下重创。他现在生死不明，神智不清。”炎舞阳一脸悲­色­的缓慢说道。

炎舞阳的话，弓得这些半兽人顿时愤怒了起来。高大的身体相互撞来撞去，雪白的獠牙晃动着，并不断发出一声声怒吼。

炎舞阳再次高呼：“现在，我要你们去为阿契亚王子报仇。要你们撕碎你们敌人地身体。吞食掉他们的­肉­体和灵魂。让他们在你们的战斧下颤抖，让他们的眼中充满对你们畏惧的眼神。”

在炎舞阳不断的撩动之下，半兽人们更是进入了仇恨，疯狂地情形。一时之间，恐怖的呼吼声响彻天地。

“去吧。勇士们。不要让阿契亚的血白白的流逝，让帝国军看看你们真正的力量。”

随着炎舞阳的命令。二百名(???)人为目的的半兽人士兵狂吼冲向了帝园军中。他们比老虎(???)狂，比狮子还可怕，比毒蛇的巨口还大，比羚羊的身形还要矫健。一具具帝国士兵地身体在他们的手中血雾纷飞，支离破碎。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的口中，哀号着成为了他们的食物。一切不属于半兽人的生命，都是他们的食物，每一个对手都是他们眼中的美餐。

由于这群吃人的半兽人士兵加入。整个半兽人大军一扫刚刚地愁云。半兽人身体中的野­性­被彻底的激发了起来。大批的半兽人甚至自发的加入到了这个行列。越来越多的半兽人开始嚼食起对手的身体。

这时，炎舞阳手中最后的一万名预备队出动了。养­精­蓄锐许久的超凡体能，使得他们加入后的帝园军战线顿时土崩瓦解。刚刚还不畏死亡地帝国士兵。在亲眼看到自己同伴的身体就这样活活被对手吃下去的时候，直接的视觉刺激另恐惧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脑海之中。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过程，可是当你预感自己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脚被别人嚼在嘴里，你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地骨­肉­在对手口中被咀嚼粉碎的声音，你的鲜血不由控制的奔徜而出，你被一寸寸的嚼入半兽人巨大的血口当中痛苦无助。那样的痛苦，比死亡更加可怕，已经达到了恐惧地极限。

那完全是修罗的地狱，是对于­精­神毁灭­性­的打击。

战局。终于第一次这样偏向了东海军。帝国军的士兵们，再也没有敢于和刚才那般上前与半兽人进身搏斗。而人们痛苦的哀号却丝毫未减，整个战场更象一个屠宰基地，更象一张半兽人的餐桌。

刚刚还在不断前进的帝园军，已经大量退居到了长矛之后。由帝国军主攻，东海军拦截的战况，此刻正在演变成为一场东海半兽人大军围剥帝国余部的战斗。

就在所有东海人都在准备欢庆胜利的时候，帝国军林立的长矛后面却飞舞而出了无数闪烁着火焰的利箭。对于连食物都没有的帝国军而言，还能保存着这般数量的弓箭以及火石，原本是宁素雅为了对半兽人进行决定­性­打击的最后一点准备。炎舞阳的这番动作。却使得宁素雅不得不提前将自己为突围准备的最后一招提前使用出来，以缓解即将崩溃的部队的恐惧。

面对如此凶猛的火箭，半兽人军团没有丝毫准备。体内的天­性­，即能决定他们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勇者，又可以决定他们必然也是惧怕火焰的野兽。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半兽人大军，在火焰的面前纷纷四散而窜。如果不是帝国军实在没有更多的火箭可以使用，如果不是帝园军早已被饥饿折磨的不成|人形，如果不是到了如此绝境。宁素雅仅此一个反击，就可以让炎舞阳的半兽人军团彻底崩溃。

炎舞阳懊恼的看着自己苦心营造的战局被宁素雅轻易的瓦解。从帝国军投放的火箭来看，完全是保持着向一个方向­射­击，大量的火箭落地之后形成了一条火焰通道。如果刚刚自己不是将帝园军向后逼退，那么当宁素雅的大军和自己保证足够距离的时候，想必这条通道就是突破自己防线的杀手铜。

想到这里，炎舞阳不由惊出了一身呤汗。自己率领着单纯以牛兽人组成的大军。虽然战力和行军速度得到了保证，但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层面的原因。虽然在无意之间，自己瓦解了宁素雅的杀手钢，可仔细回想起来，如果晚半个时辰让预备队出击，现在帝园军就已经踏着自己的尸体突围而去了。

僵持的战局，并不能阻挡时间的移动。就在帝园军以火箭阻挡住了半兽人地脚步。东海军和帝国军僵持不下的关键时刻，东海军的阵营中却猛然爆发了阵阵欢呼。

“是列加的军旗！我们的援军到了！”随着列加大军的到来，九，月，不，懂，文，学，手，打，东海军上下到处都是欢呼雀跃地声音。的确，这样一场战斗残酷的另双方都希望能够尽快结束。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战斗下去。

当列加得知宁素雅的大军竞然被暴涨的江水拦截住的时候，这个从天而降的惊喜让列加一时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疼痛，兴奋的跳跃大叫起来。原本一日半才能赶到地路程。在列加的催促之下，生生只用了不到一日就赶到了战场。

望着散落在各处，遍地都是士兵的残破不堪尸体的战场，甚至几里之外就可以闻到的那股浓烈的烧焦身体的味道。列加深知在炎舞阳和宁素雅之间的这场战斗，已经不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惨烈。

“哥萨得，命令全军出击。得宁素雅首级者，赏黄金一万。活捉宁素雅者，封万户侯。”

看到潮水一般扑向帝园军地列加大军，炎舞阳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的味道。面对宁素雅，炎舞阳知道自己不但没有取得胜利。反而是彻彻底底败了。宁素雅的失败，败在她对于东圣王朝全心全意的忠诚，败在战略上一开始就陷入了完全的被动角­色­，败在了她不可能选择一条拥有希望的道路。但是，从战术上，宁素雅当之无愧的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无论是列加还是自己都不止一次的败在这位帝园第一元帅地手下。宁素雅在四面楚歌之中，依旧可以重创自己，列加，司徒家族以及鲁西安的四路大军。

就在炎舞阳短暂思索的片刻。无论是数量，士气，还是战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列加大军，已经杀到了帝园军的侧翼。但是另人称奇的是，即便如此，原本应是强弩之末的帝国军却还在苦苦的支撑着，丝毫不见退却和崩溃地前兆。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炎舞阳深邃的目光，却随着一团白­色­的风影变的逐渐闪亮起来。

“仍然不放弃希望吗？”炎舞阳默默的对着那团逐渐接近的白­色­风影说道。

刚刚还未熄灭的烈火，依旧还保持着一条火焰地通道。虽然不敢过于接近烈火。半兽人的大军此刻早已沿着火焰的两旁，从新组织部队杀向了帝园军。而在火焰通道的尽头，却没有多少东海军。而炎舞阳身边，也只有不过千余人的卫队而已。

跟随着宁素雅而来的，也不过百余人的样子。由于战马紧缺，这些已经是十三万帝园军中的全部。百余骑，踏着烈焰，迎着半兽人巨大的战斧。杀戮而(???)。

急促的碰撞声，和战马的嘶鸣之声将炎舞阳的思绪拉了回来。在宁素雅的带领之下，这支不过百余骑的小队，专门挑选着东海军最薄弱的地带不断冲杀，前进。由于大量的部队都在前方，使得宁素雅在东海军薄弱的后方如入无人之境。在白­色­风影和一声声娇呵面前，无人是这位帝国第一元帅的三合之将。而每当宁素雅身后Сhā着的帅旗前进一步。

对面的帝国军中就会发出阵阵欢呼。

开战伊始十三万规模的帝园军，随着列加大军的加入，现在仅荆不过半数上下。但是即便这样，战况却依旧没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帝国军依旧在不断顽强的抵抗着东海军和列加军的双重冲击。

与此同时，宁素雅的白­色­身影却是越发的接近炎舞阳的面前。一次次的围剁，都被宁素雅机敏的甩脱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次次的阻拦，在宁素雅面前都被彻底的粉碎。

一百步！高速移动着的宁素雅，和炎舞阳之间仅到一百步的距离。(奇*书*网-整*理*提*供)。

自从开战以来从未谋面，却偏偏都是对方最强劲对手的人，却在这样一个情形下，依稀可以看清对方的眉目。

拓拔无锋，前田久益，夜萧三人，率领着几十名炎舞阳的贴身近卫，手持兵器紧紧的在炎舞阳面前组成了一道警卫线。自从万园守护创建至今，还从未径受过如此的考验。

“挡我者死！”

宁素雅的一柄长枪，忠实的履行着自己主人地意愿。

“保护主公！杀！”

忠心耿耿的万国守护，用他们的身体阻拦着白­色­风影前进的脚步。

“前田！前田！”拓拔无锋高声呼喊着被宁素雅长枪穿胸而过伙伴。

前田久益双手抓住透过自己身体的长枪，不断出血的口中大声嘶喊。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量，使得宁素雅不得不弃枪换剑。

此刻，还能够跟随在宁素雅身边地，也只有三四人而已。拓拔无锋看准时机，在宁素雅身后趁其不备，将同样疲惫的宁素雅找下了战马。

但是这个时候。宁素雅和炎舞阳的距离，已经缩短连刚刚的一半都不到。

即便是失去长枪的宁素雅，手中的长剑依旧另人无法进身。夜萧和拓拔无锋两人联手，依旧只能在宁素雅的剑势下不断后退。若不是宁素雅体力透支过大，两人早已成宁素雅的剑下亡魂。

宁素雅每前进一步，就会多出数具东海军的尸体作为点缀。眼看炎舞阳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距离也就不过十余步而已。任凭夜萧和拓拔无锋两人如何，就是挡不住宁素雅前进地步伐。

“务伤我主！女贼受死！”得知炎舞阳危急从前线一路赶回的阿多，在宁素雅的背后大吼着挥斧而下。配合着阿多的攻势，夜萧和拓拔无锋两人也不顾一切的再次攻向了宁素雅。

在如此腹背受敌。三面围攻的关头，宁素雅却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弯身避过了前方夜萧的弯刀和拓拔无锋的偻刀，在阿多巨斧落下之前，将长剑Сhā入了阿多高大地身体里。

“阿多！”“阿多！”在夜萧和拓拔无锋两人不约而同的高喊中，高大的绿­色­身躯重重的摔打在地面。一时掀起的尘土令附近之人都无法睁开眼睛。

尘土散去，半兽人一双巨大的手掌却牢牢的抓在宁素雅的一对脚保。即便是宁素雅，也无法一下砍断半兽人那犹如巨枝一般粗大的手臂。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白烟升起。马智可能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将至今为止仿造的最成功地一只火筒赠与炎舞阳作为小玩意。

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危机时刻救了炎舞阳一命。

而对面。刚刚还是勇不可挡的女战神，此刻却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肺部，望着鲜血源源不断的从自己的身体中倾斜而出。稍稍动下身体就会拽出的那股撕裂疼痛，即便是呼吸都十分困难。

炎舞阳扔下手中的火筒，向对面地宁素雅看去。此时他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对于对手的尊敬和惋惜。当两人目光对视的刹那，炎舞阳看到宁素雅眼中闪烁的不是痛苦，而是一丝解脱地神­色­。

“主公，不可。”炎舞阳推开了夜萧和拓拔无锋两人的阻拦。径自走到了宁素雅的面前。望着到了此刻依旧美艳动人的对手，诚恳的说道：“其实，是我输了。”

宁素雅笑了笑，呼吸不畅令她痛苦不堪。沾满了鲜血的长剑终于Сhā入了地面，勉强支撑着她的身体。

“年轻人，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比我好。你没有侮辱你炎家的威名。”宁素雅说到这里，连续的咳嗽了几口鲜血。而这个时候。炎舞阳竞然轻轻的扶着宁素雅靠在了一旁的一棵枯木旁。

宁素雅感激的轻点了头，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荷包，面带羞­色­的和炎舞阳说道：“年轻人，能够帮把这个东西交给大秦国的车毅吗？”

炎舞阳望着宁素雅手中的荷包，上面绣着两只鸳鸯带着一群小鸳鸯在水中好戏的场景。如此的荷包，炎舞阳平日也见过不少。那是怀春少女给情人最好的礼物。但是现在，谁会想到被尊崇为帝园第一元帅的宁素雅，竟然请求自己唯一的要求会是将这个荷包。

炎舞阳郑重的接过宁素雅手中的荷包，说道：“放心，我对天发誓，定不辱君之托付。”

宁素雅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下，不断的咳嗽让她只能断断续续的说道：“告诉师兄。。不要。。不要为我报仇。。咳咳。。我现在很快乐。。。。。。”说到这，宁素雅神智逐渐陷入了恍惚，即便是在她身边的炎舞阳，也无法听清她口中在独自说些什么。

“长生天。。。长生天。。。为什么。。。师兄。。。师兄。。。”一代名将，女中豪杰，就这样带着无匹的惘怅离开了令她依旧挂念的世界。在另一个世界，她是否依旧会等待着她和车毅之间那段爱情？

“宁素雅已死，带着她的帅旗，让帝国军投降吧。”炎舞阳轻轻的合上了宁素雅的眼睛，生硬的说道。

“东圣帝国历七三五年春，黑龙谭之役，帝园第一元帅宁素雅阵亡。至此，佑江之南再无帝国之兵。”——《纳斯通史》莱茵哈特

第四部 终章 段落

向宁素雅的墓地再三遥望过后，炎舞阳缓缓的跨上战马，向北方而去。远远望去，一代名将宁素雅的归宿之所也不过是一座布满了各种花草的土丘而已，但只有亲身和这位帝园第一元帅交手的人们才能体会到，此刻长眠于地下的女中英杰是多么的令人惋惜。即便是她曾径的敌人，也会怀念她在战场上那飒爽的英姿。故人逝去，不过是化做一捧尘烟，但留给人们的，确是永不磨灭的记忆。。。

黑龙谭之役，东海军用整整二万三千名半兽人大军阵亡，一名高级将领重伤，数十位高手长眠于地下作为代价，换取到了拦截帝园军的宝贵时间，如愿以偿的在佑江之畔与列加军团彻底粉碎了东圣帝园中央军在佑江南岸的最后一股力量。

在列加亲王为东海军举办的盛大隆重的庆功会上，这场战役的主角，东海军的最高统帅炎舞阳的脸上，却看不到太多喜悦的神情。除了礼貌­性­的和前来恭维祝贺的人群打个招呼之外，连话都很少出口。尴尬场面让原本打算举办二日的庆功会，仅仅进行了半日就不得不草草收场。

“贤婿辛苦了！”众人散去之后，列加亲密的挽着炎舞阳的手臂，引领着他走向自己的书房。

“此次得以彻底消灭帝都余部，完全得益于东海军勇猛果敢，不畏强敌。若不是贤婿将宁素雅逼至此绝境，我等岂能如此轻易就将这个狡猾的贱人收拾于此。”

即便是宁素雅故去，从列加欢畅的笑声中，炎舞阳依旧能够听出列加对于宁素雅的恨意。

面对列加，炎舞阳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谦虚的应付着道：“王爷抬爱，如果不是王爷地大军及时赶到，相比此刻欢庆胜利的人就要换个位置了。”

列加今天由于心情不错，不知不觉中到有些酒意，此刻让炎舞阳如此恭维，更是意气风发的笑道：“贤婿不必过谦。就算宁素雅这贱人如何难缠。还不是在你我二人手下魂飞魄散。他日我荣登大宝，这天下也有你和凤凰儿的一半。”

列加的话，炎舞阳是打死也不敢相信。当外人看来，这原本是酒后吐真言的时候，炎舞阳却从内心中感觉到列加半醉半醒表情之后，那依旧刚强锐利地神径紧紧的锁在自己身上。

“陛下。”炎舞阳一改平日的称呼，屈膝半跪而答：“臣蒙陛下不弃，得以报家仇血恨，已别无所求。如今陛下尚在壮年，江山新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