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长松喉中出几声笑,说道:“你说呢?就好像我们都喜欢金青一样,便是他背叛了,也不会恨他。ww***你明知我是个充满私心的胆小鬼,还是把鳞碎借给了我……冥冥,最后能有你陪着,我很高兴。”闻柳冥冥从岳长松怀中弹起,怔怔掉下泪来。其实,她心里明白,便是不取岳长松的性命,他也活不了多久。虽是如此,但明说出来,还是难以接受。
重要的人在眼前死去,这份无能为力的悲伤,只会汇集成绝望。唯有用冰冷的面孔来冻结伤痕累累的心,连血液也凝固起来,没了知觉才不知疼痛。
这一次,她因为岳长松再次将心中的伤口撕裂,从内到外鲜血淋漓。
想是未听金青劝告强行运功,毒气并未完全根除,兼之绪起伏过大,导致急痛攻心,待她口中一甜,呕出几口血来时,再也站不稳了,就连岳长松急切的面容也渐渐模糊。
柳冥冥是在月支特有的圆床上醒来,一偏头便瞧见了岳长松熟睡的面孔。习惯了有薛淮的陪伴,一个人便孤枕难眠,可现在……或许是岳长松的陪伴,让她在睡梦之中都觉安心,得了个许久没有的好觉。柳冥冥没有起身,就这么看着他起了呆……刺客睡觉不能有声响,这是从小严酷训练的结果,即便身体恶化到如此地步,他也遵守着,没有一点破绽。想来是一直四处找她,没能好好休息,因此眼窝深陷,颇为疲惫。看着岳长松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颤抖,她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他,但终究还是隔了远远的空气,轻轻划着轮廓。
曾经想告诉他的真相,想问他是否值得……现在已无法开口。ww
不似慕容那样令她又生气又欢喜,也不像薛淮一样令她脸红尴尬,岳长松给她一种难以喻的安心感,便是两人一句话不说,空气里也会渗出香甜的味道。有些像醉酒,脑子又重又晕,什么事都不愿想,不愿做,只想溺在这种慵懒舒服的感觉里。没有人能找到这里,也没有人能指责她,柳冥冥可以肆无忌惮的贪恋着这儿的空气,享受着有岳长松陪着的感觉。于是,柳冥冥轻轻地合上双眼,陪着他再度睡了过去。
午时,两人将干粮凑在一起随便吃了些,再将火炉需要的炭准备好,这样到了晚上便不冷了。月支就是这样的天气,早上和中午犹如夏天,晚上则成了冬天。先前岳长松养伤的时候,柳冥冥将这郊外的小破屋重新弄了一遍,虽然外表依旧简陋,但里面却是相对舒适的,所以岳长松以防万一,并未这处房子退掉。
柳冥冥呆呆看着桌上的沙画,岳长松抓起一把沙子,将其中一棵树盖住。柳冥冥立刻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如此做,最后二人视线相触,岳长松只说了‘对不起’三字,柳冥冥心痛之余缓缓将手松开,无话可说。他将另一只手摊开,赫然是一串链子,坠子是王妃项链的玉石扣子,但用扭花线重新编过,还编进去了四颗很小的珠子,暗红得近乎黑色。
岳长松给柳冥冥系在脖子上,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待一切完成后,岳长松望着她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不必自责,那东西我本就要扔了的,只是狠不下心罢了。很早之前,我便将几颗极小的珠子拆下,预备留着做个念想。既不显眼,她也难以认得。”柳冥冥听着他的话,摸着这玉石扣子,略感冰凉,凉意好像顺着指尖径直就窜进了心中。
虽是不起眼的项链,但它何等珍贵,何等沉重……王妃对金青的痴心,金青对王妃的怀念,现在又刻上了长松的心意……她要如何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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