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将那玉胜Сhā回我头上,左手却伸过来从我颈下摘下那两颗琅玕玉珠,放入我手心里,“烧这个。”
我笑了笑,将琅玕玉戴回颈上,“无咎说的,你虽可以再涅磐无数次,但永生永世却只能送出一回涅磐炼珠,他要我收好了再不能轻易给人。所以,大风,我不会烧这两颗琅玕玉,我跟无咎已然欠了你的,不能再欠。”
想到无咎,我本以为虚无的心底猛然刺痛,却带着些些释然。无咎,梦儿来找你了,好不好?
我微微一笑,温柔地对大风道,“大风,这个孩儿你若不想吃,麻烦你将他送回他父亲那里好不好?我……我便是死,也要让无咎的花结出果来。”
大风怔了片刻,却将那孩子放下,伸过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源源不断的紫魄从他那处涌了过来,扑向我识海里的那朵花。花瓣的颜色眼见着鲜亮起来,却奇怪地再不是五彩,多了一抹紫色。
我叹了口气,随着大风的紫魄流转,将天地间的仙灵之气尽可能地多吸些进来。也罢,大风便是这等脾气,我们夫妻欠了他的不少,就索性再多些罢。
大风的紫魄很是浑厚,虽远远比不上无咎,但却比飞扬实在是要强了许多。我眼见着那片如莲的花瓣又再度精神起来,花托下那果实渐渐地饱满起来,慢慢地花瓣的光华向那果实内灌注进去。
残红飘落,那果实竟变得如玉般温润,孕着神光。
我正在欣喜,却发现周身所有的仙灵之气向那果实里狂涌而去,让我几乎动弹不得。而大风的紫魄熊熊燃烧,也同样如狂潮般向识海里涌去,却被那果实若鲸般吸了个涓滴不剩。
无咎当初说的另一句话此刻我也想了起来,他说若是花瓣落尽前他还没有回来,只怕这果不能蒂落,我还是不要让它成果的好。莫非,这便是无咎所说的蒂落?
我心下大急,这花已然成了果,若非要我家无咎那般的充沛的仙灵之气才能让它蒂落,只怕我跟大风都燃尽了也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我自己倒也罢了,却绝不能再害了大风。
我勉力挽住几道向那果实冲去的仙灵之气,手腕借力一抖将大风的手指弹开,对他露出个笑容。我知道这回燃尽了之后,只怕这便是我能看大风的最后一眼。
“大风……”
我突然想明白了无咎对我说的那句关于涅磐炼珠的话。
除非是与鸾鸟、毕方或是青鸟之类同属火性的神兽成亲,凤凰都须送给爱人一件涅磐火炼过的贴身饰物。否则情难自禁之后的那个怀抱便不是火热,而是足以焚身成火的烈焰。可惜以涅磐火炼珠颇为不易,能承受得住涅磐火的珠玉太少,所以凤凰一族通常都是凤求凰,少有与外族联姻。也就是我们昆仑,因为有琅玕玉,才会时不时地有与凤凰一族结亲的族人。然而,这凤凰一族是天底下最死心眼的鸟,只要魂魄不散,便永远只会爱上一个灵魂,这也便是为什么无咎说凤凰永生永世只会送出一件涅磐火炼的饰物。
大风虽已千岁有余,却一直不曾有过爱侣。这人面冷心热,大约是觉得实在无以回报才将那涅磐火炼的琅玕玉送了给我,可是飞扬不懂,居然便坦然地受了下来替我戴在颈上。
我叹了口气,玉胜和逸云带一左一右地,在我掌心燃烧。
“大风,猫儿对不起你,我恐怕要进轮回去找无咎了。我们夫妻欠你的,机缘来时,我们下辈子还你罢。”
大风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便仰天长笑,重重紫影将他的俊美面容笼了起来,让我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我只觉得这洞里越来越热,若不是颈上那两颗琅玕玉珠,只怕我都能燃了起来。
燃了起来?
我一愣,玉胜和逸云带被大风那涅磐火的热浪一激,已经再燃不起来,化作光点消隐无踪。
大风俯下身来,望着我的眼睛,眼里又是我看不懂的神色,“猫儿你错了,无咎说了他要来找你,他便一定会来。我既答应了他要陪着你,我也绝不会让他来的时候找不着你。”
他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指点在我的眉间,如潮的紫魄铺天盖地涌了进来,将我的整个识海淹没。
等我悠悠醒转时,识海里已然没了树,没了花,没了果实,只有一颗果实,五彩,泛着紫色的光晕。
“大风!”
那个小小的婴孩正躺在我身边,口里吮着一只赤色的珠子,像是菵草的果实。一双眼睛黑漆漆地,在冲着我笑。
整个洞府里都没有大风,洞外却是黑云压顶。
“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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