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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我想亲亲你

“暖秋……”洛瑜低低叫道。

“恩?!”暖秋不明的应了声。

洛瑜看着穆清黎离开的方向,微微垂下眼睛,抿着­唇­低声道:“你说,要是做了让小姐生气的事情,小姐会原谅吗?”

暖秋莫名看着他的背影,自然道:“一般的事情小姐都不会生气,她很护自己人。”

洛瑜背脊一僵,一会才侧过头来,对暖秋轻轻一笑,茫然又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有将我当自己人吗?”

暖秋一怔,他的笑容与天空浅浅的白雪相应,竟然就如同这白雪一样,好似下一刻就要消融一样,眼稍的天生魅惑也好似在这一刻化作无尽的凤羽翻飞。明艳又苍白,活灵又小心翼翼,矛盾的感觉却给人最惊艳。

暖秋也不禁惊叹,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跟在小姐身边一天,小姐就会护着你。”她对穆清黎的了解就是如此,从这些日子看来,穆清黎对洛瑜虽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却也没有排斥他。

洛瑜点头笑了,笑颜如花,天然芳荣。

将男子笑容比作花应该是不妥的,但是暖秋此时却的确第一感觉就是如此。

山林枯木,地铺白雪,树掉着晶莹剔透的冰晶,天空白雪纷飞犹如梨白花开满天空。

浩浩荡荡的士兵走两旁,中央一辆辆华丽庄重的马车缓缓前行,粉衣宫女,明黄篷帐伞,一面绣金龙宋之一字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舞。

一路走来,雪地上无尽的脚印车影,周围树木枝木上的积雪也不时的掉落下来。直到太阳下了西山,天边渐黑了,队伍出了山路,眼前也便出现一座高山,山脚下一块硕大的岩石上雕刻着“国安寺”三字。

“吁——”马匹全部停在原地,士兵也在此刻站在原地,领头将领翻身下马,对其中明黄|­色­车帘,雕龙盘转雕木,金丝红线马车前恭敬道:“皇上,国安寺已到。”

车帘拉开,走出来的正是一身华服的君无恭,随他身后的便是东宋皇后燕含烟。

君无恭下至马车,神­色­温和看着眼前的山头,挥手一声令下:“下车,步行上山拜祭。”

“皇上有旨,下车,步行上山拜祭。”一声伴随着一声传下去,让中央马车众人都在拉开车帘下车走了下来。

偏后一辆同样明黄锦华马车,车帘被一只白玉无瑕手掌掀开。君荣珏身着白衣,弯身走出,站在雪地上印的他面容荧荧升昭华,宛若中秋之月。他­唇­边泛起浅笑,将手伸向马车内的方向。

马车内伸出一只属于女子的白­嫩­手腕手掌,握住他的手就随着走了出来,正是穆清黎。

她身穿窄袖小袄,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身子轻巧就从马车上走下来。裙摆随着她动作轻轻转展散开,青丝飘扬,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没有一点受冻的迹象,唯独眉宇间尤带着几分慵懒。

君荣珏伸手接过暖秋递过来的斗篷,轻柔为她披上,然后带上帽子,白­色­银丝的斗篷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边围白­色­的绒毛衬得她面­色­更加白­嫩­细腻,妈红犹如含苞待放的娇花。

“呵呵。”君荣珏看得不由喜欢,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嫣红的脸蛋。

穆清黎扫了他一眼,就将他的手抓了下来,握在手心里,不满道:“明明寒症已经去了,怎么还是这么冷?”

“习惯了。”君荣珏回握着她的手,浅眯的眸子如水。

“清黎姐姐,太子哥哥,你们等等我啊。”远方传来娇俏活力的声音。

君绯雨穿着一件红­色­的袄子,边围绣着白­色­的兔毛,将她透着嫣红的小脸衬得更加娇艳。她小跑而来,目光在看到跟在穆清黎身后的洛瑜后,面­色­更是一红,本是小跑着的步子也猛的慢下来,但是慢的太快,双脚一掉就整个身体向前倒去。

“啊——”君绯雨满眼惊­色­,然而一阵天旋地转,她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拥入一个怀抱中,鼻尖顿时嗅到一股熟悉又让她心跳不已的幽香,这种香特别,不似女子的体香,更不是熏香,而是一种犹如青草又似湖水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又不禁着迷。

“九公主,还好吗?”洛瑜低声问道,手指轻轻将她扶正。

君绯雨面­色­通红,垂着头轻轻的点头。“我……我没事”谢谢。”

洛瑜释然的笑起来:“没事就好。”

纯然的笑容,眼中满满的安心,洛瑜不着痕迹的放开手,然后微微后退一步,轻声道:“九公主,以后走路小心些,小姐会等你的。”见她又无声的害羞的点头,洛瑜也就安心的眯起眼,又退到了一边。

然而就在他后退这一步,突然发现衣袖正被一只小手抓住,抬眼就见君绯雨正涨红着脸,扭捏又期盼道:“洛……洛瑜,你跟在我,我旁边吧?”说着,她面­色­更急,又着急的解释道:“我,我怕我又会摔跤,你,你在我的身边好些,你可以,可以照顾我啊?”

洛瑜眼中闪过异­色­,见她又急的快要哭了的神­色­,便笑着轻轻的点头,却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穆清黎。

君绯雨看到他的目光,顿时也转头看向穆清黎,满脸都是害羞又紧张,朝她说道:“清黎姐姐,那个……可以吗?洛瑜,让洛瑜站我旁边,我不会欺负他的!”

穆清黎早就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君绯雨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看着她这­干­净紧张的样子,轻轻摇头笑道:“你要他跟就跟吧。”再看了洛瑜一眼,就收回目光。

感情这样的事情是最不能随便Сhā手的,要是他们真的互相喜欢,她也自然不会去阻止或者做些别的。

“走吧。”君荣珏淡淡说道。

“恩。”穆清黎点头,和他牵手随着皇家队伍向国安寺走去。

十二月三日,天已寒凉彻骨,东宋建国庆,皇家皆启程国安寺拜祭,国安寺位于北方,此时寒风瑟瑟,将众人的衣厥都吹得咧咧作响。旁边宫女一个个点起灯笼,为众人照路。

国安寺山路不稳,加上天边的光芒微弱,君绯雨年纪阶小,走得自然难过,然而身旁洛瑜却同样牵着她的小手行走,君绯雨满脸通红,眼睛里闪动着欢喜与羞涩。她从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的感觉,但是此时真的很高兴,想着洛瑜对她的好,她的心头皆是火热。

洛瑜垂眼将她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在抬头看着前方山头上的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手掌相握,这上山路却好像是腾云而去,越来越远,远的他无法追赶。

洛瑜脸­色­一僵,手上也不由的用了几分力气。

“啊。”君绯雨微微惊叫一声,抬头看向洛瑜,眼睛里面被突然捏得疼痛而弥漫上一些湿润。

洛瑜也猛的回神,低头与她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神­色­闪过歉意与心疼,将她的手抓了起来,放在眼前看着,看到上面出现的红印子,眼波一颤,报­唇­道:“都是我的错,想着竟然能够牵着九公主,一时心中紧张,真该死!”说着就忍不住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着,垂着的眼睫一颤,半抬起看向已经完全痴呆的君绯雨:“九公主,还疼吗?”

“…不…不疼,一点都不疼!”君绯雨突然有些想哭。他在心疼她!他也和她一样的紧张呢!怎么办,好高兴!

洛瑜轻轻摇头,苦恼道:“怎么会不疼,九公主太善良了。”

君绯雨急速的摇头:“真的,真的!洛瑜,我不疼,一点头不疼,而且好高兴!”满眼闪亮的看着洛瑜,君绯雨抓着他的手就好像是抓到了最珍贵之物,又紧张道:“洛瑜,你,你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洛瑜惊异的看着她,好些惊异她突然的主动。

君绯雨看着他的表情就更加紧张起来,“不可以吗?”

洛瑜轻轻摇头,微笑道:“怎么会,我很高兴。”见到君绯雨顿时笑如生花,轻轻垂下眼眸,一会才抬起,一片的温柔,道:“不过在人前不可以叫,要不然只怕会给九公主带来麻烦,若是私底下,我可叫你雨儿吗?”

雨……雨儿!?君绯雨满脸羞涩的点头,心里已经化作一汪春水。

洛瑜静静看着她的高兴,眼底闪动着复杂,眯着的眼底闪动黯然苦涩,目光不由又投向上方,那已经走得更加远的两人。

一行人上了国安寺,国安寺主持早就准备好了厢房给众人居住。

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就被安排在南边第一间厢房内,两人进入其中,厢房布置简单,就只有一张白锦棉床,雕木桌椅,靠南的窗子外,一眼看去便见远方南山弥漫云烟,高顶一点冰白,近处一枝白梅入窗来。

“小姐,可需要收拾一番?”暖秋站在后方,轻声问道。

穆清黎摇头,道:“不用了,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吧。”她和君荣珏是坐马车的,然而她们在其他人看来还是婢女的身份,这一路都是跟在外面走,就算她们身怀古气,但是在风雪冬天这样行了这么多路,到底还是会疲惫。

“是。”暖秋四人也没有犹豫,应着就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穆清黎与君荣珏二人,两人虽然夫妻,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同房过。对于这一点两人都没有一点的尴尬或者不自在,相处也自然。

如今来了别处,因为两者夫妻的关系,这房间安排也自然的安排在了一起。

穆清黎抬头看了俊君荣珏一眼,只见他神­色­并未半分的变化,好似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一点的在意”这样的风淡云轻反而让她有些在意起来,心中莫名想到成亲那一天他脸上的嫣红,眼底从来没有过的惊慌,那个样子的他实在有趣。

“怎么?”君荣珏轻声问道。修长的玉指缓缓拨开她斗篷上的积雪,然后摘下,露出她一头犹如绸缎的青丝。

“没。”穆清黎眯眼含笑,眼底闪过狡黠。伸手就自己将斗篷脱了下来,放置在旁边桌子上,坐在一旁凳子上,随意道:“我不怕冷。”至从有过吸收他身体寒气的事情后,穆清黎就发现冬天对她来说真的一点不冷。

君荣珏微笑,坐在她的身旁,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眉宇的疲­色­,温润冰凉的古气也随着他的细细按摩的动作传入她的身体。

穆清黎不禁享受的眯起眼睛,身体一动就靠入他的怀里,慵懒笑着嘀咕道:“珏,你真好啊。”他对古气的控制几乎到了控制入微的地步,不管是为她擦头发,还是按摩都可以做到恰到好处,谁会想到他这样神仙般的人竟然将古气用在这方面,而且还用得这么好。

君荣珏一手拥着她的腰身,以免她会滑落下去,另一手慢慢帮她按摩头部,眉宇迷蒙笑意,浅笑道 “舒服?”

“嗯……”穆清黎眯着眼睛低低应道,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明明知道这样养成了习惯不好,但是她还是不由习惯了他这样细致的温柔,毫无保留的好。

一会时间过去,君荣珏看了下天­色­,怀里的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

君荣珏不禁莞尔,垂眼注视着她的睡觉而恬静的面容,本是按着她眉头的手指随着她的面颊缓缓的滑动流连,动作轻柔几乎难以感觉到,直到手指划过她的鼻尖,就在那张微微浅张的娇­唇­停了下来,指尖轻颤,几番要落下去又顿住。

他眼底幽深,犹如参了黑墨的净水,慢慢幽转渐变。黑发所掩盖的一双耳朵,渐渐染上了一层浅红的­色­泽。

“小妖­精­。”君荣珏轻轻低唤,下巴缓缓靠近她的肩头,一缕黑发垂过他的耳际,­唇­畔勾勒起温柔满足笑容。突然,他本在她­唇­瓣不愿的手指又是一顿,他眼中也一闪而过懊悔,继而清明,侧目看着就在眼前穆清黎的睡颜,漾动笑意。

手指不再犹豫的向上移,触及在她的眼睛上,君荣珏便低低在她耳边道:“醒了?”

被道破了伪装,穆清黎自然就睁开眼睛,眼底还有刚刚醒来的一丝茫然,仰头就瞪着眼睛看他,无奈的抱怨道:“珏,你这样会宠坏我的。”她竟然又这样毫无知觉的就睡着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君荣珏微笑摇头,目光坦然柔和,道:“能对你好,我很高兴。”能够对她好,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高兴。

穆清黎当然知道他是实话实说,但是心头还是总是因为他这些真心坦诫的话语给弄得感动。

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的时候总是能够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感动深刻在心,初见他的时候,不就是第一眼就不由的靠近,因为他一句话就感动,然而心头就住进了他的位置。

穆清黎忍不住笑起来,转身伸手就抱住他的坚韧的腰身,靠在他的怀里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可别以后后悔了。”

君荣珏摇头,后悔?怎么会后悔。

感受她在自己怀里撒娇,君荣珏脸上的笑意就不由更深了一分,全然是满足的神­色­。伸手拍拍她的背脊,道:“早点休息,明日要早起祭天。”

“恩。”穆清黎答应着,眯了眯眼就靠在他的怀里,翘起嘴角慵懒道:“神仙哥哥,抱我去床上睡觉吧?”

“呵呵。”君荣珏被她孩子气的样子给热笑,直接抱她起身,走到床边才将她轻柔的放下来,低头拂过她额前的秀发,“好好休息。”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然而,一只手掌却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角,让他不由的顿住步子,转头微微疑惑看向穆清黎。

穆清黎坐在床上,拉着他的衣裳就问道:“你要去哪里?”

君荣珏微笑道:“睡觉。”

穆清黎悄然一笑,眯着眸子盯着他,挪开了一半的位置,手掌在空着的床榻上拍拍道:“神仙哥哥,你的房间就这里啊,你还想到哪里睡觉啊?”

君荣珏手指轻抖一下,看着床上跪坐着的她。鬓发略松,神­色­尤带几分慵懒又娇俏,如玉白­嫩­的肌肤在烛光弥上一层酡红光华,娇­嫩­欲滴的­唇­瓣勾着好看的弧度,衣袖淡蓝­色­的莲花印的她更水­嫩­纯美,时就好似在等待君来摘取。

穆清黎自然伸手开始宽衣解带,将外衣脱了随意丢在床上,然后开始解自己头上的发带,然而几番下来都没有在没有镜子的情况下弄好。眼眸一抬,一双水晶琉璃般的双眸就盯上君荣珏。

君荣珏“哧”的一声不由轻笑出来,自然上前伸手就开始为她开始解着头上的不算复杂的发带,将发簪与发带全部取下就放在床边的拒子上。

一头青丝自然的披散下来,穆清黎也就笑了,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抓住他的衣襟,笑道:“你帮我解,我也帮你解吧。”

君荣珏看着她的动作,手指轻动,终究没有阻止。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不会拒绝。

穆清黎手一拉就解开他的腰带,看了他一眼,轻弊眉道:“这国安寺的厢房都在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你不在这里睡还能去哪里睡?难道你病刚好,又打算去睡椅子啊?”

君荣珏闻言,嘴角不由勾起,眼中弥漫满足温柔。

看着他的笑容,穆清黎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太容易满足了,只是一句简单就话就能让他满足。几下就将他的外衣都脱­干­净,同样只剩下亵衣,拉上他冰凉的手掌,穆清黎掀开被子就让示意他进来。

君荣珏顺着她的力道脱鞋上床,穆清黎自然就伸手将被子把他同样包裹起来,随即也躺下,侧头就可以看到近在眼前的他绝­色­的面庞,轻声抱怨:“你照顾我就不错,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呢?”

君荣珏淡淡摇头,一双子夜般的眸子印得烛光,好似有一团静静的火在其中闪耀。

穆清黎伸手抱住他的身体,果然和想的一样,冰凉得好像从来就没有暖过。挪动着身体就直接完全埋进他的怀里,仰着头轻笑问道:“暖些了吗?”

——暖些了吗——

君荣珏好似被什么震到了心坎,双臂已经再也忍不住将她完全拥入怀里。他轻点头,声音有些低哑:“恩,暖。”很暖,很暖!

他神­色­温柔,太温柔,眼眸轻垂,浓密的眼睫遮了他半边眸子,幽深的眸­色­,抱着她的双臂就好像是抱住最后的希望,这样极致轻柔的行为却让穆清黎感受到某种极大的悲伤绝望,让她整心头都顿住,手掌同样紧紧抱着他。

抿着­唇­,穆清黎仰起头就亲吻在他的­唇­瓣上,半眯的眼底尽是柔­色­,细细在他­唇­上舔纸。

君荣珏身体颤了一下,抬起眸子,两人的眼睫都轻轻碰触在了一起,看清那双灵动清亮眼眸里的相溶,柔情。君荣珏也不禁眯了眸子,眼中全然温润浅柔的笑,受了她的盅惑,贪恋了她­唇­上的温度和甜美。

这一吻不长而浅淡,两人自然的一顿就分开,穆清黎看着他脸上淡柔的笑容,也笑了轻声道 “神仙哥哥,我很喜欢你。”

“……恩。”君荣珏抚摸她的秀发,点头应着。

穆清黎对他这样风淡云轻的­性­子已经见怪不怪,笑着低下头就躺下身子埋进他的怀里,脑袋完全靠在他的胸膛上,鼻尖嗅着他身上特有冷香。然而下一刻她就听到从这胸膛里传来的剧烈跳动声。

穆清黎眼睛不由一瞬睁大,然后抬起头怀疑的看了君荣珏平静的神­色­。

君荣珏被她看得眼波不由微微一个颤动,漆黑子夜般的眼瞳也微微移动了一下。

“扑哧!”穆清黎忍不住笑了出来,双肩笑得颤抖,她收回目光,再次埋进他的怀里,尤带着有意的声音道:“神仙哥哥,别装了,你心跳得好快。”

君荣珏面­色­突然就弥上一层薄红,烛光下,黑发披散,眼眸似水,瑰丽绝世。

穆清黎笑够了,也自然就在他怀里闭目慢慢沉入睡意,喃喃道:“珏,你身上的味道,好舒服……”

君荣珏容上浅红还没有消去,听了这句话只有将他更抱入怀里一分,垂眼看着她,好似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她一人。

卷二 第五十七章 为你舞一场

清晨天刚弥漫上晨光,暖秋等人与太子府带来的宫女就前来南边厢房。

“扣扣”敲击了两下雕木门,暖秋在门外轻声唤道:“小姐,该起了。”

今天是东宋祭天之日,就算是穆清黎也不可以赖床,要不是这样,暖秋也不会亲自敲门叫她起来。

门内传出轻微的动静,随即就听到太子淡漠有些轻微刚睡醒而低哑的声音:“进来。”

暖秋看向身后几人示意一眼,就轻轻推开门,步入其中,随着他后面的还有莲夏、洛瑜与太子府的宫女们。

一眼看到君荣珏正穿着亵衣坐在床边,神­色­温柔毫无脾气的看着旁边的穆清黎,在他的腰上正还环抱着一双手,穆清黎神­色­还有些迷茫,同样只穿着一件亵衣,有些凌乱露出锁骨的肌肤,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睡眼惺惺的慵懒道:“还真早。”

看到这一幕,太子府的宫女自然并没有什么意外,暖秋、莲夏也只是微微闪过不自然接着就释然了。

“康当”一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众人转头看去,正见洛瑜面­色­急速的变化,快得让人看不清就已经垂下头去,“咚”跪在地上,颤抖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在他的旁边,掉落的水盆染了一地的水。

君荣珏微微侧身,将衣裳凌乱的穆清黎遮挡在后方,淡泊的目光投向洛瑜的身上。

洛瑜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好似被冻僵了一般,一动都难以动弹。他生气了,是他生气了!洛瑜垂着的脸­色­突然苍白,眼中闪动着复杂又苦涩,手指紧紧扣在地面上,几乎要陷进青石中。

穆清黎这时也完全清明,看着地方的洛瑜,淡道:“起来吧,不过一盆水而已。”

她这话落下,君荣珏便淡淡收回了目光。

洛瑜颤抖的答应:“是。”站起身,头也不抬,恭敬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暖秋看他一眼,弯身将地上的铜盆捡起来递给他的面前,轻笑道:“再去端盆水来吧。”

“是。”洛瑜低头接了过来,不多言其他就走了出去。他步子走的急,几乎犹如落荒而逃。

一出门外,洛瑜身体就猛的一顿,抬起头来。他身体剧烈的颤抖,转头看着厢房,目光复杂不堪,手掌紧紧抓着铜盆,竟然将铜盆抓得变形而不觉,抿着的­唇­溺出一滴鲜红的血­色­。

“咚”一声轻微的声音惊醒了洛瑜,他低头一看,顿时就见是钢盆被他捏出一个凹。

“呵呵,到底是想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洛瑜低声喃喃,眼中的黯然又不时闪过不甘悲切,急急的转身离去。

厢房内。

暖秋放下的梳洗器具,就由着莲夏拿出一套金­色­赤­色­的华服,为起床的穆清黎穿上。

太子府的宫女同样将明黄|­色­腾龙太子服饰放下,对君荣珏道了一声:“奴婢告退。”然后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太子不喜别人触碰,这个是太子府中的宫女都知道的事情,不管是梳洗还是穿衣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一般太子府的宫女所需做的事情都很少。

东宋祭天,皇族皆要华服庄严出席,待穆清黎穿戴好这繁琐的太子妃服侍,洛瑜也已经平静的再次端了盆净水进来,然而无声的退了出去。

穆清黎一番梳洗后,莲夏也开始为她梳妆,淡扫蛾眉,略施粉黛,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金玉凤凰簪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Сhā着一排挂坠琉璃帘,一点朱红点在穆清黎的眉心。

待莲夏微笑收了手,穆清黎也就站了起来,一番梳妆下,配上此时身上穿着的金边红­色­华服,浅白长袭金边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狐绒毛,腰间镶嵌着上好的和田美玉,更显雍容华贵。原本殊璃清纯的脸蛋上因这一身妆容而褪怯了几分稚­嫩­,显现出了庄重高贵不可攀。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便是如此。

君荣珏此时也已梳洗穿戴整齐,明黄的太子府穿着他的身上,依旧掩不住他的风华绝代,淡薄无欲,九龙明珠发冠,绿曼串珠带。他就似九天上的仙,外披皇者霸道的威,内透漠视苍生的淡。

穆清黎笑着走至他的身边,君荣珏瞧着她眉心的那一点朱红,轻笑道:“很适合,这样就真的是小妖­精­了。”

穆清黎毫不示弱的同样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神仙哥哥这样还是神仙哥哥,但是却变成了有钱的神仙哥哥了。”

君荣珏怔了一瞬,随即就笑了出来。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可不就是说他穷吗。

缘分,就是这样的神奇,一眼,一句话,就结下不解之缘。

祭天在国安寺中央举行,高耸的石柱上,下方是一道长而宽敞的石梯。

士兵成列四周,安国寺主持身穿红­色­袈裟,站在高耸石柱一旁,双手并拢放置在胸前,目光慈爱慈悲之­色­,亲自主持祭天。

穆清黎身为太子妃自然站在最高台面上,在她身边站立着的还有皇后燕含烟与其他几位王爷的正妃。对面站立的正是安王君荣霖、晋王君荣笙与秦王君荣臻等众位王爷。

君无恭身穿皇袍,一脸庄重。在他的旁边站立的正是太子君荣珏,相比君无恭无比庄重的神­色­,他神­色­泊凉静若天海,站在高耸的石柱前,却是比那国安寺主持更具一身仙子神态,犹如神仙下凡来。

君无恭面朝石柱,高声道:“东宋千秋万代,承天之运,祭天之威,保万世荣昌!”

国安寺主持点燃三支红香,恭敬的递给君无恭的面前。

君无恭高举三支红香,对石柱弯身三拜,然后将之Сhā入前面三脚铜鼎内。

这一拜礼后,后面的众人全部都弯身拜了下去。接下来就是君荣珏等人开始持香拜礼,一个个的将燃起的红香恭敬Сhā入三脚铜鼎中。

国安寺东宋祭天高台的不远处阁楼,正有两名女子趴在屋檐上,偷偷张望着祭天台上,目光不断在最上方的几人身上流连,最后完全定在一身明黄太子服的君荣珏身上。

“冰儿,冰儿,你快看,是太子!真的是太子!莲花太子!”屋檐上的其中一名女子惊喜的朝身旁之人叫道,满眼都是惊叹。“难怪太子妃会为了他写出那样一首求爱诗词来,他比我见过的天山雪莲还要美好太多了。”

她身边被称呼为冰儿的女子一脸冰霜,但是看着她的目光却充满着恭敬与敬爱。

屋檐上的女子看着君荣珏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亮,欢喜笑道:“这次来的真的值了,那段日子里整个东宋都在传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他真的好美,要是可以得到他的温柔,是多幸运?”

她目光流转,又看到正在此时上前祭拜的穆清黎,挑眉一笑,满眼的挑衅,犹自道:“早听说东宋穆清黎是个刁蛮霸道的纨绔小姐,却没有想到她也有有这样的才华,成为东宋第一才女,容姿也算不错,但是要配太子,还是逊­色­的很。”

冰儿听着她的点评,轻轻摇头,嘴角扬着无奈的轻笑。

女子转头看着她,不满叫道:“冰儿,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莫非觉得我说得不对?”

冰儿摇头道:“小姐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女子这才展颜灿笑,“这就对了。”再转头看着祭天台上的君荣珏,女子眼中弥漫上一层迷离的喜爱,随即渗满了坚定,满脸自信:“这次来东宋真的来的及时,来的好了。东宋太子,我要定了!”站起身,任由风雪吹过脸庞,月白­色­的衣厥在风雪中轻轻飘舞,女子仰头心有所思的笑道:“冰儿,走!祭天就要结束了,我要去见太子!”

“是。”冰儿随着她起身,与她一起跳下屋檐。

祭天结束时已经是午时,天空暖阳正在当空,雪也小了一些,犹如一朵朵盛开的梨白花,漫天飘飞。

君荣珏为穆清黎披上斗篷,握着她的手掌走下白石阶梯。

两人的默契与温柔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各有一片的思绪,君荣臻不耐的皱眉,几步踏上前挡在两人的面前。“太子,太子妃,这国安寺四处景­色­宜人,一起游玩一番如何?何必单单两人独行!”

穆清黎浅扬嘴角,淡淡看他一眼,毫不犹豫笑道:“我们就喜欢独行。”转头对君荣珏俏生生的仰头微笑,眨眼问道:“对吧?珏。”

“恩。”君荣珏轻轻微笑点头。

得到了答复,穆清黎拉着他的手就侧身从君荣臻的身边走过去,边走边朝君荣珏闲聊道:“珏,我看到我们住的房子后面就有一片的梅花林,反正还早,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好。”

君荣臻眼中闪过凶狠,他们竟然完全无视他?身子又一侧,再次挡在他们的面前。“既然有美景观看,人多才更多意……啊!”腿上的剧痛让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

穆清黎斜垂着眼睛惊讶看他,平静的收回脚,无辜道:“秦王,我这人见了路障就忍不住踢开,不好意思,看你样子也没有多大问题,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不再多看他一眼,和君荣珏一起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穆清黎!”看着两人走远,君荣臻暗骂一声,眼中却闪过一抹笑意与兴趣。她真是一点都没变,真是胆大妄为,这一脚可不轻啊。

南山梅花林,红粉妈赤比比皆是,花瓣上还有积雪,经阳光一晒就化作晶莹的雪水,为这一片梅花添了一分清涟晶莹。

穆清黎深深吸了一口气,满鼻芳香,渗透心田,她轻轻眯着眼,面上都是一片的怀念与喜爱惬意。

蜀山云颠,三千飞鹤,冰峡谷。

那里常年寒冷,冬天就是大雪纷飞,梅花满园,是她最爱去的地方。

“呵呵。”穆清黎仰头笑吟出声,手指一拉将身上的斗篷就脱了下来,挥手一丢就脚步情轻巧的步入梅花林中。

君荣珏脚下一跃就将她丢出去的斗篷抓在了手中,落地之间不见雪地半分痕迹,温柔浅笑看着梅花林中张开手一脸惬意灵动笑容的她。

“珏!”穆清黎转头,眼底犹如万千流光闪耀的琉璃碎玉,身体轻轻跳跃,笑吟吟道:“我给你舞一场梅花剑法吧?”

——我给你舞一场——

君荣珏站在浅浅风雪下,眸若天山的水,净透幽转,笑道:“好。”

穆清黎靥铺七巧笑,灼灼其华,双颊微酡,脚步一转就将身上华服给脱了下来,丢向君荣珏,大红­色­的华衣在雪白的天地尤其鲜艳。君荣珏身后就接住,目光不离她的笑颜,突然心头一动,手中做了一个动作,出声淡道: “准备纸墨画塌。”

脱去外边的华服宽袖外披,穆清黎又将身上一些琐碎之物取下丢向君荣珏,最后全身上下便是只剩下一件白­色­绣金纹里衣,与外散乱披着的玫红­色­薄衫,风雪中,她薄衣飘飘欲仙,眉心一点朱红更似活了一般,站在天地飘雪四周梅花浪漫中,就似从画中走出来的花仙。

颜如玉,气如兰,姿­色­天然。

这时候残云等人已将一张四脚长方榻桌放在君荣珏的面前,其上放置展开洁白宣纸,墨水混黑,一排毛笔悬挂。

穆清黎看着无言轻笑,脚下一点就翻身折了一指梅花枝­干­,握在手中只当为剑,展身而舞。

她的眸放空,半垂幽转,她­唇­畔泛着浅笑,悠然洒脱,玉洁冰清。

她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一手持着梅花枝­干­向前;随而脚步一转就在原地白雪中缓缓翻飞起舞,轻灵若飞,踏雪无痕迹。

单薄的罗衣从风飘舞,白雪随她周身缭绕,无数梅花花瓣飘飘荡荡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落在她秀发,肩头,牵着一缕缕的沉香。她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

她的妙态绝伦,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一支梅花枝­干­在她手指灵似活物,一舞之际,仰头举枝指天如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身姿翻转,花枝摇曳偏又生流水清泉荡荡轻柔之情。

刚柔并济,绝世无双。

白雪,皇衣,檀木桌前,君荣珏手持沾墨毛笔,细细在桌上洁白宣纸刻画,将她此时的美”一笔一画皆静止保留下来,不仅是铭记在他的心中,同是铭记与眼前。

锦绸般的黑发是垂落他的胸前,明黄的衣飘飞,他神­色­温柔专注,眼前宣纸渐渐显现她的绝妙身姿。

白雪梅花犹如天地桃源中,女子红衣飘飞,如同临尘仙子跳着动人心魄的舞;男子,明黄腾龙袍,便似九天仙人细细作画,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变得朦胧飘渺,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又如此遥不可及,让人不禁的着迷,无法打扰。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何止一人,个个都顿住了步子,屏住了呼吸,不管是女子的绝代舞姿还是男子的绝世风华,皆是震到了旁观者的心神。

这一舞,穆清黎舞了彻底,就好像回到当初常年居住熟悉的地方,一如当初尽情的挥霍身体中的情感,尽情的享受周围的静谧浪漫。

一舞完,在她周围被她古气所引而围绕在她身边的白雪梅花瓣也终于静静飘落,她抬头,看向君荣珏也在这一刻顿下的笔墨。眯眼浅笑,持着那支作剑而使的梅花枝­干­脚下几个轻点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面前榻桌上的水墨画。

画中的女子身形可见轻灵,宛若游龙,就连神采也抓住了最耀眼一点。

穆清黎看得不由喜欢,嘴角也自然的勾起来,笑道:“画得真好!”

君荣珏放下沾莫的毛笔,静静看着她,然后将在墨笔上所摘下一根毛尖对着自己的手指一扎,这一扎是细小的伤口,从里面冒出一点猩赤的血。

穆清黎疑惑的看着他,却见君荣珏对她微微轻笑,然后将那手指轻轻按在宣纸中女子额头眉心一点。

这一点,整个黑白的水墨画中特显一点猩红,那猩红就似画龙点睛,将整幅画都点亮,活灵活现,画中女子更似活了一般。

穆清黎微微睁大了眼睛,眼中尽是闪动着惊讶和喜欢,这副画功和她师傅相比都当仁不让了。

君荣珏直接用古气使手指一点鲜血不断流出,点在话中女子周围,就似那漫天梅花花瓣飘飞,左旁处写有三字一一小妖­精­。

看着这三个字,穆清黎抿­唇­一笑,翻手就将手中的梅花花枝递给他,眼底闪动一抹俏皮:“神仙哥……”

“神仙哥哥!”一道女子明亮犹如珠落玉盘的声音突然更加大声的叫出来,叫得俏皮自信,叫得快速自然,隐隐还带着几分的挑衅,将穆清黎的呼唤给完全盖了过去。

穆清黎话语一滞,眼底闪过一抹冷光与兴趣,偏头朝声源处看去。

只见那是一名身穿月白­色­裙子的妙龄女子,她乌黑如泉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长长的一条红­色­发带飘在发鬓两际,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修含着俏媚的笑,嫣如丹果。

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红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脚下无声的走来,万种风情尽生。

这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她美若秋水又蕴含火热,两者矛盾气息相容,更显得绝艳。

在她身后还亦步亦随跟着一名黑衣的女子,女子约莫二十,面若冰霜,右手静静垂在腰间一柄长剑旁,这样的姿势可以在任何紧急情况抽剑对敌。

君荣珏微微侧眸看着她,目光淡泊无波,更多了一分的寒凉。

这一点寒凉却让那女子整个人都给僵住,面上的笑容也是微微一滞,神­色­一变又变,眼睛里面闪过惊诧与一丝不甘。从刚刚,她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子可以温柔到如此,绝美到如此,几乎不似凡人。然而此时,他只是笑容消散,一双眸子无欲无求的看着她,就让她全身汗毛都不禁的竖立起来。

第一次,她对自己的容貌风姿产生怀疑,若要比起来,她与这穆清黎的容貌相差不大,更重要的是,她比这小丫头更多了属于女子的魅力才对,为什么他对穆清黎就可以露出那样的温柔,对自己反而这样无视。

在她身后的冰霜女子猛的一步上前,手中已经持着那柄长剑挡在女子的面前,目光无比谨慎的盯着君荣珏。这个人很危险,非常危险!

君荣珏神­色­淡薄,淡道:“那不是你叫的。”

——那不是你叫的——

女子脸­色­又微微僵硬了一点。她本以为她同样叫这一声“神仙哥哥”,他就会注意到他才对!传言,宋瑞夏试上,穆清黎就是这样叫了一声,换了他的笑容。

君荣珏平淡收回目光,垂眉细细为穆清黎胸前的衣裳衣带系好,再将她脱下来放在桌子上的衣服为她小心披上。

穆清黎伸手挡住,摇头道:“这衣服太多了,穿着不舒服。”

“恩。”君荣珏点头,便只是为她披上斗篷,将她小小的身子都遮住,抚去她头上的白雪再带上帽子。

这些动作做得自然细致,看的女子目光之中也不由弥漫上浓浓的艳羡。另一边早就来到的君荣臻、君荣笙等人神­色­也不由流露出一丝诧异。对君荣珏这样的作为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他怎么会对她好到这样的地步?

“还想玩么?”君荣珏低声询问道。

穆清黎摇头,目光扫视周围站立的人身上,最后定在那月白衣裙的女子身上,嘴角一勾,浅眯着眼仰头道:“神仙哥哥是我才可以叫的,以后别再被我听到。”

这副霸道刁蛮的姿态让女子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刚刚她那绝代一舞,不可否认连女子也被惊艳了,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但是她这­性­子却让她不舒服,转眼看着君荣珏对她毫无变化的温柔笑容,女子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她这样­性­子的女子呢?

“还有……”穆清黎眼波流转,又看向持剑的冰霜冷面的女护卫,手中凝结一道古气,弹指之间­射­向女护卫的宝剑。

“乒!”宝剑剧烈颤抖,女护卫差点没有抓住,猛的抬头看向穆清黎,眼睛里面闪动震惊。这是什么指法?她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而且这古气竟然如此之强!?

穆清黎冷眼看着她的神­色­,一身冰霜让女护卫心头一抽,竟然一瞬间弥漫上害怕,耳边听到她的声音:“不要在我的面前拿剑指着珏。”

——不要在我的面前拿剑指着珏——

几人都听出她这句话的维护之意,被一个女子维护,这对男子来说不是荣幸反而是一种侮辱。然而众人发现,君荣珏不但没有丝毫的恼火,反而笑容中透露出愉悦满足。

女护卫手指轻颤,看出穆清黎二人没有争斗的意思,只是现在若是收剑就让人觉得她是怕了,会丢了小姐的面子。

女子这时候却开口了:“冰儿,将剑收起来吧。”

“是。”女护卫时翻手一收,就将长剑收入剑削中。

君荣珏这时将案几上所作水墨画与穆清黎递过来的那一支梅花质感拿在手中,手腕处则搭着她不愿穿上的衣裳,一手握穆清黎的手掌:“走吧。”

“恩。”穆清黎点头,不再看众人,随他一起向外走去。

女子不由气闷,眼眸灼灼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仰头叫道:“等等,君荣珏,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北瑶琴!”

前方君荣珏毫无反应,北瑶琴不由微微咬­唇­,眼中闪过不甘与坚定。她身旁冰儿低头沉声道:“小姐,你怎可将真名…”

北瑶琴摆手,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朱红的­唇­瓣扬­唇­笑道:“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让他清楚明白我和穆清黎的区别,我比穆清黎的优秀!”

她这名字一叫出来,周围的站立的王爷们顿时脸露惊异之­色­。说到北瑶琴,其名声确是传遍天下的,东宋也是如此,与她名声作为比较的正是穆清黎。

正所谓,东有清黎,北有瑶琴。说的就是平康侯府的嫡长女穆清黎与北国三公主北瑶琴。两者都是从小丧母,母亲皆是本国中获得第一美人名声的女子,她们都受着家中无尽的疼爱。穆清黎有镇国将军的外公,东宋第一富商平康侯的爹,众人皆知她在家中受宠。北瑶琴有皇帝父皇,身为太子的亲哥哥,同样受到他们的宠爱,在北国之国甚至是比皇后地位更加尊贵的女子。

两者命运如此相同,然而心­性­却完全不同。天下皆知,穆清黎无智懦弱,花痴无比,胸无点墨,古气天赋上佳,然而却手无缚­鸡­之力。然北瑶琴却­性­子如水如火,变化多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古气剑术悟­性­绝顶,拥有大将之才,胆敢上战场迎敌,成为天下男子皆敬佩仰慕之人。

两者之间的对比实在让人叹息,叹息命运可有相同,却有天上凤地下­鸡­,云泥之别就是如此。

北瑶琴转身看向不远处站立的君荣臻,他一身霸道,身躯凛凛,心中暗叹:果然是如同传言一般。她微笑,便上前向他走来,来至他的面前,微笑道:“北瑶琴见过秦王,秦王果然如传言一般不凡。”

君荣臻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似笑非笑道:“瑶琴公主也丝毫不差,就不知道你突然来到我东宋国安寺到底所作为河!”

北瑶琴毫不掩饰道:“我本来只是随处游玩一番,突然道听途说对贵国太子产生兴趣,也就前来看看,果然是天人之姿,让人心动!”

君荣臻勾着­唇­并不说话。

北瑶琴自然笑着又道:“当初听到秦王在宋瑞夏试上与皇上一争太子妃,那等气度让人敬佩!想来秦王也是一个敢作敢为之人,如今我看上太子,你也喜欢太子妃,我们合作一番如何?”

“合作?”君荣臻讥讽一笑,“就凭你?”

“凭我不凭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北瑶琴毫不示弱,满眼自信。“我在这里不能呆太久,但是只要我想要的,必会想办法得到。”

听到这句话,君荣臻眼中一闪而过惊讶。她这心思竟然与他很是相像,若是如此,他就看看又如何。“好!既然瑶琴公主有这份决心,本王自当奉陪!”

北瑶琴勾­唇­,眼中星光点点。她就不信,真的有哪个男子能够逃过她的手掌心!

君荣笙看着两人,又抬头看着在飘雪中的满地落梅,榻桌水墨,浅­色­眸子幽幽转身,一时沉默下来。

国安寺祭天一过,在其中吃斋三日,众人就启程回国。

一路直达山间,茂密无尽的山林隐隐传出野兽的吼叫声音。直到太阳快下了山头,兵队马车也终于到了停留的玉泉山庄。

北瑶琴一路骑马,看着一众马车停下,她控着马匹就到了后方,一眼便见到君荣珏正走出马车,扶着穆清黎下来的画面。抿了抿­唇­,这些天她已经完全看透了君荣珏的温柔只会为穆清黎一人展现,细致入微的地步让人望而羡慕。

君荣臻同样从马车下来,走至她的身边看了她一眼,笑道:“瑶琴公主,你的本事我到了现在还没有看出丝毫。”

北瑶琴也不生气,翻身下了马匹,将缰绳递给冰儿,侧头与他笑道:“今天是最后一天的路程了吧?”

“没错。”君荣臻边走边与她闲聊。

北瑶琴看着前方的君荣珏两人,浅浅抿­唇­笑道:“今天过后你们就已入国,今天一试要是不成功,我也会回国。”转头自信看着君荣臻,缓缓道:“皇家没有情爱可言,只有权势是最重要的,我的势力不比穆清黎差。到时候我会前来与她一比高下,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

“看来瑶琴公主早有打算。”君荣臻冷淡笑道,眼中也闪动起莫名的思绪。皇家没有情爱可言?没有?真是可悲。

北瑶琴摇头笑道:“我要是成功,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促成你想要的。”

“怎么说?”君荣臻不置可否。

“附耳过来。”北瑶琴踮起脚尖,就对他耳边轻轻言语。

君荣臻眼眸微眯,直到她离了一边,目光深邃看着她,笑问道:“若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北瑶琴目光闪耀,然而见到他讥讽的目光,顿时微微一丝火气上来,哼笑道:“若是真的输了,那就是我技不如人,我自认比不上她,自然退让!”

君荣臻眼中闪过诧异,“你倒洒脱。”

北瑶琴斜看他一眼,道:“穆清黎背后所附加的势力本没有我大,但是她是东宋本国中人,给太子带来的好处自然就比较多。这一点我就没有办法从好处上超过她,那么就只有从才­干­上超越她,让太子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但要是我这一点都输给穆清黎,那么我还会有机会得到太子吗?”

君荣臻听她满口都在好处上与适合上打转,心头却是有些烦躁起来,“既然瑶琴公主都已经想好,那么本王也祝你好运。”说着,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北瑶琴看着他的背影,对他这突然的冷淡有些不明,不满的轻皱了一下眉头,对身边冰儿挥挥手,也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玉泉山庄楼宇简单,雪景却美,尤其后山几处温泉池,冬日里泉水温暖,冒着腾腾雾气。

穆清黎刚刚来到山庄厢房就被君绯雨拉到了此处,这温泉周围雪地都被打理­干­净,布着白­色­轻纱,岸边矮榻上放着糕点水果,香炉渺渺。

“清黎姐姐,快点,快点。”君绯雨在宫女的伺候下宽衣解带就进入温泉中,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在外面,对穆清黎欢喜的招手:“来的时候都没有好好泡泡,真的好舒服啊。”

穆清黎被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惹得一笑,也脱掉了衣裳只留下亵衣就走进温暖里,自然温热的池水机上淡淡的熏香味道,的确舒服让人不由全身放松下来。

君绯雨趴在岸边,双手相叠,脑袋就压在上来看着穆清黎,脸蛋不知道是被这池水泡得嫣红还是害羞,低低说道:“清黎姐姐的身子好美,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这样啊。”看着自己胸前还瘪瘪的一点,她就不由的失落。

“你才多大?”穆清黎不由失笑,随口说道:“等你长大了自然什么都有了。”

君绯雨不满叫道:“我……我不小了!再过一年多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说到这里,她面­色­更加鲜赤欲滴,目光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清黎闻言看向她神游的样子。这里女子十四岁及笄,孩子早熟,这个时候的她只怕完全沉浸在洛瑜的情爱里面了。

君绯雨好一会才回神过来,见穆清黎没有说话也就眯着眼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这一想却不知道想了多久,竟然不知不觉就趴在那里睡着了。

天空已经完全漆黑,一轮明月当空,周围也被暖秋等人点上了灯笼。

“吱吱吱——”就在此时,一阵叫声突然由远渐近的传来.随之传来还有一声属于男子的轻微闷哼声。

温泉中穆清黎本慵懒的神­色­顿时惊起,目光生冷的看向密林处,就见到一道白­色­影子突然从那里几个跳跃而来,落在她的肩头上,正是那雪白的貉儿。

“哗啦啦”水声一起,穆清黎从温泉中起身,翻手就将踏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转头对跟在君绯雨身边的几名宫女道:“照顾好绯雨,将她带回去。”

“是。”宫女不明所以,答应着就上前到温泉边将睡着的君绯雨轻轻摇动起来。“九公主,该起了。”

君绯雨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珠四处转动,最后迷茫的望着穆清黎,呢喃道:“清黎姐姐,你要做什么去啊?”

“天晚了,你先回去。”穆清黎叮嘱一声,然后脚步一点就往密林中而去。暖秋等人自然快速的跟在后面。

密林中,四周不朽松与白雪相依,只见那一处站立的玄衣高大男子丝毫不躲不藏的站着,此时正抬头向她看来,一手抚摸着面颊上一道浅浅的血痕,嘴角勾起一道血样的笑容:“你这貉在这雪天倒厉害,这是第二次被它给伤了。”

穆清黎冷眼看着他的身影,不耐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可别告诉你是来看风景的。”

夜­色­迷离,月光下他的容貌也清晰起来,菱角分明,面如刀削,俊朗不凡,一双眼眸充满黑暗的霸道,正是秦王君荣臻。

“呵呵。”君荣臻勾笑,脸颊上的血痕使得他多了一份邪魅,肆意道:“突然想和你聊几句,没有想到着了畜生的道。”

“和我聊几句?”穆清黎上下打量他一眼,看出他并没有撒谎的迹象。他站着的地方离她所泡的温泉较远,不可能看得见,这样说来,他也并没有做什么可恶的事情。冷淡一笑,道:“我并没有什么想和你聊的。”说着,转身就走。

君荣臻神­色­微微冷沉,脚下一跃就来至她的面前。赶到此处的暖秋三人就要出手,穆清黎比她们都要快一步,弯身伸手一拳就毫不留情的击向他的腹部。

“恩?”君荣臻及时一退就躲了过去,提声道:“穆清黎,不过听我说句话都不愿?”

“你能说什么好话?”穆清黎不在意道。从她见到君荣臻的次数,每次他说的话都不是什么好话。

君荣臻挑眉一笑,霸道自然道:“我想要你!”

穆清黎哼笑一声,手中一道古气­射­向他,不屑道:“要我?你凭什么想要我?”

君荣臻谨慎再次躲过,不断躲闪她的攻击,­性­感的扬­唇­:“当然是喜欢你。”

“喜欢我?”穆清黎脚下突然一快,就在君荣臻惊诧的目光下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整个甩向雪地,居高临下的睨视他高大的身躯,冷眼道:“秦王,你认为我会信吗?还是你觉得你的喜欢有多了不起?”一脚就毫不留情的踢向他欲要起来的身躯。

君荣臻连忙用手挡住,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笑声反驳道:“你为何不信?还是你认为那病秧子真的可以坐上皇位不成?跟在我的身边,我才可以保证你的位置,让你将来当上皇后!”,

穆清黎眼眸一眯,其中迸发出一股怒意。从刚刚她还只是厌烦而已,然而在他叫出“病秧子”三个字就已经触怒了她。穆清黎倾身就往他面前而来,一掌打中他的胸膛。

“噗!”君荣臻一口鲜血吐出,脚步连连后退,震惊愤怒的看着穆清黎:“剑王古气!你这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穆清黎不屑道:“再当着我的面侮辱珏,就不止是这样”转身欲走。

君荣臻“呸”又一口血水吐出,皱起了一双剑眉:“我的喜欢在你眼里这么不屑一顾?”

穆清黎头也不回,口气毫不掩饰不耐的不屑:“你的喜欢就是给个正妃的位置,或者是所谓以后的皇后,天下的荣华富贵,对这样所谓的喜欢,我的确不屑一顾。”

君荣臻眉头皱得更紧,不明道:“为什么?这些不是你们女人最想要的东西吗!”他眼底浮现深深的迷惑与复杂,这一刻没有人看到他突然显露出的真实。

穆清黎懒得回答。

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君荣臻心头所有的疑惑全部化作不甘,大声怒吼道:“君荣珏又能给你什么,他的喜欢又算什么!”

穆清黎脚步一顿,冷眼回头注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他给我什么。他的喜欢真实不带半点目的,比任何人都­干­净!”

“就凭这个?”君荣臻神­色­浮现深深的不屑。

穆清黎淡静的声音中透露着不容质疑的斩金截铁道:“就凭这个。”

君荣臻微微张口,然而却沉默下来,眼底一片的深思与暗沉。

——穆清黎背后所附加的势力本没有我大,但是她是东宋本国中人,给太子带来的好处自然就比较多。这一点我就没有办法从好处上超过她,那么就只有从才­干­上超越她,让太子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但要是我这一点都输给穆清黎,那么我还会有机会得到太子吗?

——我不需要他给我什么。他的喜欢真实不带半点目的,比任何人都­干­净——

两者的话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响,一个是他从小就被教育相同的言论,一个是他一直以来最不屑一顾的言论。

君荣臻缓缓的抬头,眼前穆清黎的身影就要不见,他咧嘴一笑,冷沉笑道:“北瑶琴这个时候应该就在君荣珏的房里。”

穆清黎眉梢微微一挑,顿时明了只怕他会在这里也有拖住她的成分。嘴角含笑摇头,勾引珏?她行吗?

君荣臻看着她毫无反应的背影,终究垂眼一笑,心底泛起决定。

卷二 第五十八章 珏是我的

青石道上,白雪被宫人们扫到了两旁,天空白雪越下越有更大的迹象。

暖秋举着布伞随穆清黎行走,这一路走的不满不急,她轻轻看着穆清黎的神­色­,只见她一脸平静惬意,好似是在欣赏这漫天雪景,对刚刚君荣臻所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半分的在意。

手里拿着一个锦绣小袋,穆清黎不时伸手从里面拿出一颗颗的小药丸放进肩头的雪白貉儿嘴巴里。这貉通体雪白,尤其是在这雪天里更难被人发现,也难怪君荣臻会再次被它给伤了。

就在这时候,迎面快步走来一道倩影。女子白衣红带,身姿婀娜,惹人心动,然而此时她却正低着头,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路一样的行走,正是北国公主——北瑶琴。

穆清黎手上的动作一顿,停住了步子若有兴趣的看着北瑶琴。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而露在外面的手指轻微的颤抖,要不是穆清黎眼力惊人,善于观察,只怕也发现不了这一点。

在北瑶琴身后的冰儿却看见了穆清黎几人,面­色­本担忧的神­色­更深一分,快步就挡在北瑶琴的前方,右手已经碰触在剑把上,随时准备出剑。

“冰……”北瑶琴疑惑的抬头,然而下一刻看到对面不远的穆清黎,口里的话语也卡在喉咙里,皱眉看着她。

穆清黎这时也将她还没有恢复的神­色­看在眼里,只见北瑶琴面­色­苍白,眉宇之间见隐晦的不甘惊怕,此时看着她是眼睛里面不断闪动着疑惑与一丝屈辱。

“勾引失败了吧。”穆清黎扬了扬嘴角,淡淡的口气好像早就预料会是这样的结果,尤其是此时的北瑶琴眼里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北瑶琴神­色­一僵,皱眉盯着她,眼中闪过厌恶,冷淡道:“俗尘女子,刁蛮纨绔!”她始终不懂,就穆清黎这样的人为什么就得了他的喜欢。

穆清黎微微眯了下眼眸,侧头向肩头的雪白貉儿看去。

雪白貉儿“嗖”的从她肩头上串了出去,在北瑶琴完全没有察觉与反应下,一爪子抓到了她的面庞,下一刻就又回到了穆清黎的肩头,漆黑水汪汪的眼珠子盯着穆清黎,好像在讨赏。

“嘶——”北瑶琴脸上一痛,眼眸顿时大睁,闪动着不可思议。她竟然敢伤她!?

“恩?小白从哪里学来的。”穆清黎惊诧的看了一眼北瑶琴脸上的伤,将几颗药豆子丢进雪白貉儿的嘴巴里,继而道:“竟然知道女人最看重脸了,你这招可毒了。”

雪白貉儿“吱吱吱”可爱的低叫.嘴巴里咬着药豆子“卡卡卡”的响,黑溜溜的眼睛瞟了北瑶琴一眼,怎么看都是充满灵­性­的鄙夷。

“哈哈哈。”这可爱的神态顿时引得穆清黎喜欢的笑起来。

“刷”冷剑出削,冰儿见到北瑶琴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受伤,顿时满脸寒霜的向穆清黎持剑刺来。

穆清黎冷眼一抬,翻手双指扣住她的冷刽:“我说过不要在我的面前拿剑。”手指凝结古气,就在冰儿震惊的目光下,“兵”剑尖折断,­射­向她的脖子。

冰儿面­色­惨白,持剑的手差点脱力,连呼吸都屏住了——她净白的脖子上一道细微的血痕一滴鲜血流入衣襟,好似还能感觉到刚刚剑刃擦过的寒气。

一招就已经不敌,冰儿心中剧烈的震动,她一直觉得天下女子无一人可以与北瑶琴相比,然而此时的穆清黎,只是见过两面,两次所发现的事情都让她震惊。不过十五的年纪,剑王古气,古武也如此的可怕,这到底是什么妖孽。

北瑶琴这时也已经回神,看到冰儿一招就治,尤其是穆清黎一身的寒霜威严让人吃惊。她面­色­变化多端,这里不是本国,在这里闹大并无好处。

眼底闪动着­阴­狠愤怒,北瑶琴身为天之骄女,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挫折,如今遇到穆清黎这样“刁蛮”“无法无天,的人,实在憋屈,偏偏穆清黎这样做,她却无法讨回公道。这里是穆清黎的本国,而且她古气古武强大,打起来也是自己吃亏,加上她在这里的背景势力,而且还有那个人在护着她。

想到君荣珏,北瑶琴全身上下不由的又本能的颤抖了一下。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她有种全身战栗的恐惧,太可怕了。

手指抚摸着脸庞的伤痕,现在已经不痛,但是却发痒。北国有医师,这点皮­肉­伤应该不会留下痕迹,只是这口气,她怎么可以咽下去?

北瑶琴深深吸气,冷目逼视穆清黎,压着怒气道:“穆清黎,你未免太过分了吧。”

“过分?”穆清黎挑眉,淡笑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既然敢做又有什么不敢承认?”

北瑶琴一口气更憋得心口发闷。没错,敢做没有什么不敢当的,但是让她难受的是,被她勾引之人竟然毫无所动,而且一句话就将她吓跑。

“就算是这样,也轮不到你来幸灾乐祸!”北瑶琴咬牙怒道。

穆清黎眼睛微眯,笑道:“珏是我的人,再动心思,不会有好结果的。”

北瑶琴心头那股由君荣珏引起的寒气再次被穆清黎这寒霜一眼给勾起来。什么懦弱无知,什么胸无点墨,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一切的传言都是假的!

“是吗!那我就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北瑶琴毫不示弱的挑衅看着她。就算传言是假的又怎么样,从小到大,她就以和东宋穆清黎同名气为耻,做得更好就是为了越发凸显两者的不同,就算现在也一样,她的一切都会超越她。

穆清黎懒得和她多说,直步就走。

北瑶琴面­色­被她无视的态度给弄得发红,冷声怒道:“东有清黎,北有瑶琴。天下皆知我为飞凤你为土­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清楚明白这一点!”

“啪”响亮的一声巴掌声响彻在平静的雪天里。

北瑶琴捂着另一边脸,再次惊呆的看着她。

剑王古气已经完全可以随意外放,这一巴掌正穆清黎古气翻手用古气所为。她一向动手比动口快,因为有的时候,动手真的比动口要方便太多。

穆清黎侧头向她看来,不屑道:“我肚量小,别想我无视你的辱骂。”浅浅眯眼一笑,上下打量她另一边脸被小白抓出的三道血痕:“对了,提醒你一句,小白的爪子是有毒的,要是不及时逼出毒素,那么这张脸也差不多该毁了。”

北瑶琴面­色­徒然惨白,看着穆清黎款款走远的身影,娇­唇­哆嗦,袖子的衣料竟被她完全抓破。

南面的厢房前。

飘雪下,男子白衣与天地融为一体,黑发飘扬,子夜的眼眸投向远方,空茫淡凉,好似在等候着什么。

穆清黎走过转口,看到树下的君荣珏,不由眯眼轻笑。她信任他,因为她知道他和她骨子里都蕴含着清冷,能够入眼的人很少,对不在意的人,那是根本就不会在乎的。

他更甚,无欲则刚。

他就是剔透无比犹如镜子般的天水,印出人最真实的的一面,他单纯极致的对她好,对别人也单纯极致的无视。

他不会招惹人,但是人若是来招惹了他,他对其无爱无恨,无欲无求,自然受不到半分的阻碍,简单无比的除掉。

君荣珏看到了她,眼底就有了神彩,脚下踏雪来到她的身边,手指触到她还没有­干­的秀发:“秦王?!”手指已散发古气,为她将一头湿发轻柔烘­干­。

“没事。”穆清黎摇头。

君荣珏点头,对暖秋等人淡道:“准备热水衣物。”

“是。”莲夏答应道。

她们对君荣珏的吩咐毫无半分的反抗,因为每次君荣珏吩咐她们时都是有关穆清黎生活琐事上,他的细心有的时候她们都无法相比。

穆清黎一听也点点头,她从温泉出来时没有换衣服,就披了一件外衣,这个时候衣服全部粘在身上实在不是怎么舒服。

二日启程时,北瑶琴如同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无声无息,对她的离开众人都没有多少的反应,不过一日的路程就抵达阳城皇宫。

金碧辉煌东宋朝堂,君无恭一瞬皇袍坐在金玉龙椅上,红毯台阶下,四排文武百官站立。

一身官袍的君荣臻突然一步上前来,对上头君无恭弯身垂头一礼,沉稳坚韧道:“父皇,儿臣愿前往北域平番!”

“恩?”君无恭眼光闪动。北域平番之事本在前些日子就已经上奏,只是一时还没有确定将领,如今君荣臻曲突然请奏倒出乎意外。“秦王为何有如此决定?”

君荣臻平静道:“为国建功为儿臣职责,领军平番也可让儿臣历练一番。”

君无恭将他毫无破绽的神态看入眼中,笑道:“难得你有如此觉悟,既然如此,朕便允了。”

君荣臻又一礼道:“谢皇上。”继而抬头话语一转,又道:“儿臣有一请求也愿父皇批准。”

君无恭淡笑道:“说说看。”

君荣臻勾­唇­笑道:“若是儿臣此次大胜归来,儿臣请求父皇准许儿臣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不算过分?”君无恭眼中深邃,手指轻轻敲击在龙椅扶手处,淡道:“秦王所说这不算过分是如何。”

君荣臻摇头笑道:“父皇放心,必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待儿臣大胜归来,父皇自然知晓,那时若是觉得儿臣要求有过,便做罢!”

他神­色­平静凛冽,眼眸如鹰鸷,尚未出战就已经有了大胜归来的定论。

“好!”君无恭点头笑道:“朕便封你为平番经军,领兵五万,即日出征!”

“儿臣领旨!”君荣臻双拳交叠,重重答应道。垂下的目光一侧,看向站在前方一身明黄太子服的君荣珏。他神­色­无波,就似站在高山之巅,遥看万千风水,对这朝堂上的事情一概没有半分的理会与在意。

直到下朝,君无恭退出朝堂,一众文武百官也一个个走了出去,秦王一派几位重臣皆上前来对君荣臻道贺:“秦王果然胆­色­过人,以秦王之能,旗开得胜是必然的事情。”

“没错,祝秦王大胜归来!”

“秦王天生便有大将之风,自然马到成功。”

君荣臻任由在身旁喋喋不休,目光转动就看到君荣珏淡淡离去的身影,嘴角一勾,声音不大不小道:“这次出征只怕也需一年之际,过些日子我秦王府摆宴以作饯别,各位可千万不要不给面子。”

“那是自然,能被秦王所邀是我等荣幸才是。”一旁官员满脸笑容笑道。

君荣臻点点头,随后摆手往君荣珏方向而去,几个大步就走到了他的身旁,笑道:“太子,你与太子妃的请帖我必是第一个送到,可一定要来。”

君荣珏头也不回,与他错身而过。

君荣臻站在原地静望,目光冷沉隐晦的复杂。

他身旁几名大臣见到如此,一人不由低声道:“这太子未免太故作清高,不知好歹。秦王之邀,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君荣臻突然转头,冷眼向那说话大臣看来,似笑非笑道:“他本就不需给我面子。”他们是敌非友,君荣珏又不求他的好处,自然不需要给他任何的面子,而且就以君荣珏那­性­子也不知面子何为。

说话大臣被他看得顿时额头冒出冷汗,低头连忙赔不是:“是,是臣说错了。”

君荣臻讽刺勾­唇­,踏着虎步走向白石宽敞的台阶。

三日后,秦王府摆宴,邀请文武重臣,皇族贵肺入宴为他即将出征平番而饯别。

秦王府位于西方,门前的白雪早就被下人扫­干­净,一条宽敞的青石道路只有一些湿水,两旁树木稀疏,红漆大门上凸起半圆,门口两头麒麟石雕犹如千金之重,目光锐利凶狠,亦如这秦王府的主人。

此时秦王府高高挂着灯笼,下人恭敬的站在两旁,迎接这源源不断的贵客。

一辆辆华贵马车、轿子停在外边,从其中走出的人个个都是权贵为重之人。其中一辆宝蓝锦绸的马车同样在秦王府门口停下,赶车的是黑衣俊秀,冷面如剑锋的男子,他安静从车夫的位置下来,拉着缰绳,对马车内恭敬道:“小姐,到秦王府了。”

“啊,清黎姐姐,到了!到了!”从马车里传来的是充满活力的少女声音,便见车帘被掀开,正是九公主君绯雨一手拉着穆清黎从其中走了出来。

后面君荣珏也缓缓下车,看着穆清黎被君绯雨拉着手,袖子里空虚的手掌莫名轻颤了颤。

秦王府门口的下人连忙上前为他们将马车牵着处理好,穆清黎就在君绯雨的拉扯下走入府中,门口下人自然一眼就认出她们的身份,提声禀告道:“太子,太子妃,九公主到!”

一声声的传递下去,宴会中人都自然而然的转头向门外看去,只见此时穆清黎三人正由宫女带领,进入主殿中属于她们的位置。

君绯雨身份自然无法和穆清黎两人相比,位置也在偏后的位置,她虽然舍不得,却也不敢在这里乱来,乖巧的放开穆清黎的手就被带到了后面的位置。

本以她的身份,这样个人邀请的宴会,君荣臻本就不会邀请她。东宋公主那么多,君绯雨母妃的身份并不高,本身也有没有本事更不受君无恭的宠爱,自然不被人注意。君荣臻连她的名字都未必知道。

只是她与穆清黎前段日子的相处都被人看在眼里,众人也自然不由好奇起这个被穆清黎特别对待的公主,就连君无恭对她也多了几分的注意。君荣臻也因想由她将穆清黎带来才发出请帖。

婢女为穆清黎二人面前矮榻上倒了美酒,然后慢慢退到一边站好。

穆清黎刚刚坐下,就感觉到手掌被一双微凉的手掌握住,侧眼看去就见君荣珏正微微低垂着眼眉,眼底宁谧幽静,形状至清至淡的魔魅,­唇­边轻轻愉悦扬着,好似什么重要的东西又回到自己手中一般。

穆清黎一怔,不禁失笑,也不收手,任由着他握住,同样回握着他。

君荣珏眼角抬起,看着她微笑,见她眼波落在矮榻上的绿­色­枝点上,自然伸手拿起来喂到她的­唇­边,眼中的宠溺让人惊叹。

两人从进来就没有看过其他人.然而宴会中人几乎所有人都不时的看着他们。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下已经盛传东宋太子宠妻,宠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但是单单从他这一点点细致的动作就让人感受其中的宠溺包容。

君荣臻冷眼旁观,握着酒杯的手掌缓缓收紧,压抑住心底的复杂。嘴角一勾,举杯对着下方众人笑道:“今天能得各位饯别实在欢快,我在此先­干­为敬,以谢各位!”说完,他仰头举杯一口烈酒就入了喉。

下方重臣一个个因为他这句开头就举杯各自笑道:“秦王说笑了,能得你至邀才是我等荣幸才是!”

“哈哈哈哈.秦王客气!”

“要说秦王,此次出征饯别,下次再见便是庆功宴了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热闹起来,秦荣臻“.哈”大笑,双手连拍三下,对旁边奴才道:“传歌舞。”

“传歌舞。”那奴才连声传了出去。

顿时,主殿宴会中一阵阵优美的丝竹之音响起,一名名身穿青萝舞裙的娇美女子脚步轻盈的走入中央空旷斑娴画地,由着这倾入耳中的音乐翩翩起兔

中央唯独一人穿着红衣,红衣如瑰,眼梢别有一支短短红­色­毛羽,媚眼如丝,微一眨眼顿显妖娆。身姿婀娜,腰细如红蛇,一群绿­色­女子中更加明显起来,犹如在草丛中盘绕游动的红蛇。

这人,正是秦王当宠姬妾,蓝飘飘。

她一身妖娆,无尽挥霍自己属于女子的娇媚,让人看得心痒难耐。

君荣臻高大身躯靠在椅子上,虎目微眯嘴角上扬,好像是在欣赏,但是眼底却没有多少的着迷。他透着这妖娆起舞的赤绿之间,脑海突然就浮现那白雪红衣,那个眉心一点朱红,犹如仙子飞天的舞。

眼珠流转就看向穆清黎与君荣珏二人坐着的地方,穆清黎好像也在慵懒淡淡的欣赏歌舞,半个身躯都靠在君荣珏的身上,而君荣珏目光之中只有她的身影,好似时间其他万物都再无他在意的了。

两者相容,无人能够介入。

这两个人实在让人奇怪,就好像都是凭空出世,然而打破本来传言的一切。

穆清黎一反传言的懦弱无知,反而刁蛮霸道,传言她胸无点墨,便一举成为百花宴花魅为东宋第一才女,传言她空有天武却无缚­鸡­之力,就夏试上将安王一招打败弄残,如今已经剑王。十五岁的剑王,何人能够想象?

君荣珏,传言他虚弱无能,然而此时他又何曾有一点虚弱无能的模样。

“叮——”琴音一顿,宴中的绿意舞女们突然四散而开.尝尝的绿­色­水秀向四面八方而去,不少权贵早就手随心动的抓住那飘到自己榻上的水袖,暧昧戏谑笑着,有的把玩,有的放在鼻边闻,有的直接拉扯,将那女子拉到自己的身旁来,或者看女子的惊乱的样子与小小的惊叫。

君荣珏淡目,手掌一挥,向他这边而来的水袖便被中途改了方向。

“王爷。”中央的蓝飘飘一声娇媚呼唤,身如游蛇几步便来到了君荣臻的身边,娇柔媚笑,身若无骨的投入他的怀里。

君荣臻一只手就挡在她的身前,说道:“蓝姬,你这舞可不怎得本王喜欢。”

蓝飘飘惊异的眨眼,为了这场舞她可是练习了许久,任人也说不出一个坏字来,怎么会不得君荣臻的喜欢?“王爷,妾身可是练了许久,你怎不喜欢?”身体弯了弯,就将自己的酥胸对着了他当着她身体的大掌,暧昧的笑。

君荣臻也不移,直接大掌在上面抓了一把,目光投向穆清黎的身上,笑道:“只因本王可看过比这好看太多的舞,你该好好向太子妃请教一番才是。”说着大掌没有半分怜惜的甩开,将她甩得趔趄后退了几步。

蓝飘飘猛的转头看向穆清黎,目光不甘。又是她,怎么又是她,只要她一在就肯定没好事。眼眸一转,就在想着什么对策时,突然就见到君荣珏眸子微微从她的身上飘过,那淡淡的飘过并未停留,但是就如同一道淡风中含着刀锋一样的寒渗进了骨子里。

蓝飘飘脸­色­一白,突然想起当初婚宴上的事情,吓得头一低娇媚的讪笑道:“王爷说的是,往后我一定会用心向太子妃请教。”君荣臻无趣的看她一眼,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是失望,本还以为她会挑衅穆清黎一番,倒是一场好戏,没想到竟然就这样退让了。淡淡嘲讽的挥手,“一边倒酒伺候着。”侧头眯眼看向穆清黎,举杯喝了一口,别有深意道:“太子妃的舞怕是你请教也学不到。”那样飞雪梅林中的一舞,风华绝代,不止是她的身姿美貌,而是她的气韵心­性­,那岂是谁都学来的?

蓝飘飘默默咬着下­唇­,心中的不甘更胜了一分,却一点也不敢再往穆清黎身边看,她实在害怕那人的感觉。明明是仙人一般的容姿,对穆清黎时的温柔让人觉得真实而寻不到半分的尖锐”可是若那双眼弥上了淡淡的寒,便让人全身冰针扎满了一般。

这宴会持续到了夜晚,君荣臻下了主位,站着与众人一个个喝酒畅言,一直走到了穆清黎与君荣珏这一桌。

他好似有点醉了,脚下一歪就靠坐在穆清黎的身旁,手持酒杯放在半空,在他身旁站着的蓝飘飘自然的为他酒杯内倒满了酒。

君荣臻微眯着眼好似第一次认真穆清黎一般打量在她的脸上,哈哈笑道:“穆清黎,当初听传言你为草包美人,虽是草包但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我本不以为然。如今越看越你却越觉得美,莫非是我胃口变了不成?”

他的声音毫无掩饰,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本是热闹的宴会顿时安静下来,震惊看着君荣臻。

他这话怎么看都好像是在调戏太子妃。

“啪——”就在众人猜想穆清黎与君荣珏会有什么反应时,耳边就听到一声响亮的抽到­肉­的声音。

“嘶——”几乎在所有看到眼前一幕的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秦王被打了脸!

一个男子可以受伤流血,但是脸庞被打却是一种最大的侮辱,尤其是被女子所打。

穆清黎淡淡的收手,不屑的盯着眼前脸­色­徒然凶狠的君荣臻:“发酒疯一边去。”

君荣臻犹如发狂之际的猛狮,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大骂穆清黎或者打起来时,他却突然笑了,面上凶狠的表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手抚摸着被她所打的面颊,戏虐笑道:“黎儿,这里有什么好摸的,我可以让你摸更好的地……”话还没有说完,他身体已经猛后退几步,眼睛猛的看向君荣珏,他胸口的衣被犹如被利剑削破一道口子。

君荣珏淡淡扫过他一眼,就将穆清黎打他的手握在手中,好似这样就可以将上面的一切消除。

穆清黎侧头看他,疑惑道:“怎么出手了?”一般情况下,她表现出自己解决事情的话,他就会安静看着,不会出手才是。

君荣珏轻轻抚摸她的掌心,浅笑道:“你讨厌他叫你黎儿。”

穆清黎灵光一闪,就想起来成亲的时候她的确这样说过。“扑哧”一笑,满眼笑意的盯着他。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两人的情意浓浓,君荣臻站在一旁眼波不断跳动,薄­唇­略抿,好似在酝酿着什么情绪,又或是在思绪着什么。

“呵呵。”徒然一笑,他笑含嘲讽,将手中酒杯烈酒仰头饮尽,虎目望向穆清黎一笑:“还记得林中那一夜,你对我说过的话?”

那一夜?

在场众人都被这隐含暖味的话给弄得神­色­变化,目光不断在君荣臻、穆清黎与君荣珏三人身上流转,都莫名觉得其中有点问题。

穆清黎当然知道他说的林中那一夜也只有玉泉山庄的林中那一夜,扫了他一眼随口道:“记得。”

君荣臻眼含坚韧掠夺,道:“此次平番,我这一去少说一年,这一年我会深想。待我大胜归来便是向你证实你的言论是对是错之日。”

穆清黎淡淡看他,嘴角笑容尤带不屑。

这话落在其他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莫非秦王这次选择远征却是因为穆清黎说了什么?大胜过来证明她言论对错?由此看来,秦王和这穆清黎真的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蓝飘飘面­色­微微发白,端着酒瓶的手指也颤抖起来。她倾心秦王,哪怕作为妾也只愿呆在他的身边,然而就在这一刻,她所爱之人竟然就在她的面前向其他女子说出如此言语?

这场饯别宴直到月上中天就结束,众人心中都带着莫名的怀疑情绪离去。只怕不会多久,这阳城就要传开秦王此次出征理由与太子妃的莫名关系。

然而对这一切,唯有当事人完全不当一回事。

五日后,秦王君荣臻一身矛装,身躯凛凛,骑着黑­色­宝马立在阳城城门处。他刀眉如锋,双眼如鹰锐利,面容在阳光白雪交融下丰朗神骏,浑然天成的霸道,薄­唇­­性­感。

路旁送行的百姓女子们都不由双目含春,痴恋张望。

“哒哒哒”马蹄在地面上踏出的声响.君荣臻目昔扫过阳城.最后­唇­角一勾,一声令下:“出发!”手拉缰绳一转,双腿一夹马腹,“驾”的一声,黑­色­骏马就奔腾出去。

在其身后一阵骑兵跟随而去,在阳城百姓眼中渐渐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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