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森林，前面是一座村庄。

领队的老雁嘎嘎地叫了几声，雁群在空中升高了一些。

铺着稻草的农舍房顶上，炊烟缭绕。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母雁认出他正是去年秋天把自己从渔网里取出的那个猎人。

猎人听见从自己头顶上空传来了雁叫声，便高高地仰起脑袋，把一只手放到眉骨上遮住阳光，久久地眺望着逐渐飞远了的雁群。他看见，雁

45群飞过村庄后，开始降低向田里落去。

猎人用手摩挲了几下扬累了的脖子，转过身子，匆匆忙忙地走进村边一座小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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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群落在村外一块秋播地里，解散了队伍，各自跑去吃青青的幼苗。雁群中只有两只老雁留在原地不动。它们分站在雁群的两边，伸长脖颈，一刻不停地向四面顾盼。

母雁和公雁待在离放哨的老雁挺远的地方，揪着秋播的麦苗吃。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警报，“咯，咯，咯”，它们就象所有的雁一样，不再吃麦苗，迅即警觉起来。

它们没有发现可疑的事情。不错，从村庄那边，一匹马慢慢吞吞地朝它们走来了，看来它是挣断了拴着自己的缰绳——它的脖子上还晃晃悠悠地系着一段绳子哩。只要没有人跟在马旁边，就用不着怕。

旁边没有人，母雁又吃起麦苗来，别的雁也放心了。

放哨的老雁咯咯地叫得更响了。母雁看见它盯牢了那匹慢吞吞走过来的马，母雁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匹马使老雁如此心神不宁。这一次，雁群从四面八方集合过来，聚做一堆儿，都望着那匹马。母雁也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慌，越瞧那匹马，越奇怪——它觉得那匹马的腿太多了。实在可怕。后来，一只放哨的老雁不声不响地从地上飞起，飞到古怪的动物身边去，绕着它在空中飞了半圈。

雁群没有等很久，老雁就完成了侦察任务，回来了。当老雁飞到离那匹马还不到一半路程远的时候，它就迅速掉转头飞了回来，大叫一声，发出46

逃命的信号。

雁群咯咯叫着，扑着翅膀，跟在领队的老雁后面起飞，一面飞一面列队。

这时，躲在马后面的猎人跳了出来，用枪瞄准了雁群，枪声在飞走的雁群后面响了。但是，放哨的老雁警报很及时，雁群已飞到­射­程之外了。

猎人大失所望，扬起一只拳头，在空中挥舞着，望着雁群喊道：

“你们反正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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