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鸡­在非洲过冬，要走很久，它们才能从过冬的地方抵达芬兰湾。它们很晚才启程。在那一带过冬的鸟类早已出发了。野鸭、大雁和鹬鸟，成群结队地从它们头上飞过。但是秧­鸡­一点儿也不着急——在它们的故乡，新草还没有长出来，在猛禽和猛兽的锐利目光下，它们无处躲藏。

等最后一批鹬鸟飞走后，秧­鸡­就在半夜里出发了。开始它们是徒步旅行。

秧­鸡­走了好几天，前面直布罗陀海峡的一片汪洋拦住了去路，但是这并没有把旅行家难住。在黑暗的掩护下，秧­鸡­急忙飞过水面，落在海峡那边的岸上，毫不耽搁地又继续赶路。

秧­鸡­走一条最直达的道路，回自己的故乡。这条路，只有秧­鸡­自己认识。

野鸭、天鹅、大雁、海鸥和潜鸟，都在秧­鸡­的前面，沿候鸟的海上大道飞着。鹬鸟从来也不离开海岸的上空。

秧­鸡­却独自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一下

57翅膀。

秧­鸡­走得非常快。为了安全起见，秧­鸡­白天休息和寻食吃，夜晚在黑暗、草丛和灌木的掩护下赶路。

秧­鸡­跑到不久前母雁藏身的那个长满芦苇的小海湾时，已经是五月底了。

黑夜越来越短。

疲劳的徒步旅行家该考虑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了。

在四通八达的海湾里，秧­鸡­无处隐蔽。它到森林后面的田野里去找休息的地方。

秧­鸡­经过曾两次捉住母雁的那个猎人居住的村庄近傍，向秋播地跑去，想找个冬小麦长得比较茂盛的地方。

意外地它们出现在秋播地当中一块空地上。这里的麦苗已经被一对白额雁踩倒和吃得乱七八槽了。两只雁没有注意到秧­鸡­的意外出现。它们立刻钻回草丛里去了，准备在那里面安排过夜。

几分钟后，秧­鸡­看见两只雁从田里起飞，越飞越高，向北方飞去了。

这正是那对公雁和母雁。

公雁把它的伴侣从小海湾里接到了这里来。最后几天，它们是在这儿度过的。

因为吃得好，母雁很快就恢复了元气，背和翅膀上的伤完全愈合了。

现在，这对情投意合的白额雁，可以下决心结伴飞完剩下的那段路程，回它们的故乡去了。

58

结 尾

自从米沙与母雁分手后，过了半年。维切伯斯克城的街道上铺满了白雪。

米沙想起，当他们父子俩放走母白额雁时，它是怎样地对待他们。他觉得，它前额上那个雪白的月牙、闪亮的眼睛和气势汹汹的戒备姿态，都还历历在目。他忧心忡忡，惦念着：“它能飞回故乡吗？”

从前室传来门铃声，米沙的父亲走出书房，去开大门。过了一会儿，他叫儿子到他的书房里去。

“你念念！”父亲说着，将刚收到的一封信递给米沙。

米沙撕开信封，打开折成四层的一张信纸，读道：

“鸟类学研究委员会，一九……年十月廿二日。

“我们刚得到一些关于你们所关心的那只母白额雁的消息。我们认为，我们有义务——愉快的义务——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你们给这只母白额雁戴上的环的号码是：№.109‘C’。

“在离阿尔汉格尔斯克城50千米远的白海东岸上，有一个普利布列涅村，那里的教师盛情地向我们报告了一些有趣的观察情况。

“今年夏初，这位教师带了一条猎狗在海边慢慢走着时，猎狗当着他的面从草丛里撵出一只秧­鸡­。这种鸟，在那些地区非常罕见，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只见那只秧­鸡­刚刚飞到草上空，又马上钻回草丛里去。教师决定在猎狗的帮助下把它从草丛里撵出来，但是秧­鸡­还按它的老规矩用开步走的办法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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