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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的姨太们,倒也算是值了。

迎冬往邱如墨面前铺了块软垫子,大姨太有搭在身侧的红珠身上,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软垫子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后接过红珠递来的茶杯,高高举过头,对邱如墨说道:“妾给大­奶­­奶­请安敬茶,大­奶­­奶­吉祥。”

邱如墨接过了茶杯,看着跪在面前的大姨太,抬起杯盖抹了抹浮在水上的茶叶,轻抿了一口后,淡淡地说了些娘亲临行前交代好的话,都是些祖宗的规矩,她被娘亲念叨了那么久,早就背熟了,这时候稍微改改将那家的夫婿换成这家夫婿的名字即可。

迎冬见邱如墨说完了话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了去,红珠扶起大姨太后,搀扶着她退到了一边去。

大姨太的女儿薛雅茹被丫鬟领了上来,也恭恭敬敬地跪在软榻上磕了三个头后,甜甜地唤了声“娘亲。”

邱如墨露出一抹浅笑,她以前便喜欢小孩子,见了如此活泼可人的薛雅茹,不由得招了招手,唤她来到了身边:“来,雅茹,让娘亲瞧瞧。”这些孩子虽不是她亲生骨­肉­,但是通通得唤她娘亲,这让她直感觉自己白捡了一个可人的闺女。

薛雅茹一股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了她面前,邱如墨欢喜地跟迎冬伸了手,取过准备给薛雅茹的礼物,递给了她,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来坐在娘亲身边。”

迎冬一听,忙取了个椅子放在邱如墨的身边,抱着薛雅茹坐了上去。

薛雅茹笑盈盈地抱着怀内的礼盒,对邱如墨说道:“娘亲,爹爹好些了么?”

“自然好些了,刚刚还醒了,等你爹爹身子好些了,再去瞧瞧吧,雅茹真孝顺。”邱如墨看着这样乖巧孝顺的薛雅茹,暗叹薛泫云这家伙真命好,生出这般的妙人儿。

“大爷他醒了?!”姨太们一听这话,纷纷开口询问道。

“大爷身子骨可好些没?”

“大爷,他可曾说些什么?”

邱如墨淡漠地扫了一眼这群姨太们,一刹那让她们想起邱如雪的恶名,想起了规矩,便一个个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

二姨太、三姨太接连敬了茶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薛娴雅今儿倒是没来,说是受了风寒,在屋里养病,邱如墨便跟三姨太说了说中了风寒的忌口,让她小心照顾。

四姨太定了定神,跪在软垫上磕了三个头后,敬了茶,虽然规矩是做到了,只不过邱如墨能依稀从她那眼神中感觉到一丝挑衅的意味,心道这遥姨太估计是打算仗着大太太虎威跟自己对着­干­。

邱如墨淡漠地瞥了一眼四姨太,瞧着女人一脸泼辣相,相比也不是得宠的人,只能叹了口气,越是这般争强好胜的女人,怕越得不到男人的心,仗着大太太欺负其他姨太们,想要用这种方式霸着男人的心?简直痴人说梦。这种女人可悲了些,若是学着小鸟依人的姿态,指不定能凭借着这美丽的容貌得到大爷的喜爱。

她抿了口茶后,让迎冬给了礼物,四姨太见邱如墨没了传闻中的那种气魄,便也高高的昂起了头,颇为趾高气昂站在一边看向邱如墨示威。

五姨太莲步轻移,娇滴滴地跪在了软垫上,那姿态,那模样,确实能迷倒不少男人,磕了头敬了茶,邱如墨暗暗为这女子叹了口气,原本能受尽万千宠爱一身,可惜嫁给了薛泫云,要与其他四位姨太争夺他的宠爱,却连个正正经经的名份也没有。

妾……终究不是主子,在正妻面前都是下人,只不过比丫鬟身份高那么点。

挑衅

邱如墨让诸位姨太落了座,随意地聊了起来,大家的话题不外乎是大爷的病情,毕竟她们今后指望全部寄托在薛泫云身上。

邱如墨口气淡淡地安抚着诸位姨太们,对她们说道:“安心,大爷吉人自有天相,今日醒了后气­色­好了许多。”

“大爷……”五姨娘听到这话,不由得喜极而泣,取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四姨太喜上眉梢地说道:“什么时候能去见见爷,妾可天天惦记着大爷的病情呢。可将这消息传给大太太了么?”末了,居然开口质问起了邱如墨。

“这不是出来见各位姨太们,倒也忘了这一茬。”邱如墨倒也淡然地回道,转头对迎冬询问道,“迎冬,可曾告诉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他们大爷醒了的事情么?”

“自然是知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过来看望大爷呢。”迎冬忙回道。

邱如墨点了点头,看向四姨太,挑了挑柳叶眉,浅笑道:“若是四姨太不放心,可以现在去找大太太再知会声,我不会介意。“最后五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怎么会不放心,知会了便好……知会了便好。“四姨太讪讪一笑,也不敢那般趾高气昂,敛了敛脾气,规规矩矩地端坐在那。

邱如墨又平淡地跟其他姨太随意聊了几句,便淡淡地说道:“今个大爷才醒,想想整个人­精­神也不算特别好,不宜见人,诸位姨太们还是改日再来见大爷吧。”她看了眼对此颇有微词的四姨太和五姨太,便加了句,“要是加重了大爷病情只怕不好,雅茹也回去吧,等你爹爹病好了,再去看。“

诸位姨太一听,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薛雅茹临行前还对着邱如墨撒娇道:“娘亲,娘亲,等爹爹病好了,一定要与雅茹说,雅茹好久没去见爹爹了。“

“你爹爹过几日估计便能下床了,到时候娘亲便知会丫鬟带你来看爹爹可好?”邱如墨俯□子抱住这可人的薛雅茹,亲了亲她粉嘟嘟的脸蛋,亲昵地笑道。

“娘亲要说话算话哦。”薛雅茹嘟着小嘴,抬起小手翘起小拇指对邱如墨说道,“拉勾勾。”

“好。”邱如墨被这天真无邪的小家伙逗得笑颜逐开,抬起手翘起小拇指跟薛雅茹勾了手指,定下约,这小家伙便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追她的姨娘去了。

邱如墨也乏了,对迎冬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刚听到了打更的声音,都申时了。”迎冬对邱如墨回道。

“我都饿了,让厨房准备晚饭吧。”邱如墨揉了揉饿扁的肚子,昨天出嫁自然没吃什么东西,今天又忙活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起了身回了里屋,疲惫地准备回床上睡了觉,结果看到床榻边站在一位老态龙钟的男人。

只见他轻抚着下巴上长长的白须惊叹道:“老夫从未见过这般神奇的病情,可能真的是薛大爷有福气,命不该绝,这脉象居然趋近平稳,只不过这咳嗽、咳痰需要长时日的调理,没办法那么快痊愈。”

邱如墨掩嘴轻笑,暗道:你自然不知道,要是你知道有抗生素这玩意,那就这奇了怪了。

“大­奶­­奶­回来了?!”迎秋看见了邱如墨,忙开口引荐道,“这是李大夫,原本是太医院的御医,近些年归家养老,之前听闻大爷病重便赶来为大爷医治。”

“妾身见过李大夫。”邱如墨礼貌地作福,然后向李大夫询问道,“大爷他情况如何?”

“好呀,很好。”李大夫畅然大笑道,抚须点了点头。

“劳烦李大夫了。”邱如墨礼貌地说道,“以后大爷还要麻烦您开几副方子调理身子。”

李大夫听了后,命人拿来笔墨纸砚,龙飞凤舞地书写着药方,然后递给邱如墨。

邱如墨扫了眼这方子后,暗叹一声,无论古今,大夫的字永远是最难认的,除了药剂师,谁也看不懂……

她将方子递给迎秋,嘱咐道:“去为大爷开药,记得用上好的药材。”

“是,大­奶­­奶­。”迎秋接过了方子,恭敬地退下了。

李大夫颇为暧昧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就算大爷康复了,行房事的时候也要适度,新婚燕尔也莫要太频繁。”

邱如墨一听这话,双颊猛地浮上两团红霞,压低着头回道:“妾身晓得。”

“嗯,好好照顾大爷。”李大夫乐呵呵地走了出去,留下被之前那句话震得头晕的邱如墨。

行房事要适度?新婚燕尔莫要频繁?邱如墨只感觉无比郁闷,想想这位爷有五个姨太,该不会这人是个­色­狼吧?!不然大夫怎么会这般提醒自己。

不过转念想想,他还病怏怏的估计也没办法兴风作浪,便也安了心,脱去吉服爬进床内侧小寐了会。

夜幕落下,迎春端了晚饭进了屋,轻声对邱如墨唤道:“大­奶­­奶­,起来用饭了。”

邱如墨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看着身侧脸­色­依旧很是憔悴的薛泫云,心道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恢复得了的。看来是个长期得养着身子。

下了床,迎春拿了件外袍给她披在身上,邱如墨坐在桌边,填饱了肚子后,对迎春说道:“李大夫写的方子可有让人去煎熬?”

“有,要端进来喂爷服药么?”迎春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端进来吧。”邱如墨拿起手帕抹了抹嘴,对迎春说道,既然看不出开了什么药材,就她自己尝尝看好了。

不出一小会,迎春便端进来的一碗浓稠药汤,邱如墨接了过来,要了一勺吹凉了后抿了一小口,那苦涩的味道蔓延至整个口腔内,她细细地开始分辨煎熬药汤内的药材,眉头紧蹙着,勉强分辨出几个药材的味道,大多是理气止咳的药材。

她便走到床头正准备给薛泫云喂药,突然顿住了动作想了想,对迎春问道:“可有蜂蜜?加些吧,不然太苦了。”

“是,大­奶­­奶­。”迎春忙出了门取了蜂蜜跑了进来,倒了些进药碗内。

邱如墨搅了搅感觉搅匀了后,便扶起薛泫云在他耳畔说道:“大爷,喝药了。”

薛泫云皱了皱眉头,微微张开眼睛,自己撑起身子,坐在床头准备接过邱如墨手中的药碗,自己服用,邱如墨忙拦了住,劝说道:“亲身喂您吧。”

薛泫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帮我扶着碗,我自己喝药。”

邱如墨也不想逆着他,帮他扶着碗,看着他一勺一勺慢慢悠悠地喝着药,举得手都酸了,可这汤药还没见底,心中不由得有种捏着他鼻子将这汤药灌进他嘴里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也就只能自己想想,真的动手她可不敢,又不是嫌自己活得腻味了。

药还没喝完,迎秋便领着大太太和四姨太进了里屋。

大太太含着泪水匆匆走到床榻边,看着坐在床上喝着药汤的薛泫云,一刹那眼泪就那样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邱如墨忙端起药碗站了起来,恭敬地对大太太见礼:“媳­妇­见过大太太。”

“大爷……”四姨太哭得梨花带泪地扑在了薛泫云的怀内,轻颤着娇躯簌簌地哭泣着,低声唤着薛泫云。

邱如墨有些看不下去,开口说道:“大爷身子刚好些……”

四姨太埋怨地坐起身来瞪了眼邱如墨,举起手帕抹了抹泪水,抬起手轻抚着薛泫云的面颊,泣不成声地说道:“大爷……大爷……素素日日夜夜念经诵佛祈求佛爷保佑您平安无恙渡过此劫,没想到真的灵验了。”

邱如墨冷眼旁观,心道:你不如日日夜夜跪在我面前拜,那比求神拜佛有用多了。

“素素有心了。”薛泫云不落痕迹地拉开四姨太的手,对着一旁抹着泪的大太太说道,“母亲,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莫这样说,你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大太太定了定神,稳了稳情绪,露出一抹喜­色­,“我的儿,你可要好好的,莫再让为娘担心了,这一次老天庇佑薛家,保住了你的­性­命,待你病愈,记得去庙里还愿,谢谢菩萨庇佑。”

邱如墨不露痕迹地撇了撇嘴,心道:谢菩萨……救你命的活菩萨就好生生的杵在这里,偏偏要去谢那虚无缥缈的泥巴糊成的菩萨。古人果然是愚昧迷信。

薛泫云点了点头,对大太太说道:“儿子晓得,母亲回去歇息吧,过几日等我能下地了,便去看您。”

“嗯,遥姨太留下来照顾你,好好养好身子骨,薛家的将来可就全指望着你呢。”大太太给四姨太使了使眼­色­,开口对薛泫云说道,且容不得他拒绝便快步走了出去。

邱如墨端着药碗,看着房间内多出来的一个人,不觉得有些无奈,这四姨太倒是与她叫起了真来,她之前说得清清楚楚,等大爷病来了再让她们探望,可这四姨太偏不,借着大太太的幌子明目张胆地进了里屋,还借着大太太的口有了借口留下了照顾大爷。

罢了,随她了。邱如墨将药碗递给了四姨太,淡淡说道:“大爷药还没喝完,你服侍大爷喝药吧。”说完,便坐在房间内的梳妆台前,梳理着发丝,心道她正好举得手酸,来个帮忙的自己自然不会介意。

四姨太沾沾自喜地准备给薛泫云喂药,可惜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接过碗,自己喝着药。

四姨太也不气馁,拿起手中的帕子帮薛泫云擦拭嘴角溢出的药汁,娇羞地对他说道:“大爷您病的这些日子,素素担心死掉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素素也活不下去了。”

得逞

薛泫云喝完了药,将碗递给了一边候着的迎春,拉起四姨太的手握在掌心,略显疲惫地说道:“素素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素素不要,素素要留在大爷身边照顾您。”四姨太哀怨地揽住薛泫云的手臂,将他扶好躺在床上,然后居然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上,依偎在薛泫云的身侧。

邱如墨从镜子内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愠怒,这四姨太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遂然起了身,莲步轻移向床那边走了去,一挑眉,视线落在四姨太身上,她淡淡地笑道:“四姨太莫不成想要三人同挤一床?这床怕是小了点,势必会有一个人掉下去,四姨太身子娇贵,若是一不小心掉了下来,摔着了,碰着了,可不好,到时候妾身也不好跟大太太交代,你说是么?”

薛泫云此时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听了邱如墨这话不由得侧目瞧了眼她后,也没有做声,敛上眼眸睡了去。

四姨太恨恨地瞪了眼邱如墨,毕竟她只是个妾,是个姨太,她根本比不上正妻,只能慢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了地。

邱如墨走了过去,伸了个懒腰,淡淡地对还未睡着的薛泫云询问道:“大爷等下想喝些清粥么?妾身亲手为您熬些?”

薛泫云本想一口拒绝,但是想起之前似乎迷迷糊糊中有人喂了他颇为美味的清粥,虽然味道淡淡,却异常爽口,便开口说道:“嗯,确实有些饿了。”

四姨太站在床边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虽然是庶出,但是在家却颇受宠爱,怎么会做这些活。

邱如墨便出了门,向小厨房走去,洗米洗菜,将熬粥用的材料都准备好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调制美味的药膳清粥,待她与端着清粥的迎春走进了里屋门外,就听到里面四姨太在声泪俱下地跟薛泫云说着什么。

“大爷,您不知道您这次冲喜娶的妻子名声有多差,人人都说邱家这个嫡小姐张扬跋扈,还是被休过的,谁知道她身子还是不是清白的,您想,她之前嫁给的那个夫家,一进门就弄死了一个姨太。”说到这里,屋里似乎还响起了嘤嘤的哭泣声,“大爷,妾真的是怕了,怕伺候不了你几天就被那狠心的婆娘给打死,妾死了不要紧,以后谁还有谁来照顾爷您呀。”

邱如墨听了这话着实有些想笑,你死了还有一二三五姨太照顾他,放心去吧。

扫了眼不安地看向自己的迎春,摇了摇头,邱如墨推门走了进去,顿时间感觉到房间内气氛的微妙。

薛泫云坐在床上,侧目看向进了屋的邱如墨,视线冰冷至了极点,那眼神、那脸­色­,让她心彻底冷了,果然,这男人容不得邱如雪那般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间接的也容不得自己。

薛泫云并没有对邱如墨说些什么,反而对迎春说道:“迎春,东厢院收拾收拾,让大­奶­­奶­搬进去住。”

四姨太这下喜形于­色­,就简单的几句话,就把这大­奶­­奶­赶出了主屋,这失了宠的大­奶­­奶­看她以后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迎春端着拖盘扫了眼邱如墨,来到薛泫云身边低声说道:“大爷,这才成亲头天……”

“迎春。”薛泫云突然冷喝一声,让迎春整个人抖了一抖,她吓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

“奴婢知错,这就去做。”迎春差点忘了这位主子的脾气,忙回道,然后将手中的拖盘往桌上一搁,便急急忙忙地奔了出去。

邱如墨也不言语,端起那碗粥向薛泫云走去,没有丝毫影响地对他说道:“喝点粥暖暖胃便休息吧。”

四姨太忙走了过来,扭捏地伸手接过拿碗粥,轻声说道:“大­奶­­奶­,妾来服侍大爷吃就好了。”

邱如墨真的怕这女人故意将这碗粥估计弄翻,让自己白费了功夫,好在她还不敢太嚣张,乖乖地伺候着薛泫云喝粥。

邱如墨杵在这里面对一张嘲讽的嘴脸和一张冷脸也自讨没趣,知道薛泫云此时已经颇为厌恶自己,便也不打算在他面前晃,静静地出了门,向院子外走去,她也没叫上丫鬟同行,独自一人向府内的一处凉亭走去,那是她坐轿子去老太君那里时注意到的,正好散散心,便走了过去。

白天看时,此凉亭巧好临于碧波粼粼的池水之畔,只感觉看起来景­色­很美,因为薛府这碧池内种着莲花,荷叶漂浮在池水上水波荡漾,她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被月光所照耀的碧池,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原本以为还能暂时过几天舒坦日子,没想到……

罢了,这也无可奈何,他总会知晓的。她露出一抹落寞之­色­,这偌大的薛府看来很难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哎,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

“呦,这不是大嫂!”突然一声带着喜悦之­色­的声音响起。

邱如墨转眸一看,竟是三爷,忙站起身,淡淡地笑道:“三爷。”

“大哥怎么样了?大嫂怎么夜里不陪着大哥自己一个人出来这凉亭内玩呢?”薛懿向凉亭走了过来,面带不解之­色­地询问道。

邱如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语调中却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地说道:“三爷怎么也出来了?大爷他身子好了许多,有人照顾他呢,自然不需要我劳心。”

薛懿听了这话,颇为同情这位嫂嫂,他想想便知道可能是那个遥姨太借着大太太的架将她挤出了房,大哥后院从这遥姨太嫁进来后,就没安生过。

薛懿想了想便开口对邱如墨说道:“大嫂可会下棋?不如陪我玩几盘打发打发时间?”

“什么棋?”邱如墨开口询问道。

“围棋,象棋,随便你挑呗。”薛懿唤身边的丫鬟去取棋子,又让人来掌灯,弄得这原本冷清的凉亭倒也有了几分的热闹。

邱如墨不会下围棋,就用过围棋下过五子棋,所以直接忽略,跟薛懿下起了象棋,这象棋她倒是有点研究,不过也就偶尔在网上玩玩QQ游戏的时候跟网友下下而已,棋艺只能说半桶水。

跟薛懿下了几盘后顿时间觉得自己连半桶水都不算,下得太臭了,而且这三爷居然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也不让让自己,完全将她那点可怜的自信心打击得完全碾压成粉末。

邱如墨­性­子本就是对有些事情争强好胜,不知怎么了,下棋输多且根本没有一盘赢过,恼得她差点掀棋盘,好在她忍住了,耐着­性­子一直输,最后将一盘即将将军的棋给搅了个乱,使着小­性­子说道:“不玩了。”

薛懿飒然一笑,对着邱如墨打趣地说道:“大嫂,改明差人送你几本教下棋的书让专研专研,啧啧,这棋艺……”

邱如墨嗔怒地瞪了薛懿一眼,起了身,好在还没忘了礼数,见了礼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句话也没说,看样子是气极了,拽着手中的手帕,心想这薛懿也太坏了,居然不懂得让一让她么

气得她恨不得拿棋子敲醒他这不开窍的脑袋瓜,她回了里屋开了门才突然想起来屋里多了个人,而且那个夫婿也不待见自己了。

蹑手蹑脚地进了屋,看着床上躺着的一对璧人,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了屋内的软榻边躺了上去,床上没了自己的位置,便自己给自己找个位置吧。

她也没太在意,躺在软榻上便侧身闭目养神,想着明天如何给薛泫云喂药,突然想起元宵节的汤圆,她猛地坐起了身,对呀,揉着成小面疙瘩将胶囊内的药粉包进去,让他吞了跟吃了胶囊差不多,想到这里便不由得宽了心,解决了药的问题,便了却了她一件心事。

只要他病好了便好,治病就能就要救到底,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风格。

第二天早早便醒了的邱如墨便去了小厨房忙活着起来,想了想单单为了这没心没肺的男人也太对不起自己的辛苦,于是她要了迎春准备了材料,又和好面,悄悄将发了面团揉搓成小球,然后取出两颗胶囊,偷偷剥开然后包在面团子内,又熬了一锅­鸡­汤,下了些理气止咳的药材一起炖煮着。

再将迎春送进来材料摆放在灶台边,将米淘洗­干­净,用清水浸泡,再将当归、川芎、黄芪切成薄片,与红花一起装入小布袋中,将米及装药小布袋一起盛入煮粥的锅内,加­鸡­汤、适量水大火煮开,小火煮稠,捞出布袋盛起了好大一碗美容粥。

等着­鸡­汤熬好的功夫,邱如墨便蹲在小厨房内喝着粥,打算好好对待自己,喝完了粥,她只感觉快被撑死了,将药丸子下进了­鸡­汤内,待煮熟了盛了起来,让迎春端去给薛泫云喝,吃不吃药就看他自己了,若是因为自己不吃药病情加重,可怪不得她。

分居

出了小厨房便让迎秋备了轿子,去向老太君请安,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在老太君屋内,邱如墨给三人见了礼后,便是说了说大爷的事情,她也没多嘴,应了几句话后,便静静地听着老太君和大太太和二太太说这话。

老太君看着坐在一边安静的邱如墨,对她挥了挥手说道:“如雪,去伺候泫云吧,这些日子你就不必来请安了。”

“是,老太君,等过几日大爷身子骨好些了,孙媳给您做些滋补的药膳给您尝尝。”邱如墨一做福,盈盈对老太君说道,“孙媳先回去了。”又对老太君身边坐的大太太和二太太施礼道,“大太太、二太太,如雪先回去了。”

“嗯。”大太太看了眼这儿媳­妇­,虽然不甚满意,但是她嫁进来后确然也让自己儿子的病情有了好转,说不定真的如那支说所的是真的,逢迎贵人解劫难……

二太太则瞧了瞧这大­奶­­奶­,倒也不觉得她有传闻中那般跋扈任­性­,直感觉传言有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小小年纪就背负那般恶名,指不定是不是之前那夫家有什么过错,所以才如此恶意造谣,可她哪知道此薛如雪已经不是那个臭名远扬的薛如雪了。心想要是自己有个儿子便要娶一个这般的媳­妇­,但是又一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膝下无子,便不由得伤怀地低下了头,只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邱如墨别了老太君等人,回了主屋,进了里屋扫了眼,四姨太依旧雀占鸠巢霸着薛泫云,不过她倒是无所谓,淡漠地开口问道:“大爷可喝了之前妾身为您熬制的­鸡­汤?”

薛泫云­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惜一张冷脸摆在那里,说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邱如墨心道:我又不是辱了你清白了,给我一张臭脸摆着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她只能忍了忍。

“大爷喝了。”四姨太帮薛泫云回道。

“那丸子可也吃了?”邱如墨不露声­色­地问道。

“吃了。”四姨太又开口说道。

邱如墨淡淡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突然一直静静不曾开口的薛泫云淡漠地开了口:“东厢院收拾好了,你收拾下便搬进去住。”

“嗯。”邱如墨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仿佛应该的一般点了点头,换了迎春、迎秋和迎秋进了屋,帮她收拾嫁进来的嫁妆和一些细软。

就在邱如墨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薛懿和薛润生居然进了屋来瞧薛泫云。

邱如墨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对两人说道:“二爷、三爷来瞧大爷?”

“嗯。”薛润生那冷冽的眼神扫向邱如墨,不知怎么就是让她觉得慎得慌,仿佛被看透了般。

而薛懿则扬了扬眉跟邱如墨摆了摆手,然后看向薛泫云说道:“大哥,你总算醒了,娘亲都可是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好在你终于醒了,看来大嫂是大哥的吉星呢。”

薛泫云低垂眼帘,没有言语。

邱如墨让迎春迎秋先收拾东西,又让迎冬进屋泡了壶大红袍给二爷、三爷。

三爷见搬着东西出门的迎春迎秋,不解地向邱如墨问道:“嫂嫂这是做什么?莫不成要分房,这可不行。”

“是我让她搬出去住的。”薛泫云抢在邱如墨前开了口,淡淡对她说道,“你下去吧。”

邱如墨这便有些上火,心道:你这男人怎么能这样,单对单任他如何她不会有半点话说,但是当着旁人的面居然半点情面都不留给她一分,这人……

“这可不合礼数呀大哥,莫不成大哥听了旁人别有居心的谣言误会了嫂嫂?”薛懿一天便知道那四姨太再大哥耳边说了什么,才使得大哥对大嫂如此冷淡,“你自个儿难道看辨不清是非么?非得听旁人的言,你瞧瞧嫂嫂是那样的人么?日久见人心。”

薛泫云脸­色­一沉,扫了一眼静静站在那里的邱如墨依旧不言语。

而让邱如墨颇为介怀的不是那薛泫云,而是那二爷薛润生,那人­唇­角居然勾起一抹意味深凡的笑意,看向她的眼神居然有种别样的意味,仿佛是看透了她的身份一般,让她有些惧畏。

四姨太站在角落里听着三爷的话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不是明摆着说她在薛泫云耳边嚼舌根,说大­奶­­奶­的坏话么?!

薛泫云抿了抿­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邱如墨抢了话:“三爷说笑了,是妾身想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也过得自在,不怪大爷。”她粲然一笑,笑靥如花,让在场的三个姓薛的男人不由得看得微微一愣,却不知一直静默端庄的邱如雪笑起来居然如此颠倒众生。

她的话顿时间让薛泫云心底一堵,本来他也觉得自己过于片面的相信四姨太的话,想说借着三弟的话下个台阶让她留下,哪料得到这女人居然自己开口说要分出去住,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让自己颇为不悦,这女人莫不成还嫌弃自己不成,一个人住得也自在?!这话……

邱如墨只是轻轻顿了顿,扫了一眼露出诧异之­色­的四姨太,心道:你不让我日子好过,我也不让你如了意,日子过得痛快。

她对迎冬招了招手,淡淡说道:“迎冬,大爷­精­神也好了,去把雅茹叫过来吧,省得她到时候怨我失了言,顺便再让各位姨太们都来看看大爷,想必她们各个都忧心着大爷,也该让她们宽宽心。”她淡淡地一作福,又对薛泫云说道,“大爷你好生休息,妾身先去东厢院收拾收拾房间,今儿就搬进去。”再对二爷和三爷说道,“妾身先行离去了,不打扰二爷三爷和大爷说话。”

邱如墨说完后,便低着头出了屋,临出屋扫了眼四姨太,那脸­色­果然够臭的,这下各位姨太都进了屋,谁能留在薛泫云身边就各凭本事了。

来到东厢院,却发现这院子里薛泫云住的地方最近,怕是为正妻专门准备的院子,她进了院子内后,对里面忙活着的迎春说道:“能叫人伢子来么?我想买几个丫鬟,我自个没从娘家带丫鬟进府,你们也不可能跟着我,还要照顾大爷。”

“大­奶­­奶­,更巧二太太那里今日叫了人伢子,要不……”迎春想了想对邱如墨说道。

“那就过去二太太那边看看吧,省得麻烦。”邱如墨让迎秋继续收拾房子,带着迎春向二太太那里走去了。

正巧来到了二太太的院子外,人伢子和一些身世清白的姑娘在院外,让二太太挑人,邱如墨进去了后给二太太见了礼,说明了来意。

二太太为人和善,所以对于邱如墨的来访并不感觉不悦,反而很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要帮她选丫鬟,听闻她没有随嫁的丫鬟,便不由得唏嘘着让她先挑。

邱如墨也不爱墨迹,便问了这些姑娘的身家,找了三个身世清白的姑娘定下了死契,又陪着二太太选着丫鬟,最后让迎春带着她挑的丫鬟回东厢院,她则陪着二太太在她屋里用了午饭。

聊着聊着便说到了二太太没有孩子,邱如墨颇为同情地看向二太太,这般难得的好人居然没办法给自己的男人生下子嗣,确实可怜,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试探地对二太太说道:“邱家乃是医药世家,所以我耳濡目染也略懂些皮毛,不然给我二太太瞧瞧脉象?”

二太太自然不会拒绝,伸了右手送到邱如墨面前,而她则抬手搭在二太太的脉搏上细细查看着。

静待了会,邱如墨收了手开口问道:“二太太,平时饮食上可有什么特别喜好?”

“这倒没有。”二太太想了想摇了摇头。

邱如墨淡淡说道:“那怕就不是二太太的问题。”

“这……莫不成……”二太太微微掩口惊讶地说道。

“二老爷可有什么特别喜爱的?”邱如墨便也不拘礼,开口询问道,“比如饮食和起居内摆放的植物……”

“二老爷呀……”二太太开始回想,开口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是爱吃芹菜,顿顿都让厨房做。”

邱如墨叹了口气,常吃芹菜,会减少男­性­­精­|子的数量,这二老爷也不忌讳着点,估计古代没做过专项研究。可怜这二太太以为自己有问题,没办法怀上夫婿的孩子,让二老爷纳了个妾想说留下个子嗣也好,可惜,纳了妾也是白搭。

邱如墨只能委婉地跟二太太说道:“这芹菜,二太太还是建议大老爷莫要吃了。”

“怎的?莫不成是这芹菜有问题?”二太太经不住拉住邱如墨地手臂,紧张地问道。

“这……我曾在某本古书上看到过,芹菜这常吃会不育。”邱如墨尽量婉转地说道。

这二太太猛地站了起来,慌不择路地奔了出去,看来这没有子嗣的事情让她颇为介怀。

邱如墨也起了身,跟了出去,见二太太紧张地进了二老爷的院子,自己跟进去也不合礼数,便静静地候在二太太的院门口。

许诺

等了会,二老爷便同二太太一起出来了,见邱如墨在等他们忙走了过去,二老爷有些紧张地询问道:“你所说的可有根据,真是芹菜导致我……”毕竟这话不宜与外人道也,而且邱如墨还是自己大哥的儿媳­妇­,话语便滞了滞。

“见过二老爷,我常阅各种书籍,隐约有些记忆,二老爷不如断食芹菜几个月将身子调养调养。”邱如墨也不敢说是得太笃定,只能建议二老爷如此。

“老爷,你就断了吧,只不过是一道菜而已,万一真是如她所说,那还有救。”二太太自然是求子心切,她嫁给二老爷这么多年,还没有生下一子一女,早就焦心不已,只要给她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只好是如此。”二老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邱如墨又对二老爷和二太太说道:“调养身子时,常吃鱼贝类食物,如鳗鱼、鳝鱼、虾、田­鸡­­肉­,及仁­肉­如松仁、核桃、芝麻等温补食物。”

“好好好。”二太太拉起邱如墨的手,轻拍着,泪眼婆娑地对她说道,“若是这一次真的能有那一儿半女,那就是老天庇佑薛家,如雪,若是这一次二老爷真的有了子嗣,薛家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二太太严重了,都是一家人,哪里说得上恩情两字。”邱如墨浅笑道,安抚着二太太,“您好生照顾好二老爷便好,宽宽心。二太太、二老爷,我先告辞了。”

二老爷和二太太点了点头,二太太临走前还不忘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然后命人送邱如墨回院子。

而邱如墨也有些累,进了东厢院见那三个新来的丫鬟还在院子里候着,她让这三个年纪与她相仿的丫鬟进了屋,神闲意懒地坐在床上,淡淡地对她们说道:“我这里规矩也不多,我的人便要听我的话,莫要做了那墙头草,好了,给你们起个名吧。”

那三个丫鬟都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应了声。

“三个人……那就岁寒三友好了。”邱如墨指尖轻点对着她们说道,“青松、翠竹、冬梅。”

“谢大­奶­­奶­赐名。”青松、翠竹和冬梅纷纷应道。

“这院子是才搬的,可能有些乱,你们收拾收拾,大爷怕是不会进这个院子,所以也不必太拘束,我也不喜欢板着脸训斥别人,也不算难相处,外面人说我如狼似虎,说我心狠手辣,说我任­性­跋扈,这些我也懒得解释,处久了便能了解我的­性­子。”邱如墨淡漠地说道,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扫了一眼这三个以后要跟着自己的丫鬟,“我注定是个不受宠的少­奶­­奶­,你们以后跟着我怕是没什么福分。”

青松抬起头看了眼一脸平淡的邱如墨,却看不出受不受宠对这大­奶­­奶­有什么影响。

“下去吧,我累了。”邱如墨困倦地脱去鞋袜,冬梅忙走了上去帮她脱了外衣便同青松和翠竹出了屋。

邱如墨侧过身拉上薄被敛上眼眸便要睡,却哪知一闭上眼便想起二爷那透着别样意味的眼神,那意味深凡的笑意,让她不由得胆战心惊,只感觉整个人被他看透了般,睁开眼,邱如墨猛地坐了起来,总觉得不安心,这二爷……不简单。

又想起三爷那日闹人心的棋局,不服输的她心想这几日必要弄几本棋书来研究研究,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想着想着她便又躺了下去,疲倦地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大­奶­­奶­,大­奶­­奶­。”翠竹进了屋,在邱如墨床头轻声唤道,“大­奶­­奶­,三爷命人送了几本书来。”

“嗯?”邱如墨迷迷糊糊地应了声,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忙问道,“什么书?”

“送书的人没说,奴婢也不识字……”翠竹淡淡地回道。

“嗯,搁进屋里吧。”邱如墨揉了揉眼睛,起了身,询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翠竹回道。

“嗯,这东厢院可有小厨房?”邱如墨想了想开口问道。

“有的,就是还没打扫出来,而且也没什么东西。”翠竹回想了下,喃喃道,“大­奶­­奶­,您要亲自下厨?”

“嗯,罢了,去借大爷的院内的小厨房好了,今儿特别想吃点糕点。”邱如墨无奈地浅笑道,“偷偷去,走吧。”

翠竹瞧了眼邱如墨,不觉得有些纳闷,不过没敢说些什么,跟了她便走了出去。

邱如墨进了薛泫云的院内,直奔小厨房,让翠竹去唤来迎春。

迎春诧异地看着邱如墨,忙问道:“大­奶­­奶­,有什么吩咐?大爷正巧醒着,要不要去知会一声,您来了。”

邱如墨忙摆了摆手道:“千万莫要让他知道了,我就是来借一下小厨房,帮我准备些食材,我想要做些糕点吃,我那边还没收拾好,也没有东西可用。”

迎春点了点头,下去为邱如墨准备食材,而她则先和面,先做好准备,就这样在小厨房内忙活到了夜幕落下,才抹了抹汗,让翠竹端着做好的糕点和甜汤端去那凉亭内,感受着徐风迎面拂来的清凉,品尝着自己做的糕点和甜汤。

突然薛懿又冒了出来,对邱如墨说道:“呦,大嫂,又见面了?”

“三爷。”邱如墨忙起身见礼,淡淡地说道。

薛懿瞟了眼石桌上摆放的糕点,打趣地笑道:“大嫂搬出去住了果然自在,我也尝尝看?”他指了指那些糕点,开口询问道。

“坐吧。”邱如墨点了点头,落了座,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薛懿问道,“三爷怎么这么有空?”

“屋里看书闷得慌,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又遇上大嫂。”薛懿笑着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后,惊讶地询问道,“这是哪个厨子的手艺,我怎么不知道?!”

邱如墨掩嘴一笑,不言语,舀了一勺甜汤喝着。

“大嫂不仗义,有这么好的厨子也不告诉一声,快说来,到时候我点名让他为我做饭。”薛懿一边往嘴里塞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三爷,莫不成您想让大­奶­­奶­亲自为您做饭?”翠竹忍不住为邱如墨说了一句。

顿时间,薛懿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让邱如墨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拿起手帕挡住不断笑出声的樱桃小嘴,她语调中带着笑音说道:“三爷,就这么吃惊么?”

“这些都是大嫂你做的?”三爷震惊地抹了抹嘴问道。

“不信?”邱如墨扬了扬形状姣好的柳叶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三爷真是小瞧我了,我做菜的手艺可不像下棋的棋艺一般臭。”

薛懿瞧了眼邱如墨,不由得有些痴神,这样嬉笑孩子气的她倒也少见,记忆里大多数时她都是娴静端庄,少见这般调皮的模样,那洋溢笑容的娇美面容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又想到此时邱如墨已经是自己大哥的妻子,还记得大哥对她的态度,便知道她怕是很难受宠,便不由得唏嘘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就只能一辈子受尽冷落。

“怎么?”邱如墨见薛懿也不说话,不解地开口问道。

“大嫂。”薛懿被这一句唤给唤回了神,笑意满面地问道,“单单吃点心怪没意思的,来下几盘棋吧?”

邱如墨瞪了眼薛懿,却又不好落了下风,只能淡淡道:“下便下,不过这一次你可得让我一让,不然就没意思。”

“好好好,让你便让你。”薛懿飒爽地回道,让丫鬟掌灯摆棋盘。

“让我一车、一马、一炮。”邱如墨摆好棋子后,便将薛懿那边的没收了三颗棋子。

“大嫂,这也让得太大了吧!”薛懿好笑地看着缺了半壁江山的己方棋子,“要是让你让成这样你还输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邱如墨心道这样要是都赢不了你,那我就不玩了!

“日后做了糕点,可别忘捎给我一份。”薛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开口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没问题。”邱如墨想想也没什么,便应允了。

结果这棋局从三盘两胜,变成五盘三胜,虽然邱如墨堪堪赢了一盘,但是还是无比惨淡的落败了,她郁闷地看着被将军的棋盘,郁闷地想着,还不如不让,自己输了还不至于这么丢了,这薛懿怎么下棋下得这么厉害!

“唉唉,以后我可就有口福了,大嫂记得信守承诺哦。”薛懿让人收了棋盘,并且端走了还没吃完的糕点,自个丢下这句话后便回了屋。

邱如墨无奈地拍了拍桌子,对翠竹问道:“我是不是太笨了,怎么输得这么惨。”

“大­奶­­奶­,应该不是,我瞧是三爷下棋下得着实厉害。”翠竹见邱如墨输得有些气闷,忙安抚道,让她宽一宽心。

“也是。”邱如墨点了点头,起了身,向自己院子走去,对翠竹说道,“以后我做了糕点便往三爷那里送去些好了,愿赌服输。”

“那大爷那边呢?”翠竹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便开口问道。

“大爷有那么多姨太照顾,我这不受他待见的妻子何必去给他添堵,能避着就避着点。”邱如墨想起那个冷脸夫君,便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淡淡地对翠竹说道。

事端

回了屋,便瞧见迎春在院门外候着,邱如墨忙快步走了上去,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大­奶­­奶­,您可回来了,大爷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呕吐不止。”迎春焦急地对邱如墨说道,“您快去瞧瞧吧。”

邱如墨一听,便觉得不妙,忙跟着迎春向薛泫云的院子走去,心想明明好好的,怎么自己一会儿不在,便成了这样?

进了里屋,四姨太和五姨太都在屋里,两个人无比慌张地守在薛泫云身边。

邱如墨扫了眼,怕是五姨太今日来了以后拗着脾气、撒着娇硬是留下来了,她也没说什么,走了过去,开口询问道:“大爷怎么了?”

“怎么办,怎么办?!”五姨太攥着手中的帕子,哭得梨花带泪地看向薛泫云,焦急地说道。

“大爷!大爷!”四姨太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邱如墨看着这两个哭闹的女人,叹了口气,淡淡地开口询问道:“大爷今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没?”

迎春、迎秋和迎冬忙开口说道:“大爷(今儿中午)……”

“慢慢来,一个一个说,迎春你先说。”邱如墨无奈地挥了挥手,对他们说道。

“大­奶­­奶­,大爷早上喝了您做的­鸡­汤,神­色­也好了很多,中午吃了点饭,又喝了李大夫开的药,晚上吃了饭后,五姨太又送了碗汤药来,大爷喝了以后,就再没吃过别的东西。”迎春细细回想一天的情况,对邱如墨说道。

“确实是如此。”迎秋和迎冬都也纷纷赞同道。

“哦?那些药可有药渣或者多余的药包给我瞧瞧么?”邱如墨淡淡地开口问道,她走到薛泫云的床边,看了眼紧闭着眼睛沉睡的他,叹了口气,这人还真的是祸不单行,她拉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脉搏,大概了解了下情况。

然后迎春将李大夫给的药包和五姨太给的都拿了过来给邱如墨看,而她也仔细瞧了瞧,发现果然五姨太给的这副药方有点问题,并非是开得不好,而是开药的分量出了问题。

她叹了口气拨弄着那拆开的药包里的药材,对迎春说道:“胡桐泪份量开多了,虽然这味药有清热,化痰的功效,但是用量多了会使人呕吐。就服了一次么?”

四姨太一听,便露出一抹难掩的笑意,心道这五姨太怕是要倒霉了!

“是的,大­奶­­奶­,就服用过一次。”迎春紧张地回道,“这可怎么办?”

“没事,此药没什么毒­性­,吃多了催吐而已,以后小心着点。”邱如捡了捡,将里面过量的胡桐泪捡了出来,然后对迎春说道,“这样就可以了,怕是开药的人多放了些,没什么事情。”

“胡说!”五姨太急了,心道这大­奶­­奶­瞧着自己受宠故意污蔑她,恨不得冲上去撕破她那张嘴,“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个什么!”

“邱家乃医药世家,这点东西倒是还是有所知晓。”邱如墨淡淡地说道,心道自己还好出生在医药世家的邱家,若是别的家族,还没有这么好的借口。

“你血口喷人,你这样说,意思不就是说我在害大爷么?”五姨太指着邱如墨的鼻子反驳道,“你怎么能这样,知道大爷他宠爱我,你便想着法子见我折腾出府是不是?!想将我跟你之前打死的姨太一样处置么?”

四姨太一瞧五姨太闹了起来,心里更是笑开花了,她听了大爷没事,也安了心,这大­奶­­奶­跟五姨太闹得两败俱伤最好,要是大­奶­­奶­起了­性­子弄死这个大爷最疼爱的五姨太那最好,到时候大­奶­­奶­怕是又要被大爷休了,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根本争不过她,倒是大爷便会最疼她了。

邱如墨这倒无语了,她又没有说什么,只不过说她这服药方子份量不太对劲,她倒是扯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方。

“五姨太怕是言重了,我只不过……”邱如墨淡淡地挑了挑柳叶眉,倒也不怎么激动,只是平淡地解释道。

“你就是想一个个弄死我们这些姨太是不是?!”五姨太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邱如墨蹙紧眉头,这五姨太实在是太胡搅蛮缠了,她叹了口气,不想与这五姨太废话,起了身,淡淡对迎春说道:“记得以后药大爷喝的药都去给李大夫或是给我瞧瞧,莫要又因此误吃了什么,伤了身子。”然后瞥了一眼五姨太,淡淡对她说道,“就算是李大夫在这里,我也敢这般说,你好生伺候着大爷,莫要惹些幺蛾子害了大爷。”语调沁着冷冽之感。

“你……”五姨太咬牙切齿地瞪视邱如墨,平时那般可人的模样倒是没了。

邱如墨看了眼床榻上的薛泫云,淡淡地对迎春说道:“大爷怕是吐多了,喂些暖胃的汤水养养胃。”

迎春点了点头应道:“是,大­奶­­奶­。”

五姨太自然不会罢休,大声哭喊着说大­奶­­奶­故意陷害自己。

“把五姨太送回屋去,这般吵闹,要是扰了大爷的休息可不好。”邱如墨看着这烦人的五姨太,呵斥道。

五姨太攥着手中的帕子,面颊上的泪水还没­干­,眼眸内却依旧没有之前的伤怀,恨意尽显。

此时此刻,薛泫云突然睁开了眼,带着怒意呵斥道:“你在做什么?五姨太留下来是我的意思。”

五姨太见薛泫云醒了,顿时间泪水又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一扭身那恨意褪去,变了个脸一般,娇弱可怜地扑进了薛泫云的怀内,轻唤一声:“大爷,您可要为妾做主,妾求了几天几夜给您求得了一副方子,命人给您煎熬喂您服下,可大­奶­­奶­偏偏说我要害您,下了药害您!”

四姨太一看,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狐媚子!不过想想这一次大­奶­­奶­没有耍脾气,怕是大爷要向着五姨太,瞥了一眼,不由得怀疑这大­奶­­奶­究竟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泼辣,若是很多像是那般说的,怎么不叫人把这天杀的五姨太拖出去乱棍打死!

“胡闹。”薛泫云皱着眉头看向邱如墨,冷声说道。

邱如墨见这给这些姨太们撑腰的主子醒了,也不做声,冷眼瞧着薛泫云,淡漠地说道:“大爷既然醒了,那便好了,妾身先行离去,请大爷好生休息。”说罢,便领着翠竹出了屋,末了还不忘说一句,“迎春,还不快将五姨太请回去,这般哭闹,扰了大爷的休息可不好,影响了病情该怎办!”

薛泫云见邱如墨居然如此态度,不由得怒火中烧,心道这女人实在是太不把他这个丈夫当一回事,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

迎春一听这话,也不敢怠慢,走到五姨太身边,将她扶起,对她说道:“五姨太,大­奶­­奶­让您回屋。”

四姨太瞧了眼五姨太暗笑道:这大­奶­­奶­还是瞧不顺眼这五姨太,要把她赶出大爷身边。

五姨太忙泪眼婆娑地对薛泫云哀求道:“大爷,妾想要留下来照顾你,您这一病,妾都好久不曾见到您了。”

薛泫云回想起邱如墨的话,便不由的沉下脸来,对迎春说道:“下去,这屋里的主子还是我!”

迎春心底一惊,心道这大­奶­­奶­算是触了大爷的霉头了,怎么也不顺着些大爷,大爷生­性­喜欢顺着他的女人,这大­奶­­奶­偏偏不愿意顺着大爷的意,刚才要是说几句软话,也不至于让大爷气成这般样子。

四姨太目送大­奶­­奶­离去后,也走上前去,也不做声,这大­奶­­奶­和五姨太之间的今后怕是难免会再次起冲突,倒时候自己推波助澜一下……

邱如墨出了屋后,气恼地嘟囔道:“你就宠着这些姨太吧,却也不知道谁救了你的命。”

翠竹有些担忧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这样怕是不好吧,惹恼了大爷,今后要是……”

“随他,他宠爱我还不稀罕呢。”邱如墨冷冷地回道,迈着步子回了自己的院落内,进了自个的屋,正准备休息,这古代着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除了吃饭睡觉她都找不出第三件事情来做。

侧目看见三爷命人送来的书,拿起一瞧,还真是棋谱,想想本来也是闲着,便躺在床上看起了书,却不知不觉看到了丑时,心想老太君也说了她可以不去请安,倒也宽心侧身躺下睡了去。

结果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将她叫了醒来,邱如墨一脸倦意地起了身,想想罢了,去给那个冷脸夫君弄药,轻车熟路地进了他院内的小厨房,将“药丸子”做好后,瞧着再炖煮的排骨汤,心想煮得久点比较入味,便又给自己做了些滋补美容的药膳。

喝着美容粥,邱如墨暗叹这薛家确实是名门大户,这些食材都是上好的,滋补效果也是极佳,她进了薛家唯一享到的好处便是这吧,心底暗自想道:既然自己的夫君不疼自己,那便自己对自己好些。

迎春突然走了进来,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您还有什么需要么?”

“没了,等会你将这排骨汤端进去给大爷就行了,记得让大爷一定吃了这丸子。”邱如墨端着碗对迎春说道。

“大­奶­­奶­,大爷那边,您不去瞧瞧么?”迎春不安地开口问道。

“怎么?”邱如墨不解地问道。

“四姨太和五姨太吵了起来……”迎春压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您去瞧瞧吧,大爷­精­神不太好,两位姨太又吵闹,扰得大爷……”

呸,自作孽!邱如墨心底暗道,可是明面上绝对不会如此说,她想了想,对迎春问道:“大爷对两位姨太没说什么?”

“没有,大爷他……”迎春为难地说道。

“大爷都管不了两位姨太,我怎么敢管,到时候大爷说不定还会埋怨我。”邱如墨摇了摇头,淡漠地回道。

“大­奶­­奶­,求您去瞧瞧吧,大爷本来便休息得不好,在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迎春苦苦地哀求道,“大­奶­­奶­,您就别气了,那些姨太太如何只不过是妾,您才是正主,何必和姨太们怄气,大爷若是有了什么闪失那才是天大的事情。”

撵人

邱如墨见迎春这般苦苦哀求,只能点了点头,淡淡说道:“等做好了再说吧。”心想折腾得你心烦意乱了,我在去救驾,她想到这里,便也慢慢腾腾地喝着粥,一旁的迎春急得要死。

过了一会,排骨汤喷香的气息溢满整个小厨房,邱如墨便将“药丸子”下了进去,待这些“药丸子”都浮了上来,便将其都捞了起来,然后将排骨汤舀起,自个儿先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便让迎春端进去,她随后跟着翠竹也走进了里屋。

还没进屋便听到五姨太带着哭音与四姨太的争吵声。

“四姨太,你明明知晓我受不了这花,居然还将它摆进屋内,你这不是害我么?!”五姨太带着哭音的话语声楚楚可怜。

“这花是给大爷备的,你受不住可以回自己院子,大爷身子骨不好,我从宅子后院的花园内采了些水灵灵的花朵,给大爷赏赏宽宽心。”四姨太声音拔高,倒是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邱如墨进了屋,冷冷对两人呵斥道:“在大爷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四姨太和五姨太视线顿时间聚焦在邱如墨身上,她淡然地进了屋,瞧了瞧五姨太,确实是花粉过敏,脸上、脖颈上和手上都起了红疹子,漂亮的容貌都被这红疹子弄得失了­色­。再瞧瞧四姨太,一脸的得意。

邱如墨淡淡地对迎春说道:“迎春,将五姨太生了红疹子,这样子也不适合给大爷瞧见,送回院子修养吧。”

五姨太顿时间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她攥着粉拳跑到了屋内的铜镜边,遂然松开了拳头,颤抖着抬起手轻抚着自己长满红疹子的娇容,转了身便向四姨太扑了去,一边跑一边恨恨地说道:“你这贱人……”

四姨太吓了一跳,想不到五姨太这么疯狂,忙躲到了邱如墨身后。

邱如墨也不愿做了四姨太的保护屏障屏障,对迎春迎秋说道:“还不快把五姨太送回院子,怎能这般疯癫行事。”

迎春迎秋忙上去将五姨太拦住,对她劝说道:“五姨太,大爷还在屋里呢,您这般闹,对大爷也不好。”

邱如墨这才将视线落在床榻上躺着的薛泫云身上,虽然闭着眼,谁晓得他是真睡还是假睡,收了这么多女人活该闹死你!又对迎冬说道:“迎冬,将四姨太的花和四姨太一块送回屋去,大爷肺不好气不顺,这花不适合在这屋内搁,要是让大爷的病加重了可不好。”

“你……”四姨太本乐得清闲,几朵花便将这五姨太赶出了屋,正欢喜着呢,哪知道这大­奶­­奶­还有后面一句话要将自己也给撵出了屋,她忙说道,“我要留下来伺候大爷。”

五姨太刚被迎春迎秋“请”到了门口,便听到这句话,冷笑着甩开了迎春和迎秋的手,回瞪了眼四姨太。

“这屋似乎没有四姨太说话的份,下去吧。”邱如墨冷眼睥睨着敢继续跟自己作对的四姨太,又瞥了眼立于门口的五姨太,淡漠地她们两人说道,“待大爷病好了,他想要去谁的院子谁便伺候,这主屋却也不是你们这些姨太能呆着的地。之前是我失了礼数,心想你们几个随着大爷也有些日子,伺候着也贴心,没料到是这般闹心。”

顿了顿话语,邱如墨对五姨太说道,“五姨太这只不过受不住那花粉,回屋养几日莫要挠抓红疹子便能恢复如娇似玉的模样。”又对四姨太说道,“这花对大爷的病情有害无益,你喜欢就自个儿好生养着,摆在屋内,待大爷好了去你屋里了,任你展示给他瞧,但是现在,还是算了。”

末了邱如墨还加了句话,将四姨太和五姨太的嘴都给彻底堵了上:“大爷宠着你们是大爷的事,恃宠而骄就是你们的错了,莫要想着爬进了主屋伺候大爷就能爬到我的头上,妾再受宠也大不过妻。若是这事传到了大太太,甚至老太君那边,到时候责问下来我也就是被骂上几句,倒是两位姨太,此时此刻大爷病成这样,怕是倒时也不好护着你们吧?”

最后一句话倒是字字犹如重锤砸在这两个姨太的心头上,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这看似柔弱的大­奶­­奶­,心道:这大­奶­­奶­果然不简单,之前怕是压着­性­子,这一次连大太太和老太君都搬了出来,若是她们再闹,那就不是将她们撵出屋这么简单,到时候撵出薛府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两个姨太便也讪讪地低着头,认了错,便乖巧地回了屋,没再闹。

邱如墨也叹了口气,这一大家子,倒也是麻烦,真不知道这病痨子是怎么顾得过来。她端起那碗排骨汤,好在没冷了,唤迎冬过来将排骨汤递给了她,嘱咐道:“等我走了便叫醒大爷喝了吧,好生照顾着,有什么事情便来东厢院与我说。”不过邱如墨想想又觉得不妥,补了句,“不过如果不是天大的事,千万别来。”

说完,邱如墨便出了屋,领着在门外候着的冬梅回了自己的院子。

邱如墨坐在屋内郁闷地对冬梅吐苦水:“冬梅,你瞧我怎么这般命苦,大爷自个儿造的孽,还偏偏得我帮他收拾。”

“这不是您的本分吗?”冬梅不解地说道,“谁让您是大爷的妻,为他管束他的姨太们也是应该的。”

邱如墨瞧了眼冬梅,心道这丫头还是木鱼脑子,被古代人灌输了种种约束女子思想的理论,她直觉得跟这丫头没有办法沟通,只能懒洋洋地躺回了床上补个眠,突然她又爬了起来,开口问道:“你说我要出府的话,要怎么办?”

“您出府,必须得大爷带您出去呀。”

“没别的法子了?”邱如墨闷得慌,想出门走走散散心,“比如去庙里上香,然后顺便溜出去玩会?”

“二­奶­­奶­,您……”冬梅掩嘴惊呼出口,然后劝说道,“好在是我听到了,要是别人……”

“安心,我倒是真的想出去走走。”邱如墨奢望地叹了口气,瞧了眼紧张兮兮的冬梅,安抚地说道,“其实,我也就想出门逛逛,买些小玩意什么的。“

“大­奶­­奶­,等大爷病了,你好好伺候着,等大爷心情好了指不定你提一提,他便愿意带您出去了。“冬梅想了想,对邱如墨说道。

“我可没兴致跟大爷出门,与他出门败了兴致都指不定。“邱如墨想起那冷­性­子的男人,便没来由郁闷,翻了个身,敛上眼眸,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会终于有了那么点睡意,结果门外响起翠竹的唤声:“大­奶­­奶­,姨太们给您见礼来了。”

邱如墨嘤咛一声,在床上滚了一滚,郁闷地问道:“这些姨太们,今儿来见什么礼,昨儿不是也没来么?”

冬梅的声音也加入了:“大­奶­­奶­,五位姨太们都在主屋内的厅里候着呢。”

“主屋?”邱如墨蹙紧了眉头,该不会这些姨太们又要惹什么幺蛾子吧?

邱如墨狐疑地起了身,慢慢悠悠地换上古烟纹碧霞罗衣,挽上祥云髻,簪上一支宝蓝点翠珠钗,冬梅寻思了寻思,又给她补上了一个赤金凤尾玛瑙流苏。

邱如墨不解地想要伸手摘下来,被冬梅止住了动作:“大­奶­­奶­,你不装扮得漂亮些,那些姨太们可不就把您瞧轻了。”说完又要给她脸­色­抹粉点­唇­,被邱如墨给叫住了。

“行了,又不是去争奇斗艳,何必这般做作。”邱如墨叹了口气,起了身便向主屋走去,一进正厅内便瞧见五位姨太们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她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上位瞧着这几个姨太们。

五位姨太们给邱如墨纷纷见了礼后,她便让她们落了座,淡淡地问道:“今儿怎么想起来给我见礼了?昨儿没有,我还以为这规矩废了呢。”

五位姨太们顿时间脸­色­一沉,心道这大­奶­­奶­开始兴师问罪来了。

“倒也罢,这见不见礼倒也没什么,我也不在意,乐得清闲,你们以后也必来见礼了。”邱如墨寻思了下,见礼这事着实麻烦,能省则省了,本来瞧见这些姨太们就闹心,还得天天瞧,那不是天天闹心么?!

“大­奶­­奶­!”五位姨太们对视一眼,忙纷纷跪在地上,你一句我一言地纷纷哀求道,“大­奶­­奶­,我们错了,我们知错了。”

邱如墨对姨太们的反应倒是有些始料未及,她只不过为了给她们省些事情,怎么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好像是要了她们的命一般。

迎春一瞧,忙走了上来悄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给您见礼是见大爷的机会,您要是不让她们见礼,怕是除非大爷主动去瞧她们,不然她们怕是见不到大爷。”

邱如墨郁闷了,这些人这些事怎么都是这般弯弯肠子绕来绕去,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淡漠地说道:“行了,别哭了,想去见大爷便直说,去吧,之前我与四姨太、五姨太说的话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转给你们,切记守好自己本分,妾就是妾,再得宠也变不成妻!”她起了身,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姨太们,便抬脚向厅外走去。

芥蒂

邱如墨长舒一口气,能镇住这些姨太们简直就是艰难,能少打些交道便少,走着走着一抬头,便瞧见那熟悉的凉亭,便对身边跟着的翠竹冬梅说道:“去,那围棋盘和围棋来,陪我玩会。”

“奴婢不会围棋。”翠竹冬梅为难地说道。

“我叫你们一种新玩法,保管你们一学就会,顺便把青松也叫来一块玩。”邱如墨笑了笑,向那凉亭走去,只感觉沁着些凉意的微风席面而来,让她感觉很舒服,坐在凉亭内静候着冬梅她们。

这三个小丫鬟动作倒也利落,一会儿就拿来棋盘和棋子,顺便还拿了些零嘴和茶壶杯子来,想得特别周到。

邱如墨摆好棋盘便叫这三个小丫鬟五子棋的下法,唧唧咋咋讨论了一会,邱如墨便先和跃跃欲试的冬梅下了起来,输了便换人,邱如墨对面倒是轮了好几轮,终于,冬梅开了窍,胜了一盘,青松立马不厚道地将邱如墨挤走了,到最后居然这三个小丫鬟下那般入迷,邱如墨在旁边瞧着,时不时指点一下然后被埋怨。

磕着瓜子,喝着香茗,看着冬梅她们下五子棋,倒也好玩,她笑靥如花地往身边一瞧,遂然间站起身来见礼道:“二爷!”

这三个丫鬟一听这话,顿时间蹦了起来,对二爷见了礼。

二爷淡漠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棋倒也有几分意思。”

“这叫做五子棋,是大­奶­­奶­教给奴婢们的。”冬梅见二爷有些兴致,便开口解释道。

“我稍稍瞧了会,觉得有些意思。”二爷赞许地点了点头,对邱如墨问道,“我可以试试么?”

邱如墨含笑指了指棋盘对面的石椅示意他坐着,然后自己坐在他对面,简单地给他讲解了一番后,便执黑子先落了子,一开始邱如墨赢得多,到后来,就有点溃不成军了。

邱如墨输着输着就不由自主地瞧着薛润生也就是二爷,这二爷寡言静默,但骨子里却透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就拿之前输的几盘,他都皱紧眉头思索着,结果之后的每一次都强了不少,到最后扳倒了邱如墨这个师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邱如墨心道这薛家子孙倒是各个脑袋瓜­精­明得很,三爷那象棋厉害得很,这二爷新学这五子棋就上手得极快,看来这薛家家大业大也不是没根据了,血统好,基因好,子孙都是智商高的自然家业能一代比一代强盛。

邱如墨羡慕地瞧了眼薛润生,这才感觉这人倒是与大爷和三爷不太一样,五官和皮肤有着大理石雕塑般的细腻质感,尤其是那双带着些许柔和之意的丹凤眼,他随意的姿态显出一种自然的优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或许是平日里的冷漠让她忽视了他那抹难以察觉的柔和和优雅。

突然,这二爷冷不丁地说了句话让她顿时间身子一颤,手中的棋子也因此跌落在棋盘之上:“邱如墨?是你的真名么?”这声音倒是压低了,周围的丫鬟听不到,但邱如墨却听得那般真切。

邱如墨悬在半空中的右手缓缓放下,无比错愕地看向薛润生那双透着股意味深凡的眼眸,忽然回想起他之前的种种反应却是蹊跷,而他自始至今都没有叫过自己“大嫂”亦或是“嫂嫂”,看来他一早便知道自己并非薛如雪。

邱如墨对冬梅她们说道:“冬梅、青松和翠竹,你们帮我回去些瓜果茶点来,我饿了。”

冬梅她们三个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照了吩咐去了。

待她们都离去了,邱如墨才带着颤音问道:“你是怎么知晓的?”

“曾与邱如雪有一面之缘,又闻与邱如雪同日嫁人的庶女名为邱如墨,那日你给老太君见礼的时候瞧见了你,便晓得怕是掉了包。”薛润生慢条斯理地说道,语调透着股调侃之­色­,“我本便在想以邱如雪的­性­子怎么会嫁给那是病入膏肓的大哥,果然有猫腻。”

“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邱如墨突然攥紧了拳头,凝视着淡然处之的薛润生,冷声质问道。

“我并没有要以这胁迫你的意思,薛家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这件事,所以你放心。”薛润生淡漠地回道,他瞧了眼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邱如墨,戏谑地揶揄道,“莫不成,你想要我以此胁迫你做些什么才满意么?”

邱如墨双颊微微报赧,低下头想了想,再抬头狐疑地瞧了一眼薛润生,见他倒是一脸正气,也不像是会以此威胁一个女人的男人,她抿了抿­唇­,小声嘟囔道:“姑且信了你。”

“你输了。”薛润生突然吐出两字来,将手中的白子落下。

邱如墨这才回过神来,忙说道:“不算不算,刚才那是不小心掉在那里的。”

“落子无悔。”薛润生指了指那颗跌落的黑子,淡淡地说道。

“那不算。”起了­性­子的邱如墨拾起薛润生刚才下的那颗白子塞给了他,“那是一时失手。”

“你输了。”薛润生依旧是这句话,气得邱如墨牙痒痒。

邱如墨瞧了眼坚持自己胜利的薛润生,耍赖皮伸手拨乱了棋盘上的棋子,起了身说道:“没输,这盘不算。”

“­性­子真拗。”薛润生简单地评价邱如墨。

“你­性­子才拗呢。”邱如墨抿了抿­唇­,反驳道,“你莫要说我。”

“罢了罢了,算是平局还不成?”薛润生见邱如墨如此,便也让她一让。

邱如墨这才落了座,开始捡棋盘上的棋子。

薛润生待邱如墨将黑子都拾了起来,便大手一拨,将剩下的白子扫到棋碗内,瞧着邱如墨开始落子,他沉吟了片刻,开口询问道:“大哥的病,可是你治好的?”

邱如墨又是一呆,瞧了眼薛润生,淡淡回道:“是大爷命硬,吉星高照,所以才会如此。”

“这种话你以为我会信?”薛润生着白子落下,淡漠地说道,“听闻邱家医术了得,二老爷请了京城内的御医都治不了大哥的病,你一进门便能将大哥的病情有了好转,看来邱家确实名副其实,可惜早没寻找见着你。”

邱如墨紧攥手中的棋子,被这一句句话弄得心惊­肉­跳,这二爷未免太过心思细腻,旁人都不曾注意到的他统统晓得,让她不知不觉中有些后怕,只感觉自己被这二爷看透了般,顿时间下棋的兴致没了。

正巧冬梅、青松和翠竹端着果盘和蜜水回来了,邱如墨起了身,对薛润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娴雅地说道:“二爷,不多坐会?怕是您下棋下累了,慢走。”

薛润生饶有兴致地瞧了眼邱如墨,压低声问道:“下逐客令了?”然后也起了身,“听说你做糕点的手艺不错,送给小三的时候,别忘了也捎给我一份堵住我的嘴。”

邱如墨脸­色­一沉,这个成火打劫的家伙!

“二爷慢走。”冬梅她们齐声说道,见二爷走远了便围了上来,邱如墨让了个位,让她们三个玩去,自己则心不在焉地吃着新鲜的瓜果,单手撑着下巴寻思着,这事既然薛润生晓得,那这府内又有多少人也是知情的?

薛润生那样子确实不像是打算出去说的,但是也不得不防,这糕点着实不愿意让这种人享了去,想个办法治治这二爷,省得他以后老是找些由头老是寻她的事。

就这样在凉亭内耗到了午后,她们吃着零嘴居然也没觉得饿,可是事还是多,迎春这不是又寻来了。

“大­奶­­奶­,可寻着你了,大爷起了床了,老太君、大太太都去瞧了,您也赶快去呀。”迎春见了邱如墨居然还在这凉亭内玩,忙对他说道。

“晓得了。”邱如墨对让青松和翠竹收拾收拾,叫上冬梅随她一同去了主屋,果然进了里屋,大太太那嘤嘤的哭泣声便传入了耳,老太君坐在床边抓着薛泫云的手轻抚着,欣慰地说这些什么。

邱如墨忙走了过去给老太君和大太太见礼,静静地站在一旁候着。

老太君对邱如墨的姗姗来迟颇为不悦,埋怨道:“居然不在泫云身边候着,你这做妻子着实不像话。”

邱如墨不敢反驳,只能静静地低着头,受着训斥。

“­奶­­奶­,是孙儿的主意,让她搬去东厢院内住。”薛泫云今日醒来­精­神好了不少,他坐起了身,对老太君说道。

“这才成亲头几日,你怎么能与她分房睡,这岂不是坏了规矩。”老太君瞧了眼薛泫云,对他说道。

大太太瞧了眼邱如墨,对老太君耳畔轻声说道:“罢了,分了便分了,只要没圆了房,待泫云病愈了,便休了她罢了,这邱如雪名声不好,怕是会辱了薛家门风。”

老太君脸­色­一沉,不悦地呵斥道:“薛家岂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邱如墨和薛泫云纷纷瞧向震怒的老太君,大太太被这一骂,吓了一跳,忙对老太君说道:“您消消气,我只不过……”

“莫要想着些歪门邪道的事儿,只要是我活着,薛家便不能这般做!”老太君气恼地指着大太太呵斥道,“行了,泫云你好好休息,孙媳­妇­你搬回来住,好生照顾泫云。”说罢她起了身便出了屋,大太太想要伸手搀扶她也被她甩开了手,怕是真的动了真怒。

大太太不由得恼怒地瞥了一眼邱如墨,为了这女人,老太君居然跟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女人死而不能留下薛家,起码不能成为她亲生骨­肉­薛泫云的正妻!

设宴

大太太在薛泫云身边唏嘘几句后,便起身也走了,临出门前还瞪了一眼邱如墨,弄得她特别莫名其妙,静候着大太太走远,她才悄无声息地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去。

可突然被床上躺着的大爷叫住:“如雪。”

邱如墨本来没在意,突然顿住步伐反应过来,这如雪怕是在叫她淡漠地回过头,不解地问道:“大爷,怎么了?”

“你便听­奶­­奶­的话,搬回来。”薛泫云竟然开口说了这话,让邱如墨始料未及。

邱如墨瞧了眼薛泫云,见他神­色­倒也平淡便开口说道:“大爷,您莫要折腾妾身了,一会让妾身便出去,这会又让妾身搬回来,这才两天的功夫您就变卦,虽然您就动嘴说说,可折腾的却是妾身,还是莫要这般。”她顿了顿话语,见薛泫云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但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您不喜见到妾身,妾身便尽量不出现在您面前。”

邱如墨说罢,给薛泫云作福,然后悄悄退出了里屋,心道这大爷却也不让人安生,结果刚出门便瞧见翠竹她们欢天喜地地抱着一些衣物首饰盒向里屋走来。

邱如墨忙拦住:“你们这是做什么?”仔细一瞧这些东西似乎都是她的家当。

“老太君吩咐下来了,让您搬回来,我们便帮您收拾收拾赶快送过来了。”冬梅喜滋滋地笑道,“真好,大­奶­­奶­您能回来住最好了。”

“有什么好的,搬回去。”邱如墨蹙紧眉头,这帮小丫头竟这般给自己添乱,还不怕她麻烦不够多,上杆子帮她搬回里屋,这不是让她心底不痛快嘛。

就在她忽悠着让冬梅她们三个乖乖抱着东西回去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起来,就瞧见薛泫云居然起了身开启了门,他一脸疲惫地对冬梅她们说道:“进来吧。”

邱如墨顿时间一愣,冬梅她们忙给薛泫云见礼,然后欢喜地进了屋,将邱如墨的东西重新放回了里屋。

薛泫云瞧了眼邱如墨,沉声说道:“进来吧,莫要使­性­子,之前确实是我鲁莽,但是你自己做了那般的事情也莫要怪我对你另眼相看。”

邱如墨无奈了,她这是使­性­子?莫不成他以为自己在欲擒故纵?

薛泫云见她迟迟不动,不由得沉下脸道:“莫不成还要我求你进门?”他一把将邱如墨拉了进屋,止不住地轻声咳嗽着,看来病还没彻底好。

邱如墨甩开薛泫云的手,迟疑地片刻,对他说道:“其实我一个人住得很好,大爷您……”

“等我的病彻底好了,你想搬出去便搬出去,不然­奶­­奶­那里你肯定会被说道。”薛泫云冷脸淡漠地说道,“我饿了,叫人做些饭菜上来。”他抬手掩嘴连续咳嗽着,向床塌走去。

邱如墨见冬梅她们还在收拾,便出了门叫迎春去让厨房做些汤粥给大爷,自个进了里屋,坐在桌边发着呆。

“大­奶­­奶­,都收拾好了。”青松来到邱如墨身边对她说道,“您要不要睡会午觉?您起得早再补会眠吧?”

邱如墨点了点头,想想本来就闲着没事做,便应了声,薛泫云躺在床榻上侧目看来,以为她要上床,便挪了挪让出个位置,却瞧见她居然走向了床榻边给丫鬟躺的软榻上,这举动不由得让他皱眉,记得之前她还侧睡在他的身侧,这一次却远远地避开他,想想自己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便开口说道:“过来睡吧。”

邱如墨敛上眼眸,淡淡道:“不扰您休息。”

薛泫云顿时间有些气闷,这女人倒也­性­子傲,自己只不过让她搬出主屋便给自己脸­色­瞧,虽然对自己彬彬有礼,却总是透着股疏远,让他这个夫君颇为不是滋味,微微起身向她那看去,只见她侧卧在软榻上,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不过她宁可这样也不愿靠近自己,气­性­倒也大了点。

罢了,自己也不该由着四姨太的­性­子那般做,以为让她使使­性­子,过几日气­性­过去了便好了。不过在­奶­­奶­面前闹成这样确然不妥,想想她新进门便受气,自己也着实过了份,听闻她在之前那个夫家的所作所为,在他这里倒也算“宽容”,要不自己五个姨太估计等他醒来就剩下二三个。想到这里,薛泫云便也释然一笑。

邱如墨也没有睡着,而是进入了医药空间内,她以前试验过,只要进入这个空间外面的时间便暂停了,所以她才敢这时候进入这里,她寻思着也是要利用下这里的东西了,寻找可以贩卖的药,最后面那排都是比较普通的草药,拿出去卖也值不了多少钱,还是卖些成品药比较好。

比如乌­鸡­白凤丸基本上算是不错的选择,止咳糖浆也不错,换个瓶子装就行了,其他又找了找,基本上液体的药物都可以卖,像是藿香正气水之类的肯定销量不错。

再瞧瞧其他药很多都是药片或者是胶囊,有点麻烦,磨成粉着实太费劲,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她翻找着药品继续寻找可以在古代卖出去的药,一边寻思该如何卖,自己肯定不能出面,可是这世上哪里有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人,只能先缓缓,寻个机会出趟门,毕竟她也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外面情况也不算熟悉,只能先缓缓。

记下药物摆放的药架后,邱如墨便出了空间,翻了个身,别扭地动了动,这软榻睡起来真不舒服,可被迫搬了进来,这老太君的话还是得听上一听,暂时先克服一下艰难度日下。

想着想着便也睡了过去,结果扰人清梦的人总是有,迎春进了屋,摇醒了她,对她说道:“大太太在清风院那设了宴,让您去那,您快装扮装扮,姨太们都被请了去。”

邱如墨叹了口气,又要折腾了,这大太太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设什么宴?总不会是鸿门宴吧。

她起了身,让冬梅和翠竹进了屋,帮她换上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又挽上双环髻,将老太君赠予的和田玉镯子给她戴上,又往头上簪上红珊瑚番莲花钗和石榴包金丝珠钗,又为她画眉点­唇­,倒是没涂抹厚厚脂粉,她们知道她不喜欢,便也没有弄。

临出门前不由得埋怨地瞪了一眼薛泫云,这男人却不知道给她要惹来多少麻烦,却又一再嫌弃自己,真是自己的衰星,自己却成了他的福星,这倒是她亏了。徒步由迎春领着,向那清风院内走去,心想着等下会有些什么事情。

走了过去注意到这院内居然碧水池上建了个亭台水榭,池水不深但是却养着不少鲤鱼,院内的景致布局疏落相宜、构思巧妙,风格清新秀雅、朴素自然,几乎院内的建筑物都在这碧水之上,像是个水院子般,她不由得看得痴了神,此处确实彰显薛家的大气,薛家果然不同凡响,这般的园景怕是难得一见。

“大­奶­­奶­,怎么了?”冬梅不安地开口问道。

“没瞧着景致倒是美,有些忘我了。”邱如墨微微一笑,继续向清风院内走去,进了厅内,瞧进五位姨太们已经整整齐齐地端坐在屋内,瞧见她后都纷纷站了起来给她见礼,而邱如墨也给大太太见了礼,“儿媳见过大太太。”居然瞧见了薛雅茹在在这里,忙对她挥了挥手,只见­精­神不太好,忙开口问道,“雅茹这是怎么了?”

“娘亲。”薛雅茹抿了抿小嘴,走到邱如墨身边趴在她腿上,小声地说道,“肚子不太舒服。”

邱如墨忙将她抱了起来,又问了问,怕是吃坏了肚子,柔声对她说道:“等下去娘亲那里,娘亲给你喝点药汤就会好了。”

大姨太脸­色­有些不好,想要叫回薛雅茹又不敢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邱如墨,深怕她对自己的女儿怎么样。

大太太见人齐了,便命人上菜,然后让她们纷纷上了桌,对她们说道:“这一次大太太新进门,所以想说让你们也聚聚,泫云今儿病情有好转,都能下了地,想必过几日便能痊愈。”

“真的,那可真好,大爷总算是挺过去了。”四姨太盈盈一笑,对着大太太说道,“看来连老天都庇佑着呢。”

邱如墨瞧了眼四姨太,没说话,又瞧了眼坐在四姨太身边的五姨太,只见她脸上的红疹好了些,被厚厚的脂粉遮住了,也瞧不太真切,心道这两个姨太之前闹腾的,现在坐在一块却也这般安然。

其他几个姨太也纷纷说些欣慰地肺腑之言,邱如墨瞧了眼三姨太迎夏,在她眼里这个姨太算是最低调的,对自己的态度算是不温不冷,毕竟是丫鬟升上来的姨太,懂得自己的本分。

再瞧瞧二姨太,没多接触,倒也感觉人还行,小家闺秀般的女子,娴熟端庄,模样也标致,就是­性­子太内敛了,怕是有些内向,除了见礼时,邱如墨就没听到她说过别的话,就连问大爷的情况,也是发出轻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调戏

饭桌上倒是安静,大门大户时而不语倒是让邱如墨感觉特别舒服,省得这些姨太们突然脑袋缺根弦说些倒胃口的话,饭后,有上了些茶点,这些姨太才开始聊起天来。

大­奶­­奶­眉开眼笑地拉着四姨太的柔荑小手,赞许道:“遥姨太手可真巧,那双面绣鸳鸯帕可是漂亮得紧,心思也细腻。”

“大太太,莫要这样说,素素只不过从小便女红,娘亲曾说过女儿家要贤良淑德,会些针织女红,嫁出去给夫婿缝衣纳鞋也算是一种贤淑。”四姨太娇羞地瞧了眼大太太,嘤然说道。

“我的泫云娶了你真是有福气。”大太太瞧着四姨太那眼神竟是赞许,突然转头向邱如墨问道,“如雪女红手艺如何?”

邱如墨微微一愣,哪料得大太太话锋一转便转到自己身上,淡淡回道:“媳­妇­女红着实不擅长,没有四姨太那般的巧手。”绣花绣凤她可没那本事,她这双手缝缝伤口还差不多。

顿时间,四姨太投向邱如墨一抹轻蔑的眼神,而大太太颇为不满地扫了一眼她,没作声。

邱如墨心道:薛家大门大户,穿衣着装皆皆是城内一品绣坊内定制的,何须她才做,这女红对她来说着实没什么用,莫不成薛家大­奶­­奶­还自己缝衣补洞?

大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邱如墨说道:“近些日子泫云这病惹得我心烦意乱,终于这几日宽下心来,明日便是佛爷生辰,你去庙里还个愿,大爷这一次倒也是受菩萨保佑,你多带些香油钱给菩萨。”

邱如墨心底暗自欣喜,但是却没有表露在外,只是淡淡地说道:“是的,大太太。”

五位姨太们羡慕地看向邱如墨,却没人敢说什么。

之后姨太们和大太太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互相恭维了会后,便散了,邱如墨压抑着兴奋的心情,一路快步向东厢院走去,瞧见紧锁的院门才想起自己被逼进了主屋,哎,她只能向主屋走去,一边想明日一早要准备些什么。

进了主屋她叫冬梅进了屋,欢喜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冬梅,明日我要去庙里。”

“真的?大­奶­­奶­!您可一定要带着我去。”冬梅欢呼雀跃地说道。

“咳咳咳。”忽然房间内响起那连续的咳嗽声让冬梅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才想起这里还有大爷在,并不是之前的东厢院,忙拘礼地站在一边。

邱如墨起了身,向床榻边走去,见大爷醒了,便开口询问道:“大爷怎么了?”

“没事,倒杯水来。”薛泫云咳嗽声止了,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对屋里的冬梅说道。

冬梅忙倒了杯水端给薛泫云,瞧了瞧邱如墨。

邱如墨想了想对冬梅说道:“去账房支取些银两做香油钱,就说是大太太让我去庙里拜佛还愿。”

薛泫云听了开口说道:“多支些,既然出门了便去买些喜欢的东西。”

冬梅点了点头,退出了里屋合上了门。

邱如墨暗暗一惊,这大爷究竟这么了,今儿居然这么好心,让她多拿些银子出去花?莫不成转­性­子了?

薛泫云接过冬梅递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后便又躺下歇息。

邱如墨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淡淡地说道:“多谢大爷。”然后将那杯子搁回了桌上。

“这本就是你该得的。”薛泫云疲惫地敛上眼眸,冷淡地回道,“你是我的妻,你应得的不会少,所以莫要为难姨太们,她们抢不了你什么。”

这话一出,邱如墨脸­色­便一沉,当这大爷有什么好心肠,原来是怕自己欺负他宠爱的姨太们,想说对自己好些便不让她为难那五位姨太,这薛泫云的心思……

邱如墨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躺在软塌上背对着他早早睡去:“大爷您放心,只要你那些姨太们莫要惹着妾身,妾身便不会为难她们。“

薛泫云猛地睁开眼,扫了眼邱如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道自己好言相劝,这女人居然回给自己这样一句话,果然不是个省事的女人。

邱如墨一边盘算着明日要做些什么,一边寻思着要怎么才能卖了那些药,自己这种没有来历的人,对方肯定不会收自己来历不明的药,毕竟药物很难很快有功效,要是那些人不懂这些药的宝贝之处,岂不是可惜了,真是难办,而且自己也不能卖太多,毕竟一下子大量出手旁人必然会怀疑自己的货源。

想着想着就悠悠睡了去,第二日一早便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里屋,唤来冬梅,询问道:“可取了银两?”

“整整十五两银子呢,对方本来还不愿支给我那么多,只愿意给五两银子,而且还臭着脸,一听是大太太要支取的,又听是大爷说多给些,便爽快地给了十五两呢。”冬梅宝贝地将手中装着十五两银子的钱袋抱在怀内,“大­奶­­奶­,冬梅可不曾拿过这么多银子,心扑通扑通直跳呢。”

“好好收着,莫要丢了,你说一般香油钱要捐多少才算心诚?”邱如墨想了想问道,“我以前没上过香,不太清楚。”

“自然是越多心越诚。”冬梅寻思了下,笃定地说道。

“那你说我们去捐多少?”邱如墨忙问道。

冬梅怀揣着这十五两银子自然舍不得全部送出去给虚无的佛爷,便伸出一根指头,迟疑地说道:“一两?”

“会不会心不诚?”邱如墨想了想,问道。

“最多三两了,大­奶­­奶­,佛爷定会感觉您的心诚。”冬梅伸出三根指头说道,“钱来之不易呀。”

“也是。”邱如墨见冬梅那般紧张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拉着她进了屋,对她问道,“出门穿什么好些?素净点。”

“等等,大­奶­­奶­我给您寻件衣服换上。”冬梅也进了屋,去衣柜内寻了寻,果然取了条素­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这件吧。”

“嗯。”邱如墨跟冬梅走到了牡丹红木屏风换了衣服,然后又在梳妆台前梳理了头发,绾好回心髻,又簪上银凤镂花长簪,装扮得也素净极了,临走前瞧了眼床上的薛泫云,又想起昨夜的那番话,不由得有些气恼,便也懒得理会他,带着冬梅早早便出了门,跟门房说了声,便乘着轿子去了香火最旺盛也是最近的广渡寺。

今儿这广渡寺内倒也是人多,冬梅去买了三炷香,点上后递给邱如墨,而她接过香后便在佛像前恭敬地拜了拜,再将那三柱香Сhā进香炉内,然后又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对冬梅说道:“既然来了,你也拜拜,保平安。”

“多谢大­奶­­奶­。”冬梅非常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地拜着。

邱如墨倒是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拜拜也就是走走过场,倒不像冬梅这般,等冬梅拜完了,邱如墨便对她说道:“让轿子回去吧,你陪我去街上逛逛,揣着银子倒是也要花花。”

冬梅听了点了点头,欢喜地说道:“我也很久没出门了,带着您到处走走瞧瞧吧。“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对冬梅说道,“哪里药铺医馆多些?我想去瞧瞧。”

“怎么了?”冬梅不解地问道。

“大爷病不是还没痊愈,想说帮他瞧瞧有没有什么补药,买些给他吃吃。”邱如墨昧着良心说道。

“大­奶­­奶­对大爷真好,可惜大爷­性­子冷了些,对您也冷得很。”冬梅瞧着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落寞的神­色­,“你容貌气质脾气样样好,怎么大爷就对您这般冷淡。”

邱如墨哭笑不得地看向冬梅,浅笑道:“你家大­奶­­奶­我名声不好,所以大爷嫌弃我,不过没事。”

冬梅叹了口气道:“大­奶­­奶­哪里会跟传闻中的一样,莫不成是那家估计污了您的名声?”

“行了,莫要惦念了。”邱如墨淡淡地笑道,“快走吧。”

“好。”冬梅也没在继续问,领着邱如墨去了店铺偏多的富贵街。

邱如墨一路看去倒也有不少药铺,便进去瞧了瞧,询问各类药品,发现成品药丸确实稀少,均是药材偏多,像止咳糖浆那类的玩意根本是没有。

大概有所了解后,邱如墨盘算如何卖出手自己手中的存货,突然眼前冲出来一匹疾行的白马,可惜骑着白马的不是王子或者唐僧,是个涨红脸看似酒醉的纨绔子弟,只见他挥着鞭肆意地大笑,整条街上本人多得很,被这人这般吓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冬梅忙拽着邱如墨躲进一边的,可那纨绔子弟不知怎么突然在邱如墨这边勒马视线瞧向她看来,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让她暗道一声不好。

邱如墨忙拽着冬梅向一边跑去,只听身后那纨绔子弟带着醉意的调笑之声伴随着马蹄哒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娇娘,莫要跑,陪大爷玩玩?”

恩人

冬梅紧张地拉着邱如墨,焦急地问道:“大­奶­­奶­怎么办?”

“跑。”邱如墨这副身子完全缺乏锻炼,没跑几步路便上气不接下去,吐出一个字后便有些气喘,身后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她心便越来越害怕,心道这人做事无耻,居然当街调戏女子,简直混账极了。

可徒步怎么也比不上骑马的人,那人扬鞭赶了上来,挡在邱如墨和冬梅面前,她们准备向后跑却发现身后出现几个看似是那个纨绔子弟的随从,她转眸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跟冬梅跑进了个巷子内。

邱如墨攥紧冬梅微颤的手,冷冷地对那纨绔子弟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

“呦,这声音好听极了,跟挠痒痒勺一样挠爷我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挠得大爷我心里痒痒的。”那纨绔子弟一脸猥琐地笑道,对空抽击着手中的马鞭,“把这对带回去,爷要慢慢一个一个尝尝味道。”

邱如墨正准备喊救命,便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正气凛然的呵斥:“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做这等无耻之行径,令人发指。”

邱如墨转头一看,原本欣喜的心立刻跌入低谷,因为那人完全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再英雄救美上百分之百正确。

果然,那边拦着邱如墨的侍从直接上去两个人抡起拳头便是对他一阵痛揍,冬梅惊声尖叫着,邱如墨还算镇定,冷声呵斥着让那侍从住手可惜完全没有用,瞧见那边就两个人动手,她摸索了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武器的东西,可惜,她哪里料得到出门便遇到如此晦气的事情。

那纨绔子弟瞧有人敢怒骂自己,忙带着醉意大声呵斥道:“往死里打,打死了爷有赏,王八羔子敢冲大爷我说些屁话!屁话,屁话,全部都是屁话。把这两个小娘子都给我带回去。”

那剩下的侍从向邱如墨和冬梅走来,冬梅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拽着邱如墨瑟瑟发抖着,而邱如墨则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现代的时候她也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

邱如墨看向那被打得极惨的书生,心惊地疾呼道:“莫要打了!”

“呦,吭声了?求我呀,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考虑你的请求。”那纨绔子弟笑得极为□猥琐,让邱如墨无比恶嫌。

就在邱如墨无助的时候,突然一声天籁响起:“柳秀才!你们在做什么?”

邱如墨期盼地瞧了过去,只希望不要再是个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结果竟瞧见二爷薛润生,她忙惊呼道:“二爷救我们。”

冬梅也激动地喊道:“二爷,快救救我们。”

薛润生本挥斥开那些打人的侍从扶起那文弱书生,听见一声熟悉且焦急的求助声,不由得越过那侍从看去竟然瞧见邱如墨被这群人围在其中,又冷眼睥睨那挥舞着马鞭的纨绔子弟冷喝道:“王荣生,你未免太猖狂了。”

“呦,这不是薛二爷么?感情那个多管闲事的是你认识的,那对不住了,手下不开眼居然打了你的人。”被薛润生呵斥的王荣生不由得露出一抹嬉笑之­色­,对手下说道,“薛二爷出面了,快把这两个小娘子弄走,动作麻利点。”

“王荣生!”薛润生扶起柳秀才后,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侍从,走到邱如墨面前无比冷冽地斥道,“你可知她是何人?!我大哥薛泫云的妻子你也敢掳去,怕是胆子肥了点,你父亲王喜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王荣生一听这话,吓得醉意去了大半,忙丢下手上的马鞭下了马,嬉皮赖脸地对邱如墨说道:“怪不得如此漂亮,原来是薛大爷的夫人,得罪得罪。”

“那位书生怎么样了?”邱如墨懒得理会那登徒子弟,询问柳秀才的情况。

冬梅瞧了瞧说:“怕是不妙,得快寻大夫。”

薛润生满脸怒意看向王荣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带着柳秀才和邱如墨他们离去:“姓王的,此事没那么容易了,到时候我自会登门拜访令尊王知县。”

邱如墨命冬梅扶着那柳秀才,看着他一身是伤,心里很过意不去,取出随身带着手帕帮他抹去脸上的血迹。

身后王荣生还在纠缠:“薛二爷,有话好说,莫要做得这么绝,告诉我父亲,他还不得打死我,薛二爷,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王荣生见薛润生根本不予理会,便忍不住去拉邱如墨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邱如墨惊呼一声,甩开他的手蹙紧眉头,扬起手准备打他,想想还是将手握成拳,正准备狠狠揍他一拳。

结果她拳头未出,薛润生的拳头已经重重地落在他脸上,狠狠地将他一拳击倒在地,只见王荣生倒在地上哇呀呀的惨叫着,身边的侍从忙扶起他,

而薛润生则冷着脸攥着拳头,漠然道:“本不屑对你这种人施加拳脚,你既然找打,那边莫怪我不客气。”

柳秀才忙出声阻止薛润生道:“薛二爷,嫂夫人得救便好,这种人自有老天惩罚他。”

邱如墨诧异地看向薛润生,哪想到他竟然出手了,原以为他跟柳秀才一般乃是一介书生之流,却哪料到他这般有魄力,居然就这样出手了,而且下手极狠。再瞧瞧那柳秀才,有了对比后,顿时间,对二爷有了极大的改观。

王荣生挨了揍也不敢怎样,知道怕了后便也不再纠缠,只能牵着马狼狈地回去了。

薛润生将柳秀才带到邻近的医馆内,邱如墨一路跟随着,轻声对他说道:“多谢二爷了,要不是你,我怕是……”

“怎么出门也不多带些下人?”薛润生瞥了眼邱如墨,见她仅仅只带了一个丫鬟,询问道。

“我没出过门,不太懂其中的规矩,以为带着贴身丫鬟便可以了。”邱如墨低着头回道。

“门房没给你加几个随行的丫鬟或者侍从?”薛润生皱了皱眉,心道就算她不晓得薛府的规矩,莫不成门房也不晓得?出门的时候怎么也不叮嘱她几句,转念一想,怕是有人故意这般,便不由得开口叮嘱她道,“下一次出门切记多带些人,若是再遇上这种事,你怕是要吃大亏。”

邱如墨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要不是遇上二爷,怕是要出大事。”

“你知道便好。”薛润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对药堂内的伙计说道:“快去叫大夫出来给他瞧瞧。”

“真不巧,坐堂的大夫今儿有事。”伙计挠了挠头,抱歉地说道。

“罢了,有没有治跌打的药酒,拿来吧。”邱如墨对伙计说道,又对柳秀才问道,“可有什么地方痛得厉害你可要说,伤筋动骨倒是小事,万一伤及五腹六脏怕就是麻烦了。”

柳秀才无力地耷拉在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邱如墨也没招,毕竟古时候男女有别,她也不能轻易为柳秀才触诊,所以很麻烦。

薛润生晓得她的难处,对邱如墨说道:“我帮你按,你指一指按哪里即可。”

邱如墨瞧了眼薛润生,心道这二爷真的是懂人心,她想什么都瞒不过他,点了点头,让伙计将柳秀才抬起内堂的病床上,让薛润生按照她指的地方按捏着。

两人倒也默契,邱如墨看了下,确实没伤及内脏,便也宽了心,对伙计说道:“麻烦你为他淤青处擦上跌打药酒吧,记得多按摩会让药力渗进去。”

伙计忙对邱如墨说道:“这事我做不了,里面有几个学徒,我叫出来帮他擦药。”

邱如墨点了点头,对冬梅说道:“等下去付账,顺便买些补品给他。”

冬梅应了声便出了去,薛润生瞧着邱如墨,戏谑地问道:“也不遮掩了?”

“你都晓得了我又何必扭捏着否认。”邱如墨倒也淡然。

“那我便代大哥谢谢你了,此番确实救命之恩,虽不知道你用何种方法救了大哥,但是确实厉害。”薛润生凝望着邱如墨,由衷地说道,“大哥­性­子便是容易先入为主,晓得那些言语后自然会对你有所芥蒂,莫要怪他。”

邱如墨摇了摇头,淡淡道:“他怎么样想我,我不在乎。”

“你治好他这事,你要是想跟他说,便由我去帮你说,你若不想,那便算了。”薛润生叹了口气,晓得她对大哥心冷了,便淡淡说道。

“免了,这事……还是算了,他不晓得也好。”邱如墨摇了摇头,心道要是知晓了,让她如何证明?那药岂是能拿得出来给他们瞧得。

二爷确然聪明也不可能知晓自己如何治得了大爷,这事便算了,她也不指望那冷心人对她有任何感激的心思,到时候迫着她圆了房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受他厌惹他烦便能躲着他,也算是有好处。

合伙

学徒过来为柳秀才宽衣擦药,邱如墨走到了店里,薛润生也跟了出来,伙计给他们两人上了茶,冬梅也一手捂着胸口的钱袋一手提着药包走了过来。

邱如墨拿起茶杯抿了口,想想坐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便起了身,将药包递给了薛润生,对他说道:“二爷,劳烦你待会给柳秀才,帮我转达谢意。”

“要走了?回府么?”薛润生起了身,瞧了瞧这两个弱女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想在逛逛,买些东西。”邱如墨瞧了瞧天­色­,还早呢,也不想那么早回那让人气闷的府宅,便淡淡说道。

薛润生微微皱眉,想出声劝她回府或是说陪她一同去,却又觉得自己没那个立场,毕竟他仅仅是她的小叔子,只能叮嘱道:“小心些。”

邱如墨点了点头,带着冬梅向外走去。

突然薛润生又叫住邱如墨,见她转眸看向自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顿了顿淡淡道:“大哥便拜托你了,好生照顾他。”

邱如墨瞧了眼薛润生,绛­唇­轻抿,沉默了片刻后淡淡道:“那是自然。”说罢便转身离去。

出了店后,冬梅才凑到她耳畔激动地说道:“大­奶­­奶­,二爷真是英俊潇洒,而且着实英勇,您还记得之前二爷狠狠揍那人的情形么?太厉害了,看得我……”

邱如墨笑着瞧着冬梅这春心萌动的小丫头,戳了戳她的脑门道:“二爷,二爷叫着,瞧你那模样,一脸春|­色­。”

冬梅顿时间脸一红,羞涩地埋怨道:“大­奶­­奶­你戏弄人。”

“好了,不闹了,喜欢什么瞧着,我送你,顺便给青松和翠竹也捎点东西给她们。我也得好好补偿一下你们三个,这个府内跟着我怕是要受苦了。”邱如墨苦笑地说道,她现在处境确然不好,寻思着以后万一被休了也要提前给自己找条出路,“若是我被休出了府,还指望着你们陪着我一起出来呢。”

“大­奶­­奶­,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大爷近而是病着呢,等病愈了便好了,到时候你们一圆房,那些姨太们怎么能比得上您。”冬梅见邱如墨如此,忙开口劝说道,“您模样可比那些姨太们美多了。”

邱如墨有点哭笑不得,这话怎么越听味道越不对呢,感情她床|上|功|夫这么好,圆一次房就能迷住大爷,她怎么不晓得自己这般厉害。想想也不切实际,像大爷那般的人,自己怕是就算成为他的女人之一里面最大的那个,也不可能独占他,所以她根本对大爷不抱任何希望。

不寻思着什么时候被休了出来寻条属于她的生路。就在邱如墨琢磨如何开创一片事业时,余光瞄到一处古朴的店铺,占地位置蛮大,可惜门可罗雀,她旁顾四周附近店铺倒也热闹,只有这一家冷冷清清,倒也稀奇,瞧了眼,居然是家粥店。

店里伙计没几个,掌柜愁眉地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叹息着,本邱如墨没打算注意,可突然一伙人涌向那粥店。

粥店掌柜猛地站起来手里挥舞着扫把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混蛋,死了这条心吧,这店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给你们,祖宗上传下来的老店,怎么能败在我的手里。”

那伙人叫骂着,也毫不示弱,带头的那人大喝道:“你既然欠了债便拿你这店铺来抵。”

“我呸,还债约定的时候还未到,你现在提前一个月来逼人还债是何居心!”掌柜毫不示弱地回道,手上的扫把舞得威风凛凛,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那伙人也无奈,带头的那人凶神恶煞地丢下一句狠话后便领着人离去,而那掌柜又恢复愁云惨淡的模样坐在店门口。

邱如墨看了看这粥店,又想了想之前的事情,便带着冬梅进了那家店铺内,那掌柜见有客,欢喜地迎了上来,询问要点什么?

邱如墨淡淡道:“上你们店内的招牌菜。”

“好的。”掌柜兴高采烈地进了厨房,看来准备亲自上阵。

一旁的冬梅不解地问道:“大­奶­­奶­,没事来这么冷清的店铺里面做什么,肯定不咋样不然怎么会这般冷清。“

邱如墨笑而不语,静待掌柜将粥和菜端了上来,一一品尝后对这掌柜说道:“可否愿意与我做笔生意?”

掌柜那国字型的脸里面散去笑容,冷冰冰地质问道:“你跟钱老板可是一伙的?”

“自然不是,我不要你的店,只是打算跟你合伙而已,你这粥味道实在不尽人意。”邱如墨舀了一勺碗里的粥吹凉后抿了口,“这里面放的料确实不错,可惜凑到一块儿味道相互影响口感便差了不止一点。”

掌柜沉默了片刻,盯着邱如墨看了很久,才长叹一口气,将身上穿着的围裙结下揉成一团丢在桌上,无比郁闷地说道:“确实,我也知道,但是几番试菜却做不出合胃口又有药用价值的粥汤。“

“你这不是老店么?怎么会没有祖上传下来的菜方。“冬梅不解地嘟囔道。

“莫提莫提,我本不愿接管这粥店,老爹收的徒弟将他的手艺全部学会了,却在老爹病时被一品楼给收买了去,带着一身手艺和家里祖传的菜谱去了一品楼,待我回家时,老爹被那不孝的徒弟给气得口吐血就那么去了,临终前让我一定要守住这粥铺。“掌柜叹息地对邱如墨说道,也不知道为何,就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将憋在心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可我根本不会这门手艺,只能自己在家尝试,可惜做得着实不怎么样,只能艰难维持,前段日子借了些钱去专门学厨艺,却哪知依旧不到家。“掌柜一脸沧桑地说道,“这店怕是要败在我手里了。”

“其实解决起来也容易,我恰好知晓些药膳的做法,你若是愿意与我合作,我便能让你的店起死回生。”邱如墨浅笑地看向那掌柜,淡淡道。

“莫诓我,我可不会被你骗。”掌柜脸­色­尤为严峻地说道。

“怎么会,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出药膳的做法,抽你三成利,再在店铺内给我一处地方卖一些药,如何?你是稳赚不赔,不是么?”邱如墨想了想对掌柜说道。

“这……”掌柜有些犹豫,瞧着邱如墨迟疑不定。

邱如墨起了身,对掌柜说道:“可否借厨房一用?”

掌柜点了点头,晓得她准备用厨艺让自己信服,便引邱如墨进了厨房内。

邱如墨瞧了瞧,这厨房­干­净得很,想来这掌柜确实很宝贝这店铺,将最难搞的厨房都能打扫得这般­干­净,实属难得,她熟练地做起了药膳,做了一锅枸杞山药粥,舀了一碗递给掌柜,开口说道:“此乃枸杞山药粥,具有调和脾胃、补肝肾的疗效。你尝尝吧。”

掌柜一直盯着邱如墨如何做着粥,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后,先是一惊,再是看了看邱如墨,又连续喝了几口后,对着药粥赞不绝口。

“信我么?信便立下字据以此为证各执一份,如何?”邱如墨瞧着掌柜还在一口一口地喝着粥,不由得笑出声来。

“自然自然。在下乔青山,姑娘该如何称呼?”掌柜脸­色­浮上了笑意,“看来是老天庇佑我们乔家粥铺。”

邱如墨瞧了眼身侧的冬梅,淡淡道:“叫我秋夫人即可,秋天的秋。”

“哦哦,秋夫人,当下便立下字据么?什么时候给我菜方?”掌柜焦急地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立字据吧,待我将药膳的方子整理好,便差人送来。”邱如墨寻思了这还是要好好规划一番,对乔掌柜说道。

两人当下立好了字据,按了手印署名,邱如墨便对掌柜说道:“寻个大夫在店内为要来用药膳的人诊断身体,到时候对症给建议吃什么对客人最好,所以多劳烦乔掌柜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坐堂,倒是顺便帮我推销一番我要在你店内寄卖的药物。”

掌柜对着前所未闻的想法骇了一跳,但是想想却觉得十分可行,点着头对邱如墨说道:“我有个老相识便是大夫,现在归家正准备开个药堂,我去与他合计合计。”

“到时候诊断好了便建议用特定的药膳即可,顺便也可以将药堂和粥铺合二为一,毕竟食疗比药疗要好上许多,吃完药膳可以顺便建议开些补品给客人回家服用,两边各不误。”邱如墨想了想继续给掌柜说道,“具体还未想好,以后再慢慢合计,我先回去写菜谱,切记此次的菜谱决不可被人偷盗去了,要妥善保管。”

“自然自然,我一定要将乔家粥铺的生意做起来,绝不再让那宵小将这店给毁了去。”乔掌柜顿时间豪情壮志地抒发了一番。

邱如墨点了点头,收好了字据便出了粥铺,身侧的冬梅不解地问道:“大­奶­­奶­,没事你跟这店合什么伙呀?”

“赚钱。”邱如墨轻笑道。

“可是您归为薛家的大­奶­­奶­,怎么会缺钱?”冬梅更是不解地追问道。

“我必然会出薛家,提前铺好路罢了,冬梅,你为何要进薛家做丫鬟?”邱如墨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

冬梅一听这话,神­色­不由得黯淡下来:“大哥是个读书人,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家里一贫如洗,已经哪里能承担得起,父亲和娘便商量着让我入了薛府做了丫鬟,听闻大户人家对下人好,便让熟识的人伢子将我卖进薛府,便遇着了您。”

­阴­谋

“倒也苦了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赚钱?做丫鬟每月怕是没有多少钱贴补家用,不如帮我一把,我不会亏待你的。”邱如墨诱惑着这个小丫头,她自己肯定不能成天的往府外跑,势必要有个帮手,冬梅正巧合适,若是她肯答应,自然好。

“能赚钱?多少?”冬梅有些心动地开口询问道。

“说不准,指不定比你怀里揣着的还多。”邱如墨想了想,自己有医药空间和药膳秘方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感觉,做事去卖都是旁人的事情,自己只要提供就好,感觉纯利润绝对不会少。

冬梅惊呼一声,然后掩嘴悄悄跟邱如墨问道:“真的能这么多?”

“信我便帮我,冬梅,绝不会亏待你的。”邱如墨继续循序渐进地诱惑这个小丫头。

果然,冬梅被那无形的利益所笼络了,她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自然无法抗拒这种巨大的诱惑,而且说话的是她认定的主子,便更加深信,点了点头,发誓追随邱如墨绝不变心。

邱如墨好笑地瞧了眼非常认真的冬梅,拉着她向买饰品的小摊上走去,对她说道:“买些喜欢的饰品吧,瞧你们整天素净的,以后装扮装扮,模样绝不输给迎春她们。”

“那是。”冬梅嬉笑着说道,然后兴奋地蹲在饰品摊前挑选着,询问着邱如墨拿些好看。

邱如墨颇为大气地说道:“看着买,莫要跟我客气。”

冬梅虽然点头应承着,但是还是迟疑不定地挑着,邱如墨想来挑东西便也是一种乐趣,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淘宝网,掏宝的过程便是一种乐趣。

邱如墨也蹲下来帮冬梅选发钗,又选了两根款式漂亮的发钗让摊主包了起来,冬梅总算买到了合心意的发钗,付了钱后,邱如墨帮她当即戴在了头上,然后由衷地夸赞道:“真漂亮,冬梅真是漂亮极了。”

冬梅惊喜地轻抚头上戴着的发钗,盈盈一笑,亲昵地对邱如墨说道:“谢谢大­奶­­奶­。”

“没什么,路上寻些好吃的尝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买些零嘴小吃回去。”邱如墨闻着一路上的美食的香气,让她有些垂涎欲滴,走到各个美食小摊铺上买着小吃,包在油纸内准备带回去。

买了很多,几乎都快抱不动,邱如墨和冬梅分别抱着点心,回了府,在回薛泫云院落的路上正巧遇上正准备出门的二爷,他看到她平安无恙回来似乎松了口气,又看见她居然抱着这么多吃着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却在瞬息间散去,没有上去打招呼,故意躲了开,没有跟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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