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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

其妙,静候着大太太走远,她才悄无声息地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去。

可突然被床上躺着的大爷叫住:“如雪。”

邱如墨本来没在意,突然顿住步伐反应过来,这如雪怕是在叫她淡漠地回过头,不解地问道:“大爷,怎么了?”

“你便听­奶­­奶­的话,搬回来。”薛泫云竟然开口说了这话,让邱如墨始料未及。

邱如墨瞧了眼薛泫云,见他神­色­倒也平淡便开口说道:“大爷,您莫要折腾妾身了,一会让妾身便出去,这会又让妾身搬回来,这才两天的功夫您就变卦,虽然您就动嘴说说,可折腾的却是妾身,还是莫要这般。”她顿了顿话语,见薛泫云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但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您不喜见到妾身,妾身便尽量不出现在您面前。”

邱如墨说罢,给薛泫云作福,然后悄悄退出了里屋,心道这大爷却也不让人安生,结果刚出门便瞧见翠竹她们欢天喜地地抱着一些衣物首饰盒向里屋走来。

邱如墨忙拦住:“你们这是做什么?”仔细一瞧这些东西似乎都是她的家当。

“老太君吩咐下来了,让您搬回来,我们便帮您收拾收拾赶快送过来了。”冬梅喜滋滋地笑道,“真好,大­奶­­奶­您能回来住最好了。”

“有什么好的,搬回去。”邱如墨蹙紧眉头,这帮小丫头竟这般给自己添乱,还不怕她麻烦不够多,上杆子帮她搬回里屋,这不是让她心底不痛快嘛。

就在她忽悠着让冬梅她们三个乖乖抱着东西回去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起来,就瞧见薛泫云居然起了身开启了门,他一脸疲惫地对冬梅她们说道:“进来吧。”

邱如墨顿时间一愣,冬梅她们忙给薛泫云见礼,然后欢喜地进了屋,将邱如墨的东西重新放回了里屋。

薛泫云瞧了眼邱如墨,沉声说道:“进来吧,莫要使­性­子,之前确实是我鲁莽,但是你自己做了那般的事情也莫要怪我对你另眼相看。”

邱如墨无奈了,她这是使­性­子?莫不成他以为自己在欲擒故纵?

薛泫云见她迟迟不动,不由得沉下脸道:“莫不成还要我求你进门?”他一把将邱如墨拉了进屋,止不住地轻声咳嗽着,看来病还没彻底好。

邱如墨甩开薛泫云的手,迟疑地片刻,对他说道:“其实我一个人住得很好,大爷您……”

“等我的病彻底好了,你想搬出去便搬出去,不然­奶­­奶­那里你肯定会被说道。”薛泫云冷脸淡漠地说道,“我饿了,叫人做些饭菜上来。”他抬手掩嘴连续咳嗽着,向床塌走去。

邱如墨见冬梅她们还在收拾,便出了门叫迎春去让厨房做些汤粥给大爷,自个进了里屋,坐在桌边发着呆。

“大­奶­­奶­,都收拾好了。”青松来到邱如墨身边对她说道,“您要不要睡会午觉?您起得早再补会眠吧?”

邱如墨点了点头,想想本来就闲着没事做,便应了声,薛泫云躺在床榻上侧目看来,以为她要上床,便挪了挪让出个位置,却瞧见她居然走向了床榻边给丫鬟躺的软榻上,这举动不由得让他皱眉,记得之前她还侧睡在他的身侧,这一次却远远地避开他,想想自己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便开口说道:“过来睡吧。”

邱如墨敛上眼眸,淡淡道:“不扰您休息。”

薛泫云顿时间有些气闷,这女人倒也­性­子傲,自己只不过让她搬出主屋便给自己脸­色­瞧,虽然对自己彬彬有礼,却总是透着股疏远,让他这个夫君颇为不是滋味,微微起身向她那看去,只见她侧卧在软榻上,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不过她宁可这样也不愿靠近自己,气­性­倒也大了点。

罢了,自己也不该由着四姨太的­性­子那般做,以为让她使使­性­子,过几日气­性­过去了便好了。不过在­奶­­奶­面前闹成这样确然不妥,想想她新进门便受气,自己也着实过了份,听闻她在之前那个夫家的所作所为,在他这里倒也算“宽容”,要不自己五个姨太估计等他醒来就剩下二三个。想到这里,薛泫云便也释然一笑。

邱如墨也没有睡着,而是进入了医药空间内,她以前试验过,只要进入这个空间外面的时间便暂停了,所以她才敢这时候进入这里,她寻思着也是要利用下这里的东西了,寻找可以贩卖的药,最后面那排都是比较普通的草药,拿出去卖也值不了多少钱,还是卖些成品药比较好。

比如乌­鸡­白凤丸基本上算是不错的选择,止咳糖浆也不错,换个瓶子装就行了,其他又找了找,基本上液体的药物都可以卖,像是藿香正气水之类的肯定销量不错。

再瞧瞧其他药很多都是药片或者是胶囊,有点麻烦,磨成粉着实太费劲,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她翻找着药品继续寻找可以在古代卖出去的药,一边寻思该如何卖,自己肯定不能出面,可是这世上哪里有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人,只能先缓缓,寻个机会出趟门,毕竟她也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外面情况也不算熟悉,只能先缓缓。

记下药物摆放的药架后,邱如墨便出了空间,翻了个身,别扭地动了动,这软榻睡起来真不舒服,可被迫搬了进来,这老太君的话还是得听上一听,暂时先克服一下艰难度日下。

想着想着便也睡了过去,结果扰人清梦的人总是有,迎春进了屋,摇醒了她,对她说道:“大太太在清风院那设了宴,让您去那,您快装扮装扮,姨太们都被请了去。”

邱如墨叹了口气,又要折腾了,这大太太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设什么宴?总不会是鸿门宴吧。

她起了身,让冬梅和翠竹进了屋,帮她换上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又挽上双环髻,将老太君赠予的和田玉镯子给她戴上,又往头上簪上红珊瑚番莲花钗和石榴包金丝珠钗,又为她画眉点­唇­,倒是没涂抹厚厚脂粉,她们知道她不喜欢,便也没有弄。

临出门前不由得埋怨地瞪了一眼薛泫云,这男人却不知道给她要惹来多少麻烦,却又一再嫌弃自己,真是自己的衰星,自己却成了他的福星,这倒是她亏了。徒步由迎春领着,向那清风院内走去,心想着等下会有些什么事情。

走了过去注意到这院内居然碧水池上建了个亭台水榭,池水不深但是却养着不少鲤鱼,院内的景致布局疏落相宜、构思巧妙,风格清新秀雅、朴素自然,几乎院内的建筑物都在这碧水之上,像是个水院子般,她不由得看得痴了神,此处确实彰显薛家的大气,薛家果然不同凡响,这般的园景怕是难得一见。

“大­奶­­奶­,怎么了?”冬梅不安地开口问道。

“没瞧着景致倒是美,有些忘我了。”邱如墨微微一笑,继续向清风院内走去,进了厅内,瞧进五位姨太们已经整整齐齐地端坐在屋内,瞧见她后都纷纷站了起来给她见礼,而邱如墨也给大太太见了礼,“儿媳见过大太太。”居然瞧见了薛雅茹在在这里,忙对她挥了挥手,只见­精­神不太好,忙开口问道,“雅茹这是怎么了?”

“娘亲。”薛雅茹抿了抿小嘴,走到邱如墨身边趴在她腿上,小声地说道,“肚子不太舒服。”

邱如墨忙将她抱了起来,又问了问,怕是吃坏了肚子,柔声对她说道:“等下去娘亲那里,娘亲给你喝点药汤就会好了。”

大姨太脸­色­有些不好,想要叫回薛雅茹又不敢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邱如墨,深怕她对自己的女儿怎么样。

大太太见人齐了,便命人上菜,然后让她们纷纷上了桌,对她们说道:“这一次大太太新进门,所以想说让你们也聚聚,泫云今儿病情有好转,都能下了地,想必过几日便能痊愈。”

“真的,那可真好,大爷总算是挺过去了。”四姨太盈盈一笑,对着大太太说道,“看来连老天都庇佑着呢。”

邱如墨瞧了眼四姨太,没说话,又瞧了眼坐在四姨太身边的五姨太,只见她脸上的红疹好了些,被厚厚的脂粉遮住了,也瞧不太真切,心道这两个姨太之前闹腾的,现在坐在一块却也这般安然。

其他几个姨太也纷纷说些欣慰地肺腑之言,邱如墨瞧了眼三姨太迎夏,在她眼里这个姨太算是最低调的,对自己的态度算是不温不冷,毕竟是丫鬟升上来的姨太,懂得自己的本分。

再瞧瞧二姨太,没多接触,倒也感觉人还行,小家闺秀般的女子,娴熟端庄,模样也标致,就是­性­子太内敛了,怕是有些内向,除了见礼时,邱如墨就没听到她说过别的话,就连问大爷的情况,也是发出轻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调戏

饭桌上倒是安静,大门大户时而不语倒是让邱如墨感觉特别舒服,省得这些姨太们突然脑袋缺根弦说些倒胃口的话,饭后,有上了些茶点,这些姨太才开始聊起天来。

大­奶­­奶­眉开眼笑地拉着四姨太的柔荑小手,赞许道:“遥姨太手可真巧,那双面绣鸳鸯帕可是漂亮得紧,心思也细腻。”

“大太太,莫要这样说,素素只不过从小便女红,娘亲曾说过女儿家要贤良淑德,会些针织女红,嫁出去给夫婿缝衣纳鞋也算是一种贤淑。”四姨太娇羞地瞧了眼大太太,嘤然说道。

“我的泫云娶了你真是有福气。”大太太瞧着四姨太那眼神竟是赞许,突然转头向邱如墨问道,“如雪女红手艺如何?”

邱如墨微微一愣,哪料得大太太话锋一转便转到自己身上,淡淡回道:“媳­妇­女红着实不擅长,没有四姨太那般的巧手。”绣花绣凤她可没那本事,她这双手缝缝伤口还差不多。

顿时间,四姨太投向邱如墨一抹轻蔑的眼神,而大太太颇为不满地扫了一眼她,没作声。

邱如墨心道:薛家大门大户,穿衣着装皆皆是城内一品绣坊内定制的,何须她才做,这女红对她来说着实没什么用,莫不成薛家大­奶­­奶­还自己缝衣补洞?

大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邱如墨说道:“近些日子泫云这病惹得我心烦意乱,终于这几日宽下心来,明日便是佛爷生辰,你去庙里还个愿,大爷这一次倒也是受菩萨保佑,你多带些香油钱给菩萨。”

邱如墨心底暗自欣喜,但是却没有表露在外,只是淡淡地说道:“是的,大太太。”

五位姨太们羡慕地看向邱如墨,却没人敢说什么。

之后姨太们和大太太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互相恭维了会后,便散了,邱如墨压抑着兴奋的心情,一路快步向东厢院走去,瞧见紧锁的院门才想起自己被逼进了主屋,哎,她只能向主屋走去,一边想明日一早要准备些什么。

进了主屋她叫冬梅进了屋,欢喜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冬梅,明日我要去庙里。”

“真的?大­奶­­奶­!您可一定要带着我去。”冬梅欢呼雀跃地说道。

“咳咳咳。”忽然房间内响起那连续的咳嗽声让冬梅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才想起这里还有大爷在,并不是之前的东厢院,忙拘礼地站在一边。

邱如墨起了身,向床榻边走去,见大爷醒了,便开口询问道:“大爷怎么了?”

“没事,倒杯水来。”薛泫云咳嗽声止了,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对屋里的冬梅说道。

冬梅忙倒了杯水端给薛泫云,瞧了瞧邱如墨。

邱如墨想了想对冬梅说道:“去账房支取些银两做香油钱,就说是大太太让我去庙里拜佛还愿。”

薛泫云听了开口说道:“多支些,既然出门了便去买些喜欢的东西。”

冬梅点了点头,退出了里屋合上了门。

邱如墨暗暗一惊,这大爷究竟这么了,今儿居然这么好心,让她多拿些银子出去花?莫不成转­性­子了?

薛泫云接过冬梅递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后便又躺下歇息。

邱如墨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淡淡地说道:“多谢大爷。”然后将那杯子搁回了桌上。

“这本就是你该得的。”薛泫云疲惫地敛上眼眸,冷淡地回道,“你是我的妻,你应得的不会少,所以莫要为难姨太们,她们抢不了你什么。”

这话一出,邱如墨脸­色­便一沉,当这大爷有什么好心肠,原来是怕自己欺负他宠爱的姨太们,想说对自己好些便不让她为难那五位姨太,这薛泫云的心思……

邱如墨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躺在软塌上背对着他早早睡去:“大爷您放心,只要你那些姨太们莫要惹着妾身,妾身便不会为难她们。“

薛泫云猛地睁开眼,扫了眼邱如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道自己好言相劝,这女人居然回给自己这样一句话,果然不是个省事的女人。

邱如墨一边盘算着明日要做些什么,一边寻思着要怎么才能卖了那些药,自己这种没有来历的人,对方肯定不会收自己来历不明的药,毕竟药物很难很快有功效,要是那些人不懂这些药的宝贝之处,岂不是可惜了,真是难办,而且自己也不能卖太多,毕竟一下子大量出手旁人必然会怀疑自己的货源。

想着想着就悠悠睡了去,第二日一早便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里屋,唤来冬梅,询问道:“可取了银两?”

“整整十五两银子呢,对方本来还不愿支给我那么多,只愿意给五两银子,而且还臭着脸,一听是大太太要支取的,又听是大爷说多给些,便爽快地给了十五两呢。”冬梅宝贝地将手中装着十五两银子的钱袋抱在怀内,“大­奶­­奶­,冬梅可不曾拿过这么多银子,心扑通扑通直跳呢。”

“好好收着,莫要丢了,你说一般香油钱要捐多少才算心诚?”邱如墨想了想问道,“我以前没上过香,不太清楚。”

“自然是越多心越诚。”冬梅寻思了下,笃定地说道。

“那你说我们去捐多少?”邱如墨忙问道。

冬梅怀揣着这十五两银子自然舍不得全部送出去给虚无的佛爷,便伸出一根指头,迟疑地说道:“一两?”

“会不会心不诚?”邱如墨想了想,问道。

“最多三两了,大­奶­­奶­,佛爷定会感觉您的心诚。”冬梅伸出三根指头说道,“钱来之不易呀。”

“也是。”邱如墨见冬梅那般紧张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拉着她进了屋,对她问道,“出门穿什么好些?素净点。”

“等等,大­奶­­奶­我给您寻件衣服换上。”冬梅也进了屋,去衣柜内寻了寻,果然取了条素­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这件吧。”

“嗯。”邱如墨跟冬梅走到了牡丹红木屏风换了衣服,然后又在梳妆台前梳理了头发,绾好回心髻,又簪上银凤镂花长簪,装扮得也素净极了,临走前瞧了眼床上的薛泫云,又想起昨夜的那番话,不由得有些气恼,便也懒得理会他,带着冬梅早早便出了门,跟门房说了声,便乘着轿子去了香火最旺盛也是最近的广渡寺。

今儿这广渡寺内倒也是人多,冬梅去买了三炷香,点上后递给邱如墨,而她接过香后便在佛像前恭敬地拜了拜,再将那三柱香Сhā进香炉内,然后又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对冬梅说道:“既然来了,你也拜拜,保平安。”

“多谢大­奶­­奶­。”冬梅非常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地拜着。

邱如墨倒是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拜拜也就是走走过场,倒不像冬梅这般,等冬梅拜完了,邱如墨便对她说道:“让轿子回去吧,你陪我去街上逛逛,揣着银子倒是也要花花。”

冬梅听了点了点头,欢喜地说道:“我也很久没出门了,带着您到处走走瞧瞧吧。“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对冬梅说道,“哪里药铺医馆多些?我想去瞧瞧。”

“怎么了?”冬梅不解地问道。

“大爷病不是还没痊愈,想说帮他瞧瞧有没有什么补药,买些给他吃吃。”邱如墨昧着良心说道。

“大­奶­­奶­对大爷真好,可惜大爷­性­子冷了些,对您也冷得很。”冬梅瞧着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落寞的神­色­,“你容貌气质脾气样样好,怎么大爷就对您这般冷淡。”

邱如墨哭笑不得地看向冬梅,浅笑道:“你家大­奶­­奶­我名声不好,所以大爷嫌弃我,不过没事。”

冬梅叹了口气道:“大­奶­­奶­哪里会跟传闻中的一样,莫不成是那家估计污了您的名声?”

“行了,莫要惦念了。”邱如墨淡淡地笑道,“快走吧。”

“好。”冬梅也没在继续问,领着邱如墨去了店铺偏多的富贵街。

邱如墨一路看去倒也有不少药铺,便进去瞧了瞧,询问各类药品,发现成品药丸确实稀少,均是药材偏多,像止咳糖浆那类的玩意根本是没有。

大概有所了解后,邱如墨盘算如何卖出手自己手中的存货,突然眼前冲出来一匹疾行的白马,可惜骑着白马的不是王子或者唐僧,是个涨红脸看似酒醉的纨绔子弟,只见他挥着鞭肆意地大笑,整条街上本人多得很,被这人这般吓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冬梅忙拽着邱如墨躲进一边的,可那纨绔子弟不知怎么突然在邱如墨这边勒马视线瞧向她看来,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让她暗道一声不好。

邱如墨忙拽着冬梅向一边跑去,只听身后那纨绔子弟带着醉意的调笑之声伴随着马蹄哒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娇娘,莫要跑,陪大爷玩玩?”

恩人

冬梅紧张地拉着邱如墨,焦急地问道:“大­奶­­奶­怎么办?”

“跑。”邱如墨这副身子完全缺乏锻炼,没跑几步路便上气不接下去,吐出一个字后便有些气喘,身后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她心便越来越害怕,心道这人做事无耻,居然当街调戏女子,简直混账极了。

可徒步怎么也比不上骑马的人,那人扬鞭赶了上来,挡在邱如墨和冬梅面前,她们准备向后跑却发现身后出现几个看似是那个纨绔子弟的随从,她转眸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跟冬梅跑进了个巷子内。

邱如墨攥紧冬梅微颤的手,冷冷地对那纨绔子弟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

“呦,这声音好听极了,跟挠痒痒勺一样挠爷我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挠得大爷我心里痒痒的。”那纨绔子弟一脸猥琐地笑道,对空抽击着手中的马鞭,“把这对带回去,爷要慢慢一个一个尝尝味道。”

邱如墨正准备喊救命,便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正气凛然的呵斥:“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做这等无耻之行径,令人发指。”

邱如墨转头一看,原本欣喜的心立刻跌入低谷,因为那人完全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再英雄救美上百分之百正确。

果然,那边拦着邱如墨的侍从直接上去两个人抡起拳头便是对他一阵痛揍,冬梅惊声尖叫着,邱如墨还算镇定,冷声呵斥着让那侍从住手可惜完全没有用,瞧见那边就两个人动手,她摸索了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武器的东西,可惜,她哪里料得到出门便遇到如此晦气的事情。

那纨绔子弟瞧有人敢怒骂自己,忙带着醉意大声呵斥道:“往死里打,打死了爷有赏,王八羔子敢冲大爷我说些屁话!屁话,屁话,全部都是屁话。把这两个小娘子都给我带回去。”

那剩下的侍从向邱如墨和冬梅走来,冬梅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拽着邱如墨瑟瑟发抖着,而邱如墨则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现代的时候她也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

邱如墨看向那被打得极惨的书生,心惊地疾呼道:“莫要打了!”

“呦,吭声了?求我呀,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考虑你的请求。”那纨绔子弟笑得极为□猥琐,让邱如墨无比恶嫌。

就在邱如墨无助的时候,突然一声天籁响起:“柳秀才!你们在做什么?”

邱如墨期盼地瞧了过去,只希望不要再是个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结果竟瞧见二爷薛润生,她忙惊呼道:“二爷救我们。”

冬梅也激动地喊道:“二爷,快救救我们。”

薛润生本挥斥开那些打人的侍从扶起那文弱书生,听见一声熟悉且焦急的求助声,不由得越过那侍从看去竟然瞧见邱如墨被这群人围在其中,又冷眼睥睨那挥舞着马鞭的纨绔子弟冷喝道:“王荣生,你未免太猖狂了。”

“呦,这不是薛二爷么?感情那个多管闲事的是你认识的,那对不住了,手下不开眼居然打了你的人。”被薛润生呵斥的王荣生不由得露出一抹嬉笑之­色­,对手下说道,“薛二爷出面了,快把这两个小娘子弄走,动作麻利点。”

“王荣生!”薛润生扶起柳秀才后,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侍从,走到邱如墨面前无比冷冽地斥道,“你可知她是何人?!我大哥薛泫云的妻子你也敢掳去,怕是胆子肥了点,你父亲王喜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王荣生一听这话,吓得醉意去了大半,忙丢下手上的马鞭下了马,嬉皮赖脸地对邱如墨说道:“怪不得如此漂亮,原来是薛大爷的夫人,得罪得罪。”

“那位书生怎么样了?”邱如墨懒得理会那登徒子弟,询问柳秀才的情况。

冬梅瞧了瞧说:“怕是不妙,得快寻大夫。”

薛润生满脸怒意看向王荣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带着柳秀才和邱如墨他们离去:“姓王的,此事没那么容易了,到时候我自会登门拜访令尊王知县。”

邱如墨命冬梅扶着那柳秀才,看着他一身是伤,心里很过意不去,取出随身带着手帕帮他抹去脸上的血迹。

身后王荣生还在纠缠:“薛二爷,有话好说,莫要做得这么绝,告诉我父亲,他还不得打死我,薛二爷,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王荣生见薛润生根本不予理会,便忍不住去拉邱如墨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邱如墨惊呼一声,甩开他的手蹙紧眉头,扬起手准备打他,想想还是将手握成拳,正准备狠狠揍他一拳。

结果她拳头未出,薛润生的拳头已经重重地落在他脸上,狠狠地将他一拳击倒在地,只见王荣生倒在地上哇呀呀的惨叫着,身边的侍从忙扶起他,

而薛润生则冷着脸攥着拳头,漠然道:“本不屑对你这种人施加拳脚,你既然找打,那边莫怪我不客气。”

柳秀才忙出声阻止薛润生道:“薛二爷,嫂夫人得救便好,这种人自有老天惩罚他。”

邱如墨诧异地看向薛润生,哪想到他竟然出手了,原以为他跟柳秀才一般乃是一介书生之流,却哪料到他这般有魄力,居然就这样出手了,而且下手极狠。再瞧瞧那柳秀才,有了对比后,顿时间,对二爷有了极大的改观。

王荣生挨了揍也不敢怎样,知道怕了后便也不再纠缠,只能牵着马狼狈地回去了。

薛润生将柳秀才带到邻近的医馆内,邱如墨一路跟随着,轻声对他说道:“多谢二爷了,要不是你,我怕是……”

“怎么出门也不多带些下人?”薛润生瞥了眼邱如墨,见她仅仅只带了一个丫鬟,询问道。

“我没出过门,不太懂其中的规矩,以为带着贴身丫鬟便可以了。”邱如墨低着头回道。

“门房没给你加几个随行的丫鬟或者侍从?”薛润生皱了皱眉,心道就算她不晓得薛府的规矩,莫不成门房也不晓得?出门的时候怎么也不叮嘱她几句,转念一想,怕是有人故意这般,便不由得开口叮嘱她道,“下一次出门切记多带些人,若是再遇上这种事,你怕是要吃大亏。”

邱如墨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要不是遇上二爷,怕是要出大事。”

“你知道便好。”薛润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对药堂内的伙计说道:“快去叫大夫出来给他瞧瞧。”

“真不巧,坐堂的大夫今儿有事。”伙计挠了挠头,抱歉地说道。

“罢了,有没有治跌打的药酒,拿来吧。”邱如墨对伙计说道,又对柳秀才问道,“可有什么地方痛得厉害你可要说,伤筋动骨倒是小事,万一伤及五腹六脏怕就是麻烦了。”

柳秀才无力地耷拉在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邱如墨也没招,毕竟古时候男女有别,她也不能轻易为柳秀才触诊,所以很麻烦。

薛润生晓得她的难处,对邱如墨说道:“我帮你按,你指一指按哪里即可。”

邱如墨瞧了眼薛润生,心道这二爷真的是懂人心,她想什么都瞒不过他,点了点头,让伙计将柳秀才抬起内堂的病床上,让薛润生按照她指的地方按捏着。

两人倒也默契,邱如墨看了下,确实没伤及内脏,便也宽了心,对伙计说道:“麻烦你为他淤青处擦上跌打药酒吧,记得多按摩会让药力渗进去。”

伙计忙对邱如墨说道:“这事我做不了,里面有几个学徒,我叫出来帮他擦药。”

邱如墨点了点头,对冬梅说道:“等下去付账,顺便买些补品给他。”

冬梅应了声便出了去,薛润生瞧着邱如墨,戏谑地问道:“也不遮掩了?”

“你都晓得了我又何必扭捏着否认。”邱如墨倒也淡然。

“那我便代大哥谢谢你了,此番确实救命之恩,虽不知道你用何种方法救了大哥,但是确实厉害。”薛润生凝望着邱如墨,由衷地说道,“大哥­性­子便是容易先入为主,晓得那些言语后自然会对你有所芥蒂,莫要怪他。”

邱如墨摇了摇头,淡淡道:“他怎么样想我,我不在乎。”

“你治好他这事,你要是想跟他说,便由我去帮你说,你若不想,那便算了。”薛润生叹了口气,晓得她对大哥心冷了,便淡淡说道。

“免了,这事……还是算了,他不晓得也好。”邱如墨摇了摇头,心道要是知晓了,让她如何证明?那药岂是能拿得出来给他们瞧得。

二爷确然聪明也不可能知晓自己如何治得了大爷,这事便算了,她也不指望那冷心人对她有任何感激的心思,到时候迫着她圆了房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受他厌惹他烦便能躲着他,也算是有好处。

合伙

学徒过来为柳秀才宽衣擦药,邱如墨走到了店里,薛润生也跟了出来,伙计给他们两人上了茶,冬梅也一手捂着胸口的钱袋一手提着药包走了过来。

邱如墨拿起茶杯抿了口,想想坐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便起了身,将药包递给了薛润生,对他说道:“二爷,劳烦你待会给柳秀才,帮我转达谢意。”

“要走了?回府么?”薛润生起了身,瞧了瞧这两个弱女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想在逛逛,买些东西。”邱如墨瞧了瞧天­色­,还早呢,也不想那么早回那让人气闷的府宅,便淡淡说道。

薛润生微微皱眉,想出声劝她回府或是说陪她一同去,却又觉得自己没那个立场,毕竟他仅仅是她的小叔子,只能叮嘱道:“小心些。”

邱如墨点了点头,带着冬梅向外走去。

突然薛润生又叫住邱如墨,见她转眸看向自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顿了顿淡淡道:“大哥便拜托你了,好生照顾他。”

邱如墨瞧了眼薛润生,绛­唇­轻抿,沉默了片刻后淡淡道:“那是自然。”说罢便转身离去。

出了店后,冬梅才凑到她耳畔激动地说道:“大­奶­­奶­,二爷真是英俊潇洒,而且着实英勇,您还记得之前二爷狠狠揍那人的情形么?太厉害了,看得我……”

邱如墨笑着瞧着冬梅这春心萌动的小丫头,戳了戳她的脑门道:“二爷,二爷叫着,瞧你那模样,一脸春|­色­。”

冬梅顿时间脸一红,羞涩地埋怨道:“大­奶­­奶­你戏弄人。”

“好了,不闹了,喜欢什么瞧着,我送你,顺便给青松和翠竹也捎点东西给她们。我也得好好补偿一下你们三个,这个府内跟着我怕是要受苦了。”邱如墨苦笑地说道,她现在处境确然不好,寻思着以后万一被休了也要提前给自己找条出路,“若是我被休出了府,还指望着你们陪着我一起出来呢。”

“大­奶­­奶­,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大爷近而是病着呢,等病愈了便好了,到时候你们一圆房,那些姨太们怎么能比得上您。”冬梅见邱如墨如此,忙开口劝说道,“您模样可比那些姨太们美多了。”

邱如墨有点哭笑不得,这话怎么越听味道越不对呢,感情她床|上|功|夫这么好,圆一次房就能迷住大爷,她怎么不晓得自己这般厉害。想想也不切实际,像大爷那般的人,自己怕是就算成为他的女人之一里面最大的那个,也不可能独占他,所以她根本对大爷不抱任何希望。

不寻思着什么时候被休了出来寻条属于她的生路。就在邱如墨琢磨如何开创一片事业时,余光瞄到一处古朴的店铺,占地位置蛮大,可惜门可罗雀,她旁顾四周附近店铺倒也热闹,只有这一家冷冷清清,倒也稀奇,瞧了眼,居然是家粥店。

店里伙计没几个,掌柜愁眉地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叹息着,本邱如墨没打算注意,可突然一伙人涌向那粥店。

粥店掌柜猛地站起来手里挥舞着扫把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混蛋,死了这条心吧,这店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给你们,祖宗上传下来的老店,怎么能败在我的手里。”

那伙人叫骂着,也毫不示弱,带头的那人大喝道:“你既然欠了债便拿你这店铺来抵。”

“我呸,还债约定的时候还未到,你现在提前一个月来逼人还债是何居心!”掌柜毫不示弱地回道,手上的扫把舞得威风凛凛,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那伙人也无奈,带头的那人凶神恶煞地丢下一句狠话后便领着人离去,而那掌柜又恢复愁云惨淡的模样坐在店门口。

邱如墨看了看这粥店,又想了想之前的事情,便带着冬梅进了那家店铺内,那掌柜见有客,欢喜地迎了上来,询问要点什么?

邱如墨淡淡道:“上你们店内的招牌菜。”

“好的。”掌柜兴高采烈地进了厨房,看来准备亲自上阵。

一旁的冬梅不解地问道:“大­奶­­奶­,没事来这么冷清的店铺里面做什么,肯定不咋样不然怎么会这般冷清。“

邱如墨笑而不语,静待掌柜将粥和菜端了上来,一一品尝后对这掌柜说道:“可否愿意与我做笔生意?”

掌柜那国字型的脸里面散去笑容,冷冰冰地质问道:“你跟钱老板可是一伙的?”

“自然不是,我不要你的店,只是打算跟你合伙而已,你这粥味道实在不尽人意。”邱如墨舀了一勺碗里的粥吹凉后抿了口,“这里面放的料确实不错,可惜凑到一块儿味道相互影响口感便差了不止一点。”

掌柜沉默了片刻,盯着邱如墨看了很久,才长叹一口气,将身上穿着的围裙结下揉成一团丢在桌上,无比郁闷地说道:“确实,我也知道,但是几番试菜却做不出合胃口又有药用价值的粥汤。“

“你这不是老店么?怎么会没有祖上传下来的菜方。“冬梅不解地嘟囔道。

“莫提莫提,我本不愿接管这粥店,老爹收的徒弟将他的手艺全部学会了,却在老爹病时被一品楼给收买了去,带着一身手艺和家里祖传的菜谱去了一品楼,待我回家时,老爹被那不孝的徒弟给气得口吐血就那么去了,临终前让我一定要守住这粥铺。“掌柜叹息地对邱如墨说道,也不知道为何,就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将憋在心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可我根本不会这门手艺,只能自己在家尝试,可惜做得着实不怎么样,只能艰难维持,前段日子借了些钱去专门学厨艺,却哪知依旧不到家。“掌柜一脸沧桑地说道,“这店怕是要败在我手里了。”

“其实解决起来也容易,我恰好知晓些药膳的做法,你若是愿意与我合作,我便能让你的店起死回生。”邱如墨浅笑地看向那掌柜,淡淡道。

“莫诓我,我可不会被你骗。”掌柜脸­色­尤为严峻地说道。

“怎么会,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出药膳的做法,抽你三成利,再在店铺内给我一处地方卖一些药,如何?你是稳赚不赔,不是么?”邱如墨想了想对掌柜说道。

“这……”掌柜有些犹豫,瞧着邱如墨迟疑不定。

邱如墨起了身,对掌柜说道:“可否借厨房一用?”

掌柜点了点头,晓得她准备用厨艺让自己信服,便引邱如墨进了厨房内。

邱如墨瞧了瞧,这厨房­干­净得很,想来这掌柜确实很宝贝这店铺,将最难搞的厨房都能打扫得这般­干­净,实属难得,她熟练地做起了药膳,做了一锅枸杞山药粥,舀了一碗递给掌柜,开口说道:“此乃枸杞山药粥,具有调和脾胃、补肝肾的疗效。你尝尝吧。”

掌柜一直盯着邱如墨如何做着粥,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后,先是一惊,再是看了看邱如墨,又连续喝了几口后,对着药粥赞不绝口。

“信我么?信便立下字据以此为证各执一份,如何?”邱如墨瞧着掌柜还在一口一口地喝着粥,不由得笑出声来。

“自然自然。在下乔青山,姑娘该如何称呼?”掌柜脸­色­浮上了笑意,“看来是老天庇佑我们乔家粥铺。”

邱如墨瞧了眼身侧的冬梅,淡淡道:“叫我秋夫人即可,秋天的秋。”

“哦哦,秋夫人,当下便立下字据么?什么时候给我菜方?”掌柜焦急地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立字据吧,待我将药膳的方子整理好,便差人送来。”邱如墨寻思了这还是要好好规划一番,对乔掌柜说道。

两人当下立好了字据,按了手印署名,邱如墨便对掌柜说道:“寻个大夫在店内为要来用药膳的人诊断身体,到时候对症给建议吃什么对客人最好,所以多劳烦乔掌柜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坐堂,倒是顺便帮我推销一番我要在你店内寄卖的药物。”

掌柜对着前所未闻的想法骇了一跳,但是想想却觉得十分可行,点着头对邱如墨说道:“我有个老相识便是大夫,现在归家正准备开个药堂,我去与他合计合计。”

“到时候诊断好了便建议用特定的药膳即可,顺便也可以将药堂和粥铺合二为一,毕竟食疗比药疗要好上许多,吃完药膳可以顺便建议开些补品给客人回家服用,两边各不误。”邱如墨想了想继续给掌柜说道,“具体还未想好,以后再慢慢合计,我先回去写菜谱,切记此次的菜谱决不可被人偷盗去了,要妥善保管。”

“自然自然,我一定要将乔家粥铺的生意做起来,绝不再让那宵小将这店给毁了去。”乔掌柜顿时间豪情壮志地抒发了一番。

邱如墨点了点头,收好了字据便出了粥铺,身侧的冬梅不解地问道:“大­奶­­奶­,没事你跟这店合什么伙呀?”

“赚钱。”邱如墨轻笑道。

“可是您归为薛家的大­奶­­奶­,怎么会缺钱?”冬梅更是不解地追问道。

“我必然会出薛家,提前铺好路罢了,冬梅,你为何要进薛家做丫鬟?”邱如墨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

冬梅一听这话,神­色­不由得黯淡下来:“大哥是个读书人,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家里一贫如洗,已经哪里能承担得起,父亲和娘便商量着让我入了薛府做了丫鬟,听闻大户人家对下人好,便让熟识的人伢子将我卖进薛府,便遇着了您。”

­阴­谋

“倒也苦了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赚钱?做丫鬟每月怕是没有多少钱贴补家用,不如帮我一把,我不会亏待你的。”邱如墨诱惑着这个小丫头,她自己肯定不能成天的往府外跑,势必要有个帮手,冬梅正巧合适,若是她肯答应,自然好。

“能赚钱?多少?”冬梅有些心动地开口询问道。

“说不准,指不定比你怀里揣着的还多。”邱如墨想了想,自己有医药空间和药膳秘方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感觉,做事去卖都是旁人的事情,自己只要提供就好,感觉纯利润绝对不会少。

冬梅惊呼一声,然后掩嘴悄悄跟邱如墨问道:“真的能这么多?”

“信我便帮我,冬梅,绝不会亏待你的。”邱如墨继续循序渐进地诱惑这个小丫头。

果然,冬梅被那无形的利益所笼络了,她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自然无法抗拒这种巨大的诱惑,而且说话的是她认定的主子,便更加深信,点了点头,发誓追随邱如墨绝不变心。

邱如墨好笑地瞧了眼非常认真的冬梅,拉着她向买饰品的小摊上走去,对她说道:“买些喜欢的饰品吧,瞧你们整天素净的,以后装扮装扮,模样绝不输给迎春她们。”

“那是。”冬梅嬉笑着说道,然后兴奋地蹲在饰品摊前挑选着,询问着邱如墨拿些好看。

邱如墨颇为大气地说道:“看着买,莫要跟我客气。”

冬梅虽然点头应承着,但是还是迟疑不定地挑着,邱如墨想来挑东西便也是一种乐趣,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淘宝网,掏宝的过程便是一种乐趣。

邱如墨也蹲下来帮冬梅选发钗,又选了两根款式漂亮的发钗让摊主包了起来,冬梅总算买到了合心意的发钗,付了钱后,邱如墨帮她当即戴在了头上,然后由衷地夸赞道:“真漂亮,冬梅真是漂亮极了。”

冬梅惊喜地轻抚头上戴着的发钗,盈盈一笑,亲昵地对邱如墨说道:“谢谢大­奶­­奶­。”

“没什么,路上寻些好吃的尝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买些零嘴小吃回去。”邱如墨闻着一路上的美食的香气,让她有些垂涎欲滴,走到各个美食小摊铺上买着小吃,包在油纸内准备带回去。

买了很多,几乎都快抱不动,邱如墨和冬梅分别抱着点心,回了府,在回薛泫云院落的路上正巧遇上正准备出门的二爷,他看到她平安无恙回来似乎松了口气,又看见她居然抱着这么多吃着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却在瞬息间散去,没有上去打招呼,故意躲了开,没有跟她见面。

进了主屋后,邱如墨在厅内让翠竹和青松帮忙将买来的东西装盘摆好,唤了迎春她们一起来尝尝,邱如墨吃了些便有些饱,出了院子想去散散步活动活动助于消化,走到小花园内时,瞧见大姨太正带着薛雅茹向主屋走去,邱如墨不想被瞧见,躲进了花园内的假山里。

她着实不喜欢跟这些姨太们打交道,所以能躲便躲了,可突然这大姨太带着薛雅茹来到假山边,“悉心教导”:“雅茹记得姨娘的话,到时候对你娘亲说肚子不舒服,她要是给你喝了药,你便将这个吃下去,懂不懂?”

“姨娘,你都说了好多遍了。”薛雅茹埋怨地嘟囔道。

“听姨娘的话,求着你娘亲要吃药,说肚子不舒服。”大姨太依旧不厌其烦地叮嘱薛雅茹道,“一定要这样做,记得么?”

薛雅茹不敢忤逆大姨太的话,点了点头说道:“雅茹晓得了。”

“乖,这颗要是……给的。”大姨太突然压低声音,那给药丸的人名听得不真切,只见她将一粒药丸塞进薛雅茹手中,然后对她说道,“她说吃完可能有些不舒服,不过没关系,不会有事情的。”说罢,大姨太领着薛雅茹便向主屋走去。

邱如墨一直静默地站在假山内,待大姨太走远她才出来,无奈地看向主屋,却不知道要不要回去。这场闹剧真是可笑,没想到如此狗血的事情,居然让她遇上了,怎奈她就身处在这搅着浑浊肮脏黑水的大宅门内,寻思了下对策,若是此番不解决掉此事,怕是大姨太还会频繁指使薛雅茹来她这里。

一而再再而三,她可经不住这般折腾,邱如墨慢慢吞吞地向主屋走去,瞧了眼在里面坐立不安的大姨太和捂住肚子的薛雅茹,不由得好笑,看来大姨太把那天的话当了真,所以带着东西来折腾她,这五个姨太们果然个个不简单。

邱如墨淡漠地向大姨太和薛雅茹走去,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对两人问道:“大姨太怎么突然来了,还带着雅茹,莫不成想要见大爷?那边进去吧。”

大姨太忙摆了摆手,对薛雅茹使了个眼­色­。

“娘亲,雅茹肚子不舒服,娘亲说要我吃药。”薛雅茹倒也机灵,可怜兮兮地对这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佯装诧异地蹲□抚了抚薛雅茹的脸庞,柔声说道:“那快去叫大夫来瞧瞧,我们雅茹可是大爷的心头­肉­。”

薛雅茹对此始料未及瞧了眼大姨太后,小声地说道:“雅茹吃了娘亲给的药便会没事的。”

邱如墨心中暗叹一口气,这大姨太将这小小年纪的孩子教得谎话连篇,长大了后怎么办?她不由得一恼,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拉起薛雅茹的那抓着药丸的手,使了些劲,不让小丫头挣脱,将她领进了里屋去。

大姨太见邱如墨拉着薛雅茹拿着药丸的手先是一惊,之后见她没察觉便进了里屋。

邱如墨将薛雅茹领进了里屋后,掰开她紧攥着药丸的小手,拿起那颗药丸对她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么?”

薛雅茹惊慌失措地将一双手背在身后,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被发现的模样让邱如墨颇感无奈。

“雅茹,你姨娘让你做什么你知道么?”邱如墨开口询问道。

薛雅茹点了点头。

邱如墨再开口问道:“你可知这样做是不对的?”

薛雅茹又点了点头。

邱如墨蹲□抚了抚薛雅茹的脸颊,却也不知道跟着小娃说些什么,说教的话这六岁小娃能理会么?

深吸了口气,邱如墨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对薛雅茹说道:“告诉你娘亲,你手中的药丸是毒药,吃完了就马上会毙命。”

薛雅茹惊讶地捂住小嘴,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姨娘不会害雅茹的。”

“不是你姨娘要害你,是给你姨娘这颗药丸的人要害你。”邱如墨回想起给大姨太药丸的另有其人,其实想想若是这药丸真的有毒,那一箭双雕的事情自然是其他四位姨太出的主意,若是没有毒,那可能是大姨太亲近的人给的。这样一说再做一场戏,大姨太自然会倒戈对付给她药的人。

邱如墨抚了抚薛雅茹的面颊淡淡对她说道:“有人想一箭双雕对付你姨娘和我,去吧,跟你姨娘一字不落的说去,若是不信,我可以证明这药是否有毒。”

薛雅茹点了点头,飞奔出了屋去寻大姨太。

邱如墨平静地看着手中的药丸,她先要试试这药丸是否有毒­性­,古时候的毒药也就那几种,若是有毒大概可以确定是那几个姨太想借刀杀人顺便害死薛雅茹,若是没毒,只能弄出点毒来唬一唬大姨太。

进了医药空间内,邱如墨便利用里面的一处小医实验室,里面有些医用器材,她进去戴上一次­性­医用橡胶手套,用锋利的手术刀削下药丸上的一小块后,用试管做了几个实验后,大概推断出此药丸内含有砷盐。

她想了想古代的话,此药物没有特殊气味应该不是硫化砷,那只可能是三氧化二砷,而这三氧化二砷便是砒霜,看来这药丸里面确实掺了毒,还是剧毒,砒霜毒­性­极强,给大姨太这药丸的人心真狠。

那薛雅茹若是吃了这药丸怕是没多久便会毙命,到时候自己肯定是难辞其咎,大姨太没了薛雅茹,又不受大爷宠爱,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而大姨太到时候怕也会认定是自己给雅茹下的毒,就算反应过来,也是很难说得清,毕竟药是她让雅茹吃的,如果要是毒药,那她自己也是害死女儿的帮凶,而且是直接下手的那个,若是想到这一层,这曾经丧子现在丧女的大姨太不知道­精­神能不能承受得住,估计会当场疯了。

届时,就算大姨太说出真凶,对方怕是也会对大爷说是大姨太疯了,女儿死了便伤心欲绝导致失心疯,才会污蔑自己是凶手。

大爷那混了脑子的男人自然不会信一个疯女人的话,这也算是大姨太的可悲吧。

邱如墨叹了口气,脱去手套取出一块手帕将那那颗掺了砒霜的毒药丸包了起来,出了医药空间,出了屋后便瞧见脸­色­发白嘴发青的大姨太紧紧搂住薛雅茹,一见她出来便抱着雅茹走到她面前,颤抖着双­唇­不确定地压低声音质问道:“是真的么?我差点害了我的女儿?”

邱如墨点了点头,也悄声对大姨太说道:“给雅茹洗洗手,那药丸里面搀着砒霜,攥在手心里到时候吃东西不小心沾上去怕也会出事。”

大姨太一听忙抱着薛雅茹出了屋取出洗手,而邱如墨也跟了出去,见旁边无人便对大姨太淡漠地说道:“没让雅茹吃着药丸不是因为我心慈仁善,而是不想让那人的计谋得逞。以后凡事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莫要做一些傻事,你唯一的希望便是雅茹,没了雅茹你会怎么样你自己也清楚。害人终害己,你切记。”

邱如墨冷眼瞧着大姨太,将那颗药丸从手帕内展开,递到她面前冷漠地说道:“你若是不信,可去试试看是否有毒,此事我不想再提,以后莫要再弄这种幺蛾子,省得你的女儿陪你一块倒霉。”说罢,她将那块手帕带着那颗药丸丢给了大姨太后,便拂袖离去。

独留那大姨太抱着茫然不知的薛雅茹轻声抽泣着,终她还是将那颗药丸小心地包了起来,揣进怀内,然后向抱着薛雅茹神情恍惚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内。

邱如墨也懒得问是谁,嫌疑大的自然是四姨太,五姨太也有可能,闷声不吭,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姨太和三姨太嫌疑小点,不过这两个人容易得到大姨太的信任,究竟是谁也没什么大关系,只要再来莫要惹到她便好。

这宅院大了,女人多了,果然是非也多。邱如墨叹了口气,进了里屋后感觉有些疲惫打算睡会,却又想起那菜谱的事情,便不由得­精­神起来了,找了间空屋做私人书房,让冬梅取来纸墨笔砚。

接过写完第一个字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写毛笔字的料,邱如墨好笑地放下笔,自己来这里日子久了,家里虽然请了教书女先生,可惜,每次她去都被姐姐薛如雪欺负,不是丢了她的笔就是撕了她的纸,其他姐妹也不敢管,女先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邱如墨恼得没办法,而且娘亲也一直在她耳畔唠叨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也顺水推舟不去学了,反正她识字便行,至于写嘛,自己在屋里练练即可,可惜没有人教导,只能写出一笔奇丑无比的毛笔字,只能作罢,后来也没用她写字的机会便也算了。

想想也不能就这样,于是去了小厨房,邱如墨拿起火钳子将灶炉内的被烧得黑漆漆的炭给捡了出来,用火钳子敲成一截一截后,开始挑选炭质不错的几条拾起来,然后很不厚道地让青松进去帮她收拾一片狼藉的地板。

她则捧着黑炭回了那间私人书房开始在纸上试着写字,顺便让冬梅弄了把小刀来将黑炭一端削尖,效果感觉很不错,自制的炭笔就这样诞生了。

但是每次写字都弄得一手黑漆漆的也不好,邱如墨便想着法子将炭笔用纸张亦或是手帕包裹好,最后居然突发奇想将一根笔杆粗大的毛笔的头给拔了,让冬梅用东西将这笔杆内部掏空,然后再将体型差不多的炭笔塞进笔杆内,再将会空出的地方填进去小纸屑以免炭笔掉出来。

闹心

冬梅她们三个小丫鬟对邱如墨如此举动颇为奇怪,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言听计从地帮她做着事。

邱如墨便开始规划这粥店要如何划分各个种类的药膳,最后她决定根据功能­性­分类各种药膳的,将几个大部分划分好后,她便开始回忆着各种药膳的做法,搜肠刮肚地开始用炭笔飞快地在上好的宣纸上书写着各种药膳的做法和注意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邱如墨依旧目不转睛地继续奋笔疾书,淡漠地开口询问道:“谁?”

“是奴婢迎春。”外面响起迎春的声音。

“怎么了?”邱如墨没想让她进来,只是询问了句。

“大爷醒了。”迎春也没在意,候在门外说道。

“嗯,好生照顾着吧,我今晚不去里屋了。”邱如墨打算赶时间弄好这些,所以打算在这私人书房内连夜奋战了。

迎春在外面迟疑了下,终于开了口:“大爷说,想喝您做的汤。”

邱如墨顿住了手中的炭笔,不由得向门方向瞧去,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回想起二爷那时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屋里候着的青松问道:“青松,可会煲汤?”

“会的,大­奶­­奶­怎么了?”青松点了点头,询问道。

“随我来吧,我教你道汤。”邱如墨放下炭笔,拍了拍手对青松说道,“以后每日早上帮我煲汤给大爷喝。”

“是的,大­奶­­奶­。”青松随着邱如墨来到了小厨房内,听着她的指点,开始煲汤。

而邱如墨在一旁做着药丸子,然后告诉青松这药丸子要怎么下,怎么做,打算以后将胶囊内的粉末以后都包成小包以后就让青松帮她给大爷做药了,她也不想自己动手了,待青松做好后她尝了尝味道居然跟自己做得差不多,夸赞青松好手艺后便放心地交给她了。

邱如墨回了屋继续写着菜谱,仔仔细细核对和编排,尽量做到尽善尽美,并且教导冬梅青松和翠竹她们做美容养颜的药膳,三人轮流做,做完了她们一同吃。

而且这几日冬梅像是着了魔般,整日跟翠竹和青松说着二爷,似乎是四处打听得知的。

“你们可晓得么?二爷可是不输给大爷的能­干­,大爷这段时间不是病着呢么?二爷帮大爷接手所有的生意,而且做得不必大爷差,可惜二爷是庶出,要不然……”冬梅一直兴奋地说着,可惜说到最后,不由得露出一抹落寞之­色­,随即对翠竹和青松问道,“你们觉得是不是?”

“确实,不过三爷也不错,­性­子好,体贴下人。”翠竹点了点头赞同道,顺便在说三爷时露出一抹羞涩。

“二爷确实不错,大爷其实也还好,可惜……”青松瞧了眼邱如墨不太敢说下去。

邱如墨瞧了眼这一屋春心萌动的小丫头,有些无奈,继续书写着菜谱,即将收尾倒也算是不错,还要检查校对一下,忙得有些累,她放下炭笔伸了伸懒腰,去水盆旁洗了洗手后,便躺在床上感觉这着实是个不好做的活,好在这生意绝对能赚钱。

古代人毕竟迷信长生,自己推出一系列养身之道的药膳菜系绝对能吸引人眼球。顺便还有美容养颜的药膳菜系,还打算让老板提供送餐上门服务,到时候雇几个勤快手脚­干­净的伙计送餐,顺便设下送餐最低消费,给那些在深宅内的极少能出门的小姐夫人们提供服务。

这样算下来,怕是钱只多不少,自己以后怕是能凭借着这个过上好日子。幻想着以后出府后的美好日子的邱如墨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翻了个身,在床上昏昏睡去,她昨日又熬了个通宵,今天着实撑不住便倒头睡一觉,待晚些时候再将最后一点写完便可以校对整理了。

可她没睡下多久迎春便在外面敲了敲门,冬梅忙开门走了出去,悄声对迎春说道:“怎么了?大­奶­­奶­刚刚睡下。”

迎春犯难地瞧着冬梅对她说道:“妹妹帮帮忙,叫醒大­奶­­奶­跟她说五位姨太们要见大爷,可没了大­奶­­奶­的应允,我实在不敢做主放姨太们。”

“这样吧,让她们候着,待大­奶­­奶­醒了再说吧,昨夜大­奶­­奶­一夜没睡好觉,这下才睡着,我怎么敢叫醒她。”冬梅真假参半地说道,一副着实犯难的模样,“要不,让姨太们先回去?晚些时候大­奶­­奶­醒了再唤她们来,她们在院子内日子久着呢,什么时候见不到大爷,可近几日大­奶­­奶­一直失眠睡不着,好不容易这会睡下来。”

迎春瞧着冬梅看她确实也不像说假话的模样,而且这三日内大­奶­­奶­也没有里屋睡觉,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

迎春她寻思了寻思,便开口对冬梅说道:“那我让姨太们候着吧,四姨太哭得跟泪人儿一样,要见大爷,着实说不好说让她们先回去。”可是这声音未免大了点,看来是诚心想吵醒邱如墨,冬梅气极得恨不得堵住迎春的嘴,可惜没有办法实现。

邱如墨其实在敲门的时候就醒了,着实懒得理会,但是这般叫唤倒也没办法,只能起身,让冬梅进了屋,帮自己换了身清淡素雅的百褶如意月裙,挽好垂髻后,便出了屋,瞧见迎春一脸焦急,倒也好奇,这四姨太究竟又是怎么了,事多的便是她,这次不知道有演什么好戏给她瞧呢。

慢慢悠悠地向厅内走去,邱如墨还在惦念着之前大姨太的事情,她在这薛府势必要步步为营,决计不能在对着五位姨太们存有一丝松懈之心,进了厅,她徐徐走到上位处坐下,迎冬忙递上茶水给她。

邱如墨瞧了眼厅内,果然五位姨太,五种表情,大姨太淡漠至极,之前那番话却不知道有没有将她那点作恶的心思敲掉,但愿能让她打消掉这般不切实际的念头,这薛泫云的后院内,就算是她邱如墨不在了,也轮不到这个大姨太做主,只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二姨太在哭得双眼红肿的四姨太身边劝慰着,神奇倒也淡然,倒是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模样,娴静端庄,就是瞧不出她的心思,太过于内敛的人也着实得小心。

三姨太则在一边跟迎秋而与说些什么,听不真切,说话的声音着实小,时不时瞧向四姨太便不由得会流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

四姨太呢,哭得那般楚楚可怜,若是邱如墨不是早就晓得这女人的­性­格怕是会以为她是黛玉那般的娇弱女子,可惜却是个刁蛮任­性­的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怕是这女人常用手段。

五姨太与四姨太关系不好,自然在一旁暗自欢喜,身上的过敏症状也褪去,美丽的容貌又完全恢复了,娇滴滴地坐在那边一副饶有兴致地看戏模样。

邱如墨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今儿倒也奇了,又怎么了?”

“大­奶­­奶­,我要去见大爷。”四姨太用手中的帕子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呜咽地对邱如墨说道,声音楚楚动人着实惹人怜爱,可惜邱如墨不是薛泫云,对这女子没有半点的好感,只觉得矫揉做作。

邱如墨突然展颜一笑道,笑靥如花惹得五位姨太们瞧得有些茫然,只听她淡淡道:“四姨太这话说的,你在我这里哭,倒不如向上次寻大太太,让她带着你直接进了里屋不就好了,在这里痴痴地坐了那么久,瞧着一双原本漂亮的眼睛哭得都红肿起来,大爷瞧了还不心疼死。”

四姨太心底暗暗一惊,心道这大­奶­­奶­果然记仇,还记得头回自己借着大太太的势进了里屋的事情,果然眼里容不得沙子。她忙解释道:“大­奶­­奶­,之前是妾我的不对,那日巧去寻大太太,正巧大太太要来瞧病情有所好转的大爷,便叫一同来了,本妾是不愿意跟去,怕不合礼数,但是大太太一定要唤着妾一同去,妾只好……”

“是么?这便怪不得四姨太了。”邱如墨瞧了眼慌张的四姨太,再看看其他几个姨太们瞧向四姨太的眼神,顿时间气氛微妙了几分,于是她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四姨哭成这般模样是为了什么?谁惹了你?让你成了这副模样?”

“大­奶­­奶­,您可能不晓得,当年妾进府时,大爷疼爱妾曾赏给妾一只小狗崽,并取名白雪,妾一直视若珍宝,可惜昨日居然被人下毒药给药死了。”四姨太一听话题转到这里了,便开口回道,末了最后一句还是带着哭音吐出来的,“我的白雪……我的白雪……”又哭喊了几声后开始用手帕抹着眼泪。

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皆皆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邱如墨一瞧便晓得并非这四姨太说的这么一回事。

传闻

再回想四姨太的话,邱如墨突然一愣,毒药给药死了?不由得视线再次移转向大姨太,果然在她眼内掠过一抹狠­色­,怕那药丸是四姨太给的,大姨太因为必须守着薛雅茹不能用那毒药害死四姨太泄愤,只能以这种方式……这倒也让邱如墨心中有数,这四姨太果然是个狠角­色­。

邱如墨不露声­色­地劝了几句后,便起了身,淡漠地说道:“怕你们今儿想见的也不是我,去吧,大爷身子也好了许多,过些日子便能出去活动活动,到时候便别来请安了,大爷愿意见谁便自己会去见。”

除了大姨太外的四位姨太纷纷露出不一样的神­色­,二姨太和三姨太见邱如墨不愿管这后院的事情不由得微微展露出一抹郁郁,而四姨太和五姨太则喜出望外,四姨太虽然不如五姨太得宠,但是有些手段,五姨太绝对是大爷现在的宠儿,两人对邱如墨不­干­涉自然欢喜。

她们之前听闻薛泫云要娶妻冲喜,而且娶得还是“恶­妇­”闻名的邱如雪不由得心底一寒,虽然大爷­性­命堪忧,但是倘若大爷冲喜后病好了,那岂不是她们这辈子可都惨了,哪料到事情并非传闻那般。

这邱如墨­性­子冷极了,并没有那般任意妄为、打骂夫家小妾的意思,居然规规矩矩,但是却也有着强势的一面,但是也不至于是传闻那般。现在大­奶­­奶­当了甩手掌柜,那么大爷按照自己意愿绝对留在自己院落内。

邱如墨觉得这些女人着实可怕了点,回了屋内后,对冬梅她们叮嘱道:“那些姨太送来的东西小心些,尽量莫用莫收,切记。”

“那是自然。”冬梅点头道,“这些姨太们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她们的东西我们怎么会收。”

青松和翠竹也赞同地附和着。

这下邱如墨倒是放了心,也睡不着了,便又继续开始写菜谱,将记忆中能够搜刮到的所有做法配方都写在纸上并且分门别类后,便长舒一口气,将所有草稿梳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小心地收好。

冬梅见邱如墨满脸疲倦,忙上前扶她上床睡觉,悄声对她说道:“大­奶­­奶­,别这么拼命,伤了身子可不好,没必要为了钱毁了自己的身子。”

邱如墨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健康的身体是赚钱的本钱,便恢复正常作息休息。

第二日,一醒来便听到冬梅又再谈论二爷,不过这一次语调透着股­阴­沉,却不知道怎么了,细细一听,原来是说二爷怕是房事无能,顿时间邱如墨掩嘴暗自吃惊,这小丫头从哪里打听到的。

后来一听,原来是二爷薛润生本一直未娶妻娶妾,大太太不悦,便给他身边塞了一个柳姨太,乃是大太太所在的柳家旁系分支的一个庶女,原本硬是让他娶为妻,被老太君压着了,便纳为妾,可惜纳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同房过,那柳姨太传闻至今还是处子,所以府内不少丫鬟都猜测二爷是不是不举。

而邱如墨则觉得好笑,怕是心高气傲的二爷不喜被强硬在身边塞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乔姨太也就是二爷的生母怕是也不乐意之极儿子身边安Сhā一个大太太的人,对那柳姨太态度不温不火,虽然薛润生还未有子嗣她也颇着急,但是都是想着方法让二爷纳妾娶妻,而不是将希望觊觎在那个柳姨太身上。

说来这二爷倒也是个另类之人,旁人ℚi妾成群,连三爷都有两位姨太,且分别生有一子一女,但是偏偏他鹤立­鸡­群,相比之下,邱如墨倒是对这二爷有些另眼相看。

邱如墨起了身,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的冬梅唤了声后,下了地换好衣服,拿出那手稿开始校对,让青松去给她们做百合红枣银杏羹喝喝。

翠竹对专心致志做事的邱如墨说道:“昨日大爷吩咐下人寻那下毒害死四姨太的白雪的凶手,结果第一个便是来去搜您的东西,又要擅闯现在这个屋,好不嚣张,怕是四姨太又在大爷耳边嚼舌根,说您的坏话!”

邱如墨心道这四姨太,她没去寻她的麻烦,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不过现在这些手稿也危险,若是被进屋寻找的人发觉了,怕是也会出问题,便赶快校对,早日让冬梅送去给乔老板,不过,这四姨太也得好好收拾一下。

邱如墨对翠竹淡淡询问道:“打听下最近四姨太的情况,小心点,知道她饮食起居之类的,比如哪里不舒服,有什么症状,都要细细记下,告知与我。”

“是的。”翠竹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应声道,估计大­奶­­奶­要收拾这四姨太了,这样也好,省得老是折腾她们主子。

邱如墨点了点头,继续校对手稿。

青松回来后,便急急忙忙地跟邱如墨说道:“大爷­精­神好了不少,今儿还出门了,去瞧了老太君和大老爷、大太太,说是恢复得差不多。”顿了顿瞧了瞧她的神­色­继续说道,“据说还要将二爷手里的生意接手过来做。”说完便将手中的百合红枣银杏羹摆在了桌上,小心不弄脏邱如墨正在写的宣纸上。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收拾着桌上凌乱的草稿,心道这薛泫云倒也是急­性­子,病没好彻底,便瞎折腾,肺炎病人受不得劳累,他近些日子要是消停点在家里养病怕是这病能治好,要是不消停去接手生意,怕是这吃药恢复的时间要延长了,真是一位麻烦的主。

而冬梅一听则是郁闷得要死,叹息地说道:“怕是大爷瞧二爷做事得当,也坐不住了,所以才准备赶紧接手二爷手里的生意,可惜了二爷那般的好人,就这样因为是个庶子便注定无法继承薛家家业。”

青松摇了摇头对冬梅说道:“其实也不是,是大太太让四姨太给大爷捎了话,据说大老爷近些日子常常在口上夸赞二爷能­干­,并且将不少生意都交给他去做,大太太怕是不喜二爷得了势,让大爷病好了便快快重新掌管家业。”

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大太太真是可笑之极,二爷乃是庶出,即便是再合大老爷的欢心与信任,也成不了下代家主,她又在那里急什么,薛泫云注定是下代家主。

“对了,大­奶­­奶­,有件事可笑极了,给你说说。”青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悄悄对邱如墨说道,“四姨太似乎从大太太那边听到风声,急急忙忙地装扮得美美的,跑去大爷回里屋的必经之路上候着,准备将大爷拐去她的院子,你可知道结果怎么样了么?”

邱如墨自然对薛泫云的事情不大感兴趣,猜也懒得猜便摇了摇头。

“那大爷居然直接去了五姨太的院子。”青松见邱如墨也没兴致猜谜,便快快地说出了答案,“让四姨太扑了个空,真是笑死人了,那四姨太在那边痴等了一个时辰,结果却听到大爷去五姨太那里的信,那脸­色­甭提多难看了。”

“你瞧见了?”邱如墨瞧了眼青松,怎么不知道她这般消息灵通。

“自然不是,小厨房做百合红枣银杏羹时,听迎春她们说的。”青松忙摆了摆手,对邱如墨解释道。

邱如墨点了点头,将草稿放好后,便招呼冬梅她们一起来吃百合红枣银杏羹,想了想今日怕是大爷会在五姨太那过夜,吃完羹后,她便独自回了里屋,将一些常用的东西拿去自己的私人书房内,有些衣物和首饰都在里屋放着冬梅她们来来回回帮自己取也麻烦,便直接带到那边去得了。

结果邱如墨前脚进屋,大爷后脚便也进了里屋,她诧异地瞧着大爷,见他气­色­确实好了很多,人也不再病怏怏的,像是换了个人般,只不过那冰冷冷的感觉依旧,她对着大爷说道:“大爷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我的屋么?回来有什么不对的。”大爷见邱如墨如此问,倒也有些奇怪,不过他们两人极少这般说过话,便随口回了句。

邱如墨点了点头,淡漠地说道:“以为您去五姨太那过夜了。”

大爷顿住步伐,瞧了眼表情漠然的邱如墨,淡淡道:“五姨太似乎病了,我去瞧了下。”

说罢,他转身脱去外袍挂在檀木衣架上,又走到水盆边洗了洗手用巾布抹­干­后,居然没听到邱如墨的回应,扭头一瞧,才发现她居然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只不过是顺口问问,此时此刻已经去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去了。

“你可是要搬出去?”大爷见她如此举动,微微皱眉问道。

“没,刚好那边有个没人住的屋,在软塌上睡得不踏实,所以妾身便搬进去,不扰大爷您休息了,妾身马上便走。”邱如墨也没回头,收拾着梳妆台上的饰品,漠然道。

薛泫云对这邱如墨的态度着实有点不悦,这副对自己冷漠的模样他十分不喜,但是又想起今日母亲给他说的话,也觉得对。这女人名声的确不太好,待以后自己继承家业成为薛家家主,这样名声的妻子确实配不上他,虽然容貌比五姨太更美上几分,但是这­性­子不讨喜单单有容貌有何用,不如五姨太那边贴心可人。

幕后

“大爷好好休息,妾身先行离去了。”邱如墨简单地收拾好自己的首饰和一些衣物便出了屋,完全没瞧一眼大爷。

邱如墨出了屋后,回头瞧了眼里屋的房门,顿觉得还是少回来为妙,这大爷就是院子内是非争端的引发点,还是莫要跟他走得太近,自己终究是会出府的人,跟他牵牵扯扯绝非好事。

回了私人书房内后,冬梅她们已经收拾好了桌子,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小圆桌,三个小丫头围坐在那边玩起了五子棋,邱如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围观的青松让她去收拾,她则将最后一点稿子整理好后,招了招手让冬梅过来,压低声对她说道:“你能出门么?”

“现在么,大­奶­­奶­?”冬梅瞧了瞧天­色­,应该没问题,“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要跟门房说些什么。”

“就说大­奶­­奶­我让你出去买些东西。”邱如墨想了想,丫鬟的话只要主子下令出门应该问题不大,不像她,出门怕是难得很,“记得带些银两,买些零嘴回来,也算是出门买东西一趟做做样子。”

“好嘞。”冬梅小心翼翼地将那邱如墨交给的菜谱揣在怀内,又去衣橱内的小暗格内取了一两银子,便要出门。

邱如墨想了想,还是跟冬梅叮嘱了几句,在她耳畔小声道:“切记让乔老板小心莫要流失底稿,最好能抄上几份,让专门的厨子负责一个系的菜谱,莫要全部一股脑的交给一个人,寻亲信,莫要再走上他父亲的老路,那些药我以后会慢慢命人送去,先将店铺重新开张起来吧。”

邱如墨又想了想对冬梅继续说道:“让乔老板改个店名,他那老招牌挂进店内好了,叫做养生药膳楼不知怎样?这店名到时让他们在议议,对了,届时开张前最好让乔老板到茶馆之类人多的地方,找几个人去宣传一下这药膳店,说得越是天花乱坠越好。”

“嗯,大­奶­­奶­我晓得。”冬梅点了点头,虽然对大­奶­­奶­这点子特别新鲜,不过还是想着早去早回,便疾步出了门。

邱如墨整个心也就悬了起来,这一次也算是她的一次机会,若是成了她怕是以后出了府也有所依仗,若是败了,那她只能另寻办法。

不过感觉这方法怕是可行,毕竟那粥店乃是老店,名声还是有点,就是乔老板当时手艺问题便得门可罗雀,若是配上­色­香味俱全且具有调理身体妙用的药膳,而且那店铺的位置也很好,怕是生意会十分火热。

邱如墨刚巧忙完了,整个人也神采奕奕的,陪着青松和翠竹两人玩着五子棋倒也欢快。

与此同时,四姨太院子内——

四姨太扯着手中的帕子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对这屋里静静坐着的另一个人说道:“实在气死我了,那个狐媚子五姨太!大爷一好就被她拐进院子里。”

“四姨太你心太急了,心急吃不成热豆腐不该不会不晓得吧?”那个人居然在慢条斯理地绣着花,语调平淡地对四姨太说道。

“可是这大爷病好了,常在那狐媚子那里,要是怀上了大爷的亲骨­肉­,岂不是……”四姨太咬牙切齿地说道,着实咽部下这口气来,这个五姨太进了门以后,大爷就不常来她这里,每次都是她主动去请亦或是去大太太那里请安“巧遇”大爷,将他拐来自己的院子,而且这肚子也着实不争气,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给你的汤药还喝着呢?”那人手中绣花的动作顿了顿,对四姨太询问道。

“自然,可惜最近大爷都不来我的院子,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可真的有助孕的效果?”四姨太幽幽地叹了口气,最后着实忍不住问道。

“自然,莫不成你不信我?不信便不要喝,省得我害你。”那人声音遂然间冷了下来,收拾这手中的刺绣,收入身侧的竹篮内,漠然说道。

“怎么会不信你。”四姨太忙走过去劝阻道,“对了,你说着大­奶­­奶­是不是察觉了,怎么还没出事。”她郁闷地跺着脚,愤愤道。

“已经出事了,只不过出事的是你的白雪。”那人又落了座,继续绣着手中绢布上的牡丹花,“你真是笨,大姨太那般□­祼­地挑衅你都瞧不出来?”

“我的白雪是她弄死的?!”四姨太顿时间勃然大怒,愤怒地斥道,“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收拾她。不过也罢,那畜生着实让我腻烦,掉毛掉得我烦死了,若不是大爷送的,我早就丢了,这样也算是省心了。”

“大姨太根本对你没威胁,此番我们这般利用她,怕是被她察觉,就是不知道大­奶­­奶­晓不晓得,若是晓得那便要尽快将她除去,省得她坏了我们的事。”那人依旧不愠不怒地说道,可见其­性­格只沉稳,波澜不惊这种能力怕是很多男人都无法及得了她。

四姨太一听这话,顿时间暴躁地举起桌上的茶杯茶壶往地上摔去,恨恨地骂道:“邱如雪这个死女人,真是碍事,跟五姨太一样惹人厌,我真恨不得将她们两个……”

“莫急,五姨太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听说大爷去了她院子内没多久便回了主屋了。”那人抬起头瞧向四姨太对她说道,“你晓得其中意味着什么?”

“什么?”四姨太实在不懂,只能追问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瞧不透。”那人轻叹一声,低下头继续绣着花,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五姨太会以为是大­奶­­奶­让大爷回屋,不让大爷在她院子呆,这样五姨太自然会恨上大­奶­­奶­,到时候五姨太对付大­奶­­奶­的时候,你我旁边瞧戏即可。”

“可不是吗?!”四姨太了悟地点了点头,“这样到时候无论是谁倒霉都等于为我除去一大障碍。”她得意地笑着,然后对那人说道,“到时候我再除去剩下的那个,大爷便会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那人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绣着花,不再理会四姨太那妄想般的自言自语。

经了片刻后,那人又开了口,淡漠地说道:“你借着大太太的驾进了大爷屋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

四姨太妩媚一笑,淡淡道:“这不是我当时急着嘛,那女人不许我们去见大爷,我还以为她就不打算让我见大爷,我偏偏想见给她看,让她晓得我的本事。”

“最后还不是被撵出来了,此事少做为妙,大爷病时你离得远,越安全,毕竟大爷万一出了事,也不会牵连上你。”那人又叹了口气,对四姨太说道,“你就是­性­子急,做事冲动不动脑子,说了你多少遍,都抛之脑后。”

“晓得了,以后不会这般,倒是大爷这次病好,我该怎么办?”四姨太点了点头,对那人示好道,“说说看,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

“附耳过来。”那人放下手中已经修好的牡丹花放下,对四姨太扬了扬手道。

夜幕落下,而冬梅也终于提着不少零嘴回来了,一进屋青松和翠竹便迎了上去帮她将东西都装盘弄好,邱如墨也坐在桌旁吃着,瞧着冬梅那模样便知道事情怕是进展得很顺利。

心不在焉地吃了些后,邱如墨便将冬梅拎到角落里问话:“怎么样了?”

“乔老板说一定会好好做,而且他也透过梁大夫寻到了几个懂得药理的小学徒,这几日便开始将这些药膳分别学一种,而且那梁大夫也同意在粥店坐堂看诊。”冬梅兴奋地对邱如墨说道,长舒一口气,“估计等那药膳掌握得差不多便可以正式开张了。”

“那倒好。”邱如墨拍了拍手,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容,“这是妥当了便好,一定要顺顺利利的。”

“自然,对了,乔老板说,每月会定期给我们给分成,待开业以后再说,到时候会做帐,说大­奶­­奶­您信不过可以派个人去看着。”冬梅拍了拍脑袋瓜,对邱如墨又说道,“咱们这里可没人……”

“罢了,且信一次,以后赚钱还有靠其他的,莫担心。”邱如墨欣喜地捂住胸口,这也算是她第一步迈了出去,微勾的嘴角沁着的笑意久久都无法褪去。

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许多,就在邱如墨准备去医药空间整理药物准备一小批一小批送出府外时,迎春敲响了房门。

“大­奶­­奶­。”迎春的声音响起后让邱如墨没来由的不悦,毕竟迎春是大爷那边的人,来找她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邱如墨叹了气,还是开口问道。

“大爷说明儿一早要去老太君那请安,让您随着一同去。”迎春在门外候着,对屋里的邱如墨说道。

“晓得了。”邱如墨淡漠地回道,心道差点忘记每日早上要去老太君拿请安这茬,这几日过得太安逸了,今天晚上做些糕点明天带去,而且寻思了下之前答应二爷三爷送糕点着实不合礼数,反正老太君那大家都会请安,到时候一同吃了,即应了自己的允诺,也合了礼数。

顺当

第二天一早,邱如墨便装戴整齐,一身合体的软银轻罗百合裙衬得她娴雅端庄,皓腕上带着老太君赠予的和田玉手镯,叫上冬梅带上已经做好的糕点随行便出了门,瞧见院子内两顶轿子已经准备好,她便先坐进其中一顶轿子内。

过了会,似乎大爷也出来了,坐进另外一顶轿子,他们便上了路。

老太君所住的院落正房内,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和二爷三爷都已经进了屋。

邱如墨走在薛泫云身后,徐徐走了进屋内,给里面的长辈纷纷见礼后便落了座。

老太君他们都纷纷询问着薛泫云的情况,邱如墨便也静静地坐在薛泫云身侧,偶尔二太太亲和地询问,她也会笑着回答几句,但是整个人都处于静默状态,主要是感觉她根本不是这一家子里面的一份子,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共同的言语,也没有想要参与其中的心思。

聊了很久之后,终于老太君发了话用午饭,这一家子才围坐在大圆桌旁,而邱如墨起了身让冬梅将糕点端上来摆上桌,然后对他们说道:“如雪想说今日要来见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和二太太,便做了些带过来。”

“嗯,孙媳坐吧。”老太君态度不愠不火地说道。

二太太见气氛有些冷便笑颜逐开地说道:“如雪这手倒也巧,我尝尝你的手艺。”

三爷自然晓得其中美味,没吭声便开始动筷子,比大太太还快。

二爷挑了挑眉瞧了眼邱如墨,晓得她其中用意,嘴角微微扬起抬起筷子也夹了一块品尝,没料想到真如三弟所说味道极佳,想不到邱如墨不仅医术好,这做糕点的手艺也这般的好。

老太君和二太太都交口称赞这糕点,而薛家的一帮男人都属于闷哼吃东西不说话的类型,大太太虽然喜欢这糕点,但是对邱如墨打心底不满意,快到嘴边上的一个好字就这么咽了下去。

邱如墨自己倒没吃上几口,想着自己还备了些在屋内,到时候回去吃便好了。

待正式上了菜肴,邱如墨准备的糕点已经完全被吃光了,冬梅上前将盘子撤了,然后站在一旁候着。

一桌人都开始抬起筷子吃着午饭,邱如墨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只感觉自己真的跟这个大家族完全格格不如,待大家都吃饱了,撤了桌上的饭菜又上了些小点,之前吃了邱如墨做的糕点的他们自然觉得这小点差强人意。

二太太笑眯眯地对邱如墨说道:“如雪以后可要时不时做次糕点来尝尝,这味道确然好得很。”

“一定的。”邱如墨浅笑地回道,这二太太原本就和善,自从二老爷那件事后,便对她的态度更亲近了许多,让她也不由得心头一暖。

而大老爷喝了口刚上的香茗后,对薛泫云说道:“泫云呀,润生在你病的时候帮你料理生意,料理得极好,不愧是薛家的男儿,­精­明能­干­。”

大太太脸­色­顿时间一沉,大老爷又来了,老是将那夸赞老二的话挂在嘴边!

大爷不露声­色­地看了眼二爷,点了点头对大老爷回道:“这是自然,二弟乃是薛家之人,怎么会输给我这个做大哥的。”

“大哥谦虚了,我怎么能在生意场上胜过大哥您。”薛润生不卑不亢地淡淡说道。

“这几日我身子也差不多养好,父亲,我打算重新接手回生意。”薛泫云寻思了片刻后,还是开了口,“病了这么久也耽搁了不少事情,我身子既然已经痊愈,便想快快将重新掌管家中的生意。”

“身子真的无恙了?要不要多养几日,润生做得不错,你多休息几天薛家垮不了。”大老爷一听薛泫云这般说,想想泫云乃是下代家主身体要紧,还是宽几日再说,待身子完全调养好再接手生意上的事情也不迟。

“已经没事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自然晓得,父亲,请放心。”大爷一听大老爷这话,分明是在说没了自己,老二爷照样能将薛家料理得妥当,顿时间觉得很不是滋味,毕竟这个家下代家主是他,而不是那个小妾生的薛润生,态度极其强硬地说道。

邱如墨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要叹口气,你连你是什么病都不晓得,还敢说这种大话,瞧了眼大爷,着实觉得这男人有些自以为是。

大太太也在大老爷身边吹着耳边风道:“大老爷,你就依着泫云吧,让他一个大男人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大老爷点了点头,瞧向老太君,见她脸­色­还好,也没说话,便对薛润生说道:“润生,你便将手上的生意分些给你大哥。”有对正欲做声的薛泫云说道,“晓得你想要像以前那般,可是你身子才好些,太过­操­劳也不好,慢慢来循序渐进,让润生帮帮你,待你以后继承家业还要依仗你这两位弟弟的帮助。”

薛泫云见大老爷的话都说道这份上,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应承了句后,便对老太君说道:“­奶­­奶­,泫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来瞧您。”

老太君将自己的孙儿恢复常­色­,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怎么能不高兴,虽然舍不得还想跟他说上几句话,但想想泫云身子怕是还虚着,便对他说道:“让李大夫给你开几副补益的方子,这场病后清瘦了不少,一定要养回来。”

邱如墨也起了身,跟薛家的长辈见了礼后,便随着已经走出了屋的薛泫云出了老太君的院子,两个人互相也不言语,像是陌生人一般分别乘着轿子回了主屋。

而这一次半路上四姨太又守在了半路上,将大爷所坐的轿子拦了下来,撩起大爷那顶轿子的轿帘子,走了进去,就这样两人同乘一顶轿子便拐向四姨太的院子去了。

邱如墨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回到主屋后便直奔她的私人书房,进了屋便伸了个懒腰,去见那些长辈着实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而且无论坐姿亦或是站姿都要端正,害得她小心翼翼的,深怕出了什么差错。

趴倒在床上,让翠竹给她揉肩捶背,好好活络下有些酸乏的身躯,心想这大爷着实有点急,倒也有些同情这心高气傲的二爷,终究不是嫡子,再怎么有才­干­,庶出的他怕是很难在薛家有出头之日,而且薛泫云似乎对二爷颇有芥蒂,完全不似亲兄弟那般感情亲近。

倒是二爷和三爷之间关系亲密得多,关系看起来极好。

邱如墨想着想着便犯困,这一大家子累不累,兄弟之间的争斗,还有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在这大户人家活着着实累了点,除了吃穿用行比小户人家奢华外,倒也多了很多拘束。

邱如墨不由得想自己姐姐若是嫁入这一大家族会怎么样,怕是闹个天翻地覆,起码一进门肯定要收拾那个比她漂亮的五姨太,之前那个夫家硬生生将对方的小妾打死就是因为那小妾比她漂亮,而且深得她夫婿的疼爱,所以她一进门便打算给夫家的姨太们一个下马威,却将她自己给折腾得被休了。

解决掉五姨太,然后跟那四姨太斗个死去活来,最后估计被薛泫云一纸休书再次撵回邱家,直接为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造福。邱如墨想着想着便不由得笑出声来,若是薛泫云那时候没病着,或者没病得这么严重,邱如雪若是嫁进来,指不定会这般做。

可惜她不是薛如雪,做不出这档子事情来,只要是人不犯她,她便不会轻易对付别人,只不过这个四姨太着实让她闹心,得想办法收拾收拾,让她晓得她邱如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邱如墨轻笑一声,然后敛上眼眸,对翠竹说道:“休息吧。”

“大­奶­­奶­,我为您宽衣,您休息会吧?”翠竹见邱如墨神闲意懒的模样,便开口对她说道。

邱如墨想想,也同意了,坐起了身,让翠竹帮她脱去衣服,去掉头上的发钗,解开她一头入如沐的发丝,邱如墨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便躺下继续睡回炉觉。

这一日除了早上难过些外倒也安逸,而自大大爷说要接手生意后,第二日去老太君那里之后,便跟着大老爷和二爷去了书房,三人便去议事,邱如墨陪着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和三爷用了午饭后便浑身轻松地回了屋。

这几日都悠闲悠闲的过日子倒也心情不错,冬梅又出了趟府帮她将川贝止咳糖浆和藿香真气水装封好的坛子和药­性­使用方法都标注了,并且书信一封告知乔老板让他帮忙贩售,让梁大夫帮忙瞧瞧并商定下价格,到时候开张时一起贩卖。

而冬梅也带回来乔老板的好消息,说过些日子便可以重新开张,药膳的味道他都一一品尝过,虽然还算不上极佳,但是绝对能被大部分人称赞,这让邱如墨颇为欣喜。

可惜高兴没多久,便有不速之客来了。

叫板

迎冬来到了邱如墨的私人书房外,对她说道:“大­奶­­奶­,五姨太来见你了,求你去正厅一见。”

邱如墨一听,这五姨太也不是什么省事的主,便懒得理会道:“让她回去吧,大爷出门了。”

“大­奶­­奶­,五姨太说是寻你,不是找大爷,说是有要事商谈。”迎冬一听,忙开口说道,“你就去见见吧,不然五姨太说见不到你便不走。”

“她寻我,我凭什么非得与她一见,喜欢在那厅内呆着便呆着,没人赶她。”邱如墨说话也不打算多客气,这五姨太此番前来绝对没啥好事,他可不愿意凑上去倒霉,便开口回道,“就说大­奶­­奶­我乏了,不想见客。”

迎冬听了也没招,只能先回去厅内,可是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这一次她对屋里的邱如墨说道:“说是与四姨太有关,让您务必去与她见上一面。”

“我都说没兴趣了,她和五姨太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愿意掺和,让她好自为之。”邱如墨也上火了,这五姨太今儿到底想怎么样?!

“大­奶­­奶­,她说此事有关四姨太的白雪之死。”迎冬见邱如墨语调中也透着火气,虽然不太敢再吭声,但是还是说道,“求您去瞧瞧吧,五姨太她……”

邱如墨开了门,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对着迎冬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来寻我,非逼着我将她轰出院子才罢休么?!”说罢,她便疾步向主屋正厅走去。

一进门便瞧见坐立不安的五姨太,冷眼睥睨这个怕是要来寻事端的五姨太,漠然道:“你跟四姨太的事情,我没兴致听也不乐意管,大爷疼谁爱谁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这话我就丢在这里。”而迎冬就跟在邱如墨后面进了屋,听她这话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大­奶­­奶­……

五姨太也有点吃惊,这大­奶­­奶­看来确实是……但是好不容易将她引出来怎么能就这样放弃,而且大爷也快回来了,得快一点,于是她大声对邱如墨娇叱道:“毒死四姨太的白雪就是大­奶­­奶­您对吧,进了薛家你不能再向之前将我们这些姨太们打死,便毒死四姨太的白雪警告我们莫要霸着大爷是不是?”

邱如墨冷笑地瞧着五姨太,原来就是这一出?栽赃污蔑,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不对劲,这厅内一般候着的丫鬟都不见了,冬梅她们居然没有跟来,就只有她、五姨太和迎冬在,演这么一出……莫不成要给大爷看?

邱如墨本来想抬脚便走,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困在这薛府内着实碍手碍脚,出趟门都比登天还难,若是借此机会让大爷震怒,将她休出府,怕是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成全,原本要离去的心思便抛到一边去,静静地瞧着五姨太表演。

而五姨太见邱如墨也不反驳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瞧着自己顿时间有些慌张,搜肠刮肚寻思着话,最后才挤出一句:“你是不是默认了?!默认你毒死四姨太的白雪!”

邱如墨继续瞧着五姨太用那蹩脚的演技在她面前施展浑身解数,心想这五姨太智商也着实不高,可惜大爷也是个混脑子,若是二爷,怕是不会被这种女人所迷住,而且也不会对这四姨太和五姨太的话全部照单全收,真是可悲,堂堂薛家下代家主这种识人的眼光,人能­精­明到哪里去。

说来她还真期待等薛泫云回来时会是怎样一个表情,怕是对着五姨太的话深信不疑,这样也好,借此机会激他休了自己,出了府,她便能与这薛家斩断关系,成为秋夫人,到时候寻个机会再将娘亲接出邱府一起生活。

突然门外晃出一个人影然后又快速地跑了,五姨太一看便狠狠地扬起手扇打着自己娇­嫩­的面容,看着几下便变得红艳艳的双颊,邱如墨不由得觉得这五姨太倒也是个狠角­色­,对自己下手也毫不犹豫而且舍得对自己下狠手,只见嘴角都被打破了,还溢出血丝来。

放下手的五姨太尤为悲戚地指着邱如墨哭喊道:“大­奶­­奶­,是妾的错,全部都是妾的错,求您莫要这般对付妾,妾只不过不愿背负这恶名,您叫妾来认了这事,妾绝不能蒙受这般的冤屈,大­奶­­奶­,您行行好,饶了妾吧。”说罢,居然还梨花带泪地呜咽哭泣起来,顿时间假戏也有真戏的几分样子,她走到邱如墨身边一下子跪倒在地抱着她的腿抽泣道,“求求您莫要让人将妾拖出去打,妾还要伺候大爷,妾不能死……”

就在邱如墨像是个局外人一边瞧着这场滑稽的戏时,大爷果然出现了,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厅内后,瞧见五姨太抱着邱如墨的腿抽泣着,脸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还带着血,不由得气急,疾步走到五姨太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冷声对邱如墨呵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不过半日不在家中你便这般对付五姨太?!”

邱如墨淡漠地瞧着薛泫云,顿时间觉得这男人太容易被表面所蒙骗,留着这样的女人在身边终究到最后便是害着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怕就是说他这种人。

而五姨太则扑在薛泫云怀内开始哭诉着邱如墨的暴行:“大­奶­­奶­唤妾来主屋,说是有事寻妾,妾不敢拒绝,只能来了。可是大­奶­­奶­居然说那四姨太的白雪是妾命人毒死的,逼着妾认罪,妾自然不愿意认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五姨太故作可怜地捂住双颊呜咽道,“大­奶­­奶­便让迎冬打妾,逼着妾认罪,可是妾死也不能认这罪,最后大­奶­­奶­气急便要让迎冬将妾拖出去打,若是不认罪便打到死……大爷,你要为妾做主呀!”

薛泫云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看向邱如墨时那眼神简直可以说带着滔天的怒意,他扭头对一旁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迎冬质问道:“迎冬,你说。”

“回大爷的话,确实如五姨太所说,大­奶­­奶­先命奴婢将五姨太请来,再逼着五姨太认下罪,五姨太自然不肯,便命我打五姨太,奴婢也是被逼无奈……”迎冬睁眼说着瞎话和着五姨太污蔑邱如墨。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心道:原来迎冬是五姨太的人,看来迎春迎秋指不定也被谁收买了,这大爷身边的人究竟有没有对他是忠心且真心实意伺候他的人?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薛泫云压抑着怒火对着邱如墨质问道。

“话都让她们说完了,你既然已经信她们何必再来问我。”邱如墨淡漠地说道,风轻云淡的态度让薛泫云顿时间怒火中烧。

“我已经很容忍你,让你回到主屋,和和气气与你同处一室,你就是这样报答我?!我的姨太们不是能任你打骂羞辱的,莫你以为你成了我的妻子便能为所欲为,告诉你,你在之前那夫家做出来的恶心事我不会让它在薛家重演。”薛泫云紧紧搂住怀内哭得凄惨的五姨太,对邱如墨大声呵斥道。

邱如墨微微蹙眉,这薛泫云未免太……她冷眼睥睨大爷,冷冷道:“那你便休了我。”

薛泫云对邱如墨的话有些始料未及,而五姨太也大惊失­色­,自己算计的目的居然就这样让大­奶­­奶­这么说出口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薛泫云冷哼一声,怒斥道:“你当我不敢么?你这恶婆娘我早就想休了,要不是老太君不让,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端坐在我薛泫云正妻之位?!”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火气也冒上来,举起手边放着的茶杯便狠狠地向五姨太脚底下摔去,惊得五姨太赶忙往薛泫云怀内缩,她瞧着这对男女,撂下狠话:“你有本事便休了我,不然别说这一个五姨太,便是那另外四个,也别想过上好日子!”她也不是那般好惹的,带着怒意放下话后,便拂袖进了里屋,将她还放在里屋的衣物全部抱起来取了出来,漠然对薛泫云说道,“无需你赶,我自己去东厢院,你若是要来寻我,务必带上一纸休书。”

“邱如雪,你莫要太过分!”薛泫云气得咬牙切齿,却被邱如墨一番话堵得憋屈,若不是这门亲事是老太君亲自敲定,若不是这邱家乃是名门世家,若不是当初这女人是为了给自己冲喜才嫁进薛家,他怎么能容忍这种恶­妇­成为自己的妻子。

邱如墨坦荡荡地抱着细软便出了正厅,回去自己的私人书房叫上冬梅她们一同搬家,却发现冬梅、青松和翠竹她们三个被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丫鬟给架住,怎么也不让她们离开。

邱如墨冷着脸对那几个丫鬟呵斥道:“你们胆子忒肥了,敢这般对待大­奶­­奶­我的丫鬟,莫不成想受罚?”

那几个丫鬟一见邱如墨回来了,立马四散地逃离,而她也没工夫追那些人,对着正准备跟她说些抱怨话的冬梅她们说道:“收拾收拾,我们回东厢院。”

收拾

冬梅她们虽然不解,但是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怕是事出有因,便麻利地开始收拾着东西,向东厢院走去,邱如墨将手中的包好的衣物东西递给翠竹后,长舒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若是成了那她便能顺利离开薛府。

话说过来,自己话都放那么狠了,大爷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怕是势必会休了她吧?进了院内,冬梅她们去收拾屋子,邱如墨乐得清闲地坐在院子内的纳凉,寻思着之后要怎么办。

若是被休了自然好,但是如果没有被休呢,那怕是麻烦了……邱如墨犯难地按捏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毕竟这事情比较麻烦。

若是大爷不休她怕是原因便是老太君不同意,这确实有点难,毕竟老太君下的决定在这个薛府内怕是没人敢说个“不”字,而且邱如墨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照着之前大爷的话,怕是已经去寻老太君说过此次,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邱如墨想了想,估计问题出在邱家与薛家的事业合作之上,此次也算是一种商业联姻,所以不能就这么轻易断了去,自己也不可能做些丧尽天良的恶事,毕竟之前她姐姐邱如雪那事差一点惊动官府,让邱府的人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但是自己却不一样,一个庶女,邱家犯不着为了自己去压着档子事,若是自己真做了什么怕是下场奇惨无比。

薛家不放人的话,她只能试着另想办法。邱如墨一想到这里,便头痛,且看这事发展了,若是这样都无法撼动她与大爷的联姻,怕是只能先等着粥店开起来,生意红火了以后,让她有些积蓄,再试图寻个机会让薛邱两家生意上产生芥蒂,到时候才有可能出了这让她心闷的深宅。

邱如墨长叹一口气,这府出去怕是也不易,自己几句激将怕是确实弱了点,但是这四姨太和五姨太必须收拾收拾,既然大爷院子里面的丫鬟有她们的亲信,这点也可以利用。

冬梅她们收拾完东西都聚到院子里来,翠竹将门Сhā上门闩后,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这事怎么一回事,我们本来不放心要跟您一起去,可是突然来了几个人将我们拦住死活不让去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姨太要害我,大爷要休了我,迎冬被五姨太收买了一起诬陷我。”邱如墨思忖了片刻,将所有事情总结了一下,忽略了自己发威和五姨太的种种可笑的话语,平静地跟这三个小丫头说道。

“真可恶,果然她们要作践大­奶­­奶­您,这不是逼着大爷休了您么?”冬梅顿时间恼了,心道:大­奶­­奶­这般好的人,大爷不珍惜便罢了,还任由姨太们胡作非为,简直昏庸无能!

翠竹恨恨地攥着小拳头,恼怒地说道:“大­奶­­奶­,这五姨太着实过份了,自己是个姨太居然敢再您头顶上撒野,怕是活腻味了!”

“话说大爷就真真的信了五姨太的话?未免……”青松倒也不解了,想不到大爷就这么轻易信了五姨太的话,未免太片面了。

“五姨太也够狠就是了,把自己的脸一阵狠打,肿得跟猪脑袋一样,确实慎得慌。”邱如墨调笑地说道,“不过,她这出哭­肉­戏对错人使了,若是与四姨太试试,怕是两人都斗你死我活,最后大爷肯定是偏袒五姨太,对付我,倒是­嫩­了些。”

“大­奶­­奶­,您莫要这般说,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所以故意这般说,大爷将您赶出了主屋您心里不好受就别强颜欢笑,奴婢都晓得。”冬梅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劝慰着邱如墨,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三个丫头莫不成以为自己被赶出院子了所以郁闷了?

她蹙紧眉头瞧着这三个小丫头,果然都是一副同情自己的模样,罢了,解释不清楚,便认了得了,她挑了挑柳叶眉,对她们说道:“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做什么?这日子还得过,而且还得好好过,过得比那大爷、姨太们还舒服,晓得不?”

“那是自然,大­奶­­奶­想喝点粥不?我去领些食材来为您做。”青松笑颜逐开地对邱如墨说道,“今儿想喝点什么?”

“随你吧。”邱如墨伸了个懒腰起了身,慢慢悠悠地进了自个的屋内,若是她没被休,怕今后的麻烦事不会少,所以她还是先提防着点,这四姨太、五姨太,咱们走着瞧吧,这两个没脑子的女人怕是对付起来也容易,挑拨离间之类的便能轻松将两人扭在一起对掐。

四姨太喜欢花,五姨太花粉过敏……这事确实有意思。邱如墨决定,改日去后院的花园瞧瞧。

想想最近恰好是春暖花开之时,也是五姨太的受难日,不过她势必会围着大爷转圈圈,到时候试着将这三个人聚集在一起,自己在略施些小手段,绝对让那五姨太尝尝乱说话的报应。

邱如墨先领着冬梅和翠竹去后花园采了几朵她觉得花粉最多的花朵,假装包好那回屋当摆设,一会院子进了屋,将那些花朵的花|蕊剪了下来,将上面的花粉刮在一张­干­燥的纸张上,连续摆弄了许久后,终于积累了不少的花粉粒,她小心地将弄好的花粉粒包起来。

在将那些花朵整理了下,用一根古朴的银钗放在桌面上,在用针线将鲜花穿起来,绕在银钗末端固定好,再将各个鲜花喷上些水保持其水份不至于枯萎。

因为她听青松说四姨太每天下午都会去后院的花园采花,到时候她决定也去四姨太面前晃一晃,自然要装扮得漂漂亮亮的,而且这根鲜花发钗也重要,那么喜欢花的四姨太,瞧见能这般将娇艳欲滴的花朵装点成发钗并戴在头上,怕是也会照样学样。

而明日她还得守着规矩去见那碍眼的姨太们,不过也算是顺了她的心思,刚好给她们冲一泡浸着花粉的茶水,又让四姨太挨着五姨太做着,到时候……怕是有好戏瞧了。

选了一身蓝­色­禳边裙摆和袖角绣着兰花的长裙,这衣裙上半身极其合体,衣襟上的蓝­色­宽条禳边上绣纹着兰花雅致极了,这裙子她一直便喜欢,没机会穿,这一回倒是有了机会。

让冬梅帮自己绾发,而且将那做好的鲜花发钗戴在头上,让冬梅给花朵上喷喷水,让它们保持水分,然后带着冬梅出了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所以她便去了后院的花园内。

正巧遇上正在挑选花朵的四姨太,邱如墨淡然地进了花园内,仿佛没有瞧见四姨太般自顾自地挑选起花朵,而她头上的鲜花发钗故意朝向四姨太方向。

果然把四姨太给吸引住了,本来邱如墨的出现就极其惊艳,她头上戴着的发钗更是让她喜爱不已,然而发现竟是真花时,四姨太顿时间也萌生出做这样的发钗的想法,毕竟若是大爷不去她屋内,那花再香再娇美他也瞧不见,若是自己戴在头上,让大爷瞧见了……

邱如墨让人采了几朵花后便离去,临走前瞥了眼四姨太,见她所有所思的瞧着自己,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向自己院落走去,结果居然在路上巧遇大爷,不由得冷下脸来。

而大爷瞧见此时的邱如墨也不由得一愣,绝料不到她装扮起来这般的美丽动人,可一想起之前她对自己所说的话,对五姨太所做的事情,便也冷下脸来。

两人便这样擦肩而过互相不过问,就在邱如墨要走远之时,薛泫云突然顿住步伐叫住邱如墨,听到那身冷冰冰唤着“邱如雪”的声音,邱如墨也顿住了步伐,回眸一望。

“莫要再去寻我的姨太们她们的事,别以为我会因为你是邱家大小姐便不敢收拾你,到时候家法处置,也绝不会留情。”薛泫云冷声警告着邱如墨。

“那请问大爷,妾室以下犯上辱了正房怕是也要家法处置,而且那些不知礼数、惹是生非的姨太们撵出家门似乎根据家法也是能由我做得了主的。”邱如墨冷笑地瞧着薛泫云,你给我说这些以为我会怕了?她继续淡淡道,“要么管好你那群到处惹事生非的姨太们,要么便休了我。依旧是这句话,大爷你好好思量。”她转过头,领着冬梅便向自己的东厢院内走去。

进了院子青松对她们扬了扬手道:“大­奶­­奶­你来得正巧,刚好做好桂圆莲子粥,您快趁热吃了。”

邱如墨点了点头,进了屋便将那发钗去掉了随后一丢,便落了座开始喝粥。

青松也跟了进来,开口询问道:“大爷那边还要去为他煲汤么?”

邱如墨好笑地瞧了眼青松,无奈地说道:“咱们又不是闲得慌,没事上杆子去做什么汤,不如做来给自己喝,那几个药包便留着吧。”

青松应了声,晓得邱如墨还在心里不痛快,便也不敢说些什么,退出了屋。

而邱如墨盘算着明天的事情,明儿去了主屋厅内,让冬梅去泡茶,顺便将花粉加进去,到时候让姨太们落了座后,便让迎春去倒茶,也怕这五姨太不会喝茶,还得让青松去做些糕点,最好在糕点内也加上花粉。

所有人都吃了也喝了,而单单就这五姨太有事,那便不能说是她暗中使得坏,再说古人哪里那么­精­明,怎么会晓得花粉过敏这种事情,即便是将那糕点亦或是茶水检查上数百遍,也不会察觉到其中奥妙。

邱如墨微眯眼眸,心道:五姨太,让你那嘴在大爷面前说得天花乱坠,让你那张嘴颠倒黑白,让你那张嘴得罪了我,我便让你这些日子都说不出话来。

厮打

邱如墨吩咐好冬梅她们明日要如何做后,便也放下心来,反正机会多多,若是这次不成以后还会有,这次她势必要给五姨太点教训。

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将邱如墨唤醒了,帮她准备妥当之后,便去了主屋,头一回去主屋这般兴奋过,让邱如墨自己也有些惊讶。

厅内就大姨太和二姨太还有三姨太先到了,一见她进了屋都恭敬地跟她行了礼,邱如墨坐在主位处,瞧了眼冬梅后,她了然地便去沏茶,先为邱如墨、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倒了茶。青松也将准备好的点心摆上来,让她们品尝。

邱如墨瞧着这四姨太和五姨太都还没来,心道这两人架子大得很,不过无所谓,抿了口茶水后,她吃了块糕点,跟三位姨太随便说了几句后,四姨太才姗姗来迟,进了厅内瞥了眼邱如墨后,见了礼便坐在大姨太对面的位置,她现在可不敢往大姨太的身边凑。

而冬梅也上去为四姨太倒了茶,又去加了水,顺便将花粉的份量又多加了一份。

最后进来的便是脸依旧肿着的五姨太,此次她非来不可,因为在她与邱如墨之间,明显是她完胜,所以她要来看一看这被赶出主屋的女人的嘴脸。

邱如墨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瞧她,异常专注地喝着茶,让冬梅给她盛满茶杯后,便让冬梅退下。

五姨太见连个给她端茶的丫头都没有不由得一怒,对冬梅呵斥道:“那个,就是你,还不快过来给我倒茶。”

邱如墨不落痕迹地瞥了一眼五姨太没言语,心道:这是你自找的。但是看着她被自己打得高高肿起的面庞,着实觉得可笑,为了那可笑的一幕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倒也是真是难为她了。

她转头对大姨太询问道:“雅茹最近怎样了?”

“雅茹贪玩,近些日子大爷病好了,便差人给她寻了个女先生叫她识字。”大姨太平淡地回道。

“嗯,识字倒也好,以后雅茹也能成为个小才女。”邱如墨浅笑地对大姨太说道。她虽然嘴上在说话,但是却将厅内五位姨太们的一举一动都没落下,四姨太吃了糕点没喝茶,五姨太喝了茶却没有吃糕点。

嗯,她喝了便好……

“对了,大­奶­­奶­,听说您又搬回东厢院了?”四姨太突然轻笑一声,笑盈盈地对邱如墨询问道,“莫不成这主屋你住得不舒坦,怎么又搬回去了,这样来来回回也怪累得慌的。”

邱如墨瞧了眼四姨太,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喜欢一个人住着,东厢院环境也好,所以便搬了过去。”她瞧了眼四姨太那头上的鲜花发钗,果然如她所料。

“哼!”五姨太冷哼一声,抬起手轻抚自己红肿的脸颊,瞪视着邱如墨,心道:你也就这时候能这般悠闲姿态,以为你这样强迫大爷休了你,以这种以退为进的方法会奏效?待以后大爷正式掌管薛家成为家主,第一件事情便是将你休了,“也不知道你是自己愿意走,还是被大爷嫌弃轰出去……”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让厅内的姨太们和邱如墨听得字字真切。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四姨太带着笑音说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邱如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邱如墨默算着时间,这过敏反应极快,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发作,也没计较四姨太和五姨太的无礼,淡淡地说道:“五姨太,难不成你不晓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句话?”

五姨太冷笑一声,正准备反驳,可是只感觉喉咙一阵瘙痒让她忍不住地咳嗽着,而且越是咳嗽越是止不住,她捂住嘴眼泪都咳了出来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惶恐地起了身,看向身边的茶杯,然后颤抖着手指指着邱如墨,一双眼眸内闪烁着恐惧之­色­。

一旁的四姨太吓了一跳,忙站起身,远远地走开,深怕这五姨太是得了什么病给她染上了。

邱如墨微微蹙眉,故作为难地对五姨太说道:“五姨太,你这一天要演上几出戏?昨日自己将那漂亮的脸蛋给打的这副模样,这苦­肉­计着实得不偿失,可惜大爷并没有中你的计休了我。莫不成你还不死心,今儿又来这一出,又想将污水泼到我身上?说我在你的茶水内下了毒?”只见她展颜一笑,笑靥如花,淡淡道,“这茶水可是谁都喝了,若是我真的下了毒,那便是一同死了,也不会单单害你一个人。”

厅内的人被这邱如墨那简单的几句话一点拨,便晓得五姨太昨日的所作所为,不过还是不放心,纷纷检查着自己喝过的茶水,又看了看自己身子,并没有像是五姨太那般严重的咳嗽。

邱如墨略显诧异地对五姨太继续说道:“你莫要装了,大爷不在这苦­肉­戏你还是莫要演了,我已经出了主屋,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能再次任你栽赃。”心道这直接将花粉用饮食的方法让五姨太在不知不觉中引起过敏反应倒也不错,可惜这过敏反应没出现在皮肤上,不然四姨太头上的花钗便能让五姨太跟四姨太大打出手。

而五姨太也有些困惑,确实,她进了屋后也是瞧见是先给邱如墨添了水再给自己添了水,若是自己中了毒,为何她完全没事,就算是事先服下解药,但是这茶水还真是大家都有添过,莫不成之前吃了什么……

突然间,她便将视线转移到四姨太身上,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四姨太,然后扑了上去,狠狠地挥动着双手与四姨太厮打了起来。

邱如墨也被这一茬给吓了一跳,怎么这五姨太莫名其妙便找上了四姨太,而且下手那个狠,两个女人打着架,还有什么招数,抓头发,用指甲狠狠抓对方,时不时张口咬。

而一直在咳嗽的五姨太也就是咬着牙,凭着一股劲头,狠狠地将始料未及的四姨太扑倒在地,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头发,在她脸上撩出几道浅浅的血痕。

而其他三位姨太们纷纷退了开,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最为镇定的便是大姨太和邱如墨,大姨太恨不得四姨太被五姨太打死,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上去劝架。二姨太和三姨太自然也不是多事的人,没吭声,静静地旁观。

倒是院子里面的丫鬟全部被这两个厮打成团的姨太给吓唬住了,一个个围在厅外面向里面瞧来,但是大­奶­­奶­没有发话,谁敢上去。

邱如墨也故意不发话,瞧着这两个女人打得你死我活才好。

可惜这场戏没持续多久,薛泫云便回来了,见到地上两个依旧缠斗在一起的女人,有点不敢置信,再瞧瞧厅内一群看热闹的人,不由得震怒道:“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将两个人拉开。”

邱如墨也忙做做姿态道:“是呀,怎么劝都不听,四姨太五姨太你们何苦呢?”

薛泫云微微皱紧眉头,怎么也料想不到四姨太和五姨太会这般乱了分寸、失了礼数!

其他人也不敢再旁观,忙上去将五姨太和四姨太拉开。

五姨太捂住嘴依旧咳嗽着,但是还是强忍着咳嗽指着四姨太恨恨地咒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怪不得……昨夜给我……送药……原来你……你就是……趁机……给我下了药!”

“你这个疯女人?!没事­干­嘛对着我使撒泼。”四姨太也火了,带着怒意斥骂道,“我昨儿见你伤的不轻便让大夫帮你开了副方子给你送去,哪知道你居然恩将仇报。”

“行了,这都什么事?!”薛泫云恼怒地环顾厅内,对跟进来的迎春迎秋说道,“还不快去请大夫给五姨太瞧瞧。”

突然,邱如墨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薛泫云的身后传了过来;“四姨太五姨太当众厮打,着实有失体统,按照家规要如何处置?”她故作不解的模样向薛泫云看去,语调淡漠地询问道,“大爷,你可晓得?若不是你昨日提点,妾身差点忘了这一茬。”

薛泫云看着这般说话的邱如墨,心中便是一阵憋屈,她居然用昨天自己所说的话堵着自己的嘴,这女人的心思果然……

邱如墨又将视线瞧向四姨太和五姨太,淡漠地说道:“四姨太、五姨太,此事着实闹大了,若是再将你们二人留在府内,怕是给薛府蒙羞,也让大爷颜面上也无光,来人呀,将两位姨太给我撵出薛府。”

“慢着。”薛泫云一听忙呵斥道,然后转眸看向邱如墨对她说道,“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一定要将我的姨太们全部赶出薛府才乐意是不是?!”

“大爷?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明明是四姨太和五姨太做出这种羞辱薛家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按照家规处置而已。”邱如墨不愠不火地回道,“妾身可是瞧着两人曾经也算是受您一番宠爱才没有让人拖下去打板子,所以妾身单单将她们撵出去还算是轻的了。”

薛泫云被这句话堵得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这是他之前用来警告她的,却被她今日便时时刻刻挂在嘴边逼着他……

“大爷!”四姨太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被撵出薛家,她扑进薛泫云的怀内顾不得此时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紧张地解释道,“大爷,万万不能呀!大爷……”

而五姨太也因为急促的咳嗽而根本说不出话来,跪倒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瞧着薛泫云。

砝码

薛泫云也颇为犯难,只能沉下脸对下人们呵斥道:“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那些围观的下人忙散了去,而邱如墨则漫不经心地瞧了眼薛泫云,淡淡笑问道:“这家规到底要不要?”

“你……”薛泫云冷着脸想要斥骂她几句,却发现她还都占着理,根本无从开口。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浅笑道:“要是传到大太太亦或是老太君那里,可是会怪妾身管教您的姨太不利,这责任妾身可担不起,还是将她们撵出去吧,省得让您颜面无光。”

薛泫云只是冷喝一声:“不行,此事由我担着,若是老太君和大太太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这可是您说的。”邱如墨挑眉道,“对了,不将两人撵出去也行,以后莫要在妾身耳边提到‘家规’这两字,妾身一听这两字便心底慎得慌。”她“家规”两字说得字正腔圆,颇具调侃的意味,“对了,虽然不会撵出府,但是还是要稍作惩处,不然旁人要是也这般做,那岂不是不妙。”

薛泫云沉下声来问道:“怎么个惩处法?”

“两人各去领三十下板子,扣除三个月的月例钱,禁足三个月。”邱如墨淡漠地说道,“不可能就这样单方面算了,四姨太先去领罚吧,五姨太待看过大夫再说。”

薛泫云满面­阴­霾,四姨太和五姨太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一听要挨板子罚月例还要禁足!这怎么能行。

大姨太冷笑地瞧着四姨太,将她撵出去的希望本就不大,但是瞧见她要受板子又要禁足,便没来由的高兴,让她兴风作浪,让她下狠手毒害她的雅茹!

二姨太和三姨太都没作声,二姨太忍不住瞧了几眼大­奶­­奶­,便又收回视线。三姨太则微微有些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着。

薛泫云为犯了难,这确实是如邱如墨所说,这事若是不给四姨太和五姨太处罚,肯定不行,但是打板子着实有点……

“行了,此事就这样算了吧。”邱如墨拍了拍手,让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她们回院子,又让迎春将五姨太先送回院子看大夫,再叫人将四姨太给拖去院子里打板子。

大姨拗着­性­子不愿走,偏偏要呆在院子内瞧四姨太被责罚,而邱如墨不愿瞧这种场面,虽然命令是她下的,但是着实不乐意瞧见这样的事情在她眼前出现,顿觉得晦气便也回了院子。而且有大姨太在,这板子她怕是会数得一下也不会漏掉,便让她将这件事接过了去。

五姨太还在那咳嗽所以没办法领罚,先记下,待病好了再处罚,这也是免不了的责罚,大姨太也应了说以后帮她看着,绝不姑息。

可是她还是有点闹不明白为何五姨太会突然奔向四姨太去,貌似也不是因为花钗的事情,只能晚些时候再问问,这一次这事闹得这么大也让她自己始料未及,不过这样也好,给这四姨太和五姨太一个教训,而且两人现在怕是势同水火,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合伙对付自己的机会了。

而薛泫云自然气闷不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女人面前落了下风,但是与其让四姨太五姨太被撵出去,这点惩罚也算是小的,只能让处罚的人下手轻点,莫要伤了她们的筋骨。

五姨太那边,大夫瞧了,也开了止咳的药,可就是不见好。而她整日的咳嗽让薛泫云心疼不已,却也没办法,只能将城里的大夫都给她瞧了个遍,最后咳得血都咳出来了,整个声音更是沙哑不已。

邱如墨则悠哉悠哉地从后院移栽在自己院子内几株花朵,而且就种在门附近,一进门便能瞧见,完全是为了给五姨太准备的,以后但凡她来寻她的麻烦,一进门就让她过敏,将她吓出去。

听说近些日子四姨太挨了板子便卧床不起,看来大姨太监审极其得当,这下算是将这两位姨太一起收拾。后来又听青松说,原来是四姨太在那日前一天夜里给五姨太示好,估计是合计着第二天一起对付自己,结果却赶上邱如墨设计的这一处。五姨太排除了邱如墨自然就是四姨太的错,当时五姨太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拼了命上去想要跟四姨太同归于尽,不过两个人没有同归于尽成,倒是同挨了板子。

五姨太那板子还记着帐呢,不过她可不会忘了,相信其他几位姨太,尤其是四姨太不会忘了,她挨了板子,怎么容得五姨太被放过,怕是一定会拉她下水,所以这事根本不需要她出手,静静瞧戏就好了。

这几日也出奇的平静,让邱如墨顿觉得收拾了这两个姨太以后日子终于能安生一些了,而且冬梅也送来了好消息,乔老板那养生药膳堂开张了,虽然起初人们都是试试看的心理进去,但是因为上佳的口味和那确实独到的药膳吸引了不少人,绝大部分都是官家或者是大户人家,毕竟这些人注重养身之道,而且花得起钱。

这也让邱如墨喜上眉梢,而她送去的药也卖得还行,毕竟这种药水糖浆颇少,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尝试,不过买回去服用的人自然对其的疗效赞不绝口,毕竟止咳糖浆这东西乃是现代出品,药效自然比古代那种药需要煎药的中药效果好上很多,而且见效快,格也算是公道,毕竟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卖多少都是纯利润。

不过这空间也不是无时无刻能无限量取的,架上的药物空了以后,要等上十天才能自动重新填满,所以不能持续­性­提供,不过邱如墨还是又用其他药物弥补这个缺口,反正她空间内的药物多,只要找到合适的能在古代卖的都慢慢送出去。

而邱如墨数了数日子,五姨太已经病了有几天了,差不多,换招数欺负她。

让冬梅去弄了些巴豆,磨成粉,又去空间弄了些抗炎灵片磨成粉倒入一罐川贝止咳糖浆内,又再里面拌上了巴豆,续而又弄了一罐什么也没加的川贝止咳糖浆,明天又要见那些姨太们了,准备好了,继续变着方法折腾她。

第二日,邱如墨装戴整齐让冬梅准备带上那两罐糖浆,便出发了,来到正厅内后,惊讶地瞧见大爷居然也在厅内,这倒奇了,估计怕这五个姨太们又闹事,到时候被自己撵出去,他也晓得怕了?邱如墨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此时,她心中又生出一个念头来。

这天五位姨太们来得那个齐全,里面四姨太脸­色­那个惨白,看来那顿板子还没完全恢复,而五姨太嘴上捂着帕子咳嗽着,声音沙哑得很。

其他三个姨太倒是也装扮得漂漂亮亮的,毕竟四姨太五姨太都倒了霉,她们指不定能运气好点。

大姨太瞧着屋里的四姨太便时不时露出一抹笑意,看起来她对四姨太倒霉是最高兴的。

邱如墨意思意思给大爷见了礼后便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没等大爷说话,突然连续地咳嗽着,取出帕子对冬梅扬了扬手,示意她将那罐没下药的川贝止咳糖浆取出来,又取了一个小杯子,倒一点糖浆进小杯子内,她便喝了尽后,抚了抚喉咙长舒一口气道:“这药果然效果好,这几日受了些风寒一直咳嗽,这药每一次咳嗽喝上一小口便能止住。”

冬梅小心翼翼地将那罐糖浆收好,倒了杯水给邱如墨簌簌口,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那是,大­奶­­奶­你小心些。”

顿时间,五姨太向邱如墨和冬梅投去渴望地眼神,而薛泫云也向邱如墨瞧去。

邱如墨跟没事人一样,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端庄贤淑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五姨太着实忍不住,虽然每一次开口都喉咙火辣辣的痛,但是还是对邱如墨哀求道:“大­奶­­奶­……”嘶哑的声音着实像是没上油的机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一般,但是她对那神奇的药无比渴望,因为喝了多少药见了多少大夫,都不见有所好转。

邱如墨根本理都懒得理会,假装没听到,而薛泫云也坐不住了,转头低声对她说道:“既然有药,那便分给五姨太些吧。”

邱如墨一挑眉,淡漠地说道:“凭什么。”

薛泫云一时气结,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邱如墨,心道这女人倒也狠心,之前将五姨太打成那样,现在她居然也没有一丝歉意,有了止咳的药居然藏着掖着。

邱如墨心底暗笑道:就这样轻松给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而且此时便是要勾着你要,倒时候开出来交换砝码才能让您应允了。

又过了会,五姨太让丫鬟将她扶到邱如墨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声音沙哑地哀求道:“大­奶­­奶­,之前是妾的错,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邱如墨冷笑地瞧着五姨太,晓得自己有药了才过来讨饶?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只听身侧的大爷低声质问道:“你究竟想如何?她都给你跪下求饶了。”

“大爷,其实也容易,只要您答应妾身一件事情,妾身便将这药给五姨太。”邱如墨浅笑道,端详着脸­色­­阴­沉的大爷,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你说,只要不要太过分。”大爷给那丫鬟使了使眼­色­,让她将五姨太扶起来。

难得

“很简单,大爷你举手之劳而已。”邱如墨寻思了下,还是不要一下子要太狠得好,“其实妾身听闻城内开了家养生药膳堂,想去尝尝,而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擅自出府,所以想要大爷您应了,妾身要求不多,一个月去一次便好,听闻那里的美容药膳有美容养颜的奇效,所以妾身……”

薛泫云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女人……

邱如墨见薛泫云迟疑了,便开口道:“罢了,此事不提了,当妾身不曾说过,妾身最近身子染了风寒,乏了,先回去歇息了。”说罢,便起了身带着冬梅便要走。

五姨太也急了,上去拽了拽薛泫云的衣袖,满是哀求之­色­,薛泫云也耐不住,叫住邱如墨道:“好,我答应你了,但是莫要做些出格的事情。”

“自然,多谢大爷了,冬梅。”邱如墨盈盈一笑,扬了扬手,让冬梅将早就准备好掺了药的糖浆给了五姨太,便带着冬梅出了厅回了院子内。

邱如墨想到这里就不由得乐开了花,这样每月一次出府的机会算是赚到了,她决定明天便出去,让冬梅去吩咐下门房以后每月的今天也就是初七便帮她备好轿子去养生药膳堂,只要她不拐去别的地方,直来直往,论谁也抓不到她的把柄。而且今天让冬梅先出去一趟,跟乔老板打个招呼,给她每月初七都单独准备好一个厢房,再三叮嘱让他在人前千万别装出认识她的样子。

邱如墨怕这府内的人偷偷跟着她,想要抓她小辫子,自然不能让他们如了意,她自己要小心万分。

她又吩咐翠竹和青松准备几个食盒,将­干­净的碗盘装进去,然后又将准备好的药物放进去藏好,去的时候是送药,回来的时候让乔老板做好一些药膳带回来给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她们尝尝。

平时若是冬梅出门去那药膳堂也能以此为借口,去的时候食盒内装着药,回来时候就变成药膳带回来。

邱如墨思来想去,觉得今天大爷在厅内简直就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让她的计划锦上添花,之前只是单单想要整治五姨太,现在不仅整治了五姨太,而且还得了每月一次难能可贵的出门机会,后面又让翠竹去弄几个大坛子进来,又让她照着自己开的方子领了几味草药,就说自己要试着做药,省得这般大批量的送药出去让旁人起了疑心,起码不能让冬梅起了疑心。

冬梅回来后,告诉邱如墨乔老板会为她准备一间特殊且无人打扰的房间,肯定极安全,而且他还准备和邱如墨重新签订契约,因为之前没有见证人怕是那契约不愿算数,这一次让梁大夫做见证,重新签订一份契约。

邱如墨想不到这乔老板居然这般实在,若是普通的商人怕是巴不得将那契约作废,根本不给她半分钱,这乔老板果然是个厚道的老实人,无论人品还是做生意怕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邱如墨含笑对冬梅说道:“你我有福了,以后怕是少不了赚头。”

“是呀!大­奶­­奶­,您没瞧见生意有多好,真是太好了。”冬梅也兴奋极了,她现在真的是打从心眼里崇拜邱如墨,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她都能做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邱如墨便又开始寻思着出府的计划,这几日四姨太和五姨太消停了,她日子也安生,而且她将大爷气得不清,怕是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休了自己,所以尽量帮他制造机会,她可不愿意困在这个沉闷且充满尔虞我诈的薛府。

而青松那边也听来了一个欢快的消息,那就是五姨太喝了糖浆后,虽然喉咙好了些,可是却腹泻不止,但是不喝却又止不住咳嗽,只能一边腹泻一边只能强忍着吃药。

不消几天的功夫五姨太便消瘦得不成样子,但是咳嗽总算是好了,喉咙也消了肿,但是声音一直嘶哑着,一时也恢复不了,这也是后话。

邱如墨总算等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坐上了轿子让冬梅随着去了养生药膳堂,下了轿子便瞧见这里面人满为患,很多人都在外面排着队等着进去吃药膳,不少人让家丁在店外候着等着做好的药膳捎回去给自家的主子吃。

邱如墨由冬梅领着进入店内的一处颇为清净的厢房内,冬梅将那些食盒都让乔老板帮忙送进后院,邱如墨则进了厢房内后便等着乔老板和梁大夫的出现。

结果乔老板居然没有从厢房的门那进来,反而从厢房角落处的一处极其隐蔽的字画后面走了出来,而身后跟着一个慈祥的老者和一个模样颇为英俊的年轻男子。

乔老板为邱如墨介绍道:“这位便是梁大夫梁中易,这位少年郎乃是他的儿子梁涟希,本来再别的药堂内坐堂,但是这里生意着实好,要帮忙看诊的人也多,所以梁大夫便让他儿子来帮忙。”

邱如墨对梁大夫和梁涟希见了礼后,自我介绍道:“在下秋夫人,邱如墨。”

毕竟见乔老板如此真诚,她也不好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嘱咐他们帮忙守着这个秘密。

“久仰久仰,之前秋夫人拿来的药老夫都一一瞧过,果然是极品,看来秋夫人也是个行家。”梁大夫抚须感叹道,“而且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的智慧与能力确实让老夫叹为观止。”

梁涟希对邱如墨抱拳作揖,温文尔雅露出一抹笑容:“在下梁涟希,见过秋夫人。”

邱如墨见此人仪表堂堂,而且书生气质极重,好在不是像柳秀才那种迂腐不堪的书生,不然她绝对退避三舍不与之交集。

“这契约在下已经照着之前那份抄了两份。”梁涟希从怀中取出两张契约,放于桌上,而邱如墨仔细一瞧,确实与那日的没有丝毫差别,而且这一手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好字让邱如墨有些自惭形秽,而对梁涟希也又有一分认知,字如其人,其实也是有点道理可循。

邱如墨拿起那桌上已经准备好的毛笔,手有些抖,她这手毛笔字着实要让他们见笑了,但是只能硬着头皮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报赧地说道:“我这字着实见不得人,莫要见怪。”

梁涟希瞧着邱如墨写下的字,顿时间也有点纳闷,心想这般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女子怎么写出来的字这般……不过之前见识过邱如墨所写的“秋夫人”三字本就觉得有些郁闷,原以为秋夫人乃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却发现这字着实称不上有才情,但是今日一见顿觉得这女子不仅貌美,而且气质文雅端庄,就是这一手字……

邱如墨不好意思地签好名字并按了手印后,将契约递给乔老板,而乔老板也在上面签了名按了手印,最后再由梁大夫作为见证人也署了名按了指印,这契约终于算是受法律保护的规范合同了。

而乔老板和梁大夫两人也喜上眉梢,毕竟这生意做得着实是赚钱,怎么能让他们不高兴。

梁涟希则在一旁暗暗打量着邱如墨,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人极其聪慧,能想出这种绝妙的主意且知晓这么多药膳方子女子怎么能说没有才情呢,想了想,便将那对字的执着给抛之脑后。

毕竟读书人的习惯便是瞧字画品诗歌,他虽然行医多年,但是却免不了还有点书生的迂腐。

邱如墨又与乔老板和梁大夫、梁涟希商谈了今后的打算,若是生意着实红火那便开分店,而且没过一段时间便推陈出新,邱如墨会想着办法帮忙调试出新的药膳。

可惜送货上门这计划实施得着实不顺,不过邱如墨又出了个主意,让单独弄一处院子改成数个厨房,联系想要特别高档服务的世家,长期合作。

那厨房便专门为这些世家做药膳,还为他们专门帮他们定制以他们家族姓氏为特殊记号的碟盘碗等餐具,这个厨房专门给大户人家做饭。但是每月都要有最低消费额度的限制,到时候签了契约,这个厨子便专门为签下契约的世家做药膳,到时候差人送来要吃的菜单便专门为他们做药膳,而且这里都是用上佳的材料,或者世家有所需要可以自备材料我们为他们烹饪,那样只需要付手工费即可,然后每一次都是月结,若是有人恶意拖欠则将其列入黑名单,再也不予以合作。

梁涟希顿时间眸子内闪过一抹光彩,兴奋地跟邱如墨讨论着这个点子,将她想得不全面或者不妥当的地方,弥补完善.

顿时间邱如墨觉得这梁涟希也是个奇才,不仅才思敏捷,而且能举一反三,比她想得全面且不断地帮她完善这个点子。

最后敲定了最终方案后,大家都异常兴奋,邱如墨瞧时间也不早了,便准备告辞,而乔老板也早就吩咐人将邱如墨要的药膳准备好了。

邱如墨出了那间厢房后,乔老板他们也从房间内的暗门离去,谁也不晓得其中发生的事情。

邱如墨坐进了轿子内后,冬梅身边多了几个人帮她拎着食盒便向薛府走去。

回了薛府内后,邱如墨便命人将这些药膳都趁热送去给老太君她们,老太君和大太太肯定晓得自己出门,所以自己的样子一定要做足了,不能给人以柄,毕竟这是她难得获得的出门机会,怎么能轻易便被人破坏了。

争执

邱如墨回来将已经准备在自己院内药材按照记忆中的配方开始煎熬,让冬梅她们帮着看着,结果才弄好,准备等着药煎熬好了倒入大坛子内,迎春便来了,说之前的五姨太和四姨太的事情有了着落,让她去见证一番。

邱如墨挑了挑眉,心道这有什么着落了?两个人对掐应该不会重新栽回自己头上吧,吩咐翠竹和冬梅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倒入药坛内后,便叫上青松便去了正厅内。

一进厅内便瞧见大太太端坐在上位处,邱如墨顿觉得此事怕是闹大了,不过肯定查不到她身上,所以她颇为淡然地给大太太和大爷见了礼,因为大太太的出现,邱如墨只能退坐在一旁。

而其他五位姨太们也都来了,四姨太冷着脸恨恨地瞪视着五姨太。五姨太似乎咳嗽缓解许多,但是脸­色­明显苍白了更多,毕竟那巴豆也不是开玩笑的,吃完包管她通体清爽、腿脚发软。

邱如墨没有多嘴,反正就在一旁瞧着看戏即可,不一会儿,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也走进了厅内,手中拿着一张纸。邱如墨远远一瞧心想怕是四姨太出示的药方子,大太太请这位老大夫落了座,便冷着脸对在座的女人道:“泫云好不容易病愈,结果你们居然在后院内闹出这种丑事,成何体统,诚心给泫云心里添堵么?”

大太太斥骂完姨太们,便转头对邱如墨训斥道:“如雪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发生了,你居然任由她们胡闹。”

邱如墨应了声,没太在意地领了错,反正这种不痛不痒的责骂对她没什么用处。

大爷薛泫云忙对大太太说道:“娘亲,罢了,不是说刘大夫已经看了那副方子的事情么?”估计深怕她在细究下去。

“刘大夫,今日请您说罢,这方子究竟有没有问题。”大太太淡淡地开口询问道,对四姨太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老夫瞧了这副方子,确实没有问题,都是化瘀消肿的药物,基本上没有问题。”刘大夫沉声举着一张方子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

“大太太、大爷您们可以给素素做主呀,明明素素只是好心却被某人当成恶意……”四姨太一听这话,忙做委屈状地说道。

“大太太、大爷和这位刘大夫且瞧一瞧那日四姨太送过来的药包煎熬后药渣。”五姨太身侧的丫鬟忙捧着一个牛皮纸的纸包走上前去,将纸包展开给刘大夫看。

而刘大夫用手指头拨着药渣,仔细分辨里面的药材,突然从里面取出一些东西在手中挑拣着,仔细一瞧对大太太说道:“似乎是花,却看不出来是什么花。”

顿时间五姨太站起身来,轻咳着指着四姨太质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声音依旧是沙哑得很,怕是恢复也要过上好久的时间,“你晓得我受不了这花,所以便变着方法害我是不是?”

邱如墨暗笑道:怕是这五姨太时候弄进去的,也好,帮自己掩护一下,这一盆污水全部泼到四姨太身上,两个人斗得翻天覆地才好,到时候不用自己出马,老太君或者大太太也要将她们撵出去。

四姨太一下子也怒了,抬起手指着五姨太的鼻子斥骂道:“想必是你故意陷害我,不然怎么会这样!我什么都没有做!”

“除了你还有谁!”五姨太用帕子捂住口,轻声咳嗽几声后,对四姨太呵道。

“你……你含血喷人!栽赃污蔑我。”四姨太这下也慌了,原以为有大太太撑腰加上要药方确实没问题,便能让五姨太受到教训,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被她反咬一口。

“我受了这么多罪,几乎快死过一回,用这种方式诬陷你,未免太过作践自己了吧。”五姨太异常缓慢地开口说道,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此时只有邱如墨心知肚明,所以这事也着实顺利,就算翻旧账也不怕,反正她们是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无凭污蔑自己怕是她们还得倒霉,毕竟那三十个板子便是教训。

大太太不满地看着这两个姨太们就这样在她和大爷面前如此吵闹,而且还有外人在场,居然这么没规矩,简直就是给薛家丢人!她冷声呵斥道:“成何体统,都给我坐下。”

四姨太和五姨太见大太太动了怒,论谁也不敢再有半句别的话,都退回了座位坐下,大太太见两人终于又安生了便对刘大夫询问道:“五姨太之前一直不能接触这些花,若是这药放入花朵煎熬,会使得五姨太这般咳嗽得如此严重么?”

“难说,平时五姨太是否一点也见不得此任何花?”刘大夫看了眼五姨太,缓缓地开口询问道。

“是的,若是瞧见这花,闻见花香,浑身上下都会起些红疹子。”五姨太一五一十地回道,“这个大爷也是晓得的。”

大太太瞧向薛泫云,询问道:“可真有此事?”

“确然,五姨太身子娇贵,受不了花香也见不得花开,我都见过几次她因为这些花身上长红疹子的情形。”薛泫云点了点头,对大太太回道,“确实没有说谎。”

“那这怕就是五姨太咳嗽不止的原因了。”刘大夫思量了片刻,颇为笃定地回道。

而四姨太这下着实坐不住了,若是真的被栽了赃,那自己怕是要倒大霉了,忙站起身来指着邱如墨说道:“那大­奶­­奶­那日早上给我们喝了茶,若是那茶水中掺了花瓣呢?”

邱如墨冷笑一声,果然过来倒打一耙,她见所有人视线移过来,便也不疾不徐地说道:“这话四姨太说得着实过了分,那日在座的各位姨太都喝了那茶水,请问可否闻见茶中有花香,或者茶水中有异味?”

大姨太寻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淡淡道:“乃是常喝的碧螺春,味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二姨太迟疑了片刻,也摇了摇头。

三姨太回想了下,她事后也检查过,茶香依旧没有掺杂着花香气味,而且也没有特别的异味,淡淡道:“没有。”

四姨太见其他人居然说法都一致,只能瞧向五姨太,而五姨太被那糖浆弄得凄惨无比,虽然嗓子好了许多,但是这肚子却遭了殃,顿时对大­奶­­奶­没来由的萌生出一丝惧意,而且回想了下那日的茶水确实没有异样,也开口道:“确实没有异样,本妾也是疑心那茶,但是大家都没有是独独妾出了事便想起前一日夜里五姨太送来的药,当时觉得自己怕是会命丧黄泉,便也狠下心要与这恶­妇­人同归于尽,最后虽然没死,却也去了半条命了。”她语调极慢,嗓子还未痊愈,所以说话尽量轻声且放缓,但是沙哑的声音还是颇为刺耳,让人挺久了觉得不舒服。

大太太了然地点了点头,埋怨地瞪了眼四姨太,心道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安分,做出这档子事情,而且还被人察觉了,着实是没出息,用这么明显的方法害五姨太,岂不是自找麻烦!大太太怒其不争地斥道:“四姨太,你未免胆子太大了,居然这般明目张胆地害五姨太,着实可恶。”

四姨太一听,忙跪在地上哀求道:“真的不是妾所为,大太太,您可要相信素素呀!”

可是此时此刻就算是四姨太再如何狡辩,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她,毕竟这女人的心思在座的人怕是除了那有眼无珠的薛泫云外,旁人得心里明白得很,所以邱如墨顿觉得,自己运气好,有这四姨太帮自己背黑锅,她瞧了便想笑,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漠然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大太太的对四姨太的发落。

“既然之前大­奶­­奶­已经处罚过你了,那边算了,下不为例,若是再犯,那边不是一顿板子和禁足那般简单,大太太我可不会轻饶这院子内任何一个想要兴风作浪的人。”大太太明着说得那般义正言辞,暗地里还是准备护着这四姨太,毕竟是她给自己儿子安排的女人,怎么能就这样被休了出去,到时候遥家没了脸面,连她也一同没了脸面。

邱如墨见大太太有意放过四姨太,便忍不住瞧了眼大爷,这样害他心爱的五姨太的女人,他能容忍得了么?不过从颜面上着实瞧不出来什么。

之后大太太又谢了刘大夫亲自前来一趟,让人将他送回去并捎了不少礼物封堵住他的口,而大爷则在最后送走了大太太后对还离去的邱如墨和姨太们说道:“四姨太这一次着实做得太过分了,而五姨太也是被害所以才会失了态,而且病得厉害身子也虚弱了不少,那三十下板子便算了。”

邱如墨不由得冷哼一声,起了身,淡漠地说道:“大爷,这样做的话,怕是服不了众,若是真是这样占了理便能这般撒泼一样的大打出手,那府内岂不是以后便要乱了套了。”

薛泫云脸­色­立马一沉,本想借此机会让五姨太免去责罚,可这女人居然咄咄逼人,死也不肯放过五姨太。

四姨太头一次与邱如墨意见这般一致,只可惜她现在不敢说话,毕竟大爷已经认定是她做的,现在她可是百口莫辩完全不晓得如何辩解,她现在说多错多,所以还是闭嘴为妙。

噩耗

邱如墨想了想让迎春先将五姨太和四姨太请了出去,又屏退了一­干­丫鬟,对大爷和其他三位姨太说道:“这样吧,现在没有旁人,便由三位姨太帮忙做个抉择,若是不服妾身坚持处罚五姨太便说出来,讲出理由,有道理妾身便放过五姨太,若是没人有意见,那着三十下板子五姨太一下都不能少。”

邱如墨这般说当然是有把握的,因为大姨太自然不会为五姨太出头,二姨太和三姨太是闷葫芦,自己就没瞧见她们说过几句话,所以觉得这样着实稳妥,想来这五姨太怕是逃不过此劫。

薛泫云瞧着这三位姨太,心中倒也焦急,想着谁若是为五姨太说上一句半句,那自己便能让邱如雪放过五姨太,可是这三个姨太跟闷葫芦一样,论是谁也吐不出一字半音。

邱如墨也不急,等了一会功夫后,便对大爷说道:“那边这样定了吧,这三十下板子五姨太还是得受,不过妾身见五姨太体弱多病,这板子便少几下也算是因为她受害再先。”此话一出,薛泫云顿时间脸­色­缓和了许多,但是之后的话让他顿时间又心里堵得慌,“便打个二十七下吧。”这语调……仿佛让五姨太少挨上三下板子便是天大的恩惠一般,让薛泫云没来由的气闷,总觉得这女人总是能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对她没有半点办法。

邱如墨淡然地说完这番话后,便交代大姨太到时候在旁边瞧着点,然后给大爷见了礼后便无比潇洒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内。

瞧着邱如墨就这样离去的薛泫云着实没了言语,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对他言听计从,即便是­性­子刁蛮的四姨太,见了他也是乖乖巧巧地做小女人姿态,怎么就这个女人这般逆着他,从来不给他好脸­色­,也不懂得出嫁从夫这个道理。

薛泫云让眼前三个一声不吭的姨太们也回了去,心想这五姨太的板子能拖便拖上一日,待她身子养好了再说也不迟,虽然他打算就这样放过五姨太,但是那女人怕是会一直咄咄逼人,到时候万一闹大了也不好,只能先忍着。

而邱如墨倒是自在得很,这下四姨太和五姨太都收拾得很惨,这四姨太怕是短时间内受不了大爷的宠爱了,五姨太之后就便是得了宠,四姨太势必坐不住,到时候估计又要闹腾一阵子,不过不关她的事情,她此时此刻心情极好,因为外面生意的兴隆等于她以后生活便有一分保障,怎么能让她不知为欣喜。

她现在虽然每月只有一日能出府,也足够了,毕竟这已经是难能可贵,她现在在薛家倒也是养尊处优,只要每月那些姨太们给她惹事,短时间内怕是没什么问题,以后待外面事业稳固了,再寻思着找个机会与薛泫云提提休书的事情,这事着实急不得,毕竟上面有老太君压着,就算薛泫云想休自己,怕是也难以如愿,只能静候着,看以后有没有机会。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转眼居然过了快一个月,又到了出府的日子,邱如墨每日都默默数着日子,期待着每月的初七,自己炼制的药都装了坛封了起来,反正是意思意思所以囤积在后院一间空屋内上了锁。

可就在初五那日,突然府内有传来一个噩耗——大爷再次病倒了,而且与之前的病症一模一样。

邱如墨恐怕是薛府内最后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她极少出自己的东厢院,毕竟少遇到那些姨太们对自己也算是一种保护,除了每过几天姨太们都要给她见礼请安的那日外,她尽量不让视线内出现这群女人的嘴脸。

而对于大爷的病,邱如墨这一回淡漠了,虽然听得消息的时候去瞧了眼薛泫云,但是却不像那些姨太般,满面愁云,泪眼婆娑地在里屋内哭泣。

她一想便知道这人是因为太过自命不凡了,并没好彻底便去忙生意,身体累垮了不说,旧病复发。这肺炎本就是极易复发,而她给他断药那日还不满两周,所以没办法帮他根治,再加上疲劳过度使得他肺炎复发,完全是自作孽。

虽然她不怎么想在这充斥着闹人哭声的屋子里,但是她现在终究还是薛泫云的妻子便不能随意离去,心想这月出府的事情怕是被大爷这场病给搅黄了。

不一会儿,老太君便带着大太太来了里屋,两人瞧见床上不断咳嗽高烧不退的薛泫云,顿时间眼泪便落了下来,老太君抽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抓着薛泫云的手哀叹道:“我苦命的孙儿,怎么会这么多灾多难,当时你病初愈便急着同你父亲做生意的时候我便应该拦着你,不然怎么会又病倒了,是­奶­­奶­我的错,是我的错呀!”

大太太更是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自己的泫云乃是嫡出,那老二再怎么能­干­也是庶出,自己这是急什么,现在可好,害得泫云又病倒了,若是这一次他没熬过去……那自己也活不成了!

邱如墨瞧着这一家子的眼泪快聚流成河了,又打量了下间接的罪魁祸首大太太,见她满面愧­色­,便晓得她后悔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若是这薛泫云好好养上几个月的身子,即便是不服药怕是也能彻底恢复健康,可惜了,大太太利益熏心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急着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还亲手拖去鬼门关,完全是自己作孽。

此时大老爷带着二爷出门去谈生意,怕是没那么快能赶回来,而三爷也出了远门,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而李大夫后来也出现了,只可惜告诉老太君和大太太她们的是一个噩耗,让她们为薛泫云准备后事,可见这肺炎在这时候也算是绝症,虽然李大夫说不上之前为何能自愈,但是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

邱如墨冷眼旁观者,倒也不是她心狠,只是突然萌生若是做了寡­妇­的念头,却不知是否凭借此出了薛府?得回头去问问冬梅她们。

到了最后老太君抹了抹泪水,让屋里的姨太们都回院子休息,然后扬了扬手让邱如墨过去说话。

邱如墨走到老太君的面前,低着头,而大太太便在一旁喃喃地说道:“这门亲事原以为真能冲喜,哪想到我的泫云还是免不了这一劫难。”

而老太君脸­色­严肃地对邱如墨说道:“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可要记好了,莫要怪我们薛家无情。若是泫云不幸去了,你便去清远山上的尼姑庵出家吧,青灯常伴渡过此生。”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心惊地看向老太君,怎么会这样,凭什么这薛泫云死了,她便要出家做尼姑,而且若是进了那尼姑庵怕是出来比登天还难,那种日子怕是生不如死……

“若我孙儿的死是命,那你此生孤独一生也是你的命。”老太君似乎将薛泫云的事完全宣泄在邱如墨的头上,然后转眸对大太太说道,“若是泫云有什么事,那边让润生接了这个家吧。”

大太太大惊,当对老太君说道:“泫云不会有事的,您怎么能这么早便说这种丧气话。”

“有些事情还是早作打算为妙,明日薛逸和润生便会赶回来,到时候我会正式与他们说的。”老太君也是个果决的人,薛泫云能第一次冲喜病愈那是他的福分,而这一次,怕是这福分再难求了,只能早作打算……早作打算呀!

大太太送走老太君后,便焦急地守在薛泫云身边,这薛泫云便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样病死,而且,还让那姓乔的贱人的儿子继承家业?!绝不,绝不能这样,她的泫云绝不会就这样病死!

而邱如墨还沉浸在老太君的那番话语中,难道她此生就如此多灾多难?穿越来古代也就罢了,代替姐姐嫁给一个病痨鬼也罢了,这病痨鬼有一群惹人厌烦的姨太们她也能不在意,但是独独不能忍受最后让她出家为尼这种做法!

她这一生怎么能由旁人就这样肆意摆布,她并不是老太君手中的任她捏成各种形状的面团子,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这样轻率地便决定她的一生。

这薛府果然个个都是冷心人,让她心寒不已,她嫁进来冲喜,薛泫云病好,除了二爷外,没有一个人曾真心感谢过她,待薛泫云又病了,却将一切都发泄在她身上,凭什么!

邱如墨捏攥起拳头,死死地盯着床上的薛泫云,这样一个男人的生死便能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而他的生死却决定在自己手中却又有谁知晓?

她顿觉得心闷,默默地出了这让她倍感压抑的屋子,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怒意一点一点在蚕食她的理智,真想去戳着老太君的鼻子破口大骂,然后拂袖离开薛府,可惜那只是幻想,怕是还没走出老太君的院子就被乱棍打死了。

这一家人,究竟要如何糟践人才满意!

纸条

邱如墨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逃出府?那决计是下下策,因为若是逃出府外,肯定薛家不会放过她,蛭进随便给她按个偷­情­私奔的罪名再弄个­奸­夫来,怕是浸猪笼是必然的。

那双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去尼姑庵?这不是笑话么!不信佛不信基督的她怎么会去尼姑庵内诵经念佛,这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方法,除非救了薛泫云,但是这样救了他,她不甘心,最快憋屈。她现在进退两难,该如何做她完全没了辙,先静下心来想想好了。

为一日邱如墨完全浑浑沌沌地度过,而第二天,大老爷和二爷赶了回来,两人都云了里屋看了薛泫云,邱如墨没有去,她不想看到薛泫云那张脸,着实让她恨得牙痒痒,这样的男人的­性­命居然关系她一生的命运简直就是耻辱,若是邱如雪嫁入这个家就好了,跟这个大爷正好凑成一对极品,一起将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

邱如墨让冬梅出府告诉乔老板出府的时候延期,之后她又闷在屋内过了两天,突然冬梅拿着一本书卷交给了邱如墨,说是在门外捡到的,她不识字所以让邱如墨瞧瞧。

而邱如墨翻开书卷一瞧,里面夹碰上一张纸,上面写着:丑时,薛府竹林假山内。---薛润生。她仔细瞧了瞧,确然是薛润生的字迹,之前冬梅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堆二爷的笔墨,与那落款的字迹确实一模一样。

邱如墨对着事颇为不解,不过想想怕是因为薛泫云的病,他不好直接跟自己见面,二爷晓得的事情多,若是想要告密,自己早就暴露,何必等到现在,便也释然。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出府的办法,若是二爷的话,说不定能邦她一把,这个薛府内怕是没有一个可信的,独独这个二爷,她说不的信任,因为他晓得她的秘密,却能守口如瓶,便让她也没来由的安心。

就这样,邱如墨决定赌一把,悄悄从冬梅她们那里取了件丫鬟穿的衣服,又取了些胭脂水粉来,准备晚上化妆,这样即使遇上了人,也不容易被识破。

终于到了夜里,瞧了瞧天­色­,也差不多到了时辰,邱如墨穿戴整齐且画好了浓妆,完全遮掩了她原本的容貌,待完全准备好后,她后院处出了院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可居然少见晚上巡夜的下人,这让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好在那竹林离薛泫云的院子也不远,所以很快便到了。

她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倒也怪心虚的,越是快到那约定的地方,她越是没来由的害怕,深怕等下出现一大片人,将她围住然后防盗她夜里私会小叔子,不守­妇­道什么是....

好在竹林内静得吓人,而且也藏不了那么多人,她进了假山内便瞧见一个人影,走进一瞧,果然是二爷薛润生。

薛润生见她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对她这般装束做得到 也没太在意,压低声音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二爷有何事?”邱如墨也不墨迹,开门见山地开口问道。

“大哥的病.....:薛润生露出一抹忧心忡忡的神­色­,询问道,”为何如此?你为何不为他救治?”他的死活,我着实不愿管,莫怪我狠心,他那人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心寒。“邱如墨冷声淡漠地说道,:而且老太君竟然与我说若是他死了,便要我云尼姑庵出家,这般冷血的人....”不过她话锋一转,突然质问道:“二爷,老太君怕是已经告知你能成为下代家主,为何还惦念着大爷的病情?他若是死了,你便能继承家业,为何...?

薛家家业?"薛润生原本静静地听着邱如墨的话,没吭声,因为薛家着实是愧对与她,她不愿施救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突然询问到他身上时,不由露出一抹苦笑,“那是我姨娘想要的,我对这家业没有任何的兴趣可言,原本待大哥病愈能接掌生意后,我便打算离开此地云水乡丽都...”

“二爷想走?”邱如墨掩嘴吃惊地询问道。

“薛家有很多事情你不晓得,不久的将来即将面临一场劫难,我阻止不了只能避开,无论谁赢谁输我都不会再回到这个是非之地。”薛润生眼底掠过一抹心酸,但是颜面上却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感情,“所以,救救大哥吧。”

“救了他你便能离云?那我呢?”邱如墨了然地看向薛润生,突然激动地说道,“等到大爷病愈,我依旧困在这薛府内,那我该如何?二爷,你可愿帮我出府?”

“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便会累及邱如雪被休,到时候怕是我与我姨娘都难逃她的毒手。”邱如墨也不想再有所隐瞒,攥紧着拳头冷声道,“所以我只能另寻方法出府,二爷,若是你能助我出府,我便答应你救治大爷如何?”

“你与大哥事关薛邱两家的联姻...”薛润生顿时间陷入了沉思,他明白邱如墨为何不愿呆在薛府,即使是他这个薛家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更何况是她,“并非没有办法,我会尽力一试,你可信我?”

“我可有得选择?”邱如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二爷,这薛府那些事情你晓得,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何呆不下去,我本就不是嫁入薛府的命,却­阴­差阳错进了薛府卷入这场是非中。我不想告知他我救了他的­性­命,便是不想让他对我心生感激,我不想在这里呆,我不想让他对我有其他感情是,单单厌恶就好,这样他不会想与我圆房。因为这世上纸是包不了火,终有一日真相大白,我依旧会被休出薛家,到时候下场怕是更加凄惨地。”

薛润生看着这样的邱如墨不知怎么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感觉,只感觉旁人只瞧见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却谁也不晓得她的心中的苦楚,因为很多事情都是不能与外人道也,只能深深的隐藏在心中,他又何尝不是。

“所以我要尽早出府,到时候将我姨娘也从邱府接出来,到时候远走他乡改名换姓便又是另外一个人。”邱如墨将自己今后的打算也对薛润生吐露出口,因为这一些话她憋在心中着实难受,终于能有一次宣泄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所以,求你帮我一把,将我从薛府放出去。”

薛润生只是对她说了句:“信我。”

邱如墨点了点头,不知怎么抬起手抹了抹脸,怎料不知不觉中自己竟落了泪,让她也有些诧异,用衣袖将泪水抹去,然后对二爷说道:“我信你,愿你莫要负我。”说罢 ,她便准备离去。

薛润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此时那巡夜的下人已经被我灌醉在后座睡大觉,所以莫要担心。”

邱如墨回眸瞧了眼薛润生,抿了抿­唇­,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点了点头,转头离去,默默地在心中道一声“谢谢”若是你能帮我出府,那便是她此生的恩人...“

但愿这个薛家还有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但愿如此....”

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东厢院内,邱如墨悄无声息地进了自己的屋内,洗去脸上的浓妆,脱下那身丫鬟的衣服,放在柜子底下藏好,躺在床上时,她满脑子便是薛润生所说的话,他口中不久的将来那场劫难又指的是什么事情?”这薛家的秘密着实多,让她感觉便是一潭浑水即使平静时污垢全部沉入潭底,但是只要有人那么轻轻一搅,底下的污垢便会翻上了染黑了那潭水。

邱如墨敛上眼眸,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现如今终于能够安心睡个好觉,她没有别的办法,一介弱女流,在这个大男人当家的世界里面,生存何其艰难,就喧嚣现代还有很多人重男轻女,更何况封建思想严重的古代。女人终究是男人的附属品,但是她却不甘愿在这里成为一个根本配不上她的男人的附属品,这样的日子她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

她一定要出府,远离着薛家,过属于自己的我的生活,绝不能困在这里,困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想着想着,邱如墨便缓缓睡去。

等第二日一早,她便吩咐青松随她去主屋的小厨房里面给薛泫云做汤,自然是加了药丸子的煲汤,叮嘱青松下药的分量后,便悄然离云。

这些日子大爷病着她肯定是不能出门,但是只要他病愈了,自己便又可以出门,这出府她自己也晓得难,这薛泫云递来的一纸休书得来不易,只能盼着二爷能早日帮她断了邱薛两家的生意联系,这样百般厌恶她的薛泫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休了她。

邱如墨这几日时不时云瞧一瞧喝了药后的薛泫云,虽然心底里恨透了,但是却不得不救治他,只能说老太君着实狠,若不是那句让她出家为尼,怕她是根本 不会理会这个男人。

责罚

着实想不通这样的人居然能成为薛家下代家主,只不过比二爷三爷出生好那么些,不就是个嫡出的男人。有的时候,就算同一个家出生的孩子,因为娘亲的原因,顿时间身份本差地别。

她邱如墨便是,邱如雪在邱家何等受宠,张扬跋扈、刁蛮任­性­,却没有敢说她只言片语,造就她现在这番以身­性­子。

自己的姨娘乃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也算是当时最受宠的,毕竟容貌极美,嫁给那邱家大老爷本就是委屈,但是姨娘没有半分怨言,娘家为了换取邱家的庇护,就这样将貌美如花的姨娘推进了火坑,到后来,邱家大太太硬生生地将她姨娘赶到了最偏远的院落,自打生了她之后,也因为年华消逝而失了宠。

在此之后,邱家大太太更是将三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和婆子都轰出了府,最后姨娘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只能辛辛苦苦地将她拉扯大,好在她并非几岁的小娃,倒也不需要姨娘费多少心思,让姨娘也轻松了不少。

而她的出生自然也是不被待见,大太太不喜欢自己的姨娘,自然连带着厌恶自己,所以邱如雪才会这般欺负自己和姨娘,全然是受了邱家大太太的意思,不过邱如墨也不愿意与那邱如雪计较,这丫头着实是没脑子。斗智,邱如雪那点小把戏时时被邱如墨识破,所以每每都躲了过云斗勇,这邱如雪依旧是智商太低,毕竟还是几岁的小娃,所以就算她徒有一群丫鬟也拿邱如墨没招。

所以邱如墨对邱如雪无比厌恶却又没办法收拾她,因为自己要是动了手,若是被抓住了,怕是会连累自己姨娘受罚,得不偿失,邱家内尽是大太太的眼线,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欺负得了邱如雪,所以她还是没敢动手。

回想自己在邱家呆着的日子,果然是憋屈,那时一心出邱府的她听闻结下一门还算不错的亲事,虽然不愿意嫁给一个陌生人,但是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她便打算撞撞运气,说不准能嫁给一个能对自己好的男人,待以后再将姨娘接出邱府便 幸福地过日子,可惜天生天不遂人愿,邱如墨的暗中使坏让她就这样嫁进了薛家,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想来好在四姨太在他耳畔吹了风,让他对自己无比厌恶,也让她认清了这是怎么样一个男人,所以也算是一种运气吧。邱如墨处我安慰地想着,毕竟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这也实属不易,若是那男人不曾这般厌恶她,怕是早就圆房了,那么以后自己绝对追悔莫及。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大爷病情又奇迹般的有所好转,让全府内的人都不由得欣喜,自然最为欣喜的便是大太太了,因为没有了薛泫云她便等于塌下来半边天。

邱如墨脸上没有喜气,只感觉憋气,想想也算了,这也是为了自己今后,便也忍了下去,谁让自己现在受制于人,被困在这薛府内,不过值得欢喜地便是她又可以出府,支会冬梅去安排出府的日子。

这一次大爷病好起也快,毕竟治得及时,不像是之前拖了很长的时间寻到病情加重,但是老太君说什么都得让他在府内好好休息,此时此刻四姨太和五姨太还要禁足,除了那日大爷病倒的日子外,才去了一次主屋,之后便又被禁足,出不了院子自然不能兴风作浪,让薛泫云的后院也安宁了许多。

邱如墨这几日心情极其不爽,突然想起五姨太还欠着二十七下板子,便 让云了五姨太的院子,又让迎春主来其它几位姨太训斥道:“此番大爷好不容易病愈,却因为这后院内闹得­鸡­犬不宁,又被气病了,你们这些姨太着实不给大爷省心,今日让诸位一起来瞧五姨太的责罚也是为了以儆效尤,莫忘了你们都是大爷的妾,在大爷后院内闹乱子就等于变着方法折腾大爷。”

着实是邱如墨这些日子憋屈了,让她说出来的话都透着股让人生畏的感觉,话语顿了顿后,她继续说道“若是以后再这般闹得大爷心烦意乱又病倒了,一个一个都去清远山静思一段时间去,好好收收­性­子,省得祸乱后院!”

此番话将之前别在心头的怨气全部发泄在这群姨太们身上,然后扬扬让丫鬟按着五姨太当众打起了板子,只听五姨太一声声嘶声力竭地惊声呼喊响彻院子,其他几个姨太们倒是个个淡然,尤其是四姨太眼眸内竟然着兴奋的光彩,估计没少见过这样的场面,着实比邱如墨厉害多了。

见五姨太这般叫喊,不由得也有点慎得慌,这一声声板子敲打在五姨太身上的声音伴着五姨太的嘶喊,着实让人闹心,但是这乃是她安排,自然要看下去。

大姨太则站在旁,平静地数着数,因为有大­奶­­奶­在瞧,所以打板子的丫鬟也不敢放水,之前大爷虽然吩咐过要下手轻点,但是大­奶­­奶­在,若是下手轻了被察觉,怕是会连累自己受罚,便也不敢留情。

处罚完五姨太后,邱如墨让迎春去给五姨太取些上好的伤药,也算是做做样子,就这样的伤,估计再好的伤药也要痛得死去活来一段时日,让邱如墨心中淤积的怨气也散了不少。

而这些姨太们着实对邱如墨另眼相看,毕竟让人给四姨太和五姨太打板子这类事着实惊人之举,之前差一点都要将两个姨太赶出去,还是大爷出声妥协才让她们继续留在院子内,但是还免不了皮­肉­之苦,这大­奶­­奶­的手段着实了得。现在谁又敢惹她,敢的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万元一失,不然,到时候就跟这四姨太和五姨太沦落到一样的下场。

而四姨太和五姨太也被邱如墨打得胆寒了,就连大爷都救不了自己,以后自己若是在犯了什么错,怕是必定被这大­奶­­奶­抓住把柄撵出府,所以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暂时不敢动那些弯弯肠子。

而邱如墨观摩完这一出暴打五姨太的戏后,倒也舒坦,谁让她不老老实实地去伺候大爷,非得寻她的事,找她的麻烦。

双过了几日,大爷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但是自己也晓得自己的身体容不蜊丝毫马虎,倒也不敢再提出什么接手生意的事情,毕竟爱惜自己的­性­命是首要的事情。

虽然五姨太依旧被禁足,但是脚长在大爷的腿上,他听闻邱如墨在他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便收拾了五姨太,自然大惊,去瞧了几次五姨太后才放下心来,毕竟没有什么有感碍,只不过是皮­肉­伤面已,那些丫鬟下手极有分寸,不会伤及姨太们的筋骨,但是打下去的时候,却能痛得要命,这也算是个技术活。

邱如墨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她很想去问问二爷什么时候才能帮她出府,但是想想此事也急不得,首要的事情,便是为自己出府后寻一处住的地方,总不能被规模了便出去露宿街头,邱家她死也不愿意回去,而且邱家也不会收留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被休出夫家的“嫡女",怕也是将她轰出府,所以她还是要为自己的今后做好打算,毕竟出了府总不能带着她的姨娘喝西北风吧,总要有些积蓄。

这日,府外的轿子也已准备好,邱如墨带着装满药物的食盒让冬梅跟着去了养生膳坣,轻车熟路地进了那间特殊的厢房,而冬梅自然带着食盒去了后院,一进屋便瞧见梁涟希坐在桌边,仔细查看着账本,手拨弄着算盘,算着账。

实然听见开门时,梁涟希忙站了起身,拘礼地对邱如墨作揖道:“秋夫人,你来了。

“嗯”邱如墨小心地关上门Сhā上门闩,对梁涟希见了礼,淡淡道,“梁公子可是在做账?”

“是,姑娘莫见怪,此时后面厨房忙碌所以乔老板不能过来,坣内我父亲正在坐堂看诊,所以唯有在下与你相见议事。”梁涟希微微有些拘束地解释道,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希望莫要让邱如墨误会了。“

邱如墨摇摇头道:”没事,账本可以给我一看?“她走到桌边,坐在梁涟希的对面。

梁涟希忙将手中的账本递给邱如墨,又从怀内掏出另一本账本,对她说道:"那本是药膳堂内的账务,而你的药物在下单独为你做了一本账。"他将手中的账本也放置在桌上,然后向后退了几步,似乎为了避嫌也不与邱如墨同桌。

邱如墨没在意,仔细地翻看着账本,这梁涟希为人心思细腻,做的这本账条理分明而且清晰易懂,不过她这么多成堆的数字也头晕,放下了后便去瞧另一本专门为她准备的账本。

这个倒也直观,每一味药每日的销量和盈利全部细细记载着,看着这么一排排数字所代表的钱,邱如墨顿时间喜上眉梢,不过还是不够,毕竟要盘算要买一处宅子所需的银两也颇多,只能慢慢存着了。

“秋夫人,这银子你是想要月结还是?”梁涟希说道,“到时候清点一次账务即可”

“我暂时也不是那么急着用银子,三月一结如何?”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那时候清点一次账务即可”

“好的。”梁涟希点了点头,将两本账本小心地收起来后,又取出一份名单展开给邱如墨解释首,“这是各大世家的名单,似乎都有意愿想要与我们签订契约。”

心思

邱如墨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会这么多?他们这养生药膳堂也未免太远近驰名了吧,基本上出名的世家都囊括其中。

“这么多,有些势必没办法吧,怕是会得罪人吧?”邱如墨有些犯难了,看着一列名单,突然将视线定格在一个薛府的名字上,又专门一瞧看到了邱府,与梁涟借来毛笔,带着怨气将这两个名字通通划去,咬牙切齿地说道: “薛府和邱府大都是下品人,这生意不做。”

“什么?”梁涟希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不解地询问道。

邱如墨忙正了正颜­色­,对梁涟希谚说道:“这么多怕是不可能全接下来,挑选一些信誉好的世家吧。”

梁涟希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到时候我会与乔老板和我父亲商榷后定下。”然后对邱如墨看去,“只不过秋夫人那边怕是没办法与你一同商榷了。”

“没事,你们做决定,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也不太懂,全凭你们决定了。”邱如墨摇摇头,自己本来最近事情众多,怕是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便让他们着手去做就行,而且这梁涟希看来也是个负责之人,交给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多谢秋夫人如此信任,在下一定会尽力而为之,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梁涟希颇为慎重地对邱如墨说道:“乔老板已经选好的地址,因为最近赚了的银两先还了之前他欠的债务,所以只能先交了定金,过段时间有所盈利才能将那进而整修好。”

“不如先与信誉好的钱庄借些银两,其实可以先与世家签订契约然后收取定金,去整修厨房,订制各种物件,若是不够便去钱庄借些,先装饰这筹备起来之后,一开始先月结,到后期合作久了,手头宽松了,再三月一结或者半年一结。”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尽量早一日弄起来这厨房也能尽快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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