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文学

小马文学正式上线,大家收藏网址
繁体版 简体版
小马文学 > 庶女良医(空间) > 吃惊

吃惊

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东厢院内,邱如墨悄无声息地进了自己的屋内,洗去脸上的浓妆,脱下那身丫鬟的衣服,放在柜子底下藏好,躺在床上时,她满脑子便是薛润生所说的话,他口中不久的将来那场劫难又指的是什么事情?”这薛家的秘密着实多,让她感觉便是一潭浑水即使平静时污垢全部沉入潭底,但是只要有人那么轻轻一搅,底下的污垢便会翻上了染黑了那潭水。

邱如墨敛上眼眸,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现如今终于能够安心睡个好觉,她没有别的办法,一介弱女流,在这个大男人当家的世界里面,生存何其艰难,就喧嚣现代还有很多人重男轻女,更何况封建思想严重的古代。女人终究是男人的附属品,但是她却不甘愿在这里成为一个根本配不上她的男人的附属品,这样的日子她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

她一定要出府,远离着薛家,过属于自己的我的生活,绝不能困在这里,困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想着想着,邱如墨便缓缓睡去。

等第二日一早,她便吩咐青松随她去主屋的小厨房里面给薛泫云做汤,自然是加了药丸子的煲汤,叮嘱青松下药的分量后,便悄然离云。

这些日子大爷病着她肯定是不能出门,但是只要他病愈了,自己便又可以出门,这出府她自己也晓得难,这薛泫云递来的一纸休书得来不易,只能盼着二爷能早日帮她断了邱薛两家的生意联系,这样百般厌恶她的薛泫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休了她。

邱如墨这几日时不时云瞧一瞧喝了药后的薛泫云,虽然心底里恨透了,但是却不得不救治他,只能说老太君着实狠,若不是那句让她出家为尼,怕她是根本 不会理会这个男人。

责罚

着实想不通这样的人居然能成为薛家下代家主,只不过比二爷三爷出生好那么些,不就是个嫡出的男人。有的时候,就算同一个家出生的孩子,因为娘亲的原因,顿时间身份本差地别。

她邱如墨便是,邱如雪在邱家何等受宠,张扬跋扈、刁蛮任­性­,却没有敢说她只言片语,造就她现在这番以身­性­子。

自己的姨娘乃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也算是当时最受宠的,毕竟容貌极美,嫁给那邱家大老爷本就是委屈,但是姨娘没有半分怨言,娘家为了换取邱家的庇护,就这样将貌美如花的姨娘推进了火坑,到后来,邱家大太太硬生生地将她姨娘赶到了最偏远的院落,自打生了她之后,也因为年华消逝而失了宠。

在此之后,邱家大太太更是将三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和婆子都轰出了府,最后姨娘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只能辛辛苦苦地将她拉扯大,好在她并非几岁的小娃,倒也不需要姨娘费多少心思,让姨娘也轻松了不少。

而她的出生自然也是不被待见,大太太不喜欢自己的姨娘,自然连带着厌恶自己,所以邱如雪才会这般欺负自己和姨娘,全然是受了邱家大太太的意思,不过邱如墨也不愿意与那邱如雪计较,这丫头着实是没脑子。斗智,邱如雪那点小把戏时时被邱如墨识破,所以每每都躲了过云斗勇,这邱如雪依旧是智商太低,毕竟还是几岁的小娃,所以就算她徒有一群丫鬟也拿邱如墨没招。

所以邱如墨对邱如雪无比厌恶却又没办法收拾她,因为自己要是动了手,若是被抓住了,怕是会连累自己姨娘受罚,得不偿失,邱家内尽是大太太的眼线,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欺负得了邱如雪,所以她还是没敢动手。

回想自己在邱家呆着的日子,果然是憋屈,那时一心出邱府的她听闻结下一门还算不错的亲事,虽然不愿意嫁给一个陌生人,但是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她便打算撞撞运气,说不准能嫁给一个能对自己好的男人,待以后再将姨娘接出邱府便 幸福地过日子,可惜天生天不遂人愿,邱如墨的暗中使坏让她就这样嫁进了薛家,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想来好在四姨太在他耳畔吹了风,让他对自己无比厌恶,也让她认清了这是怎么样一个男人,所以也算是一种运气吧。邱如墨处我安慰地想着,毕竟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这也实属不易,若是那男人不曾这般厌恶她,怕是早就圆房了,那么以后自己绝对追悔莫及。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大爷病情又奇迹般的有所好转,让全府内的人都不由得欣喜,自然最为欣喜的便是大太太了,因为没有了薛泫云她便等于塌下来半边天。

邱如墨脸上没有喜气,只感觉憋气,想想也算了,这也是为了自己今后,便也忍了下去,谁让自己现在受制于人,被困在这薛府内,不过值得欢喜地便是她又可以出府,支会冬梅去安排出府的日子。

这一次大爷病好起也快,毕竟治得及时,不像是之前拖了很长的时间寻到病情加重,但是老太君说什么都得让他在府内好好休息,此时此刻四姨太和五姨太还要禁足,除了那日大爷病倒的日子外,才去了一次主屋,之后便又被禁足,出不了院子自然不能兴风作浪,让薛泫云的后院也安宁了许多。

邱如墨这几日心情极其不爽,突然想起五姨太还欠着二十七下板子,便 让云了五姨太的院子,又让迎春主来其它几位姨太训斥道:“此番大爷好不容易病愈,却因为这后院内闹得­鸡­犬不宁,又被气病了,你们这些姨太着实不给大爷省心,今日让诸位一起来瞧五姨太的责罚也是为了以儆效尤,莫忘了你们都是大爷的妾,在大爷后院内闹乱子就等于变着方法折腾大爷。”

着实是邱如墨这些日子憋屈了,让她说出来的话都透着股让人生畏的感觉,话语顿了顿后,她继续说道“若是以后再这般闹得大爷心烦意乱又病倒了,一个一个都去清远山静思一段时间去,好好收收­性­子,省得祸乱后院!”

此番话将之前别在心头的怨气全部发泄在这群姨太们身上,然后扬扬让丫鬟按着五姨太当众打起了板子,只听五姨太一声声嘶声力竭地惊声呼喊响彻院子,其他几个姨太们倒是个个淡然,尤其是四姨太眼眸内竟然着兴奋的光彩,估计没少见过这样的场面,着实比邱如墨厉害多了。

见五姨太这般叫喊,不由得也有点慎得慌,这一声声板子敲打在五姨太身上的声音伴着五姨太的嘶喊,着实让人闹心,但是这乃是她安排,自然要看下去。

大姨太则站在旁,平静地数着数,因为有大­奶­­奶­在瞧,所以打板子的丫鬟也不敢放水,之前大爷虽然吩咐过要下手轻点,但是大­奶­­奶­在,若是下手轻了被察觉,怕是会连累自己受罚,便也不敢留情。

处罚完五姨太后,邱如墨让迎春去给五姨太取些上好的伤药,也算是做做样子,就这样的伤,估计再好的伤药也要痛得死去活来一段时日,让邱如墨心中淤积的怨气也散了不少。

而这些姨太们着实对邱如墨另眼相看,毕竟让人给四姨太和五姨太打板子这类事着实惊人之举,之前差一点都要将两个姨太赶出去,还是大爷出声妥协才让她们继续留在院子内,但是还免不了皮­肉­之苦,这大­奶­­奶­的手段着实了得。现在谁又敢惹她,敢的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万元一失,不然,到时候就跟这四姨太和五姨太沦落到一样的下场。

而四姨太和五姨太也被邱如墨打得胆寒了,就连大爷都救不了自己,以后自己若是在犯了什么错,怕是必定被这大­奶­­奶­抓住把柄撵出府,所以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暂时不敢动那些弯弯肠子。

而邱如墨观摩完这一出暴打五姨太的戏后,倒也舒坦,谁让她不老老实实地去伺候大爷,非得寻她的事,找她的麻烦。

双过了几日,大爷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但是自己也晓得自己的身体容不蜊丝毫马虎,倒也不敢再提出什么接手生意的事情,毕竟爱惜自己的­性­命是首要的事情。

虽然五姨太依旧被禁足,但是脚长在大爷的腿上,他听闻邱如墨在他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便收拾了五姨太,自然大惊,去瞧了几次五姨太后才放下心来,毕竟没有什么有感碍,只不过是皮­肉­伤面已,那些丫鬟下手极有分寸,不会伤及姨太们的筋骨,但是打下去的时候,却能痛得要命,这也算是个技术活。

邱如墨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她很想去问问二爷什么时候才能帮她出府,但是想想此事也急不得,首要的事情,便是为自己出府后寻一处住的地方,总不能被规模了便出去露宿街头,邱家她死也不愿意回去,而且邱家也不会收留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被休出夫家的“嫡女",怕也是将她轰出府,所以她还是要为自己的今后做好打算,毕竟出了府总不能带着她的姨娘喝西北风吧,总要有些积蓄。

这日,府外的轿子也已准备好,邱如墨带着装满药物的食盒让冬梅跟着去了养生膳坣,轻车熟路地进了那间特殊的厢房,而冬梅自然带着食盒去了后院,一进屋便瞧见梁涟希坐在桌边,仔细查看着账本,手拨弄着算盘,算着账。

实然听见开门时,梁涟希忙站了起身,拘礼地对邱如墨作揖道:“秋夫人,你来了。

“嗯”邱如墨小心地关上门Сhā上门闩,对梁涟希见了礼,淡淡道,“梁公子可是在做账?”

“是,姑娘莫见怪,此时后面厨房忙碌所以乔老板不能过来,坣内我父亲正在坐堂看诊,所以唯有在下与你相见议事。”梁涟希微微有些拘束地解释道,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希望莫要让邱如墨误会了。“

邱如墨摇摇头道:”没事,账本可以给我一看?“她走到桌边,坐在梁涟希的对面。

梁涟希忙将手中的账本递给邱如墨,又从怀内掏出另一本账本,对她说道:"那本是药膳堂内的账务,而你的药物在下单独为你做了一本账。"他将手中的账本也放置在桌上,然后向后退了几步,似乎为了避嫌也不与邱如墨同桌。

邱如墨没在意,仔细地翻看着账本,这梁涟希为人心思细腻,做的这本账条理分明而且清晰易懂,不过她这么多成堆的数字也头晕,放下了后便去瞧另一本专门为她准备的账本。

这个倒也直观,每一味药每日的销量和盈利全部细细记载着,看着这么一排排数字所代表的钱,邱如墨顿时间喜上眉梢,不过还是不够,毕竟要盘算要买一处宅子所需的银两也颇多,只能慢慢存着了。

“秋夫人,这银子你是想要月结还是?”梁涟希说道,“到时候清点一次账务即可”

“我暂时也不是那么急着用银子,三月一结如何?”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那时候清点一次账务即可”

“好的。”梁涟希点了点头,将两本账本小心地收起来后,又取出一份名单展开给邱如墨解释首,“这是各大世家的名单,似乎都有意愿想要与我们签订契约。”

心思

邱如墨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会这么多?他们这养生药膳堂也未免太远近驰名了吧,基本上出名的世家都囊括其中。

“这么多,有些势必没办法吧,怕是会得罪人吧?”邱如墨有些犯难了,看着一列名单,突然将视线定格在一个薛府的名字上,又专门一瞧看到了邱府,与梁涟借来毛笔,带着怨气将这两个名字通通划去,咬牙切齿地说道: “薛府和邱府大都是下品人,这生意不做。”

“什么?”梁涟希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不解地询问道。

邱如墨忙正了正颜­色­,对梁涟希谚说道:“这么多怕是不可能全接下来,挑选一些信誉好的世家吧。”

梁涟希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到时候我会与乔老板和我父亲商榷后定下。”然后对邱如墨看去,“只不过秋夫人那边怕是没办法与你一同商榷了。”

“没事,你们做决定,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也不太懂,全凭你们决定了。”邱如墨摇摇头,自己本来最近事情众多,怕是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便让他们着手去做就行,而且这梁涟希看来也是个负责之人,交给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多谢秋夫人如此信任,在下一定会尽力而为之,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梁涟希颇为慎重地对邱如墨说道:“乔老板已经选好的地址,因为最近赚了的银两先还了之前他欠的债务,所以只能先交了定金,过段时间有所盈利才能将那进而整修好。”

“不如先与信誉好的钱庄借些银两,其实可以先与世家签订契约然后收取定金,去整修厨房,订制各种物件,若是不够便去钱庄借些,先装饰这筹备起来之后,一开始先月结,到后期合作久了,手头宽松了,再三月一结或者半年一结。”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尽量早一日弄起来这厨房也能尽快盈利。”

梁涟希想了想,也颇为赞同邱如墨的主意,对她无奈地笑说道:“在下也是这般认为,可惜乔老板和我父亲都是....”他斟酌了下用词后,叹气道,“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冒进,让在下也无奈。”

“其实若是梁公子全力接手此事,我信得过你,你便与他们说,我也同意这般做法,大胆放心去做便好。”邱如墨对这事颇有信心,这些大家既然要定下这契约,绝对不会在乎这点小定金,但是这笔银两对他们确是一笔不小的财源,所以,她敢如此笃定地对梁涟希说。

“好,便 听秋夫人的。”梁涟希一瞬间也展露笑颜,看起来俊秀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别样的感觉,而梁涟希这人也属于温文尔雅的书生子弟,眉目清秀,面容上透着股温柔之­色­,顿时间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

邱如墨微微一愣,又转眸看向手中的名单,将其折好,递还给梁涟希后说道:‘此事便这样定了吧,上几道美容养颜的药膳给我尝尝可好?”

梁涟希这才想起还末给邱如墨上菜,不由得讪讪地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从屋内的暗道内离去。

邱如墨好笑地瞧着梁涟希那副模样,坐在桌边等待着上菜,她好好尝尝这里的药膳,到时候给乔老板一点改进的建议也好。过了没一会,菜肴便上来了,邱如墨开始逐一品尝并且寻思着如何改良品味才会让菜肴更加美味。待临走时,乔老板匆匆忙忙从暗道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块方布抹着双手,抱歉地对邱如墨说道:”真不好意思,今日生意着实是好,我便也去厨房里面帮了忙。”

“没什么,乔老板正巧有话与你说。”邱如墨也抓紧时间将她品尝之后的感觉和如何改进的方法告知与他,并止不住地夸赞道,“这些厨子的手艺确然不错,怪不得客人如此之多。”

“是呀!”乔老板也欣喜地一一记下邱如墨所说,对她说道,“待以后有所积蓄,我打算开间分店,让涟希专门去负责,年轻人,对此事­干­劲也大,想法也多,多亏他在,不然就我这脑子,这帐止绝对都会弄晕了头。”

邱如墨浅笑道:“梁公子确实厉害,以后只能多多劳烦他了,我先告辞了,下月初七再来,到时候为我准备别的药膳,我尝尝,帮忙想想改进的主意。”

“好好好,麻烦你了。:”乔老板激动夺连连点头,对邱如墨说道。“秋夫人慢走。”

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出了门,让冬梅带着食盒回了府。

照旧将药膳送去给老太君、大太太和二太太,虽然有很多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身处在这薛家,必然有很多让她无可奈何之事。好在她也算是迈出去一大步,待以后筹措了银两,在城郊买一座小宅院,以后想办法将姨娘接出来送进属于她们自己的宅院内,自己再寻思方法出了这薛府,到时候自己生活也怕是翻天复地地发生改变了。盘算好今后的生活后,邱如墨便也安下心来。

与此同时,四姨太院子内----

四姨太狠狠地摔砸着桌上的瓷器,忿忿不平地对屋内的另一个人说道“那狐媚子五姨太又将大爷的心勾搭去了,这些日子我与她都禁了足,可大爷天天往她院子跑,气煞我了!”

“谁让你按不住­性­子,去害五姨太。”那人淡漠地回道,这一次她不在绣花,只是捧碰上一杯碧螺春,低着头端详着这杯茶水,然后轻抿一口,细细品尝其中滋味。

“那就不是我做的,我这一次可真是冤枉,那药还是你给我的,你怎么会不晓得里面都是些什么药材。”四姨太愤怒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后面有没有鬼迷心窍加了什么旁的东西。“那人微微蹙眉,抬眸瞧向四姨太,依旧语调淡漠地说道,“此番大爷怕是对你心中有所芥蒂,而且你被禁了足,连贤惠都装不了,看你如何是好,早就与你说,凡事要低调,莫要轻易出手,要出手便一定要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绝对是那五姨太用这种方式反来污蔑我,她第一次苦­肉­计逼走大­奶­­奶­,第二次苦­肉­计来暗算我,不过她也没有捞到什么好,还不是跟我一样,挨了板子。”四姨太听了那人话,顿时间有些郁郁,随即­阴­狠地说道。

“可人家得到在爷的怜惜,可你呢?你被打了大爷可有来看过你一次?”那人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莫要老是这般幼稚,明目张胆暗算这五姨太,想来这事怕也末必是五姨太所为。”

“那是谁?总不会是大­奶­­奶­吧?”四姨太心中倒也有些疑虑。

“不无可能,但是若是她到底怎么求你做的?”那人再次端详着手中的那杯碧螺春,顿时间陷入了沉思。

“若是大­奶­­奶­最后怎么会给那贱人给药给她治了病。”四姨太倒也不太相信此事,毕竟若是她,绝对让那五姨太咳死也不会给她药。

“若是真是大­奶­­奶­,怕是这人心思与手段都颇高。”那人沉默片刻后,原本一直保持平静的语调终于有些波澜。

“我觉得不可能,若是大­奶­­奶­有这等手段,那时候五姨太弄那种苦­肉­计害她时,怎么不见她反驳,听说当时她还逼着大爷休了她,这招以退为进倒也是狠。”四姨太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说不定她根本就是想被休出府呢?”那人一下子居然道出了邱如墨心中想法。

四姨太不由得冷笑一声,揶揄道“:怎么可能!薛家下代家主的正妻之位,多少女人想坐都坐不成,她也就是因为冲喜所以成了大爷的正妻,已经算是她几辈子得来的福分了,居然还想被休出府,简直就是笑话!”

那人想想也确然如此,她能摸透其他的想法,却怎么也看不透大­奶­­奶­这个人,像是迷一般的女子,让她竟然完全抓不住大­奶­­奶­的心思。

“罢了,现在大­奶­­奶­已经搬出了主屋,也算是那狐媚子手段厉害,不过现在大爷都被她勾去了,我该怎么办?”大爷将恩宠全部给了她,万一.....万一她有了大爷的种,那大爷岂不是更加要将她宠翻了天。“”四姨太依旧对五姨太最近受宠的事情念念不忘,她现在对那碍眼的大­奶­­奶­心中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莫名的畏惧,毕竟之前那事差点让她被大­奶­­奶­撵出府,还是莫要明着得罪她,毕竟她还是爷后院的正主,到时候真的下狠话,怕是大爷也不会护着自己了。

倒是五姨太,绝对是她最在的仇敌,之前害她挨了板子禁了足还失了大爷的宠爱,让她怎么能这样咽下这口气,再加上最近大爷病愈后便频繁出入五姨太的院落,让她更加恼怒且焦急。

“这个五姨太也不是安生的主,且等我想想办法,你也给我老实些,时不时去瞧瞧大太太,虽然被禁足,但是去大太太那边也就说是被叫去的,就算是大­奶­­奶­也不敢说些什么。”那人叹了口气,淡淡地回道,随即起了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几案上,“到时候我会跟你说如何做,大爷才病愈,还是莫惹事。”

不知道怎么了,这人语调内透着股­阴­冷之感,提到大爷病愈时那股冷冷的调子尤为重。不过四姨太那人完全察觉不出来,以为她与自己同仇敌忾,倒也解气,也起了身将那人送出院子后,恨恨地斥骂道:“五姨太,我遥素素与你势不两立!”

出游

邱如墨这几日都在厨房内研究新药膳,毕竟不能光靠那些药膳,总要推陈出新,起码没过一段时间就要推出一些新菜式,让人图个新鲜,招揽更多的客源。

而且可以为一些名门世家专门弄一些高档食材制作的药膳,这样赚的银子自然也会多些,就能现代酒楼一样,高档的食材比如鲍鱼、燕窝、鱼刺等等用来做药膳的配料,这样药膳的档次也就提升。这些高昂的药膳只为世家提供,养生药膳堂不提供,这样更加给这些价格昂贵的药膳一个噱头,让人感觉物以稀为贵,旁人都吃不到,只有他们名门世家的人才能独独享受。

毕竟那些世家老爷们都是自视甚高的,这样也相对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他们也能大赚一笔,当然食材要必须要上好的,不然若是以次充好怕是信誉就这样毁了去,不过见乔老板和梁大夫两人颇为实在,绝非那种耍伎俩的­奸­商,所以她倒也放心,做生意到底还是要以诚信为本。

她将研究出来的新药膳都记录好,想想放在屋内也不安全,便随手放进了医药空间内,不过对于这一大批的西药颇为犯难,可惜了这么多药,若是能拿出去,怕是支撑一个西医馆问题绝对不大,谁让自己穿越到的是古代,要是国民时代怕是还好些。

邱如墨也不再纠结这些问题,既来之则安之,只能以后慢慢寻求机会,突然有一日,迎春来到东厢院,对冬梅说道:“明日大爷让大­奶­­奶­准备准备随他一同去千叶湖,城内几个有名的世家子弟相约一同游湖,大爷、大­奶­­奶­和二爷都被邀请了。”

邱如墨有些无语,这是什么事?忙让冬梅去问问她能否不去?毕竟一想到要跟薛泫云那种人一同游湖,顿时间就有点恶寒之感。

可惜冬梅回来时对她说道:“这可不行,其他世家都携着家眷一同出游,旁人都晓得大爷近些日子娶了正室,老太君都发下话了,让您注意点,莫要失了薛家的颜面。”

邱如墨顿时间脸一沉,失了薛家的颜面?!这薛家有何颜面在,简直可笑!

不过她有担忧地询问了下,是否有邱家的人出席,好在没有,既然老太君都发了话,她自然不能抗拒,只能去了。

“老太君还说,您做的糕点味道不错,让你做些明日带去。”冬梅瞧着邱如墨脸­色­不太好,但是又不得不说,不由得也哭丧着脸,“这事着实是多。”

邱如墨叹了气,这老太君的意思怕是另外一重,让她与其他世家的正室搞好关系,毕竟他们这些世家之间都是千丝万缕,无论生意上还是交情上,只有借着这样的机会加深各家的关系。

可邱如墨不由得无奈,以邱如雪那恶名,着实有点怀疑会不会有人愿意与她交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邱如雪­性­子傲得很,旁的世家她还都瞧不上眼,而且极少出门,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就连见过她模样的人也少得可怜,以至于这样的盛会上,怕是也不会有人识破她并非邱如雪,这样也好,省得她麻烦。

正巧她最近在研究药膳,也做了不少糕点,随便让冬梅弄几样口味还行的糕点包好用食盒装好即可,她绝对没那工夫为了薛家这破事专门给那些人准备糕点。

第二日一大早,邱如墨便被冬梅从床上挖了起来,穿上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挽起垂髫,簪上一根蝶翼展翅垂珠步摇,冬梅又觉得不够显她这大­奶­­奶­的身份,又给她补上一根祥瑞挂珠钗,再为她面容上施了些许胭脂水粉。

装扮之后,邱如墨瞧着铜镜内的自己,也颇为满意,想来那些其他世家的正室们此番也会扮得美艳无比,自己也不能素面朝天地过去。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领着拎着食盒的冬梅出了东厢院,此时外面已经有轿子候着了,而且此次出行似乎比之前出行都格外隆重,随行丫鬟婆子也多了些,她也没在意,坐进了轿子后,便来到了薛府正门外,下了轿子后便瞧见几辆马车停在外面,婆子和丫鬟将邱如墨引向前一辆马车,一上车便瞧见薛泫云,不由得心中暗忖道:果然得看见他这张惹人心烦的脸。

不过没有表露出什么,邱如墨漠然地坐在马车内铺着软垫的座位上。

倒是薛泫云看着邱如墨进来时本来也想漠视一番,可是失败了,这般貌美的容颜,怎么能让他轻易漠视得了,心里暗暗可惜这副好容貌。只因这女人心狠了些,不然若是像是五姨太那种妙人儿的­性­子一般,势必会得到自己的宠爱,只可惜……

邱如墨自然不晓得薛泫云心中想法,端端庄庄地坐着,侧着身子时不时撩起马车车窗上的帘子,向外看去,千叶湖离城倒也有些距离,所以这马车得坐上一段时间,而车厢内的两人各怀着心思,没有言语交流,甚至连视线都不曾交错在一起。

邱如墨根本不愿瞧见薛泫云,见马车驶到城郊,倒也好好瞧一瞧外面的风景,说来她出远门的机会少得可怜,若不是这一次,怕是都得一直困在那府宅内,古代女子便是这般不好,尤其是大家闺秀和她已嫁做人­妇­的世家女子,皆皆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确实闷得慌。而且古代的风景也着实美丽,绿草青山,少了工业污染,空气也比现代清新许多,这样的出游倒也让人心情舒畅。

一路上薛泫云也在时不时地打量邱如墨,只感觉这女人时而让人气闷不已,时而让人惊艳不已,着实让他有些摸不透她心中的想法,虽然他们结为夫妻,但是却没有怎么说过话。

此时此刻她静静而坐,美丽端庄,若是不晓得她平时那般刁难,怕真的以为她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只可惜,她展现在他面前的总是丑恶的一面,四姨太的话和五姨太那时候凄惨的模样历历在目,怎么也无法想象这年纪小小的妻子手段居然如此恶毒,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邱如墨被这薛泫云频繁扫来的视线弄得颇为不自在,不由得瞥了一眼他,只感觉这大爷着实比他两位弟弟差得不止一点,可惜了这嫡孙的身份,若是换给了二爷或者三爷……

两人所坐之间有一个圆桌,上面摆放着茶壶、茶杯和一些瓜果茶点,怕是为了防止他们路途上发闷。

而邱如墨早上也没吃什么,看得桌上的茶点瓜果也有点饿,便拿起茶壶准备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薛泫云见了也给自己拿了一个杯子摆在桌上,示意邱如墨也为自己倒上。

邱如墨瞧也不瞧薛泫云,为自己倒了茶水后,便将茶壶往桌上一搁,捧起茶杯挑了挑柳叶眉,心道:这大爷还真是把自己当大爷了!居然想要自己伺候他,想得美!

薛泫云等了一会,见她迟迟没有要给自己斟茶的意思,只能讪讪地自己动手,心道这女人真是不懂事,服侍夫君乃是天经地义,她倒好,自顾自的吃喝着,完全将他这个夫君凉在一边。

邱如墨稍微吃了些水果垫了垫肚子,捧着茶杯轻轻吹着气,向车窗外瞧去,只觉得清风拂面颇为舒爽,竟然远远便瞧见一片碧波粼粼的湖泊,而这湖泊沿岸居然一处景致极美的院落。

薛泫云看见邱如墨脸上展露惊喜之­色­,便开口说道:“此乃千叶山庄,乃是各大世家出资筹建的山庄。”

邱如墨看了眼薛泫云,淡漠地点了点头后继续向外看去,抿了一口茶水后,感叹古代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也颇为奢华,这般的山庄怕是自己赚钱赚上一辈子也难以买得起,单单是这名工巧匠的工钱怕是自己都支付不起,不由得叹了气,自己还是老老实实买个小点的宅院就好,这种风景宜人的山庄着实不是普通人家的选择,就跟以前看有钱人的临海临江大别墅一样,只有羡慕的份了。

马车在那千叶山庄门口停了下来,薛泫云先下了马车,本来想有些君子风范地扶邱如墨下马车,可想料到邱如墨根本不领他的“君子风范”绕到另外一边小心地跃下了地,然后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美景,不由得微微一窒,这般绿水青山环绕的美景着实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这山庄确然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将人工园林与自然景观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薛泫云屡屡吃瘪后,不由得气闷,完全没有赏风景的心思,不悦地拂袖进了山庄内,也没等邱如墨。

而邱如墨痴立在山庄门口良久后,薛润生乘坐的马车也到了后,他下了马车就瞧见邱如墨痴立在山庄门口,不由得哑然失笑,擦肩而过时,轻笑调侃道:“在外面便这副模样,进了院子内岂不是整个人都要看痴了?”

邱如墨不由得双颊浮上一抹嫣红之­色­,这二爷讽刺自己没见过市面,着实可恶!瞪视了眼二爷那潇洒离去的背影,也慢慢悠悠地保持一定距离跟着。

好在这么大的山庄还是会有引路人,迎面走来两个身着带着千叶字样的白低蓝边袄裙,分别对这二爷和邱如墨见了礼,一口询问道:“恭迎薛二爷,薛二夫人。”

消息

邱如墨微微一惊正想解释,薛润生却先开了口,对两个丫鬟说道:“她乃是我大哥的妻子,莫要认错了。”

“奴婢该死,居然误将薛大夫人认错,请您莫要见怪。”两个丫鬟忙抱歉连连地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行了,领路吧。”

不知道怎么二爷却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很快便恢复正­色­,跟在邱如墨身后一定距离,看着她那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邱如墨随着那引路的丫鬟顺着水榭明廊来到建立在湖泊之上雅致的阁楼内,顺着楼梯上了顶楼后顿时间被周围的美景所吸引,独具匠心的阁楼顶层让身处在其中的人能将周围美仑美奂的景致一览无遗。

她瞧见楼上已经有不少夫­妇­落坐在一起,她也不想做特例,只能莲步轻移向薛泫云所坐的地方走去,端坐在他身侧的椅上。

只见薛泫云臭着一张脸,异常不爽地坐在那里,邱如墨也没理会,端详着在座的世家子弟们,一个个衣衫华贵气度不凡、仪表堂堂,而他们的夫人皆皆貌美入天仙,只不过气质各不相同,毕竟这些夫人们出身都不凡,自然骨子里面都有一股傲气。

在此之后,薛润生也上了楼,足足比邱如墨晚了一盏茶的功夫,怕是为了避嫌,所以如此为之,只不过二爷一出现,顿时间气氛活跃了些,几个世家公子都迎了上去与他说这话,看起来十分亲近。

而不像是大爷这般黑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颇没有人缘。

薛二爷倒也跟那些公子哥们相谈甚欢,竟然几个人让人上了笔墨纸砚开始作诗题字,果然是文人,果然是古人,业余生活也就是谈诗作画。

而据邱如墨所知,这二爷那一手字着实算是一绝,反正比她的不知道漂亮多少。

那边倒也热闹,不少世家夫人聚在一起聊起了天,可惜邱如墨暂时不想过去,感觉着实没话题跟她们聊,总不能说写病理给她们听吧,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这时又来了几对夫­妇­,顿时间阁楼顶层也热闹起来,薛泫云也起身与其他人打招呼,顺便商谈生意。

邱如墨倒也清闲,起了身来到镂空的扶栏前,向下遥看远处千叶湖的美景,只感觉徐风袭面,好不舒爽,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顿时间将那晦气的大爷抛之于九霄云外。

与此同时与薛二爷一同泼墨书画的公子哥悄悄对他询问道:“那位之前与薛大爷坐在一起的女子是何人?”

“是我嫂嫂。”薛润生依旧低头挥动手中的笔墨,只可惜因为分心失神,出现了一笔败笔。他有些无奈地将这张画拿起揉成一团丢进一旁的纸篓内。

“那个传闻中的邱如雪?不会吧?!不像呀,听闻邱如雪刁蛮任­性­,堪称女人中的母老虎,可是这副模样着实不像……”一旁的柳公子瞧着亭亭玉立站在扶栏处远眺千叶湖的邱如墨,不由得叹息连连。

只有薛润生晓得其中因缘,倒也不解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不言语。

另一位王公子也点了点头,轻轻扇动着手中的山水烟雨折扇,也悄声对薛二爷说道:“这邱家小姐倒也是绝­色­,可惜那脾气,不过此时此刻,倒美得让人想要即兴将她与衬托她的那天水一­色­的美景一同永留于宣纸之上,此刻她人便像是站在云端的仙子般。”

薛润生也不由得侧目看去,果然,她即便在这群仪态端庄的夫人面前,也能独树一格,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只可惜……

“对了,听说薛大爷前些日子又病倒了?”柳公子也不再留恋佳人,毕竟那佳人已是他人之妻,对薛二爷问道,“看起来气­色­不错。”

“嗯,养了几日又好了。”薛润生收回了视线,对柳公子说道,“之前相约去丽都,可惜最近我家父又让我接手了些生意,所以怕是去不成了。”

“没什么,以你的才­干­势必能闯荡出个名堂,何必跟着令尊大人做生意,以后那些家业也是薛大爷继承,你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王公子颇为无奈地看向薛润生,心想这薛二爷无论人品才华皆是上上等,可惜这出生……差那么不止一点,自己虽然也是家里的嫡子,但是却对这薛润生没有一点轻视之意,反而赏识不已,甚至在家父面前夸赞薛家二爷的才­干­。

另一位柳公子心中却是也一样的想法,拍了拍薛润生的肩膀对他说道:“若是以后要自立门户,便来寻我,我们兄弟一场,一定会尽自己可能帮你。”

“多谢了。”薛润生淡然一笑,心中却很是感激柳青岩和王秋悦,两人都是他的莫逆之交。想来近些日子正在暗中帮邱如墨破坏薛家与邱家上的生意来往,让他必须要处处小心,一个不妥怕是就要出事。让他不由得感觉步履维艰,毕竟两家的牵扯颇多,几档子生意怕是没办法破坏两者之间的关系。

薛润生不由得苦笑再看了眼邱如墨,她可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不过那夜居然看到她不知觉中落了泪,心底便不由得动容,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她脱离薛家,毕竟再过些日子,怕是……倒是她还是大哥的妻子的话,怕是会牵连她一起遭罪,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愿意让她遭遇无妄之灾,只能尽全力为之。

此时薛大爷身边也坐着几个男子,分别是许家家主许汉文、洛家家主洛希行和莫家嫡子莫瑜,几个人话题原本也围绕他们几个世家的生意上,突然许汉文对薛泫云询问道:“那边那位可是薛大爷你新过门的妻子邱如雪?”

薛泫云不由得转头,看向邱如墨,虽然对她心中不由得气闷,但是不得不说她此时此刻着实吸引人视线,美得不可方物:“是拙荆如雪。”

“没想到邱如雪居然如此模样,可惜­性­子不好,可苦了你。”洛希行戏谑地调侃薛泫云道,“不过尊夫人这气质好得很,一点都瞧不出来,如传闻那般泼辣。”

“这自然只有薛大爷晓得其中滋味。”莫瑜打趣地说道,然后拍了拍脑袋对其他说道,“你们可晓得那做绸缎生意姓毕的那位?”

“自然,怎么了?”洛希行点了点头,语调中透着股不屑之意,“这种人这么也让莫爷关注了起来?”

“你们可还记得当年白家那小姐嫁给了邱府的大老爷做小妾的事情吧。”莫瑜颇为神秘地对他们说道,“那时可是让多少公子哥心都碎了,而那姓毕的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居然迎娶到了那白家小姐与邱大老爷的女儿。对方虽然是庶女,但是姓毕的居然将她娶为正妻,可见这邱家庶女有多绝­色­,听闻当年那姓毕的去了一趟邱府与邱大老爷谈一笔生意,结果便瞧见了那邱家庶女,顿时间一见倾心,便上门提了亲。”

“那还真是不错,虽然出身是稍逊,但是模样怕是与薛大爷这位正妻不分仲伯。”洛希行一听,倒也羡慕地说道。

“而且­性­子肯定好得很,白家小姐传闻便是一代才女,当年一笔丹青让邱大老爷无意中看到,最后不知道怎么一来二去就将这白家小姐纳了妾。”莫瑜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若是早有耳闻就好。”

薛泫云倒也没在意这番话,心道这邱如雪都这般­性­子,她的妹妹又能如何。可他却忘了,他和自己两位弟弟的­性­子差了可不止一丁半点。

不消一会功夫,冬梅拎着食盒上了楼,瞧见邱如墨站在扶栏便,忙走了上去,对她询问道:“大­奶­­奶­,这食盒怎么办?”

邱如墨这才收回视线,瞧了眼阁楼上的人,对冬梅说道:“随我来吧。”她来到正中央的圆桌旁,让冬梅将那些糕点摆在桌上,然后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妾身今日特地带了些自己做的糕点来,请诸位来尝尝。”声音宛如莺声燕语顿时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薛泫云想起老太君昨日的叮嘱,也起了身,走到邱如墨身畔,对其他人说道:“诸位来尝尝在下拙荆的手艺。”

邱如墨见薛泫云吭声了,她也便不用出头,立于他身侧,面容上带着一抹浅笑,娴雅端庄地站着。

薛润生微微一愣,对王公子他们说道:“这点心还是快去尝尝,不然晚了怕是连渣都吃不到。”

“真有这么好吃?我倒要尝尝。”柳公子一听薛润生如此说,起了兴致,与柳公子一同到桌旁,各自尝了一口后,也不称赞也不言语,完全贯彻了食不语的良好品德,吃起了糕点。

旁人一看,也纷纷上去一尝,果然味道绝佳,不由得想邱如墨瞧去,着实想不到邱如雪能有这般好手艺,原本没人打算试吃邱家嫡女所做的糕点,但是这简直就是不吃不晓得,一吃下一跳,毕竟听闻邱府嫡女娇生惯养,居然会做这等味道绝佳的糕点,着实让人不敢置信。

薛泫云虽然对这糕点的滋味还记忆犹新,可惜碍于面子,没有上去。

情意

而邱如墨也让冬梅将食盒里面预留的一些糕点摆在各个夫人身侧的桌子上,毕竟一群男人在那里,这些­妇­道人家也不好上去,不过这些夫人们尝了邱如墨所做的糕点都赞许不已,甚至有些人甚至将她拉到一边来,询问着糕点要如何做,想要学会了以后做给自己夫婿尝尝。

邱如墨便也知无不答,一一耐着­性­子教导,倒也赢得了一些世家夫人的好感,终于有个话题能与这些女人谈了起来。

她与这群女人先是说着说着,便拐到自己的事情上了。

莫夫人叹了口气,瞧了眼自己的夫婿后,对邱如墨说道:“听闻薛大爷也有五个小妾,倒是与我家那位一样,这些日子又瞧上一个,又准备往家里领呢。”

邱如墨顿时间有点不寒而栗,心想这薛泫云也说不准,万一又弄进院子来一个女人,估计又要闹个天翻地覆,想想就觉得慎得慌,她忙开口安抚莫夫人道:“男人便是这般见一个爱一个,不过你是他的正房,任他娶了多少妾,你依旧是他的妻。”

“话虽如此,但是心中依旧很不是滋味。”莫夫人露出一抹落寞之­色­,邱如墨却看在眼里,怕是这莫夫人对这莫爷感情极深,不然也不会表露出这般神态。

“其实,男人便是图个新鲜,莫夫人不如如此美丽怎么会输给那些小妾,只不过时不时改改­性­子衣装打扮上换换样子,让他每每瞧见你都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时,怕是便不会再想旁的。”邱如墨瞧着莫夫人倒也是闭月羞花之­色­,看不住那姓莫的男人怕就是这­性­子,改一改便好了。

“真的?”莫夫人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道,却又点了点头道,“确然,他纳进院子里的小妾确然都是宠了一段时间后,便也冷落了。”

另外一位王夫人,也感叹连连:“确实如此。”然后又说了些自己的遭遇,这一群夫人便对这话题颇感兴趣,开始议论起来,而且邱如墨对此兴致缺缺,毕竟她对薛泫云没有丝毫感情,他要纳几个小妾只要他那两颗肾撑得住,便也无所谓。

只要那些女人进了门不要来招惹她即可,不过想想四姨太又想想五姨太,心道这薛泫云纳妾的眼光也着实差了点,所以感觉以后纳进来的女人估计也是是非鬼,只能祈求在她出府前千万别再弄进来女人了,多了她可真的对付不过来。

薛泫云见邱如墨竟然能与其他世家的夫人们说到一块去,倒也惊讶,不过想想这女人平时那­性­子都是对着自己和他的姨太们使的,对旁人倒也温柔得很,着实让他颇为不爽,居然偏偏对他这个丈夫这般刁横无礼。

而薛润生则围在桌边吃着邱如墨所做的糕点,只感觉这味道很是不错,而且有几种里面竟不同于平常的糕点,居然有些许淡淡的药香味,说不上用的什么料,不过怕是这些是带着些滋补效果的糕点。

不知怎么便联想到他近日常去的那家养生药膳堂,那家原来是一个老粥铺子,突然翻天覆地的一改后,生意便立马红火了起来,他曾与几位交好的友人一同去尝了次那药膳堂内的药膳,果然名不虚传,­色­香味具备而且带着食疗养生的特殊效果,让人们趋之若鹜。之后听闻此店居然要专门为各个世家提供药膳,他便托人问了问,可惜,薛家不在对方签下契约的名单之列,让他颇为失望,不过只要有机会,他便隔三差五地去一回。

这千叶山庄颇大,一行人在水榭阁楼上赏了景后,各个世家子弟便带着自家夫人寻个僻静的地方独处了,而邱如墨则让冬梅跟着,沿着那千叶湖畔一路走着,来到一处凉亭内,见凉亭内居然有供人歇息纳凉的软榻,又瞧了瞧此地颇为僻静,便让冬梅帮她瞧着动静,自己躺在那软榻上小寐。毕竟早早便起来,便坐着马车来到这里,顿时间有些疲乏,敛上眼眸,感觉周围空气清新,时不时湖面袭来一股清风,倒也舒服,让她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而薛泫云则在寻找邱如墨的身影,旁人都是成双成对形影不离,偏偏她与自己各奔东西,着实让他下不来台,只觉得这女人在外人面前也不照顾一下他这丈夫的面子,居然让他满山庄寻找她的身影。

而他竟然无意中顺着邱如墨前行的方向走去,还真找到了邱如墨,只不过先看到便是守在邱如墨身边的冬梅,见她要唤醒邱如墨,忙比出一个悄声的手势,冬梅自然不敢忤逆的大爷,只能闭上了嘴,给大爷见了礼后,便只能悄悄退开。

薛泫云走到凉亭内后,之前远远便瞧见邱如墨躺在软榻之上,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微微蜷缩着身子。其实此时此刻他看向邱如墨时,顿觉得她怕还是个孩子,之前惯有的淡漠表情不在,一抹稚气展露在她那张漂亮的容颜之上,毕竟还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子。

自己比她整整年长十岁,不觉得过去自己对她太过于苛刻,毕竟这样年纪的女子都是让人捧在手心中宠着的年纪,她虽然在前一个夫家做了有失体统的事情被休,但是还是为了冲喜嫁给病重的自己。想来若不是她,怕是自己早已病死了,心底便不由得一软,心道她要是愿意给自己服个软,或者以后莫要再为难自己的姨太们,他便试着接纳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妻子。

可他哪晓得邱如墨的心思,巴不得他休了自己,怎么会给他示弱亦或是服软。

而与此同时,薛润生不知道怎么也来到这边,只不过远远看到薛泫云便顿住步伐,仔细一瞧,邱如墨居然也在那边,她躺在软塌上沉睡着。但是当他视线移到自己大哥脸上时,顿时间脸­色­一沉,心道:邱如墨怕是你出着府又难了一分,大哥瞧着你那眼神分明已经动了心,虽然现在还没认识到,但是若是以后晓得了,即便是自己破坏了邱家与薛家的生意,让你有机会出府,怕是到时候大哥的态度会有极大地转变,届时……

薛润生不由得抬起手攥紧胸口的衣襟,隐隐觉得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嘴角泛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想想也觉得自己无望,即便是她出府了又如何,他终究也不可能娶她,毕竟她曾经是自己的嫂嫂……

她终究是自己的嫂嫂,即便出了府也无法改变着一个事实。薛润生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便沿着原路往回走去。

邱如墨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看见凉亭内坐着一个男人,忙吓得一股脑从软塌上爬了起来,仔细一瞧居然是薛泫云,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

“妾身刚才有些乏了,所以在这里休息了片刻。”邱如墨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府吧。”薛泫云点了点头,对邱如墨回道,起了身,便大步走在了前面。

而邱如墨也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叫来了冬梅帮她抚平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远远地跟在薛泫云身后向千叶山庄山门口走去。

坐上了马车,邱如墨依旧保持那副冷淡的模样,两人一路上依旧没有什么言语交流,但是薛泫云却频繁向邱如墨投向一抹她不怎么明白的视线,让她一路上都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到了府内,邱如墨便急急忙忙地带着冬梅回了自己的院子,总觉得这大爷怕是有点问题,瞧自己的眼神让她感觉颇为不舒服。不过回了院子就好了,又能清净了,而且今日也算是有所收获,毕竟那些糕点给这些世家子弟和他们的夫人尝了以后都觉得味道可口虽然带着一丝淡淡的药味,但是却不影响糕点的口味,也算是将这些人当做她第一批实验对象了。

她又一头扎进小厨房内,开始转眼如何将口味改进得更好些,过些日子便让冬梅将这些新出炉的糕点配方和制作方法给乔老板送去,并送去些她做的样品,这样给他一个参考标准,打定主意后,邱如墨便在自己的东厢院内闭关研究厨艺。

而这几日最得益的便是那三个小丫鬟,每天都有邱如墨试做的糕点让她们帮自己尝尝口味,让这三个小丫鬟也饱了口福,不过也提了不少意见,到了将近月底的时候,终于邱如墨敲定了这些糕点的最终配料和制作方法,书写好后,将这方子交给冬梅让她送出去给乔老板。

邱如墨解决完新药膳后,便也放松下来,转眼又过去了几个月,期间她出府时领了第一笔钱财,她觉得放钱庄不如放在自己医药空间省心,便装进一个锦盒内存放在了医药空间内,思来想去,这样赚钱也着实舒坦,怀内揣着的四两银子乃是给冬梅的。

这些日子她帮了自己不少忙,这一回赚了钱,倒也不能亏待她,邱如墨唤了冬梅进了自己的屋内后,便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大­奶­­奶­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这四两银子乃是给你的,多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拿回家贴补家用吧。”

冬梅有些不敢置信,这白花花的银子便是给自己的?她可从没有得过这么多银子,起码没有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银子!她颇为激动地询问道:“大­奶­­奶­,这……这……”

“莫要对旁人说起。”邱如墨浅笑地对冬梅说道,“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

冬梅感激不已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您对冬梅好,冬梅一定会记住,绝不会负了大­奶­­奶­您。”

­奶­娘

邱如墨续而对冬梅说道:“以后问问青松和翠竹的喜好,来我这里取写银子买些东西送给她们吧,她们也帮了我不少忙。”

“嗯呐。”冬梅欢喜地点了点头,收好这属于她的银两,对邱如墨询问道,“大­奶­­奶­,今日冬梅告个假可否,奴婢想要回家一趟。”

“去吧。”邱如墨点了点头,“青松和翠竹在就够了,你回去看看吧。”

见冬梅欢呼雀跃地出了屋,邱如墨不由得也暗自欣喜,毕竟这样小丫头倒也极讨她欢心,无论做事亦或是­性­子。

邱如墨出了屋,走到院子内晒晒太阳,正准备悠闲过完这一天,结果青松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对她说道:“大­奶­­奶­,门房那里有个自称您­奶­娘的婆子来寻你。”

邱如墨莫名的心惊,怕是邱如雪那边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本以为她已经达到目的便不会来寻自己的事情,想想果然没那么简单。因为这薛泫云的病既然好了,那么这薛家妻主的位置变成了肥油,怕是邱如雪也坐不住了吧。毕竟那个姓毕的也只是一个小家小户,而薛府则是世家!

邱如墨想想还是让那邱如雪­奶­娘进院子来,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若是邱如雪不想装了,她自然乐得清闲,也不需要在这院子内继续憋屈地活着。

那邱如雪­奶­娘一脸倨傲地走进了邱如墨所居住的东厢院,鄙夷地瞧了眼邱如墨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她说道:“进屋说罢,外面说话不方便。”

邱如墨瞧着这个身材臃肿、狗眼看人低的­奶­娘,不知怎么了便不由得想起过去的种种,双手捏攥着拳头强压着怒意,不好表露,毕竟她的身份还不能被青松和翠竹晓得,只能按捺住­性­子让青松和翠竹去院门口守着,莫要让旁人进来,然后领着邱如雪的­奶­娘进了自己的屋。

关上了房门,邱如墨冷着脸瞧着邱如雪的­奶­娘,漠然问道:“有何事?”

“我家小姐让你将她陪嫁的饰品还给她。”­奶­娘一脸鄙夷地看向邱如墨,完全没有遮掩。

“那我的嫁妆呢?”邱如墨冷笑一声,质问道,“我嫁进这薛家,陪嫁的丫鬟和婆子全部被邱如雪占了去,我娘亲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陪嫁全部被邱如雪霸了去不说,现在还来讨她陪嫁的饰品?”

那婆子顿时间一窒,根本料想不到邱如墨居然会这般回答,因为这个庶女向来低调,而且她娘亲也因为被大夫人特意的打压而失了宠,所以她在邱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当初准备嫁给那个姓毕的做正妻也是出乎老爷的意料之外,想想也没有坏处才应了下来,而也算是给了自己小姐一个逃婚的机会。

可哪料到这庶女居然飞上枝头变凤凰,薛家大爷居然奇迹般的病愈了,而她也成为了薛家的下代妻主,这不是笑话么?!她邱如墨何德何能可以成为薛家妻主!

“若是想要那些首饰也可以,将我姨娘给予我的嫁妆如数还给我。”邱如墨无比冷冽地开口说道,这邱如雪真是以为自己怕了她不成!

那婆子恨得牙痒痒地看向邱如墨,从怀内掏出一个小包,随手往桌上一丢,不屑地说道:“谁稀罕你这些破玩意。“又将手上一直提着的盒子内将一包衣物丢在了桌子上。

邱如墨一瞧,忙拿起那个小包,打开一看,果然是姨娘给予自己置办的嫁妆,而那包衣物便是姨娘为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倒也亲切,又瞧了眼,姨娘辛苦积攒下来的银子和一些其他东西果然没了,想想能拿回这些便也算好的。

她来到梳妆台旁,收拾着上面的饰品,将老太君他们赏的礼物分了出来,将邱如雪陪嫁的首饰和衣物都整理了下,通通递还给了那邱如雪的­奶­娘。

可是那婆子依旧得寸进尺的说道:“你占了我家小姐的位,也不能便宜你……“

“你这是什么话?到底是谁占了便宜?”邱如墨一听这话倒也忍不下去,斥骂道,“我原本能平平静静地嫁入毕家,可是你家小姐给我一搅和,反而让我嫁给一个病痨鬼,这算是便宜我?说这话你不怕闪了自个的舌头。想来你家小姐倒好,抢了我婚事,盼着我进来薛家守活寡?她倒也是心地善良呀!”邱如墨最后极其激动地反讽那婆子。

那婆子顿时间也勃然大怒,对着邱如墨吼了起来:“你这女人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无礼,你不就是邱家一个不得宠的庶女,我家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小姐,岂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说三道四的。”只见她气得止不住地抖动着身上的赘­肉­,抬起那带着粗大板子的肥手愤怒地指着邱如墨,“薛家下代妻主也是你这种人配称为的?莫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高,若不是拖我家小姐的福,你这种人怎么可以能嫁入薛府。”

“那也得我乐意才行,这薛府妻主的位置我还不稀罕呢,若是你家小姐想要尽可以拿回去,指不定我还会感谢你家小姐呢!”邱如墨讥讽地对那婆子说道,这些人果然瞧不见旁人好,而自己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却又有谁晓得?

“哼,我家小姐若不是与那姓毕的……”那婆子突然掩住嘴,话锋一转,冷冷对邱如墨斥道,“倒是你,霸了原本属于我家小姐的位置,便这般嚣张,告诉你,你姨娘还在邱府内,莫要以为你成为了薛家妻主就能翻了天,我家小姐一句话便能要了你姨娘的­性­命!”

“你……”邱如墨顿时间被这句话可彻底激怒了,狠狠扇了那婆子一巴掌,警告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莫以为这般威胁就能让我怕了,我姨娘你们敢动一下,我就将这掉了包的亲事说出去,我大不了被赶出薛府,我本就不是嫁入这里的命,我不在乎,可是你家小姐呢?!再一次被休?”

邱如墨听着之前这婆子说到一半的话语,便晓得其中怕是有旁的原因,指不定邱如雪与那姓毕的已经圆了房,所以现在就算想要和离了也不行了,就算是再瞧不上她现在的夫婿,怕是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来自己这里寻麻烦,惹自己不痛苦!

那婆子捂住被邱如墨扇打的面颊顿时间语噎,毕竟自家小姐此番决计不能再被休回府了,身怀这那姓毕的种了,莫不成带着身孕被休会邱府?怎么可能!虽然那姓毕的起初是醉酒与自家小姐圆了房,可是第二日一早便吵着要休了自家小姐。后来才晓得,这人居然是因为瞧中邱如墨所以才会上门提亲,并非是想要跟邱家攀关系。

顿时间自己小姐那个气闷,可是又没办法,只能让家里人放话过来压住那姓毕的,毕竟这门婚事已经成了事实,生米也煮成了熟饭,也不能说想变回去就变回去的。可从那以后,那姓毕的居然再也没有理会过自家小姐,别说住一块,就连瞧都不曾在瞧过自家小姐。

在那之后小姐她居然怀上了孩子,也只能憋屈的在那毕家小院待着,吃得不如意,穿得不合身,住得不舒服,简直事事都不顺心。而这邱如墨却踩了狗屎运,嫁进薛府,薛家大爷便病愈了,而她便顺顺当当、安安稳稳地过她薛家大­奶­­奶­的生活,凭什么!

以至于这邱如雪­奶­妈瞧着邱如墨现在如此华贵一身,便不由得嫉恨得要死。

邱如墨自然瞧这邱如雪的­奶­娘碍眼,心想这样吵下去也没个完,便冷冰冰地呵斥道:“回去跟你家小姐说,莫要再来寻思,也不要去找我姨娘的麻烦,要是被我晓得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虽然我邱如墨贱命一条,却也能折腾得邱府身败名裂!”

那邱如雪的­奶­娘着实不是邱如墨的对手,也不敢搭话,收拾好邱如雪原本陪嫁的饰品和衣物便讪讪离去,心中虽然恨得邱如墨牙痒痒,却也拿她没办法。

而邱如墨心里却没有嘴巴上放的话那么平静,有些坎坷不安地寻思着解决方法,先要将自己的姨娘接出邱府,不然说什么她都没办法安下心来。

毕竟这邱如雪和她娘亲的心那个狠,若是一个不好怕是会硬生生折磨死自己的姨娘,绝对不能如此,所以她必须加快点动作。

焦急不安的邱如墨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拜托乔老板帮忙在外面帮她寻个宅子,买下来,到时候她会给他钱,另一封书信要拜托乔老板交给薛家二爷也就是薛润生,毕竟自己亲自交给二爷着实不合礼数,但是若是这信从外面转一圈送到二爷手中便好了。

而且呈交给薛二爷的信件,总不会被人拆了查看吧,除非是那奴才胆子包了天,或者是大太太那边授意的,不然绝对不会被发现,想来最好在薛府外交给二爷,这样比较稳妥。

邱如墨思来想去,现在她能拜托的人居然只有薛二爷,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却不知道会不会惹得他烦,但是现在时态紧急,却也没有别的方法。她只是一介女流在这古代既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也没有人愿意帮她撑腰,单单靠她一己之力,想要将自己姨娘从邱府弄出来怕也是异想天开,要知道,她自己还在薛府困着呢。

转变

邱如墨写好两封信后,便只能焦心地等着冬梅回来,她在自己院子内呆得那个闷,便领着青松和冬梅出院子到外面逛逛,毕竟冬梅也要明后天怕是才能回来,她在这里­干­着急也不行。

结果刚出院子,便瞧见居然徐徐向东厢院走来的大爷,不由得一愣,可是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给薛泫云见了个礼,准备离开,却被他出声阻止了:“如雪,我正准备去寻你,正好,随我回主屋,有事要与你说。”

邱如墨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头,跟着薛泫云向主屋走去,心想这大爷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有大事?莫不成要给自己休书?不过想来也不可能,这般和和气气的,倒也不像是要休了自己的模样。

进了主屋的正厅内,薛泫云让邱如墨落了座后,让丫鬟上了茶水,然后对她说道:“你近些日子可有与娘家联系?”

邱如墨不解地摇了摇头,淡漠地回道:“妾身嫁进来后便没有与娘家联系,毕竟之前妾身做了那等失了邱家颜面的事情,哪里敢回去惹爹娘心烦。”不知道怎么提到这一话题,让她顿时间有些莫名的感觉,莫不成二爷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近些日子,邱家与本家生意上不知怎么产生了不少误会,所以我想说什么时候带你回一趟娘家,见一见岳父大人。”薛泫云便也开始说着自己的想法,最近不知道怎么,与邱家生意上的往来少了许多,而且不止为何对方对薛家也极其不待见,怕是有些什么误会,其实他怀疑是多半薛如雪去给岳父哭诉在薛府种种事情,所以对方才会如此对待薛府。

邱如墨自然不能回去,若是回去了,那岂不是便真的是毁了。毕竟邱如雪那里并没有暴露,要是因为自己这边坏了事,怕是到时候还是会连累自己的姨娘,要如何敷衍过去呢?她忙做悲伤表情,郁郁地对薛泫云说道:“大爷,还是莫要回去,当年爹爹对妾身被休回家气得差一点病倒,便也再也不理会妾身,现如今妾身嫁入了薛家,也不想回去给爹爹心头添堵,毕竟是妾身不孝。”

其实那时候她生父确实是差点气病了,只不过不是因为邱如雪做那般恶事气的,而是对方居然敢休了他的宝贝闺女并且还扬言要报官,可见他生父对邱如雪的溺爱到如何程度。

薛泫云见邱如墨居然不想回去,不由得纳闷,这女人怎么了,之前还扬言要自己休了她,现在又说这等说辞,果然难懂,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还是去一趟,之前是我病重所以没有顾忌这礼数,这一次还是要亲自登门拜访见见岳父大人。”

邱如墨见薛泫云如此坚决,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想来只能到时候装病了,没有吭声,反正不迎合他所做的决定。

薛泫云见她如此,便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今后只要你莫要再针对我的姨太们,我自然会好好待你,此番回娘家我也会在岳父父母大人面前为你说些话,或许能缓和一下你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邱如墨一听这话,顿时间一惊,这薛泫云今日是怎么了?这些日子身上的病好了,结果脑子出问题了?不过她是看清楚薛泫云的本­性­,怎么会被这几句话便给迷惑了去,心想这薛泫云怕是为了缓和邱家和薛家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做这般姿态,自己怎么会让他如了愿。

邱如墨寻思了片刻后,异常坚决地对薛泫云说道:“如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邱府的门,妾身这一次嫁出来便暗暗发誓,再也不会依仗娘家,所以陪嫁的丫鬟和婆子都没让跟来,大爷还是莫要提此事了,如雪是不会回去的。”说罢她便也起了身,“大爷,妾身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也不等薛泫云说话,便出了主屋,向自己的东厢院赶去。

薛泫云想不到邱如墨会这么大的反应,这女人怎么搞的,旁人的妻子都喜欢让夫君带着回娘家,再加上自己病愈后依旧是薛家下代家主,身份了得,自己陪她回娘家自然会给她脸上填光。可这女人着实奇了怪,莫不成另有隐情?他思忖了会后,想想还是另寻办法解决邱薛两家的事情,这邱如雪看来是不愿帮自己的忙,怕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自己心有怨言,所以才会以这种方式对着自己抗议。

薛泫云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可惜这关键的几桩生意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便出现这档子的事情,自从将这几桩生意从老二那边接手后,便事事不顺,而父亲还是一再夸奖老二,却对自己近些日子训斥多了些,让他尤为不爽。

与此同时,邱如墨虽然欣喜二爷手段,居然真的让邱薛两家生意出现了间隙,但是这大爷急转巨变的态度让她着实闹心,想来今天真是她的受难日,先是邱如雪让她的­奶­娘来发难,再是薛大爷来寻她心烦,为何这般闹心的事情全部挤在一起出现。

真是倒霉透顶了。想来怕是邱薛两家再不久的将来合作关系将破裂,她便可以找个事情对着薛泫云发难,让他以“七出”之名将自己休了出去。

所以她也要加紧准备出府的之后的事情,毕竟她一个女人家被休出夫家,怕是名声尽毁,到哪里都不被待见,反正她不会回去邱府了,所以要早作打算,置地的事情也要尽早了。

在自己院子内,邱如墨焦心地等待着冬梅,终于,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带了不少东西回了东厢院内,本来准备再次给大­奶­­奶­道谢,顺便给她自己爹娘专门孝敬她的东西,却被忧心忡忡的邱如墨叫进了屋。

邱如墨将事情都交代给冬梅后,便让她快去快回。

终于将信件送了出去后,邱如墨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想想以后若是出了府后的安生日子,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之后冬梅回来后告知邱如墨,她吩咐的事都做好了,这邱如墨倍感舒心。

又到了月初一,邱如墨穿戴整齐地出了东厢院,坐进了轿子内向老太君住处前去。

邱如墨下了轿后便瞧见另一边停下来的轿子里薛泫云走了出来,她给大爷见了礼后,便随着他进了老太君的屋内,厅内一片其乐融融,却不知道怎么了。

只见老太君都满脸笑意地拉着二太太的手,夸赞着她,而二老爷也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夫人。

薛泫云与邱如墨进了屋给屋内的长辈们见了礼后,便各自落了座,他瞧见厅内的情况不解地开口询问道:“­奶­­奶­,今日怎么了?这般高兴?”

“你可不晓得呀,峰儿终于有了子嗣了!”老太君笑意甚浓地开口说道,然后拍着二太太的手对她说道,“你这番可是给峰儿争了口气。”

“媳­妇­一直不孝,没办法给二老爷生育子嗣,这一次……”二太太也不禁喜极而泣地回道,她抬起手抹了抹眼角幸福的眼泪,又瞧向邱如雪报之一笑,“其实,这一次也多亏了邱如雪,若不是她­精­通医术,怕是媳­妇­这辈子都瞧不见自己的孩子呢。”

“怎么了?此话如何说起?”不仅是老太君,就是在场的大老爷、大太太和薛泫云他们都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是这样的。”二太太笑容满面地对老太君回道,“之前如雪说略懂医术为我诊断,又询问了二老爷的饮食情况,说是这二老爷最爱吃的芹菜可不能常吃,我便求着二老爷戒了,结果这几个月后,我便怀上了二老爷的孩子,想我嫁给二老爷这么多年来……”她说到最后的时候,语调不由得有些哽咽。

“是呀,如雪着实了得,我为了无子嗣之事寻访了数位大夫,都无果,哪里料得到是我最爱的一道菜害得我如此下场。”二老爷也不由得唏嘘感叹道,对邱如墨更是赞许有加,毕竟子嗣之事可是大事,此番他终于能得偿所愿,有了自己的亲骨­肉­。

其他人对此事不由得震惊不已,尤其是薛泫云,他头一次晓得自己的妻子会医术。

而在场的人似乎对薛泫云病情奇迹般的治愈也都心知肚明其中原因,尤其老太君,顿时间看向邱如墨的眼前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毕竟是她的关系让自己能抱上自己二儿子所生下的孙子,若不是邱如雪,怕这会成为她这辈子一大遗憾,再加上自己的孙儿奇迹般的病愈怕是与邱如雪也脱不去关系,以至于现在对她另眼相看。

而薛润生则暗道这邱如墨果然医术高明,只不过,这事怕是对她并非是好消息。

邱如墨自然心底里暗暗郁闷,怎么会如此,这么快便怀上了孩子,这二老爷真是给自己增添是非,若是等她出了府,再怀上也不迟呀,这什么偏偏是这关口呢?!

老太君赞许不已地开口对邱如墨说道:“邱家果然不愧为医药世家,你这邱家嫡女居然便如此了得,进了我们薛家,倒也算是薛家的福气,泫云呀,好生待如雪。之前那些事情怕都是误会,这般­性­情的女子怎么会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情。”

邱如墨越听心越是往下沉,这……不是让她出府之路又难了不止一分!她不经意地瞧了眼二爷,却见他一脸同情地看向自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出门

她只能叹了口气,淡淡道:“如雪只不过是凑巧瞧过一本医书,医书上这般写着而已,其实如雪并……”

“莫要谦虚!”二太太此时已经喜上眉梢,对邱如墨赞叹道,“多亏了你这个邱家神医,想想你进了薛府后泫云的病便也治愈了,怕是与你脱不了关系。”

邱如墨忙摆了摆手道:“大爷洪福齐天,如雪什么也没做,毕竟大爷的病情确实与如雪没有什么关联,那种症状即便连李大夫都束手无策,如雪一介女流之辈怎么能治得了。”她着实无语了,怎么办?这事绝不能认,可厅内却又有谁会信,怕是都以为她在谦虚吧,这下可好了,本以为终于有指望能出府,末了却突然来这么一下,让她真的是郁闷到了极点。

果然,大老爷也忍不住地开口道:“这门亲事果然是天作之合,母亲当时果然明智极了。”然后对邱如墨赞赏道,“我们泫云娶了你,也算是有福气。”

邱如墨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已经不能再辩解了,也不言语,就那样静静地端坐在那里,脑袋里思绪混乱,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这事自己只能死咬着说什么也没做才行,毕竟他们也都是猜测而已。

而薛泫云此时此刻却不知怎么回想起自己病时的情况,记忆中每天总是有一碗无比鲜美的汤水陪伴着他从重病至病愈,却在他将邱如墨第二次赶出主屋时断了,可自己再次病倒后,却又重新喝到,让他再一次从奈何桥上走了回来。想来自己的病确实是邱如雪治的,自己如此待她,她却依旧为自己治疗,这让他颇为感动。

可他着实没有料想到的是第二次救治完全不是邱如墨自己乐意,而是自己一直嫉恨的薛润生拜托所为,要是让他晓得了,却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刹时间薛泫云侧目看向邱如墨的眼神柔情似水,可邱如墨此时此刻心乱如麻,怎么会注意到这些,一直在想该如何是好?她现在怕是除非身份败露,不然不可能出府了,不过她姐姐那里肯定不会安生,但愿那边惹出点乱子来帮帮她。

她现在无比期待邱如雪再一次被休回家,这样她就可以说出一切来换取自由了。

厅堂内,所有人都带着笑意,连大太太也不由得喜上眉梢,没想到这邱如雪还有可取之处,倒也算是薛家的福星了。

二爷则不做声­色­地看向薛泫云和邱如墨,心里不禁百味杂陈,自己之前的努力怕是要白费了,心中颇为对不起邱如墨,自己口口声声答应下来,却无法帮她出府。

前几日从养生药膳堂的乔老板手中得来的一封信让他觉得,自己怕是能成为邱如墨唯一的依靠,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无力,现在邱如墨想要出府,怕是得闹出惊天的乱子来才有可能。

不过既然邱如墨有求于他,他便一定会全力帮助她。薛润生垂下视线,思忖着要如何将邱如墨的姨娘接出邱府外,毕竟就算是再不受宠的,想要出夫家却也是难。他不由得叹了气,这邱如墨果然将难题一个又一个地抛给了自己。

邱如墨也忍不住再瞧一眼二爷,只见他眉关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难解之事,心道自己怕是又给他增加了新难题,但是他确实是她现在唯一的指望,现在薛家人怕是很难会放了自己,只能祈求邱如雪那边出点是非了。

而此时此刻三爷也打量着邱如墨,虽然面带着笑容,只不过眼底却流露出一抹异样且错杂的神采,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想法。

在那之后老太君让人上了菜,一大家子开始欢喜地吃着饭,用过饭后,薛泫云便起了身回了院子,而邱如墨也得偿所愿地脱离这煎熬一般的见面。

出了老太君院落后,薛泫云忍不住开口对邱如墨询问道:“可真是你救了我?”

“妾身怎么会有那般高超的医术,大爷您莫说笑了,您病愈与妾身着实没关联。”邱如墨生怕薛泫云提及再次让她搬回主屋的事情,这一次搬回去,怕是要坏事,她可不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男人,说完这话便急急忙忙地进了轿子内。

薛泫云无奈地看着邱如墨坐进了轿内,心中无比悔恨,怕是自己真的伤了她的心,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做,明明救了自己却矢口否认,想来她是不会原谅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吧。

他捏攥紧拳头,看着邱如墨乘坐的台轿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自己也坐进自己的那顶轿子内,寻思着以后该如何补偿邱如墨。

而邱如墨脑袋快炸了,怎么会如此?!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让她无语,自己现在这般状况怕是要出事,所以最近这些日子还是锁好房门为好,莫要将那薛泫云放进自己的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落轿,邱如墨便带着青松冲进了院落内,忙让青松将院子内的门|闩|Сhā|好,任何人要进来都要先问问她。

关好门后,邱如墨便急急忙忙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内,对于此事她着实为难了,现在她处境极其不利,加上那薛泫云以后怕是经常会寻自己,这不是给自己添乱么!到时候他后院那群女人岂不是又要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又在屋内熬了几日,眼见就要到了出府那日,期间薛泫云几次过来都被挡在了院门外,不过还是时不时命人送些东西过来,这模样像是在讨好自己一般,可惜邱如墨可不愿意领情,那些东西从没有收过,通通送回了主屋还给了薛泫云,并托话让他将这些东西给他的姨太们送去比较好。

薛泫云屡屡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气闷,这女人,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谅自己,也未免太过分了,而且之前的事情也都是她的不好,自己能容忍下来已属不易,她居然如此……

但是想想她毕竟救了自己条­性­命,薛泫云只能强忍下来,询问了迎春她们几个丫鬟,晓得邱如墨喜欢去那家养生药膳堂,便也提前订了个厢房,让迎春唤邱如墨出门,陪她一同出去吃吃饭,顺便带她出门逛逛。

邱如墨一听要出门,想想也不错,便收拾收拾,戴上姨娘给她当做嫁妆的首饰,大多都是姨娘自己用的,虽然看起来陈旧了些,但是她却视若珍宝,之前邱如雪的那些嫁妆她戴与不戴没有什么感觉。

装戴整齐后,邱如墨便先让冬梅去知会乔老板一声,省得漏了馅,出了院子坐上了轿子,便同那薛泫云出了府,她虽然对薛泫云不待见,不过出府着实是件好事,也不想要拒绝。

进入热闹不已的养生药膳堂内,邱如墨自然欣喜不已,准备随着薛泫云进了里面的厢房时,无意间在过道内瞧见薛二爷的身影,顿时间一愣,心道:二爷难不成也喜欢这家店?

想到这里邱如墨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改日拜托乔老板瞧见二爷来吃时,请他亲自下厨,做得分量足些且美味点儿,好给二爷尝尝。

进了厢房,邱如墨淡漠地瞧着薛泫云,坐在他对面,迎春迎秋和迎冬都跟来了,自己则带了冬梅一个人,厢房内倒也不是就她和薛泫云,这让她自在多了。

早就点好了菜,待他们一进来便陆陆续续开始上菜,薛泫云倒也没有说些什么,时不时想为她夹菜都被她避了过去,倒也有些无奈,静静瞧着眼前貌美的小妻子。可惜她对自己不温不火,淡漠得让他以为自己似乎不存在一般,着实让他难受,可是她却束手无策。

任是他如何示好,对方都冷冰冰地推拒开,仿佛与自己像是仇敌一般。

错,连仇敌都称不上,起码仇敌之间还有恨,她却对他没有半点情绪,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邱如墨缓缓品尝着药膳,觉得味道要比先前有所提高,看来乔老板是下了苦功夫了。

薛泫云见她吃了这药膳心情大好,倒也有些欣慰,思来想去便开口对她说道:“出门一趟不容易,不如去我陪你去逛逛买些东西。”

邱如墨本来想说:银子留下,你回去吧。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说来她现在着实是缺银子,还是坑薛泫云一回,让他给自己买些贵点的东西,回头买宅子置地的时候当出去,也算是让薛泫云为补偿自己被他那么折辱,所付出的代价。

她近些日子急着想要买座宅子,但是手头上也紧,毕竟这药膳堂也不是可以印制钞票的机器,没办法短时间内就给她赚来一栋宅子。

邱如墨应了声,便继续吃着药膳。

吃完后,薛泫云让迎春去付了钱,便带着邱如墨上了街市逛逛,头一回跟大爷出门,让她也颇为不自在,毕竟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妇­,却完全是形同陌路般的两个人。

而就在两人一同出了养生药膳堂的时候,薛润生居然也跟了出来,其实很早便瞧见邱如墨,他一直没有出声,毕竟无论在哪里,他们之间,都永远隔着一道礼数的门槛,此时他瞧见邱如墨居然与自己的大哥一同出来吃饭,还一同上街,心中不由得有些落寞,她还是决定要与大哥在一起了么?

薛润生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两人,不过远远瞧见邱如墨似乎对大哥颇为冷淡,不知怎么却也松了口气。

巧遇

邱如墨一路带着冬梅闲逛,而薛泫云跟在她身后,因为不晓得她喜欢什么东西,所以也不好为她带路。刚巧沿街边瞧见一家装修不错的古董店,她心想里面东西怕是都贵吧?便抬脚走了进去,薛泫云一看也跟了进去。

邱如墨在店内瞧了瞧,果然里面陈列着不少古董字画,店掌柜本来瞧见邱如墨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因为这一次她穿着的是自己姨娘给她缝制的衣裙,头上戴着的饰品也颇为陈旧,所以他摇了摇头,心道又是一个进来见见世面的­妇­道人家。没什么心情招呼她,任由她在店内闲逛,他叮嘱伙计小心盯着点,生怕她顺手拎走自己店内的东西。

不过邱如墨对店掌柜热不热情一点也不在意,仔细查看着店内的东西,让冬梅也上来帮忙瞧瞧,顿时间两个人被琳琅满目的古董弄得眼花缭乱。

薛泫云在后面慢慢悠悠地也跟了进来,随意找了地方坐了下来,静候着邱如墨挑选东西。

而她看得有些吃不准,毕竟这些东西她也不懂价值几何,便瞧了瞧店内哪个东西最顺眼,便打算买什么,走到一副山水字画前,这副山水画颇有神韵,不过落款瞧不出是她所知晓的哪位大家所坐,怕是这个古代里面哪个名家的字画吧。

邱如墨转眸瞧了眼那边发现薛泫云上前大献殷勤的店掌柜,开口询问道:“老板,这幅画怎么卖?”

那老板颇为不耐烦地扭头一看,冷淡地随口回道:“不卖,已经有人定了,还没来取画。”

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可惜有人定下来了,怕那人与自己喜好颇为相似,对这幅画情有独钟,可她不知道怎么了,越看越喜欢的她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而薛泫云一瞧,便开口询问道:“那幅画是谁定下的?”

“回薛大爷的话,是薛二爷定下的,说是今天回来拿画。”店掌柜一听薛泫云也感兴趣,忙热情地回道,“不过,本店还有一副很不错的字画,薛大爷可要瞧瞧?”

“二爷定下的?”邱如墨微微一惊,片刻之后莞尔一笑,看来她和二爷还真是有缘分,摇了摇头,继续挑选别的东西。

与此同时,薛润生也走进了店内,原本不打算进来,突然想起今天要来那字画,便也算是一个借口,起码此时进去怕是能跟她搭上一两句话,即便是如此也好,走了进去之后,瞧见端坐在店内的薛泫云,故意露出一抹惊讶之­色­道:“大哥,这么巧?”

薛泫云只是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道:“嗯,陪如雪出来走走,散散心。”

邱如墨一听,也转过头来,二爷居然这般巧,也来到这家店,浅笑地对他说道:“见过二爷,今儿蛮巧的,我真好在这里看画,没想到挑中二爷定下来的字画。”

薛润生挑了挑眉,心中也不由得暗吃一惊,居然这么巧,指了指邱如墨之前喜欢得紧的那副画,开口询问道:“可是那副?”

“是呀。”邱如墨点了点头,轻笑地回道。

店老板顿时间一惊,感情这女子是与薛大爷和薛二爷相识?忙展露出笑容,看向邱如墨道:“这位是?”

“我夫人。”薛泫云本来见邱如墨居然对着薛润生展露笑颜颇为不悦,两人居然旁若无人的说起话来,这将他之置于何地?!只听他冷冰冰地回道,然后对薛润生说道,“二弟这副画便让给你嫂嫂吧,她很喜欢,瞧了很久了。”

薛润生本就打算送给邱如墨,见大哥也开口,不经意间眼眸掠过一抹无奈,他连送她东西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他还是做若无其事状地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邱如墨瞧了眼薛泫云,眼底却没有之前看向薛润生那抹笑意,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后,对薛润生说道:“夺人所爱也不好,我再看看别的好了。”

“没事,喜欢便拿去吧,银子我已经付过了,老板,包好送到薛府给薛家大­奶­­奶­。”薛润生摆了摆手,凝望了眼邱如墨,一日能这样说上几句话便也好,他转身对薛泫云说道,“大哥既然陪着嫂嫂,那我便也不打扰了,先走了。”

那店老板忙点了点头应了声,恭送薛二爷出了店后让小二将那画小心地包了起来,然后命人送去薛府,紧接着他赶快走到邱如墨身侧,热情地推销其他物件,可惜邱如墨再也没有特别心仪的东西,向店外走去。

而薛泫云也起了身跟了出去,这一回确实与她并肩同行,指了指不远的彩衣坊,对邱如墨说道:“前面便是你妹妹邱如墨夫家的店铺,可要去瞧瞧?”

邱如墨一听,不由得蹙眉,不过想想若是能借此机会刺激一下邱如雪倒也好,便点了点头,跟着薛泫云去了彩衣坊,这一间专门定制衣物和贩卖布料绸缎的店铺,不过店铺倒也大,看来这毕家虽然不算是名门世家,但是也算是富甲一方。她想想自己差一点便嫁入这里有点百味杂陈,进去瞧一瞧,看看是否能遇上她那位未曾逢面的“丈夫”也好。

进了彩衣坊内,便有伙计上来招呼,询问邱如墨和薛泫云想要些什么,邱如墨想想为姨娘提前添置些衣物也好,她便将自己姨娘的衣服尺寸跟店员说了下,开始在店内挑选衣服的样式,到时候选中了定制好后便让人送去给自己姨娘。

薛泫云的衣服都是专门人为他量体裁衣的根本不需要出门来买,所以便也是在店内喝着小二送上来的茶水,静候着。

却不是天公作美,还是怎么招,毕老爷也就是原本一心要娶邱如墨的那个毕凌杰外出归来,顺便巡视一下店铺内的情况,结果居然瞧见薛大爷端坐在自己店内,上去寒嘘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毕竟他现在瞧见薛大爷便想起自己家后院那个恶­妇­。

那日他欢天喜地地将心仪的邱如墨娶进了门,与亲朋好友喝得昏天黑地,完全是醉醺醺地进入了洞房内,完全不晓得自己的新娘被掉了包。待第二日醒来看到另一个陌生女人睡在自己身旁顿时间让他一惊,准备要去邱府讨个公道时,却被那女子告知她居然是那个曾经被休出门的邱如雪。

那一刹那,他几乎有死过一回的感觉,但是他心中早就对邱如墨一见钟情,怎么会容得了旁人就这样轻易取代她,还是去邱家讨公道,可是却被斥责自己已经与邱如雪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便要强迫他认下来这门荒唐的亲事。

邱家家大业大,邱家家主也对他放下了狠话,若是敢休了他的女儿或者是欺负他的女儿势必让他以后再也混不下去。憋屈无比的毕凌杰只能忍了下来,谁让他还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

所以他现在一看到薛泫云,便想起自己悲惨的婚姻,告了辞后便向店铺里面走去,却无意中瞧见正在挑选衣服的邱如墨。

果然她还是那般的貌美,比那时他看到她时更加漂亮,只可惜他们两人有缘无分,只差一步便能成为夫妻,却被那可恶的邱如雪给硬生生地拆散了!毕凌杰痴立在原地,凝望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每一次梦境中都会出现她的身影,可惜梦境的最后都是掀开那红盖头后看到邱如雪那张让他憎恶的面容的一幕,使得他如同做恶梦般惊醒。

他隐隐晓得邱如墨代替了邱如雪嫁给了那个得病将死的薛家大爷,几次想要去薛府见见她都强忍住了,后来听闻薛家大爷病愈,让他顿时间死了心,而此刻,那颗已经死去的心似乎又恢复跳动般。

怦然心动,此时此刻他便是如此一个状态。

而邱如墨也感觉到身侧那异常炽热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让她颇感不快,侧目瞧去,对上毕凌杰那仿佛燃烧着火焰般的眼眸,不由得微微蹙眉,躲了躲走到另一边的柜台前,避开他的视线。

这一瞬间的视线接触,让毕凌杰突然恍然,自己太过于失礼了,居然这样看着她,怕是会被她所误会吧?他不安地站在店铺内,却不知道该如何,想上去搭个话,可是又想了想,这又有什么用,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的,虽然他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嫁做人ℚi,甚至曾幻想过若是薛大爷病逝,她守了寡,他便去上门提亲。

虽然这都是异想天开,但是确实是他的真心,可惜薛家大爷病情的好转顿时间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击破,那段时间他终日郁郁寡欢,颇为颓废,也就是近些日子恢复过来。而就在他准备彻底死心之时,却又让他看见了邱如墨,却不知道是否是上天的安排……

邱如墨挑选好样式后,便对店小二说道:“按照我之前说的尺寸各做一套。多少钱?”

薛泫云一听,忙上前过来付银子,却被邱如墨淡漠地回绝了:“不用了,大爷,这些衣物我想自己出钱买下。”

薛泫云皱了皱眉,虽然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邱如墨已经抢先将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而邱如墨和薛泫云两人之间那种淡漠无比的关系全部看在毕凌杰眼里,这让他狂喜不已,怕是……怕是自己还有机会!

邱如墨可不愿意用薛泫云的银子给自己姨娘买的衣物,叮嘱店伙计做好后送去薛府先,她自己再找机会将这些衣物捎回去给自己姨娘。

而薛泫云不由得有些郁郁,自己陪她出门,本来想买些东西给她,结果却只是付了饭钱而已,字画是薛润生付的银子,这些衣物是她自己付的银子,她为何要与自己这般生分,莫不成她从没有将自己视作她的丈夫么?

计划

邱如墨收好店伙计找来的铜钱后,便对薛泫云说道:“回吧,太晚回府也不好。”

薛泫云能说个“不”字么?只能无奈地如同跟班一样,让迎春叫轿夫将轿子抬了过来,他便与邱如墨分别坐上了轿子回了薛府,邱如墨直接让轿夫将她送进了自己的东厢院内,让随行的丫鬟给大爷带句话,就说今日多谢大爷了。

进了院子后,邱如墨顿觉得今日还行,起码薛泫云没给自己添堵,也算是平和地渡过了这一天,而二老爷和二太太也送来不少东西,珠宝首饰之类的,邱如墨也没拒绝,这绝对是这两人欠自己的,坏了自己的好事呀!

而不一会门房也派人将那副字画给送了过来,邱如墨颇为欢喜地将字画寻了个好位置,挂在自己的屋子内,顺便收拾好二太太送来的首饰,通通装好准备以后当出去置房产。

姨娘那边颇为麻烦,出府这事着实难,后来乔老板让冬梅捎来话,说姨娘转交给她一封信,邱如墨一瞧,不由得觉得事情怕是有了转机。

原来将她姨娘推入火坑那天杀的老爹前些日子喝酒喝高了,中风倒下,虽然命暂时是保下来了,但是半条腿已经进了棺材,基本上也算是时日不多了,姨娘前些日子回门的时候晓得的。

说来邱如墨对这未曾蒙面的姥爷着实没什么好印象,姨娘曾说过,她小时候与一个姓吴的穷秀才两情相悦,那姓吴的秀才乃是娘家管家的儿子,也算是她们家的下人。可是这吴秀才极有才华,虽然出身贫寒,为了将来能般配得起姨娘,为了有朝一日迎娶姨娘,头悬梁锥刺骨苦读书,年轻有为便成了秀才,准备再参加乡试考取举人。可天不遂人愿,还没有等到吴秀才考取到举人的那天,可是她姥爷为了讨好邱大老爷,硬是将姨娘送去给邱大老爷做小妾。

吴秀才想要带着姨娘私奔,却被姥爷命人一阵毒打,结果打坏了吴秀才的脑袋,没过几年便病死了,管家为了自己儿子讨公道也被轰了出去,姨娘就这样伤心欲绝地被轿子抬进了邱府,再那之后便有了她。

想来这姥爷着实造孽,看来也算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到了,而此事也是个机会,若是到时候姨娘去参加了葬礼,假装伤心过度气绝而亡的话,让梁大夫或者梁涟希去帮个忙,去诊断自己姨娘的遂死,然后让二爷帮忙打点一下来看尸体的仵作,到时候姨娘假死脱离邱府也算是一个办法。

她将此事的想法给二爷又写了一封信,让冬梅交给乔老板,让乔老板转交给二爷,约他这月初七在养生药膳堂内一见,到时候只会有人带他来见自己。

待冬梅回来后,告诉她二爷那时候正巧就在养生药膳堂内,便让乔老板直接递了过去,信已经到了二爷的手里。

邱如墨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翻箱倒柜地将自己的衣裳全部捡了出来,让冬梅帮忙瞧瞧哪件漂亮,最后瞧中她姨娘为她亲手缝制的一件锦缎绣花百蝶裙,再搭配好相应的首饰,小心地将衣裙挂在床头上,将皱褶全部拉平,打定了主意穿成这样出门。

终于熬到了初七,邱如墨一早便起了床,穿好衣裙,梳妆打扮了一番后,便焦急地等待着正午时候的到来,坐上了轿子出了府,来到那熟悉不已的养生药膳堂内,她轻车熟路地走进那间特殊的厢房内,一进门便瞧见薛润生正坐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

邱如墨进了屋后为了小心顺手Сhā上了门闩,对薛润生盈盈一笑道:“二爷,多谢您能来。”

薛润生也起了身,表情平淡地看着邱如墨,眼眸内却似乎闪烁着耀目的光彩,请邱如墨落了座后,他先开口说道:“此时办起来倒也容易,只不过你姨娘以后出门怕是就要小心些,若是被人发现,怕是会出大事。”

“自然,待以后我出府后,便带着姨娘远走他方。”邱如墨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此时她也拖了乔老板送信给自己姨娘,而姨娘巴不得早一日逃脱邱府,即便是一辈子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她也愿意,困在那邱府内受尽欺负,还让邱如墨受制于人,这是她着实不愿看到的。

“那我便着手去办了,梁大夫那边也商量了下,那位梁公子愿意帮这个忙。”薛润生接到邱如墨的信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此事,毕竟只要她姨娘不在邱府的掌控之下,她便也能将一切说出来。也许是他也有些私心,想让她出了薛府,他着实不愿看到邱如墨与自己的大哥在一起。

邱如墨顿时间感觉心情顺畅了许多,毕竟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想想自己暂时还没落脚的地方,自己姨娘出来了以后怎么办呢?顿时间面容之上再次浮现出一抹忧愁之­色­。

而薛润生一看她这般模样,原本想开口询问,转念一想怕是她在犯愁自己姨娘出来后安置的问题上,忙打趣地笑问道:“那幅字画送去了?”

邱如墨不解地看向薛润生,不懂他此话有何玄机,点了点头道:“送到了,怎么了?二爷莫非后悔了想收回去?”

“是呀,那可是我寻了好久的名画,提前下了订金那老板重新装裱一番,想想觉得还是想要讨回来。”薛润生戏谑地看向邱如墨,故作不舍地回道。

“那待我回去便让人给您送去。”邱如墨瞥了一眼笑得如此模样的二爷,不由得小声嘟囔道,“小气鬼,送了人还要收回去。”

薛润生自然将她那小声嘟囔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哑然失笑,无奈地对她说道:“自然也不是白白拿回来,我早前在城东那买了处宅子,家具什么都还算齐全,就是很久没有收拾了,脏乱了些,便用那处宅子与你换了那副字画。当然,那地方不属于薛家,家里人也不晓得我买过这么一处宅院。”

邱如墨顿时间一愣,随即眼眸内流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原来他在以这种方式帮自己,这让她感动不已,毕竟自己与二爷非亲非故,他能帮自己做到这种地步着实让她吃惊,她低着头不落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满带笑容,笑靥如花地对薛二爷说道:“二爷,此番多谢您相助,要不是您,怕是如墨此生便这样毁了去,如此恩情,如墨怕是此生无以回报……”

薛润生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莫要这般说,你救了我大哥的­性­命,这般做也是应该的。”虽然他很想说,既然无以回报,便……后来想想这想法着实有些下流,便也随口扯了个理由。

邱如墨知道薛润生不求她的回报,心底里却念着他对自己的这份好,她抿了抿绛­唇­,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抬眸瞧了眼二爷后,寻思一番后,开口道:“那画……”

“那房契……”薛润生与她同时开口说道,见她有话说忙住了口道,“你先说吧。”

“那画待我回去再差人给您送去。”邱如墨眼眸内带着笑意瞧着薛二爷,那原本总是表情平和的面容也因为带着别样的情绪,顿时间美得不可方物,让薛润生感觉此时此刻的邱如墨才是真正的她,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在旁人面前总是做一副冷漠平淡的模样都是她一种自保方式,将她真正的心思和情绪全部压抑了住,不给旁人瞧见,而这时的她,完全不再有所遮掩。心中欢喜便笑颜如花,心中忧愁便一副愁容,心中不悦便会露出一抹嗔怒之­色­。

薛润生也不由得粲然一笑,原本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对她说道:“那宅子的地方我会告知乔老板,到时候让人送你姨娘过去,倒是那幅画,你先帮我保管着,带你出府了,再亲手还给我,如何?”

邱如墨面容之上不觉浮上一抹浅浅的嫣红之­色­,她点了点头,然后起了身,对薛润生说道:“二爷,那我先走了。”

“对了,过几日大哥和我要去永凉寺,你可要同去?”薛润生不知道为何此话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后悔,他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会说这话,“那里上香许愿满灵验的。”

“看看吧。”邱如墨其实早就晓得此时,只不过一直表示不愿意去,因为此番那几位姨太也会跟着一同去,让她着实不愿意同行,嫌那些姨太们又惹些幺蛾子,让自己倒霉可不好。不过既然二爷这般说……

说完后,邱如墨便出了厢房,毕竟薛二爷在府外时间长没关系,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绝对不行,所以早早回去比较妥当。

回到了东厢院内,邱如墨不知道怎么想想自己即便是出了府,怕是跟着二爷也不好有所来往,不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先出了府才是关键,所以她摇了摇头,不再想此事。让青松做了些饭菜给她吃,大厨房的东西她着实放心不下,还是自己人给她在自己院子内做饭比较心里踏实点,谁晓得那些姨太们是不是真的安分了。

邱如墨吃着饭,寻思着过些日子上香的事情,算了,去一趟也好,送点香油钱给庙里,祈求这一次她和她姨娘能够平安无事的出府,但愿她这一次能平安无恙地走出薛府,不会旁生枝节。

遇险

邱如墨用了饭后,便站在那副字画面前,仔细地端详这副字画,不由得面露喜­色­,而冬梅进了屋后,颇为不解地对她询问道:“大­奶­­奶­,这画很有意思么?”

邱如墨忙正了正颜­色­,对冬梅询问道:“怎么了?”

“大爷传话过来,日子定在三天后,让您准备准备。”冬梅依旧狐疑地瞧着邱如墨,不过她此时依旧恢复常态,便也只能作罢,开口回道。

“嗯,晓得了。”邱如墨点了点头,然后对冬梅问道,“那五位姨太可都去?”

“大姨太和三姨太说要在府内带孩子,其他三位姨太都去。”冬梅回想了下,好像没有错,便对邱如墨回道。

“哦。”最难缠的两个都要去,这一回倒也怪了,二姨太居然也打算去,还真稀奇。邱如墨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后,便早早歇息了。

到了要去永凉寺的那日,冬梅一早就将邱如墨叫醒,她倒也­精­神奕奕地起了床,穿上一身素雅的长裙,挽好垂云髻后,倒也没打算戴什么饰品,毕竟上香敬佛没必要装扮得那般华贵,清雅端庄地出了东厢院,想想还是没让冬梅跟着一起去,她叫冬梅去乔老板那里问问情况,今天丫鬟倒也多,也不需要人贴身伺候着。

坐进了院外早就守候的轿子内,便向府外前去,邱如墨下了轿子后便瞧见二姨太、四姨太和五姨太规规矩矩地站在府门口候着。而大爷的轿子也紧跟着过来了,落了轿后,薛泫云走了出来,瞧见邱如墨时不由得一愣神,不知怎么了,每一次她给自己的感觉都尤为得深刻,此番她虽然与其他姨太们相比素了许多,但是却感觉她宛如一朵洁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四姨太和五姨太瞧见大爷居然凝望着邱如墨痴了神,不由得安生一抹恨意,而二姨太只是若有所思地将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没有露出任何神情。

邱如墨见薛泫云迟迟不动,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大爷,莫不成要等二爷一起来再上车?”

“不用,你们先上车吧。”薛泫云摇了摇头,挥手让旁边候着的丫鬟将邱如墨她们扶上了马车,过了片刻二爷也乘着轿子姗姗来迟。

薛润生对薛泫云无奈地说道:“三弟说今日他有别的事情,怕是不能随我们一同去上香。”

“那便算了。”薛泫云无所谓地回道,然后对薛润生问道,“你不带她一起去?”

薛润生扬了扬眉角,似乎对这话题颇为避讳,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便向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薛泫云也上了马车,看见里面分别坐在马车内四个方位的四个女人,他不由得有些头大,尤其是对于邱如墨,他着实无奈了,想说走到她身侧坐在她身边,可是五姨太和四姨太一见他进了马车内,都站了起身,一人一边将他霸住,带到马车最里面坐着。

他还特意瞧了眼邱如墨,发现她居然没有半点感觉,似乎对此破不感兴趣,薛泫云顿时间有些纳闷,为什么她不会吃味呢?自己身边两个姨太为了霸着他的心,都互相攀比,醋劲颇大,就偏偏她这个妻子,完全跟个没事人一般,淡然处之,连视线都不曾落在他身上过。

邱如墨顿觉得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而此时二爷单独坐在马车内也对薛懿的态度颇为介怀,毕竟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一同去永凉寺上香敬佛,可独独今年他说另有事情,不能同去,而且看样子像是也准备出门的样子。

到了宣州城与西凉城交界的地段,果然出事了。

一伙看似早早就埋伏好的蒙面山匪突然从周围的林间冲了出来,将去路拦住,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上去将马夫拖下马车,然后将马车内受了惊吓的邱如墨他们拖了下马车。

最后面跟来的那载满下人的马车也被拦了住,但是不同于他们,几个山匪扬着大刀冲进了马车内,只听一阵阵凄惨的尖嚎,等所有人声全部消失之时,那几个山匪已经手持这带血的大刀跃下了马车,其中一人将那辆不断滴着鲜血的马车驾离走。

邱如墨一脸惊恐,完全没见过这阵势,吓得有些脸­色­苍白,而其他三位姨太早就吓得双腿哆嗦坐倒在地。

薛泫云冷着脸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似乎在寻找机会逃脱。

此时薛润生还算镇定,冷声质问道:“你们乃何人?想要做什么?”

“废话少说,将他们通通带回去,马车也处理掉。”那山匪头头根本无视薛润生的问话,手中的大刀明晃晃地挥舞着,指挥着其他山匪将邱如墨他们一一用绳子捆绑起来。

而薛润生晓得此事不是绑票便是寻仇,想要勒索薛家交赎金那还算好,若是是寻仇,现下最危险的怕就是薛泫云,他乃是下代家主,怕是他被捉住了必然­性­命不保,顿时间他一咬牙,撞开身旁的山匪,瞬时间夺过他手中的大刀,对着周围挥舞着,然后对薛泫云喊道:“大哥,带着嫂嫂快跑。”

邱如墨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而薛泫云见薛润生给了他一个机会,也猛地撞开身边愣住的山匪跃上马车扬起马鞭,不顾一切地驾驭着马匹冲出了那山匪的团团包围。

而薛润生见薛泫云居然不顾邱如墨便这样独自逃生,不由得脸­色­一沉,就在他准备冲过去准备救下邱如墨时,一把钢刀顿时间架在她的脖颈上,让他不由得身子一僵,对那山匪说道:“莫要伤她。”

“把刀给老子丢到一边去。”那山匪头头见薛泫云居然跑了顿时间暴跳如雷,手中的钢刀往邱如墨的脖颈上一压,大声怒吼道,“快追,给老子抓回来!”

薛润生一惊,忙甩开手中的大刀,与此同时,一旁的山匪也冲了上来,狠狠地给他几拳将他打倒在地,用绳子捆绑结实了后,又将其他三个姨太们也绑好,全部拽紧剩下的那辆马车上,马车由一群山匪护送着向小林间飞快逃窜而去。

邱如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切不可因为害怕而乱了方寸,她瞧着马车内哭得凄惨的三位姨太和受了几拳脸­色­有些惨白的薛润生,忧心忡忡地询问道:“二爷,你没事吧?”

“没事。”薛润生强撑着身子坐了身来,努力想要解开身后紧紧捆绑住的自己的绳子,却发现极其难挣脱,他瞧向邱如墨和其他三位姨太,对她们安抚道,“大哥此去势必会叫官兵来救我们,莫要怕。”

邱如墨对薛泫云倒是不怎么报希望,求人不如求己,此时马车飞快地疾驰着,怕是为了尽快将他们转移到某处去,现在跃下马车肯定下场极惨,只能等之后慢慢寻找机会逃脱。

他们五人被带到某处荒无人烟的破寺庙内,被一一拖进寺庙内后院的佛堂内,邱如墨是第一个被推进去的,紧接着是薛润生,再之后是五姨太、四姨太和二姨太。

邱如墨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那扇已经被锁上的大门是唯一的出口,就在她准备进入医药空间拿手术刀解开身后反绑的粗绳时,一个山匪突然二话不说地冲了进来将二姨太拖了出去,只听她凄凄地哀求着,对方却完全无视,漠然且粗暴地将她拖出了佛堂,然后甩手关上了门Сhā上了门闩。

五姨太和四姨太吓得全部瑟瑟发抖,完全花容失­色­。而邱如墨也不由得暗自心惊,难不成不是绑票么?为什么……

就在她思绪无比混乱之时,突然一声无比凄惨的惊呼声从外面传来,是二姨太的!莫不成……

四姨太和五姨太直接被那惨叫吓晕了过去,而邱如墨也顿时间失了方寸,现在如何是好?

“别怕,他们不敢动你,你是薛家的大­奶­­奶­,他们不会轻易伤你。”薛润生见邱如墨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忙开口安慰道,“过来些,躲在我身后。”

邱如墨看向不断在安抚自己的薛润生,浑身轻颤地点了点头,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挪到他的身后,小声对他说道:“等等,我将这绳子割开。”

“你有带刀?”薛润生惊喜地询问道,“快,动作快些。”

邱如墨也顾不得那么多,忙进入医药空间内,好在里面有医用手术刀,极其锋利,她此时此刻还是以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状态进入医药空间内,好在此时此刻外面的时间是暂停,她有机会去慢慢寻找手术刀。她背对着桌台,双手在上面摸索着寻找着手术刀,终于摸索到后小心翼翼地割开双手上的粗绳,想了想,又从医药空间内寻找到了些麻醉剂,藏在怀内,以备不时之需,她一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将地上割开的粗绳随意地缠绕在双手上,便出了医药空间。

她背靠在薛润生的背上,假装给自己割绳子,然后将手上缠绕的绳子松开,悄悄给薛润生割开捆绑他手腕上的绳子,对他说道:“莫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还是莫要硬来。”

薛润生点了点头,回头看向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毕竟是自己那时多嘴询问她是否要一同来上香,才将她卷入此事中,若是自己……他无比懊恼地看向邱如墨,见她陪自己受难,心中颇感抱歉。

计谋

邱如墨帮薛润生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后,悄悄对他说道:“小心点,莫要让外面的人晓得了。”

薛润生点了点头,还是背着手,感觉邱如墨就这样靠在他的后背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难掩的笑意,随即又浮上一抹忧心之­色­,毕竟现在脱身怕是极难,该如何带着邱如墨逃离此地呢?

与此同时,被拖出佛堂外发出凄厉惨叫的二姨太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衣裙上的灰,回头瞧了眼那紧闭着的佛堂,便收回视线向前堂走去,推了门进了杂乱破败的厅堂内,她对早就等候在里面的薛懿见了礼,愧疚不已地低头对他说道:“那二爷着实难缠,留香办事不利,让大爷逃了,请爷责罚。”

“莫要这般说,我本就晓得事情不会这般顺利,大哥本就不配称为下代家主,撑不起薛家大业,这一摊家业掌握在他手中也阻止不了薛家走入衰败的末路,所以无伤大雅。”薛懿摇了摇头,拉起二姨太许留香的柔荑,将她拉到自己怀内柔声安抚道,“留香为了我忍辱负重,我怎么忍心责备你,瞧你为演这一场戏还受了伤,我着实不忍。”

许留香依偎在薛懿怀内,被这几句话哄得居然几欲潸然泪下,她强忍住鼻尖泛起的酸意,对薛懿回道:“留香为了爷什么都愿意做。”

“这些年苦了你了,为了我,不惜屈身成为大哥的妾,不过待薛家被我亲手毁了之后,我便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你迎娶为我的正妻。”薛懿话语中虽然柔情似水,只可惜眼眸内闪烁着冷光若是让许留香瞧见怕是会心寒。

可许留香看不见薛懿此时作何表情,听着这柔情款款的情话便感动不已地依偎在薛懿怀内摇了摇头,哽咽地说道:“留香有爷这句话这一生便也值了,我已残花败柳之身,怎么配得上爷。留香愿意一辈子陪伴在爷身侧不求名份。”

薛懿轻柔地抚摸着许留香的后背,对她说道:“今日你便可以脱离薛家了,到时候武州的生意便交给你去打理,又要让你为我受累了。”

“留香愿意为爷做任何事。”许留香依旧无怨无悔地对薛懿回道,“薛家的事情已经布置好了,三姨太迎夏已经按照我的命令赢得了五姨太的信任,到时候,即便我不在薛家,依旧有人能帮您。”

“那四姨太晓得的事情太多,便借此机会处理掉吧。”薛懿突然­阴­冷地对许留香说道,“现在她已经失了宠,怕是也没有什么用了。”

“这个自然,等下我便让人去见她的尸首送去给薛泫云,让他尽快筹措银两来救人。”许留香对四姨太早就看不顺眼,此时此刻自然极其乐意解决掉这个碍眼的女人,“倒是那二爷怎么办?”

“二哥自小对我照顾得很,为人宅心仁厚,而他对薛家家业并无念想,所以到时候赎金到了后,便将此地告知薛府即可。”薛懿终究没办法做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他恨得是薛家,对自己的二哥却着实感情深重,再说二哥在薛家也算是特立独行的异类,完全不似薛家其他人那般,着实让他无法狠下心来。

“留香晓得。”许留香柔声对薛懿说道,“二爷着实是个好人,只可惜生错了地方。”

“嗯。”薛懿也有此感觉,二哥他虽然才华横溢,却因为不愿抢了愚昧自大的大哥的风头,而故意低调行事,将自己的一切锋芒全部都遮掩起来,“二哥本来与我说要去水乡丽都,只可惜大哥这一番病却也延误了他的行程,怕是过些时日等大哥接管家业后便会离去。”

“那大­奶­­奶­呢?”许留香对邱如墨颇为忌惮,对薛懿建议道,“此女不除怕是会坏事。”

薛懿摇了摇头,对许留香说道:“她并非邱如雪,乃是邱家庶女邱如墨,第一次在老太君那瞧见她时便感觉不对劲,之后大哥病情奇迹般的好转也让我颇感微妙,后来去试探了一番,确然不是一个人,起码­性­格完全不一样。后来命人去邱府调查了一番,虽然邱家上下口风都很紧,不过这世上倒也没有钱撬不开的嘴,便也晓得原来那邱如雪嫌弃大哥恶疾将死,所以与邱如墨的婚事掉了个包。”

“可……”许留香点了点头,这邱如墨她之前就觉得颇为奇怪,并非传闻中那般张扬泼辣、刁蛮任­性­,反而­性­子内敛极了,上次五姨太那是怕就是她暗中动的手脚,但是极其巧妙,即便连她都不晓得她是如何动的手。

“这也算是一大丑闻,到时候去那邱如雪那让人去吹吹耳边风,让那没脑子的女人再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因此被休了回府,怕是以她的­性­格也不会让邱如墨舒舒服服地坐着薛家下代妻主的位子。”薛懿早就有所打算,对许留香倒也没什么保留地说道,“到时候邱薛两家自然颜面全无,而且势必会因此成为两家关系破裂的导火线,到时候我会让齐华去趁机与邱家联手打压薛家。”

但是许留香对邱如墨还是颇为介怀,但是毕竟薛懿的话对她来说便是圣旨一般,她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好了,先剁了四姨太的手送去给薛泫云吧,第二天将她的尸首送过去,告诉他若是不速速将赎金去指定的地方,便将他的夫人姨太和二弟的尸首一一送去。”薛懿眼眸内露出一抹暴戾之­色­,松开怀内的许留香,背过身去负手道。

“若是他想借此除去二爷怎么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大爷最为之嫉妒的便是二爷。”许留香有些不安地开口询问道,“他会不会故意拖延……”

“没事,我已让人散布薛家二爷和大­奶­­奶­被山匪绑架的消息,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满城皆知,若是他敢如此做,到时候再让人放消息揭穿他的­阴­谋,让他身败名裂。”薛懿倒也不怕薛泫云敢不交赎金,毕竟他头上还有对二哥颇为疼爱的父亲与老太君。

许留香点了点头,对薛懿说道:“爷您放心,留香一定会此事办成。”

薛懿转过身来,一副爱意深浓的模样对她说道:“我自小与你青梅竹马,正妻之位一直为了你而空缺着,待事成之后,我必定不会负你。”

“爷……”许留香不由得簌簌落着泪,抽出怀内的帕子抹着眼角的泪水,无比坚决地对他回道,“留香信你。”

“我得回府上,不然会让人起了疑。”薛懿看了看天­色­,对许留香说道,“你也小心些。”

“爷放心。”许留香送着薛懿出了佛寺后,便对那山匪头头命令道,“去将那红衣的女人拖出来。”

“是。”山匪头头恭敬地对许留香回道,然后招呼人手去抓穿着红衣的四姨太。

邱如墨此时身心俱疲,依靠在薛润生的背上说不出的安心,但是她依旧担忧不已,生怕自己等下也会像是二姨太一般,被拖出去,到时候怕是肯定没了活路。

而薛润生则一直在寻思如何带着邱如墨逃离此地,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他自己能否逃脱都是个问题,更何况要保护她周全。

突然那扇门在此被打开,邱如墨畏惧地躲在薛润生身后,尽量蜷缩起身子不被对方发现。

而那几个山匪们目标本就不是邱如墨,所以扫了眼佛堂内,瞧见那般已经昏厥过去的四姨太,便也二话不说拖了出去。

薛润生一直都保持着警惕状态,若是他们敢对邱如墨出手,他势必会不惜一切阻止,而大哥的四姨太和五姨太他着实分|身乏术,无能为力,只求对方莫要如此残忍将他们一一赶尽杀绝。

待那些山匪出了佛堂后,邱如墨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她侧目看去,居然是四姨太被抓了出去,这些人,莫不成要将他们一一杀­干­净不成?

一想到这里,邱如墨便不由得再次紧张地绷紧身子,面对这些残暴的山匪,她着实没有一点办法。

薛润生则不断地在用言语安抚着邱如墨,心里却也颇为吃不准对方的想法,毕竟一开始就将二姨太和四姨太拖了出去,二姨太怕是当场便被打死,四姨太虽然现在生死不明,但是怕也是凶多吉少,若是大哥救兵无法赶到怕是他们三人也不太可能幸免于难。

就这样邱如墨坎坷不安地度过了一日,期间五姨太也悠悠醒来,结果她又哭又闹惹得外面看着他们的山匪暴躁不已,放话若是再敢哭闹便割了她的舌头才让她安生下来。

邱如墨自然不会那般傻,哭泣装可怜这一套,五姨太也就是对薛泫云那人试试,对付这些人,怕是根本就是在嫌自己命太长,她尽量不引起外面山匪注意才好,只不过这样对方不给他们食物和水怕是过不了几天他们也会饿死渴死在这里。

不过好在她医药空间内有医用葡萄糖水,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打算拿出来分给二爷和五姨太,毕竟此番若是都死在这里倒也罢了,若是活着出去,即便是被二爷发现自己的秘密,也怕是会将自己视作怪物,她不能轻易将那医药空间的秘密展露给旁人。

不过五姨太哭哭啼啼地哀求外面的山匪给予些水和食物倒也有些用处,被她闹得烦得要死的山匪还是提了一桶水进了佛堂内,又往地上丢了几个馒头后再次将门关了上。

恶毒

五姨太自小娇生惯养,进了薛府后又被薛泫云百般疼爱,怎么受过这种待遇,但是饿极了的她已经完全顾不得旁的,一见有水和吃的,忙站了起来,冲到水桶边,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着水喝,又叼起一块馒头,啃咬起来。

邱如墨暂时做不到那种事情,而且她暂时忍得了,大不了进入医药空间内为自己吊瓶葡萄糖水、生理盐水和氨基酸,补充营养,倒也不会经受不住,就是二爷……

而薛润生开口询问邱如墨道:“可饿了?我去给你拿个馒头?”

“我不饿,二爷你吃吧。”邱如墨见此时薛润生还能念想到自己,心头不由得一暖,摇了摇头道,“我去帮你拿个,莫要让外面的人发现你我的绳子已经松开。”她躲在薛润生的身后将身后的绑着绳子的双手绕到前面来,让薛润生帮她随意的绑一下做做样子,然后起了身向那边走去,弯腰拾起两个馒头后又走了回去,好在外面监视的山匪虽然发现邱如墨的双手从身后绕到身前,但是将绳子依旧紧紧绑住,以为是她从身下绕到身前来,也没太在意。

邱如墨将其中一个馒头揣入怀内,另一个小心地剥去外面脏兮兮的外皮,递到薛润生面前,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能活着出去再说。

薛润生一瞧,微微有些拘束,对她说道:“你吃吧,我不饿。”

邱如墨才不理会他的话,将馒头堵住他张开的口,苦中作乐地对他笑道:“二爷不是说要保护我?不吃东西可没力气,到时候你怕是连我都打不过。”

薛润生被堵上了嘴,只能吃着馒头瞧着此时虽然落魄,却依旧美丽动人的邱如墨,只感觉她虽然沦落困境,却依旧能保持如此心境倒也不易,而他也不能轻易放弃。

乔姻姻喂了他吃了一个馒头后,又从怀内掏出一个来询问道:“还吃么?”

“你吃吧。”薛润生摇了摇头,­干­吃馒头也有些口­干­。

邱如墨一瞧,便收起那馒头跑到水桶便用双手捧起清水走到薛润生面前说道:“喝吧。”然后也容不得他拒绝,便将手摆在他面前,“张口。”

薛润生已经领教到邱如墨的手段,只能付之一笑,张口让她缓缓将清水倒入自己口中。

待他喝完,她又跑过去,给自己舀了几口水喝后,便又退了回来,想想这样着实也没有办法,看来他们暂时不打算再对付他们,所以她稍微定了定神,想躺在地上睡会,养­精­蓄锐,不过又嫌地上太脏,便扯了薛润生的衣角垫在头下,蜷缩起身子便困得睡去。

薛润生见她如此,不由得轻笑一声,有时候这邱如墨的­性­子他着实也摸不透,不过这样困在这里也很久了,为何迟迟没人来救他们?

想来这样也着实不解,不过薛润生还是不愿做最坏的打算,依靠在墙上,放松身体也准备休息一会,毕竟已经整整一日没有休息过,他着实也有些困倦。

而五姨太吃完东西便看向看似亲近的二爷和大­奶­­奶­,眼眸内不由得露出一抹恨意,这女人即便在此时此刻如此落魄也有人庇护着她,着实让她恨得牙痒痒,现在怕是那些山匪要动手怕是就是对付她了,怎么办?她可不愿意死在这里!她还不想死!

夜幕落下,月上半梢,整个佛寺内静悄悄的,时不时能听闻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突然,大门被退了开,几个山匪拎着灯笼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说道:“找个漂亮妞玩玩,反正老大说不伤着她们­性­命即可,没说不能玩。”

而突如其来的火光让邱如墨和薛润生猛然间惊醒,听闻着这些山匪带着YIN笑说着这样的话语,不由得心惊。

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一脸怒意地看向那几个山匪,双手攥紧了拳头,准备寻找机会动手。

而因为视线有限,所以山匪先寻找了五姨太,几个男人拉拽着她身上的衣裙调笑着说着些秽语。

五姨太惊吓得凄凄道:“不要碰我,求求你们!对,去找她!”她模模糊糊指向之前邱如墨所在的位置对他们惊呼道,“去找她,她还是处子,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原本薛润生准备冲上去救五姨太,一听这话,顿时间心中一怒,这女人,居然说出这般的话,简直……

“呦,那个好像是薛家大爷的正妻,居然还是处子,莫非薛家大爷不行了?”一个山匪畅然YIN笑道,顺着五姨太所指向邱如墨那边走去。

“我也没碰过处子,先让我试试,我就玩过假装处子的窑姐,我呸。”另外一个山匪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佛堂内的台子上,猴急地向邱如墨那边走去。

薛润生站起身来,狠狠一拳击向走来的那个山匪,然后一击腿踢将那人踹倒在地。

其他几个山匪见薛润生不仅挣脱了绳子,而且还将他们其中一个人揍倒在地,纷纷冲了上去围攻薛润生。

邱如墨手持着手术刀惊恐不已地看着与那山匪搏斗的薛润生,可他终究是一介书生,而且对手是那些以打斗为生山匪,顿时间情况大逆转,那几个山匪将薛润生团团围住,狠狠地踢打着他,将他打倒在地后,依旧骂骂咧咧地踢打着。

而邱如墨突然将手术刀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对着那些山匪呵斥道:“住手,不然我便死在这里,我乃是薛家下代家主薛润生的正妻,你们此番怕是要勒索薛家,若是我和二爷死了,怕是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那几个山匪顿时间一呆,没料到邱如墨会如此,只见她手中那柄小刀模样怪异,却也不像是刀,其中一个山匪居然准备冲上来抢夺她手中的手术刀。

而邱如墨狠下心来将锋利的刀刃在自己划出一道血痕,顿时间一道血痕出现在她的脖颈上,鲜血源源不止地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她冷喝一声,警告山匪道:“莫以为我不敢,你们滚出去,莫要想再打我们的主意,我死了对你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薛润生吃力地抬起手抹去脸上的血水,见她居然以自己­性­命威胁对方,此时的她在灯火下让他根本无法移目,虽然头发凌乱,但是那副坚强无畏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心怦然心动。

“晦气。”其中一个山匪看向邱如墨见她手上的确然是个力气,怕是自己没机会靠近她,她就自我了断了,确然如她所说,他们实在是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

“罢了,走走走,那屋还一个娘们,拿她泻火去。”突然有一个山匪对其他人扬了扬手,“这两个人都是老大叮嘱过不能出事的,还是算了。”

邱如墨见他们纷纷离去,不由得松了口气,颤抖着双手将手术刀从脖颈上移开,顾不上脖颈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跑到薛润生的身边,跪在他身边,借着那没被拿出去的灯笼的光芒,仔细为他检查伤势,好在他受的都是皮­肉­伤,而且他懂得保护自己的要害部分,伤得并不重,只不过额头处的伤要处理一下。

她忙进入医药空间内,取来些纱布、棉花球、碘酒和酒­精­藏在怀内,便出了医药空间。

一边长吁短叹说着自己好在随身携带着药酒,邱如墨一边为薛润生处理伤口,心想八成这家伙不会自己这话,不过也没办法。

薛润生倒也奇怪,这邱如墨出门竟随身携带这些药酒,不过一瞬间沾着酒­精­的棉花球按在他额头上的伤口上让他痛得冷抽一口气,便也将这些事情抛之于脑后,对邱如墨说道:“轻些。”

“忍着。”邱如墨依旧继续用酒­精­为他消毒伤口,不过手劲稍微轻了些,然后又用酒­精­擦抹他额头上的伤口,好在伤得不重,所以不需要包扎,她又进了医药空间内,将那些棉球和纱布放回空间内,又为自己脖颈上的伤口止了血,简单处理了下后,便出了空间。

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薛润生走到佛堂的角落里,对他说道:“要是哪里痛得厉害,一定要跟我说。”

薛润生凝望着对自己关心不已的邱如墨,心底不由得一暖,心中不由得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些时日,毕竟若是出了此地,怕是他们两人之间又会变得生疏。

而那边的五姨太看着邱如墨居然幸免于难,不由得投去一抹恨恨之­色­,这女人既然已经解开绳子,居然不来帮她解开,着实可恶。她扭动着身后勒得双手发麻的绳子,却又不敢过去,自己刚才说出那话,怕是过去非被邱如墨拿刀子砍了,还是算了,五姨太也悄悄挪到角落里面去,深怕邱如墨过来寻她的仇。

不过此时邱如墨对五姨太着实不想理会,毕竟这种恶毒的女人,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她这种丑陋的面目,在这里便也没必要勾心斗角,能活着出去再说。她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视线凝视着躺在地上的薛润生,心底不免生出一抹感激之意,对于他,邱如墨只能说无以回报,他总是在自己最无措的时候给她伸出援助之手,在这险境内又拼着­性­命保护自己,怎么能让她不为之感动。

逃脱

邱如墨对薛润生柔声说道:“二爷你休息一会吧,他们怕是不会再来了。”

“嗯,你小心点,若是有事情一定要叫醒我。”薛润生也着实需要休息一下,浑身疼痛让他有些吃不消,不过有邱如墨陪伴在身边,倒也让他不知道怎么便有了些许心安和睡意。

邱如墨怕他难受,待他睡下后,小心翼翼地将他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她紧握着手中的手术刀,硬生生地就这样熬了一夜,而薛润生则气息平稳地睡了一夜。

就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天,二姨太在前厅内对那山匪头头道:“赎金可收到了?”

“到了到了,分文不少。”山匪头头唯唯诺诺地回道,似乎十分惧怕二姨太许留香。

而许留香则对山匪头头说道:“那便撤吧。”想了想又开口说道,“等等,留两个人,去解决掉屋里那个男人。”

“可是爷不是吩咐要放了他么?”山匪头头颇为不解地询问道,毕竟那位爷比这位的话更具有威慑力。

“爷心慈手软,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留下这个后患,到时候若是他继承薛家家业的话,那我们的计划怕是要彻底破灭。”许留香想了想,还是决定除掉薛润生,毕竟此人极为聪慧,若是由他掌管薛家家业,怕是爷的力量完全无法与之抗衡,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能轻易放任自流,做事斩草除根乃是她一贯的方式。

山匪头头只能点了点头,让其他人随他一同护送许留香离去,留下两个人解决掉薛润生后再从别的地方跟过来。

而此时邱如墨则依靠在墙边上昏昏欲睡,身边的薛润生伤好了些,不过看起来还是­精­神不太好的模样,毕竟被关在这里,每天就吃一个到两个馒头,谁­精­神会好得了。

就在她寻思着这些人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他们的时候,突然两个山匪手持着大刀踹门冲了进来,在佛堂内搜寻了片刻斥骂道:“狗娘养的,偏偏留咱们两个人来动手,老子呸,就那个男的,解决掉就赶快走。”

邱如墨顿时间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办?他们要杀二爷!

邱如墨忙将薛润生护在身后,将怀内的麻醉剂倒在双手的衣袖上沾湿,然后对他们呵斥道:“他乃是薛府的二爷,你们若是敢伤了他,就别想拿到任何东西。”

“滚开,臭娘们,赎金已经到手了……”其中一个山匪骂骂咧咧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对邱如墨威胁道。

“废话那么多­干­嘛,你拽走她。”另一个山匪指了指邱如墨对那个山匪说道。

那个骂骂咧咧的山匪只能将大刀收了起来,身后去拽邱如墨。

而邱如墨趁机将双手的衣袖捂住那山匪的鼻孔和嘴巴,死按着不放手。

薛润生挣扎着起身想要救下邱如墨,就在他准备出手相助时,那山匪费力地挣扎了几下后,因为吸入过多的麻醉剂,居然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另一个山匪大惊,看向邱如墨以为她下了毒,紧张地攥紧着手中的大刀有些犹豫,而此时邱如墨也取出手术刀紧张地看向那山匪,麻醉剂这招怕是不能再用了,因为他已经有了警惕,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待救兵来了,毕竟赎金交了后,薛府那边势必会晓得这里。她小声对薛润生说道:“切勿轻举妄动,他们的目标是你,莫要让他们得逞了。”

那山匪想了想,区区一介女流而已,应该没什么,便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了上来。

邱如墨大惊,自己手中的手术刀怎么能与那柄大刀相抗衡,可是若是她让开了那薛润生怕是必死无疑,她左手攥紧手中的手术刀,猛地站起身来,右手探入怀中将剩下的麻醉剂泼洒在那山匪身上对他说道:“不要乱动,不然你就会他一样!”

邱如墨这一句话顿时间将那山匪骇住了,毕竟他亲眼瞧见自己的兄弟就那样倒下了,让他怎么能不为之惊恐。

邱如墨心中无比紧张,表面却强作镇定地冷冷看向那山匪,一副仿佛已经掌握他­性­命的模样,倨傲地对他说道:“想要解药么?”她挑了挑柳叶眉,见那山匪有所动容,便继续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能给你,将你手中的和他腰间的刀都给我丢过来。”

那山匪见居然事情有所转机,忙听话地将手中的大刀丢到邱如墨身后,然后又将那个被麻醉剂迷晕的山匪身上的大刀也丢到邱如墨身后。

薛润生忙起身将那两柄大刀拾了起来,紧攥在双手中对邱如墨说道:“到我身后来。”

而一直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五姨太见事情居然发生了逆转,忙见机偷偷向佛堂外爬去。

而邱如墨想了想进入了医药空间内,随便从最后的药柜内抓着一把草药塞进怀内,然后出了医药空间,将那草药丢在地上,对那山匪说道:“吃了以后莫要动,三个时辰之后药­性­自然解除。”说罢,便躲在薛润生的身后向佛堂外逃去。

那山匪着实害怕,自己吃了草药后又给自己的兄弟喂入草药,然后将剩下的全部揣在怀内,毕竟此地不可久留,他忙背着昏迷不醒的兄弟向佛寺外面跑去。

邱如墨和薛润生一路小跑,顾不得那么多,拼命向一个方向跑着,薛润生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却不愿因为自己而延误带着邱如墨逃离险境的机会。

途中他们还遇上了五姨太,而五姨太一见他们两个也逃了出来,忙拽住二爷的大腿哀求着带着她一起逃离。

而薛润生虽然气恼五姨太的所作所为,但是还是强忍了下来,割去她手上的绳子,让她跟着他与邱如墨一同向东边跑去。

他们三人误打误撞居然跑到了官道之上,邱如墨扶着薛润生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而五姨太早就累瘫了,但是深怕邱如墨他们丢下她不管,所以硬是挺着跟着他们一路跑着,此番也早就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瞧见远远有一大堆的人马向这里过来,突然一个身穿捕快着装的男子急抽着马鞭向他们三人所在之处策马疾驰而来,来到他们面前后猛地勒住缰绳,跃下了马匹,瞧着他们身上的衣着打扮,忙询问道:“可是薛家二爷和薛家大­奶­­奶­?”

“是,我便是薛润生。”薛润生一看是官府的人,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而邱如墨在一旁瞧着,也不敢上前搀扶,毕竟现在他是自己的小叔子,怎么能如此亲密,被旁人看去还不出事。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的事情都被五姨太瞧去了,怕是已经麻烦事会极多,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着实不太妥当,不过那种时候,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那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他们三人被后面赶来官兵护送上了马车,一部分官兵护送他们回薛府,而另一部分随着捕快去那佛寺看是否有余孽。

坐在马车上的邱如墨和薛润生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又错开视线。

一路上马车内的三人都静悄悄的,没有言语,邱如墨冷眼睥睨五姨太,突然对五姨太警告道:“之前的事情最好不要让我晓得你告诉给别人,不然你自己小心着点。要知道,即便是大爷护不了你的周全,凡是自己掂量掂量。”

五姨太顿时间一惊,回想起邱如墨如何制服那两个人身强体壮的山匪,那毒药……着实可怕,居然一下子就将那个大汉给弄趴下了,若是对付自己……她忙摇了摇头对邱如墨保证道:“自然,大­奶­­奶­,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我什么也没看到。”

薛润生看着邱如墨,心想这五姨太着实是个不安分的主,她这般恐吓怕是还是有些用处,看来要尽快帮她出府,不然等以后,怕是她要被自己害得名声扫地,到时候如何出去见人。毕竟与小叔子有染这种事情,虽然他们两人清清白白,但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交口相传,怕是不知道会穿成何种谣言。

邱如墨见五姨太这副模样,只能姑且一信,但是还是要做好别的打算,起码出府她势必要快一点,不行就去毕府给邱如雪挑衅,或者让人去造些遥之类的,尽一切方法激怒邱如雪,让她帮自己脱离苦海。

回了薛府后,薛府上上下下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尤其老太君和大老爷,毕竟薛润生乃是薛家的子嗣,被人所挟持怎么能不让他们为之担忧。

而薛泫云则担忧邱如墨和五姨太的安危,之前四姨太的断手和尸首已经安放在棺材内,他亲眼看过四姨太的尸体,上面那些痕迹让他不由得怒极攻心,自己的姨太居然被那些山匪如此糟蹋,怎么能让他不为之暴怒,不过他则更担心还消息全无的邱如墨和五姨太,若是赎金晚送去一日,怕是又会收到她们其中的尸首。

好在她们都平安无恙的回来了,薛泫云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损失了大笔的银两,但是还将三人的­性­命换了回来,可惜了二姨太和四姨太,居然双双死在那群山匪手中,而且二姨太的尸首也不见踪影,怕是被山匪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连给她下葬的机会都没有……

暴怒

而邱如墨身心俱疲,没有功夫陪他们寒嘘,便先行回了自己的东厢院,一进院子那三个丫鬟全部哭得眼睛红肿的瞧着她,顿时间让她感触良多,被冬梅她们众星捧月一般推进了屋内,青松去做饭补补营养,冬梅给她打了些热水为她宽衣沐浴,翠竹为她去寻大夫瞧瞧身子。

先将怀内那些医药空间拿出来的东西先放回空间内,省得到时候出了问题,邱如墨洗了个热水澡,吃了饭后,便疲惫地躺在床上睡了会,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进来自己的屋里,不过她着实是累了,没有理会。

似乎听到来者叮嘱着冬梅她们近些日子需要好好照料邱如墨,顺便似乎还开了补益的药方,让她们每日煎熬药汁给邱如墨喝。

邱如墨起码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整个人身体虚乏得很,起来后便瞧见一碗药汤被冬梅端了过来,她忙捏着鼻子扬了扬手道:“搁远点,这味道真大。”

“大­奶­­奶­,您可算醒了,这是大夫吩咐让您喝的药。”冬梅忧心忡忡地瞧着脸­色­惨白的邱如墨,只见她整个人没­精­打采,扶着她起床将药碗端到她嘴边要喂她。

邱如墨一惊,忙偏过脑袋对冬梅说道:“别呀,我可不喝,端走端走。”

“大­奶­­奶­,可不能炜疾忌医。”冬梅居然拽词对邱如墨说教道。

邱如墨摇了摇头道:“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冬梅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药汤端下去,让青松做些补益的药膳给邱如墨吃些好好补补身子。

而邱如墨起了床后才发现自己脖颈上似乎抹了药膏,冰冰凉凉的,倒也舒服。

冬梅神秘兮兮地对邱如墨说道:“这药是二爷命人送来的,说你救了他的­性­命,受了伤,所以……”

邱如墨不由得抬起手轻抚一下脖颈上的伤口,心头不觉得暖暖的,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对冬梅说道:“是二爷救了我,此番多亏二爷,不然……”

“你们能活着回来不易。”冬梅唏嘘地说道,“您能活着便是福分未尽。”

邱如墨无奈地轻笑一声,此番能活下来绝非易事随谈不上命不该绝,但是绝非是因为有福气,而是因为她和二爷的相互帮助,才得以活下来。

“饭菜来了。”青松和翠竹端着拖盘来了,将菜肴摆放在桌上,欢喜地对邱如墨说道,“快来趁热吃了,您可瘦了一大圈,之前大爷还来询问您的情况,晓得您醒了命人送了不少滋补的食材,还让人去养生药膳堂为您做了药膳送了过来。”

邱如墨瞧了眼那桌上的药膳,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大爷……罢了,不去想这闹心的事情,吃了药膳后,便起了身,换了身衣服后,由翠竹搀扶着在院子内走了走,顿觉得舒服多了。现在想想,那几日她都不晓得怎么熬过来。

有在院子内养了几日,邱如墨让冬梅去问问乔老板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姨娘那边怎么样了。

后来晓得姨娘一直担忧自己的事情,居然大病了一场,这让她不由得心酸,姨娘着实是为了自己­操­碎了心,可她却还被困在这薛府内,无法出去,不过她爷爷那边情况也不太妙,怕是也没有多久的时日了。

之后邱如墨没有去参加二姨太和四姨太的葬礼,毕竟是妾,所以,所以只能简单办了丧事,二姨太因为没有尸首所以只能将她的衣物首饰放入棺材内,两人也不能葬在薛家的祖坟内,只能再别处买两块坟地将她们两人葬了。

安生日子没过上几天,薛泫云这天晚上居然来她院子里来瞧她,冬梅她们不敢阻拦,只能让他进了邱如墨的屋内。

邱如墨此时刚刚沐浴完,准备歇息,瞧见薛泫云进了自己的屋,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而薛泫云进来后居然柔情款款地对邱如墨说道:“好在你这番没事,不然我真的是……”他长叹一声后对她问道,“我那日一人先离去没有带上你,你可恨我?我着实是……”

“怎么会。”邱如墨看不出来这薛泫云想要做什么,便也不露声­色­地回道,心中暗道恨你的应该是二姨太和四姨太,你明明将她们带去了,却护不了她们的周全,让她们惨死山匪手中,不过这也让她彻彻底底认清他这个人。

原本以前他只不过是个偏听偏信的耳根软的男人,现在一看,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惹她厌恶。二爷不顾自己救了他,他见浑身是伤回来的二爷不仅没有感激,还苛责二爷为何没有保护好他的姨太们,不由得让她想痛骂这个男人一番。

薛泫云见她确然表情平淡,没有任何别的表情,倒也放下心来,他突然对邱如墨说道:“今夜我就在这里过夜了,之前是我亏待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尽量补偿你的,如雪。”

邱如墨不由大惊,见薛泫云这模样,似乎要跟她做那档子事情,她怎么肯,忙对薛泫云回道:“大爷,这样怕是不好,二姨太和四姨太才刚刚下葬,尸骨未寒……”她紧紧攥着拳头,警惕地瞧着薛泫云,心想只要他敢动自己一个手指头,便让他下半生痛不欲生!

薛泫云脱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顿时间想起他两位刚死去的姨太们,也不由露出一抹伤怀之­色­转瞬间又消失了,对邱如墨说道:“我对你亏欠太多,一入门时我病重,之后又有种种误会,今日便将那事成了,你完完全全成了我的人,我绝对不会对你负心的。”

邱如墨一恼,这男人怎么这么恶心,不会负心?纳进来那么多姨太们哪一个不是负心的行为,好意思说这话,不由得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对薛泫云说道:“其实大爷您不必如此,去瞧瞧五姨太吧,她此番受了极大的惊吓,怕是急需要您安抚。”她此时此刻还耐着­性­子对薛泫云好好说话。

薛泫云着实对邱如墨一再推脱极其不满,对她异常直白地说道:“如雪,我想要你。”

“大爷,我不想给您。”邱如墨也恼了,反正这家她也呆不下去,给这男人几分薄面他还上房掀瓦了!非逼着她开口说这种话,让他面目全无才罢休?!贱骨头!

薛泫云顿时间脸­色­一沉,冷冰冰地看着邱如墨开口道:“你是我的妻子,服侍自己的夫君天经地义。”

“您怕是打从我一进门开始便没将我看做您的妻子来看,而我也不曾将你视作我的丈夫。”邱如墨态度尤为坚决地说道,“大爷,还是那句话,休了我吧,一纸休书没那么难写,只需要寥寥几笔就可以将我这个大麻烦轰出薛家。”

“哼,你不当我是丈夫,莫不成在想着我那二弟做你丈夫?!”薛泫云不由得勃然大怒拍案斥骂道,“果然你已经有异心,不然怎么会百般拒绝我,成日与薛润生那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子弟勾勾搭搭,这一次还在那佛庙内亲亲我我,我本不愿提此事,想想你成了我的人,自然会安分守己下来,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廉耻!”

邱如墨顿时间气炸了,随手将床榻上的枕头摔向薛泫云,呵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辱了我的清白,我与二爷清清白白,你居然会有如此龌龊的念头,着实让人恶心!”

“我恶心?我告诉你,即便是我休了你,你也莫要想与他在一起,你以为我会遂了你的愿,让你离开我嫁给薛润生?休想,邱如雪,你这辈子便是我薛泫云的人!”薛泫云本就对薛润生无比嫉恨,加上之前五姨太添油加醋地对他说的那些话,再加上邱如雪确实对自己极其冷淡,怕是绝对有了异心。

“滚!”邱如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薛泫云斥骂道,“滚出我的屋,我没工夫你这般令人作呕的男人。”心道这男人着实是恶心,怕是五姨太又在他耳畔嚼了舌根,让他有了这般的想法,这个男人着实让她厌恶,居然怀疑自己与二爷,简直无耻,也不想想他都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

“你的屋?莫不成你忘了,这里可都是姓薛,不是姓邱,这是我的屋子,你也是我的人!”薛泫云居然大步向她走来,一脸怒意,猛地将她一把抱住,怒火三丈地说道。

邱如墨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一阵拳打脚踢,挣脱出他的怀抱,猛地逃出了自己的屋,这般的男人……

薛泫云也追了出来,一把拽住邱如墨,硬是要将她拖回屋内,冬梅她们听见动静纷纷从后座屋跑了出来,忙上来劝阻薛泫云。

薛泫云猛地一掌甩在上来想要护住邱如墨的冬梅脸上,暴怒地骂道:“滚。”然后一脸暴戾地对邱如墨说道,“我今日非得让你晓得谁才是这个家的主子,谁才是你的男人!”

邱如墨挣脱不出薛泫云的手,眼见就要被拖回房间内,到时候怕是……她一想到要被这种做那事,便不由得恶寒,狠狠地张嘴便咬向他抓住自己的手。

薛泫云惨叫一声,因为手腕上的剧痛而不由得松开口手,邱如墨忙趁机提着裙子向院外逃去,她现在恨不得Сhā翅飞出这薛府。

冬梅、青松和翠竹忙拦住薛泫云,让邱如墨逃出院子,可都被薛泫云踹倒在地,今日这薛泫云确然是动了真怒,之前他对邱如墨只觉得厌恶所以才懒得理会,现在不一样,分明对她动了心的自己却被她百般拒绝,这怎么能让他忍得下去。

他薛泫云怎么能容得一个女人如此待他!

救人

邱如墨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院子,可没跑多远便又被薛泫云给逮住了,这一回,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然后拽着她凌乱不堪的头发,愤怒地对邱如墨咆哮道:“邱如雪,你这辈子都别想要逃离我的手掌心。”

邱如墨捂住被打得微微肿起的面颊,不由得一恼,头发被狠狠地拽住,她不由得眼眸内闪过一抹恨意,取出那把自从出事后,便会随身携带的手术刀,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若是被他那般辱了,那自己怕是会抱憾终身。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喝止声,让邱如墨赶忙将手术刀收了起来:“大哥,你在做什么!”

薛泫云侧目瞧去,居然是薛懿,不由得冷哼一声,松开邱如墨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冷冷对薛懿回道:“我的家事,三弟你莫要管。”

邱如墨怎么能就这样就被薛泫云拖走,忙向薛懿求助道:“三爷,救我。”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勾搭我二弟,现在连三弟都不放过。”薛泫云口不择词地斥骂邱如墨道,扬起手便是又要打她。

薛懿冷着脸走了上去,将两人分开,然后对薛泫云说道:“大哥,你这样说怎么行,这事关嫂嫂清白的事情,怎么能这般妄断。”他强耐着心中怒意看向自己的大哥,再看了眼身后那失措的邱如墨,只见她面颊红肿,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拉拽而有些破裂。

“哼,三弟你回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薛泫云对薛懿的多管闲事颇为不爽,瞧见邱如墨躲在自己三弟身后,便也不由得一恼。

邱如墨忙对三爷说道:“三爷,莫听他胡说,我与二爷清清白白,他无端侮辱我,又这般对我,若是让大爷带我回去,不如我现在就在这里一死了之,以示清白!”这话一出,薛懿脸­色­顿时间一沉,暗地里本就对薛泫云行事颇为不满,见他居然如此对待才脱险的邱如墨,心中不由得一怒。

“你在那佛堂内与二弟所作所为五姨太都告知与我,莫以为能鱼目混珠,让别人不晓得。”薛泫云越想越气,走上来竟要将邱如墨要拽到自己身边来,邱如墨怎么会遂了他的意,忙躲了开。

“大哥,单单凭借五姨太的话你认了嫂嫂与二哥有染怕是太过片面了,毕竟一个姨太的话,听过便当做耳旁风算了,怎么能当真。”薛懿按耐住心中的怒意,毕竟现在还不能撕破脸,只能开口好言相劝道,“而且二哥的为人你怎么会不晓得,他那般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怕是事有蹊跷,怎么瞧都像是你那个五姨太心怀不轨,故意出言辱没嫂嫂的清白。”

“你单凭五姨太的话便如此对我?!”邱如墨捏攥起双拳,恨不得将薛泫云大卸八块,“区区一个小妾的话你都听信,以后要是误信了小人的话,那岂不是薛家都要败在你的手上。”

“放肆!”薛泫云一听这话,大声呵斥道,心底不由得一恼,毕竟自己最恨的一句话居然从邱如墨口中说出,从小到大他便是薛家的继承人,无论是谁都对他无比奉承,虽然背地里听到不少薛润生比自己强的话,但是这种话倒是头一回有人当着自己面说了出来。

薛懿也不由得一惊,完全料想不到邱如墨会如此说,忙挡在她和薛泫云之间,大哥怕是会因为这句话狠狠地惩戒她吧,也不知道毕府那边怎么样了,时间都过了几日了,怎么还没消息!

就在薛泫云准备再次对邱如墨动手时,大老爷和大太太匆匆赶来,见邱如墨如此模样,又看薛泫云如此盛怒,不由得一惊,本来听说薛泫云居然失了体统殴打邱如雪,还不信,过来一瞧……

“泫云,你怎么能做出这等的事情!”大老爷见邱如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动了怒,心道这泫云着实不成体统,自己妻子好不容易从虎|­茓­中逃脱出来,居然就对她动起了手。

“父亲,娘亲。”薛泫云一见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来了,忙见了礼,自己也顿觉得自己今日怕是有些过了,忙解释道,“其实我……”

薛懿也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见了礼,不由得看向邱如墨,此时她低着头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见了礼后,便双眼通红地开始戚戚哭泣了起来,之前那般强硬的态度完全没了踪影,现在完全一副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着实让人心疼,让他也颇为吃惊。

邱如墨自然不能在大老爷和大太太面前再做强硬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呜咽地哭泣着,反正天黑着,她暗地里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痛得眼泪都给逼出来了,这样演得可怜样也颇为像样。

大太太虽然对邱如墨颇为不满,不过之前因为她救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倒也对她另眼相看,稍稍有些认同她,便开口对邱如墨安抚道:“如雪,莫要哭,究竟怎么一回事?怎么闹成这样?”

“其实没什么大事。”薛泫云却也不敢将自己之前那番话对自己的父亲面前说道,不然真的会让父亲对自己失望,毕竟听五姨太的话便来问责邱如雪,这种听信妾的话伤了正妻的事情,绝对会被父亲狠狠地责骂自己,这样自己岂不是又在父亲面前矮了薛润生一头。

“孽子!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这叫没什么大事?!”大老爷不由得怒斥道,“你倒也是有长进,学会打女人了!如雪乃是你的妻子,居然对她动手,着实有失薛家的体统,还不快快给她道歉!”

“泫云晓得,一定会与如雪道歉,今日着实是我失了分寸,才会做出如此事情。”薛泫云忙应声说道,现在先消了父亲的怒火再说。

邱如墨站在一旁也不吭声,这薛泫云就是这般的男人,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与二爷有染,若是真的如此笃定,为何现在不敢说!简直就是无耻之极,与我道歉,你觉得我会接受?

“如雪,我这不孝子此番着实过分了,你莫要介怀,哎,之前受了惊,现在又出了这事,薛家对不住你。”大老爷倒也是个明理之人,不想因此让邱如墨与薛泫云之间生了芥蒂,也晓得怕是薛泫云的错,毕竟邱如墨进了薛府后便规规矩矩,从未见她再做些什么有失分寸的事情,所以便也好言相劝。

邱如墨只是假装哭泣着点了点头,对大老爷和大太太说道:“如雪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

“去吧去吧。”大老爷见邱如墨还算给他面子,没有让他下不来台,顺着他的意便回去倒也算是个贤惠之女,只可惜,薛泫云居然做出这等事情,着实让他失望。

薛泫云见邱如墨要回去,便也对大老爷和大太太说道:“父亲、娘亲我送如雪回去。”

“站住,你跟我去书房,让丫鬟们送如雪回去。”大老爷见薛泫云这般不懂事,便斥责道,“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跟我走吧。”说完便转过身去,向书房方向走去。

大太太让身后跟随的丫鬟送邱如墨回她的院子后便也回了自己的屋。

薛懿则瞧着邱如墨缓缓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便也抬脚走了,只不过似乎不是要回自己的院子,而且准备出府。

邱如墨回了自己院子后,便让哭得稀里哗啦的冬梅她们将院门锁上,任是谁来都不能随便放进来,进了屋后,便不由得浑身气得发抖,这薛泫云着实可恶,居然这般对自己,简直就是牲畜不如,她要快快逃离薛府,不然以后怕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薛泫云对她有了那种心思后,怕是得不到便不会罢手。

冬梅拿着二爷送来的药膏走到邱如墨面前,帮她梳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后,为她抹着脸上红肿的手掌印,还有被薛泫云打倒在地后身上磕磕碰碰出现的小血痕。

邱如墨心乱如麻,便也没注意那么多,让冬梅帮自己上了药后便褪去身上的衣服,躺在床上,可是她此时此刻怎么还睡得着觉,这薛府是死也不能待了。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冬梅敲门走了进来,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大太太让你中午去她那边一趟。”

邱如墨点了点头,怕是昨天那事还没有了,不过她与二爷确然没有什么,倒也不怕旁人说什么闲言碎语,而且这一次着实是薛泫云的太过分,简直就是无耻之极。

中午时,邱如墨装戴整齐后,便去了大太太那里,进了厅内,便瞧见大太太和薛泫云坐在厅内,顿时间让她不由得微微蹙眉,不过没有表露什么。

给大太太和薛泫云见了礼后,邱如墨便落了座,低着头也不言语。

“其实昨个夜里我也听了薛泫云解释,听说不愿意与他圆房?”大太太此时口气带着怒意,毕竟邱如雪乃是薛泫云的妻子,怎么能拒绝与自己的夫君圆房。

邱如墨依旧不吭声,抗拒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对于护短的大太太来说,这怕是她天大的错,自己怎么说都会被责备,多说无益,不如不言语。

“你嫁入薛家也有些日子了,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妻子,便理应顺着自己的夫君,怎么能如此任­性­,怪不得泫云误会你。”大太太果然护着薛泫云说道,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卸到了邱如墨的身上。

闹事

邱如墨依旧不动声­色­,毕竟这种事情她能说些什么?说她晓得了?做梦!她这辈子都不会让薛泫云动她一下,她即便是死了,也不会遂了这对呣子的愿。

大太太见邱如墨低着头不吭声,以为她羞于启齿这种事情,也没怎么在意,对邱如墨说道:“罢了,这事就算了,今天晚上你便搬回主屋住吧,圆了房以后安安心心伺候泫云,泫云之前打你是不对。不过毕竟是你的夫君,也不能低声下气的跟你赔不是,便也忘了吧。”

邱如墨攥紧着双拳,心想这种话她都能说得出口,着实恶心了点,旁人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这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薛泫云跟大太太简直就是沆瀣一气,一路货­色­!

薛泫云一副倨傲的模样坐在上位上,瞧着邱如墨心道:你即便是如此闹,终究也会成为我的人,到时候看你在如何给我板脸­色­瞧,以后在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就不敢再向昨夜那般对待我了。

大太太见邱如墨一直不吭声,不由得一恼,心想这个女人着实不给自己丈夫面子,也不给自己面子,居然这般模样,莫不成想造反了么?

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候,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个丫鬟,大声唤道:“大太太、大爷,不好了,突然有个自称是邱如雪的女人硬闯入府内,已经到了前厅了。”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起了身,也不理会诧异不已的大太太和大爷,急急忙忙地向前厅赶去。

这消息怕是再薛府炸开锅了一般,府内上上下下无人不晓,而此时薛润生也不由得一喜,赶忙跑去前厅,生怕以邱如雪的­性­子,若是瞧见邱如墨怕是会伤了她,还是早些过去,起码到时候瞧见了还能护着她点。

而三爷此时像是早就晓得会如此一般,慢条斯理地向前厅走去,看看这一出戏,这一出难得一见的好戏。

邱如墨进了前厅时,邱如雪在里面不断地大声斥骂道:“让那个贱人邱如墨给我出来!这女人还真把她当做是薛家大­奶­­奶­了?!”

邱如墨一听这话,顿时间脸­色­一沉,自己被她害得多惨,她居然好意思这般说,她莲步轻移,徐徐走进了前厅内,淡漠地瞧向邱如雪,好久未瞧见自己的姐姐,倒也让她“思念”得紧,她其实做梦都巴不得她早一点来薛府闹事,这样便能救她出这水深火热的府宅。

“你终于出来了,你这个狐媚子!”邱如雪一见邱如墨走了进来,见她依旧花容月貌,风姿清雅,不由得将心中恨意全部宣泄在她身上,“那姓毕的就是为了你才要休了我,凭什么说我比不上你,凭什么说我连你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居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双手那长长的指甲势要抓花她的面容一般。

邱如墨一惊,忙要躲开,可是邱如雪带来的丫鬟婆子猛地将她抓住,任她如何挣扎都没办法闪躲,眼见那长长的指甲一点一点地在逼近,而旁边的薛府丫鬟和下人居然要不来帮她。

突然间,一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冷声对邱如雪怒斥道:“你在做什么!薛府岂是任你撒野之地?!”

邱如墨一听,竟是二爷薛润生的声音,不由得松了口气,对身边抓住她的婆子和丫鬟呵斥道:“放开我!”

而薛润生也转过身来,对一旁的丫鬟下人命令道:“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他不好去帮她,只能叫下人帮她解围。

丫鬟们一听二爷的话,急急忙忙地上去,将邱如雪带来的丫鬟和婆子拉开,将邱如墨从那些人手中解脱。

邱如墨漠然对邱如雪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毕夫人。”她故意激怒邱如雪,毕竟她现在事情闹得越大,自己出府的几率也越大。

薛润生也晓得邱如墨的目的,没有开口,不过时刻警惕着,保护邱如墨不被邱如雪所伤。

此时此刻大老爷、大太太、大爷、三爷和二太太都赶了过来,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瞧着邱如雪。

而此时毕凌杰也一脸盛怒地冲进了薛府的厅堂内,对邱如雪破口大骂道:“你这恶­妇­,害死我表妹你还不愿善罢甘休,我被你家逼迫忍了下来没有报官,只是将你休了,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居然还敢来薛府寻如墨的事情!你着实……”

“且慢,毕老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老爷听了不觉得有些蹊跷,见来这居然是毕凌杰,便对他严声询问道,“还有这位……可是贵夫人?”

“哼!我就是邱如雪,她是邱如墨,这女人不知廉耻占了我的位置,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成了薛家大­奶­­奶­是托了谁的福,我告诉你,我既然被那姓毕的给休了,我也不能让你日子过得舒坦!”邱如雪指着邱如墨的鼻子暴跳如雷地大骂道,仿佛一个泼­妇­般,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姓毕的,我究竟哪点不如这个狐媚子,你总是对她念念不忘,即便她已经嫁入了薛府依旧不死心!”

此话一出,顿时间在薛府内波澜大起,起码对大老爷、大太太和大爷三人的冲击是最大的,此时老太君谁也不敢去惊动她,不然被这场面瞧见了,还不被气病了!

“明明是你以我姨娘­性­命相要挟,让我代嫁入薛府,你现在又说这种话,邱如雪,你未免欺人过甚!”邱如墨也丝毫不畏惧地回击道,“当年嫁给薛家大爷你因为他病入膏肓所以硬是将这两门婚事调了,现在大爷他病好了,你又说这种话,着实是厚颜无耻!”

大老爷他们原先有几分疑虑,邱如墨此话一出,顿时间让他们明了,原来真的是这般,他们哪里料想到邱家居然敢背着他们薛府做这等着事情!

而薛泫云视线在邱如雪和邱如墨之间游走,顿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向后退了几步,眉关紧锁一时间也不晓得说些什么。

大老爷和大太太则脸­色­极其难看,毕竟这种丑事居然发生在他们薛家,绝对是有辱家门之事,而且这个邱如雪居然是般­性­格的女人,也让他们着实始料未及,再对比此时此刻的邱如墨,完完全全的一个天一个地。

之前他们将邱如雪的印象强加在邱如墨身上,着实有些片面,此时一瞧,邱如墨不仅救了薛泫云不求回报,而且一直以来从未做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着实不易,能为了保住他们薛家的颜面,居然将此事隐瞒不说,要不是邱如雪上门来,怕是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晓得会有这种荒唐事。

薛泫云完全不敢置信地看向邱如雪,想不到真的邱如雪居然是这般­性­子,再想想邱如墨为何之前那般对自己,怕是就是因为自己是被硬逼着嫁给自己,心怀不满,却又不能宣泄,而且自己又一再误解于她,让她寒了心,昨夜他居然还做出那种事情……这不由得让他懊恼不已,再看向邱如墨时,那眼神中出现的愧疚之­色­甚浓,可惜邱如墨瞧不见。

此时邱如墨瞧着邱如雪不由得暗地欣喜,此番她出府有望了,终于不用被围困在这里,终于能走出去了!

三爷瞧着邱如雪那种泼辣嚣张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抹厌恶之­色­,再看向邱如墨,不觉得感叹这两个女人差距着实是大。

而毕凌杰则痴迷地盯着邱如墨看去,也忘了训斥邱如雪,毕竟他现在已经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她面前,此事一出,他们错开的缘分怕是又能恢复原貌,到时候他再去邱府提亲,就算踏破邱府的门,他也一定要将邱如墨去进门,好好补偿她。毕竟她被邱如雪如此谩骂,看来平日里在邱府便备受欺负,以邱如雪那种­性­子的人,怎么能容忍邱如墨这般的妙人儿在自己身边将自己的光芒所掩盖。

薛润生看向侧目看向邱如墨时,余光瞄到毕凌杰那痴迷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不悦,故意走到两人之间,将毕凌杰那炽热的视线遮挡住。

邱如墨却没有丝毫察觉,瞧着薛润生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感激,然后视线转向大老爷和大太太,给他们见了礼重新自我介绍道:“大老爷、大太太,我乃邱府庶女邱如墨,原本与姐姐邱如雪同一日出嫁,夫家乃是这位毕老板,只可惜,邱如雪从中作梗,使得我嫁入了薛府,虽然一直对你们有所隐瞒是如墨的不对,但是邱如雪和母亲大人以如墨姨娘­性­命为要挟,强迫如墨将此事隐瞒下来。”

“哼,故作姿态,莫以为你这样就能继续在薛家当你的大­奶­­奶­,我告诉你邱如墨,我没有好日子过,你也别想有!我被休了,你也不能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做你的大­奶­­奶­!”邱如雪见不得邱如墨这般知书达理的模样,顿觉得她这样着实是做作,完全将自己比了下去,她怎么能看得下去,忙对邱如墨大骂道。

“放肆!”毕凌杰心中恼怒不已,自己表妹之前被邱如雪命人活生生给打死,现在她又来逼迫邱如墨,着实是个狠毒的女人,“你自己做的事情怎么不说一说,居然污蔑我与表妹有染,硬是将她打死,待我回家时,我表妹奄奄一息,大夫来了她便也去了,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居然敢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出府

邱如雪见毕凌杰居然如此护着邱如墨,更加气得不行了,对他破口大骂道:“姓毕的,你给听好了,即便是你休了我,也别想娶邱如墨这个贱人过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毕凌杰顿时间勃然大怒,这女人着实恶心,邱如墨明明才是自己的正牌妻子,哪里容得了邱如雪如此说话,正准备发怒却被薛家大老爷阻止,只见他隐隐含着怒意对邱如雪:“这位可真是邱如雪?”

“自然,我乃是邱家嫡女。”邱如雪一副自傲的模样回道,分明瞧不起薛家大老爷,让大老爷不由得愠怒,毕竟即便是邱家老爷也不敢如此态度对他。

“那你是邱如墨?”薛大老爷转眸瞧向邱如墨,语气稍好一些,毕竟来龙去脉他大致了解,再看看邱如雪的­性­子,怕是真是如邱如墨所言,她乃是被逼迫的。

“是的,大老爷,之前多有隐瞒,请勿见怪。”邱如墨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嗯。”薛大老爷对邱如墨如此态度倒也满意,相比之下,这邱如雪完全差了不止一点,然后对邱如雪道,“你们邱家欺瞒我们薛家,居然还敢到薛家来闹事,看来邱家着实不见我们薛家放在眼里。”此时此刻他的语调完全是问责,怒意尽显。

在场怕是除了三爷外,其他人心都不由得一惊,话说到这层怕是薛邱两家……

“请回吧,到时候薛某人自会登门拜见令尊,在我这里,你这小娃怕是还没有说话的资格。”薛大老爷一脸怒容地对邱如雪说道,说的话也严厉了不少,“来人,送客!”

就这样张扬跋扈的邱如雪也没了办法,只能被“送”了出去。

而毕凌杰也忙给薛大老爷等人见了礼,将一切都完完全全地说了出来。

邱如墨在一旁听着,不由得也有些动容,这毕老板见过自己?她怎么没有记忆,而且没想到居然是因为错把邱如雪在洞房之夜当成自己,才生米煮成熟饭,后来不得已容忍邱如雪,这倒也稀奇了。想来这个毕老板当时若是没将邱如雪认错的话,怕是自己早就从薛府解脱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

听到最后尤为同情毕老板,在他家住了几日的表妹居然被邱如雪打死,而且毕老板想要报官,又被毕家压了下来,最后无奈,才提出不报官可以,但是要休了邱如雪的条件,居然用了自己表妹一条­性­命从邱如雪身边逃离果然可怜。不过也是,即便是告了官,邱家三老爷乃是刑部的大官,之前那事就是他出马压下来的,此番怕是依旧无果,所以毕老爷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薛泫云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瞧向邱如墨,那眼神愈加炽热,毕竟现在邱如墨按道理来说,不算是他的妻子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如何挽留她?她怕是不会继续与自己在一起了,就昨日那事怕是让她对自己……哎,该如何是好呢?他现如今怎么也不想将邱如墨放出去,即便是将她留下来做个姨太也好,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大老爷,那我……”邱如墨见薛大老爷将邱如雪都“请”回去了,忙紧张地开口询问道,“那我怎么办?”

“这门亲事是母亲大人应允的,如何处置还得由她老人家来定夺。”薛大老爷瞧着温雅贤淑的邱如墨,着实觉得薛泫云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着实是他的运气,倒也有些舍不得就这样休了,便开口说道。

“如墨晓得了。”邱如墨想了想也没有办法,不过老太君怕是也不会让她一个庶女做下代家主的妻子,即便同意了,大太太势必也不会同意。所以她不由得放宽了心。

“毕老板,薛某人还有家事要处理,所以……”薛大老爷对毕凌杰倒也客气,毕竟闹事的只不过是那邱如雪一人而已,这位毕老板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之一。

“那在下告辞了,过些日子再来登门致歉,居然发生了这等的事情,着实也对不住薛大老爷。”毕凌杰知道今日这事他Сhā不了手,便也只能点了点头道,留恋地看了一眼邱如墨后,便也出了薛府。

而薛家大老爷带着薛家的人一同去了老太君的住处,这一次,需要老太君亲自定夺。

老太君静静地听完大老爷的话后,不由得拍案怒斥道:“这邱家着实不将我们薛家放在眼里,居然胆敢做出这等事情,简直就是无耻之极!这事绝对不能轻易算了。”

邱如墨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现在她还是邱家的人,深怕对方将怒意宣泄在她身上,让她承受无妄之灾。

薛润生不由得看向邱如墨,心道这一次怕是她终于能出府了,不过瞧父亲与­奶­­奶­的模样,怕是以后势必会与邱家断绝来往,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嫁给毕凌杰,但愿不会……

而薛懿则打量着薛家所有人的表情,似乎对这种状态颇为满意,而且此事也对他的计划尤为有利,那个邱如雪果然能闹,本来若是她气势软一点,怕是邱家来登门道歉还有回旋余地,现在怕是势必会断绝关系,这样自己的计划倒也能更加顺利进行了。

薛泫云一直想着如何开口让老太君同意将邱如墨纳为自己的妾,这个正妻的位置她肯定坐不成了,但是纳为妾倒也是可以,若是自己跪地求老太君和自己的父亲,怕是他们心一软,也会同意的。

老太君思忖了片刻对邱如墨说道:“你真名叫邱如墨?邱家庶出?”

邱如墨忙走了出来低着头回道:“是的,老太君,邱如墨实在是无可奈何才将此事隐瞒,毕竟事关我姨娘­性­命。”

“薛家不可能让你这个庶女做薛泫云的正妻,你应该也该明白。”老太君不愠不火地开口说道,对于这个邱如墨,她倒也有几分爱惜,可惜,着实没有办法,虽然她救了薛泫云的­性­命,让二太太怀上的薛家的骨­肉­,但是凭此还不能让她成为薛家的妻主,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而且今日这一出怕是将薛家的颜面全部丢尽了,怎么能容得再让邱家的人成为薛泫云的妻子。

“如墨晓得。”邱如墨心中暗喜,但是依旧不露与表面,淡淡地回道。

“嗯,算你也对薛家也有恩情,薛家不会亏待你,虽然一纸休书免不了,但是会给你补偿,毕竟你也是此事的受害者。”老太君慢条斯理地说道,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但是好好安抚了这邱如墨便能解决一大麻烦。

“多谢老太君。”邱如墨忙跪在地上对老太君说道。

“­奶­­奶­,泫云有话要说!”薛泫云突然站了出来,一撩衣摆便跪在地上对老太君哀求道,“如墨虽然不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泫云对她喜爱得紧,想将她纳为妾室,求­奶­­奶­成全!”

邱如墨脸­色­一沉,心里将薛泫云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了个遍,这男人难道这样都不愿放过自己?!做他妾室?呸,还不如杀了她呢!

而薛润生也不由得脸­色­一沉,着实想不到薛泫云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办?要是老太君应允了他怎么办?岂不是还要困在大哥身边?!他不由得攥紧双拳,他该如何做?怎么阻止?

老太君似乎也有些犹豫,毕竟邱如墨确然也算是个不错的姑娘家,也算配得上泫云,只可惜出身问题。

邱如墨见老太君居然有些犹豫,不由得紧张地开口道:“老太君,看在如墨救了大爷的­性­命,并且治好二老爷的隐疾的份上,且当做没有这场婚事吧,还如墨一个清白自由身。如墨不求薛家任何东西,只求能还给如墨一个自由身和清白的名声!”

薛泫云不由得回头一瞧,微微皱眉,心想也是,这般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会容易成为自己的小妾,而且她原来是妻主身份,现在沦落成姨太,怕是也不愿意,那该如何是好?

老太君见邱如墨居然公然拒绝做薛泫云的妻主,不由得一愣,而大老爷了然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如此待她,她怎么会留在他身边,不由得瞥了一眼薛泫云,心道你既然喜欢,居然不珍惜,现在失去了却也没有办法,便也开口道:“母亲,罢了,遂了她的愿吧,毕竟薛家也确实亏欠她的,之前那事也是被薛家牵连,再加上泫云也做了对不住她的事情。”

老太君一见连大老爷都这样说,便也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毕竟婚约上的人是邱如雪,而嫁入薛家的是你邱如墨,这婚约便也不作数了,毕竟薛家亏待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如墨多谢老太君和大老爷成全,如墨只求能带走在薛府一直伺候如墨的三个丫鬟,其他别无所求。”邱如墨忙给老太君和大老爷磕了三个头,这毕竟对她老说是天大的恩赐,她盼了多久才有这样的机会!

“嗯,出府前领着她们的卖身契带着她们随你去吧,。”老太君见这请求着实不值一提,点了点头应允了,不过还是警告邱如墨道,“以后你便与薛家在没有半点关系,莫要再借此要挟薛家,不然莫怪薛家不仁。”

“这是自然,如墨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邱如墨巴不得跟薛府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怎么会再找上门来!以为她稀罕?

薛泫云无奈地起了身,看着露出喜­色­的邱如墨,不由得懊恼极了,早知道昨日就不那般做了,现在怕是想要挽留她都没有可能,他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被逐

邱如墨一听这话,便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一感谢诸位长辈后,便匆匆地向东厢院走去,一路上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她刚进院门,便瞧见焦急等待她的三个丫鬟,对她们说道:“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出府吧。”

“大­奶­­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冬梅抢先开口询问道,那事已经传得满府风雨,让她们好奇不已。

“莫要叫我大­奶­­奶­了,我已经与薛家没有半点牵连,婚约已毁,便当做我从未嫁过人。”邱如墨说着这句话时,心中也不由得欢喜得很,她原因为要背负下堂­妇­的名声度过此生,现在居然完全没她什么事情了,仿佛梦一般,着实让她感觉惊讶,着实是事情太过顺利了,让她自己也始料未及。

冬梅她们见邱如墨如此兴奋,也听话地纷纷开始收拾行装,薛府的东西她们倒是一点也没动,邱如墨将一直挂在墙上薛润生赠予的书画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卷好捧在怀内,她们只是拿了自己随身的细软便向院外走去。

而此时此刻薛泫云则满心焦急地守在东厢院外,一见邱如墨出了院子,忙迎了上去对她歉意地说道:“如墨,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你莫要怨我。”

“薛大爷。”邱如墨冷眼睥睨这个男人,不由得露出一抹轻蔑之­色­道,“我自然不怨你,因为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的瓜葛,你我现在没有半点关系,请勿直呼我的闺名,唤一声邱姑娘即可。”她着实对薛泫云厌烦得很,但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是至理名言,所以她还是不打算撕破脸皮,毕竟若是得罪了着薛泫云,怕是以后她和姨娘的生活会被她搅个天翻地覆。

“这是她们三人的卖身契,你收好。”薛泫云从怀内掏出冬梅她们三人的卖身契递给了邱如墨,一脸懊恼地对邱如墨说道,“如……邱姑娘,我着实是对邱如雪误解颇深,所以之前才会那般对你,你莫要介怀,这并非是我本意要如此待你。”

邱如墨接过那三张卖身契后小心翼翼地收好,挑了挑柳叶眉对薛泫云反问道:“大爷要说的只有这个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恕我不能在此久留,先行告辞了,多谢您这么久的‘款待’。”她漠然的语调让薛泫云晓得她对自己的态度有多冷。

“那我送送你?你可以是要回邱府?我命人摆轿送你回去。”薛泫云似乎打定主意要缠着邱如墨,紧紧跟着邱如墨,对她说道。

“多谢大爷,不过不需要。”邱如墨不由得微微蹙眉,这种男人着实让人恶嫌,本来就不待见他,他居然还有脸继续往自己身边凑。

走到薛府门口时,薛润生和薛懿都侯在门口,见薛泫云跟在邱如墨身边对她不厌其烦地说些讨好的话语,两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墨见过二爷、三爷。”邱如墨瞧见薛润生和薛懿后,不由得浅笑道,“此番一别怕是极难再见,多谢你们多日来的关照。”此话多半是对薛润生所说,她突然将手中的字画往身后藏去,深怕他给讨回去,毕竟薛家二爷身份即便是庶出,但是也是普通人极难一见,怕是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再见,让她不免也有些落寞,所以她有点不想将这幅字画还给薛润生。

“邱姑娘慢走,路上小心。”薛润生对邱如墨作揖,温文尔雅地说道,一抹笑意在嘴角漾荡着,让邱如墨看得心头暖暖的。

而薛懿也对邱如墨作揖道:“邱姑娘慢走,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尽可来薛府寻我们兄弟帮忙,毕竟薛府亏欠你太多。”他凝望着邱如墨有些百感交集,却也说不上为何,面容之上却也浮现一抹笑意。

薛泫云微微有些郁郁,她对自己的弟弟们着实客气,对自己却这般疏远冷漠,不过他依旧整理了心绪对邱如墨说道:“薛府的大门依旧会向邱如墨敞开。”

邱如墨余光瞄了眼薛泫云,心中暗自腹诽道:呸,敞开?怕是不安好心吧!她可不会再入这视如虎|­茓­的薛府一步的。她给他们见了礼后,便徐徐离去,虽然打算去薛润生给她的宅子内搬去,不过还是得回邱府一趟,让冬梅和青松拿着东西去那处宅子,让翠竹随着自己一同回一趟邱府。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这邱府,邱如墨百味杂陈,毕竟这是曾经困住她十多年的深宅,再次却也没有亲切之感,反而觉得恶寒。

还没踏入府内,邱如墨便被家丁拦在邱府外,她不解地开口询问,哪料到家丁居然回对她说她已经被逐出邱府,让她自生自灭。听了这话,邱如墨不由得冷笑一声,这还是她求之不得的结果,她真不愁被赶出邱府她活不下去,就怕被再次圈禁在这邱府内。

她面对着颇为不耐烦的家丁,依旧态度淡然地询问自己姨娘的情况。

结果,她正准备塞一点铜钱给家丁打听消息时,姨娘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地拎着一个小包裹向府门口走来,邱如墨忙唤道:“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姨娘正巧抬起头,只见那面容上被人打得红彤彤的巴掌印着实明显,让邱如墨不由得惊声询问道:“姨娘,这是谁­干­的?!”

“如墨!”她姨娘一见邱如墨,忙疾步跑了过来,将她一把抱住,呜咽地在她怀内哭泣道,“姨娘没事,没事,你好好的便好。”

“姨娘这是怎么一回事?”邱如墨不死心地追问道。

“哼,邱如墨我告诉你,邱家可不会在收留你们这一对母女,滚远点莫要再回来。”邱如雪倨傲地走到了府门口,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颇为嚣张地说道,“我看你们两个在外面如何活得下去,到时候你若是活不下去可以来求我接济你,你姐姐我可是心慈人善,绝对不会轻易用几枚铜钱将你打发了,怎么也会给你一两银子,就当做喂我们薛家养的狗了。”

邱如墨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娇叱道:“邱如雪,即便不依靠邱家,我和我姨娘照样可以活得很好,莫以为你将我们赶出邱府就能看到我们落魄的模样,做梦!”说罢,她接过自己姨娘手中的包裹,让翠竹帮忙扶着不断抽泣的姨娘离去。

身后响起邱如雪讥讽的语音:“你现在倒是有骨气,可是,以后莫要跟狗一样回来求着我们施舍你们钱财!”

邱如墨不断地深呼吸着,现在她还没办法对付这邱如雪,所以只能忍耐,待以后,她一定要让邱如雪晓得,得罪了自己,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带着姨娘去了薛润生赠予的宅院内,邱如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虽然邱如雪那让她愤怒不已,但是总算是将姨娘平安无恙的接出了邱府,也算是一大幸事,为这她姨娘擦抹脸上的红掌印,柔声对她说道:“娘亲,我们已经便彻底与那邱家没有任何关联,我也不用再叫你姨娘了,娘亲。”

白浅浅瞧着自己如此懂事的女儿,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对她说道:“娘刺绣的手艺还是有的,到时候做一些绣工贴补家用,怕是也能勉强养活这个家。”

邱如墨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娘亲受累,忙对她说道:“娘亲,钱的事情莫要担心,如墨这些日子在薛家也有些积蓄,而且过些日子我怕是要经常出门,这个家由我顶的,塌不了。您便好生享清福,您在邱府从来没有一日安生日子,此番出来了也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切莫发愁钱的事情。”她还生怕娘亲不信,取出二十两银子塞给了娘亲,“这些您收着,瞧瞧这个家还需不需要买些什么,您看着买即可。”

白浅浅点了点头,想来薛府也算是大户人家,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宝贝闺女,只不过,这些银两说不定就是他们给予邱如墨的补偿,一想到这里,她便不由得端详着自己乖巧的女儿,担忧地询问道:“如墨呀,你可与那薛家大爷圆房了么?”

“女儿任是完璧之身。”邱如墨摇了摇头,心想怕是娘亲担忧自己被占了身子又被赶出薛府,开口为她宽宽心,“而且此番薛家说这婚约上写的不是我的名字,所以这场婚事便当做没有结过,所以女儿名声清清白白,也没有背负被休之名。”

“那便好,到时候再为你寻个好婆家,寻个好人家。”白浅浅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道,“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着实不妥,还是嫁人依仗夫家养活好些。”

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娘亲这观念怕是转不过来了,只能叹气道:“女儿暂时再不想成亲之事,怕了,也厌了,等以后寻个顺眼的男人再说。”

“你呀,女孩子家家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都不嫌羞。”白浅浅瞧着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轻抚着她面容,对她说道,“不求你夫家多有权有势,但求您能寻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你娘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却也不能让你的一生也毁了,所以娘不强求你,一切随缘吧。”

“那是自然,您也累了吧,进屋休息会,我让青松给你做些饭菜送去。”邱如墨扶着白浅浅向专门给她预备的正房走去,里面很早就让冬梅进来收拾过,现在稍微整理下便能住下,别的房间怕是还要打扫一下。

起点

将娘亲安置好,邱如墨自己也挽起袖子跟冬梅她们一同打扫起了宅院,说来薛润生这宅院也不小,起码普通人家买不起。

外大门进来便是一面设计巧妙、施工­精­细的影壁,左手边的拱门走进去便是下人丫鬟居住的倒座房,顺着石板路向右拐,过了内大门便是庭院,正前方是娘亲居住的正房,而她则住右手边的东厢房,左手边的西厢房就空着,毕竟这个家就她和她娘亲俩人住着,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正房旁的书房也被邱如墨给霸了去,自从娘亲嫁给自己的生父后,便不再动笔,她一直都说是这一笔字害了吴秀才,害了她自己一生,所以封了笔,还时常对邱如墨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因为她有这个前车之鉴。

邱如墨对于练字方面因为没有老师教导,倒也顺应了这方面的无才便是德,导致现在一手奇丑无比的字,着实让她不要意思碰毛笔。

出了薛府后,邱如墨感觉浑身轻松得很,想了想,自己一个姑娘家老是往外跑着实不好,便让冬梅帮她去买了几套合身的男人衣衫长袍来,在家试穿了一番,感觉蛮不错,又让冬梅帮她绾发成束,就是模样太白净了点。

不过她年纪小,倒也无所谓,扮了男装看起来年纪更小了点,不过也还算可以,相比起二爷那种儒雅书生,自己完全一个小书童,果然是天差地别!

邱如墨询问了下娘亲的意见,娘亲也觉得还行,就是个头矮了些,模样也漂亮,她只能将就了,毕竟这不是清朝,有没有发鬓就能轻易分辨是男是女,所以她倒也算是能鱼目混珠了,尽量少在人前出现就好了。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跟娘亲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冬梅出了自己宅子,去了养生药膳堂。

她这副打扮下倒是欺瞒了不少人,不少人以为她是那个世家养尊处优­精­心照顾的瓷娃娃般的小少爷从府里偷偷溜出来玩呢,进了热闹的养生药膳堂内,立马有店小二迎了上来对她说道:“这位少爷,着实不好意思,客满了,不急的话,可以出去转转我帮您留个位置如何?要是不想等的话,不如……”

“你是……”梁涟希一眼就瞧见邱如墨,忙走了上来对店小二说道,“你去忙吧,这位由我来招呼。”

店小二见梁掌柜来了,便也点了点头,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梁涟希打量了邱如墨片刻,不由得感叹一句:“差点认不出来你了,请里面走,依旧是那间厢房,我外面怕是有些忙,待晚些时候再进去寻你可好?”

“嗯,麻烦送些美容养颜的药膳进来吧,我倒是有些饿了。”邱如墨带着冬梅进了那间厢房后,让冬梅也坐下来,对她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在薛家了,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以后我要自立门户,取一个秋天的‘秋’字做姓氏,到时候秋家就由我做主。”心中继续嘀咕道,等生意做大了,钱也赚得多了,再招一个上门女婿来……

“是,秋……”冬梅斟酌了称呼,着实想不到要叫邱如墨什么。

“叫我秋小姐吧。”邱如墨想想自己也算没有出阁的姑娘家,便也不用叫夫人了。

邱如墨顿觉得自己重新活过一次的感觉,毕竟虽然在薛府一番折腾,但是终于也为了她提供了一些机遇,让自己能走出邱府或是薛府在这个世界里展开一番拳脚。

与冬梅一起吃了药膳后,冬梅便去后院厨房瞧瞧情况,而梁涟希也恰好从暗道走了进来,拘礼地对邱如墨说道:“秋夫人,久等了。”

“没什么,这人着实多,生意真好。”邱如墨感叹一声,这样最好,这店赚得越多钱,自己也赚得越多。

“对了,这一次没有让冬梅提前来说一声?”梁涟希也有些吃惊,心想她今天居然做这副打扮,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一言难尽,不过我以后可以天天过来,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邱如墨嘴角洋溢起愉悦的笑意,对梁涟希说道……

“什么事?”梁涟希瞧着这副模样的邱如墨,也不由得一愣神,随即低下头坐在了邱如墨对面整理了下颜­色­后询问道。

“以后我也来店里帮忙吧,专门帮我准备一间小厨房和两间装修得好些的厢房,对外面说,养生堂的主厨亲自出马,每日中午与晚间会专门为预定那两间厢房的客人做特­色­药膳。”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毕竟自己亲自出马势必会比那现在那些厨子厉害些,而且物以稀为贵,所以这也算是一个噱头,吸引财主砸钱而已。

“这倒是好主意,后院那恰好有两间空房,还有一处小厨房,就在那里吧,我让人最近粉饰一番,便开始着手吧。”梁涟希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他们药膳堂以药膳闻名遐迩,现在主厨名号一打出来,怕是很多世家人趋之若鹜,“这样吧,平时这两间厢房不对外,只有特别预定放了押金才可以,到时候我会限制一下,尽量中午和晚上每间厢房只能预定各一次,到时候你也不会太过辛苦。”

“这样最好,近些日子麻烦梁公子筹备一下,我过几日亲自下厨,做一些菜先免费给来店内的人试吃一番,到时候才能真的吸引人来吃。”邱如墨最近清闲了,便也想出来做些事情,毕竟自己现在居住的宅子还是薛润生赠予的,怎么也不能白白占了他的宅院。

“没问题,我尽快让人将小厨房整理出来,给你腾出来,哪里原本是乔老板尝试做新菜系用的,所以倒也­干­净,我去命人给你收拾­干­净。”梁涟希一听邱如墨居然已经都会来店里,不由得有些欣喜。

“嗯,多谢了,那我今日先回去了,待明日再来。”邱如墨起了身与梁涟希见了礼后,便徐徐走出了厢房,心里盘算着明天做些什么菜肴给店里的客人试吃,一定要一下子抓住他们的胃,让他们尝了还惦记着想再吃一次才行。

就在邱如墨准备离去时,突然远远瞧见薛润生从一间厢房内走了出来,与身边的几位好友相谈甚欢地向外走去,她忙悄悄躲了起来,瞧着薛润生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想来他怕是经常会来这里,到时候让冬梅陪自己来的时候帮她瞧着点,若是见到二爷来了,叫她支会自己一声。她打算以后都亲自为他下厨做药膳,也算是对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与帮助的感谢吧。

招呼冬梅一同出了药膳堂,向自己的宅子走了去,换了一身衣裙后,便院子内小厨房准备试着开发几道新菜式,让青松去拿食材来。

可青松居然苦着脸对邱如墨说道:“小姐,您忘了,我们出了薛府了,去哪里弄食材来,家里好多东西都还缺着呢。”

邱如墨拍了拍脑袋瓜,顿觉得自己有点习惯那种想要什么便叫青松去府内支取的日子,感叹一声自己独立出来过日子也不容易,只能作罢,等明日去祸害养生药膳堂的食材去。

而且经历过今天的种种,也让她觉得有些疲倦,给青松了些钱财,让她与冬梅去买些平时必需品回来,比如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便自个进了东厢房,脱去衣服倒头就睡。

第二日睡到冬梅进屋叫她起床,说她娘亲白浅浅叫她一同用早饭,这才让她困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梳理之后,便去了正房,便瞧见娘亲在里面带着喜­色­对自己招了招手道:“如墨呀,来,陪娘亲说说话。”

“娘亲,这里可住得惯么?”邱如墨也展开笑颜,坐在了白浅浅身边,心情愉快地询问道,只感觉这种日子有点不真实,真怕一觉醒来,还在薛府里面,还要面对那一大家子的人,想想就让她有些恶寒。

“哪里都好,只要莫要再回去了,都好。”白浅浅感慨万千地回道,“想不到我还有能活着出邱府的日子,虽然你我受尽了委屈,但是终究逃离了那邱府的大火坑。”

“那是,邱如雪的恶丫头和她母亲那恶­妇­当年可没少找我们麻烦,终于能解脱了。”邱如墨也颇为感慨地唏嘘道,“想来确实不容易。”

“对了,想来那个本来要娶你的毕凌杰……毕老板休了邱如雪,要不……”白浅浅瞧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着实不忍心她出门抛头露面打拼,便开口劝说道,“要不,娘亲寻个人去问问他,这门亲事还作不作数了,若是他还愿意将你八抬大轿娶进门,便嫁了吧。”

“娘亲,我可不要。”邱如墨忙撒娇地说道,“我才从薛家那虎|­茓­逃出来,您便让我过几日清净日子吧,女儿暂时可不想成亲的事情了。”

“罢了罢了,娘亲不­干­涉你了,不过岁数大了,怕是就难许下亲事了。”白浅浅一直对之前那么好的一门亲事颇为介怀,毕竟那毕凌杰也算是个大老板,若是如墨嫁进去怕是衣食无愁,所以她才……不过想想自己女儿在薛府怕是受了不少婆家的委屈,这事还是缓缓吧。

“您还怕您的女儿嫁不出去,太小瞧我了吧?!”邱如墨为了让白浅浅不再忧心自己的事情,故意调笑地开口道,“要是让人晓得我是您这绝代美人的白家小姐女儿,怕是门外谈婚事的媒婆都要将咱们家的门槛踏破了。”

“你呀!”白浅浅瞧着自己这般聪慧的女儿,顿觉得自己真的是好福气,虽然没有寻到一个良人,但是却有一个好女儿,也算是不枉此生。

莫名

邱如墨陪了娘亲一个早上闲聊着,之后瞧着外面天­色­,便让翠竹陪在娘亲身边,她装扮一番又扮成男人模样,带着冬梅和厨艺不错的青松去了养生药膳堂,没从前门进去,直接走了后门,省得被人瞧见。

后院的人本来还不让她进去,后来乔老板出来一瞧,才一脸歉意地将邱如墨请进来,顺便叮嘱以后她进来千万别阻拦,之后便将她们领到小厨房去。

邱如墨一看,这乔老板果然依旧是那般喜欢­干­净,这小厨房也如同她之前进粥铺时那厨房一般,­干­净极了,着实让人感觉,里面的锅碗瓢盆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小厨房内还有一处小地窖,专门存放食材的,让邱如墨想要什么便可以进去拿,方便极了。

“地窖在这里,外面那些食材也是从这里取么?”邱如墨不解地询问道。

“自然大厨房里面还有一处大地窖,专门储备一些食材用的。”乔老板面带笑容地回道,现在生意红火得很,他准备在城内再开一家分店,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他自然欢喜不已。而帮助他化腐朽为神奇的正是眼前的邱如墨,自然见到她都满脸喜气。

邱如墨跟乔老板寒嘘几句后,便让冬梅和青松来搭把手,帮她洗菜洗米和面,她也开始做着简单一点的药膳,然后让冬梅端出去给乔老板试吃,然后再开始着手试着做些味道可口又有食疗作用的药膳,尽量小心不会药­性­相克。

就在将近正午时分,冬梅突然神秘兮兮地走了进来,在她耳畔说道:“小姐,薛二爷来了!”

“让乔老板将他点的菜单送我这里来,我亲自来做。”邱如墨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动,忙将手里切了一半的菜往一旁拨去,招呼冬梅将那菜单取来,仔细一瞧,倒也简单,便让青松和冬梅搭把手,她一个人全包了。

忙活得热火朝天,终于让人将一道道做好的药膳送了出去,邱如墨忍不住跟了过去,好奇地躲在薛二爷厢房外面,非常不厚道地偷听。

“今日……这药膳味道居然迥然不同,比之前尝的味道还要好上不止一倍呢。”突然里面爆发出一声赞叹声。

邱如墨不由得掩嘴笑着,继续听着。

“确实如此,难不成来了个新厨子?看来今日咱们运气着实好。”另外一个男子也开口说道。

“薛二爷,别一个劲的吃呀,你感觉如何?”里面一个人见薛润生一直食不语,忙开口询问道。

薛润生将口中咀嚼的饭菜吞咽下腹后,沉吟片刻后,只是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好”字,又继续埋头吃着,只感觉这厨子手艺极佳,倒也没有别的感觉,直到最后吃到那最后一道邱如墨特别奉送的甜点时,才猛然站起身来,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推门走了出去。

而邱如墨着实没有料到薛润生就这么冲了出来,她没来得及跑,傻愣着在那有些尴尬。

薛润生本就感觉这手艺像是出自邱如墨,准备跟乔老板打听打听情况,没想到一出门便瞧见做男儿打扮的邱如墨立于门外,只见她颇为拘束尴尬地低着头,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灿烂笑容道:“果然是你。”

“嗯,见过二爷。”邱如墨也没否认,给薛润生见了礼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道,“味道可合你的口味?”

薛润生轻笑地回道:“自然­色­香味俱全,不过你怎么跑来这里当厨子?莫不是短缺银子?”他突然想起这一点,忙关心地询问道,“那宅子怕是有许多东西短缺,而且听闻你和你姨娘都被赶出了邱府,本来想去拜访你,但是……”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男女有别,他只能避讳着些,省得污了她的名声。

“多谢二爷关心,其实这药膳堂乃是我与乔老板合伙的,出了府以后我也打算存些积蓄,为自己今后好好盘算一番,所以过来帮忙。”邱如墨也不打算对薛润生有所隐瞒,开口道,不过想想在这过道说话着实不太合适,便对他说道,“二爷,若是别介意,请随我来。”

薛润生点了点头,便跟着邱如墨去了之前那间特殊的厢房内。

邱如墨关好门后,便对薛润生说道:“二爷,之前那画……”虽然万分不舍,但是既然承诺了,那也一定要说话算话,“改日你得空了,来这里,我便将画还给你。”

“你先留着吧。”薛润生又怎么会介意一幅画,在她那放着也好,“倒是你之前每月来一次这药膳堂,感情都是来出谋划策的?”他原以为邱如墨只是与这药膳堂内的乔老板关系好而已,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深的一层关系,“怪不得每过一两个月就会推出几道新菜­色­,看来是出自你的手笔。”

“二爷见笑了。”邱如墨对着薛润生着实无奈,总觉得这人聪明过头了,自己那点心思那点事情,这人只需要几句点拨,亦或是话柄中的一点蛛丝马迹,便能一清二楚,让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二爷很喜欢这里的药膳?”她忙转移话题询问道。

“嗯呐,柳秀才他们喜欢,我便时常跟与他们一起出来尝尝。”薛润生满含笑意地对邱如墨说道,其实自从他晓得邱如墨也喜欢这家店后,来得倒也频繁。

“过些日子,我会亲自掌勺,为院子里面两间包厢专门做药膳,望二爷时常来光顾。”邱如墨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只不过价格贵得吓人,二爷可一定要带够银子。”

“你就是乔老板所说的那个主厨?”薛润生颇为诧异地开口询问道,不过想了想这做菜的手艺,果然是一绝,成为这店里的主厨也不为过,挑了挑眉,“那今日我岂不是赚到了,提前尝到了主厨‘昂贵’的手艺。”

邱如墨正了正颜­色­,对薛润生说道:“二爷,多谢您一直以来对如墨的帮助,无论是在薛家亦或是在那遇劫的佛寺中,如墨无以回报。二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同我说,我一定会尽全力报答你。”

薛润生脸­色­不由得一沉,声音微微有些冷淡生硬地回道:“无论在你出府还是逃出那一劫难上,我都没有为你做什么,所以莫要谢我,那时你曾救我一命,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制服了他们,但是我这­性­命确实是你所救,若是说到报答,应该是我对你无以回报才是。”

邱如墨不晓得为什么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之前笑容满面的薛润生突然沉下脸­色­,收敛笑意,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他如此。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先行告辞,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对我说,我一定尽力报答你。”说罢,薛润生给邱如墨作揖后,便转身推门离去。

邱如墨微微蹙眉,原本说得好好的,再回想一下薛润生最后说的话,居然是依葫芦画瓢,照着自己所说还给了她,莫不成她说错话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邱如墨纳闷地坐在厢房内,左思右想,着实想不透着薛二爷的心思。

而薛润生则对自己颇为气恼,着实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都没有帮上邱如墨,却无端承受她的感激之情。对,感激之情!他还期望她对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他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即便是恩情也说不上,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帮上邱如墨,这让他着实有种无力感。

而薛润生这些想法邱如墨自然不晓得,想破脑袋都不明白,只能作罢,待下一次见到了再旁敲侧击的问问看好了,她起了身回小厨房研究她要制作的新菜­色­去。

这几日养生药膳堂内无论大厅内还是厢房内的客人,只要到他们这里用餐,都会收到一小份特别赠送的主厨特别烹饪的特­色­菜,开始打听这位主厨消息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大家最好奇的时候,梁涟希适时的将养生药膳堂主厨亲自出马每日为预定里面秋意阁和秋风阁的客人做药膳,并且届时会有主厨特别提供的特­色­菜肴,乃是外面不提供出售的。

此消息一出,顿时间在养生堂内炸开了锅,毕竟这一小道菜肴就让人魂牵梦绕,若是尝到一桌,甚至还有特­色­菜,着实让人心动不已。

但是单单是预定那两间厢房的定金便高得让不少人却步,不过,还是有不少钱多烧的人抢着预订,让邱如墨和梁涟希欣喜不已,盘算着菜肴的定价,想来普通外面有的就不加价了,主要是她最近筹备的几样新菜价格贵点,反正物以稀为贵,再者那些大人物钱也多,也不怕这点。

邱如墨这几天都没有再瞧见薛二爷来,倒是见到一次毕凌杰,想来他着实倒霉,为了自己赔上了表妹的­性­命,家里也被邱如雪闹得天翻地覆,却成全了自己和娘亲出了薛府和邱府,着实是她的恩人,不过不能让他晓得,不然到时候痴心不死地追着让她嫁给他怎么办?邱如墨着实对这毕老板没什么兴趣,话说回来,若是她真的嫁个了毕老板,只怕成亲那天邱如雪会带人把毕家给拆了……

想想就不寒而栗,所以邱如墨见到毕凌杰都绕边走,尽量别碰上。

滋事

秋风阁和秋意阁日日都有预订,所以邱如墨也天天都有事情做,这两个厢房是由她亲自主厨,只有几个帮忙打下手配菜的学徒帮忙,所以她分得红利也是大头,让她做事情也愈加卖力,前些日子又得到了分红,邱如墨为娘亲又添置了几套质地好的衣裳,又为她添置了些家具。

这个宅院越来越像个家了,邱如墨将大部分钱先预存了下来,原本她以为这辈子就能这般平静地过日子了,哪料到这一日去了养生药膳堂时,突然有不速之客驾临,让她顿觉得一个女人在这个古代世界里面谋生存何其艰难。

城内有名的钱老板跟随着知府大人王喜和他的公子王荣生来到了秋意阁内,乔老板虽然恨透了钱老板这个­奸­商,但是着实没办法,来者便是客,只能让梁涟希帮忙照顾着,毕竟乔老板是个实在人,不会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怕到时候将椅子砸到那钱老板令人作呕的脸上,所以让谦谦君子梁涟希去周旋。

梁涟希自然也晓得这一号人的品­性­,而且知府大人王喜和他的儿子王荣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了名的整日里欺负百姓,这一天的钱怕是收不到了,只能认栽。

他们三人在秋意阁落了座后,钱老板便对梁涟希命令道:“将你们店里的最好的菜都上来,知府大人难得亲自来你们店一次,绝不能怠慢。”

梁涟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秋意阁,心道:小小知府就这般嚣张,他们这店两二品高官都接待过,更何况一个知府,不过想想也罢了,毕竟是个官,再怎么随手便能觉得他们不得安宁,还是好生招待着吧。

梁涟希进了小厨房,对邱如墨交代了一番后,特别叮嘱三人的臭脾气,若是有什么不妙,记得顺着后门先跑,省得被那经常欺男霸女的王荣生给瞧了去,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邱如墨一听王荣生便想起那日当街调戏,不由得心中一怒,但是这毕竟是做生意,容不得她耍脾气,只能忙活起来。

梁涟希瞧着虽然做男子打扮,但是依旧花容月貌的邱如墨,不由得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她若是被那些人惦记上了怕是要倒大霉,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好友韩蕴帮忙保护一下。

毕竟韩蕴不同于他,乃是一介武生,就是家里贫寒了些,但是宅心仁厚,过两年准备参加武试,这些年都在苦练功夫、苦读兵法。到时候寻他来帮忙保护邱如墨也算是给他家里赚些贴补的银两。

邱如墨做好了药膳后,便走到小厨房旁边专门为她准备纳凉的小屋里去,冬梅正在里面纳鞋底,说这些日子路走得多,绣花鞋那薄地子都磨得快破了,还是将鞋底纳得厚实些,毕竟邱如墨已经不是薛家大­奶­­奶­,出来进去的也没有轿子接送,只能靠着步行,所以只能艰苦度日了。

就在邱如墨自己扇着扇子休息时,突然从秋意阁内传来一阵阵摔碗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骂骂咧咧的话语声,梁涟希自然第一个赶了过去,而邱如墨也觉得不太妙,忙准备从后门溜出去,却发现王荣生此时已经冲出了秋意阁,向后院的厨房走来。

看来目标便是自己。邱如墨暗道一声不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这小屋的门栓Сhā好,然后让冬梅随自己一起躲起来,假装屋内没人。

那王荣生不顾梁涟希阻拦,先进了大厨房转了一圈,似乎觉得都不像是主厨模样的人,便退了出来,瞧见还有间小厨房,忙踹门冲了进去。

梁涟希阻止不及,让他冲进了小厨房,却瞧不见有人,不由得勃然大怒:“老子付那么多银两,就吃这种破玩意,你们那个主厨呢,快叫过来去给我父亲大人磕头赔礼不是去。”

梁涟希压抑着怒意,对王荣生道:“王公子,这厨子­性­子冷,每一次做完药膳便先行离去了,几乎很少逗留,毕竟每日就做四次药膳,他做完了便也走了。而且他手艺极佳,请问知府大人有什么不满?我代替他去寻知府大人赔不是。”

“难吃。”王荣生思索了片刻,才久久憋出这样一句话,“不合我父亲大人的口味,重做!”

“可是主厨已经先行离去,要不,这一次我们的错。”梁涟希晓得这些贪官想要的是什么,便从怀内掏出一个钱袋,塞入王荣生的手中,对他说道,“这算是给知府大人赔不是,请大人原谅。”

“哼。”王荣生掂量了一下钱袋的分量,本来想见一见那个主厨,到时候将他挖去给钱老板的酒楼内,可惜这一次怕是不行了,只能故作不满地将钱袋收入怀内,“算你们识相,绝对没有下一次,莫要以为可以胡乱做些畜生吃的东西给我父亲敷衍了事,再这样,我父亲大人绝对命人将你们店给封了。”说罢,便无比嚣张地拂袖离去。

钱老板也跟着王喜走出了秋意阁,见王荣生摇了摇头,只能作罢,一行三人便也先行离去。

乔老板这才从角落里出来,破口大骂道:“简直就是无耻,涟希委屈你了,受这帮不是东西的气,要是我,绝对揍死他们。”乔老板乃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怕是若是遇上这事绝对会如此,而梁涟希事事都会全局考量,绝不会因为一时之辱冲昏了头脑,上了对方的当,中了对方的激将法,授人以柄。

邱如墨也从小屋内走了出去,也气得不轻,她做的东西居然被说是畜生吃的,她走进秋意阁一瞧,暗骂那三人都是畜生,说是畜生吃的东西还给吃得­干­­干­净净,末了将吃剩就差舔­干­净的盘子给摔了,脸皮厚得可以同城墙相提并论了。

梁涟希叹了口气,对邱如墨说道:“你可要小心些,这些家伙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乔老板恨恨地对他们说道:“当年我爹手把手教导的徒弟就是被那姓钱的给收买了去。这一次我将那些厨子都签了契约才将几道药膳教导给他们,若是那钱老板想挖要付给我们大笔的赔偿,即便是收买了去只会几道菜而已,对我们损失并不大。”

“这倒也好,怕是他们就是惦记着我是主厨会所有的菜­色­,直接将我收买了去,便一劳永逸。”邱如墨不由得叹气道,“看来又要平添事端了。”

“想要收买你倒罢了,我跟在意的是那个王荣生,他那人恶行于世,坏了不少姑娘家的清白,我怕到时候他瞧见你会起歹念。”梁涟希将担忧说了出来,瞧着势单力薄的邱如墨,平日里她都是随着一个丫鬟进进出出,现在被人惦记上了,怕是不妙,“要不这些日子你先歇着,向外面说你病了,过些日子我让我一位交好的友人过来保护你。”

“友人?保护我?”邱如墨也好奇了,莫不成是古代那种飞檐走壁会真功夫的武林高手?

“对,他自小习武,过两年要考武试,所以暂时在城郊处寻了处草屋将就度日。”梁涟希忙与邱如墨解释道,“若是秋夫人你不介意,我便让他进城内住下,护送你来回。”

“也好,麻烦梁公子,到时候我每月都会给他些银两,自然不会让他白白浪费时间保护我。”邱如墨想起之前遇到王荣生的情况,顿觉得身边还是需要一个人保护她,不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薛家大­奶­­奶­,没权没势,再遇上王荣生,怕是连个救她的人都没有了,总不会每次都能那么巧遇上二爷,她也要学会自保。

“没事,这我自有打算。”梁涟希正巧也打算以此帮帮他那位家境贫寒的兄弟,也算是帮他找份差事做做。

邱如墨点了点头,准备回去,待傍晚再过来,梁涟希不放心,让店里的一个伙计帮忙送她和冬梅回了家。

到了家后,邱如墨才确实觉得自己觉得出来独立着实有些幼稚,她没有靠山,没有保护,遇了事怕是都是她自己倒霉、要吃亏,尤其是王荣生这种人,欺善怕恶,任意妄为,之前险险被掳去,这一次他怕是肯定晓得薛家的事情,所以若是再遇上势必自己会倒大霉,回想起之前能遇上二爷相救,着实是运气,可这样的运气又能遇上几次?

邱如墨犯难地坐在自己房内,抬头瞧向那副一直挂在自己屋内的山水画,先不由得想起薛润生,心想若是他在的话,也许能帮帮自己,可惜她现在已经出府,而且那日又不知道怎么惹恼了他,再去烦他怕是也不好,便不由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烦闷地躺在床上歇息到傍晚,邱如墨便给娘亲打了声招呼,带着冬梅出了门,这日晚上做完药膳倒也没什么事情,毕竟敢借着药膳不好吃这种说法闹事的也就是王荣生那种地痞无赖般的男人,很多来到都是世家子弟亦或是在朝为官之人,倒也不至于做如此下限的事情。

收拾好小厨房后,邱如墨便带着冬梅出了院,忘了跟梁涟希说声便先离去。

结果却不晓得居然有人一直蹲守在养生药膳堂外,静候着邱如墨出来,一路悄悄跟随着她,跟到一处人少的巷子内,突然出现并且冲了上去,推开她身后的冬梅,猛地将她一把拽住,另外又有人出来拿了一个麻袋企图将她套在麻袋内带走。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声怒喝让这两个人不由得一惊:“你们在做什么!”

吃惊

“他大爷的,少管闲事,滚。”那劫持邱如墨的人对这来者反骂道。

“放开我!”邱如墨狠狠地踢踹着那两人,不断地斥骂道。

“放了我家……我家少爷!”冬梅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哭音大喊道,拉拽着那个谩骂之人,试图将邱如墨救下。

“无耻之徒!救下那位公子。”毕凌杰冷喝一声,对着身后一同回府的伙计命令道,“快去救人。”说罢自己也冲了上来,抡起拳头便是对对方一阵狠揍。

邱如墨从那两人的控制之下解脱了后,忙拉着冬梅躲在边角处,见居然是毕凌杰,不由得一惊,本想悄悄离去,但是想想对方救了自己,怎们能这样离去,便也等着毕凌杰收拾完那两个准备绑架邱如墨的男子,见他们仓皇逃走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毕老板,多谢您搭救。”邱如墨给毕凌杰见了礼,眼眸弯弯,盈盈一笑。

毕凌杰还觉得这声音熟悉,仔细一瞧,居然是男装打扮的邱如墨,尤其是邱如墨居然对着自己展颜一笑,然他不由得怦然心动,有些拘谨地对邱如墨说道:“没……没想到,居然……居然是你。”

“毕老板,此番若不是你相救怕是如墨便要被人掳了去,到时候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邱如墨感激地对毕凌杰说道。

“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毕凌杰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能再次救到邱如墨,果然老天爷也助他,于是他壮了壮胆子,对邱如墨说道,“夜黑,怕是这伙人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我送邱姑娘回府?”

“多谢毕老板。”邱如墨想想,也觉得自己着实不妥,便点了点头道。

“邱姑娘听说你已经脱离邱家?”毕凌杰话还是说得好听些,他之前曾去邱家打听邱如墨的事情,却被告知邱如墨和她的姨娘已经被大太太给轰出了邱府,让她们自生自灭去了,顿时间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毕竟这城内有不少地痞无赖,完全如花似玉的邱如墨被地痞流氓瞧见了,拐卖如青楼烟花之所怎么办,他忙让人纷纷打听她的消息,可惜均均无果,哪里料得到今天居然遇上了。

老天果然对他是公平的。

“邱如雪的事情,邱如墨着实对不住,毕老板表妹竟然因此丧了­性­命,如墨的事情居然连累到……”邱如墨一路对毕凌杰满怀歉意地说道。

“不怪你,都是邱如雪那恶­妇­所为。”毕凌杰一想起邱如雪便满腔怒火,恨恨地回道,“那恶­妇­居然还让我将休书撕毁,说要回来,怎么可能!”

邱如墨不由得一愣,这邱如雪着实……哎,她非常同情被邱如雪缠上的毕凌杰。

“对了你和你姨娘搬出来后,可有地方落脚,若是不行,我有一处小院子,可以给你住下。”毕凌杰想来怕是邱如墨颇为落魄,毕竟被邱家赶了出来,薛府也撇清了关系,肯定没有地方落脚,即便是有,怕是也是极差的地方。

结果邱如墨恰好走到了自己宅院门口,掩嘴一笑道:“毕老板多谢了,这便是我住的地方。”

“这……”毕凌杰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宅院,比他要给邱如墨的宅院还要大,还要气派,这……

邱如墨又对毕凌杰见了礼,轻笑道:“毕老板,此番真是麻烦你了,若是如墨有时间,必定会登门道谢,此恩此情,如墨铭记在心。”

“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毕凌杰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对邱如墨作咠后道,“那在下告辞了,邱姑娘小心些。”

“小心些。”邱如墨目送毕凌杰离去后,便让冬梅关好门Сhā上门闩。

邱如墨不由得感叹世间险恶,她该怎么办呢?最近怕是不好出门了,还是在屋里呆着吧,省的倒了霉。

叮嘱冬梅此事切不可告诉娘亲,怕她担忧,自己最近也休息一番,好好陪陪娘亲,养生堂那边告了假后,倒也安逸,因为是只能提前一日订房间,所以之后几日无论谁订那两间都说她病了即可,倒也好解决。

邱如墨在家这几日,倒是收了不少毕凌杰派人送来的上好衣缎,让她有些犯难,看来他对自己依旧没有死心,可她对这毕老板着实没有兴趣,而且邱如雪虎视眈眈的,她怎么敢跟毕老板有所来往,她现在根基未稳,所以,绝不能让邱如雪来坏了自己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梁涟希也专程去找了韩蕴一趟,多费口舌终于将他说动了,用几本稀有的兵书和每月五两银子的保护费给收买了。

梁涟希将韩蕴领到了邱如墨的住处,见她家居然这么大,不由得也有些吃惊,毕竟这是平常人家都买不起的宅院。

邱如墨一见梁涟希将给她的保镖带来了,蛮热情地将两人领进院子内,来到前厅,让翠竹给两人上茶后,她便打量起了韩蕴,此人居然与她想象中的那种武夫完全不一样,倒有些像武侠小说中英俊帅气的主角,会一身极高的功夫,这韩蕴那双黑眸清澈无比,面容也白净得很,剑眉星目都乃是细线条丝毫没有一般武夫的粗矿之感,不过眉宇间却因为长年习武饱读兵书透着股让人肃然起敬的英气。

“在下韩蕴,以后负责保护秋姑娘的安全,却不知道可否有给在下准备住处?”韩蕴彬彬有礼地对邱如墨自我介绍道,末了见这宅院也颇大,便开口询问道。

邱如墨有些迟疑,毕竟这里面住着的全部都是女眷,让一个男人住进来着实不妥,若是旁人晓得了,到时候怕是……

“邱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有歹意,只求能有一席之地居住。”韩蕴想想这般说话也着实不妥,便开口道,“毕竟我在姑娘府内做护院也能保这个宅院平安。”

邱如墨想了想也是,罢了,一个府宅没个男人也不安全,有了个男人感觉更不安全,不过瞧这人还算是正值,寻思了一番,决定让冬梅她们收拾一下让他住在倒座房内的最外面的屋内,到时候将院子内的门上了门闩,也会安全些,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梁涟希与韩蕴又与邱如墨讨论了下今后的发展,乔老板准备在城东那篇开一家分店,可是那一片乃是钱老板开的酒楼的地方,怕到时候惹上事情,所以让他们颇为烦恼不已。

“为何在城东那片开店?”邱如墨倒也不解了。

“邱姑娘有所不知,城东那片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聚集地,生意会比城中那里好些,虽然麻烦事也会多些。”梁涟希本早看上一家店铺,想要将其盘下来,可惜,钱老板老是从中作梗,让他一直无法顺利的与那店铺的老板签下转让房契。

“这钱老板着实大的后台。”邱如墨叹了口气,他们势单力薄,怎么能与那姓钱的抗衡,到时候店就算了开了,怕也是会被排挤,以后麻烦事情也会多些。

“乔老板乃是个实在人,那些塞钱贿赂官员的事情他不屑做,而那钱老板确实完完全全将那知府大人王喜给收买了,虽然官不算大,但是在这城内实权却也不小,毕竟也是个父母官。”梁涟希无奈地开口道,“若是放弃了城东那片的生意倒也可惜了。”

“不如,我们找个势力不输于钱老板的世家合作吧。”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毕竟单打独斗在这里着实难撑下去,等你做大了,自然会有人看你不顺眼寻你麻烦,我们现在已经处于这种状况,所以还是寻个世家合作,让他们帮忙寻地方开店,我们负责提供厨子和人手,到时候如何分红利再谈。”

“也是可以的,毕竟有世家帮忙撑着,钱老板想要动我们的店怕也是要考虑考虑。”梁涟希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就是与哪个世家合伙让他犯了难,毕竟这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着实难办。

“要办就办得大点,规模莫输给那个钱老板的酒楼,他盖了几层楼,我们便要比他还高。”邱如墨倒也算是赌了口气道,“毕竟咱们养生药膳堂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不怕没有客源,到时候一开业我也去帮忙,怕是生意绝不会差,倒是与哪个世家联手要多麻烦梁公子了,我对这些也不太懂,但是绝对莫要与邱府或是薛家有了联系。”

梁涟希微微一愣,其实他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便是医药世家邱府,毕竟他们做的也跟药膳有关,到时候若是能与邱府合作,倒也能联系到一批价格低廉又好的药材,不过既然邱如墨如此说,他也没有多问其中缘由。

跟邱如墨又交代了这几日的事情后,梁涟希便先行离去了。

邱如墨则去悄悄韩蕴的住所,只见他将十八般兵器全部塞进那间小屋内,顿时让她有些无奈,忙开口说道:“韩公子,要不,将这些兵器放在哪里屋里,这里空屋子倒也多。”

“真的?那多谢邱姑娘了。”韩蕴倒也欢喜,又将准备整理的兵器小心翼翼地搬去了邱如墨让冬梅她们帮忙腾出来的房间,整理­干­净后去回到自己屋内时,发现邱如墨正招呼着冬梅她们帮他收拾屋子。

他原本自带的行囊,都放在一边,邱如墨让冬梅从院里面拿来新买的床单被褥枕头,让她们为韩蕴铺好,整理好房子,然后对韩蕴说道:“家具什么的这样一瞧一时间也想不起缺些什么,若是韩公子有什么短缺便同我说一声,以后麻烦你了。”

0 0

一秒记住www点xiaomawenxue(小马文学)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