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斥道,“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收拾她。不过也罢,那畜生着实让我腻烦,掉毛掉得我烦死了,若不是大爷送的,我早就丢了,这样也算是省心了。”
“大姨太根本对你没威胁,此番我们这般利用她,怕是被她察觉,就是不知道大奶奶晓不晓得,若是晓得那便要尽快将她除去,省得她坏了我们的事。”那人依旧不愠不怒地说道,可见其性格只沉稳,波澜不惊这种能力怕是很多男人都无法及得了她。
四姨太一听这话,顿时间暴躁地举起桌上的茶杯茶壶往地上摔去,恨恨地骂道:“邱如雪这个死女人,真是碍事,跟五姨太一样惹人厌,我真恨不得将她们两个……”
“莫急,五姨太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听说大爷去了她院子内没多久便回了主屋了。”那人抬起头瞧向四姨太对她说道,“你晓得其中意味着什么?”
“什么?”四姨太实在不懂,只能追问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瞧不透。”那人轻叹一声,低下头继续绣着花,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五姨太会以为是大奶奶让大爷回屋,不让大爷在她院子呆,这样五姨太自然会恨上大奶奶,到时候五姨太对付大奶奶的时候,你我旁边瞧戏即可。”
“可不是吗?!”四姨太了悟地点了点头,“这样到时候无论是谁倒霉都等于为我除去一大障碍。”她得意地笑着,然后对那人说道,“到时候我再除去剩下的那个,大爷便会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那人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绣着花,不再理会四姨太那妄想般的自言自语。
经了片刻后,那人又开了口,淡漠地说道:“你借着大太太的驾进了大爷屋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
四姨太妩媚一笑,淡淡道:“这不是我当时急着嘛,那女人不许我们去见大爷,我还以为她就不打算让我见大爷,我偏偏想见给她看,让她晓得我的本事。”
“最后还不是被撵出来了,此事少做为妙,大爷病时你离得远,越安全,毕竟大爷万一出了事,也不会牵连上你。”那人又叹了口气,对四姨太说道,“你就是性子急,做事冲动不动脑子,说了你多少遍,都抛之脑后。”
“晓得了,以后不会这般,倒是大爷这次病好,我该怎么办?”四姨太点了点头,对那人示好道,“说说看,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
“附耳过来。”那人放下手中已经修好的牡丹花放下,对四姨太扬了扬手道。
夜幕落下,而冬梅也终于提着不少零嘴回来了,一进屋青松和翠竹便迎了上去帮她将东西都装盘弄好,邱如墨也坐在桌旁吃着,瞧着冬梅那模样便知道事情怕是进展得很顺利。
心不在焉地吃了些后,邱如墨便将冬梅拎到角落里问话:“怎么样了?”
“乔老板说一定会好好做,而且他也透过梁大夫寻到了几个懂得药理的小学徒,这几日便开始将这些药膳分别学一种,而且那梁大夫也同意在粥店坐堂看诊。”冬梅兴奋地对邱如墨说道,长舒一口气,“估计等那药膳掌握得差不多便可以正式开张了。”
“那倒好。”邱如墨拍了拍手,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容,“这是妥当了便好,一定要顺顺利利的。”
“自然,对了,乔老板说,每月会定期给我们给分成,待开业以后再说,到时候会做帐,说大奶奶您信不过可以派个人去看着。”冬梅拍了拍脑袋瓜,对邱如墨又说道,“咱们这里可没人……”
“罢了,且信一次,以后赚钱还有靠其他的,莫担心。”邱如墨欣喜地捂住胸口,这也算是她第一步迈了出去,微勾的嘴角沁着的笑意久久都无法褪去。
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许多,就在邱如墨准备去医药空间整理药物准备一小批一小批送出府外时,迎春敲响了房门。
“大奶奶。”迎春的声音响起后让邱如墨没来由的不悦,毕竟迎春是大爷那边的人,来找她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邱如墨叹了气,还是开口问道。
“大爷说明儿一早要去老太君那请安,让您随着一同去。”迎春在门外候着,对屋里的邱如墨说道。
“晓得了。”邱如墨淡漠地回道,心道差点忘记每日早上要去老太君拿请安这茬,这几日过得太安逸了,今天晚上做些糕点明天带去,而且寻思了下之前答应二爷三爷送糕点着实不合礼数,反正老太君那大家都会请安,到时候一同吃了,即应了自己的允诺,也合了礼数。
顺当
第二天一早,邱如墨便装戴整齐,一身合体的软银轻罗百合裙衬得她娴雅端庄,皓腕上带着老太君赠予的和田玉手镯,叫上冬梅带上已经做好的糕点随行便出了门,瞧见院子内两顶轿子已经准备好,她便先坐进其中一顶轿子内。
过了会,似乎大爷也出来了,坐进另外一顶轿子,他们便上了路。
老太君所住的院落正房内,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和二爷三爷都已经进了屋。
邱如墨走在薛泫云身后,徐徐走了进屋内,给里面的长辈纷纷见礼后便落了座。
老太君他们都纷纷询问着薛泫云的情况,邱如墨便也静静地坐在薛泫云身侧,偶尔二太太亲和地询问,她也会笑着回答几句,但是整个人都处于静默状态,主要是感觉她根本不是这一家子里面的一份子,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共同的言语,也没有想要参与其中的心思。
聊了很久之后,终于老太君发了话用午饭,这一家子才围坐在大圆桌旁,而邱如墨起了身让冬梅将糕点端上来摆上桌,然后对他们说道:“如雪想说今日要来见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和二太太,便做了些带过来。”
“嗯,孙媳坐吧。”老太君态度不愠不火地说道。
二太太见气氛有些冷便笑颜逐开地说道:“如雪这手倒也巧,我尝尝你的手艺。”
三爷自然晓得其中美味,没吭声便开始动筷子,比大太太还快。
二爷挑了挑眉瞧了眼邱如墨,晓得她其中用意,嘴角微微扬起抬起筷子也夹了一块品尝,没料想到真如三弟所说味道极佳,想不到邱如墨不仅医术好,这做糕点的手艺也这般的好。
老太君和二太太都交口称赞这糕点,而薛家的一帮男人都属于闷哼吃东西不说话的类型,大太太虽然喜欢这糕点,但是对邱如墨打心底不满意,快到嘴边上的一个好字就这么咽了下去。
邱如墨自己倒没吃上几口,想着自己还备了些在屋内,到时候回去吃便好了。
待正式上了菜肴,邱如墨准备的糕点已经完全被吃光了,冬梅上前将盘子撤了,然后站在一旁候着。
一桌人都开始抬起筷子吃着午饭,邱如墨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只感觉自己真的跟这个大家族完全格格不如,待大家都吃饱了,撤了桌上的饭菜又上了些小点,之前吃了邱如墨做的糕点的他们自然觉得这小点差强人意。
二太太笑眯眯地对邱如墨说道:“如雪以后可要时不时做次糕点来尝尝,这味道确然好得很。”
“一定的。”邱如墨浅笑地回道,这二太太原本就和善,自从二老爷那件事后,便对她的态度更亲近了许多,让她也不由得心头一暖。
而大老爷喝了口刚上的香茗后,对薛泫云说道:“泫云呀,润生在你病的时候帮你料理生意,料理得极好,不愧是薛家的男儿,精明能干。”
大太太脸色顿时间一沉,大老爷又来了,老是将那夸赞老二的话挂在嘴边!
大爷不露声色地看了眼二爷,点了点头对大老爷回道:“这是自然,二弟乃是薛家之人,怎么会输给我这个做大哥的。”
“大哥谦虚了,我怎么能在生意场上胜过大哥您。”薛润生不卑不亢地淡淡说道。
“这几日我身子也差不多养好,父亲,我打算重新接手回生意。”薛泫云寻思了片刻后,还是开了口,“病了这么久也耽搁了不少事情,我身子既然已经痊愈,便想快快将重新掌管家中的生意。”
“身子真的无恙了?要不要多养几日,润生做得不错,你多休息几天薛家垮不了。”大老爷一听薛泫云这般说,想想泫云乃是下代家主身体要紧,还是宽几日再说,待身子完全调养好再接手生意上的事情也不迟。
“已经没事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自然晓得,父亲,请放心。”大爷一听大老爷这话,分明是在说没了自己,老二爷照样能将薛家料理得妥当,顿时间觉得很不是滋味,毕竟这个家下代家主是他,而不是那个小妾生的薛润生,态度极其强硬地说道。
邱如墨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要叹口气,你连你是什么病都不晓得,还敢说这种大话,瞧了眼大爷,着实觉得这男人有些自以为是。
大太太也在大老爷身边吹着耳边风道:“大老爷,你就依着泫云吧,让他一个大男人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大老爷点了点头,瞧向老太君,见她脸色还好,也没说话,便对薛润生说道:“润生,你便将手上的生意分些给你大哥。”有对正欲做声的薛泫云说道,“晓得你想要像以前那般,可是你身子才好些,太过操劳也不好,慢慢来循序渐进,让润生帮帮你,待你以后继承家业还要依仗你这两位弟弟的帮助。”
薛泫云见大老爷的话都说道这份上,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应承了句后,便对老太君说道:“奶奶,泫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来瞧您。”
老太君将自己的孙儿恢复常色,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怎么能不高兴,虽然舍不得还想跟他说上几句话,但想想泫云身子怕是还虚着,便对他说道:“让李大夫给你开几副补益的方子,这场病后清瘦了不少,一定要养回来。”
邱如墨也起了身,跟薛家的长辈见了礼后,便随着已经走出了屋的薛泫云出了老太君的院子,两个人互相也不言语,像是陌生人一般分别乘着轿子回了主屋。
而这一次半路上四姨太又守在了半路上,将大爷所坐的轿子拦了下来,撩起大爷那顶轿子的轿帘子,走了进去,就这样两人同乘一顶轿子便拐向四姨太的院子去了。
邱如墨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回到主屋后便直奔她的私人书房,进了屋便伸了个懒腰,去见那些长辈着实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而且无论坐姿亦或是站姿都要端正,害得她小心翼翼的,深怕出了什么差错。
趴倒在床上,让翠竹给她揉肩捶背,好好活络下有些酸乏的身躯,心想这大爷着实有点急,倒也有些同情这心高气傲的二爷,终究不是嫡子,再怎么有才干,庶出的他怕是很难在薛家有出头之日,而且薛泫云似乎对二爷颇有芥蒂,完全不似亲兄弟那般感情亲近。
倒是二爷和三爷之间关系亲密得多,关系看起来极好。
邱如墨想着想着便犯困,这一大家子累不累,兄弟之间的争斗,还有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在这大户人家活着着实累了点,除了吃穿用行比小户人家奢华外,倒也多了很多拘束。
邱如墨不由得想自己姐姐若是嫁入这一大家族会怎么样,怕是闹个天翻地覆,起码一进门肯定要收拾那个比她漂亮的五姨太,之前那个夫家硬生生将对方的小妾打死就是因为那小妾比她漂亮,而且深得她夫婿的疼爱,所以她一进门便打算给夫家的姨太们一个下马威,却将她自己给折腾得被休了。
解决掉五姨太,然后跟那四姨太斗个死去活来,最后估计被薛泫云一纸休书再次撵回邱家,直接为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造福。邱如墨想着想着便不由得笑出声来,若是薛泫云那时候没病着,或者没病得这么严重,邱如雪若是嫁进来,指不定会这般做。
可惜她不是薛如雪,做不出这档子事情来,只要是人不犯她,她便不会轻易对付别人,只不过这个四姨太着实让她闹心,得想办法收拾收拾,让她晓得她邱如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邱如墨轻笑一声,然后敛上眼眸,对翠竹说道:“休息吧。”
“大奶奶,我为您宽衣,您休息会吧?”翠竹见邱如墨神闲意懒的模样,便开口对她说道。
邱如墨想想,也同意了,坐起了身,让翠竹帮她脱去衣服,去掉头上的发钗,解开她一头入如沐的发丝,邱如墨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便躺下继续睡回炉觉。
这一日除了早上难过些外倒也安逸,而自大大爷说要接手生意后,第二日去老太君那里之后,便跟着大老爷和二爷去了书房,三人便去议事,邱如墨陪着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和三爷用了午饭后便浑身轻松地回了屋。
这几日都悠闲悠闲的过日子倒也心情不错,冬梅又出了趟府帮她将川贝止咳糖浆和藿香真气水装封好的坛子和药性使用方法都标注了,并且书信一封告知乔老板让他帮忙贩售,让梁大夫帮忙瞧瞧并商定下价格,到时候开张时一起贩卖。
而冬梅也带回来乔老板的好消息,说过些日子便可以重新开张,药膳的味道他都一一品尝过,虽然还算不上极佳,但是绝对能被大部分人称赞,这让邱如墨颇为欣喜。
可惜高兴没多久,便有不速之客来了。
叫板
迎冬来到了邱如墨的私人书房外,对她说道:“大奶奶,五姨太来见你了,求你去正厅一见。”
邱如墨一听,这五姨太也不是什么省事的主,便懒得理会道:“让她回去吧,大爷出门了。”
“大奶奶,五姨太说是寻你,不是找大爷,说是有要事商谈。”迎冬一听,忙开口说道,“你就去见见吧,不然五姨太说见不到你便不走。”
“她寻我,我凭什么非得与她一见,喜欢在那厅内呆着便呆着,没人赶她。”邱如墨说话也不打算多客气,这五姨太此番前来绝对没啥好事,他可不愿意凑上去倒霉,便开口回道,“就说大奶奶我乏了,不想见客。”
迎冬听了也没招,只能先回去厅内,可是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这一次她对屋里的邱如墨说道:“说是与四姨太有关,让您务必去与她见上一面。”
“我都说没兴趣了,她和五姨太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愿意掺和,让她好自为之。”邱如墨也上火了,这五姨太今儿到底想怎么样?!
“大奶奶,她说此事有关四姨太的白雪之死。”迎冬见邱如墨语调中也透着火气,虽然不太敢再吭声,但是还是说道,“求您去瞧瞧吧,五姨太她……”
邱如墨开了门,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对着迎冬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来寻我,非逼着我将她轰出院子才罢休么?!”说罢,她便疾步向主屋正厅走去。
一进门便瞧见坐立不安的五姨太,冷眼睥睨这个怕是要来寻事端的五姨太,漠然道:“你跟四姨太的事情,我没兴致听也不乐意管,大爷疼谁爱谁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这话我就丢在这里。”而迎冬就跟在邱如墨后面进了屋,听她这话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大奶奶……
五姨太也有点吃惊,这大奶奶看来确实是……但是好不容易将她引出来怎么能就这样放弃,而且大爷也快回来了,得快一点,于是她大声对邱如墨娇叱道:“毒死四姨太的白雪就是大奶奶您对吧,进了薛家你不能再向之前将我们这些姨太们打死,便毒死四姨太的白雪警告我们莫要霸着大爷是不是?”
邱如墨冷笑地瞧着五姨太,原来就是这一出?栽赃污蔑,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不对劲,这厅内一般候着的丫鬟都不见了,冬梅她们居然没有跟来,就只有她、五姨太和迎冬在,演这么一出……莫不成要给大爷看?
邱如墨本来想抬脚便走,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困在这薛府内着实碍手碍脚,出趟门都比登天还难,若是借此机会让大爷震怒,将她休出府,怕是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成全,原本要离去的心思便抛到一边去,静静地瞧着五姨太表演。
而五姨太见邱如墨也不反驳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瞧着自己顿时间有些慌张,搜肠刮肚寻思着话,最后才挤出一句:“你是不是默认了?!默认你毒死四姨太的白雪!”
邱如墨继续瞧着五姨太用那蹩脚的演技在她面前施展浑身解数,心想这五姨太智商也着实不高,可惜大爷也是个混脑子,若是二爷,怕是不会被这种女人所迷住,而且也不会对这四姨太和五姨太的话全部照单全收,真是可悲,堂堂薛家下代家主这种识人的眼光,人能精明到哪里去。
说来她还真期待等薛泫云回来时会是怎样一个表情,怕是对着五姨太的话深信不疑,这样也好,借此机会激他休了自己,出了府,她便能与这薛家斩断关系,成为秋夫人,到时候寻个机会再将娘亲接出邱府一起生活。
突然门外晃出一个人影然后又快速地跑了,五姨太一看便狠狠地扬起手扇打着自己娇嫩的面容,看着几下便变得红艳艳的双颊,邱如墨不由得觉得这五姨太倒也是个狠角色,对自己下手也毫不犹豫而且舍得对自己下狠手,只见嘴角都被打破了,还溢出血丝来。
放下手的五姨太尤为悲戚地指着邱如墨哭喊道:“大奶奶,是妾的错,全部都是妾的错,求您莫要这般对付妾,妾只不过不愿背负这恶名,您叫妾来认了这事,妾绝不能蒙受这般的冤屈,大奶奶,您行行好,饶了妾吧。”说罢,居然还梨花带泪地呜咽哭泣起来,顿时间假戏也有真戏的几分样子,她走到邱如墨身边一下子跪倒在地抱着她的腿抽泣道,“求求您莫要让人将妾拖出去打,妾还要伺候大爷,妾不能死……”
就在邱如墨像是个局外人一边瞧着这场滑稽的戏时,大爷果然出现了,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厅内后,瞧见五姨太抱着邱如墨的腿抽泣着,脸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还带着血,不由得气急,疾步走到五姨太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冷声对邱如墨呵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不过半日不在家中你便这般对付五姨太?!”
邱如墨淡漠地瞧着薛泫云,顿时间觉得这男人太容易被表面所蒙骗,留着这样的女人在身边终究到最后便是害着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怕就是说他这种人。
而五姨太则扑在薛泫云怀内开始哭诉着邱如墨的暴行:“大奶奶唤妾来主屋,说是有事寻妾,妾不敢拒绝,只能来了。可是大奶奶居然说那四姨太的白雪是妾命人毒死的,逼着妾认罪,妾自然不愿意认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五姨太故作可怜地捂住双颊呜咽道,“大奶奶便让迎冬打妾,逼着妾认罪,可是妾死也不能认这罪,最后大奶奶气急便要让迎冬将妾拖出去打,若是不认罪便打到死……大爷,你要为妾做主呀!”
薛泫云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看向邱如墨时那眼神简直可以说带着滔天的怒意,他扭头对一旁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迎冬质问道:“迎冬,你说。”
“回大爷的话,确实如五姨太所说,大奶奶先命奴婢将五姨太请来,再逼着五姨太认下罪,五姨太自然不肯,便命我打五姨太,奴婢也是被逼无奈……”迎冬睁眼说着瞎话和着五姨太污蔑邱如墨。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心道:原来迎冬是五姨太的人,看来迎春迎秋指不定也被谁收买了,这大爷身边的人究竟有没有对他是忠心且真心实意伺候他的人?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薛泫云压抑着怒火对着邱如墨质问道。
“话都让她们说完了,你既然已经信她们何必再来问我。”邱如墨淡漠地说道,风轻云淡的态度让薛泫云顿时间怒火中烧。
“我已经很容忍你,让你回到主屋,和和气气与你同处一室,你就是这样报答我?!我的姨太们不是能任你打骂羞辱的,莫你以为你成了我的妻子便能为所欲为,告诉你,你在之前那夫家做出来的恶心事我不会让它在薛家重演。”薛泫云紧紧搂住怀内哭得凄惨的五姨太,对邱如墨大声呵斥道。
邱如墨微微蹙眉,这薛泫云未免太……她冷眼睥睨大爷,冷冷道:“那你便休了我。”
薛泫云对邱如墨的话有些始料未及,而五姨太也大惊失色,自己算计的目的居然就这样让大奶奶这么说出口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薛泫云冷哼一声,怒斥道:“你当我不敢么?你这恶婆娘我早就想休了,要不是老太君不让,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端坐在我薛泫云正妻之位?!”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火气也冒上来,举起手边放着的茶杯便狠狠地向五姨太脚底下摔去,惊得五姨太赶忙往薛泫云怀内缩,她瞧着这对男女,撂下狠话:“你有本事便休了我,不然别说这一个五姨太,便是那另外四个,也别想过上好日子!”她也不是那般好惹的,带着怒意放下话后,便拂袖进了里屋,将她还放在里屋的衣物全部抱起来取了出来,漠然对薛泫云说道,“无需你赶,我自己去东厢院,你若是要来寻我,务必带上一纸休书。”
“邱如雪,你莫要太过分!”薛泫云气得咬牙切齿,却被邱如墨一番话堵得憋屈,若不是这门亲事是老太君亲自敲定,若不是这邱家乃是名门世家,若不是当初这女人是为了给自己冲喜才嫁进薛家,他怎么能容忍这种恶妇成为自己的妻子。
邱如墨坦荡荡地抱着细软便出了正厅,回去自己的私人书房叫上冬梅她们一同搬家,却发现冬梅、青松和翠竹她们三个被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丫鬟给架住,怎么也不让她们离开。
邱如墨冷着脸对那几个丫鬟呵斥道:“你们胆子忒肥了,敢这般对待大奶奶我的丫鬟,莫不成想受罚?”
那几个丫鬟一见邱如墨回来了,立马四散地逃离,而她也没工夫追那些人,对着正准备跟她说些抱怨话的冬梅她们说道:“收拾收拾,我们回东厢院。”
收拾
冬梅她们虽然不解,但是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怕是事出有因,便麻利地开始收拾着东西,向东厢院走去,邱如墨将手中的包好的衣物东西递给翠竹后,长舒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若是成了那她便能顺利离开薛府。
话说过来,自己话都放那么狠了,大爷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怕是势必会休了她吧?进了院内,冬梅她们去收拾屋子,邱如墨乐得清闲地坐在院子内的纳凉,寻思着之后要怎么办。
若是被休了自然好,但是如果没有被休呢,那怕是麻烦了……邱如墨犯难地按捏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毕竟这事情比较麻烦。
若是大爷不休她怕是原因便是老太君不同意,这确实有点难,毕竟老太君下的决定在这个薛府内怕是没人敢说个“不”字,而且邱如墨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照着之前大爷的话,怕是已经去寻老太君说过此次,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邱如墨想了想,估计问题出在邱家与薛家的事业合作之上,此次也算是一种商业联姻,所以不能就这么轻易断了去,自己也不可能做些丧尽天良的恶事,毕竟之前她姐姐邱如雪那事差一点惊动官府,让邱府的人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但是自己却不一样,一个庶女,邱家犯不着为了自己去压着档子事,若是自己真做了什么怕是下场奇惨无比。
薛家不放人的话,她只能试着另想办法。邱如墨一想到这里,便头痛,且看这事发展了,若是这样都无法撼动她与大爷的联姻,怕是只能先等着粥店开起来,生意红火了以后,让她有些积蓄,再试图寻个机会让薛邱两家生意上产生芥蒂,到时候才有可能出了这让她心闷的深宅。
邱如墨长叹一口气,这府出去怕是也不易,自己几句激将怕是确实弱了点,但是这四姨太和五姨太必须收拾收拾,既然大爷院子里面的丫鬟有她们的亲信,这点也可以利用。
冬梅她们收拾完东西都聚到院子里来,翠竹将门Сhā上门闩后,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这事怎么一回事,我们本来不放心要跟您一起去,可是突然来了几个人将我们拦住死活不让去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姨太要害我,大爷要休了我,迎冬被五姨太收买了一起诬陷我。”邱如墨思忖了片刻,将所有事情总结了一下,忽略了自己发威和五姨太的种种可笑的话语,平静地跟这三个小丫头说道。
“真可恶,果然她们要作践大奶奶您,这不是逼着大爷休了您么?”冬梅顿时间恼了,心道:大奶奶这般好的人,大爷不珍惜便罢了,还任由姨太们胡作非为,简直昏庸无能!
翠竹恨恨地攥着小拳头,恼怒地说道:“大奶奶,这五姨太着实过份了,自己是个姨太居然敢再您头顶上撒野,怕是活腻味了!”
“话说大爷就真真的信了五姨太的话?未免……”青松倒也不解了,想不到大爷就这么轻易信了五姨太的话,未免太片面了。
“五姨太也够狠就是了,把自己的脸一阵狠打,肿得跟猪脑袋一样,确实慎得慌。”邱如墨调笑地说道,“不过,她这出哭肉戏对错人使了,若是与四姨太试试,怕是两人都斗你死我活,最后大爷肯定是偏袒五姨太,对付我,倒是嫩了些。”
“大奶奶,您莫要这般说,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所以故意这般说,大爷将您赶出了主屋您心里不好受就别强颜欢笑,奴婢都晓得。”冬梅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劝慰着邱如墨,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三个丫头莫不成以为自己被赶出院子了所以郁闷了?
她蹙紧眉头瞧着这三个小丫头,果然都是一副同情自己的模样,罢了,解释不清楚,便认了得了,她挑了挑柳叶眉,对她们说道:“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做什么?这日子还得过,而且还得好好过,过得比那大爷、姨太们还舒服,晓得不?”
“那是自然,大奶奶想喝点粥不?我去领些食材来为您做。”青松笑颜逐开地对邱如墨说道,“今儿想喝点什么?”
“随你吧。”邱如墨伸了个懒腰起了身,慢慢悠悠地进了自个的屋内,若是她没被休,怕今后的麻烦事不会少,所以她还是先提防着点,这四姨太、五姨太,咱们走着瞧吧,这两个没脑子的女人怕是对付起来也容易,挑拨离间之类的便能轻松将两人扭在一起对掐。
四姨太喜欢花,五姨太花粉过敏……这事确实有意思。邱如墨决定,改日去后院的花园瞧瞧。
想想最近恰好是春暖花开之时,也是五姨太的受难日,不过她势必会围着大爷转圈圈,到时候试着将这三个人聚集在一起,自己在略施些小手段,绝对让那五姨太尝尝乱说话的报应。
邱如墨先领着冬梅和翠竹去后花园采了几朵她觉得花粉最多的花朵,假装包好那回屋当摆设,一会院子进了屋,将那些花朵的花|蕊剪了下来,将上面的花粉刮在一张干燥的纸张上,连续摆弄了许久后,终于积累了不少的花粉粒,她小心地将弄好的花粉粒包起来。
在将那些花朵整理了下,用一根古朴的银钗放在桌面上,在用针线将鲜花穿起来,绕在银钗末端固定好,再将各个鲜花喷上些水保持其水份不至于枯萎。
因为她听青松说四姨太每天下午都会去后院的花园采花,到时候她决定也去四姨太面前晃一晃,自然要装扮得漂漂亮亮的,而且这根鲜花发钗也重要,那么喜欢花的四姨太,瞧见能这般将娇艳欲滴的花朵装点成发钗并戴在头上,怕是也会照样学样。
而明日她还得守着规矩去见那碍眼的姨太们,不过也算是顺了她的心思,刚好给她们冲一泡浸着花粉的茶水,又让四姨太挨着五姨太做着,到时候……怕是有好戏瞧了。
选了一身蓝色禳边裙摆和袖角绣着兰花的长裙,这衣裙上半身极其合体,衣襟上的蓝色宽条禳边上绣纹着兰花雅致极了,这裙子她一直便喜欢,没机会穿,这一回倒是有了机会。
让冬梅帮自己绾发,而且将那做好的鲜花发钗戴在头上,让冬梅给花朵上喷喷水,让它们保持水分,然后带着冬梅出了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所以她便去了后院的花园内。
正巧遇上正在挑选花朵的四姨太,邱如墨淡然地进了花园内,仿佛没有瞧见四姨太般自顾自地挑选起花朵,而她头上的鲜花发钗故意朝向四姨太方向。
果然把四姨太给吸引住了,本来邱如墨的出现就极其惊艳,她头上戴着的发钗更是让她喜爱不已,然而发现竟是真花时,四姨太顿时间也萌生出做这样的发钗的想法,毕竟若是大爷不去她屋内,那花再香再娇美他也瞧不见,若是自己戴在头上,让大爷瞧见了……
邱如墨让人采了几朵花后便离去,临走前瞥了眼四姨太,见她所有所思的瞧着自己,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向自己院落走去,结果居然在路上巧遇大爷,不由得冷下脸来。
而大爷瞧见此时的邱如墨也不由得一愣,绝料不到她装扮起来这般的美丽动人,可一想起之前她对自己所说的话,对五姨太所做的事情,便也冷下脸来。
两人便这样擦肩而过互相不过问,就在邱如墨要走远之时,薛泫云突然顿住步伐叫住邱如墨,听到那身冷冰冰唤着“邱如雪”的声音,邱如墨也顿住了步伐,回眸一望。
“莫要再去寻我的姨太们她们的事,别以为我会因为你是邱家大小姐便不敢收拾你,到时候家法处置,也绝不会留情。”薛泫云冷声警告着邱如墨。
“那请问大爷,妾室以下犯上辱了正房怕是也要家法处置,而且那些不知礼数、惹是生非的姨太们撵出家门似乎根据家法也是能由我做得了主的。”邱如墨冷笑地瞧着薛泫云,你给我说这些以为我会怕了?她继续淡淡道,“要么管好你那群到处惹事生非的姨太们,要么便休了我。依旧是这句话,大爷你好好思量。”她转过头,领着冬梅便向自己的东厢院内走去。
进了院子青松对她们扬了扬手道:“大奶奶你来得正巧,刚好做好桂圆莲子粥,您快趁热吃了。”
邱如墨点了点头,进了屋便将那发钗去掉了随后一丢,便落了座开始喝粥。
青松也跟了进来,开口询问道:“大爷那边还要去为他煲汤么?”
邱如墨好笑地瞧了眼青松,无奈地说道:“咱们又不是闲得慌,没事上杆子去做什么汤,不如做来给自己喝,那几个药包便留着吧。”
青松应了声,晓得邱如墨还在心里不痛快,便也不敢说些什么,退出了屋。
而邱如墨盘算着明天的事情,明儿去了主屋厅内,让冬梅去泡茶,顺便将花粉加进去,到时候让姨太们落了座后,便让迎春去倒茶,也怕这五姨太不会喝茶,还得让青松去做些糕点,最好在糕点内也加上花粉。
所有人都吃了也喝了,而单单就这五姨太有事,那便不能说是她暗中使得坏,再说古人哪里那么精明,怎么会晓得花粉过敏这种事情,即便是将那糕点亦或是茶水检查上数百遍,也不会察觉到其中奥妙。
邱如墨微眯眼眸,心道:五姨太,让你那嘴在大爷面前说得天花乱坠,让你那张嘴颠倒黑白,让你那张嘴得罪了我,我便让你这些日子都说不出话来。
厮打
邱如墨吩咐好冬梅她们明日要如何做后,便也放下心来,反正机会多多,若是这次不成以后还会有,这次她势必要给五姨太点教训。
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将邱如墨唤醒了,帮她准备妥当之后,便去了主屋,头一回去主屋这般兴奋过,让邱如墨自己也有些惊讶。
厅内就大姨太和二姨太还有三姨太先到了,一见她进了屋都恭敬地跟她行了礼,邱如墨坐在主位处,瞧了眼冬梅后,她了然地便去沏茶,先为邱如墨、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倒了茶。青松也将准备好的点心摆上来,让她们品尝。
邱如墨瞧着这四姨太和五姨太都还没来,心道这两人架子大得很,不过无所谓,抿了口茶水后,她吃了块糕点,跟三位姨太随便说了几句后,四姨太才姗姗来迟,进了厅内瞥了眼邱如墨后,见了礼便坐在大姨太对面的位置,她现在可不敢往大姨太的身边凑。
而冬梅也上去为四姨太倒了茶,又去加了水,顺便将花粉的份量又多加了一份。
最后进来的便是脸依旧肿着的五姨太,此次她非来不可,因为在她与邱如墨之间,明显是她完胜,所以她要来看一看这被赶出主屋的女人的嘴脸。
邱如墨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瞧她,异常专注地喝着茶,让冬梅给她盛满茶杯后,便让冬梅退下。
五姨太见连个给她端茶的丫头都没有不由得一怒,对冬梅呵斥道:“那个,就是你,还不快过来给我倒茶。”
邱如墨不落痕迹地瞥了一眼五姨太没言语,心道:这是你自找的。但是看着她被自己打得高高肿起的面庞,着实觉得可笑,为了那可笑的一幕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倒也是真是难为她了。
她转头对大姨太询问道:“雅茹最近怎样了?”
“雅茹贪玩,近些日子大爷病好了,便差人给她寻了个女先生叫她识字。”大姨太平淡地回道。
“嗯,识字倒也好,以后雅茹也能成为个小才女。”邱如墨浅笑地对大姨太说道。她虽然嘴上在说话,但是却将厅内五位姨太们的一举一动都没落下,四姨太吃了糕点没喝茶,五姨太喝了茶却没有吃糕点。
嗯,她喝了便好……
“对了,大奶奶,听说您又搬回东厢院了?”四姨太突然轻笑一声,笑盈盈地对邱如墨询问道,“莫不成这主屋你住得不舒坦,怎么又搬回去了,这样来来回回也怪累得慌的。”
邱如墨瞧了眼四姨太,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喜欢一个人住着,东厢院环境也好,所以便搬了过去。”她瞧了眼四姨太那头上的鲜花发钗,果然如她所料。
“哼!”五姨太冷哼一声,抬起手轻抚自己红肿的脸颊,瞪视着邱如墨,心道:你也就这时候能这般悠闲姿态,以为你这样强迫大爷休了你,以这种以退为进的方法会奏效?待以后大爷正式掌管薛家成为家主,第一件事情便是将你休了,“也不知道你是自己愿意走,还是被大爷嫌弃轰出去……”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让厅内的姨太们和邱如墨听得字字真切。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四姨太带着笑音说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邱如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邱如墨默算着时间,这过敏反应极快,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发作,也没计较四姨太和五姨太的无礼,淡淡地说道:“五姨太,难不成你不晓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句话?”
五姨太冷笑一声,正准备反驳,可是只感觉喉咙一阵瘙痒让她忍不住地咳嗽着,而且越是咳嗽越是止不住,她捂住嘴眼泪都咳了出来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惶恐地起了身,看向身边的茶杯,然后颤抖着手指指着邱如墨,一双眼眸内闪烁着恐惧之色。
一旁的四姨太吓了一跳,忙站起身,远远地走开,深怕这五姨太是得了什么病给她染上了。
邱如墨微微蹙眉,故作为难地对五姨太说道:“五姨太,你这一天要演上几出戏?昨日自己将那漂亮的脸蛋给打的这副模样,这苦肉计着实得不偿失,可惜大爷并没有中你的计休了我。莫不成你还不死心,今儿又来这一出,又想将污水泼到我身上?说我在你的茶水内下了毒?”只见她展颜一笑,笑靥如花,淡淡道,“这茶水可是谁都喝了,若是我真的下了毒,那便是一同死了,也不会单单害你一个人。”
厅内的人被这邱如墨那简单的几句话一点拨,便晓得五姨太昨日的所作所为,不过还是不放心,纷纷检查着自己喝过的茶水,又看了看自己身子,并没有像是五姨太那般严重的咳嗽。
邱如墨略显诧异地对五姨太继续说道:“你莫要装了,大爷不在这苦肉戏你还是莫要演了,我已经出了主屋,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能再次任你栽赃。”心道这直接将花粉用饮食的方法让五姨太在不知不觉中引起过敏反应倒也不错,可惜这过敏反应没出现在皮肤上,不然四姨太头上的花钗便能让五姨太跟四姨太大打出手。
而五姨太也有些困惑,确实,她进了屋后也是瞧见是先给邱如墨添了水再给自己添了水,若是自己中了毒,为何她完全没事,就算是事先服下解药,但是这茶水还真是大家都有添过,莫不成之前吃了什么……
突然间,她便将视线转移到四姨太身上,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四姨太,然后扑了上去,狠狠地挥动着双手与四姨太厮打了起来。
邱如墨也被这一茬给吓了一跳,怎么这五姨太莫名其妙便找上了四姨太,而且下手那个狠,两个女人打着架,还有什么招数,抓头发,用指甲狠狠抓对方,时不时张口咬。
而一直在咳嗽的五姨太也就是咬着牙,凭着一股劲头,狠狠地将始料未及的四姨太扑倒在地,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头发,在她脸上撩出几道浅浅的血痕。
而其他三位姨太们纷纷退了开,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最为镇定的便是大姨太和邱如墨,大姨太恨不得四姨太被五姨太打死,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上去劝架。二姨太和三姨太自然也不是多事的人,没吭声,静静地旁观。
倒是院子里面的丫鬟全部被这两个厮打成团的姨太给吓唬住了,一个个围在厅外面向里面瞧来,但是大奶奶没有发话,谁敢上去。
邱如墨也故意不发话,瞧着这两个女人打得你死我活才好。
可惜这场戏没持续多久,薛泫云便回来了,见到地上两个依旧缠斗在一起的女人,有点不敢置信,再瞧瞧厅内一群看热闹的人,不由得震怒道:“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将两个人拉开。”
邱如墨也忙做做姿态道:“是呀,怎么劝都不听,四姨太五姨太你们何苦呢?”
薛泫云微微皱紧眉头,怎么也料想不到四姨太和五姨太会这般乱了分寸、失了礼数!
其他人也不敢再旁观,忙上去将五姨太和四姨太拉开。
五姨太捂住嘴依旧咳嗽着,但是还是强忍着咳嗽指着四姨太恨恨地咒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怪不得……昨夜给我……送药……原来你……你就是……趁机……给我下了药!”
“你这个疯女人?!没事干嘛对着我使撒泼。”四姨太也火了,带着怒意斥骂道,“我昨儿见你伤的不轻便让大夫帮你开了副方子给你送去,哪知道你居然恩将仇报。”
“行了,这都什么事?!”薛泫云恼怒地环顾厅内,对跟进来的迎春迎秋说道,“还不快去请大夫给五姨太瞧瞧。”
突然,邱如墨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薛泫云的身后传了过来;“四姨太五姨太当众厮打,着实有失体统,按照家规要如何处置?”她故作不解的模样向薛泫云看去,语调淡漠地询问道,“大爷,你可晓得?若不是你昨日提点,妾身差点忘了这一茬。”
薛泫云看着这般说话的邱如墨,心中便是一阵憋屈,她居然用昨天自己所说的话堵着自己的嘴,这女人的心思果然……
邱如墨又将视线瞧向四姨太和五姨太,淡漠地说道:“四姨太、五姨太,此事着实闹大了,若是再将你们二人留在府内,怕是给薛府蒙羞,也让大爷颜面上也无光,来人呀,将两位姨太给我撵出薛府。”
“慢着。”薛泫云一听忙呵斥道,然后转眸看向邱如墨对她说道,“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一定要将我的姨太们全部赶出薛府才乐意是不是?!”
“大爷?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明明是四姨太和五姨太做出这种羞辱薛家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按照家规处置而已。”邱如墨不愠不火地回道,“妾身可是瞧着两人曾经也算是受您一番宠爱才没有让人拖下去打板子,所以妾身单单将她们撵出去还算是轻的了。”
薛泫云被这句话堵得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这是他之前用来警告她的,却被她今日便时时刻刻挂在嘴边逼着他……
“大爷!”四姨太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被撵出薛家,她扑进薛泫云的怀内顾不得此时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紧张地解释道,“大爷,万万不能呀!大爷……”
而五姨太也因为急促的咳嗽而根本说不出话来,跪倒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瞧着薛泫云。
砝码
薛泫云也颇为犯难,只能沉下脸对下人们呵斥道:“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那些围观的下人忙散了去,而邱如墨则漫不经心地瞧了眼薛泫云,淡淡笑问道:“这家规到底要不要?”
“你……”薛泫云冷着脸想要斥骂她几句,却发现她还都占着理,根本无从开口。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浅笑道:“要是传到大太太亦或是老太君那里,可是会怪妾身管教您的姨太不利,这责任妾身可担不起,还是将她们撵出去吧,省得让您颜面无光。”
薛泫云只是冷喝一声:“不行,此事由我担着,若是老太君和大太太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这可是您说的。”邱如墨挑眉道,“对了,不将两人撵出去也行,以后莫要在妾身耳边提到‘家规’这两字,妾身一听这两字便心底慎得慌。”她“家规”两字说得字正腔圆,颇具调侃的意味,“对了,虽然不会撵出府,但是还是要稍作惩处,不然旁人要是也这般做,那岂不是不妙。”
薛泫云沉下声来问道:“怎么个惩处法?”
“两人各去领三十下板子,扣除三个月的月例钱,禁足三个月。”邱如墨淡漠地说道,“不可能就这样单方面算了,四姨太先去领罚吧,五姨太待看过大夫再说。”
薛泫云满面阴霾,四姨太和五姨太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一听要挨板子罚月例还要禁足!这怎么能行。
大姨太冷笑地瞧着四姨太,将她撵出去的希望本就不大,但是瞧见她要受板子又要禁足,便没来由的高兴,让她兴风作浪,让她下狠手毒害她的雅茹!
二姨太和三姨太都没作声,二姨太忍不住瞧了几眼大奶奶,便又收回视线。三姨太则微微有些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着。
薛泫云为犯了难,这确实是如邱如墨所说,这事若是不给四姨太和五姨太处罚,肯定不行,但是打板子着实有点……
“行了,此事就这样算了吧。”邱如墨拍了拍手,让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她们回院子,又让迎春将五姨太先送回院子看大夫,再叫人将四姨太给拖去院子里打板子。
大姨拗着性子不愿走,偏偏要呆在院子内瞧四姨太被责罚,而邱如墨不愿瞧这种场面,虽然命令是她下的,但是着实不乐意瞧见这样的事情在她眼前出现,顿觉得晦气便也回了院子。而且有大姨太在,这板子她怕是会数得一下也不会漏掉,便让她将这件事接过了去。
五姨太还在那咳嗽所以没办法领罚,先记下,待病好了再处罚,这也是免不了的责罚,大姨太也应了说以后帮她看着,绝不姑息。
可是她还是有点闹不明白为何五姨太会突然奔向四姨太去,貌似也不是因为花钗的事情,只能晚些时候再问问,这一次这事闹得这么大也让她自己始料未及,不过这样也好,给这四姨太和五姨太一个教训,而且两人现在怕是势同水火,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合伙对付自己的机会了。
而薛泫云自然气闷不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女人面前落了下风,但是与其让四姨太五姨太被撵出去,这点惩罚也算是小的,只能让处罚的人下手轻点,莫要伤了她们的筋骨。
五姨太那边,大夫瞧了,也开了止咳的药,可就是不见好。而她整日的咳嗽让薛泫云心疼不已,却也没办法,只能将城里的大夫都给她瞧了个遍,最后咳得血都咳出来了,整个声音更是沙哑不已。
邱如墨则悠哉悠哉地从后院移栽在自己院子内几株花朵,而且就种在门附近,一进门便能瞧见,完全是为了给五姨太准备的,以后但凡她来寻她的麻烦,一进门就让她过敏,将她吓出去。
听说近些日子四姨太挨了板子便卧床不起,看来大姨太监审极其得当,这下算是将这两位姨太一起收拾。后来又听青松说,原来是四姨太在那日前一天夜里给五姨太示好,估计是合计着第二天一起对付自己,结果却赶上邱如墨设计的这一处。五姨太排除了邱如墨自然就是四姨太的错,当时五姨太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拼了命上去想要跟四姨太同归于尽,不过两个人没有同归于尽成,倒是同挨了板子。
五姨太那板子还记着帐呢,不过她可不会忘了,相信其他几位姨太,尤其是四姨太不会忘了,她挨了板子,怎么容得五姨太被放过,怕是一定会拉她下水,所以这事根本不需要她出手,静静瞧戏就好了。
这几日也出奇的平静,让邱如墨顿觉得收拾了这两个姨太以后日子终于能安生一些了,而且冬梅也送来了好消息,乔老板那养生药膳堂开张了,虽然起初人们都是试试看的心理进去,但是因为上佳的口味和那确实独到的药膳吸引了不少人,绝大部分都是官家或者是大户人家,毕竟这些人注重养身之道,而且花得起钱。
这也让邱如墨喜上眉梢,而她送去的药也卖得还行,毕竟这种药水糖浆颇少,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尝试,不过买回去服用的人自然对其的疗效赞不绝口,毕竟止咳糖浆这东西乃是现代出品,药效自然比古代那种药需要煎药的中药效果好上很多,而且见效快,格也算是公道,毕竟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卖多少都是纯利润。
不过这空间也不是无时无刻能无限量取的,架上的药物空了以后,要等上十天才能自动重新填满,所以不能持续性提供,不过邱如墨还是又用其他药物弥补这个缺口,反正她空间内的药物多,只要找到合适的能在古代卖的都慢慢送出去。
而邱如墨数了数日子,五姨太已经病了有几天了,差不多,换招数欺负她。
让冬梅去弄了些巴豆,磨成粉,又去空间弄了些抗炎灵片磨成粉倒入一罐川贝止咳糖浆内,又再里面拌上了巴豆,续而又弄了一罐什么也没加的川贝止咳糖浆,明天又要见那些姨太们了,准备好了,继续变着方法折腾她。
第二日,邱如墨装戴整齐让冬梅准备带上那两罐糖浆,便出发了,来到正厅内后,惊讶地瞧见大爷居然也在厅内,这倒奇了,估计怕这五个姨太们又闹事,到时候被自己撵出去,他也晓得怕了?邱如墨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此时,她心中又生出一个念头来。
这天五位姨太们来得那个齐全,里面四姨太脸色那个惨白,看来那顿板子还没完全恢复,而五姨太嘴上捂着帕子咳嗽着,声音沙哑得很。
其他三个姨太倒是也装扮得漂漂亮亮的,毕竟四姨太五姨太都倒了霉,她们指不定能运气好点。
大姨太瞧着屋里的四姨太便时不时露出一抹笑意,看起来她对四姨太倒霉是最高兴的。
邱如墨意思意思给大爷见了礼后便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没等大爷说话,突然连续地咳嗽着,取出帕子对冬梅扬了扬手,示意她将那罐没下药的川贝止咳糖浆取出来,又取了一个小杯子,倒一点糖浆进小杯子内,她便喝了尽后,抚了抚喉咙长舒一口气道:“这药果然效果好,这几日受了些风寒一直咳嗽,这药每一次咳嗽喝上一小口便能止住。”
冬梅小心翼翼地将那罐糖浆收好,倒了杯水给邱如墨簌簌口,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那是,大奶奶你小心些。”
顿时间,五姨太向邱如墨和冬梅投去渴望地眼神,而薛泫云也向邱如墨瞧去。
邱如墨跟没事人一样,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端庄贤淑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五姨太着实忍不住,虽然每一次开口都喉咙火辣辣的痛,但是还是对邱如墨哀求道:“大奶奶……”嘶哑的声音着实像是没上油的机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一般,但是她对那神奇的药无比渴望,因为喝了多少药见了多少大夫,都不见有所好转。
邱如墨根本理都懒得理会,假装没听到,而薛泫云也坐不住了,转头低声对她说道:“既然有药,那便分给五姨太些吧。”
邱如墨一挑眉,淡漠地说道:“凭什么。”
薛泫云一时气结,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邱如墨,心道这女人倒也狠心,之前将五姨太打成那样,现在她居然也没有一丝歉意,有了止咳的药居然藏着掖着。
邱如墨心底暗笑道:就这样轻松给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而且此时便是要勾着你要,倒时候开出来交换砝码才能让您应允了。
又过了会,五姨太让丫鬟将她扶到邱如墨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声音沙哑地哀求道:“大奶奶,之前是妾的错,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邱如墨冷笑地瞧着五姨太,晓得自己有药了才过来讨饶?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只听身侧的大爷低声质问道:“你究竟想如何?她都给你跪下求饶了。”
“大爷,其实也容易,只要您答应妾身一件事情,妾身便将这药给五姨太。”邱如墨浅笑道,端详着脸色阴沉的大爷,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你说,只要不要太过分。”大爷给那丫鬟使了使眼色,让她将五姨太扶起来。
难得
“很简单,大爷你举手之劳而已。”邱如墨寻思了下,还是不要一下子要太狠得好,“其实妾身听闻城内开了家养生药膳堂,想去尝尝,而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擅自出府,所以想要大爷您应了,妾身要求不多,一个月去一次便好,听闻那里的美容药膳有美容养颜的奇效,所以妾身……”
薛泫云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女人……
邱如墨见薛泫云迟疑了,便开口道:“罢了,此事不提了,当妾身不曾说过,妾身最近身子染了风寒,乏了,先回去歇息了。”说罢,便起了身带着冬梅便要走。
五姨太也急了,上去拽了拽薛泫云的衣袖,满是哀求之色,薛泫云也耐不住,叫住邱如墨道:“好,我答应你了,但是莫要做些出格的事情。”
“自然,多谢大爷了,冬梅。”邱如墨盈盈一笑,扬了扬手,让冬梅将早就准备好掺了药的糖浆给了五姨太,便带着冬梅出了厅回了院子内。
邱如墨想到这里就不由得乐开了花,这样每月一次出府的机会算是赚到了,她决定明天便出去,让冬梅去吩咐下门房以后每月的今天也就是初七便帮她备好轿子去养生药膳堂,只要她不拐去别的地方,直来直往,论谁也抓不到她的把柄。而且今天让冬梅先出去一趟,跟乔老板打个招呼,给她每月初七都单独准备好一个厢房,再三叮嘱让他在人前千万别装出认识她的样子。
邱如墨怕这府内的人偷偷跟着她,想要抓她小辫子,自然不能让他们如了意,她自己要小心万分。
她又吩咐翠竹和青松准备几个食盒,将干净的碗盘装进去,然后又将准备好的药物放进去藏好,去的时候是送药,回来的时候让乔老板做好一些药膳带回来给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她们尝尝。
平时若是冬梅出门去那药膳堂也能以此为借口,去的时候食盒内装着药,回来时候就变成药膳带回来。
邱如墨思来想去,觉得今天大爷在厅内简直就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让她的计划锦上添花,之前只是单单想要整治五姨太,现在不仅整治了五姨太,而且还得了每月一次难能可贵的出门机会,后面又让翠竹去弄几个大坛子进来,又让她照着自己开的方子领了几味草药,就说自己要试着做药,省得这般大批量的送药出去让旁人起了疑心,起码不能让冬梅起了疑心。
冬梅回来后,告诉邱如墨乔老板会为她准备一间特殊且无人打扰的房间,肯定极安全,而且他还准备和邱如墨重新签订契约,因为之前没有见证人怕是那契约不愿算数,这一次让梁大夫做见证,重新签订一份契约。
邱如墨想不到这乔老板居然这般实在,若是普通的商人怕是巴不得将那契约作废,根本不给她半分钱,这乔老板果然是个厚道的老实人,无论人品还是做生意怕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邱如墨含笑对冬梅说道:“你我有福了,以后怕是少不了赚头。”
“是呀!大奶奶,您没瞧见生意有多好,真是太好了。”冬梅也兴奋极了,她现在真的是打从心眼里崇拜邱如墨,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她都能做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邱如墨便又开始寻思着出府的计划,这几日四姨太和五姨太消停了,她日子也安生,而且她将大爷气得不清,怕是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休了自己,所以尽量帮他制造机会,她可不愿意困在这个沉闷且充满尔虞我诈的薛府。
而青松那边也听来了一个欢快的消息,那就是五姨太喝了糖浆后,虽然喉咙好了些,可是却腹泻不止,但是不喝却又止不住咳嗽,只能一边腹泻一边只能强忍着吃药。
不消几天的功夫五姨太便消瘦得不成样子,但是咳嗽总算是好了,喉咙也消了肿,但是声音一直嘶哑着,一时也恢复不了,这也是后话。
邱如墨总算等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坐上了轿子让冬梅随着去了养生药膳堂,下了轿子便瞧见这里面人满为患,很多人都在外面排着队等着进去吃药膳,不少人让家丁在店外候着等着做好的药膳捎回去给自家的主子吃。
邱如墨由冬梅领着进入店内的一处颇为清净的厢房内,冬梅将那些食盒都让乔老板帮忙送进后院,邱如墨则进了厢房内后便等着乔老板和梁大夫的出现。
结果乔老板居然没有从厢房的门那进来,反而从厢房角落处的一处极其隐蔽的字画后面走了出来,而身后跟着一个慈祥的老者和一个模样颇为英俊的年轻男子。
乔老板为邱如墨介绍道:“这位便是梁大夫梁中易,这位少年郎乃是他的儿子梁涟希,本来再别的药堂内坐堂,但是这里生意着实好,要帮忙看诊的人也多,所以梁大夫便让他儿子来帮忙。”
邱如墨对梁大夫和梁涟希见了礼后,自我介绍道:“在下秋夫人,邱如墨。”
毕竟见乔老板如此真诚,她也不好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嘱咐他们帮忙守着这个秘密。
“久仰久仰,之前秋夫人拿来的药老夫都一一瞧过,果然是极品,看来秋夫人也是个行家。”梁大夫抚须感叹道,“而且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的智慧与能力确实让老夫叹为观止。”
梁涟希对邱如墨抱拳作揖,温文尔雅露出一抹笑容:“在下梁涟希,见过秋夫人。”
邱如墨见此人仪表堂堂,而且书生气质极重,好在不是像柳秀才那种迂腐不堪的书生,不然她绝对退避三舍不与之交集。
“这契约在下已经照着之前那份抄了两份。”梁涟希从怀中取出两张契约,放于桌上,而邱如墨仔细一瞧,确实与那日的没有丝毫差别,而且这一手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好字让邱如墨有些自惭形秽,而对梁涟希也又有一分认知,字如其人,其实也是有点道理可循。
邱如墨拿起那桌上已经准备好的毛笔,手有些抖,她这手毛笔字着实要让他们见笑了,但是只能硬着头皮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报赧地说道:“我这字着实见不得人,莫要见怪。”
梁涟希瞧着邱如墨写下的字,顿时间也有点纳闷,心想这般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女子怎么写出来的字这般……不过之前见识过邱如墨所写的“秋夫人”三字本就觉得有些郁闷,原以为秋夫人乃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却发现这字着实称不上有才情,但是今日一见顿觉得这女子不仅貌美,而且气质文雅端庄,就是这一手字……
邱如墨不好意思地签好名字并按了手印后,将契约递给乔老板,而乔老板也在上面签了名按了手印,最后再由梁大夫作为见证人也署了名按了指印,这契约终于算是受法律保护的规范合同了。
而乔老板和梁大夫两人也喜上眉梢,毕竟这生意做得着实是赚钱,怎么能让他们不高兴。
梁涟希则在一旁暗暗打量着邱如墨,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人极其聪慧,能想出这种绝妙的主意且知晓这么多药膳方子女子怎么能说没有才情呢,想了想,便将那对字的执着给抛之脑后。
毕竟读书人的习惯便是瞧字画品诗歌,他虽然行医多年,但是却免不了还有点书生的迂腐。
邱如墨又与乔老板和梁大夫、梁涟希商谈了今后的打算,若是生意着实红火那便开分店,而且没过一段时间便推陈出新,邱如墨会想着办法帮忙调试出新的药膳。
可惜送货上门这计划实施得着实不顺,不过邱如墨又出了个主意,让单独弄一处院子改成数个厨房,联系想要特别高档服务的世家,长期合作。
那厨房便专门为这些世家做药膳,还为他们专门帮他们定制以他们家族姓氏为特殊记号的碟盘碗等餐具,这个厨房专门给大户人家做饭。但是每月都要有最低消费额度的限制,到时候签了契约,这个厨子便专门为签下契约的世家做药膳,到时候差人送来要吃的菜单便专门为他们做药膳,而且这里都是用上佳的材料,或者世家有所需要可以自备材料我们为他们烹饪,那样只需要付手工费即可,然后每一次都是月结,若是有人恶意拖欠则将其列入黑名单,再也不予以合作。
梁涟希顿时间眸子内闪过一抹光彩,兴奋地跟邱如墨讨论着这个点子,将她想得不全面或者不妥当的地方,弥补完善.
顿时间邱如墨觉得这梁涟希也是个奇才,不仅才思敏捷,而且能举一反三,比她想得全面且不断地帮她完善这个点子。
最后敲定了最终方案后,大家都异常兴奋,邱如墨瞧时间也不早了,便准备告辞,而乔老板也早就吩咐人将邱如墨要的药膳准备好了。
邱如墨出了那间厢房后,乔老板他们也从房间内的暗门离去,谁也不晓得其中发生的事情。
邱如墨坐进了轿子内后,冬梅身边多了几个人帮她拎着食盒便向薛府走去。
回了薛府内后,邱如墨便命人将这些药膳都趁热送去给老太君她们,老太君和大太太肯定晓得自己出门,所以自己的样子一定要做足了,不能给人以柄,毕竟这是她难得获得的出门机会,怎么能轻易便被人破坏了。
争执
邱如墨回来将已经准备在自己院内药材按照记忆中的配方开始煎熬,让冬梅她们帮着看着,结果才弄好,准备等着药煎熬好了倒入大坛子内,迎春便来了,说之前的五姨太和四姨太的事情有了着落,让她去见证一番。
邱如墨挑了挑眉,心道这有什么着落了?两个人对掐应该不会重新栽回自己头上吧,吩咐翠竹和冬梅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倒入药坛内后,便叫上青松便去了正厅内。
一进厅内便瞧见大太太端坐在上位处,邱如墨顿觉得此事怕是闹大了,不过肯定查不到她身上,所以她颇为淡然地给大太太和大爷见了礼,因为大太太的出现,邱如墨只能退坐在一旁。
而其他五位姨太们也都来了,四姨太冷着脸恨恨地瞪视着五姨太。五姨太似乎咳嗽缓解许多,但是脸色明显苍白了更多,毕竟那巴豆也不是开玩笑的,吃完包管她通体清爽、腿脚发软。
邱如墨没有多嘴,反正就在一旁瞧着看戏即可,不一会儿,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也走进了厅内,手中拿着一张纸。邱如墨远远一瞧心想怕是四姨太出示的药方子,大太太请这位老大夫落了座,便冷着脸对在座的女人道:“泫云好不容易病愈,结果你们居然在后院内闹出这种丑事,成何体统,诚心给泫云心里添堵么?”
大太太斥骂完姨太们,便转头对邱如墨训斥道:“如雪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发生了,你居然任由她们胡闹。”
邱如墨应了声,没太在意地领了错,反正这种不痛不痒的责骂对她没什么用处。
大爷薛泫云忙对大太太说道:“娘亲,罢了,不是说刘大夫已经看了那副方子的事情么?”估计深怕她在细究下去。
“刘大夫,今日请您说罢,这方子究竟有没有问题。”大太太淡淡地开口询问道,对四姨太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老夫瞧了这副方子,确实没有问题,都是化瘀消肿的药物,基本上没有问题。”刘大夫沉声举着一张方子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
“大太太、大爷您们可以给素素做主呀,明明素素只是好心却被某人当成恶意……”四姨太一听这话,忙做委屈状地说道。
“大太太、大爷和这位刘大夫且瞧一瞧那日四姨太送过来的药包煎熬后药渣。”五姨太身侧的丫鬟忙捧着一个牛皮纸的纸包走上前去,将纸包展开给刘大夫看。
而刘大夫用手指头拨着药渣,仔细分辨里面的药材,突然从里面取出一些东西在手中挑拣着,仔细一瞧对大太太说道:“似乎是花,却看不出来是什么花。”
顿时间五姨太站起身来,轻咳着指着四姨太质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声音依旧是沙哑得很,怕是恢复也要过上好久的时间,“你晓得我受不了这花,所以便变着方法害我是不是?”
邱如墨暗笑道:怕是这五姨太时候弄进去的,也好,帮自己掩护一下,这一盆污水全部泼到四姨太身上,两个人斗得翻天覆地才好,到时候不用自己出马,老太君或者大太太也要将她们撵出去。
四姨太一下子也怒了,抬起手指着五姨太的鼻子斥骂道:“想必是你故意陷害我,不然怎么会这样!我什么都没有做!”
“除了你还有谁!”五姨太用帕子捂住口,轻声咳嗽几声后,对四姨太呵道。
“你……你含血喷人!栽赃污蔑我。”四姨太这下也慌了,原以为有大太太撑腰加上要药方确实没问题,便能让五姨太受到教训,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被她反咬一口。
“我受了这么多罪,几乎快死过一回,用这种方式诬陷你,未免太过作践自己了吧。”五姨太异常缓慢地开口说道,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此时只有邱如墨心知肚明,所以这事也着实顺利,就算翻旧账也不怕,反正她们是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无凭污蔑自己怕是她们还得倒霉,毕竟那三十个板子便是教训。
大太太不满地看着这两个姨太们就这样在她和大爷面前如此吵闹,而且还有外人在场,居然这么没规矩,简直就是给薛家丢人!她冷声呵斥道:“成何体统,都给我坐下。”
四姨太和五姨太见大太太动了怒,论谁也不敢再有半句别的话,都退回了座位坐下,大太太见两人终于又安生了便对刘大夫询问道:“五姨太之前一直不能接触这些花,若是这药放入花朵煎熬,会使得五姨太这般咳嗽得如此严重么?”
“难说,平时五姨太是否一点也见不得此任何花?”刘大夫看了眼五姨太,缓缓地开口询问道。
“是的,若是瞧见这花,闻见花香,浑身上下都会起些红疹子。”五姨太一五一十地回道,“这个大爷也是晓得的。”
大太太瞧向薛泫云,询问道:“可真有此事?”
“确然,五姨太身子娇贵,受不了花香也见不得花开,我都见过几次她因为这些花身上长红疹子的情形。”薛泫云点了点头,对大太太回道,“确实没有说谎。”
“那这怕就是五姨太咳嗽不止的原因了。”刘大夫思量了片刻,颇为笃定地回道。
而四姨太这下着实坐不住了,若是真的被栽了赃,那自己怕是要倒大霉了,忙站起身来指着邱如墨说道:“那大奶奶那日早上给我们喝了茶,若是那茶水中掺了花瓣呢?”
邱如墨冷笑一声,果然过来倒打一耙,她见所有人视线移过来,便也不疾不徐地说道:“这话四姨太说得着实过了分,那日在座的各位姨太都喝了那茶水,请问可否闻见茶中有花香,或者茶水中有异味?”
大姨太寻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淡淡道:“乃是常喝的碧螺春,味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二姨太迟疑了片刻,也摇了摇头。
三姨太回想了下,她事后也检查过,茶香依旧没有掺杂着花香气味,而且也没有特别的异味,淡淡道:“没有。”
四姨太见其他人居然说法都一致,只能瞧向五姨太,而五姨太被那糖浆弄得凄惨无比,虽然嗓子好了许多,但是这肚子却遭了殃,顿时对大奶奶没来由的萌生出一丝惧意,而且回想了下那日的茶水确实没有异样,也开口道:“确实没有异样,本妾也是疑心那茶,但是大家都没有是独独妾出了事便想起前一日夜里五姨太送来的药,当时觉得自己怕是会命丧黄泉,便也狠下心要与这恶妇人同归于尽,最后虽然没死,却也去了半条命了。”她语调极慢,嗓子还未痊愈,所以说话尽量轻声且放缓,但是沙哑的声音还是颇为刺耳,让人挺久了觉得不舒服。
大太太了然地点了点头,埋怨地瞪了眼四姨太,心道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安分,做出这档子事情,而且还被人察觉了,着实是没出息,用这么明显的方法害五姨太,岂不是自找麻烦!大太太怒其不争地斥道:“四姨太,你未免胆子太大了,居然这般明目张胆地害五姨太,着实可恶。”
四姨太一听,忙跪在地上哀求道:“真的不是妾所为,大太太,您可要相信素素呀!”
可是此时此刻就算是四姨太再如何狡辩,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她,毕竟这女人的心思在座的人怕是除了那有眼无珠的薛泫云外,旁人得心里明白得很,所以邱如墨顿觉得,自己运气好,有这四姨太帮自己背黑锅,她瞧了便想笑,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漠然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大太太的对四姨太的发落。
“既然之前大奶奶已经处罚过你了,那边算了,下不为例,若是再犯,那边不是一顿板子和禁足那般简单,大太太我可不会轻饶这院子内任何一个想要兴风作浪的人。”大太太明着说得那般义正言辞,暗地里还是准备护着这四姨太,毕竟是她给自己儿子安排的女人,怎么能就这样被休了出去,到时候遥家没了脸面,连她也一同没了脸面。
邱如墨见大太太有意放过四姨太,便忍不住瞧了眼大爷,这样害他心爱的五姨太的女人,他能容忍得了么?不过从颜面上着实瞧不出来什么。
之后大太太又谢了刘大夫亲自前来一趟,让人将他送回去并捎了不少礼物封堵住他的口,而大爷则在最后送走了大太太后对还离去的邱如墨和姨太们说道:“四姨太这一次着实做得太过分了,而五姨太也是被害所以才会失了态,而且病得厉害身子也虚弱了不少,那三十下板子便算了。”
邱如墨不由得冷哼一声,起了身,淡漠地说道:“大爷,这样做的话,怕是服不了众,若是真是这样占了理便能这般撒泼一样的大打出手,那府内岂不是以后便要乱了套了。”
薛泫云脸色立马一沉,本想借此机会让五姨太免去责罚,可这女人居然咄咄逼人,死也不肯放过五姨太。
四姨太头一次与邱如墨意见这般一致,只可惜她现在不敢说话,毕竟大爷已经认定是她做的,现在她可是百口莫辩完全不晓得如何辩解,她现在说多错多,所以还是闭嘴为妙。
噩耗
邱如墨想了想让迎春先将五姨太和四姨太请了出去,又屏退了一干丫鬟,对大爷和其他三位姨太说道:“这样吧,现在没有旁人,便由三位姨太帮忙做个抉择,若是不服妾身坚持处罚五姨太便说出来,讲出理由,有道理妾身便放过五姨太,若是没人有意见,那着三十下板子五姨太一下都不能少。”
邱如墨这般说当然是有把握的,因为大姨太自然不会为五姨太出头,二姨太和三姨太是闷葫芦,自己就没瞧见她们说过几句话,所以觉得这样着实稳妥,想来这五姨太怕是逃不过此劫。
薛泫云瞧着这三位姨太,心中倒也焦急,想着谁若是为五姨太说上一句半句,那自己便能让邱如雪放过五姨太,可是这三个姨太跟闷葫芦一样,论是谁也吐不出一字半音。
邱如墨也不急,等了一会功夫后,便对大爷说道:“那边这样定了吧,这三十下板子五姨太还是得受,不过妾身见五姨太体弱多病,这板子便少几下也算是因为她受害再先。”此话一出,薛泫云顿时间脸色缓和了许多,但是之后的话让他顿时间又心里堵得慌,“便打个二十七下吧。”这语调……仿佛让五姨太少挨上三下板子便是天大的恩惠一般,让薛泫云没来由的气闷,总觉得这女人总是能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对她没有半点办法。
邱如墨淡然地说完这番话后,便交代大姨太到时候在旁边瞧着点,然后给大爷见了礼后便无比潇洒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内。
瞧着邱如墨就这样离去的薛泫云着实没了言语,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对他言听计从,即便是性子刁蛮的四姨太,见了他也是乖乖巧巧地做小女人姿态,怎么就这个女人这般逆着他,从来不给他好脸色,也不懂得出嫁从夫这个道理。
薛泫云让眼前三个一声不吭的姨太们也回了去,心想这五姨太的板子能拖便拖上一日,待她身子养好了再说也不迟,虽然他打算就这样放过五姨太,但是那女人怕是会一直咄咄逼人,到时候万一闹大了也不好,只能先忍着。
而邱如墨倒是自在得很,这下四姨太和五姨太都收拾得很惨,这四姨太怕是短时间内受不了大爷的宠爱了,五姨太之后就便是得了宠,四姨太势必坐不住,到时候估计又要闹腾一阵子,不过不关她的事情,她此时此刻心情极好,因为外面生意的兴隆等于她以后生活便有一分保障,怎么能让她不知为欣喜。
她现在虽然每月只有一日能出府,也足够了,毕竟这已经是难能可贵,她现在在薛家倒也是养尊处优,只要每月那些姨太们给她惹事,短时间内怕是没什么问题,以后待外面事业稳固了,再寻思着找个机会与薛泫云提提休书的事情,这事着实急不得,毕竟上面有老太君压着,就算薛泫云想休自己,怕是也难以如愿,只能静候着,看以后有没有机会。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转眼居然过了快一个月,又到了出府的日子,邱如墨每日都默默数着日子,期待着每月的初七,自己炼制的药都装了坛封了起来,反正是意思意思所以囤积在后院一间空屋内上了锁。
可就在初五那日,突然府内有传来一个噩耗——大爷再次病倒了,而且与之前的病症一模一样。
邱如墨恐怕是薛府内最后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她极少出自己的东厢院,毕竟少遇到那些姨太们对自己也算是一种保护,除了每过几天姨太们都要给她见礼请安的那日外,她尽量不让视线内出现这群女人的嘴脸。
而对于大爷的病,邱如墨这一回淡漠了,虽然听得消息的时候去瞧了眼薛泫云,但是却不像那些姨太般,满面愁云,泪眼婆娑地在里屋内哭泣。
她一想便知道这人是因为太过自命不凡了,并没好彻底便去忙生意,身体累垮了不说,旧病复发。这肺炎本就是极易复发,而她给他断药那日还不满两周,所以没办法帮他根治,再加上疲劳过度使得他肺炎复发,完全是自作孽。
虽然她不怎么想在这充斥着闹人哭声的屋子里,但是她现在终究还是薛泫云的妻子便不能随意离去,心想这月出府的事情怕是被大爷这场病给搅黄了。
不一会儿,老太君便带着大太太来了里屋,两人瞧见床上不断咳嗽高烧不退的薛泫云,顿时间眼泪便落了下来,老太君抽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抓着薛泫云的手哀叹道:“我苦命的孙儿,怎么会这么多灾多难,当时你病初愈便急着同你父亲做生意的时候我便应该拦着你,不然怎么会又病倒了,是奶奶我的错,是我的错呀!”
大太太更是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自己的泫云乃是嫡出,那老二再怎么能干也是庶出,自己这是急什么,现在可好,害得泫云又病倒了,若是这一次他没熬过去……那自己也活不成了!
邱如墨瞧着这一家子的眼泪快聚流成河了,又打量了下间接的罪魁祸首大太太,见她满面愧色,便晓得她后悔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若是这薛泫云好好养上几个月的身子,即便是不服药怕是也能彻底恢复健康,可惜了,大太太利益熏心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急着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还亲手拖去鬼门关,完全是自己作孽。
此时大老爷带着二爷出门去谈生意,怕是没那么快能赶回来,而三爷也出了远门,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而李大夫后来也出现了,只可惜告诉老太君和大太太她们的是一个噩耗,让她们为薛泫云准备后事,可见这肺炎在这时候也算是绝症,虽然李大夫说不上之前为何能自愈,但是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
邱如墨冷眼旁观者,倒也不是她心狠,只是突然萌生若是做了寡妇的念头,却不知是否凭借此出了薛府?得回头去问问冬梅她们。
到了最后老太君抹了抹泪水,让屋里的姨太们都回院子休息,然后扬了扬手让邱如墨过去说话。
邱如墨走到老太君的面前,低着头,而大太太便在一旁喃喃地说道:“这门亲事原以为真能冲喜,哪想到我的泫云还是免不了这一劫难。”
而老太君脸色严肃地对邱如墨说道:“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可要记好了,莫要怪我们薛家无情。若是泫云不幸去了,你便去清远山上的尼姑庵出家吧,青灯常伴渡过此生。”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心惊地看向老太君,怎么会这样,凭什么这薛泫云死了,她便要出家做尼姑,而且若是进了那尼姑庵怕是出来比登天还难,那种日子怕是生不如死……
“若我孙儿的死是命,那你此生孤独一生也是你的命。”老太君似乎将薛泫云的事完全宣泄在邱如墨的头上,然后转眸对大太太说道,“若是泫云有什么事,那边让润生接了这个家吧。”
大太太大惊,当对老太君说道:“泫云不会有事的,您怎么能这么早便说这种丧气话。”
“有些事情还是早作打算为妙,明日薛逸和润生便会赶回来,到时候我会正式与他们说的。”老太君也是个果决的人,薛泫云能第一次冲喜病愈那是他的福分,而这一次,怕是这福分再难求了,只能早作打算……早作打算呀!
大太太送走老太君后,便焦急地守在薛泫云身边,这薛泫云便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样病死,而且,还让那姓乔的贱人的儿子继承家业?!绝不,绝不能这样,她的泫云绝不会就这样病死!
而邱如墨还沉浸在老太君的那番话语中,难道她此生就如此多灾多难?穿越来古代也就罢了,代替姐姐嫁给一个病痨鬼也罢了,这病痨鬼有一群惹人厌烦的姨太们她也能不在意,但是独独不能忍受最后让她出家为尼这种做法!
她这一生怎么能由旁人就这样肆意摆布,她并不是老太君手中的任她捏成各种形状的面团子,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这样轻率地便决定她的一生。
这薛府果然个个都是冷心人,让她心寒不已,她嫁进来冲喜,薛泫云病好,除了二爷外,没有一个人曾真心感谢过她,待薛泫云又病了,却将一切都发泄在她身上,凭什么!
邱如墨捏攥起拳头,死死地盯着床上的薛泫云,这样一个男人的生死便能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而他的生死却决定在自己手中却又有谁知晓?
她顿觉得心闷,默默地出了这让她倍感压抑的屋子,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怒意一点一点在蚕食她的理智,真想去戳着老太君的鼻子破口大骂,然后拂袖离开薛府,可惜那只是幻想,怕是还没走出老太君的院子就被乱棍打死了。
这一家人,究竟要如何糟践人才满意!
纸条
邱如墨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逃出府?那决计是下下策,因为若是逃出府外,肯定薛家不会放过她,蛭进随便给她按个偷情私奔的罪名再弄个奸夫来,怕是浸猪笼是必然的。
那双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去尼姑庵?这不是笑话么!不信佛不信基督的她怎么会去尼姑庵内诵经念佛,这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方法,除非救了薛泫云,但是这样救了他,她不甘心,最快憋屈。她现在进退两难,该如何做她完全没了辙,先静下心来想想好了。
为一日邱如墨完全浑浑沌沌地度过,而第二天,大老爷和二爷赶了回来,两人都云了里屋看了薛泫云,邱如墨没有去,她不想看到薛泫云那张脸,着实让她恨得牙痒痒,这样的男人的性命居然关系她一生的命运简直就是耻辱,若是邱如雪嫁入这个家就好了,跟这个大爷正好凑成一对极品,一起将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
邱如墨让冬梅出府告诉乔老板出府的时候延期,之后她又闷在屋内过了两天,突然冬梅拿着一本书卷交给了邱如墨,说是在门外捡到的,她不识字所以让邱如墨瞧瞧。
而邱如墨翻开书卷一瞧,里面夹碰上一张纸,上面写着:丑时,薛府竹林假山内。---薛润生。她仔细瞧了瞧,确然是薛润生的字迹,之前冬梅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堆二爷的笔墨,与那落款的字迹确实一模一样。
邱如墨对着事颇为不解,不过想想怕是因为薛泫云的病,他不好直接跟自己见面,二爷晓得的事情多,若是想要告密,自己早就暴露,何必等到现在,便也释然。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出府的办法,若是二爷的话,说不定能邦她一把,这个薛府内怕是没有一个可信的,独独这个二爷,她说不的信任,因为他晓得她的秘密,却能守口如瓶,便让她也没来由的安心。
就这样,邱如墨决定赌一把,悄悄从冬梅她们那里取了件丫鬟穿的衣服,又取了些胭脂水粉来,准备晚上化妆,这样即使遇上了人,也不容易被识破。
终于到了夜里,瞧了瞧天色,也差不多到了时辰,邱如墨穿戴整齐且画好了浓妆,完全遮掩了她原本的容貌,待完全准备好后,她后院处出了院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可居然少见晚上巡夜的下人,这让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好在那竹林离薛泫云的院子也不远,所以很快便到了。
她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倒也怪心虚的,越是快到那约定的地方,她越是没来由的害怕,深怕等下出现一大片人,将她围住然后防盗她夜里私会小叔子,不守妇道什么是....
好在竹林内静得吓人,而且也藏不了那么多人,她进了假山内便瞧见一个人影,走进一瞧,果然是二爷薛润生。
薛润生见她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对她这般装束做得到 也没太在意,压低声音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二爷有何事?”邱如墨也不墨迹,开门见山地开口问道。
“大哥的病.....:薛润生露出一抹忧心忡忡的神色,询问道,”为何如此?你为何不为他救治?”他的死活,我着实不愿管,莫怪我狠心,他那人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心寒。“邱如墨冷声淡漠地说道,:而且老太君竟然与我说若是他死了,便要我云尼姑庵出家,这般冷血的人....”不过她话锋一转,突然质问道:“二爷,老太君怕是已经告知你能成为下代家主,为何还惦念着大爷的病情?他若是死了,你便能继承家业,为何...?
薛家家业?"薛润生原本静静地听着邱如墨的话,没吭声,因为薛家着实是愧对与她,她不愿施救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突然询问到他身上时,不由露出一抹苦笑,“那是我姨娘想要的,我对这家业没有任何的兴趣可言,原本待大哥病愈能接掌生意后,我便打算离开此地云水乡丽都...”
“二爷想走?”邱如墨掩嘴吃惊地询问道。
“薛家有很多事情你不晓得,不久的将来即将面临一场劫难,我阻止不了只能避开,无论谁赢谁输我都不会再回到这个是非之地。”薛润生眼底掠过一抹心酸,但是颜面上却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感情,“所以,救救大哥吧。”
“救了他你便能离云?那我呢?”邱如墨了然地看向薛润生,突然激动地说道,“等到大爷病愈,我依旧困在这薛府内,那我该如何?二爷,你可愿帮我出府?”
“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便会累及邱如雪被休,到时候怕是我与我姨娘都难逃她的毒手。”邱如墨也不想再有所隐瞒,攥紧着拳头冷声道,“所以我只能另寻方法出府,二爷,若是你能助我出府,我便答应你救治大爷如何?”
“你与大哥事关薛邱两家的联姻...”薛润生顿时间陷入了沉思,他明白邱如墨为何不愿呆在薛府,即使是他这个薛家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更何况是她,“并非没有办法,我会尽力一试,你可信我?”
“我可有得选择?”邱如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二爷,这薛府那些事情你晓得,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何呆不下去,我本就不是嫁入薛府的命,却阴差阳错进了薛府卷入这场是非中。我不想告知他我救了他的性命,便是不想让他对我心生感激,我不想在这里呆,我不想让他对我有其他感情是,单单厌恶就好,这样他不会想与我圆房。因为这世上纸是包不了火,终有一日真相大白,我依旧会被休出薛家,到时候下场怕是更加凄惨地。”
薛润生看着这样的邱如墨不知怎么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感觉,只感觉旁人只瞧见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却谁也不晓得她的心中的苦楚,因为很多事情都是不能与外人道也,只能深深的隐藏在心中,他又何尝不是。
“所以我要尽早出府,到时候将我姨娘也从邱府接出来,到时候远走他乡改名换姓便又是另外一个人。”邱如墨将自己今后的打算也对薛润生吐露出口,因为这一些话她憋在心中着实难受,终于能有一次宣泄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所以,求你帮我一把,将我从薛府放出去。”
薛润生只是对她说了句:“信我。”
邱如墨点了点头,不知怎么抬起手抹了抹脸,怎料不知不觉中自己竟落了泪,让她也有些诧异,用衣袖将泪水抹去,然后对二爷说道:“我信你,愿你莫要负我。”说罢 ,她便准备离去。
薛润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此时那巡夜的下人已经被我灌醉在后座睡大觉,所以莫要担心。”
邱如墨回眸瞧了眼薛润生,抿了抿唇,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点了点头,转头离去,默默地在心中道一声“谢谢”若是你能帮我出府,那便是她此生的恩人...“
但愿这个薛家还有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但愿如此....”
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东厢院内,邱如墨悄无声息地进了自己的屋内,洗去脸上的浓妆,脱下那身丫鬟的衣服,放在柜子底下藏好,躺在床上时,她满脑子便是薛润生所说的话,他口中不久的将来那场劫难又指的是什么事情?”这薛家的秘密着实多,让她感觉便是一潭浑水即使平静时污垢全部沉入潭底,但是只要有人那么轻轻一搅,底下的污垢便会翻上了染黑了那潭水。
邱如墨敛上眼眸,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现如今终于能够安心睡个好觉,她没有别的办法,一介弱女流,在这个大男人当家的世界里面,生存何其艰难,就喧嚣现代还有很多人重男轻女,更何况封建思想严重的古代。女人终究是男人的附属品,但是她却不甘愿在这里成为一个根本配不上她的男人的附属品,这样的日子她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
她一定要出府,远离着薛家,过属于自己的我的生活,绝不能困在这里,困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想着想着,邱如墨便缓缓睡去。
等第二日一早,她便吩咐青松随她去主屋的小厨房里面给薛泫云做汤,自然是加了药丸子的煲汤,叮嘱青松下药的分量后,便悄然离云。
这些日子大爷病着她肯定是不能出门,但是只要他病愈了,自己便又可以出门,这出府她自己也晓得难,这薛泫云递来的一纸休书得来不易,只能盼着二爷能早日帮她断了邱薛两家的生意联系,这样百般厌恶她的薛泫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休了她。
邱如墨这几日时不时云瞧一瞧喝了药后的薛泫云,虽然心底里恨透了,但是却不得不救治他,只能说老太君着实狠,若不是那句让她出家为尼,怕她是根本 不会理会这个男人。
责罚
着实想不通这样的人居然能成为薛家下代家主,只不过比二爷三爷出生好那么些,不就是个嫡出的男人。有的时候,就算同一个家出生的孩子,因为娘亲的原因,顿时间身份本差地别。
她邱如墨便是,邱如雪在邱家何等受宠,张扬跋扈、刁蛮任性,却没有敢说她只言片语,造就她现在这番以身性子。
自己的姨娘乃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也算是当时最受宠的,毕竟容貌极美,嫁给那邱家大老爷本就是委屈,但是姨娘没有半分怨言,娘家为了换取邱家的庇护,就这样将貌美如花的姨娘推进了火坑,到后来,邱家大太太硬生生地将她姨娘赶到了最偏远的院落,自打生了她之后,也因为年华消逝而失了宠。
在此之后,邱家大太太更是将三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和婆子都轰出了府,最后姨娘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只能辛辛苦苦地将她拉扯大,好在她并非几岁的小娃,倒也不需要姨娘费多少心思,让姨娘也轻松了不少。
而她的出生自然也是不被待见,大太太不喜欢自己的姨娘,自然连带着厌恶自己,所以邱如雪才会这般欺负自己和姨娘,全然是受了邱家大太太的意思,不过邱如墨也不愿意与那邱如雪计较,这丫头着实是没脑子。斗智,邱如雪那点小把戏时时被邱如墨识破,所以每每都躲了过云斗勇,这邱如雪依旧是智商太低,毕竟还是几岁的小娃,所以就算她徒有一群丫鬟也拿邱如墨没招。
所以邱如墨对邱如雪无比厌恶却又没办法收拾她,因为自己要是动了手,若是被抓住了,怕是会连累自己姨娘受罚,得不偿失,邱家内尽是大太太的眼线,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欺负得了邱如雪,所以她还是没敢动手。
回想自己在邱家呆着的日子,果然是憋屈,那时一心出邱府的她听闻结下一门还算不错的亲事,虽然不愿意嫁给一个陌生人,但是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她便打算撞撞运气,说不准能嫁给一个能对自己好的男人,待以后再将姨娘接出邱府便 幸福地过日子,可惜天生天不遂人愿,邱如墨的暗中使坏让她就这样嫁进了薛家,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想来好在四姨太在他耳畔吹了风,让他对自己无比厌恶,也让她认清了这是怎么样一个男人,所以也算是一种运气吧。邱如墨处我安慰地想着,毕竟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这也实属不易,若是那男人不曾这般厌恶她,怕是早就圆房了,那么以后自己绝对追悔莫及。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大爷病情又奇迹般的有所好转,让全府内的人都不由得欣喜,自然最为欣喜的便是大太太了,因为没有了薛泫云她便等于塌下来半边天。
邱如墨脸上没有喜气,只感觉憋气,想想也算了,这也是为了自己今后,便也忍了下去,谁让自己现在受制于人,被困在这薛府内,不过值得欢喜地便是她又可以出府,支会冬梅去安排出府的日子。
这一次大爷病好起也快,毕竟治得及时,不像是之前拖了很长的时间寻到病情加重,但是老太君说什么都得让他在府内好好休息,此时此刻四姨太和五姨太还要禁足,除了那日大爷病倒的日子外,才去了一次主屋,之后便又被禁足,出不了院子自然不能兴风作浪,让薛泫云的后院也安宁了许多。
邱如墨这几日心情极其不爽,突然想起五姨太还欠着二十七下板子,便 让云了五姨太的院子,又让迎春主来其它几位姨太训斥道:“此番大爷好不容易病愈,却因为这后院内闹得鸡犬不宁,又被气病了,你们这些姨太着实不给大爷省心,今日让诸位一起来瞧五姨太的责罚也是为了以儆效尤,莫忘了你们都是大爷的妾,在大爷后院内闹乱子就等于变着方法折腾大爷。”
着实是邱如墨这些日子憋屈了,让她说出来的话都透着股让人生畏的感觉,话语顿了顿后,她继续说道“若是以后再这般闹得大爷心烦意乱又病倒了,一个一个都去清远山静思一段时间去,好好收收性子,省得祸乱后院!”
此番话将之前别在心头的怨气全部发泄在这群姨太们身上,然后扬扬让丫鬟按着五姨太当众打起了板子,只听五姨太一声声嘶声力竭地惊声呼喊响彻院子,其他几个姨太们倒是个个淡然,尤其是四姨太眼眸内竟然着兴奋的光彩,估计没少见过这样的场面,着实比邱如墨厉害多了。
见五姨太这般叫喊,不由得也有点慎得慌,这一声声板子敲打在五姨太身上的声音伴着五姨太的嘶喊,着实让人闹心,但是这乃是她安排,自然要看下去。
大姨太则站在旁,平静地数着数,因为有大奶奶在瞧,所以打板子的丫鬟也不敢放水,之前大爷虽然吩咐过要下手轻点,但是大奶奶在,若是下手轻了被察觉,怕是会连累自己受罚,便也不敢留情。
处罚完五姨太后,邱如墨让迎春去给五姨太取些上好的伤药,也算是做做样子,就这样的伤,估计再好的伤药也要痛得死去活来一段时日,让邱如墨心中淤积的怨气也散了不少。
而这些姨太们着实对邱如墨另眼相看,毕竟让人给四姨太和五姨太打板子这类事着实惊人之举,之前差一点都要将两个姨太赶出去,还是大爷出声妥协才让她们继续留在院子内,但是还免不了皮肉之苦,这大奶奶的手段着实了得。现在谁又敢惹她,敢的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万元一失,不然,到时候就跟这四姨太和五姨太沦落到一样的下场。
而四姨太和五姨太也被邱如墨打得胆寒了,就连大爷都救不了自己,以后自己若是在犯了什么错,怕是必定被这大奶奶抓住把柄撵出府,所以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暂时不敢动那些弯弯肠子。
而邱如墨观摩完这一出暴打五姨太的戏后,倒也舒坦,谁让她不老老实实地去伺候大爷,非得寻她的事,找她的麻烦。
双过了几日,大爷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但是自己也晓得自己的身体容不蜊丝毫马虎,倒也不敢再提出什么接手生意的事情,毕竟爱惜自己的性命是首要的事情。
虽然五姨太依旧被禁足,但是脚长在大爷的腿上,他听闻邱如墨在他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便收拾了五姨太,自然大惊,去瞧了几次五姨太后才放下心来,毕竟没有什么有感碍,只不过是皮肉伤面已,那些丫鬟下手极有分寸,不会伤及姨太们的筋骨,但是打下去的时候,却能痛得要命,这也算是个技术活。
邱如墨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她很想去问问二爷什么时候才能帮她出府,但是想想此事也急不得,首要的事情,便是为自己出府后寻一处住的地方,总不能被规模了便出去露宿街头,邱家她死也不愿意回去,而且邱家也不会收留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被休出夫家的“嫡女",怕也是将她轰出府,所以她还是要为自己的今后做好打算,毕竟出了府总不能带着她的姨娘喝西北风吧,总要有些积蓄。
这日,府外的轿子也已准备好,邱如墨带着装满药物的食盒让冬梅跟着去了养生膳坣,轻车熟路地进了那间特殊的厢房,而冬梅自然带着食盒去了后院,一进屋便瞧见梁涟希坐在桌边,仔细查看着账本,手拨弄着算盘,算着账。
实然听见开门时,梁涟希忙站了起身,拘礼地对邱如墨作揖道:“秋夫人,你来了。
“嗯”邱如墨小心地关上门Сhā上门闩,对梁涟希见了礼,淡淡道,“梁公子可是在做账?”
“是,姑娘莫见怪,此时后面厨房忙碌所以乔老板不能过来,坣内我父亲正在坐堂看诊,所以唯有在下与你相见议事。”梁涟希微微有些拘束地解释道,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希望莫要让邱如墨误会了。“
邱如墨摇摇头道:”没事,账本可以给我一看?“她走到桌边,坐在梁涟希的对面。
梁涟希忙将手中的账本递给邱如墨,又从怀内掏出另一本账本,对她说道:"那本是药膳堂内的账务,而你的药物在下单独为你做了一本账。"他将手中的账本也放置在桌上,然后向后退了几步,似乎为了避嫌也不与邱如墨同桌。
邱如墨没在意,仔细地翻看着账本,这梁涟希为人心思细腻,做的这本账条理分明而且清晰易懂,不过她这么多成堆的数字也头晕,放下了后便去瞧另一本专门为她准备的账本。
这个倒也直观,每一味药每日的销量和盈利全部细细记载着,看着这么一排排数字所代表的钱,邱如墨顿时间喜上眉梢,不过还是不够,毕竟要盘算要买一处宅子所需的银两也颇多,只能慢慢存着了。
“秋夫人,这银子你是想要月结还是?”梁涟希说道,“到时候清点一次账务即可”
“我暂时也不是那么急着用银子,三月一结如何?”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那时候清点一次账务即可”
“好的。”梁涟希点了点头,将两本账本小心地收起来后,又取出一份名单展开给邱如墨解释首,“这是各大世家的名单,似乎都有意愿想要与我们签订契约。”
心思
邱如墨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会这么多?他们这养生药膳堂也未免太远近驰名了吧,基本上出名的世家都囊括其中。
“这么多,有些势必没办法吧,怕是会得罪人吧?”邱如墨有些犯难了,看着一列名单,突然将视线定格在一个薛府的名字上,又专门一瞧看到了邱府,与梁涟借来毛笔,带着怨气将这两个名字通通划去,咬牙切齿地说道: “薛府和邱府大都是下品人,这生意不做。”
“什么?”梁涟希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不解地询问道。
邱如墨忙正了正颜色,对梁涟希谚说道:“这么多怕是不可能全接下来,挑选一些信誉好的世家吧。”
梁涟希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到时候我会与乔老板和我父亲商榷后定下。”然后对邱如墨看去,“只不过秋夫人那边怕是没办法与你一同商榷了。”
“没事,你们做决定,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也不太懂,全凭你们决定了。”邱如墨摇摇头,自己本来最近事情众多,怕是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便让他们着手去做就行,而且这梁涟希看来也是个负责之人,交给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多谢秋夫人如此信任,在下一定会尽力而为之,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梁涟希颇为慎重地对邱如墨说道:“乔老板已经选好的地址,因为最近赚了的银两先还了之前他欠的债务,所以只能先交了定金,过段时间有所盈利才能将那进而整修好。”
“不如先与信誉好的钱庄借些银两,其实可以先与世家签订契约然后收取定金,去整修厨房,订制各种物件,若是不够便去钱庄借些,先装饰这筹备起来之后,一开始先月结,到后期合作久了,手头宽松了,再三月一结或者半年一结。”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尽量早一日弄起来这厨房也能尽快盈利。”
梁涟希想了想,也颇为赞同邱如墨的主意,对她无奈地笑说道:“在下也是这般认为,可惜乔老板和我父亲都是....”他斟酌了下用词后,叹气道,“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冒进,让在下也无奈。”
“其实若是梁公子全力接手此事,我信得过你,你便与他们说,我也同意这般做法,大胆放心去做便好。”邱如墨对这事颇有信心,这些大家既然要定下这契约,绝对不会在乎这点小定金,但是这笔银两对他们确是一笔不小的财源,所以,她敢如此笃定地对梁涟希说。
“好,便 听秋夫人的。”梁涟希一瞬间也展露笑颜,看起来俊秀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别样的感觉,而梁涟希这人也属于温文尔雅的书生子弟,眉目清秀,面容上透着股温柔之色,顿时间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
邱如墨微微一愣,又转眸看向手中的名单,将其折好,递还给梁涟希后说道:‘此事便这样定了吧,上几道美容养颜的药膳给我尝尝可好?”
梁涟希这才想起还末给邱如墨上菜,不由得讪讪地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从屋内的暗道内离去。
邱如墨好笑地瞧着梁涟希那副模样,坐在桌边等待着上菜,她好好尝尝这里的药膳,到时候给乔老板一点改进的建议也好。过了没一会,菜肴便上来了,邱如墨开始逐一品尝并且寻思着如何改良品味才会让菜肴更加美味。待临走时,乔老板匆匆忙忙从暗道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块方布抹着双手,抱歉地对邱如墨说道:”真不好意思,今日生意着实是好,我便也去厨房里面帮了忙。”
“没什么,乔老板正巧有话与你说。”邱如墨也抓紧时间将她品尝之后的感觉和如何改进的方法告知与他,并止不住地夸赞道,“这些厨子的手艺确然不错,怪不得客人如此之多。”
“是呀!”乔老板也欣喜地一一记下邱如墨所说,对她说道,“待以后有所积蓄,我打算开间分店,让涟希专门去负责,年轻人,对此事干劲也大,想法也多,多亏他在,不然就我这脑子,这帐止绝对都会弄晕了头。”
邱如墨浅笑道:“梁公子确实厉害,以后只能多多劳烦他了,我先告辞了,下月初七再来,到时候为我准备别的药膳,我尝尝,帮忙想想改进的主意。”
“好好好,麻烦你了。:”乔老板激动夺连连点头,对邱如墨说道。“秋夫人慢走。”
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出了门,让冬梅带着食盒回了府。
照旧将药膳送去给老太君、大太太和二太太,虽然有很多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身处在这薛家,必然有很多让她无可奈何之事。好在她也算是迈出去一大步,待以后筹措了银两,在城郊买一座小宅院,以后想办法将姨娘接出来送进属于她们自己的宅院内,自己再寻思方法出了这薛府,到时候自己生活也怕是翻天复地地发生改变了。盘算好今后的生活后,邱如墨便也安下心来。
与此同时,四姨太院子内----
四姨太狠狠地摔砸着桌上的瓷器,忿忿不平地对屋内的另一个人说道“那狐媚子五姨太又将大爷的心勾搭去了,这些日子我与她都禁了足,可大爷天天往她院子跑,气煞我了!”
“谁让你按不住性子,去害五姨太。”那人淡漠地回道,这一次她不在绣花,只是捧碰上一杯碧螺春,低着头端详着这杯茶水,然后轻抿一口,细细品尝其中滋味。
“那就不是我做的,我这一次可真是冤枉,那药还是你给我的,你怎么会不晓得里面都是些什么药材。”四姨太愤怒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后面有没有鬼迷心窍加了什么旁的东西。“那人微微蹙眉,抬眸瞧向四姨太,依旧语调淡漠地说道,“此番大爷怕是对你心中有所芥蒂,而且你被禁了足,连贤惠都装不了,看你如何是好,早就与你说,凡事要低调,莫要轻易出手,要出手便一定要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绝对是那五姨太用这种方式反来污蔑我,她第一次苦肉计逼走大奶奶,第二次苦肉计来暗算我,不过她也没有捞到什么好,还不是跟我一样,挨了板子。”四姨太听了那人话,顿时间有些郁郁,随即阴狠地说道。
“可人家得到在爷的怜惜,可你呢?你被打了大爷可有来看过你一次?”那人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莫要老是这般幼稚,明目张胆暗算这五姨太,想来这事怕也末必是五姨太所为。”
“那是谁?总不会是大奶奶吧?”四姨太心中倒也有些疑虑。
“不无可能,但是若是她到底怎么求你做的?”那人再次端详着手中的那杯碧螺春,顿时间陷入了沉思。
“若是大奶奶最后怎么会给那贱人给药给她治了病。”四姨太倒也不太相信此事,毕竟若是她,绝对让那五姨太咳死也不会给她药。
“若是真是大奶奶,怕是这人心思与手段都颇高。”那人沉默片刻后,原本一直保持平静的语调终于有些波澜。
“我觉得不可能,若是大奶奶有这等手段,那时候五姨太弄那种苦肉计害她时,怎么不见她反驳,听说当时她还逼着大爷休了她,这招以退为进倒也是狠。”四姨太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说不定她根本就是想被休出府呢?”那人一下子居然道出了邱如墨心中想法。
四姨太不由得冷笑一声,揶揄道“:怎么可能!薛家下代家主的正妻之位,多少女人想坐都坐不成,她也就是因为冲喜所以成了大爷的正妻,已经算是她几辈子得来的福分了,居然还想被休出府,简直就是笑话!”
那人想想也确然如此,她能摸透其他的想法,却怎么也看不透大奶奶这个人,像是迷一般的女子,让她竟然完全抓不住大奶奶的心思。
“罢了,现在大奶奶已经搬出了主屋,也算是那狐媚子手段厉害,不过现在大爷都被她勾去了,我该怎么办?”大爷将恩宠全部给了她,万一.....万一她有了大爷的种,那大爷岂不是更加要将她宠翻了天。“”四姨太依旧对五姨太最近受宠的事情念念不忘,她现在对那碍眼的大奶奶心中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莫名的畏惧,毕竟之前那事差点让她被大奶奶撵出府,还是莫要明着得罪她,毕竟她还是爷后院的正主,到时候真的下狠话,怕是大爷也不会护着自己了。
倒是五姨太,绝对是她最在的仇敌,之前害她挨了板子禁了足还失了大爷的宠爱,让她怎么能这样咽下这口气,再加上最近大爷病愈后便频繁出入五姨太的院落,让她更加恼怒且焦急。
“这个五姨太也不是安生的主,且等我想想办法,你也给我老实些,时不时去瞧瞧大太太,虽然被禁足,但是去大太太那边也就说是被叫去的,就算是大奶奶也不敢说些什么。”那人叹了口气,淡淡地回道,随即起了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几案上,“到时候我会跟你说如何做,大爷才病愈,还是莫惹事。”
不知道怎么了,这人语调内透着股阴冷之感,提到大爷病愈时那股冷冷的调子尤为重。不过四姨太那人完全察觉不出来,以为她与自己同仇敌忾,倒也解气,也起了身将那人送出院子后,恨恨地斥骂道:“五姨太,我遥素素与你势不两立!”
出游
邱如墨这几日都在厨房内研究新药膳,毕竟不能光靠那些药膳,总要推陈出新,起码没过一段时间就要推出一些新菜式,让人图个新鲜,招揽更多的客源。
而且可以为一些名门世家专门弄一些高档食材制作的药膳,这样赚的银子自然也会多些,就能现代酒楼一样,高档的食材比如鲍鱼、燕窝、鱼刺等等用来做药膳的配料,这样药膳的档次也就提升。这些高昂的药膳只为世家提供,养生药膳堂不提供,这样更加给这些价格昂贵的药膳一个噱头,让人感觉物以稀为贵,旁人都吃不到,只有他们名门世家的人才能独独享受。
毕竟那些世家老爷们都是自视甚高的,这样也相对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他们也能大赚一笔,当然食材要必须要上好的,不然若是以次充好怕是信誉就这样毁了去,不过见乔老板和梁大夫两人颇为实在,绝非那种耍伎俩的奸商,所以她倒也放心,做生意到底还是要以诚信为本。
她将研究出来的新药膳都记录好,想想放在屋内也不安全,便随手放进了医药空间内,不过对于这一大批的西药颇为犯难,可惜了这么多药,若是能拿出去,怕是支撑一个西医馆问题绝对不大,谁让自己穿越到的是古代,要是国民时代怕是还好些。
邱如墨也不再纠结这些问题,既来之则安之,只能以后慢慢寻求机会,突然有一日,迎春来到东厢院,对冬梅说道:“明日大爷让大奶奶准备准备随他一同去千叶湖,城内几个有名的世家子弟相约一同游湖,大爷、大奶奶和二爷都被邀请了。”
邱如墨有些无语,这是什么事?忙让冬梅去问问她能否不去?毕竟一想到要跟薛泫云那种人一同游湖,顿时间就有点恶寒之感。
可惜冬梅回来时对她说道:“这可不行,其他世家都携着家眷一同出游,旁人都晓得大爷近些日子娶了正室,老太君都发下话了,让您注意点,莫要失了薛家的颜面。”
邱如墨顿时间脸一沉,失了薛家的颜面?!这薛家有何颜面在,简直可笑!
不过她有担忧地询问了下,是否有邱家的人出席,好在没有,既然老太君都发了话,她自然不能抗拒,只能去了。
“老太君还说,您做的糕点味道不错,让你做些明日带去。”冬梅瞧着邱如墨脸色不太好,但是又不得不说,不由得也哭丧着脸,“这事着实是多。”
邱如墨叹了气,这老太君的意思怕是另外一重,让她与其他世家的正室搞好关系,毕竟他们这些世家之间都是千丝万缕,无论生意上还是交情上,只有借着这样的机会加深各家的关系。
可邱如墨不由得无奈,以邱如雪那恶名,着实有点怀疑会不会有人愿意与她交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邱如雪性子傲得很,旁的世家她还都瞧不上眼,而且极少出门,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就连见过她模样的人也少得可怜,以至于这样的盛会上,怕是也不会有人识破她并非邱如雪,这样也好,省得她麻烦。
正巧她最近在研究药膳,也做了不少糕点,随便让冬梅弄几样口味还行的糕点包好用食盒装好即可,她绝对没那工夫为了薛家这破事专门给那些人准备糕点。
第二日一大早,邱如墨便被冬梅从床上挖了起来,穿上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挽起垂髫,簪上一根蝶翼展翅垂珠步摇,冬梅又觉得不够显她这大奶奶的身份,又给她补上一根祥瑞挂珠钗,再为她面容上施了些许胭脂水粉。
装扮之后,邱如墨瞧着铜镜内的自己,也颇为满意,想来那些其他世家的正室们此番也会扮得美艳无比,自己也不能素面朝天地过去。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领着拎着食盒的冬梅出了东厢院,此时外面已经有轿子候着了,而且此次出行似乎比之前出行都格外隆重,随行丫鬟婆子也多了些,她也没在意,坐进了轿子后,便来到了薛府正门外,下了轿子后便瞧见几辆马车停在外面,婆子和丫鬟将邱如墨引向前一辆马车,一上车便瞧见薛泫云,不由得心中暗忖道:果然得看见他这张惹人心烦的脸。
不过没有表露出什么,邱如墨漠然地坐在马车内铺着软垫的座位上。
倒是薛泫云看着邱如墨进来时本来也想漠视一番,可是失败了,这般貌美的容颜,怎么能让他轻易漠视得了,心里暗暗可惜这副好容貌。只因这女人心狠了些,不然若是像是五姨太那种妙人儿的性子一般,势必会得到自己的宠爱,只可惜……
邱如墨自然不晓得薛泫云心中想法,端端庄庄地坐着,侧着身子时不时撩起马车车窗上的帘子,向外看去,千叶湖离城倒也有些距离,所以这马车得坐上一段时间,而车厢内的两人各怀着心思,没有言语交流,甚至连视线都不曾交错在一起。
邱如墨根本不愿瞧见薛泫云,见马车驶到城郊,倒也好好瞧一瞧外面的风景,说来她出远门的机会少得可怜,若不是这一次,怕是都得一直困在那府宅内,古代女子便是这般不好,尤其是大家闺秀和她已嫁做人妇的世家女子,皆皆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确实闷得慌。而且古代的风景也着实美丽,绿草青山,少了工业污染,空气也比现代清新许多,这样的出游倒也让人心情舒畅。
一路上薛泫云也在时不时地打量邱如墨,只感觉这女人时而让人气闷不已,时而让人惊艳不已,着实让他有些摸不透她心中的想法,虽然他们结为夫妻,但是却没有怎么说过话。
此时此刻她静静而坐,美丽端庄,若是不晓得她平时那般刁难,怕真的以为她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只可惜,她展现在他面前的总是丑恶的一面,四姨太的话和五姨太那时候凄惨的模样历历在目,怎么也无法想象这年纪小小的妻子手段居然如此恶毒,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邱如墨被这薛泫云频繁扫来的视线弄得颇为不自在,不由得瞥了一眼他,只感觉这大爷着实比他两位弟弟差得不止一点,可惜了这嫡孙的身份,若是换给了二爷或者三爷……
两人所坐之间有一个圆桌,上面摆放着茶壶、茶杯和一些瓜果茶点,怕是为了防止他们路途上发闷。
而邱如墨早上也没吃什么,看得桌上的茶点瓜果也有点饿,便拿起茶壶准备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薛泫云见了也给自己拿了一个杯子摆在桌上,示意邱如墨也为自己倒上。
邱如墨瞧也不瞧薛泫云,为自己倒了茶水后,便将茶壶往桌上一搁,捧起茶杯挑了挑柳叶眉,心道:这大爷还真是把自己当大爷了!居然想要自己伺候他,想得美!
薛泫云等了一会,见她迟迟没有要给自己斟茶的意思,只能讪讪地自己动手,心道这女人真是不懂事,服侍夫君乃是天经地义,她倒好,自顾自的吃喝着,完全将他这个夫君凉在一边。
邱如墨稍微吃了些水果垫了垫肚子,捧着茶杯轻轻吹着气,向车窗外瞧去,只觉得清风拂面颇为舒爽,竟然远远便瞧见一片碧波粼粼的湖泊,而这湖泊沿岸居然一处景致极美的院落。
薛泫云看见邱如墨脸上展露惊喜之色,便开口说道:“此乃千叶山庄,乃是各大世家出资筹建的山庄。”
邱如墨看了眼薛泫云,淡漠地点了点头后继续向外看去,抿了一口茶水后,感叹古代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也颇为奢华,这般的山庄怕是自己赚钱赚上一辈子也难以买得起,单单是这名工巧匠的工钱怕是自己都支付不起,不由得叹了气,自己还是老老实实买个小点的宅院就好,这种风景宜人的山庄着实不是普通人家的选择,就跟以前看有钱人的临海临江大别墅一样,只有羡慕的份了。
马车在那千叶山庄门口停了下来,薛泫云先下了马车,本来想有些君子风范地扶邱如墨下马车,可想料到邱如墨根本不领他的“君子风范”绕到另外一边小心地跃下了地,然后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美景,不由得微微一窒,这般绿水青山环绕的美景着实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这山庄确然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将人工园林与自然景观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薛泫云屡屡吃瘪后,不由得气闷,完全没有赏风景的心思,不悦地拂袖进了山庄内,也没等邱如墨。
而邱如墨痴立在山庄门口良久后,薛润生乘坐的马车也到了后,他下了马车就瞧见邱如墨痴立在山庄门口,不由得哑然失笑,擦肩而过时,轻笑调侃道:“在外面便这副模样,进了院子内岂不是整个人都要看痴了?”
邱如墨不由得双颊浮上一抹嫣红之色,这二爷讽刺自己没见过市面,着实可恶!瞪视了眼二爷那潇洒离去的背影,也慢慢悠悠地保持一定距离跟着。
好在这么大的山庄还是会有引路人,迎面走来两个身着带着千叶字样的白低蓝边袄裙,分别对这二爷和邱如墨见了礼,一口询问道:“恭迎薛二爷,薛二夫人。”
消息
邱如墨微微一惊正想解释,薛润生却先开了口,对两个丫鬟说道:“她乃是我大哥的妻子,莫要认错了。”
“奴婢该死,居然误将薛大夫人认错,请您莫要见怪。”两个丫鬟忙抱歉连连地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行了,领路吧。”
不知道怎么二爷却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很快便恢复正色,跟在邱如墨身后一定距离,看着她那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邱如墨随着那引路的丫鬟顺着水榭明廊来到建立在湖泊之上雅致的阁楼内,顺着楼梯上了顶楼后顿时间被周围的美景所吸引,独具匠心的阁楼顶层让身处在其中的人能将周围美仑美奂的景致一览无遗。
她瞧见楼上已经有不少夫妇落坐在一起,她也不想做特例,只能莲步轻移向薛泫云所坐的地方走去,端坐在他身侧的椅上。
只见薛泫云臭着一张脸,异常不爽地坐在那里,邱如墨也没理会,端详着在座的世家子弟们,一个个衣衫华贵气度不凡、仪表堂堂,而他们的夫人皆皆貌美入天仙,只不过气质各不相同,毕竟这些夫人们出身都不凡,自然骨子里面都有一股傲气。
在此之后,薛润生也上了楼,足足比邱如墨晚了一盏茶的功夫,怕是为了避嫌,所以如此为之,只不过二爷一出现,顿时间气氛活跃了些,几个世家公子都迎了上去与他说这话,看起来十分亲近。
而不像是大爷这般黑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颇没有人缘。
薛二爷倒也跟那些公子哥们相谈甚欢,竟然几个人让人上了笔墨纸砚开始作诗题字,果然是文人,果然是古人,业余生活也就是谈诗作画。
而据邱如墨所知,这二爷那一手字着实算是一绝,反正比她的不知道漂亮多少。
那边倒也热闹,不少世家夫人聚在一起聊起了天,可惜邱如墨暂时不想过去,感觉着实没话题跟她们聊,总不能说写病理给她们听吧,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这时又来了几对夫妇,顿时间阁楼顶层也热闹起来,薛泫云也起身与其他人打招呼,顺便商谈生意。
邱如墨倒也清闲,起了身来到镂空的扶栏前,向下遥看远处千叶湖的美景,只感觉徐风袭面,好不舒爽,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顿时间将那晦气的大爷抛之于九霄云外。
与此同时与薛二爷一同泼墨书画的公子哥悄悄对他询问道:“那位之前与薛大爷坐在一起的女子是何人?”
“是我嫂嫂。”薛润生依旧低头挥动手中的笔墨,只可惜因为分心失神,出现了一笔败笔。他有些无奈地将这张画拿起揉成一团丢进一旁的纸篓内。
“那个传闻中的邱如雪?不会吧?!不像呀,听闻邱如雪刁蛮任性,堪称女人中的母老虎,可是这副模样着实不像……”一旁的柳公子瞧着亭亭玉立站在扶栏处远眺千叶湖的邱如墨,不由得叹息连连。
只有薛润生晓得其中因缘,倒也不解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不言语。
另一位王公子也点了点头,轻轻扇动着手中的山水烟雨折扇,也悄声对薛二爷说道:“这邱家小姐倒也是绝色,可惜那脾气,不过此时此刻,倒美得让人想要即兴将她与衬托她的那天水一色的美景一同永留于宣纸之上,此刻她人便像是站在云端的仙子般。”
薛润生也不由得侧目看去,果然,她即便在这群仪态端庄的夫人面前,也能独树一格,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只可惜……
“对了,听说薛大爷前些日子又病倒了?”柳公子也不再留恋佳人,毕竟那佳人已是他人之妻,对薛二爷问道,“看起来气色不错。”
“嗯,养了几日又好了。”薛润生收回了视线,对柳公子说道,“之前相约去丽都,可惜最近我家父又让我接手了些生意,所以怕是去不成了。”
“没什么,以你的才干势必能闯荡出个名堂,何必跟着令尊大人做生意,以后那些家业也是薛大爷继承,你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王公子颇为无奈地看向薛润生,心想这薛二爷无论人品才华皆是上上等,可惜这出生……差那么不止一点,自己虽然也是家里的嫡子,但是却对这薛润生没有一点轻视之意,反而赏识不已,甚至在家父面前夸赞薛家二爷的才干。
另一位柳公子心中却是也一样的想法,拍了拍薛润生的肩膀对他说道:“若是以后要自立门户,便来寻我,我们兄弟一场,一定会尽自己可能帮你。”
“多谢了。”薛润生淡然一笑,心中却很是感激柳青岩和王秋悦,两人都是他的莫逆之交。想来近些日子正在暗中帮邱如墨破坏薛家与邱家上的生意来往,让他必须要处处小心,一个不妥怕是就要出事。让他不由得感觉步履维艰,毕竟两家的牵扯颇多,几档子生意怕是没办法破坏两者之间的关系。
薛润生不由得苦笑再看了眼邱如墨,她可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不过那夜居然看到她不知觉中落了泪,心底便不由得动容,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她脱离薛家,毕竟再过些日子,怕是……倒是她还是大哥的妻子的话,怕是会牵连她一起遭罪,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愿意让她遭遇无妄之灾,只能尽全力为之。
此时薛大爷身边也坐着几个男子,分别是许家家主许汉文、洛家家主洛希行和莫家嫡子莫瑜,几个人话题原本也围绕他们几个世家的生意上,突然许汉文对薛泫云询问道:“那边那位可是薛大爷你新过门的妻子邱如雪?”
薛泫云不由得转头,看向邱如墨,虽然对她心中不由得气闷,但是不得不说她此时此刻着实吸引人视线,美得不可方物:“是拙荆如雪。”
“没想到邱如雪居然如此模样,可惜性子不好,可苦了你。”洛希行戏谑地调侃薛泫云道,“不过尊夫人这气质好得很,一点都瞧不出来,如传闻那般泼辣。”
“这自然只有薛大爷晓得其中滋味。”莫瑜打趣地说道,然后拍了拍脑袋对其他说道,“你们可晓得那做绸缎生意姓毕的那位?”
“自然,怎么了?”洛希行点了点头,语调中透着股不屑之意,“这种人这么也让莫爷关注了起来?”
“你们可还记得当年白家那小姐嫁给了邱府的大老爷做小妾的事情吧。”莫瑜颇为神秘地对他们说道,“那时可是让多少公子哥心都碎了,而那姓毕的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居然迎娶到了那白家小姐与邱大老爷的女儿。对方虽然是庶女,但是姓毕的居然将她娶为正妻,可见这邱家庶女有多绝色,听闻当年那姓毕的去了一趟邱府与邱大老爷谈一笔生意,结果便瞧见了那邱家庶女,顿时间一见倾心,便上门提了亲。”
“那还真是不错,虽然出身是稍逊,但是模样怕是与薛大爷这位正妻不分仲伯。”洛希行一听,倒也羡慕地说道。
“而且性子肯定好得很,白家小姐传闻便是一代才女,当年一笔丹青让邱大老爷无意中看到,最后不知道怎么一来二去就将这白家小姐纳了妾。”莫瑜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若是早有耳闻就好。”
薛泫云倒也没在意这番话,心道这邱如雪都这般性子,她的妹妹又能如何。可他却忘了,他和自己两位弟弟的性子差了可不止一丁半点。
不消一会功夫,冬梅拎着食盒上了楼,瞧见邱如墨站在扶栏便,忙走了上去,对她询问道:“大奶奶,这食盒怎么办?”
邱如墨这才收回视线,瞧了眼阁楼上的人,对冬梅说道:“随我来吧。”她来到正中央的圆桌旁,让冬梅将那些糕点摆在桌上,然后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妾身今日特地带了些自己做的糕点来,请诸位来尝尝。”声音宛如莺声燕语顿时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薛泫云想起老太君昨日的叮嘱,也起了身,走到邱如墨身畔,对其他人说道:“诸位来尝尝在下拙荆的手艺。”
邱如墨见薛泫云吭声了,她也便不用出头,立于他身侧,面容上带着一抹浅笑,娴雅端庄地站着。
薛润生微微一愣,对王公子他们说道:“这点心还是快去尝尝,不然晚了怕是连渣都吃不到。”
“真有这么好吃?我倒要尝尝。”柳公子一听薛润生如此说,起了兴致,与柳公子一同到桌旁,各自尝了一口后,也不称赞也不言语,完全贯彻了食不语的良好品德,吃起了糕点。
旁人一看,也纷纷上去一尝,果然味道绝佳,不由得想邱如墨瞧去,着实想不到邱如雪能有这般好手艺,原本没人打算试吃邱家嫡女所做的糕点,但是这简直就是不吃不晓得,一吃下一跳,毕竟听闻邱府嫡女娇生惯养,居然会做这等味道绝佳的糕点,着实让人不敢置信。
薛泫云虽然对这糕点的滋味还记忆犹新,可惜碍于面子,没有上去。
情意
而邱如墨也让冬梅将食盒里面预留的一些糕点摆在各个夫人身侧的桌子上,毕竟一群男人在那里,这些妇道人家也不好上去,不过这些夫人们尝了邱如墨所做的糕点都赞许不已,甚至有些人甚至将她拉到一边来,询问着糕点要如何做,想要学会了以后做给自己夫婿尝尝。
邱如墨便也知无不答,一一耐着性子教导,倒也赢得了一些世家夫人的好感,终于有个话题能与这些女人谈了起来。
她与这群女人先是说着说着,便拐到自己的事情上了。
莫夫人叹了口气,瞧了眼自己的夫婿后,对邱如墨说道:“听闻薛大爷也有五个小妾,倒是与我家那位一样,这些日子又瞧上一个,又准备往家里领呢。”
邱如墨顿时间有点不寒而栗,心想这薛泫云也说不准,万一又弄进院子来一个女人,估计又要闹个天翻地覆,想想就觉得慎得慌,她忙开口安抚莫夫人道:“男人便是这般见一个爱一个,不过你是他的正房,任他娶了多少妾,你依旧是他的妻。”
“话虽如此,但是心中依旧很不是滋味。”莫夫人露出一抹落寞之色,邱如墨却看在眼里,怕是这莫夫人对这莫爷感情极深,不然也不会表露出这般神态。
“其实,男人便是图个新鲜,莫夫人不如如此美丽怎么会输给那些小妾,只不过时不时改改性子衣装打扮上换换样子,让他每每瞧见你都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时,怕是便不会再想旁的。”邱如墨瞧着莫夫人倒也是闭月羞花之色,看不住那姓莫的男人怕就是这性子,改一改便好了。
“真的?”莫夫人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道,却又点了点头道,“确然,他纳进院子里的小妾确然都是宠了一段时间后,便也冷落了。”
另外一位王夫人,也感叹连连:“确实如此。”然后又说了些自己的遭遇,这一群夫人便对这话题颇感兴趣,开始议论起来,而且邱如墨对此兴致缺缺,毕竟她对薛泫云没有丝毫感情,他要纳几个小妾只要他那两颗肾撑得住,便也无所谓。
只要那些女人进了门不要来招惹她即可,不过想想四姨太又想想五姨太,心道这薛泫云纳妾的眼光也着实差了点,所以感觉以后纳进来的女人估计也是是非鬼,只能祈求在她出府前千万别再弄进来女人了,多了她可真的对付不过来。
薛泫云见邱如墨竟然能与其他世家的夫人们说到一块去,倒也惊讶,不过想想这女人平时那性子都是对着自己和他的姨太们使的,对旁人倒也温柔得很,着实让他颇为不爽,居然偏偏对他这个丈夫这般刁横无礼。
而薛润生则围在桌边吃着邱如墨所做的糕点,只感觉这味道很是不错,而且有几种里面竟不同于平常的糕点,居然有些许淡淡的药香味,说不上用的什么料,不过怕是这些是带着些滋补效果的糕点。
不知怎么便联想到他近日常去的那家养生药膳堂,那家原来是一个老粥铺子,突然翻天覆地的一改后,生意便立马红火了起来,他曾与几位交好的友人一同去尝了次那药膳堂内的药膳,果然名不虚传,色香味具备而且带着食疗养生的特殊效果,让人们趋之若鹜。之后听闻此店居然要专门为各个世家提供药膳,他便托人问了问,可惜,薛家不在对方签下契约的名单之列,让他颇为失望,不过只要有机会,他便隔三差五地去一回。
这千叶山庄颇大,一行人在水榭阁楼上赏了景后,各个世家子弟便带着自家夫人寻个僻静的地方独处了,而邱如墨则让冬梅跟着,沿着那千叶湖畔一路走着,来到一处凉亭内,见凉亭内居然有供人歇息纳凉的软榻,又瞧了瞧此地颇为僻静,便让冬梅帮她瞧着动静,自己躺在那软榻上小寐。毕竟早早便起来,便坐着马车来到这里,顿时间有些疲乏,敛上眼眸,感觉周围空气清新,时不时湖面袭来一股清风,倒也舒服,让她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而薛泫云则在寻找邱如墨的身影,旁人都是成双成对形影不离,偏偏她与自己各奔东西,着实让他下不来台,只觉得这女人在外人面前也不照顾一下他这丈夫的面子,居然让他满山庄寻找她的身影。
而他竟然无意中顺着邱如墨前行的方向走去,还真找到了邱如墨,只不过先看到便是守在邱如墨身边的冬梅,见她要唤醒邱如墨,忙比出一个悄声的手势,冬梅自然不敢忤逆的大爷,只能闭上了嘴,给大爷见了礼后,便只能悄悄退开。
薛泫云走到凉亭内后,之前远远便瞧见邱如墨躺在软榻之上,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微微蜷缩着身子。其实此时此刻他看向邱如墨时,顿觉得她怕还是个孩子,之前惯有的淡漠表情不在,一抹稚气展露在她那张漂亮的容颜之上,毕竟还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子。
自己比她整整年长十岁,不觉得过去自己对她太过于苛刻,毕竟这样年纪的女子都是让人捧在手心中宠着的年纪,她虽然在前一个夫家做了有失体统的事情被休,但是还是为了冲喜嫁给病重的自己。想来若不是她,怕是自己早已病死了,心底便不由得一软,心道她要是愿意给自己服个软,或者以后莫要再为难自己的姨太们,他便试着接纳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妻子。
可他哪晓得邱如墨的心思,巴不得他休了自己,怎么会给他示弱亦或是服软。
而与此同时,薛润生不知道怎么也来到这边,只不过远远看到薛泫云便顿住步伐,仔细一瞧,邱如墨居然也在那边,她躺在软塌上沉睡着。但是当他视线移到自己大哥脸上时,顿时间脸色一沉,心道:邱如墨怕是你出着府又难了一分,大哥瞧着你那眼神分明已经动了心,虽然现在还没认识到,但是若是以后晓得了,即便是自己破坏了邱家与薛家的生意,让你有机会出府,怕是到时候大哥的态度会有极大地转变,届时……
薛润生不由得抬起手攥紧胸口的衣襟,隐隐觉得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嘴角泛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想想也觉得自己无望,即便是她出府了又如何,他终究也不可能娶她,毕竟她曾经是自己的嫂嫂……
她终究是自己的嫂嫂,即便出了府也无法改变着一个事实。薛润生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便沿着原路往回走去。
邱如墨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看见凉亭内坐着一个男人,忙吓得一股脑从软塌上爬了起来,仔细一瞧居然是薛泫云,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
“妾身刚才有些乏了,所以在这里休息了片刻。”邱如墨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府吧。”薛泫云点了点头,对邱如墨回道,起了身,便大步走在了前面。
而邱如墨也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叫来了冬梅帮她抚平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远远地跟在薛泫云身后向千叶山庄山门口走去。
坐上了马车,邱如墨依旧保持那副冷淡的模样,两人一路上依旧没有什么言语交流,但是薛泫云却频繁向邱如墨投向一抹她不怎么明白的视线,让她一路上都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到了府内,邱如墨便急急忙忙地带着冬梅回了自己的院子,总觉得这大爷怕是有点问题,瞧自己的眼神让她感觉颇为不舒服。不过回了院子就好了,又能清净了,而且今日也算是有所收获,毕竟那些糕点给这些世家子弟和他们的夫人尝了以后都觉得味道可口虽然带着一丝淡淡的药味,但是却不影响糕点的口味,也算是将这些人当做她第一批实验对象了。
她又一头扎进小厨房内,开始转眼如何将口味改进得更好些,过些日子便让冬梅将这些新出炉的糕点配方和制作方法给乔老板送去,并送去些她做的样品,这样给他一个参考标准,打定主意后,邱如墨便在自己的东厢院内闭关研究厨艺。
而这几日最得益的便是那三个小丫鬟,每天都有邱如墨试做的糕点让她们帮自己尝尝口味,让这三个小丫鬟也饱了口福,不过也提了不少意见,到了将近月底的时候,终于邱如墨敲定了这些糕点的最终配料和制作方法,书写好后,将这方子交给冬梅让她送出去给乔老板。
邱如墨解决完新药膳后,便也放松下来,转眼又过去了几个月,期间她出府时领了第一笔钱财,她觉得放钱庄不如放在自己医药空间省心,便装进一个锦盒内存放在了医药空间内,思来想去,这样赚钱也着实舒坦,怀内揣着的四两银子乃是给冬梅的。
这些日子她帮了自己不少忙,这一回赚了钱,倒也不能亏待她,邱如墨唤了冬梅进了自己的屋内后,便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大奶奶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这四两银子乃是给你的,多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拿回家贴补家用吧。”
冬梅有些不敢置信,这白花花的银子便是给自己的?她可从没有得过这么多银子,起码没有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银子!她颇为激动地询问道:“大奶奶,这……这……”
“莫要对旁人说起。”邱如墨浅笑地对冬梅说道,“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
冬梅感激不已地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您对冬梅好,冬梅一定会记住,绝不会负了大奶奶您。”
奶娘
邱如墨续而对冬梅说道:“以后问问青松和翠竹的喜好,来我这里取写银子买些东西送给她们吧,她们也帮了我不少忙。”
“嗯呐。”冬梅欢喜地点了点头,收好这属于她的银两,对邱如墨询问道,“大奶奶,今日冬梅告个假可否,奴婢想要回家一趟。”
“去吧。”邱如墨点了点头,“青松和翠竹在就够了,你回去看看吧。”
见冬梅欢呼雀跃地出了屋,邱如墨不由得也暗自欣喜,毕竟这样小丫头倒也极讨她欢心,无论做事亦或是性子。
邱如墨出了屋,走到院子内晒晒太阳,正准备悠闲过完这一天,结果青松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对她说道:“大奶奶,门房那里有个自称您奶娘的婆子来寻你。”
邱如墨莫名的心惊,怕是邱如雪那边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本以为她已经达到目的便不会来寻自己的事情,想想果然没那么简单。因为这薛泫云的病既然好了,那么这薛家妻主的位置变成了肥油,怕是邱如雪也坐不住了吧。毕竟那个姓毕的也只是一个小家小户,而薛府则是世家!
邱如墨想想还是让那邱如雪奶娘进院子来,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若是邱如雪不想装了,她自然乐得清闲,也不需要在这院子内继续憋屈地活着。
那邱如雪奶娘一脸倨傲地走进了邱如墨所居住的东厢院,鄙夷地瞧了眼邱如墨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她说道:“进屋说罢,外面说话不方便。”
邱如墨瞧着这个身材臃肿、狗眼看人低的奶娘,不知怎么了便不由得想起过去的种种,双手捏攥着拳头强压着怒意,不好表露,毕竟她的身份还不能被青松和翠竹晓得,只能按捺住性子让青松和翠竹去院门口守着,莫要让旁人进来,然后领着邱如雪的奶娘进了自己的屋。
关上了房门,邱如墨冷着脸瞧着邱如雪的奶娘,漠然问道:“有何事?”
“我家小姐让你将她陪嫁的饰品还给她。”奶娘一脸鄙夷地看向邱如墨,完全没有遮掩。
“那我的嫁妆呢?”邱如墨冷笑一声,质问道,“我嫁进这薛家,陪嫁的丫鬟和婆子全部被邱如雪占了去,我娘亲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陪嫁全部被邱如雪霸了去不说,现在还来讨她陪嫁的饰品?”
那婆子顿时间一窒,根本料想不到邱如墨居然会这般回答,因为这个庶女向来低调,而且她娘亲也因为被大夫人特意的打压而失了宠,所以她在邱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当初准备嫁给那个姓毕的做正妻也是出乎老爷的意料之外,想想也没有坏处才应了下来,而也算是给了自己小姐一个逃婚的机会。
可哪料到这庶女居然飞上枝头变凤凰,薛家大爷居然奇迹般的病愈了,而她也成为了薛家的下代妻主,这不是笑话么?!她邱如墨何德何能可以成为薛家妻主!
“若是想要那些首饰也可以,将我姨娘给予我的嫁妆如数还给我。”邱如墨无比冷冽地开口说道,这邱如雪真是以为自己怕了她不成!
那婆子恨得牙痒痒地看向邱如墨,从怀内掏出一个小包,随手往桌上一丢,不屑地说道:“谁稀罕你这些破玩意。“又将手上一直提着的盒子内将一包衣物丢在了桌子上。
邱如墨一瞧,忙拿起那个小包,打开一看,果然是姨娘给予自己置办的嫁妆,而那包衣物便是姨娘为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倒也亲切,又瞧了眼,姨娘辛苦积攒下来的银子和一些其他东西果然没了,想想能拿回这些便也算好的。
她来到梳妆台旁,收拾着上面的饰品,将老太君他们赏的礼物分了出来,将邱如雪陪嫁的首饰和衣物都整理了下,通通递还给了那邱如雪的奶娘。
可是那婆子依旧得寸进尺的说道:“你占了我家小姐的位,也不能便宜你……“
“你这是什么话?到底是谁占了便宜?”邱如墨一听这话倒也忍不下去,斥骂道,“我原本能平平静静地嫁入毕家,可是你家小姐给我一搅和,反而让我嫁给一个病痨鬼,这算是便宜我?说这话你不怕闪了自个的舌头。想来你家小姐倒好,抢了我婚事,盼着我进来薛家守活寡?她倒也是心地善良呀!”邱如墨最后极其激动地反讽那婆子。
那婆子顿时间也勃然大怒,对着邱如墨吼了起来:“你这女人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无礼,你不就是邱家一个不得宠的庶女,我家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小姐,岂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说三道四的。”只见她气得止不住地抖动着身上的赘肉,抬起那带着粗大板子的肥手愤怒地指着邱如墨,“薛家下代妻主也是你这种人配称为的?莫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高,若不是拖我家小姐的福,你这种人怎么可以能嫁入薛府。”
“那也得我乐意才行,这薛府妻主的位置我还不稀罕呢,若是你家小姐想要尽可以拿回去,指不定我还会感谢你家小姐呢!”邱如墨讥讽地对那婆子说道,这些人果然瞧不见旁人好,而自己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却又有谁晓得?
“哼,我家小姐若不是与那姓毕的……”那婆子突然掩住嘴,话锋一转,冷冷对邱如墨斥道,“倒是你,霸了原本属于我家小姐的位置,便这般嚣张,告诉你,你姨娘还在邱府内,莫要以为你成为了薛家妻主就能翻了天,我家小姐一句话便能要了你姨娘的性命!”
“你……”邱如墨顿时间被这句话可彻底激怒了,狠狠扇了那婆子一巴掌,警告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莫以为这般威胁就能让我怕了,我姨娘你们敢动一下,我就将这掉了包的亲事说出去,我大不了被赶出薛府,我本就不是嫁入这里的命,我不在乎,可是你家小姐呢?!再一次被休?”
邱如墨听着之前这婆子说到一半的话语,便晓得其中怕是有旁的原因,指不定邱如雪与那姓毕的已经圆了房,所以现在就算想要和离了也不行了,就算是再瞧不上她现在的夫婿,怕是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来自己这里寻麻烦,惹自己不痛苦!
那婆子捂住被邱如墨扇打的面颊顿时间语噎,毕竟自家小姐此番决计不能再被休回府了,身怀这那姓毕的种了,莫不成带着身孕被休会邱府?怎么可能!虽然那姓毕的起初是醉酒与自家小姐圆了房,可是第二日一早便吵着要休了自家小姐。后来才晓得,这人居然是因为瞧中邱如墨所以才会上门提亲,并非是想要跟邱家攀关系。
顿时间自己小姐那个气闷,可是又没办法,只能让家里人放话过来压住那姓毕的,毕竟这门婚事已经成了事实,生米也煮成了熟饭,也不能说想变回去就变回去的。可从那以后,那姓毕的居然再也没有理会过自家小姐,别说住一块,就连瞧都不曾在瞧过自家小姐。
在那之后小姐她居然怀上了孩子,也只能憋屈的在那毕家小院待着,吃得不如意,穿得不合身,住得不舒服,简直事事都不顺心。而这邱如墨却踩了狗屎运,嫁进薛府,薛家大爷便病愈了,而她便顺顺当当、安安稳稳地过她薛家大奶奶的生活,凭什么!
以至于这邱如雪奶妈瞧着邱如墨现在如此华贵一身,便不由得嫉恨得要死。
邱如墨自然瞧这邱如雪的奶娘碍眼,心想这样吵下去也没个完,便冷冰冰地呵斥道:“回去跟你家小姐说,莫要再来寻思,也不要去找我姨娘的麻烦,要是被我晓得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虽然我邱如墨贱命一条,却也能折腾得邱府身败名裂!”
那邱如雪的奶娘着实不是邱如墨的对手,也不敢搭话,收拾好邱如雪原本陪嫁的饰品和衣物便讪讪离去,心中虽然恨得邱如墨牙痒痒,却也拿她没办法。
而邱如墨心里却没有嘴巴上放的话那么平静,有些坎坷不安地寻思着解决方法,先要将自己的姨娘接出邱府,不然说什么她都没办法安下心来。
毕竟这邱如雪和她娘亲的心那个狠,若是一个不好怕是会硬生生折磨死自己的姨娘,绝对不能如此,所以她必须加快点动作。
焦急不安的邱如墨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拜托乔老板帮忙在外面帮她寻个宅子,买下来,到时候她会给他钱,另一封书信要拜托乔老板交给薛家二爷也就是薛润生,毕竟自己亲自交给二爷着实不合礼数,但是若是这信从外面转一圈送到二爷手中便好了。
而且呈交给薛二爷的信件,总不会被人拆了查看吧,除非是那奴才胆子包了天,或者是大太太那边授意的,不然绝对不会被发现,想来最好在薛府外交给二爷,这样比较稳妥。
邱如墨思来想去,现在她能拜托的人居然只有薛二爷,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却不知道会不会惹得他烦,但是现在时态紧急,却也没有别的方法。她只是一介女流在这古代既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也没有人愿意帮她撑腰,单单靠她一己之力,想要将自己姨娘从邱府弄出来怕也是异想天开,要知道,她自己还在薛府困着呢。
转变
邱如墨写好两封信后,便只能焦心地等着冬梅回来,她在自己院子内呆得那个闷,便领着青松和冬梅出院子到外面逛逛,毕竟冬梅也要明后天怕是才能回来,她在这里干着急也不行。
结果刚出院子,便瞧见居然徐徐向东厢院走来的大爷,不由得一愣,可是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给薛泫云见了个礼,准备离开,却被他出声阻止了:“如雪,我正准备去寻你,正好,随我回主屋,有事要与你说。”
邱如墨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头,跟着薛泫云向主屋走去,心想这大爷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有大事?莫不成要给自己休书?不过想来也不可能,这般和和气气的,倒也不像是要休了自己的模样。
进了主屋的正厅内,薛泫云让邱如墨落了座后,让丫鬟上了茶水,然后对她说道:“你近些日子可有与娘家联系?”
邱如墨不解地摇了摇头,淡漠地回道:“妾身嫁进来后便没有与娘家联系,毕竟之前妾身做了那等失了邱家颜面的事情,哪里敢回去惹爹娘心烦。”不知道怎么提到这一话题,让她顿时间有些莫名的感觉,莫不成二爷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近些日子,邱家与本家生意上不知怎么产生了不少误会,所以我想说什么时候带你回一趟娘家,见一见岳父大人。”薛泫云便也开始说着自己的想法,最近不知道怎么,与邱家生意上的往来少了许多,而且不止为何对方对薛家也极其不待见,怕是有些什么误会,其实他怀疑是多半薛如雪去给岳父哭诉在薛府种种事情,所以对方才会如此对待薛府。
邱如墨自然不能回去,若是回去了,那岂不是便真的是毁了。毕竟邱如雪那里并没有暴露,要是因为自己这边坏了事,怕是到时候还是会连累自己的姨娘,要如何敷衍过去呢?她忙做悲伤表情,郁郁地对薛泫云说道:“大爷,还是莫要回去,当年爹爹对妾身被休回家气得差一点病倒,便也再也不理会妾身,现如今妾身嫁入了薛家,也不想回去给爹爹心头添堵,毕竟是妾身不孝。”
其实那时候她生父确实是差点气病了,只不过不是因为邱如雪做那般恶事气的,而是对方居然敢休了他的宝贝闺女并且还扬言要报官,可见他生父对邱如雪的溺爱到如何程度。
薛泫云见邱如墨居然不想回去,不由得纳闷,这女人怎么了,之前还扬言要自己休了她,现在又说这等说辞,果然难懂,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还是去一趟,之前是我病重所以没有顾忌这礼数,这一次还是要亲自登门拜访见见岳父大人。”
邱如墨见薛泫云如此坚决,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想来只能到时候装病了,没有吭声,反正不迎合他所做的决定。
薛泫云见她如此,便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今后只要你莫要再针对我的姨太们,我自然会好好待你,此番回娘家我也会在岳父父母大人面前为你说些话,或许能缓和一下你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邱如墨一听这话,顿时间一惊,这薛泫云今日是怎么了?这些日子身上的病好了,结果脑子出问题了?不过她是看清楚薛泫云的本性,怎么会被这几句话便给迷惑了去,心想这薛泫云怕是为了缓和邱家和薛家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做这般姿态,自己怎么会让他如了愿。
邱如墨寻思了片刻后,异常坚决地对薛泫云说道:“如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邱府的门,妾身这一次嫁出来便暗暗发誓,再也不会依仗娘家,所以陪嫁的丫鬟和婆子都没让跟来,大爷还是莫要提此事了,如雪是不会回去的。”说罢她便也起了身,“大爷,妾身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也不等薛泫云说话,便出了主屋,向自己的东厢院赶去。
薛泫云想不到邱如墨会这么大的反应,这女人怎么搞的,旁人的妻子都喜欢让夫君带着回娘家,再加上自己病愈后依旧是薛家下代家主,身份了得,自己陪她回娘家自然会给她脸上填光。可这女人着实奇了怪,莫不成另有隐情?他思忖了会后,想想还是另寻办法解决邱薛两家的事情,这邱如雪看来是不愿帮自己的忙,怕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自己心有怨言,所以才会以这种方式对着自己抗议。
薛泫云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可惜这关键的几桩生意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便出现这档子的事情,自从将这几桩生意从老二那边接手后,便事事不顺,而父亲还是一再夸奖老二,却对自己近些日子训斥多了些,让他尤为不爽。
与此同时,邱如墨虽然欣喜二爷手段,居然真的让邱薛两家生意出现了间隙,但是这大爷急转巨变的态度让她着实闹心,想来今天真是她的受难日,先是邱如雪让她的奶娘来发难,再是薛大爷来寻她心烦,为何这般闹心的事情全部挤在一起出现。
真是倒霉透顶了。想来怕是邱薛两家再不久的将来合作关系将破裂,她便可以找个事情对着薛泫云发难,让他以“七出”之名将自己休了出去。
所以她也要加紧准备出府的之后的事情,毕竟她一个女人家被休出夫家,怕是名声尽毁,到哪里都不被待见,反正她不会回去邱府了,所以要早作打算,置地的事情也要尽早了。
在自己院子内,邱如墨焦心地等待着冬梅,终于,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带了不少东西回了东厢院内,本来准备再次给大奶奶道谢,顺便给她自己爹娘专门孝敬她的东西,却被忧心忡忡的邱如墨叫进了屋。
邱如墨将事情都交代给冬梅后,便让她快去快回。
终于将信件送了出去后,邱如墨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想想以后若是出了府后的安生日子,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之后冬梅回来后告知邱如墨,她吩咐的事都做好了,这邱如墨倍感舒心。
又到了月初一,邱如墨穿戴整齐地出了东厢院,坐进了轿子内向老太君住处前去。
邱如墨下了轿后便瞧见另一边停下来的轿子里薛泫云走了出来,她给大爷见了礼后,便随着他进了老太君的屋内,厅内一片其乐融融,却不知道怎么了。
只见老太君都满脸笑意地拉着二太太的手,夸赞着她,而二老爷也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夫人。
薛泫云与邱如墨进了屋给屋内的长辈们见了礼后,便各自落了座,他瞧见厅内的情况不解地开口询问道:“奶奶,今日怎么了?这般高兴?”
“你可不晓得呀,峰儿终于有了子嗣了!”老太君笑意甚浓地开口说道,然后拍着二太太的手对她说道,“你这番可是给峰儿争了口气。”
“媳妇一直不孝,没办法给二老爷生育子嗣,这一次……”二太太也不禁喜极而泣地回道,她抬起手抹了抹眼角幸福的眼泪,又瞧向邱如雪报之一笑,“其实,这一次也多亏了邱如雪,若不是她精通医术,怕是媳妇这辈子都瞧不见自己的孩子呢。”
“怎么了?此话如何说起?”不仅是老太君,就是在场的大老爷、大太太和薛泫云他们都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是这样的。”二太太笑容满面地对老太君回道,“之前如雪说略懂医术为我诊断,又询问了二老爷的饮食情况,说是这二老爷最爱吃的芹菜可不能常吃,我便求着二老爷戒了,结果这几个月后,我便怀上了二老爷的孩子,想我嫁给二老爷这么多年来……”她说到最后的时候,语调不由得有些哽咽。
“是呀,如雪着实了得,我为了无子嗣之事寻访了数位大夫,都无果,哪里料得到是我最爱的一道菜害得我如此下场。”二老爷也不由得唏嘘感叹道,对邱如墨更是赞许有加,毕竟子嗣之事可是大事,此番他终于能得偿所愿,有了自己的亲骨肉。
其他人对此事不由得震惊不已,尤其是薛泫云,他头一次晓得自己的妻子会医术。
而在场的人似乎对薛泫云病情奇迹般的治愈也都心知肚明其中原因,尤其老太君,顿时间看向邱如墨的眼前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毕竟是她的关系让自己能抱上自己二儿子所生下的孙子,若不是邱如雪,怕这会成为她这辈子一大遗憾,再加上自己的孙儿奇迹般的病愈怕是与邱如雪也脱不去关系,以至于现在对她另眼相看。
而薛润生则暗道这邱如墨果然医术高明,只不过,这事怕是对她并非是好消息。
邱如墨自然心底里暗暗郁闷,怎么会如此,这么快便怀上了孩子,这二老爷真是给自己增添是非,若是等她出了府,再怀上也不迟呀,这什么偏偏是这关口呢?!
老太君赞许不已地开口对邱如墨说道:“邱家果然不愧为医药世家,你这邱家嫡女居然便如此了得,进了我们薛家,倒也算是薛家的福气,泫云呀,好生待如雪。之前那些事情怕都是误会,这般性情的女子怎么会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情。”
邱如墨越听心越是往下沉,这……不是让她出府之路又难了不止一分!她不经意地瞧了眼二爷,却见他一脸同情地看向自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出门
她只能叹了口气,淡淡道:“如雪只不过是凑巧瞧过一本医书,医书上这般写着而已,其实如雪并……”
“莫要谦虚!”二太太此时已经喜上眉梢,对邱如墨赞叹道,“多亏了你这个邱家神医,想想你进了薛府后泫云的病便也治愈了,怕是与你脱不了关系。”
邱如墨忙摆了摆手道:“大爷洪福齐天,如雪什么也没做,毕竟大爷的病情确实与如雪没有什么关联,那种症状即便连李大夫都束手无策,如雪一介女流之辈怎么能治得了。”她着实无语了,怎么办?这事绝不能认,可厅内却又有谁会信,怕是都以为她在谦虚吧,这下可好了,本以为终于有指望能出府,末了却突然来这么一下,让她真的是郁闷到了极点。
果然,大老爷也忍不住地开口道:“这门亲事果然是天作之合,母亲当时果然明智极了。”然后对邱如墨赞赏道,“我们泫云娶了你,也算是有福气。”
邱如墨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已经不能再辩解了,也不言语,就那样静静地端坐在那里,脑袋里思绪混乱,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这事自己只能死咬着说什么也没做才行,毕竟他们也都是猜测而已。
而薛泫云此时此刻却不知怎么回想起自己病时的情况,记忆中每天总是有一碗无比鲜美的汤水陪伴着他从重病至病愈,却在他将邱如墨第二次赶出主屋时断了,可自己再次病倒后,却又重新喝到,让他再一次从奈何桥上走了回来。想来自己的病确实是邱如雪治的,自己如此待她,她却依旧为自己治疗,这让他颇为感动。
可他着实没有料想到的是第二次救治完全不是邱如墨自己乐意,而是自己一直嫉恨的薛润生拜托所为,要是让他晓得了,却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刹时间薛泫云侧目看向邱如墨的眼神柔情似水,可邱如墨此时此刻心乱如麻,怎么会注意到这些,一直在想该如何是好?她现在怕是除非身份败露,不然不可能出府了,不过她姐姐那里肯定不会安生,但愿那边惹出点乱子来帮帮她。
她现在无比期待邱如雪再一次被休回家,这样她就可以说出一切来换取自由了。
厅堂内,所有人都带着笑意,连大太太也不由得喜上眉梢,没想到这邱如雪还有可取之处,倒也算是薛家的福星了。
二爷则不做声色地看向薛泫云和邱如墨,心里不禁百味杂陈,自己之前的努力怕是要白费了,心中颇为对不起邱如墨,自己口口声声答应下来,却无法帮她出府。
前几日从养生药膳堂的乔老板手中得来的一封信让他觉得,自己怕是能成为邱如墨唯一的依靠,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无力,现在邱如墨想要出府,怕是得闹出惊天的乱子来才有可能。
不过既然邱如墨有求于他,他便一定会全力帮助她。薛润生垂下视线,思忖着要如何将邱如墨的姨娘接出邱府外,毕竟就算是再不受宠的,想要出夫家却也是难。他不由得叹了气,这邱如墨果然将难题一个又一个地抛给了自己。
邱如墨也忍不住再瞧一眼二爷,只见他眉关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难解之事,心道自己怕是又给他增加了新难题,但是他确实是她现在唯一的指望,现在薛家人怕是很难会放了自己,只能祈求邱如雪那边出点是非了。
而此时此刻三爷也打量着邱如墨,虽然面带着笑容,只不过眼底却流露出一抹异样且错杂的神采,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想法。
在那之后老太君让人上了菜,一大家子开始欢喜地吃着饭,用过饭后,薛泫云便起了身回了院子,而邱如墨也得偿所愿地脱离这煎熬一般的见面。
出了老太君院落后,薛泫云忍不住开口对邱如墨询问道:“可真是你救了我?”
“妾身怎么会有那般高超的医术,大爷您莫说笑了,您病愈与妾身着实没关联。”邱如墨生怕薛泫云提及再次让她搬回主屋的事情,这一次搬回去,怕是要坏事,她可不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男人,说完这话便急急忙忙地进了轿子内。
薛泫云无奈地看着邱如墨坐进了轿内,心中无比悔恨,怕是自己真的伤了她的心,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做,明明救了自己却矢口否认,想来她是不会原谅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吧。
他捏攥紧拳头,看着邱如墨乘坐的台轿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自己也坐进自己的那顶轿子内,寻思着以后该如何补偿邱如墨。
而邱如墨脑袋快炸了,怎么会如此?!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让她无语,自己现在这般状况怕是要出事,所以最近这些日子还是锁好房门为好,莫要将那薛泫云放进自己的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落轿,邱如墨便带着青松冲进了院落内,忙让青松将院子内的门|闩|Сhā|好,任何人要进来都要先问问她。
关好门后,邱如墨便急急忙忙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内,对于此事她着实为难了,现在她处境极其不利,加上那薛泫云以后怕是经常会寻自己,这不是给自己添乱么!到时候他后院那群女人岂不是又要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又在屋内熬了几日,眼见就要到了出府那日,期间薛泫云几次过来都被挡在了院门外,不过还是时不时命人送些东西过来,这模样像是在讨好自己一般,可惜邱如墨可不愿意领情,那些东西从没有收过,通通送回了主屋还给了薛泫云,并托话让他将这些东西给他的姨太们送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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