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叹了口气,淡淡道:“如雪只不过是凑巧瞧过一本医书,医书上这般写着而已,其实如雪并……”
“莫要谦虚!”二太太此时已经喜上眉梢,对邱如墨赞叹道,“多亏了你这个邱家神医,想想你进了薛府后泫云的病便也治愈了,怕是与你脱不了关系。”
邱如墨忙摆了摆手道:“大爷洪福齐天,如雪什么也没做,毕竟大爷的病情确实与如雪没有什么关联,那种症状即便连李大夫都束手无策,如雪一介女流之辈怎么能治得了。”她着实无语了,怎么办?这事绝不能认,可厅内却又有谁会信,怕是都以为她在谦虚吧,这下可好了,本以为终于有指望能出府,末了却突然来这么一下,让她真的是郁闷到了极点。
果然,大老爷也忍不住地开口道:“这门亲事果然是天作之合,母亲当时果然明智极了。”然后对邱如墨赞赏道,“我们泫云娶了你,也算是有福气。”
邱如墨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已经不能再辩解了,也不言语,就那样静静地端坐在那里,脑袋里思绪混乱,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这事自己只能死咬着说什么也没做才行,毕竟他们也都是猜测而已。
而薛泫云此时此刻却不知怎么回想起自己病时的情况,记忆中每天总是有一碗无比鲜美的汤水陪伴着他从重病至病愈,却在他将邱如墨第二次赶出主屋时断了,可自己再次病倒后,却又重新喝到,让他再一次从奈何桥上走了回来。想来自己的病确实是邱如雪治的,自己如此待她,她却依旧为自己治疗,这让他颇为感动。
可他着实没有料想到的是第二次救治完全不是邱如墨自己乐意,而是自己一直嫉恨的薛润生拜托所为,要是让他晓得了,却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刹时间薛泫云侧目看向邱如墨的眼神柔情似水,可邱如墨此时此刻心乱如麻,怎么会注意到这些,一直在想该如何是好?她现在怕是除非身份败露,不然不可能出府了,不过她姐姐那里肯定不会安生,但愿那边惹出点乱子来帮帮她。
她现在无比期待邱如雪再一次被休回家,这样她就可以说出一切来换取自由了。
厅堂内,所有人都带着笑意,连大太太也不由得喜上眉梢,没想到这邱如雪还有可取之处,倒也算是薛家的福星了。
二爷则不做声色地看向薛泫云和邱如墨,心里不禁百味杂陈,自己之前的努力怕是要白费了,心中颇为对不起邱如墨,自己口口声声答应下来,却无法帮她出府。
前几日从养生药膳堂的乔老板手中得来的一封信让他觉得,自己怕是能成为邱如墨唯一的依靠,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无力,现在邱如墨想要出府,怕是得闹出惊天的乱子来才有可能。
不过既然邱如墨有求于他,他便一定会全力帮助她。薛润生垂下视线,思忖着要如何将邱如墨的姨娘接出邱府外,毕竟就算是再不受宠的,想要出夫家却也是难。他不由得叹了气,这邱如墨果然将难题一个又一个地抛给了自己。
邱如墨也忍不住再瞧一眼二爷,只见他眉关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难解之事,心道自己怕是又给他增加了新难题,但是他确实是她现在唯一的指望,现在薛家人怕是很难会放了自己,只能祈求邱如雪那边出点是非了。
而此时此刻三爷也打量着邱如墨,虽然面带着笑容,只不过眼底却流露出一抹异样且错杂的神采,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想法。
在那之后老太君让人上了菜,一大家子开始欢喜地吃着饭,用过饭后,薛泫云便起了身回了院子,而邱如墨也得偿所愿地脱离这煎熬一般的见面。
出了老太君院落后,薛泫云忍不住开口对邱如墨询问道:“可真是你救了我?”
“妾身怎么会有那般高超的医术,大爷您莫说笑了,您病愈与妾身着实没关联。”邱如墨生怕薛泫云提及再次让她搬回主屋的事情,这一次搬回去,怕是要坏事,她可不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男人,说完这话便急急忙忙地进了轿子内。
薛泫云无奈地看着邱如墨坐进了轿内,心中无比悔恨,怕是自己真的伤了她的心,不然她怎么会如此做,明明救了自己却矢口否认,想来她是不会原谅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吧。
他捏攥紧拳头,看着邱如墨乘坐的台轿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自己也坐进自己的那顶轿子内,寻思着以后该如何补偿邱如墨。
而邱如墨脑袋快炸了,怎么会如此?!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让她无语,自己现在这般状况怕是要出事,所以最近这些日子还是锁好房门为好,莫要将那薛泫云放进自己的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落轿,邱如墨便带着青松冲进了院落内,忙让青松将院子内的门|闩|Сhā|好,任何人要进来都要先问问她。
关好门后,邱如墨便急急忙忙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内,对于此事她着实为难了,现在她处境极其不利,加上那薛泫云以后怕是经常会寻自己,这不是给自己添乱么!到时候他后院那群女人岂不是又要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又在屋内熬了几日,眼见就要到了出府那日,期间薛泫云几次过来都被挡在了院门外,不过还是时不时命人送些东西过来,这模样像是在讨好自己一般,可惜邱如墨可不愿意领情,那些东西从没有收过,通通送回了主屋还给了薛泫云,并托话让他将这些东西给他的姨太们送去比较好。
薛泫云屡屡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气闷,这女人,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谅自己,也未免太过分了,而且之前的事情也都是她的不好,自己能容忍下来已属不易,她居然如此……
但是想想她毕竟救了自己条性命,薛泫云只能强忍下来,询问了迎春她们几个丫鬟,晓得邱如墨喜欢去那家养生药膳堂,便也提前订了个厢房,让迎春唤邱如墨出门,陪她一同出去吃吃饭,顺便带她出门逛逛。
邱如墨一听要出门,想想也不错,便收拾收拾,戴上姨娘给她当做嫁妆的首饰,大多都是姨娘自己用的,虽然看起来陈旧了些,但是她却视若珍宝,之前邱如雪的那些嫁妆她戴与不戴没有什么感觉。
装戴整齐后,邱如墨便先让冬梅去知会乔老板一声,省得漏了馅,出了院子坐上了轿子,便同那薛泫云出了府,她虽然对薛泫云不待见,不过出府着实是件好事,也不想要拒绝。
进入热闹不已的养生药膳堂内,邱如墨自然欣喜不已,准备随着薛泫云进了里面的厢房时,无意间在过道内瞧见薛二爷的身影,顿时间一愣,心道:二爷难不成也喜欢这家店?
想到这里邱如墨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改日拜托乔老板瞧见二爷来吃时,请他亲自下厨,做得分量足些且美味点儿,好给二爷尝尝。
进了厢房,邱如墨淡漠地瞧着薛泫云,坐在他对面,迎春迎秋和迎冬都跟来了,自己则带了冬梅一个人,厢房内倒也不是就她和薛泫云,这让她自在多了。
早就点好了菜,待他们一进来便陆陆续续开始上菜,薛泫云倒也没有说些什么,时不时想为她夹菜都被她避了过去,倒也有些无奈,静静瞧着眼前貌美的小妻子。可惜她对自己不温不火,淡漠得让他以为自己似乎不存在一般,着实让他难受,可是她却束手无策。
任是他如何示好,对方都冷冰冰地推拒开,仿佛与自己像是仇敌一般。
错,连仇敌都称不上,起码仇敌之间还有恨,她却对他没有半点情绪,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邱如墨缓缓品尝着药膳,觉得味道要比先前有所提高,看来乔老板是下了苦功夫了。
薛泫云见她吃了这药膳心情大好,倒也有些欣慰,思来想去便开口对她说道:“出门一趟不容易,不如去我陪你去逛逛买些东西。”
邱如墨本来想说:银子留下,你回去吧。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说来她现在着实是缺银子,还是坑薛泫云一回,让他给自己买些贵点的东西,回头买宅子置地的时候当出去,也算是让薛泫云为补偿自己被他那么折辱,所付出的代价。
她近些日子急着想要买座宅子,但是手头上也紧,毕竟这药膳堂也不是可以印制钞票的机器,没办法短时间内就给她赚来一栋宅子。
邱如墨应了声,便继续吃着药膳。
吃完后,薛泫云让迎春去付了钱,便带着邱如墨上了街市逛逛,头一回跟大爷出门,让她也颇为不自在,毕竟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妇,却完全是形同陌路般的两个人。
而就在两人一同出了养生药膳堂的时候,薛润生居然也跟了出来,其实很早便瞧见邱如墨,他一直没有出声,毕竟无论在哪里,他们之间,都永远隔着一道礼数的门槛,此时他瞧见邱如墨居然与自己的大哥一同出来吃饭,还一同上街,心中不由得有些落寞,她还是决定要与大哥在一起了么?
薛润生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两人,不过远远瞧见邱如墨似乎对大哥颇为冷淡,不知怎么却也松了口气。
巧遇
邱如墨一路带着冬梅闲逛,而薛泫云跟在她身后,因为不晓得她喜欢什么东西,所以也不好为她带路。刚巧沿街边瞧见一家装修不错的古董店,她心想里面东西怕是都贵吧?便抬脚走了进去,薛泫云一看也跟了进去。
邱如墨在店内瞧了瞧,果然里面陈列着不少古董字画,店掌柜本来瞧见邱如墨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因为这一次她穿着的是自己姨娘给她缝制的衣裙,头上戴着的饰品也颇为陈旧,所以他摇了摇头,心道又是一个进来见见世面的妇道人家。没什么心情招呼她,任由她在店内闲逛,他叮嘱伙计小心盯着点,生怕她顺手拎走自己店内的东西。
不过邱如墨对店掌柜热不热情一点也不在意,仔细查看着店内的东西,让冬梅也上来帮忙瞧瞧,顿时间两个人被琳琅满目的古董弄得眼花缭乱。
薛泫云在后面慢慢悠悠地也跟了进来,随意找了地方坐了下来,静候着邱如墨挑选东西。
而她看得有些吃不准,毕竟这些东西她也不懂价值几何,便瞧了瞧店内哪个东西最顺眼,便打算买什么,走到一副山水字画前,这副山水画颇有神韵,不过落款瞧不出是她所知晓的哪位大家所坐,怕是这个古代里面哪个名家的字画吧。
邱如墨转眸瞧了眼那边发现薛泫云上前大献殷勤的店掌柜,开口询问道:“老板,这幅画怎么卖?”
那老板颇为不耐烦地扭头一看,冷淡地随口回道:“不卖,已经有人定了,还没来取画。”
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可惜有人定下来了,怕那人与自己喜好颇为相似,对这幅画情有独钟,可她不知道怎么了,越看越喜欢的她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而薛泫云一瞧,便开口询问道:“那幅画是谁定下的?”
“回薛大爷的话,是薛二爷定下的,说是今天回来拿画。”店掌柜一听薛泫云也感兴趣,忙热情地回道,“不过,本店还有一副很不错的字画,薛大爷可要瞧瞧?”
“二爷定下的?”邱如墨微微一惊,片刻之后莞尔一笑,看来她和二爷还真是有缘分,摇了摇头,继续挑选别的东西。
与此同时,薛润生也走进了店内,原本不打算进来,突然想起今天要来那字画,便也算是一个借口,起码此时进去怕是能跟她搭上一两句话,即便是如此也好,走了进去之后,瞧见端坐在店内的薛泫云,故意露出一抹惊讶之色道:“大哥,这么巧?”
薛泫云只是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道:“嗯,陪如雪出来走走,散散心。”
邱如墨一听,也转过头来,二爷居然这般巧,也来到这家店,浅笑地对他说道:“见过二爷,今儿蛮巧的,我真好在这里看画,没想到挑中二爷定下来的字画。”
薛润生挑了挑眉,心中也不由得暗吃一惊,居然这么巧,指了指邱如墨之前喜欢得紧的那副画,开口询问道:“可是那副?”
“是呀。”邱如墨点了点头,轻笑地回道。
店老板顿时间一惊,感情这女子是与薛大爷和薛二爷相识?忙展露出笑容,看向邱如墨道:“这位是?”
“我夫人。”薛泫云本来见邱如墨居然对着薛润生展露笑颜颇为不悦,两人居然旁若无人的说起话来,这将他之置于何地?!只听他冷冰冰地回道,然后对薛润生说道,“二弟这副画便让给你嫂嫂吧,她很喜欢,瞧了很久了。”
薛润生本就打算送给邱如墨,见大哥也开口,不经意间眼眸掠过一抹无奈,他连送她东西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他还是做若无其事状地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邱如墨瞧了眼薛泫云,眼底却没有之前看向薛润生那抹笑意,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后,对薛润生说道:“夺人所爱也不好,我再看看别的好了。”
“没事,喜欢便拿去吧,银子我已经付过了,老板,包好送到薛府给薛家大奶奶。”薛润生摆了摆手,凝望了眼邱如墨,一日能这样说上几句话便也好,他转身对薛泫云说道,“大哥既然陪着嫂嫂,那我便也不打扰了,先走了。”
那店老板忙点了点头应了声,恭送薛二爷出了店后让小二将那画小心地包了起来,然后命人送去薛府,紧接着他赶快走到邱如墨身侧,热情地推销其他物件,可惜邱如墨再也没有特别心仪的东西,向店外走去。
而薛泫云也起了身跟了出去,这一回确实与她并肩同行,指了指不远的彩衣坊,对邱如墨说道:“前面便是你妹妹邱如墨夫家的店铺,可要去瞧瞧?”
邱如墨一听,不由得蹙眉,不过想想若是能借此机会刺激一下邱如雪倒也好,便点了点头,跟着薛泫云去了彩衣坊,这一间专门定制衣物和贩卖布料绸缎的店铺,不过店铺倒也大,看来这毕家虽然不算是名门世家,但是也算是富甲一方。她想想自己差一点便嫁入这里有点百味杂陈,进去瞧一瞧,看看是否能遇上她那位未曾逢面的“丈夫”也好。
进了彩衣坊内,便有伙计上来招呼,询问邱如墨和薛泫云想要些什么,邱如墨想想为姨娘提前添置些衣物也好,她便将自己姨娘的衣服尺寸跟店员说了下,开始在店内挑选衣服的样式,到时候选中了定制好后便让人送去给自己姨娘。
薛泫云的衣服都是专门人为他量体裁衣的根本不需要出门来买,所以便也是在店内喝着小二送上来的茶水,静候着。
却不是天公作美,还是怎么招,毕老爷也就是原本一心要娶邱如墨的那个毕凌杰外出归来,顺便巡视一下店铺内的情况,结果居然瞧见薛大爷端坐在自己店内,上去寒嘘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毕竟他现在瞧见薛大爷便想起自己家后院那个恶妇。
那日他欢天喜地地将心仪的邱如墨娶进了门,与亲朋好友喝得昏天黑地,完全是醉醺醺地进入了洞房内,完全不晓得自己的新娘被掉了包。待第二日醒来看到另一个陌生女人睡在自己身旁顿时间让他一惊,准备要去邱府讨个公道时,却被那女子告知她居然是那个曾经被休出门的邱如雪。
那一刹那,他几乎有死过一回的感觉,但是他心中早就对邱如墨一见钟情,怎么会容得了旁人就这样轻易取代她,还是去邱家讨公道,可是却被斥责自己已经与邱如雪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便要强迫他认下来这门荒唐的亲事。
邱家家大业大,邱家家主也对他放下了狠话,若是敢休了他的女儿或者是欺负他的女儿势必让他以后再也混不下去。憋屈无比的毕凌杰只能忍了下来,谁让他还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
所以他现在一看到薛泫云,便想起自己悲惨的婚姻,告了辞后便向店铺里面走去,却无意中瞧见正在挑选衣服的邱如墨。
果然她还是那般的貌美,比那时他看到她时更加漂亮,只可惜他们两人有缘无分,只差一步便能成为夫妻,却被那可恶的邱如雪给硬生生地拆散了!毕凌杰痴立在原地,凝望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每一次梦境中都会出现她的身影,可惜梦境的最后都是掀开那红盖头后看到邱如雪那张让他憎恶的面容的一幕,使得他如同做恶梦般惊醒。
他隐隐晓得邱如墨代替了邱如雪嫁给了那个得病将死的薛家大爷,几次想要去薛府见见她都强忍住了,后来听闻薛家大爷病愈,让他顿时间死了心,而此刻,那颗已经死去的心似乎又恢复跳动般。
怦然心动,此时此刻他便是如此一个状态。
而邱如墨也感觉到身侧那异常炽热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让她颇感不快,侧目瞧去,对上毕凌杰那仿佛燃烧着火焰般的眼眸,不由得微微蹙眉,躲了躲走到另一边的柜台前,避开他的视线。
这一瞬间的视线接触,让毕凌杰突然恍然,自己太过于失礼了,居然这样看着她,怕是会被她所误会吧?他不安地站在店铺内,却不知道该如何,想上去搭个话,可是又想了想,这又有什么用,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的,虽然他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嫁做人ℚi,甚至曾幻想过若是薛大爷病逝,她守了寡,他便去上门提亲。
虽然这都是异想天开,但是确实是他的真心,可惜薛家大爷病情的好转顿时间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击破,那段时间他终日郁郁寡欢,颇为颓废,也就是近些日子恢复过来。而就在他准备彻底死心之时,却又让他看见了邱如墨,却不知道是否是上天的安排……
邱如墨挑选好样式后,便对店小二说道:“按照我之前说的尺寸各做一套。多少钱?”
薛泫云一听,忙上前过来付银子,却被邱如墨淡漠地回绝了:“不用了,大爷,这些衣物我想自己出钱买下。”
薛泫云皱了皱眉,虽然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邱如墨已经抢先将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而邱如墨和薛泫云两人之间那种淡漠无比的关系全部看在毕凌杰眼里,这让他狂喜不已,怕是……怕是自己还有机会!
邱如墨可不愿意用薛泫云的银子给自己姨娘买的衣物,叮嘱店伙计做好后送去薛府先,她自己再找机会将这些衣物捎回去给自己姨娘。
而薛泫云不由得有些郁郁,自己陪她出门,本来想买些东西给她,结果却只是付了饭钱而已,字画是薛润生付的银子,这些衣物是她自己付的银子,她为何要与自己这般生分,莫不成她从没有将自己视作她的丈夫么?
计划
邱如墨收好店伙计找来的铜钱后,便对薛泫云说道:“回吧,太晚回府也不好。”
薛泫云能说个“不”字么?只能无奈地如同跟班一样,让迎春叫轿夫将轿子抬了过来,他便与邱如墨分别坐上了轿子回了薛府,邱如墨直接让轿夫将她送进了自己的东厢院内,让随行的丫鬟给大爷带句话,就说今日多谢大爷了。
进了院子后,邱如墨顿觉得今日还行,起码薛泫云没给自己添堵,也算是平和地渡过了这一天,而二老爷和二太太也送来不少东西,珠宝首饰之类的,邱如墨也没拒绝,这绝对是这两人欠自己的,坏了自己的好事呀!
而不一会门房也派人将那副字画给送了过来,邱如墨颇为欢喜地将字画寻了个好位置,挂在自己的屋子内,顺便收拾好二太太送来的首饰,通通装好准备以后当出去置房产。
姨娘那边颇为麻烦,出府这事着实难,后来乔老板让冬梅捎来话,说姨娘转交给她一封信,邱如墨一瞧,不由得觉得事情怕是有了转机。
原来将她姨娘推入火坑那天杀的老爹前些日子喝酒喝高了,中风倒下,虽然命暂时是保下来了,但是半条腿已经进了棺材,基本上也算是时日不多了,姨娘前些日子回门的时候晓得的。
说来邱如墨对这未曾蒙面的姥爷着实没什么好印象,姨娘曾说过,她小时候与一个姓吴的穷秀才两情相悦,那姓吴的秀才乃是娘家管家的儿子,也算是她们家的下人。可是这吴秀才极有才华,虽然出身贫寒,为了将来能般配得起姨娘,为了有朝一日迎娶姨娘,头悬梁锥刺骨苦读书,年轻有为便成了秀才,准备再参加乡试考取举人。可天不遂人愿,还没有等到吴秀才考取到举人的那天,可是她姥爷为了讨好邱大老爷,硬是将姨娘送去给邱大老爷做小妾。
吴秀才想要带着姨娘私奔,却被姥爷命人一阵毒打,结果打坏了吴秀才的脑袋,没过几年便病死了,管家为了自己儿子讨公道也被轰了出去,姨娘就这样伤心欲绝地被轿子抬进了邱府,再那之后便有了她。
想来这姥爷着实造孽,看来也算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到了,而此事也是个机会,若是到时候姨娘去参加了葬礼,假装伤心过度气绝而亡的话,让梁大夫或者梁涟希去帮个忙,去诊断自己姨娘的遂死,然后让二爷帮忙打点一下来看尸体的仵作,到时候姨娘假死脱离邱府也算是一个办法。
她将此事的想法给二爷又写了一封信,让冬梅交给乔老板,让乔老板转交给二爷,约他这月初七在养生药膳堂内一见,到时候只会有人带他来见自己。
待冬梅回来后,告诉她二爷那时候正巧就在养生药膳堂内,便让乔老板直接递了过去,信已经到了二爷的手里。
邱如墨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翻箱倒柜地将自己的衣裳全部捡了出来,让冬梅帮忙瞧瞧哪件漂亮,最后瞧中她姨娘为她亲手缝制的一件锦缎绣花百蝶裙,再搭配好相应的首饰,小心地将衣裙挂在床头上,将皱褶全部拉平,打定了主意穿成这样出门。
终于熬到了初七,邱如墨一早便起了床,穿好衣裙,梳妆打扮了一番后,便焦急地等待着正午时候的到来,坐上了轿子出了府,来到那熟悉不已的养生药膳堂内,她轻车熟路地走进那间特殊的厢房内,一进门便瞧见薛润生正坐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到来。
邱如墨进了屋后为了小心顺手Сhā上了门闩,对薛润生盈盈一笑道:“二爷,多谢您能来。”
薛润生也起了身,表情平淡地看着邱如墨,眼眸内却似乎闪烁着耀目的光彩,请邱如墨落了座后,他先开口说道:“此时办起来倒也容易,只不过你姨娘以后出门怕是就要小心些,若是被人发现,怕是会出大事。”
“自然,待以后我出府后,便带着姨娘远走他方。”邱如墨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此时她也拖了乔老板送信给自己姨娘,而姨娘巴不得早一日逃脱邱府,即便是一辈子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她也愿意,困在那邱府内受尽欺负,还让邱如墨受制于人,这是她着实不愿看到的。
“那我便着手去办了,梁大夫那边也商量了下,那位梁公子愿意帮这个忙。”薛润生接到邱如墨的信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此事,毕竟只要她姨娘不在邱府的掌控之下,她便也能将一切说出来。也许是他也有些私心,想让她出了薛府,他着实不愿看到邱如墨与自己的大哥在一起。
邱如墨顿时间感觉心情顺畅了许多,毕竟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想想自己暂时还没落脚的地方,自己姨娘出来了以后怎么办呢?顿时间面容之上再次浮现出一抹忧愁之色。
而薛润生一看她这般模样,原本想开口询问,转念一想怕是她在犯愁自己姨娘出来后安置的问题上,忙打趣地笑问道:“那幅字画送去了?”
邱如墨不解地看向薛润生,不懂他此话有何玄机,点了点头道:“送到了,怎么了?二爷莫非后悔了想收回去?”
“是呀,那可是我寻了好久的名画,提前下了订金那老板重新装裱一番,想想觉得还是想要讨回来。”薛润生戏谑地看向邱如墨,故作不舍地回道。
“那待我回去便让人给您送去。”邱如墨瞥了一眼笑得如此模样的二爷,不由得小声嘟囔道,“小气鬼,送了人还要收回去。”
薛润生自然将她那小声嘟囔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哑然失笑,无奈地对她说道:“自然也不是白白拿回来,我早前在城东那买了处宅子,家具什么都还算齐全,就是很久没有收拾了,脏乱了些,便用那处宅子与你换了那副字画。当然,那地方不属于薛家,家里人也不晓得我买过这么一处宅院。”
邱如墨顿时间一愣,随即眼眸内流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原来他在以这种方式帮自己,这让她感动不已,毕竟自己与二爷非亲非故,他能帮自己做到这种地步着实让她吃惊,她低着头不落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满带笑容,笑靥如花地对薛二爷说道:“二爷,此番多谢您相助,要不是您,怕是如墨此生便这样毁了去,如此恩情,如墨怕是此生无以回报……”
薛润生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莫要这般说,你救了我大哥的性命,这般做也是应该的。”虽然他很想说,既然无以回报,便……后来想想这想法着实有些下流,便也随口扯了个理由。
邱如墨知道薛润生不求她的回报,心底里却念着他对自己的这份好,她抿了抿绛唇,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抬眸瞧了眼二爷后,寻思一番后,开口道:“那画……”
“那房契……”薛润生与她同时开口说道,见她有话说忙住了口道,“你先说吧。”
“那画待我回去再差人给您送去。”邱如墨眼眸内带着笑意瞧着薛二爷,那原本总是表情平和的面容也因为带着别样的情绪,顿时间美得不可方物,让薛润生感觉此时此刻的邱如墨才是真正的她,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在旁人面前总是做一副冷漠平淡的模样都是她一种自保方式,将她真正的心思和情绪全部压抑了住,不给旁人瞧见,而这时的她,完全不再有所遮掩。心中欢喜便笑颜如花,心中忧愁便一副愁容,心中不悦便会露出一抹嗔怒之色。
薛润生也不由得粲然一笑,原本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对她说道:“那宅子的地方我会告知乔老板,到时候让人送你姨娘过去,倒是那幅画,你先帮我保管着,带你出府了,再亲手还给我,如何?”
邱如墨面容之上不觉浮上一抹浅浅的嫣红之色,她点了点头,然后起了身,对薛润生说道:“二爷,那我先走了。”
“对了,过几日大哥和我要去永凉寺,你可要同去?”薛润生不知道为何此话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后悔,他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会说这话,“那里上香许愿满灵验的。”
“看看吧。”邱如墨其实早就晓得此时,只不过一直表示不愿意去,因为此番那几位姨太也会跟着一同去,让她着实不愿意同行,嫌那些姨太们又惹些幺蛾子,让自己倒霉可不好。不过既然二爷这般说……
说完后,邱如墨便出了厢房,毕竟薛二爷在府外时间长没关系,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绝对不行,所以早早回去比较妥当。
回到了东厢院内,邱如墨不知道怎么想想自己即便是出了府,怕是跟着二爷也不好有所来往,不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先出了府才是关键,所以她摇了摇头,不再想此事。让青松做了些饭菜给她吃,大厨房的东西她着实放心不下,还是自己人给她在自己院子内做饭比较心里踏实点,谁晓得那些姨太们是不是真的安分了。
邱如墨吃着饭,寻思着过些日子上香的事情,算了,去一趟也好,送点香油钱给庙里,祈求这一次她和她姨娘能够平安无事的出府,但愿她这一次能平安无恙地走出薛府,不会旁生枝节。
遇险
邱如墨用了饭后,便站在那副字画面前,仔细地端详这副字画,不由得面露喜色,而冬梅进了屋后,颇为不解地对她询问道:“大奶奶,这画很有意思么?”
邱如墨忙正了正颜色,对冬梅询问道:“怎么了?”
“大爷传话过来,日子定在三天后,让您准备准备。”冬梅依旧狐疑地瞧着邱如墨,不过她此时依旧恢复常态,便也只能作罢,开口回道。
“嗯,晓得了。”邱如墨点了点头,然后对冬梅问道,“那五位姨太可都去?”
“大姨太和三姨太说要在府内带孩子,其他三位姨太都去。”冬梅回想了下,好像没有错,便对邱如墨回道。
“哦。”最难缠的两个都要去,这一回倒也怪了,二姨太居然也打算去,还真稀奇。邱如墨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后,便早早歇息了。
到了要去永凉寺的那日,冬梅一早就将邱如墨叫醒,她倒也精神奕奕地起了床,穿上一身素雅的长裙,挽好垂云髻后,倒也没打算戴什么饰品,毕竟上香敬佛没必要装扮得那般华贵,清雅端庄地出了东厢院,想想还是没让冬梅跟着一起去,她叫冬梅去乔老板那里问问情况,今天丫鬟倒也多,也不需要人贴身伺候着。
坐进了院外早就守候的轿子内,便向府外前去,邱如墨下了轿子后便瞧见二姨太、四姨太和五姨太规规矩矩地站在府门口候着。而大爷的轿子也紧跟着过来了,落了轿后,薛泫云走了出来,瞧见邱如墨时不由得一愣神,不知怎么了,每一次她给自己的感觉都尤为得深刻,此番她虽然与其他姨太们相比素了许多,但是却感觉她宛如一朵洁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四姨太和五姨太瞧见大爷居然凝望着邱如墨痴了神,不由得安生一抹恨意,而二姨太只是若有所思地将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没有露出任何神情。
邱如墨见薛泫云迟迟不动,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大爷,莫不成要等二爷一起来再上车?”
“不用,你们先上车吧。”薛泫云摇了摇头,挥手让旁边候着的丫鬟将邱如墨她们扶上了马车,过了片刻二爷也乘着轿子姗姗来迟。
薛润生对薛泫云无奈地说道:“三弟说今日他有别的事情,怕是不能随我们一同去上香。”
“那便算了。”薛泫云无所谓地回道,然后对薛润生问道,“你不带她一起去?”
薛润生扬了扬眉角,似乎对这话题颇为避讳,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便向后面那辆马车走去。
薛泫云也上了马车,看见里面分别坐在马车内四个方位的四个女人,他不由得有些头大,尤其是对于邱如墨,他着实无奈了,想说走到她身侧坐在她身边,可是五姨太和四姨太一见他进了马车内,都站了起身,一人一边将他霸住,带到马车最里面坐着。
他还特意瞧了眼邱如墨,发现她居然没有半点感觉,似乎对此破不感兴趣,薛泫云顿时间有些纳闷,为什么她不会吃味呢?自己身边两个姨太为了霸着他的心,都互相攀比,醋劲颇大,就偏偏她这个妻子,完全跟个没事人一般,淡然处之,连视线都不曾落在他身上过。
邱如墨顿觉得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而此时二爷单独坐在马车内也对薛懿的态度颇为介怀,毕竟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一同去永凉寺上香敬佛,可独独今年他说另有事情,不能同去,而且看样子像是也准备出门的样子。
到了宣州城与西凉城交界的地段,果然出事了。
一伙看似早早就埋伏好的蒙面山匪突然从周围的林间冲了出来,将去路拦住,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上去将马夫拖下马车,然后将马车内受了惊吓的邱如墨他们拖了下马车。
最后面跟来的那载满下人的马车也被拦了住,但是不同于他们,几个山匪扬着大刀冲进了马车内,只听一阵阵凄惨的尖嚎,等所有人声全部消失之时,那几个山匪已经手持这带血的大刀跃下了马车,其中一人将那辆不断滴着鲜血的马车驾离走。
邱如墨一脸惊恐,完全没见过这阵势,吓得有些脸色苍白,而其他三位姨太早就吓得双腿哆嗦坐倒在地。
薛泫云冷着脸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似乎在寻找机会逃脱。
此时薛润生还算镇定,冷声质问道:“你们乃何人?想要做什么?”
“废话少说,将他们通通带回去,马车也处理掉。”那山匪头头根本无视薛润生的问话,手中的大刀明晃晃地挥舞着,指挥着其他山匪将邱如墨他们一一用绳子捆绑起来。
而薛润生晓得此事不是绑票便是寻仇,想要勒索薛家交赎金那还算好,若是是寻仇,现下最危险的怕就是薛泫云,他乃是下代家主,怕是他被捉住了必然性命不保,顿时间他一咬牙,撞开身旁的山匪,瞬时间夺过他手中的大刀,对着周围挥舞着,然后对薛泫云喊道:“大哥,带着嫂嫂快跑。”
邱如墨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而薛泫云见薛润生给了他一个机会,也猛地撞开身边愣住的山匪跃上马车扬起马鞭,不顾一切地驾驭着马匹冲出了那山匪的团团包围。
而薛润生见薛泫云居然不顾邱如墨便这样独自逃生,不由得脸色一沉,就在他准备冲过去准备救下邱如墨时,一把钢刀顿时间架在她的脖颈上,让他不由得身子一僵,对那山匪说道:“莫要伤她。”
“把刀给老子丢到一边去。”那山匪头头见薛泫云居然跑了顿时间暴跳如雷,手中的钢刀往邱如墨的脖颈上一压,大声怒吼道,“快追,给老子抓回来!”
薛润生一惊,忙甩开手中的大刀,与此同时,一旁的山匪也冲了上来,狠狠地给他几拳将他打倒在地,用绳子捆绑结实了后,又将其他三个姨太们也绑好,全部拽紧剩下的那辆马车上,马车由一群山匪护送着向小林间飞快逃窜而去。
邱如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切不可因为害怕而乱了方寸,她瞧着马车内哭得凄惨的三位姨太和受了几拳脸色有些惨白的薛润生,忧心忡忡地询问道:“二爷,你没事吧?”
“没事。”薛润生强撑着身子坐了身来,努力想要解开身后紧紧捆绑住的自己的绳子,却发现极其难挣脱,他瞧向邱如墨和其他三位姨太,对她们安抚道,“大哥此去势必会叫官兵来救我们,莫要怕。”
邱如墨对薛泫云倒是不怎么报希望,求人不如求己,此时马车飞快地疾驰着,怕是为了尽快将他们转移到某处去,现在跃下马车肯定下场极惨,只能等之后慢慢寻找机会逃脱。
他们五人被带到某处荒无人烟的破寺庙内,被一一拖进寺庙内后院的佛堂内,邱如墨是第一个被推进去的,紧接着是薛润生,再之后是五姨太、四姨太和二姨太。
邱如墨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那扇已经被锁上的大门是唯一的出口,就在她准备进入医药空间拿手术刀解开身后反绑的粗绳时,一个山匪突然二话不说地冲了进来将二姨太拖了出去,只听她凄凄地哀求着,对方却完全无视,漠然且粗暴地将她拖出了佛堂,然后甩手关上了门Сhā上了门闩。
五姨太和四姨太吓得全部瑟瑟发抖,完全花容失色。而邱如墨也不由得暗自心惊,难不成不是绑票么?为什么……
就在她思绪无比混乱之时,突然一声无比凄惨的惊呼声从外面传来,是二姨太的!莫不成……
四姨太和五姨太直接被那惨叫吓晕了过去,而邱如墨也顿时间失了方寸,现在如何是好?
“别怕,他们不敢动你,你是薛家的大奶奶,他们不会轻易伤你。”薛润生见邱如墨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忙开口安慰道,“过来些,躲在我身后。”
邱如墨看向不断在安抚自己的薛润生,浑身轻颤地点了点头,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挪到他的身后,小声对他说道:“等等,我将这绳子割开。”
“你有带刀?”薛润生惊喜地询问道,“快,动作快些。”
邱如墨也顾不得那么多,忙进入医药空间内,好在里面有医用手术刀,极其锋利,她此时此刻还是以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状态进入医药空间内,好在此时此刻外面的时间是暂停,她有机会去慢慢寻找手术刀。她背对着桌台,双手在上面摸索着寻找着手术刀,终于摸索到后小心翼翼地割开双手上的粗绳,想了想,又从医药空间内寻找到了些麻醉剂,藏在怀内,以备不时之需,她一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将地上割开的粗绳随意地缠绕在双手上,便出了医药空间。
她背靠在薛润生的背上,假装给自己割绳子,然后将手上缠绕的绳子松开,悄悄给薛润生割开捆绑他手腕上的绳子,对他说道:“莫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还是莫要硬来。”
薛润生点了点头,回头看向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毕竟是自己那时多嘴询问她是否要一同来上香,才将她卷入此事中,若是自己……他无比懊恼地看向邱如墨,见她陪自己受难,心中颇感抱歉。
计谋
邱如墨帮薛润生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后,悄悄对他说道:“小心点,莫要让外面的人晓得了。”
薛润生点了点头,还是背着手,感觉邱如墨就这样靠在他的后背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难掩的笑意,随即又浮上一抹忧心之色,毕竟现在脱身怕是极难,该如何带着邱如墨逃离此地呢?
与此同时,被拖出佛堂外发出凄厉惨叫的二姨太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衣裙上的灰,回头瞧了眼那紧闭着的佛堂,便收回视线向前堂走去,推了门进了杂乱破败的厅堂内,她对早就等候在里面的薛懿见了礼,愧疚不已地低头对他说道:“那二爷着实难缠,留香办事不利,让大爷逃了,请爷责罚。”
“莫要这般说,我本就晓得事情不会这般顺利,大哥本就不配称为下代家主,撑不起薛家大业,这一摊家业掌握在他手中也阻止不了薛家走入衰败的末路,所以无伤大雅。”薛懿摇了摇头,拉起二姨太许留香的柔荑,将她拉到自己怀内柔声安抚道,“留香为了我忍辱负重,我怎么忍心责备你,瞧你为演这一场戏还受了伤,我着实不忍。”
许留香依偎在薛懿怀内,被这几句话哄得居然几欲潸然泪下,她强忍住鼻尖泛起的酸意,对薛懿回道:“留香为了爷什么都愿意做。”
“这些年苦了你了,为了我,不惜屈身成为大哥的妾,不过待薛家被我亲手毁了之后,我便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你迎娶为我的正妻。”薛懿话语中虽然柔情似水,只可惜眼眸内闪烁着冷光若是让许留香瞧见怕是会心寒。
可许留香看不见薛懿此时作何表情,听着这柔情款款的情话便感动不已地依偎在薛懿怀内摇了摇头,哽咽地说道:“留香有爷这句话这一生便也值了,我已残花败柳之身,怎么配得上爷。留香愿意一辈子陪伴在爷身侧不求名份。”
薛懿轻柔地抚摸着许留香的后背,对她说道:“今日你便可以脱离薛家了,到时候武州的生意便交给你去打理,又要让你为我受累了。”
“留香愿意为爷做任何事。”许留香依旧无怨无悔地对薛懿回道,“薛家的事情已经布置好了,三姨太迎夏已经按照我的命令赢得了五姨太的信任,到时候,即便我不在薛家,依旧有人能帮您。”
“那四姨太晓得的事情太多,便借此机会处理掉吧。”薛懿突然阴冷地对许留香说道,“现在她已经失了宠,怕是也没有什么用了。”
“这个自然,等下我便让人去见她的尸首送去给薛泫云,让他尽快筹措银两来救人。”许留香对四姨太早就看不顺眼,此时此刻自然极其乐意解决掉这个碍眼的女人,“倒是那二爷怎么办?”
“二哥自小对我照顾得很,为人宅心仁厚,而他对薛家家业并无念想,所以到时候赎金到了后,便将此地告知薛府即可。”薛懿终究没办法做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他恨得是薛家,对自己的二哥却着实感情深重,再说二哥在薛家也算是特立独行的异类,完全不似薛家其他人那般,着实让他无法狠下心来。
“留香晓得。”许留香柔声对薛懿说道,“二爷着实是个好人,只可惜生错了地方。”
“嗯。”薛懿也有此感觉,二哥他虽然才华横溢,却因为不愿抢了愚昧自大的大哥的风头,而故意低调行事,将自己的一切锋芒全部都遮掩起来,“二哥本来与我说要去水乡丽都,只可惜大哥这一番病却也延误了他的行程,怕是过些时日等大哥接管家业后便会离去。”
“那大奶奶呢?”许留香对邱如墨颇为忌惮,对薛懿建议道,“此女不除怕是会坏事。”
薛懿摇了摇头,对许留香说道:“她并非邱如雪,乃是邱家庶女邱如墨,第一次在老太君那瞧见她时便感觉不对劲,之后大哥病情奇迹般的好转也让我颇感微妙,后来去试探了一番,确然不是一个人,起码性格完全不一样。后来命人去邱府调查了一番,虽然邱家上下口风都很紧,不过这世上倒也没有钱撬不开的嘴,便也晓得原来那邱如雪嫌弃大哥恶疾将死,所以与邱如墨的婚事掉了个包。”
“可……”许留香点了点头,这邱如墨她之前就觉得颇为奇怪,并非传闻中那般张扬泼辣、刁蛮任性,反而性子内敛极了,上次五姨太那是怕就是她暗中动的手脚,但是极其巧妙,即便连她都不晓得她是如何动的手。
“这也算是一大丑闻,到时候去那邱如雪那让人去吹吹耳边风,让那没脑子的女人再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因此被休了回府,怕是以她的性格也不会让邱如墨舒舒服服地坐着薛家下代妻主的位子。”薛懿早就有所打算,对许留香倒也没什么保留地说道,“到时候邱薛两家自然颜面全无,而且势必会因此成为两家关系破裂的导火线,到时候我会让齐华去趁机与邱家联手打压薛家。”
但是许留香对邱如墨还是颇为介怀,但是毕竟薛懿的话对她来说便是圣旨一般,她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好了,先剁了四姨太的手送去给薛泫云吧,第二天将她的尸首送过去,告诉他若是不速速将赎金去指定的地方,便将他的夫人姨太和二弟的尸首一一送去。”薛懿眼眸内露出一抹暴戾之色,松开怀内的许留香,背过身去负手道。
“若是他想借此除去二爷怎么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大爷最为之嫉妒的便是二爷。”许留香有些不安地开口询问道,“他会不会故意拖延……”
“没事,我已让人散布薛家二爷和大奶奶被山匪绑架的消息,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满城皆知,若是他敢如此做,到时候再让人放消息揭穿他的阴谋,让他身败名裂。”薛懿倒也不怕薛泫云敢不交赎金,毕竟他头上还有对二哥颇为疼爱的父亲与老太君。
许留香点了点头,对薛懿说道:“爷您放心,留香一定会此事办成。”
薛懿转过身来,一副爱意深浓的模样对她说道:“我自小与你青梅竹马,正妻之位一直为了你而空缺着,待事成之后,我必定不会负你。”
“爷……”许留香不由得簌簌落着泪,抽出怀内的帕子抹着眼角的泪水,无比坚决地对他回道,“留香信你。”
“我得回府上,不然会让人起了疑。”薛懿看了看天色,对许留香说道,“你也小心些。”
“爷放心。”许留香送着薛懿出了佛寺后,便对那山匪头头命令道,“去将那红衣的女人拖出来。”
“是。”山匪头头恭敬地对许留香回道,然后招呼人手去抓穿着红衣的四姨太。
邱如墨此时身心俱疲,依靠在薛润生的背上说不出的安心,但是她依旧担忧不已,生怕自己等下也会像是二姨太一般,被拖出去,到时候怕是肯定没了活路。
而薛润生则一直在寻思如何带着邱如墨逃离此地,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他自己能否逃脱都是个问题,更何况要保护她周全。
突然那扇门在此被打开,邱如墨畏惧地躲在薛润生身后,尽量蜷缩起身子不被对方发现。
而那几个山匪们目标本就不是邱如墨,所以扫了眼佛堂内,瞧见那般已经昏厥过去的四姨太,便也二话不说拖了出去。
薛润生一直都保持着警惕状态,若是他们敢对邱如墨出手,他势必会不惜一切阻止,而大哥的四姨太和五姨太他着实分|身乏术,无能为力,只求对方莫要如此残忍将他们一一赶尽杀绝。
待那些山匪出了佛堂后,邱如墨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她侧目看去,居然是四姨太被抓了出去,这些人,莫不成要将他们一一杀干净不成?
一想到这里,邱如墨便不由得再次紧张地绷紧身子,面对这些残暴的山匪,她着实没有一点办法。
薛润生则不断地在用言语安抚着邱如墨,心里却也颇为吃不准对方的想法,毕竟一开始就将二姨太和四姨太拖了出去,二姨太怕是当场便被打死,四姨太虽然现在生死不明,但是怕也是凶多吉少,若是大哥救兵无法赶到怕是他们三人也不太可能幸免于难。
就这样邱如墨坎坷不安地度过了一日,期间五姨太也悠悠醒来,结果她又哭又闹惹得外面看着他们的山匪暴躁不已,放话若是再敢哭闹便割了她的舌头才让她安生下来。
邱如墨自然不会那般傻,哭泣装可怜这一套,五姨太也就是对薛泫云那人试试,对付这些人,怕是根本就是在嫌自己命太长,她尽量不引起外面山匪注意才好,只不过这样对方不给他们食物和水怕是过不了几天他们也会饿死渴死在这里。
不过好在她医药空间内有医用葡萄糖水,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打算拿出来分给二爷和五姨太,毕竟此番若是都死在这里倒也罢了,若是活着出去,即便是被二爷发现自己的秘密,也怕是会将自己视作怪物,她不能轻易将那医药空间的秘密展露给旁人。
不过五姨太哭哭啼啼地哀求外面的山匪给予些水和食物倒也有些用处,被她闹得烦得要死的山匪还是提了一桶水进了佛堂内,又往地上丢了几个馒头后再次将门关了上。
恶毒
五姨太自小娇生惯养,进了薛府后又被薛泫云百般疼爱,怎么受过这种待遇,但是饿极了的她已经完全顾不得旁的,一见有水和吃的,忙站了起来,冲到水桶边,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着水喝,又叼起一块馒头,啃咬起来。
邱如墨暂时做不到那种事情,而且她暂时忍得了,大不了进入医药空间内为自己吊瓶葡萄糖水、生理盐水和氨基酸,补充营养,倒也不会经受不住,就是二爷……
而薛润生开口询问邱如墨道:“可饿了?我去给你拿个馒头?”
“我不饿,二爷你吃吧。”邱如墨见此时薛润生还能念想到自己,心头不由得一暖,摇了摇头道,“我去帮你拿个,莫要让外面的人发现你我的绳子已经松开。”她躲在薛润生的身后将身后的绑着绳子的双手绕到前面来,让薛润生帮她随意的绑一下做做样子,然后起了身向那边走去,弯腰拾起两个馒头后又走了回去,好在外面监视的山匪虽然发现邱如墨的双手从身后绕到身前,但是将绳子依旧紧紧绑住,以为是她从身下绕到身前来,也没太在意。
邱如墨将其中一个馒头揣入怀内,另一个小心地剥去外面脏兮兮的外皮,递到薛润生面前,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能活着出去再说。
薛润生一瞧,微微有些拘束,对她说道:“你吃吧,我不饿。”
邱如墨才不理会他的话,将馒头堵住他张开的口,苦中作乐地对他笑道:“二爷不是说要保护我?不吃东西可没力气,到时候你怕是连我都打不过。”
薛润生被堵上了嘴,只能吃着馒头瞧着此时虽然落魄,却依旧美丽动人的邱如墨,只感觉她虽然沦落困境,却依旧能保持如此心境倒也不易,而他也不能轻易放弃。
乔姻姻喂了他吃了一个馒头后,又从怀内掏出一个来询问道:“还吃么?”
“你吃吧。”薛润生摇了摇头,干吃馒头也有些口干。
邱如墨一瞧,便收起那馒头跑到水桶便用双手捧起清水走到薛润生面前说道:“喝吧。”然后也容不得他拒绝,便将手摆在他面前,“张口。”
薛润生已经领教到邱如墨的手段,只能付之一笑,张口让她缓缓将清水倒入自己口中。
待他喝完,她又跑过去,给自己舀了几口水喝后,便又退了回来,想想这样着实也没有办法,看来他们暂时不打算再对付他们,所以她稍微定了定神,想躺在地上睡会,养精蓄锐,不过又嫌地上太脏,便扯了薛润生的衣角垫在头下,蜷缩起身子便困得睡去。
薛润生见她如此,不由得轻笑一声,有时候这邱如墨的性子他着实也摸不透,不过这样困在这里也很久了,为何迟迟没人来救他们?
想来这样也着实不解,不过薛润生还是不愿做最坏的打算,依靠在墙上,放松身体也准备休息一会,毕竟已经整整一日没有休息过,他着实也有些困倦。
而五姨太吃完东西便看向看似亲近的二爷和大奶奶,眼眸内不由得露出一抹恨意,这女人即便在此时此刻如此落魄也有人庇护着她,着实让她恨得牙痒痒,现在怕是那些山匪要动手怕是就是对付她了,怎么办?她可不愿意死在这里!她还不想死!
夜幕落下,月上半梢,整个佛寺内静悄悄的,时不时能听闻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突然,大门被退了开,几个山匪拎着灯笼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说道:“找个漂亮妞玩玩,反正老大说不伤着她们性命即可,没说不能玩。”
而突如其来的火光让邱如墨和薛润生猛然间惊醒,听闻着这些山匪带着YIN笑说着这样的话语,不由得心惊。
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一脸怒意地看向那几个山匪,双手攥紧了拳头,准备寻找机会动手。
而因为视线有限,所以山匪先寻找了五姨太,几个男人拉拽着她身上的衣裙调笑着说着些秽语。
五姨太惊吓得凄凄道:“不要碰我,求求你们!对,去找她!”她模模糊糊指向之前邱如墨所在的位置对他们惊呼道,“去找她,她还是处子,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原本薛润生准备冲上去救五姨太,一听这话,顿时间心中一怒,这女人,居然说出这般的话,简直……
“呦,那个好像是薛家大爷的正妻,居然还是处子,莫非薛家大爷不行了?”一个山匪畅然YIN笑道,顺着五姨太所指向邱如墨那边走去。
“我也没碰过处子,先让我试试,我就玩过假装处子的窑姐,我呸。”另外一个山匪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佛堂内的台子上,猴急地向邱如墨那边走去。
薛润生站起身来,狠狠一拳击向走来的那个山匪,然后一击腿踢将那人踹倒在地。
其他几个山匪见薛润生不仅挣脱了绳子,而且还将他们其中一个人揍倒在地,纷纷冲了上去围攻薛润生。
邱如墨手持着手术刀惊恐不已地看着与那山匪搏斗的薛润生,可他终究是一介书生,而且对手是那些以打斗为生山匪,顿时间情况大逆转,那几个山匪将薛润生团团围住,狠狠地踢打着他,将他打倒在地后,依旧骂骂咧咧地踢打着。
而邱如墨突然将手术刀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对着那些山匪呵斥道:“住手,不然我便死在这里,我乃是薛家下代家主薛润生的正妻,你们此番怕是要勒索薛家,若是我和二爷死了,怕是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那几个山匪顿时间一呆,没料到邱如墨会如此,只见她手中那柄小刀模样怪异,却也不像是刀,其中一个山匪居然准备冲上来抢夺她手中的手术刀。
而邱如墨狠下心来将锋利的刀刃在自己划出一道血痕,顿时间一道血痕出现在她的脖颈上,鲜血源源不止地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她冷喝一声,警告山匪道:“莫以为我不敢,你们滚出去,莫要想再打我们的主意,我死了对你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薛润生吃力地抬起手抹去脸上的血水,见她居然以自己性命威胁对方,此时的她在灯火下让他根本无法移目,虽然头发凌乱,但是那副坚强无畏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心怦然心动。
“晦气。”其中一个山匪看向邱如墨见她手上的确然是个力气,怕是自己没机会靠近她,她就自我了断了,确然如她所说,他们实在是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
“罢了,走走走,那屋还一个娘们,拿她泻火去。”突然有一个山匪对其他人扬了扬手,“这两个人都是老大叮嘱过不能出事的,还是算了。”
邱如墨见他们纷纷离去,不由得松了口气,颤抖着双手将手术刀从脖颈上移开,顾不上脖颈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跑到薛润生的身边,跪在他身边,借着那没被拿出去的灯笼的光芒,仔细为他检查伤势,好在他受的都是皮肉伤,而且他懂得保护自己的要害部分,伤得并不重,只不过额头处的伤要处理一下。
她忙进入医药空间内,取来些纱布、棉花球、碘酒和酒精藏在怀内,便出了医药空间。
一边长吁短叹说着自己好在随身携带着药酒,邱如墨一边为薛润生处理伤口,心想八成这家伙不会自己这话,不过也没办法。
薛润生倒也奇怪,这邱如墨出门竟随身携带这些药酒,不过一瞬间沾着酒精的棉花球按在他额头上的伤口上让他痛得冷抽一口气,便也将这些事情抛之于脑后,对邱如墨说道:“轻些。”
“忍着。”邱如墨依旧继续用酒精为他消毒伤口,不过手劲稍微轻了些,然后又用酒精擦抹他额头上的伤口,好在伤得不重,所以不需要包扎,她又进了医药空间内,将那些棉球和纱布放回空间内,又为自己脖颈上的伤口止了血,简单处理了下后,便出了空间。
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薛润生走到佛堂的角落里,对他说道:“要是哪里痛得厉害,一定要跟我说。”
薛润生凝望着对自己关心不已的邱如墨,心底不由得一暖,心中不由得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些时日,毕竟若是出了此地,怕是他们两人之间又会变得生疏。
而那边的五姨太看着邱如墨居然幸免于难,不由得投去一抹恨恨之色,这女人既然已经解开绳子,居然不来帮她解开,着实可恶。她扭动着身后勒得双手发麻的绳子,却又不敢过去,自己刚才说出那话,怕是过去非被邱如墨拿刀子砍了,还是算了,五姨太也悄悄挪到角落里面去,深怕邱如墨过来寻她的仇。
不过此时邱如墨对五姨太着实不想理会,毕竟这种恶毒的女人,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她这种丑陋的面目,在这里便也没必要勾心斗角,能活着出去再说。她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视线凝视着躺在地上的薛润生,心底不免生出一抹感激之意,对于他,邱如墨只能说无以回报,他总是在自己最无措的时候给她伸出援助之手,在这险境内又拼着性命保护自己,怎么能让她不为之感动。
逃脱
邱如墨对薛润生柔声说道:“二爷你休息一会吧,他们怕是不会再来了。”
“嗯,你小心点,若是有事情一定要叫醒我。”薛润生也着实需要休息一下,浑身疼痛让他有些吃不消,不过有邱如墨陪伴在身边,倒也让他不知道怎么便有了些许心安和睡意。
邱如墨怕他难受,待他睡下后,小心翼翼地将他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她紧握着手中的手术刀,硬生生地就这样熬了一夜,而薛润生则气息平稳地睡了一夜。
就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天,二姨太在前厅内对那山匪头头道:“赎金可收到了?”
“到了到了,分文不少。”山匪头头唯唯诺诺地回道,似乎十分惧怕二姨太许留香。
而许留香则对山匪头头说道:“那便撤吧。”想了想又开口说道,“等等,留两个人,去解决掉屋里那个男人。”
“可是爷不是吩咐要放了他么?”山匪头头颇为不解地询问道,毕竟那位爷比这位的话更具有威慑力。
“爷心慈手软,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留下这个后患,到时候若是他继承薛家家业的话,那我们的计划怕是要彻底破灭。”许留香想了想,还是决定除掉薛润生,毕竟此人极为聪慧,若是由他掌管薛家家业,怕是爷的力量完全无法与之抗衡,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能轻易放任自流,做事斩草除根乃是她一贯的方式。
山匪头头只能点了点头,让其他人随他一同护送许留香离去,留下两个人解决掉薛润生后再从别的地方跟过来。
而此时邱如墨则依靠在墙边上昏昏欲睡,身边的薛润生伤好了些,不过看起来还是精神不太好的模样,毕竟被关在这里,每天就吃一个到两个馒头,谁精神会好得了。
就在她寻思着这些人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他们的时候,突然两个山匪手持着大刀踹门冲了进来,在佛堂内搜寻了片刻斥骂道:“狗娘养的,偏偏留咱们两个人来动手,老子呸,就那个男的,解决掉就赶快走。”
邱如墨顿时间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办?他们要杀二爷!
邱如墨忙将薛润生护在身后,将怀内的麻醉剂倒在双手的衣袖上沾湿,然后对他们呵斥道:“他乃是薛府的二爷,你们若是敢伤了他,就别想拿到任何东西。”
“滚开,臭娘们,赎金已经到手了……”其中一个山匪骂骂咧咧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对邱如墨威胁道。
“废话那么多干嘛,你拽走她。”另一个山匪指了指邱如墨对那个山匪说道。
那个骂骂咧咧的山匪只能将大刀收了起来,身后去拽邱如墨。
而邱如墨趁机将双手的衣袖捂住那山匪的鼻孔和嘴巴,死按着不放手。
薛润生挣扎着起身想要救下邱如墨,就在他准备出手相助时,那山匪费力地挣扎了几下后,因为吸入过多的麻醉剂,居然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另一个山匪大惊,看向邱如墨以为她下了毒,紧张地攥紧着手中的大刀有些犹豫,而此时邱如墨也取出手术刀紧张地看向那山匪,麻醉剂这招怕是不能再用了,因为他已经有了警惕,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待救兵来了,毕竟赎金交了后,薛府那边势必会晓得这里。她小声对薛润生说道:“切勿轻举妄动,他们的目标是你,莫要让他们得逞了。”
那山匪想了想,区区一介女流而已,应该没什么,便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了上来。
邱如墨大惊,自己手中的手术刀怎么能与那柄大刀相抗衡,可是若是她让开了那薛润生怕是必死无疑,她左手攥紧手中的手术刀,猛地站起身来,右手探入怀中将剩下的麻醉剂泼洒在那山匪身上对他说道:“不要乱动,不然你就会他一样!”
邱如墨这一句话顿时间将那山匪骇住了,毕竟他亲眼瞧见自己的兄弟就那样倒下了,让他怎么能不为之惊恐。
邱如墨心中无比紧张,表面却强作镇定地冷冷看向那山匪,一副仿佛已经掌握他性命的模样,倨傲地对他说道:“想要解药么?”她挑了挑柳叶眉,见那山匪有所动容,便继续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能给你,将你手中的和他腰间的刀都给我丢过来。”
那山匪见居然事情有所转机,忙听话地将手中的大刀丢到邱如墨身后,然后又将那个被麻醉剂迷晕的山匪身上的大刀也丢到邱如墨身后。
薛润生忙起身将那两柄大刀拾了起来,紧攥在双手中对邱如墨说道:“到我身后来。”
而一直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五姨太见事情居然发生了逆转,忙见机偷偷向佛堂外爬去。
而邱如墨想了想进入了医药空间内,随便从最后的药柜内抓着一把草药塞进怀内,然后出了医药空间,将那草药丢在地上,对那山匪说道:“吃了以后莫要动,三个时辰之后药性自然解除。”说罢,便躲在薛润生的身后向佛堂外逃去。
那山匪着实害怕,自己吃了草药后又给自己的兄弟喂入草药,然后将剩下的全部揣在怀内,毕竟此地不可久留,他忙背着昏迷不醒的兄弟向佛寺外面跑去。
邱如墨和薛润生一路小跑,顾不得那么多,拼命向一个方向跑着,薛润生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却不愿因为自己而延误带着邱如墨逃离险境的机会。
途中他们还遇上了五姨太,而五姨太一见他们两个也逃了出来,忙拽住二爷的大腿哀求着带着她一起逃离。
而薛润生虽然气恼五姨太的所作所为,但是还是强忍了下来,割去她手上的绳子,让她跟着他与邱如墨一同向东边跑去。
他们三人误打误撞居然跑到了官道之上,邱如墨扶着薛润生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而五姨太早就累瘫了,但是深怕邱如墨他们丢下她不管,所以硬是挺着跟着他们一路跑着,此番也早就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瞧见远远有一大堆的人马向这里过来,突然一个身穿捕快着装的男子急抽着马鞭向他们三人所在之处策马疾驰而来,来到他们面前后猛地勒住缰绳,跃下了马匹,瞧着他们身上的衣着打扮,忙询问道:“可是薛家二爷和薛家大奶奶?”
“是,我便是薛润生。”薛润生一看是官府的人,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而邱如墨在一旁瞧着,也不敢上前搀扶,毕竟现在他是自己的小叔子,怎么能如此亲密,被旁人看去还不出事。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的事情都被五姨太瞧去了,怕是已经麻烦事会极多,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着实不太妥当,不过那种时候,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那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他们三人被后面赶来官兵护送上了马车,一部分官兵护送他们回薛府,而另一部分随着捕快去那佛寺看是否有余孽。
坐在马车上的邱如墨和薛润生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又错开视线。
一路上马车内的三人都静悄悄的,没有言语,邱如墨冷眼睥睨五姨太,突然对五姨太警告道:“之前的事情最好不要让我晓得你告诉给别人,不然你自己小心着点。要知道,即便是大爷护不了你的周全,凡是自己掂量掂量。”
五姨太顿时间一惊,回想起邱如墨如何制服那两个人身强体壮的山匪,那毒药……着实可怕,居然一下子就将那个大汉给弄趴下了,若是对付自己……她忙摇了摇头对邱如墨保证道:“自然,大奶奶,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我什么也没看到。”
薛润生看着邱如墨,心想这五姨太着实是个不安分的主,她这般恐吓怕是还是有些用处,看来要尽快帮她出府,不然等以后,怕是她要被自己害得名声扫地,到时候如何出去见人。毕竟与小叔子有染这种事情,虽然他们两人清清白白,但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交口相传,怕是不知道会穿成何种谣言。
邱如墨见五姨太这副模样,只能姑且一信,但是还是要做好别的打算,起码出府她势必要快一点,不行就去毕府给邱如雪挑衅,或者让人去造些遥之类的,尽一切方法激怒邱如雪,让她帮自己脱离苦海。
回了薛府后,薛府上上下下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尤其老太君和大老爷,毕竟薛润生乃是薛家的子嗣,被人所挟持怎么能不让他们为之担忧。
而薛泫云则担忧邱如墨和五姨太的安危,之前四姨太的断手和尸首已经安放在棺材内,他亲眼看过四姨太的尸体,上面那些痕迹让他不由得怒极攻心,自己的姨太居然被那些山匪如此糟蹋,怎么能让他不为之暴怒,不过他则更担心还消息全无的邱如墨和五姨太,若是赎金晚送去一日,怕是又会收到她们其中的尸首。
好在她们都平安无恙的回来了,薛泫云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损失了大笔的银两,但是还将三人的性命换了回来,可惜了二姨太和四姨太,居然双双死在那群山匪手中,而且二姨太的尸首也不见踪影,怕是被山匪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连给她下葬的机会都没有……
暴怒
而邱如墨身心俱疲,没有功夫陪他们寒嘘,便先行回了自己的东厢院,一进院子那三个丫鬟全部哭得眼睛红肿的瞧着她,顿时间让她感触良多,被冬梅她们众星捧月一般推进了屋内,青松去做饭补补营养,冬梅给她打了些热水为她宽衣沐浴,翠竹为她去寻大夫瞧瞧身子。
先将怀内那些医药空间拿出来的东西先放回空间内,省得到时候出了问题,邱如墨洗了个热水澡,吃了饭后,便疲惫地躺在床上睡了会,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进来自己的屋里,不过她着实是累了,没有理会。
似乎听到来者叮嘱着冬梅她们近些日子需要好好照料邱如墨,顺便似乎还开了补益的药方,让她们每日煎熬药汁给邱如墨喝。
邱如墨起码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整个人身体虚乏得很,起来后便瞧见一碗药汤被冬梅端了过来,她忙捏着鼻子扬了扬手道:“搁远点,这味道真大。”
“大奶奶,您可算醒了,这是大夫吩咐让您喝的药。”冬梅忧心忡忡地瞧着脸色惨白的邱如墨,只见她整个人没精打采,扶着她起床将药碗端到她嘴边要喂她。
邱如墨一惊,忙偏过脑袋对冬梅说道:“别呀,我可不喝,端走端走。”
“大奶奶,可不能炜疾忌医。”冬梅居然拽词对邱如墨说教道。
邱如墨摇了摇头道:“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冬梅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药汤端下去,让青松做些补益的药膳给邱如墨吃些好好补补身子。
而邱如墨起了床后才发现自己脖颈上似乎抹了药膏,冰冰凉凉的,倒也舒服。
冬梅神秘兮兮地对邱如墨说道:“这药是二爷命人送来的,说你救了他的性命,受了伤,所以……”
邱如墨不由得抬起手轻抚一下脖颈上的伤口,心头不觉得暖暖的,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对冬梅说道:“是二爷救了我,此番多亏二爷,不然……”
“你们能活着回来不易。”冬梅唏嘘地说道,“您能活着便是福分未尽。”
邱如墨无奈地轻笑一声,此番能活下来绝非易事随谈不上命不该绝,但是绝非是因为有福气,而是因为她和二爷的相互帮助,才得以活下来。
“饭菜来了。”青松和翠竹端着拖盘来了,将菜肴摆放在桌上,欢喜地对邱如墨说道,“快来趁热吃了,您可瘦了一大圈,之前大爷还来询问您的情况,晓得您醒了命人送了不少滋补的食材,还让人去养生药膳堂为您做了药膳送了过来。”
邱如墨瞧了眼那桌上的药膳,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大爷……罢了,不去想这闹心的事情,吃了药膳后,便起了身,换了身衣服后,由翠竹搀扶着在院子内走了走,顿觉得舒服多了。现在想想,那几日她都不晓得怎么熬过来。
有在院子内养了几日,邱如墨让冬梅去问问乔老板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姨娘那边怎么样了。
后来晓得姨娘一直担忧自己的事情,居然大病了一场,这让她不由得心酸,姨娘着实是为了自己操碎了心,可她却还被困在这薛府内,无法出去,不过她爷爷那边情况也不太妙,怕是也没有多久的时日了。
之后邱如墨没有去参加二姨太和四姨太的葬礼,毕竟是妾,所以,所以只能简单办了丧事,二姨太因为没有尸首所以只能将她的衣物首饰放入棺材内,两人也不能葬在薛家的祖坟内,只能再别处买两块坟地将她们两人葬了。
安生日子没过上几天,薛泫云这天晚上居然来她院子里来瞧她,冬梅她们不敢阻拦,只能让他进了邱如墨的屋内。
邱如墨此时刚刚沐浴完,准备歇息,瞧见薛泫云进了自己的屋,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而薛泫云进来后居然柔情款款地对邱如墨说道:“好在你这番没事,不然我真的是……”他长叹一声后对她问道,“我那日一人先离去没有带上你,你可恨我?我着实是……”
“怎么会。”邱如墨看不出来这薛泫云想要做什么,便也不露声色地回道,心中暗道恨你的应该是二姨太和四姨太,你明明将她们带去了,却护不了她们的周全,让她们惨死山匪手中,不过这也让她彻彻底底认清他这个人。
原本以前他只不过是个偏听偏信的耳根软的男人,现在一看,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惹她厌恶。二爷不顾自己救了他,他见浑身是伤回来的二爷不仅没有感激,还苛责二爷为何没有保护好他的姨太们,不由得让她想痛骂这个男人一番。
薛泫云见她确然表情平淡,没有任何别的表情,倒也放下心来,他突然对邱如墨说道:“今夜我就在这里过夜了,之前是我亏待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尽量补偿你的,如雪。”
邱如墨不由大惊,见薛泫云这模样,似乎要跟她做那档子事情,她怎么肯,忙对薛泫云回道:“大爷,这样怕是不好,二姨太和四姨太才刚刚下葬,尸骨未寒……”她紧紧攥着拳头,警惕地瞧着薛泫云,心想只要他敢动自己一个手指头,便让他下半生痛不欲生!
薛泫云脱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顿时间想起他两位刚死去的姨太们,也不由露出一抹伤怀之色转瞬间又消失了,对邱如墨说道:“我对你亏欠太多,一入门时我病重,之后又有种种误会,今日便将那事成了,你完完全全成了我的人,我绝对不会对你负心的。”
邱如墨一恼,这男人怎么这么恶心,不会负心?纳进来那么多姨太们哪一个不是负心的行为,好意思说这话,不由得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对薛泫云说道:“其实大爷您不必如此,去瞧瞧五姨太吧,她此番受了极大的惊吓,怕是急需要您安抚。”她此时此刻还耐着性子对薛泫云好好说话。
薛泫云着实对邱如墨一再推脱极其不满,对她异常直白地说道:“如雪,我想要你。”
“大爷,我不想给您。”邱如墨也恼了,反正这家她也呆不下去,给这男人几分薄面他还上房掀瓦了!非逼着她开口说这种话,让他面目全无才罢休?!贱骨头!
薛泫云顿时间脸色一沉,冷冰冰地看着邱如墨开口道:“你是我的妻子,服侍自己的夫君天经地义。”
“您怕是打从我一进门开始便没将我看做您的妻子来看,而我也不曾将你视作我的丈夫。”邱如墨态度尤为坚决地说道,“大爷,还是那句话,休了我吧,一纸休书没那么难写,只需要寥寥几笔就可以将我这个大麻烦轰出薛家。”
“哼,你不当我是丈夫,莫不成在想着我那二弟做你丈夫?!”薛泫云不由得勃然大怒拍案斥骂道,“果然你已经有异心,不然怎么会百般拒绝我,成日与薛润生那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子弟勾勾搭搭,这一次还在那佛庙内亲亲我我,我本不愿提此事,想想你成了我的人,自然会安分守己下来,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廉耻!”
邱如墨顿时间气炸了,随手将床榻上的枕头摔向薛泫云,呵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辱了我的清白,我与二爷清清白白,你居然会有如此龌龊的念头,着实让人恶心!”
“我恶心?我告诉你,即便是我休了你,你也莫要想与他在一起,你以为我会遂了你的愿,让你离开我嫁给薛润生?休想,邱如雪,你这辈子便是我薛泫云的人!”薛泫云本就对薛润生无比嫉恨,加上之前五姨太添油加醋地对他说的那些话,再加上邱如雪确实对自己极其冷淡,怕是绝对有了异心。
“滚!”邱如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薛泫云斥骂道,“滚出我的屋,我没工夫你这般令人作呕的男人。”心道这男人着实是恶心,怕是五姨太又在他耳畔嚼了舌根,让他有了这般的想法,这个男人着实让她厌恶,居然怀疑自己与二爷,简直无耻,也不想想他都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
“你的屋?莫不成你忘了,这里可都是姓薛,不是姓邱,这是我的屋子,你也是我的人!”薛泫云居然大步向她走来,一脸怒意,猛地将她一把抱住,怒火三丈地说道。
邱如墨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一阵拳打脚踢,挣脱出他的怀抱,猛地逃出了自己的屋,这般的男人……
薛泫云也追了出来,一把拽住邱如墨,硬是要将她拖回屋内,冬梅她们听见动静纷纷从后座屋跑了出来,忙上来劝阻薛泫云。
薛泫云猛地一掌甩在上来想要护住邱如墨的冬梅脸上,暴怒地骂道:“滚。”然后一脸暴戾地对邱如墨说道,“我今日非得让你晓得谁才是这个家的主子,谁才是你的男人!”
邱如墨挣脱不出薛泫云的手,眼见就要被拖回房间内,到时候怕是……她一想到要被这种做那事,便不由得恶寒,狠狠地张嘴便咬向他抓住自己的手。
薛泫云惨叫一声,因为手腕上的剧痛而不由得松开口手,邱如墨忙趁机提着裙子向院外逃去,她现在恨不得Сhā翅飞出这薛府。
冬梅、青松和翠竹忙拦住薛泫云,让邱如墨逃出院子,可都被薛泫云踹倒在地,今日这薛泫云确然是动了真怒,之前他对邱如墨只觉得厌恶所以才懒得理会,现在不一样,分明对她动了心的自己却被她百般拒绝,这怎么能让他忍得下去。
他薛泫云怎么能容得一个女人如此待他!
救人
邱如墨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院子,可没跑多远便又被薛泫云给逮住了,这一回,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然后拽着她凌乱不堪的头发,愤怒地对邱如墨咆哮道:“邱如雪,你这辈子都别想要逃离我的手掌心。”
邱如墨捂住被打得微微肿起的面颊,不由得一恼,头发被狠狠地拽住,她不由得眼眸内闪过一抹恨意,取出那把自从出事后,便会随身携带的手术刀,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若是被他那般辱了,那自己怕是会抱憾终身。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喝止声,让邱如墨赶忙将手术刀收了起来:“大哥,你在做什么!”
薛泫云侧目瞧去,居然是薛懿,不由得冷哼一声,松开邱如墨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冷冷对薛懿回道:“我的家事,三弟你莫要管。”
邱如墨怎么能就这样就被薛泫云拖走,忙向薛懿求助道:“三爷,救我。”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勾搭我二弟,现在连三弟都不放过。”薛泫云口不择词地斥骂邱如墨道,扬起手便是又要打她。
薛懿冷着脸走了上去,将两人分开,然后对薛泫云说道:“大哥,你这样说怎么行,这事关嫂嫂清白的事情,怎么能这般妄断。”他强耐着心中怒意看向自己的大哥,再看了眼身后那失措的邱如墨,只见她面颊红肿,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拉拽而有些破裂。
“哼,三弟你回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薛泫云对薛懿的多管闲事颇为不爽,瞧见邱如墨躲在自己三弟身后,便也不由得一恼。
邱如墨忙对三爷说道:“三爷,莫听他胡说,我与二爷清清白白,他无端侮辱我,又这般对我,若是让大爷带我回去,不如我现在就在这里一死了之,以示清白!”这话一出,薛懿脸色顿时间一沉,暗地里本就对薛泫云行事颇为不满,见他居然如此对待才脱险的邱如墨,心中不由得一怒。
“你在那佛堂内与二弟所作所为五姨太都告知与我,莫以为能鱼目混珠,让别人不晓得。”薛泫云越想越气,走上来竟要将邱如墨要拽到自己身边来,邱如墨怎么会遂了他的意,忙躲了开。
“大哥,单单凭借五姨太的话你认了嫂嫂与二哥有染怕是太过片面了,毕竟一个姨太的话,听过便当做耳旁风算了,怎么能当真。”薛懿按耐住心中的怒意,毕竟现在还不能撕破脸,只能开口好言相劝道,“而且二哥的为人你怎么会不晓得,他那般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怕是事有蹊跷,怎么瞧都像是你那个五姨太心怀不轨,故意出言辱没嫂嫂的清白。”
“你单凭五姨太的话便如此对我?!”邱如墨捏攥起双拳,恨不得将薛泫云大卸八块,“区区一个小妾的话你都听信,以后要是误信了小人的话,那岂不是薛家都要败在你的手上。”
“放肆!”薛泫云一听这话,大声呵斥道,心底不由得一恼,毕竟自己最恨的一句话居然从邱如墨口中说出,从小到大他便是薛家的继承人,无论是谁都对他无比奉承,虽然背地里听到不少薛润生比自己强的话,但是这种话倒是头一回有人当着自己面说了出来。
薛懿也不由得一惊,完全料想不到邱如墨会如此说,忙挡在她和薛泫云之间,大哥怕是会因为这句话狠狠地惩戒她吧,也不知道毕府那边怎么样了,时间都过了几日了,怎么还没消息!
就在薛泫云准备再次对邱如墨动手时,大老爷和大太太匆匆赶来,见邱如墨如此模样,又看薛泫云如此盛怒,不由得一惊,本来听说薛泫云居然失了体统殴打邱如雪,还不信,过来一瞧……
“泫云,你怎么能做出这等的事情!”大老爷见邱如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动了怒,心道这泫云着实不成体统,自己妻子好不容易从虎|茓中逃脱出来,居然就对她动起了手。
“父亲,娘亲。”薛泫云一见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来了,忙见了礼,自己也顿觉得自己今日怕是有些过了,忙解释道,“其实我……”
薛懿也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见了礼,不由得看向邱如墨,此时她低着头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见了礼后,便双眼通红地开始戚戚哭泣了起来,之前那般强硬的态度完全没了踪影,现在完全一副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着实让人心疼,让他也颇为吃惊。
邱如墨自然不能在大老爷和大太太面前再做强硬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呜咽地哭泣着,反正天黑着,她暗地里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痛得眼泪都给逼出来了,这样演得可怜样也颇为像样。
大太太虽然对邱如墨颇为不满,不过之前因为她救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倒也对她另眼相看,稍稍有些认同她,便开口对邱如墨安抚道:“如雪,莫要哭,究竟怎么一回事?怎么闹成这样?”
“其实没什么大事。”薛泫云却也不敢将自己之前那番话对自己的父亲面前说道,不然真的会让父亲对自己失望,毕竟听五姨太的话便来问责邱如雪,这种听信妾的话伤了正妻的事情,绝对会被父亲狠狠地责骂自己,这样自己岂不是又在父亲面前矮了薛润生一头。
“孽子!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这叫没什么大事?!”大老爷不由得怒斥道,“你倒也是有长进,学会打女人了!如雪乃是你的妻子,居然对她动手,着实有失薛家的体统,还不快快给她道歉!”
“泫云晓得,一定会与如雪道歉,今日着实是我失了分寸,才会做出如此事情。”薛泫云忙应声说道,现在先消了父亲的怒火再说。
邱如墨站在一旁也不吭声,这薛泫云就是这般的男人,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与二爷有染,若是真的如此笃定,为何现在不敢说!简直就是无耻之极,与我道歉,你觉得我会接受?
“如雪,我这不孝子此番着实过分了,你莫要介怀,哎,之前受了惊,现在又出了这事,薛家对不住你。”大老爷倒也是个明理之人,不想因此让邱如墨与薛泫云之间生了芥蒂,也晓得怕是薛泫云的错,毕竟邱如墨进了薛府后便规规矩矩,从未见她再做些什么有失分寸的事情,所以便也好言相劝。
邱如墨只是假装哭泣着点了点头,对大老爷和大太太说道:“如雪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
“去吧去吧。”大老爷见邱如墨还算给他面子,没有让他下不来台,顺着他的意便回去倒也算是个贤惠之女,只可惜,薛泫云居然做出这等事情,着实让他失望。
薛泫云见邱如墨要回去,便也对大老爷和大太太说道:“父亲、娘亲我送如雪回去。”
“站住,你跟我去书房,让丫鬟们送如雪回去。”大老爷见薛泫云这般不懂事,便斥责道,“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跟我走吧。”说完便转过身去,向书房方向走去。
大太太让身后跟随的丫鬟送邱如墨回她的院子后便也回了自己的屋。
薛懿则瞧着邱如墨缓缓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便也抬脚走了,只不过似乎不是要回自己的院子,而且准备出府。
邱如墨回了自己院子后,便让哭得稀里哗啦的冬梅她们将院门锁上,任是谁来都不能随便放进来,进了屋后,便不由得浑身气得发抖,这薛泫云着实可恶,居然这般对自己,简直就是牲畜不如,她要快快逃离薛府,不然以后怕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薛泫云对她有了那种心思后,怕是得不到便不会罢手。
冬梅拿着二爷送来的药膏走到邱如墨面前,帮她梳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后,为她抹着脸上红肿的手掌印,还有被薛泫云打倒在地后身上磕磕碰碰出现的小血痕。
邱如墨心乱如麻,便也没注意那么多,让冬梅帮自己上了药后便褪去身上的衣服,躺在床上,可是她此时此刻怎么还睡得着觉,这薛府是死也不能待了。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冬梅敲门走了进来,对邱如墨说道:“大奶奶,大太太让你中午去她那边一趟。”
邱如墨点了点头,怕是昨天那事还没有了,不过她与二爷确然没有什么,倒也不怕旁人说什么闲言碎语,而且这一次着实是薛泫云的太过分,简直就是无耻之极。
中午时,邱如墨装戴整齐后,便去了大太太那里,进了厅内,便瞧见大太太和薛泫云坐在厅内,顿时间让她不由得微微蹙眉,不过没有表露什么。
给大太太和薛泫云见了礼后,邱如墨便落了座,低着头也不言语。
“其实昨个夜里我也听了薛泫云解释,听说不愿意与他圆房?”大太太此时口气带着怒意,毕竟邱如雪乃是薛泫云的妻子,怎么能拒绝与自己的夫君圆房。
邱如墨依旧不吭声,抗拒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对于护短的大太太来说,这怕是她天大的错,自己怎么说都会被责备,多说无益,不如不言语。
“你嫁入薛家也有些日子了,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妻子,便理应顺着自己的夫君,怎么能如此任性,怪不得泫云误会你。”大太太果然护着薛泫云说道,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卸到了邱如墨的身上。
闹事
邱如墨依旧不动声色,毕竟这种事情她能说些什么?说她晓得了?做梦!她这辈子都不会让薛泫云动她一下,她即便是死了,也不会遂了这对呣子的愿。
大太太见邱如墨低着头不吭声,以为她羞于启齿这种事情,也没怎么在意,对邱如墨说道:“罢了,这事就算了,今天晚上你便搬回主屋住吧,圆了房以后安安心心伺候泫云,泫云之前打你是不对。不过毕竟是你的夫君,也不能低声下气的跟你赔不是,便也忘了吧。”
邱如墨攥紧着双拳,心想这种话她都能说得出口,着实恶心了点,旁人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这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薛泫云跟大太太简直就是沆瀣一气,一路货色!
薛泫云一副倨傲的模样坐在上位上,瞧着邱如墨心道:你即便是如此闹,终究也会成为我的人,到时候看你在如何给我板脸色瞧,以后在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就不敢再向昨夜那般对待我了。
大太太见邱如墨一直不吭声,不由得一恼,心想这个女人着实不给自己丈夫面子,也不给自己面子,居然这般模样,莫不成想造反了么?
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候,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个丫鬟,大声唤道:“大太太、大爷,不好了,突然有个自称是邱如雪的女人硬闯入府内,已经到了前厅了。”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起了身,也不理会诧异不已的大太太和大爷,急急忙忙地向前厅赶去。
这消息怕是再薛府炸开锅了一般,府内上上下下无人不晓,而此时薛润生也不由得一喜,赶忙跑去前厅,生怕以邱如雪的性子,若是瞧见邱如墨怕是会伤了她,还是早些过去,起码到时候瞧见了还能护着她点。
而三爷此时像是早就晓得会如此一般,慢条斯理地向前厅走去,看看这一出戏,这一出难得一见的好戏。
邱如墨进了前厅时,邱如雪在里面不断地大声斥骂道:“让那个贱人邱如墨给我出来!这女人还真把她当做是薛家大奶奶了?!”
邱如墨一听这话,顿时间脸色一沉,自己被她害得多惨,她居然好意思这般说,她莲步轻移,徐徐走进了前厅内,淡漠地瞧向邱如雪,好久未瞧见自己的姐姐,倒也让她“思念”得紧,她其实做梦都巴不得她早一点来薛府闹事,这样便能救她出这水深火热的府宅。
“你终于出来了,你这个狐媚子!”邱如雪一见邱如墨走了进来,见她依旧花容月貌,风姿清雅,不由得将心中恨意全部宣泄在她身上,“那姓毕的就是为了你才要休了我,凭什么说我比不上你,凭什么说我连你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居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双手那长长的指甲势要抓花她的面容一般。
邱如墨一惊,忙要躲开,可是邱如雪带来的丫鬟婆子猛地将她抓住,任她如何挣扎都没办法闪躲,眼见那长长的指甲一点一点地在逼近,而旁边的薛府丫鬟和下人居然要不来帮她。
突然间,一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冷声对邱如雪怒斥道:“你在做什么!薛府岂是任你撒野之地?!”
邱如墨一听,竟是二爷薛润生的声音,不由得松了口气,对身边抓住她的婆子和丫鬟呵斥道:“放开我!”
而薛润生也转过身来,对一旁的丫鬟下人命令道:“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他不好去帮她,只能叫下人帮她解围。
丫鬟们一听二爷的话,急急忙忙地上去,将邱如雪带来的丫鬟和婆子拉开,将邱如墨从那些人手中解脱。
邱如墨漠然对邱如雪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毕夫人。”她故意激怒邱如雪,毕竟她现在事情闹得越大,自己出府的几率也越大。
薛润生也晓得邱如墨的目的,没有开口,不过时刻警惕着,保护邱如墨不被邱如雪所伤。
此时此刻大老爷、大太太、大爷、三爷和二太太都赶了过来,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瞧着邱如雪。
而此时毕凌杰也一脸盛怒地冲进了薛府的厅堂内,对邱如雪破口大骂道:“你这恶妇,害死我表妹你还不愿善罢甘休,我被你家逼迫忍了下来没有报官,只是将你休了,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居然还敢来薛府寻如墨的事情!你着实……”
“且慢,毕老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老爷听了不觉得有些蹊跷,见来这居然是毕凌杰,便对他严声询问道,“还有这位……可是贵夫人?”
“哼!我就是邱如雪,她是邱如墨,这女人不知廉耻占了我的位置,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成了薛家大奶奶是托了谁的福,我告诉你,我既然被那姓毕的给休了,我也不能让你日子过得舒坦!”邱如雪指着邱如墨的鼻子暴跳如雷地大骂道,仿佛一个泼妇般,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姓毕的,我究竟哪点不如这个狐媚子,你总是对她念念不忘,即便她已经嫁入了薛府依旧不死心!”
此话一出,顿时间在薛府内波澜大起,起码对大老爷、大太太和大爷三人的冲击是最大的,此时老太君谁也不敢去惊动她,不然被这场面瞧见了,还不被气病了!
“明明是你以我姨娘性命相要挟,让我代嫁入薛府,你现在又说这种话,邱如雪,你未免欺人过甚!”邱如墨也丝毫不畏惧地回击道,“当年嫁给薛家大爷你因为他病入膏肓所以硬是将这两门婚事调了,现在大爷他病好了,你又说这种话,着实是厚颜无耻!”
大老爷他们原先有几分疑虑,邱如墨此话一出,顿时间让他们明了,原来真的是这般,他们哪里料想到邱家居然敢背着他们薛府做这等着事情!
而薛泫云视线在邱如雪和邱如墨之间游走,顿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向后退了几步,眉关紧锁一时间也不晓得说些什么。
大老爷和大太太则脸色极其难看,毕竟这种丑事居然发生在他们薛家,绝对是有辱家门之事,而且这个邱如雪居然是般性格的女人,也让他们着实始料未及,再对比此时此刻的邱如墨,完完全全的一个天一个地。
之前他们将邱如雪的印象强加在邱如墨身上,着实有些片面,此时一瞧,邱如墨不仅救了薛泫云不求回报,而且一直以来从未做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着实不易,能为了保住他们薛家的颜面,居然将此事隐瞒不说,要不是邱如雪上门来,怕是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晓得会有这种荒唐事。
薛泫云完全不敢置信地看向邱如雪,想不到真的邱如雪居然是这般性子,再想想邱如墨为何之前那般对自己,怕是就是因为自己是被硬逼着嫁给自己,心怀不满,却又不能宣泄,而且自己又一再误解于她,让她寒了心,昨夜他居然还做出那种事情……这不由得让他懊恼不已,再看向邱如墨时,那眼神中出现的愧疚之色甚浓,可惜邱如墨瞧不见。
此时邱如墨瞧着邱如雪不由得暗地欣喜,此番她出府有望了,终于不用被围困在这里,终于能走出去了!
三爷瞧着邱如雪那种泼辣嚣张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抹厌恶之色,再看向邱如墨,不觉得感叹这两个女人差距着实是大。
而毕凌杰则痴迷地盯着邱如墨看去,也忘了训斥邱如雪,毕竟他现在已经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她面前,此事一出,他们错开的缘分怕是又能恢复原貌,到时候他再去邱府提亲,就算踏破邱府的门,他也一定要将邱如墨去进门,好好补偿她。毕竟她被邱如雪如此谩骂,看来平日里在邱府便备受欺负,以邱如雪那种性子的人,怎么能容忍邱如墨这般的妙人儿在自己身边将自己的光芒所掩盖。
薛润生看向侧目看向邱如墨时,余光瞄到毕凌杰那痴迷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不悦,故意走到两人之间,将毕凌杰那炽热的视线遮挡住。
邱如墨却没有丝毫察觉,瞧着薛润生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感激,然后视线转向大老爷和大太太,给他们见了礼重新自我介绍道:“大老爷、大太太,我乃邱府庶女邱如墨,原本与姐姐邱如雪同一日出嫁,夫家乃是这位毕老板,只可惜,邱如雪从中作梗,使得我嫁入了薛府,虽然一直对你们有所隐瞒是如墨的不对,但是邱如雪和母亲大人以如墨姨娘性命为要挟,强迫如墨将此事隐瞒下来。”
“哼,故作姿态,莫以为你这样就能继续在薛家当你的大奶奶,我告诉你邱如墨,我没有好日子过,你也别想有!我被休了,你也不能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做你的大奶奶!”邱如雪见不得邱如墨这般知书达理的模样,顿觉得她这样着实是做作,完全将自己比了下去,她怎么能看得下去,忙对邱如墨大骂道。
“放肆!”毕凌杰心中恼怒不已,自己表妹之前被邱如雪命人活生生给打死,现在她又来逼迫邱如墨,着实是个狠毒的女人,“你自己做的事情怎么不说一说,居然污蔑我与表妹有染,硬是将她打死,待我回家时,我表妹奄奄一息,大夫来了她便也去了,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居然敢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出府
邱如雪见毕凌杰居然如此护着邱如墨,更加气得不行了,对他破口大骂道:“姓毕的,你给听好了,即便是你休了我,也别想娶邱如墨这个贱人过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毕凌杰顿时间勃然大怒,这女人着实恶心,邱如墨明明才是自己的正牌妻子,哪里容得了邱如雪如此说话,正准备发怒却被薛家大老爷阻止,只见他隐隐含着怒意对邱如雪:“这位可真是邱如雪?”
“自然,我乃是邱家嫡女。”邱如雪一副自傲的模样回道,分明瞧不起薛家大老爷,让大老爷不由得愠怒,毕竟即便是邱家老爷也不敢如此态度对他。
“那你是邱如墨?”薛大老爷转眸瞧向邱如墨,语气稍好一些,毕竟来龙去脉他大致了解,再看看邱如雪的性子,怕是真是如邱如墨所言,她乃是被逼迫的。
“是的,大老爷,之前多有隐瞒,请勿见怪。”邱如墨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嗯。”薛大老爷对邱如墨如此态度倒也满意,相比之下,这邱如雪完全差了不止一点,然后对邱如雪道,“你们邱家欺瞒我们薛家,居然还敢到薛家来闹事,看来邱家着实不见我们薛家放在眼里。”此时此刻他的语调完全是问责,怒意尽显。
在场怕是除了三爷外,其他人心都不由得一惊,话说到这层怕是薛邱两家……
“请回吧,到时候薛某人自会登门拜见令尊,在我这里,你这小娃怕是还没有说话的资格。”薛大老爷一脸怒容地对邱如雪说道,说的话也严厉了不少,“来人,送客!”
就这样张扬跋扈的邱如雪也没了办法,只能被“送”了出去。
而毕凌杰也忙给薛大老爷等人见了礼,将一切都完完全全地说了出来。
邱如墨在一旁听着,不由得也有些动容,这毕老板见过自己?她怎么没有记忆,而且没想到居然是因为错把邱如雪在洞房之夜当成自己,才生米煮成熟饭,后来不得已容忍邱如雪,这倒也稀奇了。想来这个毕老板当时若是没将邱如雪认错的话,怕是自己早就从薛府解脱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
听到最后尤为同情毕老板,在他家住了几日的表妹居然被邱如雪打死,而且毕老板想要报官,又被毕家压了下来,最后无奈,才提出不报官可以,但是要休了邱如雪的条件,居然用了自己表妹一条性命从邱如雪身边逃离果然可怜。不过也是,即便是告了官,邱家三老爷乃是刑部的大官,之前那事就是他出马压下来的,此番怕是依旧无果,所以毕老爷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薛泫云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瞧向邱如墨,那眼神愈加炽热,毕竟现在邱如墨按道理来说,不算是他的妻子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如何挽留她?她怕是不会继续与自己在一起了,就昨日那事怕是让她对自己……哎,该如何是好呢?他现如今怎么也不想将邱如墨放出去,即便是将她留下来做个姨太也好,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大老爷,那我……”邱如墨见薛大老爷将邱如雪都“请”回去了,忙紧张地开口询问道,“那我怎么办?”
“这门亲事是母亲大人应允的,如何处置还得由她老人家来定夺。”薛大老爷瞧着温雅贤淑的邱如墨,着实觉得薛泫云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着实是他的运气,倒也有些舍不得就这样休了,便开口说道。
“如墨晓得了。”邱如墨想了想也没有办法,不过老太君怕是也不会让她一个庶女做下代家主的妻子,即便同意了,大太太势必也不会同意。所以她不由得放宽了心。
“毕老板,薛某人还有家事要处理,所以……”薛大老爷对毕凌杰倒也客气,毕竟闹事的只不过是那邱如雪一人而已,这位毕老板也是此事的受害者之一。
“那在下告辞了,过些日子再来登门致歉,居然发生了这等的事情,着实也对不住薛大老爷。”毕凌杰知道今日这事他Сhā不了手,便也只能点了点头道,留恋地看了一眼邱如墨后,便也出了薛府。
而薛家大老爷带着薛家的人一同去了老太君的住处,这一次,需要老太君亲自定夺。
老太君静静地听完大老爷的话后,不由得拍案怒斥道:“这邱家着实不将我们薛家放在眼里,居然胆敢做出这等事情,简直就是无耻之极!这事绝对不能轻易算了。”
邱如墨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现在她还是邱家的人,深怕对方将怒意宣泄在她身上,让她承受无妄之灾。
薛润生不由得看向邱如墨,心道这一次怕是她终于能出府了,不过瞧父亲与奶奶的模样,怕是以后势必会与邱家断绝来往,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嫁给毕凌杰,但愿不会……
而薛懿则打量着薛家所有人的表情,似乎对这种状态颇为满意,而且此事也对他的计划尤为有利,那个邱如雪果然能闹,本来若是她气势软一点,怕是邱家来登门道歉还有回旋余地,现在怕是势必会断绝关系,这样自己的计划倒也能更加顺利进行了。
薛泫云一直想着如何开口让老太君同意将邱如墨纳为自己的妾,这个正妻的位置她肯定坐不成了,但是纳为妾倒也是可以,若是自己跪地求老太君和自己的父亲,怕是他们心一软,也会同意的。
老太君思忖了片刻对邱如墨说道:“你真名叫邱如墨?邱家庶出?”
邱如墨忙走了出来低着头回道:“是的,老太君,邱如墨实在是无可奈何才将此事隐瞒,毕竟事关我姨娘性命。”
“薛家不可能让你这个庶女做薛泫云的正妻,你应该也该明白。”老太君不愠不火地开口说道,对于这个邱如墨,她倒也有几分爱惜,可惜,着实没有办法,虽然她救了薛泫云的性命,让二太太怀上的薛家的骨肉,但是凭此还不能让她成为薛家的妻主,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而且今日这一出怕是将薛家的颜面全部丢尽了,怎么能容得再让邱家的人成为薛泫云的妻子。
“如墨晓得。”邱如墨心中暗喜,但是依旧不露与表面,淡淡地回道。
“嗯,算你也对薛家也有恩情,薛家不会亏待你,虽然一纸休书免不了,但是会给你补偿,毕竟你也是此事的受害者。”老太君慢条斯理地说道,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但是好好安抚了这邱如墨便能解决一大麻烦。
“多谢老太君。”邱如墨忙跪在地上对老太君说道。
“奶奶,泫云有话要说!”薛泫云突然站了出来,一撩衣摆便跪在地上对老太君哀求道,“如墨虽然不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泫云对她喜爱得紧,想将她纳为妾室,求奶奶成全!”
邱如墨脸色一沉,心里将薛泫云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了个遍,这男人难道这样都不愿放过自己?!做他妾室?呸,还不如杀了她呢!
而薛润生也不由得脸色一沉,着实想不到薛泫云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办?要是老太君应允了他怎么办?岂不是还要困在大哥身边?!他不由得攥紧双拳,他该如何做?怎么阻止?
老太君似乎也有些犹豫,毕竟邱如墨确然也算是个不错的姑娘家,也算配得上泫云,只可惜出身问题。
邱如墨见老太君居然有些犹豫,不由得紧张地开口道:“老太君,看在如墨救了大爷的性命,并且治好二老爷的隐疾的份上,且当做没有这场婚事吧,还如墨一个清白自由身。如墨不求薛家任何东西,只求能还给如墨一个自由身和清白的名声!”
薛泫云不由得回头一瞧,微微皱眉,心想也是,这般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会容易成为自己的小妾,而且她原来是妻主身份,现在沦落成姨太,怕是也不愿意,那该如何是好?
老太君见邱如墨居然公然拒绝做薛泫云的妻主,不由得一愣,而大老爷了然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如此待她,她怎么会留在他身边,不由得瞥了一眼薛泫云,心道你既然喜欢,居然不珍惜,现在失去了却也没有办法,便也开口道:“母亲,罢了,遂了她的愿吧,毕竟薛家也确实亏欠她的,之前那事也是被薛家牵连,再加上泫云也做了对不住她的事情。”
老太君一见连大老爷都这样说,便也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毕竟婚约上的人是邱如雪,而嫁入薛家的是你邱如墨,这婚约便也不作数了,毕竟薛家亏待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如墨多谢老太君和大老爷成全,如墨只求能带走在薛府一直伺候如墨的三个丫鬟,其他别无所求。”邱如墨忙给老太君和大老爷磕了三个头,这毕竟对她老说是天大的恩赐,她盼了多久才有这样的机会!
“嗯,出府前领着她们的卖身契带着她们随你去吧,。”老太君见这请求着实不值一提,点了点头应允了,不过还是警告邱如墨道,“以后你便与薛家在没有半点关系,莫要再借此要挟薛家,不然莫怪薛家不仁。”
“这是自然,如墨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邱如墨巴不得跟薛府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怎么会再找上门来!以为她稀罕?
薛泫云无奈地起了身,看着露出喜色的邱如墨,不由得懊恼极了,早知道昨日就不那般做了,现在怕是想要挽留她都没有可能,他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被逐
邱如墨一听这话,便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一感谢诸位长辈后,便匆匆地向东厢院走去,一路上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她刚进院门,便瞧见焦急等待她的三个丫鬟,对她们说道:“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出府吧。”
“大奶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冬梅抢先开口询问道,那事已经传得满府风雨,让她们好奇不已。
“莫要叫我大奶奶了,我已经与薛家没有半点牵连,婚约已毁,便当做我从未嫁过人。”邱如墨说着这句话时,心中也不由得欢喜得很,她原因为要背负下堂妇的名声度过此生,现在居然完全没她什么事情了,仿佛梦一般,着实让她感觉惊讶,着实是事情太过顺利了,让她自己也始料未及。
冬梅她们见邱如墨如此兴奋,也听话地纷纷开始收拾行装,薛府的东西她们倒是一点也没动,邱如墨将一直挂在墙上薛润生赠予的书画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卷好捧在怀内,她们只是拿了自己随身的细软便向院外走去。
而此时此刻薛泫云则满心焦急地守在东厢院外,一见邱如墨出了院子,忙迎了上去对她歉意地说道:“如墨,之前是我对不住你,你莫要怨我。”
“薛大爷。”邱如墨冷眼睥睨这个男人,不由得露出一抹轻蔑之色道,“我自然不怨你,因为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的瓜葛,你我现在没有半点关系,请勿直呼我的闺名,唤一声邱姑娘即可。”她着实对薛泫云厌烦得很,但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是至理名言,所以她还是不打算撕破脸皮,毕竟若是得罪了着薛泫云,怕是以后她和姨娘的生活会被她搅个天翻地覆。
“这是她们三人的卖身契,你收好。”薛泫云从怀内掏出冬梅她们三人的卖身契递给了邱如墨,一脸懊恼地对邱如墨说道,“如……邱姑娘,我着实是对邱如雪误解颇深,所以之前才会那般对你,你莫要介怀,这并非是我本意要如此待你。”
邱如墨接过那三张卖身契后小心翼翼地收好,挑了挑柳叶眉对薛泫云反问道:“大爷要说的只有这个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恕我不能在此久留,先行告辞了,多谢您这么久的‘款待’。”她漠然的语调让薛泫云晓得她对自己的态度有多冷。
“那我送送你?你可以是要回邱府?我命人摆轿送你回去。”薛泫云似乎打定主意要缠着邱如墨,紧紧跟着邱如墨,对她说道。
“多谢大爷,不过不需要。”邱如墨不由得微微蹙眉,这种男人着实让人恶嫌,本来就不待见他,他居然还有脸继续往自己身边凑。
走到薛府门口时,薛润生和薛懿都侯在门口,见薛泫云跟在邱如墨身边对她不厌其烦地说些讨好的话语,两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墨见过二爷、三爷。”邱如墨瞧见薛润生和薛懿后,不由得浅笑道,“此番一别怕是极难再见,多谢你们多日来的关照。”此话多半是对薛润生所说,她突然将手中的字画往身后藏去,深怕他给讨回去,毕竟薛家二爷身份即便是庶出,但是也是普通人极难一见,怕是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再见,让她不免也有些落寞,所以她有点不想将这幅字画还给薛润生。
“邱姑娘慢走,路上小心。”薛润生对邱如墨作揖,温文尔雅地说道,一抹笑意在嘴角漾荡着,让邱如墨看得心头暖暖的。
而薛懿也对邱如墨作揖道:“邱姑娘慢走,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尽可来薛府寻我们兄弟帮忙,毕竟薛府亏欠你太多。”他凝望着邱如墨有些百感交集,却也说不上为何,面容之上却也浮现一抹笑意。
薛泫云微微有些郁郁,她对自己的弟弟们着实客气,对自己却这般疏远冷漠,不过他依旧整理了心绪对邱如墨说道:“薛府的大门依旧会向邱如墨敞开。”
邱如墨余光瞄了眼薛泫云,心中暗自腹诽道:呸,敞开?怕是不安好心吧!她可不会再入这视如虎|茓的薛府一步的。她给他们见了礼后,便徐徐离去,虽然打算去薛润生给她的宅子内搬去,不过还是得回邱府一趟,让冬梅和青松拿着东西去那处宅子,让翠竹随着自己一同回一趟邱府。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这邱府,邱如墨百味杂陈,毕竟这是曾经困住她十多年的深宅,再次却也没有亲切之感,反而觉得恶寒。
还没踏入府内,邱如墨便被家丁拦在邱府外,她不解地开口询问,哪料到家丁居然回对她说她已经被逐出邱府,让她自生自灭。听了这话,邱如墨不由得冷笑一声,这还是她求之不得的结果,她真不愁被赶出邱府她活不下去,就怕被再次圈禁在这邱府内。
她面对着颇为不耐烦的家丁,依旧态度淡然地询问自己姨娘的情况。
结果,她正准备塞一点铜钱给家丁打听消息时,姨娘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地拎着一个小包裹向府门口走来,邱如墨忙唤道:“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姨娘正巧抬起头,只见那面容上被人打得红彤彤的巴掌印着实明显,让邱如墨不由得惊声询问道:“姨娘,这是谁干的?!”
“如墨!”她姨娘一见邱如墨,忙疾步跑了过来,将她一把抱住,呜咽地在她怀内哭泣道,“姨娘没事,没事,你好好的便好。”
“姨娘这是怎么一回事?”邱如墨不死心地追问道。
“哼,邱如墨我告诉你,邱家可不会在收留你们这一对母女,滚远点莫要再回来。”邱如雪倨傲地走到了府门口,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颇为嚣张地说道,“我看你们两个在外面如何活得下去,到时候你若是活不下去可以来求我接济你,你姐姐我可是心慈人善,绝对不会轻易用几枚铜钱将你打发了,怎么也会给你一两银子,就当做喂我们薛家养的狗了。”
邱如墨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娇叱道:“邱如雪,即便不依靠邱家,我和我姨娘照样可以活得很好,莫以为你将我们赶出邱府就能看到我们落魄的模样,做梦!”说罢,她接过自己姨娘手中的包裹,让翠竹帮忙扶着不断抽泣的姨娘离去。
身后响起邱如雪讥讽的语音:“你现在倒是有骨气,可是,以后莫要跟狗一样回来求着我们施舍你们钱财!”
邱如墨不断地深呼吸着,现在她还没办法对付这邱如雪,所以只能忍耐,待以后,她一定要让邱如雪晓得,得罪了自己,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带着姨娘去了薛润生赠予的宅院内,邱如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虽然邱如雪那让她愤怒不已,但是总算是将姨娘平安无恙的接出了邱府,也算是一大幸事,为这她姨娘擦抹脸上的红掌印,柔声对她说道:“娘亲,我们已经便彻底与那邱家没有任何关联,我也不用再叫你姨娘了,娘亲。”
白浅浅瞧着自己如此懂事的女儿,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对她说道:“娘刺绣的手艺还是有的,到时候做一些绣工贴补家用,怕是也能勉强养活这个家。”
邱如墨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娘亲受累,忙对她说道:“娘亲,钱的事情莫要担心,如墨这些日子在薛家也有些积蓄,而且过些日子我怕是要经常出门,这个家由我顶的,塌不了。您便好生享清福,您在邱府从来没有一日安生日子,此番出来了也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切莫发愁钱的事情。”她还生怕娘亲不信,取出二十两银子塞给了娘亲,“这些您收着,瞧瞧这个家还需不需要买些什么,您看着买即可。”
白浅浅点了点头,想来薛府也算是大户人家,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宝贝闺女,只不过,这些银两说不定就是他们给予邱如墨的补偿,一想到这里,她便不由得端详着自己乖巧的女儿,担忧地询问道:“如墨呀,你可与那薛家大爷圆房了么?”
“女儿任是完璧之身。”邱如墨摇了摇头,心想怕是娘亲担忧自己被占了身子又被赶出薛府,开口为她宽宽心,“而且此番薛家说这婚约上写的不是我的名字,所以这场婚事便当做没有结过,所以女儿名声清清白白,也没有背负被休之名。”
“那便好,到时候再为你寻个好婆家,寻个好人家。”白浅浅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道,“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着实不妥,还是嫁人依仗夫家养活好些。”
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娘亲这观念怕是转不过来了,只能叹气道:“女儿暂时再不想成亲之事,怕了,也厌了,等以后寻个顺眼的男人再说。”
“你呀,女孩子家家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都不嫌羞。”白浅浅瞧着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轻抚着她面容,对她说道,“不求你夫家多有权有势,但求您能寻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你娘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却也不能让你的一生也毁了,所以娘不强求你,一切随缘吧。”
“那是自然,您也累了吧,进屋休息会,我让青松给你做些饭菜送去。”邱如墨扶着白浅浅向专门给她预备的正房走去,里面很早就让冬梅进来收拾过,现在稍微整理下便能住下,别的房间怕是还要打扫一下。
起点
将娘亲安置好,邱如墨自己也挽起袖子跟冬梅她们一同打扫起了宅院,说来薛润生这宅院也不小,起码普通人家买不起。
外大门进来便是一面设计巧妙、施工精细的影壁,左手边的拱门走进去便是下人丫鬟居住的倒座房,顺着石板路向右拐,过了内大门便是庭院,正前方是娘亲居住的正房,而她则住右手边的东厢房,左手边的西厢房就空着,毕竟这个家就她和她娘亲俩人住着,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正房旁的书房也被邱如墨给霸了去,自从娘亲嫁给自己的生父后,便不再动笔,她一直都说是这一笔字害了吴秀才,害了她自己一生,所以封了笔,还时常对邱如墨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因为她有这个前车之鉴。
邱如墨对于练字方面因为没有老师教导,倒也顺应了这方面的无才便是德,导致现在一手奇丑无比的字,着实让她不要意思碰毛笔。
出了薛府后,邱如墨感觉浑身轻松得很,想了想,自己一个姑娘家老是往外跑着实不好,便让冬梅帮她去买了几套合身的男人衣衫长袍来,在家试穿了一番,感觉蛮不错,又让冬梅帮她绾发成束,就是模样太白净了点。
不过她年纪小,倒也无所谓,扮了男装看起来年纪更小了点,不过也还算可以,相比起二爷那种儒雅书生,自己完全一个小书童,果然是天差地别!
邱如墨询问了下娘亲的意见,娘亲也觉得还行,就是个头矮了些,模样也漂亮,她只能将就了,毕竟这不是清朝,有没有发鬓就能轻易分辨是男是女,所以她倒也算是能鱼目混珠了,尽量少在人前出现就好了。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跟娘亲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冬梅出了自己宅子,去了养生药膳堂。
她这副打扮下倒是欺瞒了不少人,不少人以为她是那个世家养尊处优精心照顾的瓷娃娃般的小少爷从府里偷偷溜出来玩呢,进了热闹的养生药膳堂内,立马有店小二迎了上来对她说道:“这位少爷,着实不好意思,客满了,不急的话,可以出去转转我帮您留个位置如何?要是不想等的话,不如……”
“你是……”梁涟希一眼就瞧见邱如墨,忙走了上来对店小二说道,“你去忙吧,这位由我来招呼。”
店小二见梁掌柜来了,便也点了点头,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梁涟希打量了邱如墨片刻,不由得感叹一句:“差点认不出来你了,请里面走,依旧是那间厢房,我外面怕是有些忙,待晚些时候再进去寻你可好?”
“嗯,麻烦送些美容养颜的药膳进来吧,我倒是有些饿了。”邱如墨带着冬梅进了那间厢房后,让冬梅也坐下来,对她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在薛家了,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以后我要自立门户,取一个秋天的‘秋’字做姓氏,到时候秋家就由我做主。”心中继续嘀咕道,等生意做大了,钱也赚得多了,再招一个上门女婿来……
“是,秋……”冬梅斟酌了称呼,着实想不到要叫邱如墨什么。
“叫我秋小姐吧。”邱如墨想想自己也算没有出阁的姑娘家,便也不用叫夫人了。
邱如墨顿觉得自己重新活过一次的感觉,毕竟虽然在薛府一番折腾,但是终于也为了她提供了一些机遇,让自己能走出邱府或是薛府在这个世界里展开一番拳脚。
与冬梅一起吃了药膳后,冬梅便去后院厨房瞧瞧情况,而梁涟希也恰好从暗道走了进来,拘礼地对邱如墨说道:“秋夫人,久等了。”
“没什么,这人着实多,生意真好。”邱如墨感叹一声,这样最好,这店赚得越多钱,自己也赚得越多。
“对了,这一次没有让冬梅提前来说一声?”梁涟希也有些吃惊,心想她今天居然做这副打扮,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一言难尽,不过我以后可以天天过来,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邱如墨嘴角洋溢起愉悦的笑意,对梁涟希说道……
“什么事?”梁涟希瞧着这副模样的邱如墨,也不由得一愣神,随即低下头坐在了邱如墨对面整理了下颜色后询问道。
“以后我也来店里帮忙吧,专门帮我准备一间小厨房和两间装修得好些的厢房,对外面说,养生堂的主厨亲自出马,每日中午与晚间会专门为预定那两间厢房的客人做特色药膳。”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毕竟自己亲自出马势必会比那现在那些厨子厉害些,而且物以稀为贵,所以这也算是一个噱头,吸引财主砸钱而已。
“这倒是好主意,后院那恰好有两间空房,还有一处小厨房,就在那里吧,我让人最近粉饰一番,便开始着手吧。”梁涟希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他们药膳堂以药膳闻名遐迩,现在主厨名号一打出来,怕是很多世家人趋之若鹜,“这样吧,平时这两间厢房不对外,只有特别预定放了押金才可以,到时候我会限制一下,尽量中午和晚上每间厢房只能预定各一次,到时候你也不会太过辛苦。”
“这样最好,近些日子麻烦梁公子筹备一下,我过几日亲自下厨,做一些菜先免费给来店内的人试吃一番,到时候才能真的吸引人来吃。”邱如墨最近清闲了,便也想出来做些事情,毕竟自己现在居住的宅子还是薛润生赠予的,怎么也不能白白占了他的宅院。
“没问题,我尽快让人将小厨房整理出来,给你腾出来,哪里原本是乔老板尝试做新菜系用的,所以倒也干净,我去命人给你收拾干净。”梁涟希一听邱如墨居然已经都会来店里,不由得有些欣喜。
“嗯,多谢了,那我今日先回去了,待明日再来。”邱如墨起了身与梁涟希见了礼后,便徐徐走出了厢房,心里盘算着明天做些什么菜肴给店里的客人试吃,一定要一下子抓住他们的胃,让他们尝了还惦记着想再吃一次才行。
就在邱如墨准备离去时,突然远远瞧见薛润生从一间厢房内走了出来,与身边的几位好友相谈甚欢地向外走去,她忙悄悄躲了起来,瞧着薛润生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想来他怕是经常会来这里,到时候让冬梅陪自己来的时候帮她瞧着点,若是见到二爷来了,叫她支会自己一声。她打算以后都亲自为他下厨做药膳,也算是对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与帮助的感谢吧。
招呼冬梅一同出了药膳堂,向自己的宅子走了去,换了一身衣裙后,便院子内小厨房准备试着开发几道新菜式,让青松去拿食材来。
可青松居然苦着脸对邱如墨说道:“小姐,您忘了,我们出了薛府了,去哪里弄食材来,家里好多东西都还缺着呢。”
邱如墨拍了拍脑袋瓜,顿觉得自己有点习惯那种想要什么便叫青松去府内支取的日子,感叹一声自己独立出来过日子也不容易,只能作罢,等明日去祸害养生药膳堂的食材去。
而且经历过今天的种种,也让她觉得有些疲倦,给青松了些钱财,让她与冬梅去买些平时必需品回来,比如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便自个进了东厢房,脱去衣服倒头就睡。
第二日睡到冬梅进屋叫她起床,说她娘亲白浅浅叫她一同用早饭,这才让她困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梳理之后,便去了正房,便瞧见娘亲在里面带着喜色对自己招了招手道:“如墨呀,来,陪娘亲说说话。”
“娘亲,这里可住得惯么?”邱如墨也展开笑颜,坐在了白浅浅身边,心情愉快地询问道,只感觉这种日子有点不真实,真怕一觉醒来,还在薛府里面,还要面对那一大家子的人,想想就让她有些恶寒。
“哪里都好,只要莫要再回去了,都好。”白浅浅感慨万千地回道,“想不到我还有能活着出邱府的日子,虽然你我受尽了委屈,但是终究逃离了那邱府的大火坑。”
“那是,邱如雪的恶丫头和她母亲那恶妇当年可没少找我们麻烦,终于能解脱了。”邱如墨也颇为感慨地唏嘘道,“想来确实不容易。”
“对了,想来那个本来要娶你的毕凌杰……毕老板休了邱如雪,要不……”白浅浅瞧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着实不忍心她出门抛头露面打拼,便开口劝说道,“要不,娘亲寻个人去问问他,这门亲事还作不作数了,若是他还愿意将你八抬大轿娶进门,便嫁了吧。”
“娘亲,我可不要。”邱如墨忙撒娇地说道,“我才从薛家那虎|茓逃出来,您便让我过几日清净日子吧,女儿暂时可不想成亲的事情了。”
“罢了罢了,娘亲不干涉你了,不过岁数大了,怕是就难许下亲事了。”白浅浅一直对之前那么好的一门亲事颇为介怀,毕竟那毕凌杰也算是个大老板,若是如墨嫁进去怕是衣食无愁,所以她才……不过想想自己女儿在薛府怕是受了不少婆家的委屈,这事还是缓缓吧。
“您还怕您的女儿嫁不出去,太小瞧我了吧?!”邱如墨为了让白浅浅不再忧心自己的事情,故意调笑地开口道,“要是让人晓得我是您这绝代美人的白家小姐女儿,怕是门外谈婚事的媒婆都要将咱们家的门槛踏破了。”
“你呀!”白浅浅瞧着自己这般聪慧的女儿,顿觉得自己真的是好福气,虽然没有寻到一个良人,但是却有一个好女儿,也算是不枉此生。
莫名
邱如墨陪了娘亲一个早上闲聊着,之后瞧着外面天色,便让翠竹陪在娘亲身边,她装扮一番又扮成男人模样,带着冬梅和厨艺不错的青松去了养生药膳堂,没从前门进去,直接走了后门,省得被人瞧见。
后院的人本来还不让她进去,后来乔老板出来一瞧,才一脸歉意地将邱如墨请进来,顺便叮嘱以后她进来千万别阻拦,之后便将她们领到小厨房去。
邱如墨一看,这乔老板果然依旧是那般喜欢干净,这小厨房也如同她之前进粥铺时那厨房一般,干净极了,着实让人感觉,里面的锅碗瓢盆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小厨房内还有一处小地窖,专门存放食材的,让邱如墨想要什么便可以进去拿,方便极了。
“地窖在这里,外面那些食材也是从这里取么?”邱如墨不解地询问道。
“自然大厨房里面还有一处大地窖,专门储备一些食材用的。”乔老板面带笑容地回道,现在生意红火得很,他准备在城内再开一家分店,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他自然欢喜不已。而帮助他化腐朽为神奇的正是眼前的邱如墨,自然见到她都满脸喜气。
邱如墨跟乔老板寒嘘几句后,便让冬梅和青松来搭把手,帮她洗菜洗米和面,她也开始做着简单一点的药膳,然后让冬梅端出去给乔老板试吃,然后再开始着手试着做些味道可口又有食疗作用的药膳,尽量小心不会药性相克。
就在将近正午时分,冬梅突然神秘兮兮地走了进来,在她耳畔说道:“小姐,薛二爷来了!”
“让乔老板将他点的菜单送我这里来,我亲自来做。”邱如墨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动,忙将手里切了一半的菜往一旁拨去,招呼冬梅将那菜单取来,仔细一瞧,倒也简单,便让青松和冬梅搭把手,她一个人全包了。
忙活得热火朝天,终于让人将一道道做好的药膳送了出去,邱如墨忍不住跟了过去,好奇地躲在薛二爷厢房外面,非常不厚道地偷听。
“今日……这药膳味道居然迥然不同,比之前尝的味道还要好上不止一倍呢。”突然里面爆发出一声赞叹声。
邱如墨不由得掩嘴笑着,继续听着。
“确实如此,难不成来了个新厨子?看来今日咱们运气着实好。”另外一个男子也开口说道。
“薛二爷,别一个劲的吃呀,你感觉如何?”里面一个人见薛润生一直食不语,忙开口询问道。
薛润生将口中咀嚼的饭菜吞咽下腹后,沉吟片刻后,只是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好”字,又继续埋头吃着,只感觉这厨子手艺极佳,倒也没有别的感觉,直到最后吃到那最后一道邱如墨特别奉送的甜点时,才猛然站起身来,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推门走了出去。
而邱如墨着实没有料到薛润生就这么冲了出来,她没来得及跑,傻愣着在那有些尴尬。
薛润生本就感觉这手艺像是出自邱如墨,准备跟乔老板打听打听情况,没想到一出门便瞧见做男儿打扮的邱如墨立于门外,只见她颇为拘束尴尬地低着头,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灿烂笑容道:“果然是你。”
“嗯,见过二爷。”邱如墨也没否认,给薛润生见了礼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道,“味道可合你的口味?”
薛润生轻笑地回道:“自然色香味俱全,不过你怎么跑来这里当厨子?莫不是短缺银子?”他突然想起这一点,忙关心地询问道,“那宅子怕是有许多东西短缺,而且听闻你和你姨娘都被赶出了邱府,本来想去拜访你,但是……”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男女有别,他只能避讳着些,省得污了她的名声。
“多谢二爷关心,其实这药膳堂乃是我与乔老板合伙的,出了府以后我也打算存些积蓄,为自己今后好好盘算一番,所以过来帮忙。”邱如墨也不打算对薛润生有所隐瞒,开口道,不过想想在这过道说话着实不太合适,便对他说道,“二爷,若是别介意,请随我来。”
薛润生点了点头,便跟着邱如墨去了之前那间特殊的厢房内。
邱如墨关好门后,便对薛润生说道:“二爷,之前那画……”虽然万分不舍,但是既然承诺了,那也一定要说话算话,“改日你得空了,来这里,我便将画还给你。”
“你先留着吧。”薛润生又怎么会介意一幅画,在她那放着也好,“倒是你之前每月来一次这药膳堂,感情都是来出谋划策的?”他原以为邱如墨只是与这药膳堂内的乔老板关系好而已,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深的一层关系,“怪不得每过一两个月就会推出几道新菜色,看来是出自你的手笔。”
“二爷见笑了。”邱如墨对着薛润生着实无奈,总觉得这人聪明过头了,自己那点心思那点事情,这人只需要几句点拨,亦或是话柄中的一点蛛丝马迹,便能一清二楚,让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二爷很喜欢这里的药膳?”她忙转移话题询问道。
“嗯呐,柳秀才他们喜欢,我便时常跟与他们一起出来尝尝。”薛润生满含笑意地对邱如墨说道,其实自从他晓得邱如墨也喜欢这家店后,来得倒也频繁。
“过些日子,我会亲自掌勺,为院子里面两间包厢专门做药膳,望二爷时常来光顾。”邱如墨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只不过价格贵得吓人,二爷可一定要带够银子。”
“你就是乔老板所说的那个主厨?”薛润生颇为诧异地开口询问道,不过想了想这做菜的手艺,果然是一绝,成为这店里的主厨也不为过,挑了挑眉,“那今日我岂不是赚到了,提前尝到了主厨‘昂贵’的手艺。”
邱如墨正了正颜色,对薛润生说道:“二爷,多谢您一直以来对如墨的帮助,无论是在薛家亦或是在那遇劫的佛寺中,如墨无以回报。二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同我说,我一定会尽全力报答你。”
薛润生脸色不由得一沉,声音微微有些冷淡生硬地回道:“无论在你出府还是逃出那一劫难上,我都没有为你做什么,所以莫要谢我,那时你曾救我一命,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制服了他们,但是我这性命确实是你所救,若是说到报答,应该是我对你无以回报才是。”
邱如墨不晓得为什么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之前笑容满面的薛润生突然沉下脸色,收敛笑意,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他如此。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先行告辞,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对我说,我一定尽力报答你。”说罢,薛润生给邱如墨作揖后,便转身推门离去。
邱如墨微微蹙眉,原本说得好好的,再回想一下薛润生最后说的话,居然是依葫芦画瓢,照着自己所说还给了她,莫不成她说错话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邱如墨纳闷地坐在厢房内,左思右想,着实想不透着薛二爷的心思。
而薛润生则对自己颇为气恼,着实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都没有帮上邱如墨,却无端承受她的感激之情。对,感激之情!他还期望她对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他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即便是恩情也说不上,毕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帮上邱如墨,这让他着实有种无力感。
而薛润生这些想法邱如墨自然不晓得,想破脑袋都不明白,只能作罢,待下一次见到了再旁敲侧击的问问看好了,她起了身回小厨房研究她要制作的新菜色去。
这几日养生药膳堂内无论大厅内还是厢房内的客人,只要到他们这里用餐,都会收到一小份特别赠送的主厨特别烹饪的特色菜,开始打听这位主厨消息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大家最好奇的时候,梁涟希适时的将养生药膳堂主厨亲自出马每日为预定里面秋意阁和秋风阁的客人做药膳,并且届时会有主厨特别提供的特色菜肴,乃是外面不提供出售的。
此消息一出,顿时间在养生堂内炸开了锅,毕竟这一小道菜肴就让人魂牵梦绕,若是尝到一桌,甚至还有特色菜,着实让人心动不已。
但是单单是预定那两间厢房的定金便高得让不少人却步,不过,还是有不少钱多烧的人抢着预订,让邱如墨和梁涟希欣喜不已,盘算着菜肴的定价,想来普通外面有的就不加价了,主要是她最近筹备的几样新菜价格贵点,反正物以稀为贵,再者那些大人物钱也多,也不怕这点。
邱如墨这几天都没有再瞧见薛二爷来,倒是见到一次毕凌杰,想来他着实倒霉,为了自己赔上了表妹的性命,家里也被邱如雪闹得天翻地覆,却成全了自己和娘亲出了薛府和邱府,着实是她的恩人,不过不能让他晓得,不然到时候痴心不死地追着让她嫁给他怎么办?邱如墨着实对这毕老板没什么兴趣,话说回来,若是她真的嫁个了毕老板,只怕成亲那天邱如雪会带人把毕家给拆了……
想想就不寒而栗,所以邱如墨见到毕凌杰都绕边走,尽量别碰上。
滋事
秋风阁和秋意阁日日都有预订,所以邱如墨也天天都有事情做,这两个厢房是由她亲自主厨,只有几个帮忙打下手配菜的学徒帮忙,所以她分得红利也是大头,让她做事情也愈加卖力,前些日子又得到了分红,邱如墨为娘亲又添置了几套质地好的衣裳,又为她添置了些家具。
这个宅院越来越像个家了,邱如墨将大部分钱先预存了下来,原本她以为这辈子就能这般平静地过日子了,哪料到这一日去了养生药膳堂时,突然有不速之客驾临,让她顿觉得一个女人在这个古代世界里面谋生存何其艰难。
城内有名的钱老板跟随着知府大人王喜和他的公子王荣生来到了秋意阁内,乔老板虽然恨透了钱老板这个奸商,但是着实没办法,来者便是客,只能让梁涟希帮忙照顾着,毕竟乔老板是个实在人,不会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怕到时候将椅子砸到那钱老板令人作呕的脸上,所以让谦谦君子梁涟希去周旋。
梁涟希自然也晓得这一号人的品性,而且知府大人王喜和他的儿子王荣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了名的整日里欺负百姓,这一天的钱怕是收不到了,只能认栽。
他们三人在秋意阁落了座后,钱老板便对梁涟希命令道:“将你们店里的最好的菜都上来,知府大人难得亲自来你们店一次,绝不能怠慢。”
梁涟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秋意阁,心道:小小知府就这般嚣张,他们这店两二品高官都接待过,更何况一个知府,不过想想也罢了,毕竟是个官,再怎么随手便能觉得他们不得安宁,还是好生招待着吧。
梁涟希进了小厨房,对邱如墨交代了一番后,特别叮嘱三人的臭脾气,若是有什么不妙,记得顺着后门先跑,省得被那经常欺男霸女的王荣生给瞧了去,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邱如墨一听王荣生便想起那日当街调戏,不由得心中一怒,但是这毕竟是做生意,容不得她耍脾气,只能忙活起来。
梁涟希瞧着虽然做男子打扮,但是依旧花容月貌的邱如墨,不由得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她若是被那些人惦记上了怕是要倒大霉,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好友韩蕴帮忙保护一下。
毕竟韩蕴不同于他,乃是一介武生,就是家里贫寒了些,但是宅心仁厚,过两年准备参加武试,这些年都在苦练功夫、苦读兵法。到时候寻他来帮忙保护邱如墨也算是给他家里赚些贴补的银两。
邱如墨做好了药膳后,便走到小厨房旁边专门为她准备纳凉的小屋里去,冬梅正在里面纳鞋底,说这些日子路走得多,绣花鞋那薄地子都磨得快破了,还是将鞋底纳得厚实些,毕竟邱如墨已经不是薛家大奶奶,出来进去的也没有轿子接送,只能靠着步行,所以只能艰苦度日了。
就在邱如墨自己扇着扇子休息时,突然从秋意阁内传来一阵阵摔碗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骂骂咧咧的话语声,梁涟希自然第一个赶了过去,而邱如墨也觉得不太妙,忙准备从后门溜出去,却发现王荣生此时已经冲出了秋意阁,向后院的厨房走来。
看来目标便是自己。邱如墨暗道一声不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这小屋的门栓Сhā好,然后让冬梅随自己一起躲起来,假装屋内没人。
那王荣生不顾梁涟希阻拦,先进了大厨房转了一圈,似乎觉得都不像是主厨模样的人,便退了出来,瞧见还有间小厨房,忙踹门冲了进去。
梁涟希阻止不及,让他冲进了小厨房,却瞧不见有人,不由得勃然大怒:“老子付那么多银两,就吃这种破玩意,你们那个主厨呢,快叫过来去给我父亲大人磕头赔礼不是去。”
梁涟希压抑着怒意,对王荣生道:“王公子,这厨子性子冷,每一次做完药膳便先行离去了,几乎很少逗留,毕竟每日就做四次药膳,他做完了便也走了。而且他手艺极佳,请问知府大人有什么不满?我代替他去寻知府大人赔不是。”
“难吃。”王荣生思索了片刻,才久久憋出这样一句话,“不合我父亲大人的口味,重做!”
“可是主厨已经先行离去,要不,这一次我们的错。”梁涟希晓得这些贪官想要的是什么,便从怀内掏出一个钱袋,塞入王荣生的手中,对他说道,“这算是给知府大人赔不是,请大人原谅。”
“哼。”王荣生掂量了一下钱袋的分量,本来想见一见那个主厨,到时候将他挖去给钱老板的酒楼内,可惜这一次怕是不行了,只能故作不满地将钱袋收入怀内,“算你们识相,绝对没有下一次,莫要以为可以胡乱做些畜生吃的东西给我父亲敷衍了事,再这样,我父亲大人绝对命人将你们店给封了。”说罢,便无比嚣张地拂袖离去。
钱老板也跟着王喜走出了秋意阁,见王荣生摇了摇头,只能作罢,一行三人便也先行离去。
乔老板这才从角落里出来,破口大骂道:“简直就是无耻,涟希委屈你了,受这帮不是东西的气,要是我,绝对揍死他们。”乔老板乃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怕是若是遇上这事绝对会如此,而梁涟希事事都会全局考量,绝不会因为一时之辱冲昏了头脑,上了对方的当,中了对方的激将法,授人以柄。
邱如墨也从小屋内走了出去,也气得不轻,她做的东西居然被说是畜生吃的,她走进秋意阁一瞧,暗骂那三人都是畜生,说是畜生吃的东西还给吃得干干净净,末了将吃剩就差舔干净的盘子给摔了,脸皮厚得可以同城墙相提并论了。
梁涟希叹了口气,对邱如墨说道:“你可要小心些,这些家伙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乔老板恨恨地对他们说道:“当年我爹手把手教导的徒弟就是被那姓钱的给收买了去。这一次我将那些厨子都签了契约才将几道药膳教导给他们,若是那钱老板想挖要付给我们大笔的赔偿,即便是收买了去只会几道菜而已,对我们损失并不大。”
“这倒也好,怕是他们就是惦记着我是主厨会所有的菜色,直接将我收买了去,便一劳永逸。”邱如墨不由得叹气道,“看来又要平添事端了。”
“想要收买你倒罢了,我跟在意的是那个王荣生,他那人恶行于世,坏了不少姑娘家的清白,我怕到时候他瞧见你会起歹念。”梁涟希将担忧说了出来,瞧着势单力薄的邱如墨,平日里她都是随着一个丫鬟进进出出,现在被人惦记上了,怕是不妙,“要不这些日子你先歇着,向外面说你病了,过些日子我让我一位交好的友人过来保护你。”
“友人?保护我?”邱如墨也好奇了,莫不成是古代那种飞檐走壁会真功夫的武林高手?
“对,他自小习武,过两年要考武试,所以暂时在城郊处寻了处草屋将就度日。”梁涟希忙与邱如墨解释道,“若是秋夫人你不介意,我便让他进城内住下,护送你来回。”
“也好,麻烦梁公子,到时候我每月都会给他些银两,自然不会让他白白浪费时间保护我。”邱如墨想起之前遇到王荣生的情况,顿觉得身边还是需要一个人保护她,不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薛家大奶奶,没权没势,再遇上王荣生,怕是连个救她的人都没有了,总不会每次都能那么巧遇上二爷,她也要学会自保。
“没事,这我自有打算。”梁涟希正巧也打算以此帮帮他那位家境贫寒的兄弟,也算是帮他找份差事做做。
邱如墨点了点头,准备回去,待傍晚再过来,梁涟希不放心,让店里的一个伙计帮忙送她和冬梅回了家。
到了家后,邱如墨才确实觉得自己觉得出来独立着实有些幼稚,她没有靠山,没有保护,遇了事怕是都是她自己倒霉、要吃亏,尤其是王荣生这种人,欺善怕恶,任意妄为,之前险险被掳去,这一次他怕是肯定晓得薛家的事情,所以若是再遇上势必自己会倒大霉,回想起之前能遇上二爷相救,着实是运气,可这样的运气又能遇上几次?
邱如墨犯难地坐在自己房内,抬头瞧向那副一直挂在自己屋内的山水画,先不由得想起薛润生,心想若是他在的话,也许能帮帮自己,可惜她现在已经出府,而且那日又不知道怎么惹恼了他,再去烦他怕是也不好,便不由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烦闷地躺在床上歇息到傍晚,邱如墨便给娘亲打了声招呼,带着冬梅出了门,这日晚上做完药膳倒也没什么事情,毕竟敢借着药膳不好吃这种说法闹事的也就是王荣生那种地痞无赖般的男人,很多来到都是世家子弟亦或是在朝为官之人,倒也不至于做如此下限的事情。
收拾好小厨房后,邱如墨便带着冬梅出了院,忘了跟梁涟希说声便先离去。
结果却不晓得居然有人一直蹲守在养生药膳堂外,静候着邱如墨出来,一路悄悄跟随着她,跟到一处人少的巷子内,突然出现并且冲了上去,推开她身后的冬梅,猛地将她一把拽住,另外又有人出来拿了一个麻袋企图将她套在麻袋内带走。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声怒喝让这两个人不由得一惊:“你们在做什么!”
吃惊
“他大爷的,少管闲事,滚。”那劫持邱如墨的人对这来者反骂道。
“放开我!”邱如墨狠狠地踢踹着那两人,不断地斥骂道。
“放了我家……我家少爷!”冬梅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哭音大喊道,拉拽着那个谩骂之人,试图将邱如墨救下。
“无耻之徒!救下那位公子。”毕凌杰冷喝一声,对着身后一同回府的伙计命令道,“快去救人。”说罢自己也冲了上来,抡起拳头便是对对方一阵狠揍。
邱如墨从那两人的控制之下解脱了后,忙拉着冬梅躲在边角处,见居然是毕凌杰,不由得一惊,本想悄悄离去,但是想想对方救了自己,怎们能这样离去,便也等着毕凌杰收拾完那两个准备绑架邱如墨的男子,见他们仓皇逃走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毕老板,多谢您搭救。”邱如墨给毕凌杰见了礼,眼眸弯弯,盈盈一笑。
毕凌杰还觉得这声音熟悉,仔细一瞧,居然是男装打扮的邱如墨,尤其是邱如墨居然对着自己展颜一笑,然他不由得怦然心动,有些拘谨地对邱如墨说道:“没……没想到,居然……居然是你。”
“毕老板,此番若不是你相救怕是如墨便要被人掳了去,到时候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邱如墨感激地对毕凌杰说道。
“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毕凌杰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能再次救到邱如墨,果然老天爷也助他,于是他壮了壮胆子,对邱如墨说道,“夜黑,怕是这伙人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我送邱姑娘回府?”
“多谢毕老板。”邱如墨想想,也觉得自己着实不妥,便点了点头道。
“邱姑娘听说你已经脱离邱家?”毕凌杰话还是说得好听些,他之前曾去邱家打听邱如墨的事情,却被告知邱如墨和她的姨娘已经被大太太给轰出了邱府,让她们自生自灭去了,顿时间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毕竟这城内有不少地痞无赖,完全如花似玉的邱如墨被地痞流氓瞧见了,拐卖如青楼烟花之所怎么办,他忙让人纷纷打听她的消息,可惜均均无果,哪里料得到今天居然遇上了。
老天果然对他是公平的。
“邱如雪的事情,邱如墨着实对不住,毕老板表妹竟然因此丧了性命,如墨的事情居然连累到……”邱如墨一路对毕凌杰满怀歉意地说道。
“不怪你,都是邱如雪那恶妇所为。”毕凌杰一想起邱如雪便满腔怒火,恨恨地回道,“那恶妇居然还让我将休书撕毁,说要回来,怎么可能!”
邱如墨不由得一愣,这邱如雪着实……哎,她非常同情被邱如雪缠上的毕凌杰。
“对了你和你姨娘搬出来后,可有地方落脚,若是不行,我有一处小院子,可以给你住下。”毕凌杰想来怕是邱如墨颇为落魄,毕竟被邱家赶了出来,薛府也撇清了关系,肯定没有地方落脚,即便是有,怕是也是极差的地方。
结果邱如墨恰好走到了自己宅院门口,掩嘴一笑道:“毕老板多谢了,这便是我住的地方。”
“这……”毕凌杰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宅院,比他要给邱如墨的宅院还要大,还要气派,这……
邱如墨又对毕凌杰见了礼,轻笑道:“毕老板,此番真是麻烦你了,若是如墨有时间,必定会登门道谢,此恩此情,如墨铭记在心。”
“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毕凌杰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对邱如墨作咠后道,“那在下告辞了,邱姑娘小心些。”
“小心些。”邱如墨目送毕凌杰离去后,便让冬梅关好门Сhā上门闩。
邱如墨不由得感叹世间险恶,她该怎么办呢?最近怕是不好出门了,还是在屋里呆着吧,省的倒了霉。
叮嘱冬梅此事切不可告诉娘亲,怕她担忧,自己最近也休息一番,好好陪陪娘亲,养生堂那边告了假后,倒也安逸,因为是只能提前一日订房间,所以之后几日无论谁订那两间都说她病了即可,倒也好解决。
邱如墨在家这几日,倒是收了不少毕凌杰派人送来的上好衣缎,让她有些犯难,看来他对自己依旧没有死心,可她对这毕老板着实没有兴趣,而且邱如雪虎视眈眈的,她怎么敢跟毕老板有所来往,她现在根基未稳,所以,绝不能让邱如雪来坏了自己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梁涟希也专程去找了韩蕴一趟,多费口舌终于将他说动了,用几本稀有的兵书和每月五两银子的保护费给收买了。
梁涟希将韩蕴领到了邱如墨的住处,见她家居然这么大,不由得也有些吃惊,毕竟这是平常人家都买不起的宅院。
邱如墨一见梁涟希将给她的保镖带来了,蛮热情地将两人领进院子内,来到前厅,让翠竹给两人上茶后,她便打量起了韩蕴,此人居然与她想象中的那种武夫完全不一样,倒有些像武侠小说中英俊帅气的主角,会一身极高的功夫,这韩蕴那双黑眸清澈无比,面容也白净得很,剑眉星目都乃是细线条丝毫没有一般武夫的粗矿之感,不过眉宇间却因为长年习武饱读兵书透着股让人肃然起敬的英气。
“在下韩蕴,以后负责保护秋姑娘的安全,却不知道可否有给在下准备住处?”韩蕴彬彬有礼地对邱如墨自我介绍道,末了见这宅院也颇大,便开口询问道。
邱如墨有些迟疑,毕竟这里面住着的全部都是女眷,让一个男人住进来着实不妥,若是旁人晓得了,到时候怕是……
“邱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有歹意,只求能有一席之地居住。”韩蕴想想这般说话也着实不妥,便开口道,“毕竟我在姑娘府内做护院也能保这个宅院平安。”
邱如墨想了想也是,罢了,一个府宅没个男人也不安全,有了个男人感觉更不安全,不过瞧这人还算是正值,寻思了一番,决定让冬梅她们收拾一下让他住在倒座房内的最外面的屋内,到时候将院子内的门上了门闩,也会安全些,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梁涟希与韩蕴又与邱如墨讨论了下今后的发展,乔老板准备在城东那篇开一家分店,可是那一片乃是钱老板开的酒楼的地方,怕到时候惹上事情,所以让他们颇为烦恼不已。
“为何在城东那片开店?”邱如墨倒也不解了。
“邱姑娘有所不知,城东那片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聚集地,生意会比城中那里好些,虽然麻烦事也会多些。”梁涟希本早看上一家店铺,想要将其盘下来,可惜,钱老板老是从中作梗,让他一直无法顺利的与那店铺的老板签下转让房契。
“这钱老板着实大的后台。”邱如墨叹了口气,他们势单力薄,怎么能与那姓钱的抗衡,到时候店就算了开了,怕也是会被排挤,以后麻烦事情也会多些。
“乔老板乃是个实在人,那些塞钱贿赂官员的事情他不屑做,而那钱老板确实完完全全将那知府大人王喜给收买了,虽然官不算大,但是在这城内实权却也不小,毕竟也是个父母官。”梁涟希无奈地开口道,“若是放弃了城东那片的生意倒也可惜了。”
“不如,我们找个势力不输于钱老板的世家合作吧。”邱如墨想了想,对梁涟希说道,“毕竟单打独斗在这里着实难撑下去,等你做大了,自然会有人看你不顺眼寻你麻烦,我们现在已经处于这种状况,所以还是寻个世家合作,让他们帮忙寻地方开店,我们负责提供厨子和人手,到时候如何分红利再谈。”
“也是可以的,毕竟有世家帮忙撑着,钱老板想要动我们的店怕也是要考虑考虑。”梁涟希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就是与哪个世家合伙让他犯了难,毕竟这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着实难办。
“要办就办得大点,规模莫输给那个钱老板的酒楼,他盖了几层楼,我们便要比他还高。”邱如墨倒也算是赌了口气道,“毕竟咱们养生药膳堂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不怕没有客源,到时候一开业我也去帮忙,怕是生意绝不会差,倒是与哪个世家联手要多麻烦梁公子了,我对这些也不太懂,但是绝对莫要与邱府或是薛家有了联系。”
梁涟希微微一愣,其实他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便是医药世家邱府,毕竟他们做的也跟药膳有关,到时候若是能与邱府合作,倒也能联系到一批价格低廉又好的药材,不过既然邱如墨如此说,他也没有多问其中缘由。
跟邱如墨又交代了这几日的事情后,梁涟希便先行离去了。
邱如墨则去悄悄韩蕴的住所,只见他将十八般兵器全部塞进那间小屋内,顿时让她有些无奈,忙开口说道:“韩公子,要不,将这些兵器放在哪里屋里,这里空屋子倒也多。”
“真的?那多谢邱姑娘了。”韩蕴倒也欢喜,又将准备整理的兵器小心翼翼地搬去了邱如墨让冬梅她们帮忙腾出来的房间,整理干净后去回到自己屋内时,发现邱如墨正招呼着冬梅她们帮他收拾屋子。
他原本自带的行囊,都放在一边,邱如墨让冬梅从院里面拿来新买的床单被褥枕头,让她们为韩蕴铺好,整理好房子,然后对韩蕴说道:“家具什么的这样一瞧一时间也想不起缺些什么,若是韩公子有什么短缺便同我说一声,以后麻烦你了。”
请客
“够了。”韩蕴扫了眼一应俱全的房间,不由得感谢地对邱如墨说道,“谢谢你。”
邱如墨礼貌地对韩蕴点了点头后, 便出了韩蕴的房间,小心叮嘱冬梅要小心点上好门闩。
冬梅自然晓得,对邱如墨询问道:“那您今儿要出门不?”
“明天去店里吧。”邱如墨想了想,既然武林高手都来了,那么久开始继续做事好了吧。
“好的,这些日子毕老板送来不少绸缎,白夫人都开始帮你缝制衣裳了。”冬梅嬉笑着对邱如墨说道,“话说毕老板这人也不错,小姐就不考虑考虑?”
“小丫头,莫不成那姓毕的贿赂你了?怎么帮他说话了,该打!”邱如墨无奈的瞧了眼冬梅,高高地扬起手,却轻轻地落在她的脑袋瓜上,调侃道,“我是不会嫁给毕凌杰,邱如雪一直惦记着他,我绝对不会再惹上邱如雪这个大麻烦。”
冬梅点了点头,传闻中的邱如雪着实恐怖,之后听邱如墨讲述那日的情况,也让她颇感惊恐,毕竟那样的女人,简直比她家附近的泼妇更加恐怖,让她有些不寒而栗,那泼妇也就是骂骂街而已,这个邱如雪居然动不动就打死人,绝对是恶妇!地地道道的恶妇!
邱如墨有询问了下陪伴在娘亲身边的翠竹,晓得娘亲最近真的在为她缝制衣物,还让翠竹捎了些东西问候毕老板,着实就想着给她再续那段姻缘,想了想还是跟她娘亲说清楚,不然到时候她娘亲毕竟是她的长者,若是定下婚约,怕是??????她忙赶去寻白浅浅。
而白浅浅瞧见她来了,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对邱如墨说道:“你来得正好,娘亲正打算跟你说件事。”
“我也打算跟您说件事情。”邱如墨心想怕是毕老板那事,忙抢着说道:“娘亲你怕是不知道毕老板的事情,他跟邱如雪成了亲后已经动了房,现在邱如雪依旧对毕凌杰不死心,我绝对不能跟他扯上牵连。”
“这???????”白浅浅本来兴冲冲地要跟邱如墨谈谈与毕凌杰的婚事,一听她这么一说,果然觉得不行,跟邱家扯上关系,她们母女怕是要倒大霉,即便是毕凌杰也保不了她们,“本来还想说毕老板上门准备来提亲,我还是早点去推了,省的被那边晓得了,让你倒大霉。”
“自然,这个毕老板,对我们来说不是福星,是招衰星的人。”邱如墨平心而论,这毕凌杰确实有恩与自已,但是要以身相报那还是白日做梦,她绝对不会将自已的一生赔进去,想来她若是真的嫁给了毕凌杰,到时候怕是邱如雪会闹得她们一家不得安稳,最后家破人亡吧??????
白浅浅叹了口气,对邱如墨说道:“我倒也忘了这么一层,还是撇清干系比较好,过些日子将这些布料能还的还回去,不能还的付银子。”
“怕他是不会收,到时候我亲自宴请他一次,跟他说明白比较好。”邱如墨想了想,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明说吧,省得到时候毕凌杰老是来自已宅院跑,让邱如雪晓得了,自已估计也就准备倒霉了。
邱如墨点了点头,寻思着最近几日便约上毕凌杰谈一谈。
第二日去了养生药膳堂后便听梁涟希对自已说道:“薛二爷今日订了里面的厢房。”
“咦?两间都被他包下了?”邱如墨微微有些惊讶,之前都是开玩笑般说的,他怎么就当真了。
“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特意跟你说一声。”梁涟希虽然晓得薛二爷人品不错,但是还是不得不防。
“我晓得了,他在哪一间?”邱如墨点了点头道,“我去瞧瞧。”
“秋意阁。”梁涟希担忧地看向邱如墨,迟疑地回道后,补了一句,“要不我陪你一同去?”
“没事,二爷人好。”邱如墨浅笑地摇了摇头,莲步轻移,倒也心情不错地向秋意阁走去。
一进门便瞧见端坐在里面的薛润生,只见他独自一人,怕是有话要于自已说,便不由得露出一抹好奇之色,花大笔银子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二爷着实有钱,之前如墨稍稍提了一下,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大手笔。”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灿然的笑容,对薛润生说道。
“之前有事情出了趟门,近些日子可好?”薛润生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眸内却没有笑意,似乎有难解的心事,让他整个人不觉得有些郁郁。
“如墨自大出了府便好得很。”邱如墨自然也瞧出来些许端倪,便对薛润生询问道,“怎么了,二爷?”
“帮我做几个下酒菜吧。”薛润生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
“你等等。”邱如墨点了点头,对薛润生叮嘱道,“可别先喝酒,等下,我现在就去做。”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想来薛润生怕是遇上不顺心的事情,想借酒消愁,自已是阻止不了,但是起码不能让他空腹便喝酒,做些养胃的药膳给他吃些。
招呼几个入来帮忙打打下手,邱如墨精心为薛润生做了几道自己也颇满意的药膳,让人去拿了两壶酒劲最小的酒水送进了秋意阁。她抹了抹汗水,整理了下仪表后便进了秋意阁。见薛润生还没有动筷子,怕是在等自己,便下由得轻笑:“我身上油烟味重了,些莫要见怪。 ”
“怎么会。 ”薛润生示意邱如墨落了座对她说道: “麻烦你了。 ”
“哪里会。”邱如墨摇了摇头, “若下是二爷你包圆了今天怕是到现在还在忙活呢。”
那我请你吃顿饭如何?”薛润生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将副空碗筷放在邱如墨面前,对她带着笑音说道:“可顿饭可花费了我下少银子。 ”
“好不吃白不吃。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拿起筷子倒也下客气。
薛润生为自己斟了杯酒摆在边,也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两人起初倒也没什么话语交流,薛润生典型的食不语,邱如墨也下可能自言自语便安安静静地同吃了顿午饭。
待两入吃饱后。薛润生才开始喝起酒。邱如墨瞧着他有些愁眉不展便开口询问值 “二爷?”
“对了听粱公子说,你们打算在城东那片寻世家合作?”薛润生打断了邱如墨问话,开口对她询问了起来。
“是呀,那边生意怕是会更好些,可惜~~~ ”邱如墨叹了口气,王喜和钱老板那人怕是不会让他们如了意的。
“我有个朋友愿意帮忙,不过要你以后那家店预留个掌柜的位置,他会让个人去担任如何?”薛润生其实早有耳闻,知道邱如墨的犯难, 所以帮她寻了寻自己的好友洛天傲。
“这么好是哪家?”如墨面露喜色地开口询问值 “若是背景不够硬怕是不行。 ”
“内城里面的洛天傲。”薛润生此话一出顿时间让邱如墨下由得一惊。
她掩嘴冷抽口气道: “洛乃是国姓......莫不成是世子?”
“九王爷的独子刚好与我关系不错。 ”薛润生瞧着邱如墨这副吃惊的模样不由得展颜笑, “他倒也不在乎盈亏,让你偶尔去王府帮他桌上药膳即可。 ”
“ 那个掌柜?也是世子安排的人?”邱如墨想了想开口询问值。
“对到时候人会带着世子的腰牌去寻你们,估计没有那么快,但是世子说此事就由我来做主,到时候有什么契约便由我负责,签订时世子才会亲自过来。 ”薛润生瞧见颇为欢喜的邱如墨,继续对她说道:“世子叮嘱以后切记要善待那个掌柜,不然这档生意便不做了。 ”
“自然,二爷,你真是我如墨的贵人。 ”邱如墨欢喜不已地对薛润说道, 嫣然巧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让薛润生下由得看得有此痴神。
“没什么,只要你信得过我便好,等下我便去与梁公子谈谈契约的事情。 ”薛润生只是谈谈地回道, 心想自己终于能帮上她了倒也为自己松了口气。
“多谢二爷帮如墨这么大忙,这药膳堂若是没有个有背景的人撑着怕是绝对撑不下去 。”邱如墨颇为感激地对薛润说道, 弯弯的眼睥沁着笑意瞧着他对上那双深遂的丹凤眼,询问道, “倒是二爷你怎么了?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没什么,府上的些事情, ”薛润生只是简略地对如墨回道,然后举起酒怀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轻笑声道 “莫下成怕我醉了?这么清淡的酒水。”
“怕你故意买醉,少给银子蒙混过关 。”邱如墨调笑地瞧着薛润生为他斟满酒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能顺心的事清,我便是个例子。本以为能嫁出去逃离邱家却没想到却嫁入了薛家,薛寡大奶奶的称号着实让我承受不起,摆脱薛家却也因为毕老板赔上了他表妹的一条性命,可见出这薛府有多难,但是我终究还是出来了,所以二爷有些事情,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
薛润生瞧了眼邱如墨,听着她这话便不由得想起自已的大哥,沉吟片刻,淡淡道:“大哥,他近些日子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
愤怒
邱如墨一听到薛泫云,便不自得收敛起笑颜,摇了摇头道:“二爷,还是莫要与我提起他,
他想寻我怕是难,这人我躲还是躲得起的。”
“晓得了。”薛润生又饮了一杯酒后对邱如墨说道。
“好了,我去叫梁涟希;你谈事情,趁你有些醉意,好好宰宰你。”邱如墨想想也不是薛润生的错,便也重展笑颜,起了身对他说道,准备走出秋意阁。
“对了,小心些,大哥最近也时常来这里吃饭。”薛润生本来只是点了点头,含笑瞧着邱如墨,突然想到这事,忙提醒邱如墨道,“你这模样,识得你人都能认得出来。”
“明自了,我尽量呆在后院。”邱如墨转眸对薛润生说道,便出了秋意阁,帮他把厢门关好,结果没走几步,便瞧见那个最让她无语的人,简直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到。
而那薛泫云分明也瞧见了她,自自忙忙地跑了过来,对邱如墨唤道:“如墨 目留步。”
邱如墨瞥了眼薛泫云,冷冰冰地对他说道:“薛大爷您认错人了。”说完便头也不目地向后门走去。
薛泫云忙追了±去,挡在她面前对她说道:“我知道我之前亏欠你太多,也误解了你,让你要了委屈,能不能原谅我?是我对不住你。”
“薛大爷,有些事情我什么都不晓得,也不想过问了。有些事情过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您的朋友在等着您呢。”邱如墨面容上浮现一抹难掩的厌恶之色,心道这人怎么还阴魂不散,纠缠不清。
“如墨…… ”薛泫云刚说出这两个字,邱如墨就不乐意了,他以为他是谁,居然能直接叫她的名字。
“薛大爷,请自重,如墨这名不是你我这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叫得的。”邱如墨脸色差极了,转眸寻着冬梅和韩蕴的身影。
“如邱姑娘,听说你最近和你的姨娘被赶出了邱家,可有落脚处?不如……”薛泫云见
邱如墨对自己淡摸得很,不自得有些懊恼,“你和你姨娘怕是在外面受了不少苦,若是搬回薛府吧,即便是成不了我的妻子,便是成了妾我也一定舍好好待你的。”
“大哥?”薛润生出了秋意阁,便瞧见拦住邱如墨的薛泫云,不自得一惊,不过转瞬间脸色一沉,唤一声,打断他的话。
薛泫云一见薛润生也在这里,再瞧瞧他出来的地方,分明是邱如墨刚出来的厢房,莫不成他们两人一想到这里,薛泫云不自得一怒,质问道:“你还说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你不顾一切地出了府,是不是为了与他成亲?”
“大爷,邱如墨的事情似乎与你没有半点关联,之前都是一场错误,而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夫婿,我也从未当做我的夫婿,所以,莫耍用这种质问的口咖来对我说话,我邱如墨不欠你的。”邱如墨顿时间一怒,他还是这般无理取闹自己当初被他折腾得多謦,甚至差点被他辱了身子,现今好不窖易脱离了薛府,他居然还敢如此说,“顺便,我邱如墨这一生不舍再与你有丝毫的牵扯,做你的妾?莫耍妄想了,薛府虽然大,但我邱如墨眼界高的很。”
薛润生也有些愠怒,毕竟这薛泫云这口气着实让他感觉不舒服。
“哼。”薛泫云冷眼看向薛润生,冷冷地说道,“莫耍想了,薛府不舍让你再嫁给别人,即便是再嫁进薛家,你也只能嫁给我,毕竟你曾是我的妻也算是满城知晓,薛府怎么日能让你再嫁给他,你还是莫要异想天开。”
薛润生咬紧牙关捏攥紧双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毕竟确实如薛泫云所说,她不日能再进薛府的门了,嫁给他基本本无望,除非……
邱如墨瞥了一眼薛泫云,带着怒意目道:“大爷,你莫要欺人太甚,莫以为你薛家了不起了,我邱如墨这辈子绝对不舍再;你们薛家有半点牵连,更休想我再目到那里去,嫁给你做妾?痴人说梦 ”不过说完这话,顿觉得也不觉失了分寸,毕竟二爷也是薛家的人,她转眸一瞧,薛润生果然脸色极其难看,本想跟他解释几句,但是碍于薛泫云在此,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薛润生也按耐不住地开口道:“大哥,若不是你当初那般对待如墨她,她也不舍那样一心出府,是你的所作所为让她寒了心,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日笑么?薛家欠她的,她却不欠薛家的。”说罢又对邱如墨说道,“回去吧,路上小心些,那事我会与梁公子商谈。”
薛泫云被薛润生的话气堵得很,却无法反驳。
邱如墨感激地看向薛润生,好在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话生气,给他见了个礼后,便绕过薛泫云向后门走去,对后院唤道:“冬梅,韩蕴,回家了。”
韩蕴本来在后院练剑,冬梅在里屋内做绣活,后来,韩蕴听到乔老板的叫唤,去帮忙搬东西,所以没见了人影。冬梅听到邱如墨的叫唤,忙去寻人,这才将韩蕴找了回来,而薛润生和薛泫云看着模样甍惶气度不进的韩蕴,不自得暗暗吃了一障,尤其是邱如墨说的那句“目家了”,让薛润生颇为介怀,莫不成……
薛泫云目送邱如墨离去,却也想不出来什么话能跟她说,毕竟之前自己着实过了分,居然将那话说出口,怕是邱如墨更加不待见自己,该如何是好呢,他打量了下这养生药膳堂,又瞪视了一眼薛润生,拂袖回了他约好几位商人一同商谈事情。
而薛润生则叫来了梁涟希商谈有关;世子台作的事情,听回这个梢自的梁涟希大喜地对薛润生感谢连连,两人便开始拟定契约,薛润生对那叫做韩蕴的男子颇为介怀,所以未了旁敲侧击了一番后,终于大致了解了那人的来历。晓得其中缘由后,薛润生不自得长舒一口气,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陷得太深了,对邱如墨的感情居然渐渐连他自己都无法抑制,原本有一个嫂嫂的身份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现如今,她己经不是自己的嫂嫂,而且乃是清自一身走出的薛府,没有背负任何坏名声。也就是因为这些,让他有些按耐不住,虽说迎娶她难得很,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一直吃不透邱如墨的对他的感情,他怕极了邱如墨对他仅仅只是感激,所以他一直没有表露心迹,倒是今日瞧见韩蕴时,让他有些焦急,毕竟那般的男子在她身边,时日久了,怕是也舍生出感情来。
所以,薛润生紧张了,而他现在能做什么?对她说出心意?邱如墨恨薛家,怎么日能再嫁进薛家,怕是会彻底与自己断了关系。可是他现在……
另一边,邱如墨边走边大唤晦气,居然遇上薛泫云,简直让她9心死了,这男人居然还敢说出那种话简直想掐死他。
韩蕴倒也不解了,听着邱如墨的碎碎念,不自得越听越纳闷,这薛家大爷有这么招人厌?
冬梅在一旁劝着邱如墨,让她莫再为那种人气伤了身子。
可惜今天不知道是邱如墨运气好过头然后便一直晦气得要死还是怎么了,居然又遇上那王荣生,而他身后有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人指着她对王荣生说着什么。
本来王荣生瞧见邱如墨便口水直流,一听她居然就是那大厨,不自得欢喜连连,一下子王荣生带着下人将邱如墨他们团团围住,月见王荣生一脸淫笑地对邱如墨说道:“小娇娘,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做男装也如此漂亮,而居然还是养生药膳堂的上厨,倒也稀罕,瞧着双芊芊玉手,居然还能做出一桌好栗,果然是厉害。”
韩蕴见情况不对,忙挡在邱如墨和冬梅面前,对王荣生斥道:“你是何人?速速离去,不然莫隆我不客气。”
“呦呦呦,早前薛二爷我还是怕的,只是你这小子从哪里蹦出来的,敢挡我王荣生的道,拔刀相助也要瞧瞧时候,看看地点地点,还有要弄情楚你面前这人好不好惹,识相的滚蛋,我没工夫跟你废话,我是来寻你身后那位美娇娘的。”王荣生仔自己思索了番,眼前这个男人着实没印象,怕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或者是王侯将相之后,便也胆子大地骂道。
韩蕴本就为人正直,听了这话自然心中一怒,指着王荣生的鼻子怒斥道:“光天化日下,一群人围住两个姑娘,算什么我不晓得你是谁,即便晓得了未必会让你如了愿。”
邱如墨更是气愤不己,早就见识过王荣生的无耻,如今她又被对方团团围住,自然心中一怒,从怀内掏出那柄手术刀来,心想等下怕是要打起来,自己也不能任自对方欺负。
王荣生哪里窖得了一个平民老百姓对自己这般无礼,对着身边的人吼道:“打他,打得他哭爹喊娘,让他晓得我的厉害,让他晓得我王荣生的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动手狠点,一个个都有赏喝,越是謦,爷给的赏越多”
王荣生后的侍从自然一个个气势如虹地冲向韩蕴。
“好大的口气,我便要瞧瞧你宄竟有多大的本事。”韩蕴也毫不示弱,抡起拳头迎了上去。
而冬梅惊呼一声,拽着邱如墨向后退去,而她也做事没办法,吓了一跳,拿着手术刀的手也微微有些哆嗦,她哪曾见过这般围殴的景象。
闹心
而邱如墨着实担忧过头了,害怕是多余的,这韩蕴着实厉害得紧,没用多少工夫,就解决了那伙人,还将准备逃跑的王荣生揍了个鼻青脸肿。
邱如墨虽然感觉非常爽快,非常痛快,但是得罪王荣生就等于得罪王喜,自己代表着养生药膳堂,到时候王喜怕是要找他们的麻烦,回去的路上邱如墨一直在犯愁,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她怕韩蕴会内疚,所以都自己藏在心里,而韩蕴也不是薛润生那种玲珑心思的,所以看不出邱如墨的心情是否好,狠狠揍了那群人让他心情大好,而冬梅也对着韩蕴冒着心心眼,着实犯了花痴的劲。
邱如墨回了屋后便瞧见青松做的菜肴摆在厅堂内,她忙招呼娘亲和韩蕴一起过来吃饭,冬梅、青松和翠竹三个小丫头在旁边的小桌一同吃饭。
邱如墨抱歉地跟娘亲说道:“让娘亲等我吃饭,女儿真是不孝。”
“你忙也没有办法。”白浅浅温柔地对邱如墨说道,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这般懂事,让她着实欣慰。
邱如墨将担心全部隐藏在心底,毕竟这些事情越少让娘亲晓得越好,接她出来不是让她陪着自己担惊受怕的。
想来得尽快促成与世子这门生意,到时候借着世子的声望便也能将王喜他们压制住,不然这边肯定是麻烦多多。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都是那王荣生的错,没事干嘛来触她的霉头,真想找机会一次性解决掉这个难缠的男人,着实让人厌烦透顶。
邱如墨彻底没了招,毕竟牵扯到王喜这个知府的事情,绝对不会像是薛家后院的斗争一样,对方有权有势,倒也是压着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呢。吃了饭陪了白浅浅说了会话后,便回去自己的屋,然后准备睡会觉,毕竟她也累了,身心俱疲,可是怎么也睡不舒坦,毕竟那事让她心中极其不踏实,真怕对方找上门来,该怎么办呢?
睁开眼睛便瞧见挂在墙上那副字画,便不由得想起薛二爷,此事怕是还得寻他一次,王荣生难缠,不过也会惧他几分,给他几分薄面。
最闹心的是这日下午毕凌杰也跟赶场子一样,凑热闹在邱如墨眼前晃荡,他带着不少东西来她宅院见白浅浅和她,白浅浅自然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怕伤了他的颜面,而邱如墨倒也算是性子直了些,让冬梅扶娘亲回正房,屏退了旁人,对毕凌杰开口道:“毕老板,其实如墨晓得您这几次前来的意思。”
毕凌杰以为邱如墨要与他谈亲事,以为她同意了,便欢喜地对她说道:“其实此事我应该让媒婆来的,可惜我刚休妻,不好这么快便又办喜事,所以想先缓缓。”
“毕老板,我就是因为你休妻了,素以更不能嫁给你。你我怕是没那个缘分。”邱如墨尽量用温柔地语调说着,尽量不伤害毕凌杰,只可惜,对方一听她这话,顿时间颜色大变,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邱如雪乃是我的姐姐,也是邱家的嫡女,无论身份地位都比我好上数倍,她嫁给你,也跟你圆了房,被你休了后依旧不愿善罢甘休想与你复合,我现在身单力薄,怕不是邱府的对手,若是我答应这门亲事……”邱如墨露出一抹无比苦涩的笑容道,“不是如墨怕事,是我现在着实惹不起邱如雪。”
“我……”毕凌杰顿时间被邱如墨一番话弄的哑口无言,确然如此,邱如雪一直跑来他这边闹事,居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觉得自己负了她,着实可笑,但是好在邱家以为自己表妹的死一直没有Сhā手此事,也对邱如雪有所规劝,毕竟关系到一条人命,把他惹恼了,到时候去告御状怕是邱家也承受不起。
而邱如墨见他有所动容便也继续道:“再者,暂时不会考虑嫁人这事,我才从薛府出来,是怕了这档子的事情,你可能不晓得,薛大爷有五位姨太,各个心思都非同一般,整个后院都是勾心斗角,请问毕老板可有妾室?”
“有……”毕凌杰无奈地开口道。
“那便是了,想做我邱如墨的男人,只能入赘我这秋府,一生一世只能与我一人在一起,莫要向纳妾之类的事情,所以毕老板,你我注定没有缘分,自打邱如雪搅合了我们的婚事时,我们就注定没有这种姻缘。”邱如墨起了身,对毕凌杰说道,“毕老板即便是与如墨没有缘分,也势必会寻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所以再会了。”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毕凌杰就这样看着邱如墨离去的背影,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注定得不到邱如墨的心,而邱如墨的心也注定不会对他敞开,确实如她所说,他们的姻缘线早就被邱如雪硬生生地扯断,即便是一切真相大白,也接不回去了。无比落寞的毕凌杰只能起了身,阑珊离去。
而邱如墨对毕凌杰也颇为道歉,毕竟她所说的话着实伤人,而毕凌杰却是个无辜的人,邱如雪计划下的倒霉鬼,可是她却不能因为同情将自己的一生赔进去,毕竟她过够了跟邱如雪斗的日子,是该摆脱那个女人过自己的生活。
邱如墨叹息一声,在自己屋内痴坐了许久后,才唤了冬梅和韩蕴陪她去养生药膳堂内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她脑子里面都是一堆闹心的事情,必须分散注意力,不然真的怕是会烦闷上一天。
想想今日除了二爷带来的好消息外,其他事情都是烦心事,着实让她头大,到了药膳堂后,邱如墨便着手开始做些药膳,分装成小碟让伙计送去给各个厢房内的客人品尝,也算是特别的厚待,很多人都没尝过自己的手艺,所以她打算暂时让他们尝尝看,这样能多拉些生意。
晚间客人稍多了些,定了秋风阁和秋意阁的客人也来了,邱如墨便开始着手按照客人的点单做药膳,忙活完后,便招呼梁涟希过来询问那事情进展如何。
梁涟希对薛二爷大大的赞赏了番,一直说此人才思敏锐乃是饱学之士,又对邱如墨说了不少契约内敲定的细节,邱如墨也不太懂,便也听听就算了,他们生意人负责这些事情,闲聊了几句后,梁涟希便被叫走了,毕竟这店内的事情多得很,很多事情都要过问梁涟希。
倒是新店要由世子那边派个人来,也不晓得是个怎么样的人,希望是个有才之士,能帮忙打理好生意,不过想想世子什么人,手下怎么会有庸才,倒也释然。
正准备回去的邱如墨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油烟味,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消毒水的气味就好了,相比做个厨子她还是喜欢做个医生,可惜她不敢在古代开先河弄先进的药物进行治疗,毕竟古人接受能力有限,除非有什么能成为她将这些药物推出去的踏板,不然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戏了。
邱如墨微微一笑,这种机会怕是微乎其微吧,但愿有生之年能有机会……
回到家里,邱如墨迟了些夜宵后,便沐浴将一身的油烟味洗去,神闲闲意懒懒地躺在床榻上看着她从书房内瞧见的书卷,似乎是薛润生买下来存放在书房内的,怕是已经他想出来居住的时侯来看打法时间,而且古代读书人就喜欢收集各种书卷,毕竟没有网络,只能靠着这种纸质书来传承文学作品,想来她来到这世界还算可以,起码有了印刷术、造纸术等等。
不过这本书越看越有水浒传的味,都是写农民起义的事情,倒也算是有趣,毕竟古代能有个打法时间的小说看也算是不容易,好在语言不至于晦涩,她来古代这么久,看书不至于像以前那般磕磕绊绊的,越看越觉得有趣。
等到她有困意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她倒也没什么感觉,毕竟她也就中午和傍晚去做药膳,比平常人清闲多了,而且她的小厨房有专门人打扫,也不用她提早过去费心打理,倒也算是比较舒服。
睡到日上三竿,邱如墨懒洋洋地起了床,梳洗打扮之后,便跟娘亲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心想以后日子也能一直这般舒坦便好了,可惜凡是不能想得太好,太舒服,因为老天注定让她此生没那么太平,也没那么舒坦。
邱如墨刚到养生药膳堂便能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她忙悄悄往外看去,果然王荣生带着人来砸店了,好在店内已经有几位身份不凡的人来用药膳,所以倒也勉强压住了场面,没让事情闹大,但是王荣生一定要让他们交出韩蕴,不然绝不善罢甘休,而邱如墨则么会将韩蕴推出去,就在她无比犯难时,薛润生的大驾光临让她差一点没蹦起来。
她偷偷躲在角落瞧着薛润生与几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公子哥走进店内,然后一瞧见是王荣生,便没给好脸色,又听到他居然敢在这店内闹事,便气不打一处来,薛润生走了过去,冷飕飕地对王荣生询问道:“怎么又是你,之前那事怎么没有悔改,现在又跑来这里闹事。”
“薛二爷,这话可不对,之前薛大奶奶那事乃是误会,现如今可不是误会,这养生药膳堂的人将我打成这副模样,你可要为我做主呀。”王荣生指着自己鼻青脸肿的面容,一脸委屈的对薛润生说道。
世子
薛润生自然不会信王荣生的话,对他说道:“再如何也不能在别人店里滋事,回去吧。”
“那怎么能行,我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二爷你瞧我被打成这副模样,怎么能轻易饶过那恶人?”王荣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对着店内叫嚷着,却也不敢大声对着薛润生喊。w
邱如墨躲在里面气得牙痒痒,身后突然想起一个人的声音:“又是那个男人,我去收拾他。”
“慢慢慢。”邱如墨一瞧是韩蕴,帮拽住他劝说道,“他不会放过你的,后院躲躲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能连累你们。”韩蕴英雄气概一下子飙升,完全属于振奋精神准备再揍王荣生一顿的模样,让邱如墨有些哭笑不得。
邱如墨将韩蕴拽到一边去,对他说道:“你可是为了我才会这般,再说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你,说找你只是一个噱头,主要还是来养生药膳堂寻事,所以你不要出去,到时候指不定怎么诬赖你呢,且瞧瞧,薛二爷在那里呢,不会有问题的。”她倒是对薛润生信心满满。
“这也真是热闹,我今日好不容易出一趟内城,倒是瞧见这一出好戏,这位是谁?”一位雍容华贵的公子哥突然开了口,扇动手中雅致的折扇,端详着王荣生,故作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王荣生本来对这些人都没在意,不过这人气度颇为不凡,明摆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而且这身行头怕是来历不小,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人居然是打内城出来的……
一听这话,王荣生忙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对那公子哥殷勤地回道:“在下王荣生,乃是知府王喜之子,见过这位大人。”
“大人担不起,我可没有功名在身,只不过因为出生比一般人好了些,挂了个世子的名号而已。”洛天傲一双清眸内流转着一股公子哥般的玩味,语调中也透着股调侃之色,“咔”一声合起手中的折扇,用扇子敲了一下王荣生的脑袋,对他说道,“速速离去,莫扰了我今日的兴致,薛家二爷今日请我来尝尝这里主厨的手艺,我正饥肠辘辘等着美食饱腹,一进门便瞧见这种事情着实晦气,殊不知道这品尝美食也需要个好心境?不然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莫不成是永凉王世子?小人王荣生见过世子,着实对不住世子大人,小人这就走,这就走,绝对不会扰了您的兴致。”王荣生吓得手都哆嗦了,忙作揖对洛天傲说道,“这一顿饭全算小人的账,谁让小人扰了您的兴致。”
洛天傲冷眼睥睨王荣生,不屑地冷哼一声,倨傲地说道:“你也配付这顿饭的账,我今日是瞧着薛二爷的面子来的,若是算了你的帐下,岂不是等于你请了,着实掉了我的价,滚远点,莫污了我的眼。”之前那玩笑的意思全消,洛天傲说话着实不再留情面,对于王荣生这种人,根本无需情面,当做跳梁小丑般戏弄即可。
薛润生也冷着脸瞧了一下王荣生,然后转眸对洛天傲道:“世子里面请。” “润生,这般称呼着实生分了些,还是叫我天傲的好,走吧。”洛天傲突然飒爽一笑,拍了拍薛润生的肩膀,对他说道,“你总是这般,真是受不了你。”
“受着受着就习惯了。”薛润生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领着洛天傲和其他几位公子哥进了院内的秋意阁内。
邱如墨盯着那个永凉王世子打量了半天,突然感叹一句:“这就是皇亲国戚,果然气度不凡。”
“这有什么?待我考上了武状元,当上了镇国将军,势必比他威风百倍,他不过是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小白脸而已。”韩蕴对这些靠着出身的公子哥着实不屑,口无遮拦地说道。
邱如墨忙拍了他脑袋一下,对他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可是要倒大霉的,即便是你当了镇国将军也说不得,更何况你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我一定会成功的。”韩蕴倒也是有志气之人,这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而邱如墨自然展颜露出一抹笑容道:“自然,到时候大将军切记莫要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位曾经使唤过您的邱如墨。”
韩蕴瞧着邱如墨这般对自己笑着,不由得一愣,随即转过身去对邱如墨说道:“再说再说。”然后飞快地向院外走去。
邱如墨耸了耸肩膀,对着韩蕴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道这家伙,玩笑话随便应承一句也好,再说再说什么意思嘛!
不过突然想起里面要做的药膳还没开始准备,忙冲回了自己的小厨房,一边对耽搁自己时间的王荣生大骂,一边有条不紊地开始着手做着药膳。
让人将做好的药膳送进秋意阁和秋风阁,又做了她最近特别研究出来的糕点,让送进秋意阁给薛润生和世子他们尝尝,毕竟是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怎么能不好好感谢一番。
做好后,邱如墨和冬梅便开始寻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韩蕴,突然见他拎了一只烤鸭走了进来,对邱如墨说道:“刚出去,被这烤鸭的香气给勾跑了,买了只回去一起尝尝吧?”
“自然好!”邱如墨本来想说扣他工钱的玩笑话,被那香喷喷的烤鸭给诱惑了,全部抛之脑后,同他们一起回了宅院,虽然她向当面进去感谢世子和薛二爷一番,不过想来他们出来吃饭兴致高,自己要是进去坏了他们的兴致得不偿失,便也罢了。
邱如墨回了家后,便让青松将那烤鸭切切,分盘一同吃,吃饱了饭后,她便进了书房,寻思着今日之事该如何是好?毕竟那王荣生一次被世子骇跑了,但是世子不可能天天过来,自然以后王荣生还会来闹事,到时候该怎么办?
韩蕴血性得很,万一到时候脾气上来了,在店外将王荣生再揍一顿,哪怕是就落实了罪名,到时候知府命人过来拿人,怕是到时候韩蕴的牢狱之灾就难免,再胡乱治养生药膳堂一个纵人行凶,到时候怕是他们就要关门大吉了。
再说韩蕴要参加武试的人,若是因此留了案底,怕是这武试也参加不成,绝对要想个办法对付这王荣生。
哎,怕是只能用钱消灾了,那王喜绝对是个贪官,他们屡次来寻事不就是为了银子么?惹不起只能遂了他们的阴谋,有什么办法呢。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权没势,果然在哪里都容易被欺负。
随意翻动书桌上的书卷,倒也没有什么兴致看书了。邱如墨准备回自己屋回了懒觉将一切暂时抛之脑后时,梁涟希居然来了,让她微微有些吃惊,让冬梅请他入了书房内,见他红光满面的模样,便晓得绝对有了好事,不由得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什么好事情要同我说?”
“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契约敲定了,世子也签字画押,其他几位公子做了见证,乔老板也签字画押。”梁涟希欢喜地从怀中掏出那契约,给邱如墨看。
邱如墨看了下,条条款款倒也公平,而且还特别给自己两成分红,这是她着实想不到的,毕竟这种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将这契约交还给梁涟希,对他询问道:“世子这顿饭用得可好?”
“自然,高兴得很,本来想叫你进去,结果你倒也走得早,世子也没介意,说过些日子去永凉王府帮忙坐一桌药膳给王爷尝尝,孝敬孝敬他老人家。”梁涟希兴奋地对邱如墨说道,“还有,世子说了,瞧那王荣生碍眼极了,以后养生药膳堂要是有什么人赶来闹事,便报上他的名字,让那些人来王府寻他。”
邱如墨顿时间合掌一拍,高兴地对梁涟希说道:“这便好了,我先前还担忧呢,深怕以后那姓王的还来寻是非。”
“他敢!”梁涟希一想起王荣生便一肚子火,不由得怒斥道,“谅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世子!”
邱如墨点了点头,心中早已欢呼雀跃,可惜碍于面子,不好表露,她小声地询问道:“薛二爷可有说些什么?”
“他到也没说什么,此番能傍上世子多亏了薛二爷牵桥搭线,而且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所以我打算过些时日请他一请,也算是了表谢意。”梁涟希对薛润生的所为着实感激,他也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若是不是薛二爷,怕是此番这王荣生那关便过不去。
邱如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开口问道:“到时候城东的分店怎么办?要不我去照顾一下,世子派来的掌柜怕是一下子也不熟悉,到时候我搭搭手帮点忙好了。”
“那太劳累你了吧。而且秋意阁和秋风阁……”梁涟希也有些犯难,这两个厢房着实赚钱。
“移到那边去好了,这边让我家丫鬟青松来做,她手艺也极好,绝不输给我。”邱如墨寻思了一番,对梁涟希说道,“我过去也能帮忙招揽些客源,倒也是不错的。”
“那边这般说定了。”梁涟希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那我便不再打扰了,先行告辞。”
邱如墨随着梁涟希到了宅院门口,对他说道:“城东那边很多事情麻烦梁公子多多操心了。”
“自然,邱姑娘请回吧。”梁涟希含笑摆了摆手,示意邱如墨回去后,才转身离去。
转机
在那日之后,王荣生倒也没再来捣乱,就是薛泫云一而再的来养生药膳堂让邱如墨颇为厌烦,城东那边的已经选好了地方,原来乃是一处大酒楼,后来被钱老板挤垮了生意的酒楼老板只能低价转手要卖给钱老板时,梁涟希借着关系抢了这档子生意,而且价格公道让那酒楼老板感激连连。
城东的那家店买了下来后,便开始粉饰装修,毕竟是和世子联手做生意,钱老板肯定多有耳目,也不敢来滋事,倒也算是顺利,不过暗地里捣鬼是兑不了,虽然拖延了他们的工期,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麻烦。
邱如墨日日去养生药膳堂做药膳这种忙碌的生活依日在继续,直到永凉王世子洛天傲的一封书函,才让她古代生活内出现了一线转机。
这日,邱如墨做了女子打扮带着青松和冬梅去了内城的永凉王府,这女人的事情怕也瞒不了王爷世子,还是莫要在这种事情上给他们留下坏印象,所以地再三考虑还是恢复女装。
毕竟头一且去王府,邱如墨着实心底有些坎坷不安,大门她是休想进了,只能从后门进了后院,王府内倒也戒备森严得很,那些丫鬟婆子们盯着她们二人瞧了好半丢后,才揶捕地对邱如墨说道:“王府内已讳多,莫要犯了什么事,惹恼了上子们,到时候遭了罚自已受着,莫要连累了我们。”未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手脚干净点,眼睛不要乱瞟乱瞅,有的话听得了也要懂得立马忘了,闭好自己的嘴巴。”
邱如墨忍住火气跟随着一副瞧不起她们这种人的婆子走进了后院的厨房内,此处乃是专门为王府内的上子准备每日饭票的厨房,无论装漕亦或是锅碗瓢盆的精致都让邱如墨有些叹为观止,有些东西怕是连薛府也难得一见,果然皇亲国戚跟世家还是有所差别。
不过她也没多想,她将袖子挽了起来,洗净了双手后,便让青松帮忙打打下手,开始为王爷王妃和世子准备药膳,之前询问过,王爷近日来咳嗽不止。所以邱如墨专门为王爷做了几道止咳清热的药膳,而为王妃自然是做了几道美容养颜的药膳,至于世子嘛,薛二爷特别命人过来带话给她,告诉她世子的喜好;对她做的哪些药膳赞不绝口,今日便也照着他的喜好为他准备几道药膳,好在他们都没有特别的忌口,做起来倒也省心。
几乎忙活了一个时辰,邱如墨才将所有药膳做好,取出娘亲给她的手帕擦着汗的邱如墨不自得叹了气,这厨子果然不适合她,平时小打小闹给自已做做吃吃,给亲近的人做做吃吃倒也罢了,拿来当做一个职业来做,着实受不住。
清闲下来的邱如墨走出闷热的厨房,在外面纳着凉,轻轻挥动手中的手帕,而这后院内倒也有不少丫鬟,突然便听到其中一个身着蓝色袄裙的丫鬟自自忙忙地突然跑了进来,对其他人说道:“那个金发碧眼的怪人又来了 ”
顿时间后院内的丫鬟纷纷惊呼一声,蜂拥而出,像是去瞧热闹一般。
本来一脸莫名的邱如墨愣了一愣,颇为介怀那个丫鬟所说的话,金发碧眼?莫不成……
转念一想,邱如墨赶忙跟了出去,完全忘记她只是来王府做药膳,没有王爷世子的命令,是
不得在王府内随意走动的。
可惜她对着王府的结构根本不熟悉,一出后院便晕了,也没寻到那几个丫鬟跑哪里去了,连个大致的方向都没有,没走多远便被王府内的侍卫给拦住了,这才晓得她居然差一点误闯了世子居住的院子,不过任她如何解释,对方都不愿相信她所说的话,将双手绑在身后,把她押去繁华厅外。
此时,王爷王妃和世子正在用药膳,她就这般异常丢人地被押到门槛前,猛地被按在地上跪着,差一点身子不稳脸着地,还好她勉强稳住了身子,瞧瞧抬起头瞧了眼厅内王爷世子,又赶忙低下了头,面容上浮现一抹懊恼之色,自己真的是胆大包丢,怎么一着急就乱了方寸,现在怎么死都不晓得了。
“这女子是?”洛天傲放下筷子,不解地开口询问道,“倒也头一且见到过,面生得很。”
“回禀世子,此人鬼鬼祟祟在王府内,在准备闯进世子住所处时被小人捕住。”那侍从也颇为恭敬地对洛天傲说道。
“民女邱如墨拜见永凉王爷王妃世子,民女乃是养生药膳堂的上厨,出了后院后便迷了
路,着实不是有意如此,请王爷王妃世子恕罪。”邱如墨不敢抬头,不过余光瞄到桌边就二
人,怕是就是王爷王妃和世子,于是开口不亢不卑地解释道。
“哦?”王妃上下打量了邱如墨一眼,转眸看向洛天傲询问道,“可真是做着药膳的厨子?
“听闻薛润生所说,确然是个女子,应该是此女。”洛天傲也在打量邱如墨,不过他视线中透着股好奇之色,是怎么样一个女人能让清心寡欲的薛润生为之着迷、魂牵梦绕,最后亲自登门拜访求自己帮忙。要知道薛润生这人骨子里傲得很,自打他们相识之后,薛润生从未与自己求过任何事情与任何东西,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倒也稀奇,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润生也过不了这个坎。
“薛家老二?”王爷突然开口询问道,“此人倒也不错,才华横槛可惜为了薛豪放弃考取功名,着实是可惜了。”
“那也没办法,那是他自已的选择,不然金榜题名绝对不是问题。”洛天傲也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话锋一转又转又到邱如墨身上来了,“邱如墨?”
“民女在。”邱如墨跪得膝盖痛得要死,一听这二位终于将话题转到自已身上,忙说道。
“起来吧,进了她的绑,这药膳父王喜欢得紧,伤了那双巧手日不好。”洛天傲倒也对邱如墨的误闯没太在意,毕竟薛润生之前拜托过他,所以他自然也不舍为难邱如墨。
邱如墨一听此话,如释重负,身后的侍卫为她松了绑后,她感激地说道:“多谢世子。”然后站起了身,也不敢揉揉隐隐作痛的膝盖,低着头,毕竟看电视剧,这些皇家人都不喜欢被直视,所以地低着头将视线落在地板上。
就在邱如墨站起身之后准备告辞时,突然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她身侧,用着蹩脚的中文对厅内王爷他们请安道:“见过王爷王妃和世子。”明显带着特殊调调的中文让邱如墨忍不住侧且瞧去,差一点惊呼出声,这金色卷毛短发,天然蓝色的眼珠子,高高的鼻梁,白白的皮肤,明摆是一个外国人,而且还是个会中文的外国人,而且还是个模样非常英俊的外国人!
让邱如墨顿时间有种且到现代的感觉,只不过这身材健壮的外国人居然穿着一身正统的中式服装,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爱德华医生你来了。”王爷居然起了身,对那外国人打着招呼,“请坐请坐。”
世子也起了身对那外国人极其亲近地询问道:“爱德华医生来得正巧,尝一尝我们这里具有食疗作用的药膳。”他说的话极其慢,生怕那爱德华医生听不懂,还斟酌了词语细致的解释了一番。
王妃也露出一抹笑容,对爱德华医生询问道:“贵夫人怎么没有一同前来?”
“谢谢。”爱德华给王爷他们弯腰鞠躬优雅地见了礼后,没咋客气就坐了下来,王爷他们似乎已经对他这种直爽的个性习以为常,也纷纷落了座,对世子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顺便反问了一句话,“那我尝尝,不过,没病为何要吃药?”最后对王妃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她今天那一句反问的话让世子顿时间语噎,让他着实不好解释,毕竟这爱德华医生能听得懂的话着实有限,沟通起来有些难度,不过他乃是外来使节,皇上都特别交代过必须好生照顾着。
而邱如墨在一旁听着强忍着狂笑的欲望,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不是她不想走,只不过有些舍不得,毕竟听到这人居然是个医生后,她顿时间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而王爷他们倒也没有对邱如墨有多少避讳,当着她的面便跟爱德华闲聊起来,最可笑的就是爱德华有的时候口拙,时不时舍蹦出几个英文单词来,让邱如墨更加欣喜,还好她英语还没忘光光,跟着外国人简单的交流问题不大,就是如何找机会呢?看起来此人身份不低,起码王爷都对他客客气气,怕是很难接近了。
突然世子冷不丫对爱德华医生询问道:“这顿饭味道如何?是这位邱姑娘所做。”
爱德华医生本来先是蹦出个英语来,后来想想补充说道:“很好。”然后转头看向邱如墨,不自得夸赞道,“人也很好,很漂亮。”
邱如墨不自得微微露出一抹浅笑,说不定有机会,到时候去问问薛二爷,毕竟二爷跟世子关系极好,怕是也晓得这爱德华医生的事情,到时候问问具体情况再决定如何做。
掌柜
邱如墨在一旁听得心中暗喜,毕竟这乃是天大的好事,就是自己要如何圆自己药物的出处呢?毕竟也不可能凭空出现这么多药物吧,想来想去这外国人估计也容易骗,到时候再说,先找机会见上一面才是关键,不然想旁的都是白搭。
在之后那爱德华便开始为王爷诊断病情,世子也悄悄对抬起头看情况的邱如墨试了试眼色,示意她现在趁机下去,不然不晓得她要在那站在什么时候。
邱如墨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无声地给厅内的人见了礼后,向后退去,拜托那位侍卫将她带回后院,看着紧张地寻找着自己的冬梅和青松,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对她们招了招手。
就在她们准备离去时,刚走到后院门口,几个侍卫赶忙追了上来对她们喊道:“邱小姐请留步。”
邱如墨不由得顿住了步伐,向后看去,不解地询问道:“怎么了?”
“这是王爷赏赐给邱小姐的,请您收下。”侍卫们对邱如墨倒也颇为恭敬,不至于像是之前那几个丫鬟婆子一般,目中无人。
“多谢。”邱如墨也不墨迹,让冬梅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锦盒,对侍卫们说道,“邱如墨身份低微不宜面见王爷亲自道谢,麻烦您们帮我感谢王爷,就说邱如墨今日多有冒犯,若是王爷喜欢如墨所做的药膳,便让人知会养生药膳堂一声,邱如墨还会前来,只不过莫要在这般,能为王爷做药膳乃是邱如墨福气。”说罢她也给侍卫们见了个礼后,带着冬梅和青松离去。
回到家里,邱如墨才长舒一口气,今日倒也是她的幸运之日,非但没有因为擅自在王府内闲逛受罚,还见到了一个洋人,怎么能让她不为之欣喜。
邱如墨让冬梅将那锦盒放在厅堂内的桌上,唤来娘亲白浅浅围在桌边,就连韩蕴听到消息进了厅堂,一起准备瞧瞧王爷赏赐了什么东西。
锦盒打开后,邱如墨愣住了,她视线是落在锦盒左侧放着的古籍,而白浅浅和冬梅她们是惊讶地盯着锦盒右侧放着的珠宝首饰,毕竟王爷赏赐的东西能差到哪里去,哪一样不是精雕细琢的宝贝。
而韩蕴对那些珠宝首饰兴趣索然,对那古籍颇感兴趣,对邱如墨询问道:“这书卷可借我看看?”
“嗯,拿去。”邱如墨随手拿起一本古籍给韩蕴,自己也拿起一本翻看,毕竟她不是这里的读书人,对这种古籍的价值知之甚少,对王爷赠予这书卷给自己也颇为费解。
只听韩蕴惊呼一声:“刘锡行诗集孤本!”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这本古籍,对邱如墨开始解释这诗人是哪个朝代怎么样的一个文人墨客,邱如墨顿觉得王爷将这些珍品送给她是不是浪费了点。
就在她疑虑重重时,突然韩蕴从锦盒内取出一封信件递给了邱如墨。
邱如墨拆开信件一瞧,看了信上的内容了悟地点了点头,对其他人说道:“这些书卷并非赠予我的,是想让我帮忙转交给薛润生也就是薛家二爷手上。”
“为何托你之手?”白浅浅不解地询问道。
“王爷说薛二爷他从不接受王爷王妃的赏赐,说是若是这般与世子的关系会变味。”邱如墨不由得苦笑道,“这二爷倒也是性子傲得很,连王爷的赏赐都敢拒绝,瞧不出来这人这般有性格,倒是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我了。”
“哎,这薛二爷倒也是好福气。”韩蕴看着这么珍贵的书卷,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卷端端正正地放回了锦盒内,便转身离开了。
邱如墨将里面的饰品取了出来,都给了娘亲白浅浅,然后将那锦盒自个抱回了屋内,寻思着怎么给二爷送去,顺便哄骗那二爷接受了去,而且还要顺便打听下爱德华医生的情况,想来这事还是尽早问问,不过她不方便差人去薛府送信,只能抱着锦盒去养生药膳堂守株待兔,可惜那只被她守着“兔子”却没再出现。
而城东那边的分店已经筹备好了,邱如墨只能叹了口气,放弃在养生药膳堂蹲守,转而去城东的分店帮忙做最后的准备,顺便让梁涟希给世子写了一封信,大意便是分店已经准备妥当,若是可以,请世子将那位掌柜介绍过来认识一番,也好挑个良辰吉日开张大吉。
世子回信倒也快,说是那位掌柜会自己去城东的分店寻邱如墨,让她多等上两日,那位掌柜家中有事还未处理好。信件下方还画有一块玉佩上面的纹路,怕是为了到时候鉴别来者是否是世子派来的掌柜。
邱如墨见到这封信倒也宽心,但是对世子居然对这掌柜的身份只字不提,颇为不解,询问了梁涟希,结果他也不晓得这个准备过来的掌柜的身份,倒也是个极其神秘的人。
邱如墨也不急,先跟梁涟希商量着分店开张的事宜,邱如墨最近也研究出专门为招揽客源的新菜色,到时候头三日进本店用餐的客人均可免费品尝新菜色,虽然一开始开销大,不过却也是个招揽客源的好办法,打着免费名号的促销绝对是屡试不爽。
梁涟希也没有反对,毕竟世子的出资让他们手头宽松了不少。
两人暂时敲定了细节后,便静候着那位神秘的掌柜出现。
这一日,邱如墨指挥着帮工搬运着新定制的桌椅进厢房,而此时薛润生居然出现在店门口,四下打量着还在筹备中的分店,瞧见忙碌的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走了上去对她说道:“邱老板,好久不见了。”
“薛二爷!”邱如墨不由得惊呼一声,她哪里料想过薛润生会来这里,忙寻了一间已经收拾好的厢房,带着薛二爷走了去,招呼冬梅赶快去家里将那锦盒取来,“今儿怎么有空闲,来这边瞧瞧?莫不成世子让你过来看看状况?”
薛润生笑而不语地看向邱如墨,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之时,才开口对她说道:“莫不成,你还不晓得我是来做什么呢?邱老板不会这么笨吧?”
邱如墨愣了片刻之后,猛然间醒悟地掩口惊呼道:“莫不成二爷便是世子所说的那位掌柜?”
“正是。”薛润生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展示给邱如墨看。
邱如墨一瞧,果然与世子送来的那封信上的纹路相符合,不由得蹙紧眉头询问道:“二爷身份尊贵,怎么会想来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店掌柜?”
“莫不成邱老板嫌弃我乃是一介无用之人,打理不了这药膳堂的生意?”薛润生故作萧然地叹了口气,眼眸内却尽是调笑之色。
邱如墨也无奈了,着实想不通这薛二爷和世子弄得是哪一出戏,揶揄地笑道:“我怕付不起请您这身份不凡的二爷的工钱,到时候别因为您倾家荡产了,多不值当。”
“这倒也是。”薛润生倒也大言不惭地应了,然后摇了摇头道,“好了,言归正题吧,这开张之日世子会亲自来临捧场,到时候会有不少世家公子也同行,所以也算是给你药膳堂造势,店门世子已经定好,由翰林院柳大人亲自题字,过几日牌匾便能送过来,世子说就叫佰草堂。”
邱如墨一听居然是号称大梁国第一才子的柳大人亲自题字,不由得惊喜连连,毕竟此人墨宝稀罕得很,极少为人题字,世间流传他的真迹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赝品,着实是稀罕呢。
“对了,二爷,有样东西我要送给你。”邱如墨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便晓得冬梅怕是取来锦盒了,忙对薛润生说道,然后开门接过那锦盒,再掩上门,将那锦盒递与薛润生道,“你可一定要收着。”
薛润生一瞧邱如墨居然送自己礼物,满面春风地接了过来,哪里有拒绝之意思,只不过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古籍的瞬间,笑意散去,开口询问道:“可是永凉王爷托你送我的?”
邱如墨见瞒不过他,只能应道:“是呀,王爷说你对这些古籍喜欢得紧,却又不愿接受王爷他的赏赐,说怕伤了与世子的交情,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
只见薛润生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有着希望落空的感觉,让邱如墨说不出懊恼,早知道自己就为他专门准备点书画什么的,再说顺便将王爷赠予的东西一起交给他来了,现在让他给识破了,着实让她下不来台。
“我晓得了。”薛润生将锦盒合上,淡漠地对邱如墨说道,“这些古籍我收下了,我还有事情,先行告辞了。”说完,便拿着锦盒匆匆离去了。
邱如墨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绛唇张张合合,却说不出留住他的话语,总是摸不透他的心思着实让她为难,早知道当初选修一门心理学,这样指不定能看透这二爷那点小心思!
可惜,时到今日,已经没得后悔了!邱如墨为难地坐在厢房内,寻思着以后怎么跟二爷解释解释,虽然她完全不晓得怎么惹恼这位爷!
盘算了下,邱如墨还是决定起身,让冬梅帮着照看着,自己则独自出了门,反正这城东这片倒也繁华,她准备揣着银子寻些薛二爷能瞧得上眼的东西,买来献献殷勤,拍拍这位新掌柜的马屁。
想法
邱如墨进了几间古玩店,却瞧不见中意的字画与书卷,倒也不抱什么希望地走进一家有些破败的小店内,刚进门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韩蕴在这里面跟店老板激烈地讨价还价中,他非常执着于手上那本兵书,苦于身上银两不够,如同在战场上杀敌一般气势如虹地跟那店主杀价。
邱如墨站在旁边听了好一会,这店主倒也坚持,价格压到二十两银子时便再也不肯松口,而邱如墨见韩蕴颇为执着,便走了上去,对店主说道:“二十两银子我要了。”
“你怎么能这样,先来后到!是我先看到的……”韩蕴突然怒发冲冠地转过来,对邱如墨怒斥道,结果一瞧是她,说话音调不由得弱了许多,到最后直接消音了。
邱如墨从怀中爽快地掏出了二十两银子递给了那店主,将那本兵书拿了过来翻看了下后收入怀内,想来韩蕴也不会接受自己的馈赠,便开口道:“这本书放在我书房内最左边那个空书架上,若是某人想借阅,便自己进去看,不需要经过我同意。”
韩蕴自然晓得邱如墨的意思,不由得感激地对她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
“好好保护我,若是有所懈怠,便禁止你进书房。”邱如墨轻笑一声道,瞥了眼韩蕴后,想了想开口对他说道,“正巧你在这里,帮我个忙,我要买副字画送人,你火眼金睛,帮我挑挑?”
“好!”韩蕴听邱如墨开口求帮助,自然义不容辞,开始着手打开店铺内一卷卷字画,真伪他倒还真的甄别的出来,都是悄声对她说的,毕竟在店内大声宣扬店老板的画是赝品,肯定被人拿扫把撵出去。
而邱如墨也在韩蕴的帮助下选了一副价格让她能承受得起的字画,叮嘱店主小心帮她包好,装入锦盒内,再三交代可是要送人。
韩蕴帮她拿着锦盒一同出了那古玩店,倒也有几分好奇地询问道:“送谁的?”
“给新来掌柜的,要拍一拍他的马屁,所以我也附庸风雅一番,买副字画送给那位爷。”邱如墨调笑地回道,想到薛二爷那副模样离去,心里倒也不是一番滋味。
回到店内又忙活到夜里才同韩蕴一起回了宅院,将那兵书直接给了韩蕴,对他轻笑一声道:“借你看看,若是喜欢得紧以后拿银子来我这里买,到时候给你打个折旧价。”说罢,抱着那锦盒便回了自己的屋内,将锦盒内的字画取出来看了看,越看越喜欢,想来不晓得薛二爷是否喜欢,但愿他喜欢,不然怕是又要跟自己摆脸色了。
第二日,邱如墨让韩蕴和冬梅跟着一同去了佰草堂,这日薛二爷也早早来了,她倒也满欢喜的,将带来的锦盒偷偷藏在柜台下后,摆了摆手对薛润生说道:“二爷,过来下,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韩蕴本就诧异于薛润生居然出现在店内,一瞧邱如墨那熟悉的笑容,了然地盯着薛润生打量了许久后,摇了摇头后便独自一人出了店。
而邱如墨神秘兮兮地将那锦盒取了出来,推到薛二爷面前,对他说道:“薛掌柜,这可是给您的见面礼。”眼神直勾勾地瞧着薛润生,打量着他的神情。
可薛润生脸色平淡,瞧不出有任何喜悦之色,让邱如墨着实有些落寞,这人怎么了?昨天收到东西的时候还蛮高兴的,今天怎么这幅德行,莫不成还在怪自己么?
薛润生只是平淡地说了声谢谢后,便拿起那锦盒招呼店里面的伙计将那锦盒送回薛府后,便开始接手邱如墨一直在做的活,指挥帮工布置整个佰草堂,新定制的屏风厨具也都陆陆续续地送了来,世子大手笔,所以买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让邱如墨也喜爱得很。
近些日子秋意阁和秋风阁都是青松在负责做药膳,所以她都空闲了下来管理佰草堂这边的事情,而佰草堂的筹备工作也准备得差不多,可这段时间薛润生就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着实让邱如墨纳闷了,这二爷性子也真的是别扭!她几次寻思着请他去养生药膳堂吃一顿,可一张口,便被他冷冰冰地给回绝了,弄得邱如墨颇为失面子。
而牌匾也在开张的头一天用红缎子包着送到了佰草堂内,邱如墨命人挂在店门口,她立于门口瞧着这用红绸缎蒙着的牌匾,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就在她准备进店内时,突然听见身后的几个人交谈的话语,让她不由得一惊,因为居然是关于那日那个爱德华医生的事情。
“你可晓得近些日子在前面开了一家医馆,乃是两个模样怪异的异族人开的,不过,据说此人乃是见过当今圣上的人,所以不少人过去准备凑热闹瞧瞧看那人医术如何。”其中一个人情绪颇为激昂地说道。
邱如墨也起了兴趣,她还以为那洋人见上一面难得离谱,这些日子闹别扭的薛二爷一直给她摆脸色,害她都不敢提这事。
而现在的情况倒也让她欢喜得很,跟着那几个人走了没一会,便瞧见一个御赐金匾挂在一间颇大店铺上,看来这间洋人医馆的行医执照是皇上颁发的。
邱如墨外外面围观了下,里面倒也有些人看病,那爱德华医生身边有几个帮忙的伙计外,还有一位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让她大呼人间凶器,想不到能在这里瞧见这般漂亮的金发美女,怕就是这爱德华医生的夫人。
而这医馆后面的架子上摆放着一罐罐试剂,看来这爱德华医生还是个药剂师,能调至药剂,虽然能质量粗糙些,却也不易,看来此时洋人的医术发展极快,有些器材已经有了基本的雏形,只是不够精致而已,但是大体上她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用途。
看来这样医馆有戏,就是如何与这洋人打好关系比较重要,今天先不急,人太多,待以后人少了再说。
邱如墨认好了医馆的位置,便慢慢悠悠地往佰草堂走去,还没走到就瞧见薛润生居然在店铺内与薛泫云对峙,她不由得心惊,忙绕到后院门进了佰草堂,然后悄悄地从后面溜到店前面来,小心翼翼地躲好,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只听薛泫云颇为不屑地对薛润生质问道:“这就是你今后的打算?在这种店内当一个掌柜?你倒是有出息!”
“大哥,我愿意做什么怕是与你无关。”薛润生强压住心中怒意,对薛泫云回道,“我喜欢在这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早在薛府内时,你便看上邱如墨了是不是?现在让世子帮你牵桥搭线,让你有机会接近她。”薛泫云冷冷地对薛润生斥责道,“我想你还是莫要异想天开了,即便那邱如墨愿意嫁与你,老太君也不会容忍她嫁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和她没有可能的。”
“大哥……”薛润生捏攥紧双拳,忍不住怒喝一声,“我的想法你莫要妄自猜测,请回吧,我心已定,在薛家做个管家,倒也不如在这佰草堂内做个掌柜。”
“哼,我警告你,莫要打邱如墨的主意,你一辈子也休想与她在一起。”薛泫云冷眼瞧着自己的二弟,一想到他居然违抗父亲的命令,将一切家族内的生意全部转手给了自己,跑来这不知名的小店来做一个小小的掌柜,倒也可笑。
起初他还颇为不屑,不过后来一听这乃是养生药膳堂的分店,新老板乃是一位姓秋的老板,虽说是秋天的秋,但是他立刻想起在养生药膳堂瞧见邱如墨时,她正与薛润生私会,两人怕是就在那里盘算着合伙开这佰草堂,可惜有世子在薛润生后面撑腰,所以让他没有半点办法,只能过来用言语打击一番薛润生,让他断了对邱如墨的念想。
而邱如墨在店内角落越听越气,恨不得跑出来狠狠地揍一顿薛泫云,却又也因为薛泫云的话心跳扑通扑通急促地跳动着,二爷对自己有意?不会吧……
听了这番话,邱如墨开始稍稍有些了悟为何薛润生最近这般别扭,不由得苦笑,这家伙若是对自己有意怎么也不吭声,什么也不说,也没有表态,她怎么晓得他的心思,她又不是他!能将自己的想法吃得透透的,什么也不说,闷在肚子里,又以这种模样别扭地跟自己闹脾气,着实让她哭笑不得。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邱如墨有些好奇,她不排斥薛润生对自己的感情,相比薛泫云那种令她无比厌恶的爱喜,薛润生这种隐在心中的感情让她不由得脸红红的,想来其实二爷人极好,待她一直就很不错,莫不成早就对自己有了心思才对自己好?一想到薛润生现在那副冷漠的别扭模样,她便忍不住想要笑,直说会要了他的命么?
好面子、死心眼的男人着实受不了!
不过这样终究是薛泫云的话,也不能全信,但是薛润生究竟对自己有没有那种心思还有待商榷,所以还是试试看,省得自己自作多情也不好。
没过多久薛泫云便离去,邱如墨也悄悄回到了后院,寻思着怎么撬开薛润生那张死硬的嘴,思来想去还是苦肉计能看人心。邱如墨便出了后院,向佰草堂正门走去,瞧见薛润生一脸冷冽的站在店内,似乎陷入沉思。
邱如墨佯装上台阶,假装一脚踩空,惊呼一声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脚腕发出呜咽的呻|吟,虽然一脸疼痛难忍的模样,不过那双眼眸内却没有掺杂着痛苦的神色。
入赘
邱如墨心中暗暗有些紧张,深怕被薛润生那贼心眼给瞧破了自己的小计谋。
在店内忙碌的薛润生一听邱如墨惊呼,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赶快跑到了佰草堂外,结果他出手晚了一步,韩蕴就从身后将邱如墨扶了起来,但有关心地询问者她情况,让她颇感无语,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连连道谢。
而已经走到门口的薛润生瞧见邱如墨跟韩蕴居然如此亲近,不由得心中一恼,走了过去,将两人隔开,然后对邱如墨声音生硬地询问道:“怎么样了?”
“脚腕有些痛。”邱如墨忙带着2惹人怜惜的娇弱声音对薛润生说道,然后一瘸一拐地向佰草堂内走去。
韩蕴忙对邱如墨询问道:“我去请个大夫来帮你瞧瞧看吧?”
“你等着我命人送上上好的跌打药酒。”薛润生冷着脸对邱如墨说道,不过虽然语调依旧带着些疏远,不过看着她那模样,还是忍不住上去扶她一把,将她送进了里面的厢房内休息。
韩蕴看着薛润生,颇为不爽,毕竟这新来的薛掌柜一副与自己较真的模样让他着实看得不爽,而且怕是这人对邱姑娘存有不良居心,她也不小心提防着点,居然他近身。
薛润生则动作颇为轻柔地将邱如墨扶进店内的一间厢房内坐好,寻思了一番,还是语调柔和地询问道:“痛得厉害吗?”
“还好。”邱如墨瞧着薛润生这副紧张的模样,心底乐开了花,不由依旧不露声色地调侃道,“薛掌柜,近些日子脾气真是冷得很,我同你在一个屋檐下都感觉冷飕飕的,刚一进店,便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这才将我骇得摔着了。”
薛润生不由得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她在埋怨自己近些日子对她态度冷淡,不过想来之薛泫云那番话倒也没有说错,他跟邱如墨即便相恋也不被老太君、大老爷和大太太所认可,更何况还不晓得邱如墨对自己究竟有没有那种心思。
邱如墨见薛润生不答话,便也有些气恼,心道这个男人性子着实是内敛得很,怎么也逼不出他表个态,让她颇为不爽,摆了摆手对他说道:“罢了,瞧你最近也不待见我,我还是不在薛掌柜面前出现了。”说罢,还起了身向外走去。
薛润生一看,忙拦住她说道:“且等等,我让人去拿药酒了,上了药再回去休息,其实我……”他瞧了眼邱如墨,迟疑地说道,“男女有别,我怕走得近了,旁人流言蜚语,到时候坏了你的名声,到时候对你不好。”
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古代也真够麻烦的,便不由得话锋一转,开口对薛润生询问道:“二爷,你应该不缺银子,为何要来我这间佰草堂屈才做一个掌柜?”
“我只不过想自食其力而已。”薛润生此话倒是有心而发,“薛家的产业虽大,但是让我屈居管家为薛家料理里里外外那才是屈才,我只想做我喜欢的事情,而此时此刻我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成为这家佰草堂的掌柜,好好将这店经营起来。”
“为什么?”邱如墨依旧紧追不舍地询问道,“那么多家店,为何单单挑养生药膳堂?”
“生意好,而且信誉佳。”薛润生回答倒也简洁直白,可惜不是邱如墨要的答案。
“你明明可以自己开店做生意,或者与我们合伙,但是为何要来这里做个掌柜?”邱如墨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世子刚巧与我商量与养生药膳堂合伙的事情,他对我比较放心,所以让我来接手掌管这里的生意,我也不好拒绝。”薛润生回答的倒也是义正言辞,没有一丝含糊其辞,但是邱如墨越听心情越不好。
邱如墨寻思了下,怕是问什么都会被他游刃有余地回答,而且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懒得继续追问下去,淡淡地说道:“原来二爷来这里只因为生意。”
薛润生因为邱如墨这句话心微微一动,张了张口,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其实我……”
“邱姑娘,大夫来了!”韩蕴突然推门走了进来,领着一位大夫拿着药箱的大夫进来准备为邱如墨看看脚上的扭伤情况。
邱如墨本来瞧见薛润生似乎要跟自己说些什么还暗暗有些期待,结果因为韩蕴和那位大夫的进入而打断了薛润生的话,让她不由得狮王得很,不过这脚上的伤还是得装模作样一番,不然被拆穿了她面子可要丢尽了,好在过医的她对人体结构倒也熟悉得很,那大夫为她检查脚腕上的伤时,她抓住几次机会装着吃痛地轻吟几声。
那大夫检查完伤势后,对邱如墨说道:“怕是扭到脚了,不过没伤到筋骨,抹点跌打药酒活血化瘀,几日便能行走自如。”
邱如墨点了点头感谢了大夫几句,薛润生则从怀内掏出银两给大夫出诊费,而一边的韩蕴瞧了眼屋内的邱如墨和薛润生,对邱如墨问道:“邱姑娘既然脚伤着了,不如我去叫轿子送你回去?”
邱如墨瞧向一旁的薛润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二爷刚才准备说什么?”
“没什么,快回去吧,等人跌打药酒我让人送去你宅院去,这里事情由我看着,你最近好生在家里养着,好好休息。”薛润生对邱如墨倒也关心极了,听到大夫说没有伤及筋骨倒也松了口气,想来她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便也开口劝说邱如墨让她早些回去。
邱如墨也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近些日子麻烦薛掌柜你了。”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本分而已。”薛润生只是口气淡淡地回道。
韩蕴见邱如墨也同意回去,便出了厢房去让人叫请轿夫过来送邱如墨回家。
薛润生见韩蕴走了后,还是忍不住提醒邱如墨道:“你家中都是女子,他住在你那里也不方便,若是让人晓得了,怕是会坏了你的名节。”
“薛掌柜,就是因为家中都是女眷才需要一个男人保护着,怕你不晓得,出了府之后,我可是遇上两次危险的事情,第一次是夜里,有两个人差一点将我绑了去,好在毕老板出现救了我,第二次是韩蕴在身边护着,不然我早就被那不知廉耻的王荣生给掳了去。”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跟着薛润生抱怨着,“一个女人在外面也做事难了些,有时间想想不如找个上门女婿,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危险?!”薛润生一开始被邱如墨所说的话给惊到了,之后却也因为她的话而愣住了,一时间对这说法有些无法接受,“上门女婿?!”
“对呀,我是不打算再屈居任何一个男人身边,想说若是能遇上一个喜欢我的男人,愿意疼爱我一生,独宠我一生,不计较旁的,肯入赘到我们秋家,倒也不错。这样我们秋家也算是有男丁了。”邱如墨那一双清眸弯弯沁着笑意,嘴角也高高扬起,漾荡着一抹欢愉的笑意。
“上门女婿……入赘……”薛润生反复回味着邱如墨的话,衡量着自己是否能做到那一步,若是他有朝一日能脱离薛家,倒也不介意入赘进邱如墨家里,反正这些都是虚的,能与她在一起才是实实在在的。
“小姐!”冬梅似乎闻讯也赶来了,在门外唤了声询问道,“外面轿子准备好了,要回去了么?”
邱如墨瞧了眼还在思索的薛润生,也不急,毕竟这种对于他们这种大男人怕是很难接受的事情,慢慢来吧,她对冬梅说道:“进来吧。”
冬梅听见邱如墨的声音,便推门走了进来,紧张地询问道:“疼得厉害么?等下我回去给你用药酒推拿下。”
邱如墨摇了摇头道:“好多了,走吧。”然后转眸对薛润生说道,“薛掌柜,如墨先行离去了。”
“回去好生休息,这里的事情你不必担忧,有我在。”薛润生关心地对邱如墨说道,然后送她出了佰草堂。
邱如墨搀扶着冬梅假装脚扭到的模样一瘸一拐地出了佰草堂坐进了轿子后,撩开轿子旁边的窗帘,看向站在店门口的薛润生,心中倒也有几分预估,这二爷怕是心里有自己,但是却是个闷葫芦。
对着薛润生摆了摆手后,邱如墨放下了窗帘,扪心自问自己对薛二爷的心思又是如何,想来从一开始二爷与她下棋时猜中她的心思那刻,她便觉得这男人不简单,之后的种种也瞧得出来二爷着实是个可以依托一生的男人。
不过这样可不够,可靠的男人天底下多了去了,但是寻个可靠又深爱自己的却难得很,她暂时吃不透二爷对自己用情深不深,深怕他只是一时兴趣,到以后自己陷进去了,他却抽身离去,到时候难受的可是自己,她做了那么久的剩女,并非是寻不到男人,而是寻不到一个可以依托一生能与自己相恋一世的男人。
穿越到现在这个世界,却不晓得能否遇上这种男人,虽说二爷人极好,但是毕竟她对二爷还不是太了解,再说他还是薛家的人,没有撇干净这重身份她怕是很难接受而且这家伙还是有个小妾的男人,虽说那姨太听说是个摆设,但是终究是个摆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撇干净也甭想让她屈身。
医馆
邱如墨在自个家里装病宅了几日后,佰草堂也准备开张大吉了,她自然不能错过,早早就装扮得漂漂亮亮的,头上梳着祥云髻,簪上世子送来的饰品,那些都是精品,挑了一支绿雪含芳簪和云脚珍珠卷须簪,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整个人贵气得很。
这一回,他们秋家可是全部都出了门,邱如墨顺便带白浅浅和三个小丫鬟一同去了佰草堂,韩蕴在她们身侧护卫着,来到佰草堂时,外面锣鼓喧天,舞狮戏珠,着实热闹。
白浅浅少见这种热闹场面,整个人也精神奕奕的,她们没有从人群中挤向正门进佰草堂,而是绕到后门进了后院,刚进门,便瞧见乔老板满面春光地薛润生相谈甚欢。
而邱如墨忙迎了上去,对乔老板和薛润生见了礼,又将自己的娘亲引见给两人。
只见乔老板见了白浅浅后,整个人便像是被勾了魂一般,痴痴地瞧着她,本来就是个老实人的乔老板怎么会掩饰心中的想法,让邱如墨看得忍俊不禁。
而白浅浅给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由得脸一红,暗骂一声老色鬼,给两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由着冬梅翠竹的引路,进了佰草堂正厅内。
邱如墨不由得调笑道:“乔老板,这样可不好,我娘亲面子薄,你这般直勾勾地瞧着,都将她给吓跑了。”
乔老板听到这话时,才冷不丁地晃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地对邱如墨道歉道:“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着实是没分寸,麻烦邱姑娘帮忙去给令堂道个歉,着实是我的错。”
“自然。”邱如墨看着慌张道歉的乔老板,顿觉得这乔老板倒也有趣,想来他好像至今还未娶妻,若是能跟娘亲撮合成一对,倒也不错,娘亲独自一人整日在家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若是晚年有个能宠爱她的男人相伴,倒也是件好事。再说这乔老板为人老实,极好相处,有机会试试看,安排两人处处,“乔老板这店里的布置满意么?”
“满意满意,邱姑娘与薛掌柜都是能人,比我强多了,能遇上邱姑娘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乔老板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老店能起死回生,生意兴隆,而还能开起来分店,想来现在发生的这一切,简直比那说书人说出来段子都精彩。
薛润生也没打算乔老板和邱如墨的话,静静地在一旁听着,视线时不时瞟向邱如墨,待两人话说完了,才询问了句:“扭伤好些么?”
“好了,多谢薛掌柜送来的药酒。”邱如墨含笑回道,正准备说些什么时,乔老板招呼着他们出去迎客,开张大吉的时侯到了,要出去见开张了。
邱如墨没打算走到人前去,毕竟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抛头露面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脸,便在厅内远远瞧着,乔老板喜上眉梢地说着感谢的话语,然后点了鞭炮,掀开牌匾上的红布,宣布佰草堂正式开张。
之后两人便开始迎接各位进来用餐的客人进佰草堂,而世子也同几位世界子弟一起来到了佰草堂,乔老板恭敬地迎了上去,颇为激动地与世子见礼然后将他们引上了楼上特别准备的厢房。
邱如墨此番还亲自下厨,为世子他们和自己的娘亲各做了一桌药膳,而薛润生倒也游刃有余,看来时常帮薛府打点生意,所以这些事情做起来都极好,再加上他做事也认真负责,着实不需要邱如墨操心生意上的事情。
佰草堂正式营业后的一段日子,邱如墨对佰草堂生意上的事情已经有些心不在焉,寻思着怎么跟那对外国夫妇大好关系。
结果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后来有一日,邱如墨让人去那家医馆将爱德华医生和他太太请来,奉承几句对方的功德,就说想要亲近亲近,顺便请他们尝尝佰草堂的美食。
奉承的话和免费的美食自然能打动对方,这种诱惑绝对是不分国界的有效。
而爱德华和他妻子法妮一同来到了佰草堂时,邱如墨特地亲自下厨,还特地将她自己腌制的牛排肉取出来,放在她特地让人打造的铁板上,浇上油做着中式铁板牛扒,毕竟一些原料这个时代也没有,她只能自己调试味道,虽然跟西餐厅的牛扒味道差之甚远,不过也就是让这些老外尝尝。
若是这个时代对方国家已经有牛扒这种东西,便能睹物思亲,到时候自己过去说话也能让他们有种亲近感,若是没有就当做开发新菜色吧,都不吃亏。
准备好了后,邱如墨将八分熟的牛排肉放在盘子上,用刀子切好,在浇上她自己调至的汁料,毕竟黑胡椒这种东西倒也没有,只能将就了。
邱如墨准备好后,让人将这两盘牛扒送上去,自己也整理好仪表上了楼,轻轻敲了敲爱德华医生所在的厢房。
“是谁?”爱德华那生硬的中文从厢房内传了出来。
邱如墨瞧了瞧走廊内也没有旁人,便开口用英语跟爱德华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邱如墨,这些菜味道如何?”
门猛地被打开,爱德华和他夫人法妮一脸吃惊地看向站在门外的邱如墨,用英文惊讶地询问道:“你怎么会说英语?”
“我可以进去么?外面说话不方便。”邱如墨用还算流利的英文回道。
“请进。”爱德华医生忙让邱如墨进了厢房内,关上了门后再次问道,“你这么会说英文?你明明是大梁人……喔,你是上次王爷府的那个女人。”
邱如墨含笑地坐了下来,对爱德华夫妇说道:“早年有一位与你们很相似的男人漂洋过海来到大梁国,那人叫我了你们的语言,并且教我你们的医术,还给我留下不少的药物再次踏上了 旅途。”反正他们都能来,别人肯定也能来,她便随口一说,骗骗他们,反正他们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自己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的。
“那真是神奇,居然也有人来到这里。”爱德华感慨万千地对邱如墨说道,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夫人,对她说道,“居然有人会说我们的语言,真难得,怪不得你会做这个!”他突然兴奋地指着那桌上的牛扒,激动地对她说道,“味道真好,可惜这里没有黑胡椒。”
“是呀,可惜了。而且这里的语言好难学,我好多都听不懂。”法妮自然也高兴得很,毕竟平时只能跟自己的丈夫聊天着实闷得慌,她学语言吃力极了,只会最简单的单词,所以一般都是她老公翻译给她听。
邱如墨又与他们闲聊了一会大梁的事情,并且将他们心中有不少挤压的东西一一解释,不过这么多年没有用过英语,着实考她的记忆力,不过对方好在不会太难为她这个“外国人”,能普通的交流就很不易了。
就在他们相谈甚欢时,邱如墨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道:“不知道你们医馆缺人么?我想去试试,之前那位史密斯医生教我的医术我颇为痴迷,一直没有机会展示,而且他留下来不少药和器材在我那里,可惜一直无用放在房内,如今见到你们,我便再次萌生治病救人的心思。”
“药和器材?”爱德华听到这话也颇为激动,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药剂和器材,若是邱如墨能提供的话再好不过了,“当然好,不过你好像是这家佰草堂的老板,合适么?”
“什么事情,店内有一位能干的掌柜总揽全局,无需我操心。”邱如墨忙欢喜地回道,终于有机会再次行医而且是她所学的西医,这绝对是最大的喜讯,她不可能一辈子忙活这药膳堂子的事情,总有一天会重新恢复老本行,毕竟那才是她的梦想。
又商谈了一些细节,爱德华还是细致地问了她一些关于医学上的问题,毕竟总不能弄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医馆内,毕竟人命是大事。而邱如墨自然回答得让他极其满意,三人说完此事后又闲聊了,爱德华医生便携同夫人回去医馆了,让她过些日再拿着器材和药物过去医馆。
邱如墨一想到能去医馆行医便心花怒放,面容上笑容灿烂,惹得店内上上下下好奇,一个个都在猜测这位秋老板是不是瞧上哪家的公子了,这般欢喜。
而薛润生自然也将她今日里的表现看在眼里,对她这般模样颇为介怀,毕竟他完全不晓得她为何会这般欢喜,有时侯想上去问问,但是又觉得自己逾越了,店内的人怕是没有一个比他更想知晓邱如墨的想法和心思,可是那问话却一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让他自己也颇为难受。
这些日子里面,薛润生时不时会瞧着邱如墨发着愣,有的时侯会因为她的某个举动或者某句话寻思许久,琢磨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世子倒也是时不时过来佰草堂,美曰其名是来看看生意如何,其实是过来看看薛润生怎么样,毕竟薛润生家中那些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晓得的,有时候他看着薛润生因为邱如墨而心不在焉的模样,真觉得这男人着实是栽了,只可惜,栽了还栽得很惨,翻都翻不了身,看来还得他出马,推波助澜一把。
心病
邱如墨今天将空间内的药物准备了下,将最常用的感冒药、消炎药、治疗消化不良的胃药等药物,分别装在贴有标签的罐子内,并且做好密封的准备。
又将空间内的听诊器、测量血压的日式血压计和简单的器材医用器材取了出来,邱如墨觉得这些器材着实是有新得很,便自已动手将器材上面弄好的白色漆全部磨掉,弄得脏脏丑丑的,然后看了眼,觉得还算可以,他们好像还有璃璃品,虽然做工粗糙,但是已经有这门技术了,倒也不错,自已也不要暴露太多先进的仪器,先循序渐进地慢慢来。
以后药物的事情怕也不好解释,现在说是外来洋人遗留下来的倒也能勉强遮掩得住空间,但是拖久了怕也不行,得想个办法,不过那都是后话。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让韩蕴帮忙将这些药罐子搬去西洋医馆,自已则拎着那些器材去了西洋医馆。
爱德华医生和法妮见到她来颇为欢喜,特地清空间房间给她做看诊室,专门给她用来为病人来看诊时使用,让伙计帮着她将那些药放置在她那间看诊室内的柜子里,这诊室内桌椅笔摆设一应惧全,还特定为她准备了笔墨纸砚,邱如墨将那些在古人看得觉得稀奇古怪的仪器摆在桌
这日,因为是要看诊,所以她着了男装,不然在这个男女有别的时代,一个女人坐堂看诊着实不适合。邱如墨瞧见爱德华医生自已用的是鹅毛笔沾墨汁,邱如墨瞧见了,也要了来套。
邱如墨接的第个病人是个不断咳嗡的年轻男子,她拿起个体温计让病人张开嘴,让他含住体温计的测量柄,这样的举动引得旁人的围观,不过邱如墨依旧淡定地对患者解释道:“这个是那位洋大夫的东西,所以别怕。”
那患者目想起那爱德华医生那怪模怪样的外貌,点了点头,含着体温计倒也提太大的反应。
邱如墨心中暗自欢喜,这就是好处,什么东西,只要说是那爱德华医生的,基本上都能被人接受,多好的幌子,好在之前她已经跟爱德华医生和法妮解释过这些仪器,倒也提引起他们的特别大反应。
时间差不多后,邱如墨看了看,三十八度,发烧了,将那体温计放在旁装着清水的坛子洗洗,她又看了看这病人的舌苔和扁桃体,扁桃体还有点发炎,检查得差不多后,确定了病情后,邱如墨起了身走到后面放药的柜子那。
寻着标签找到了装有治疗感冒发烧和消炎药的药坛,她拿到旁的桌上,在上面铺了数张纸,分别将药片放在纸张上,每张纸张上都按一次服用的分量将所需服用的药片放好,在包好,把药坛密封好后放回柜子内。
邱如墨将包好的药包拿到病人面前,细致地叮嘱道:“ 一日早晚分别服用一包。”顺便拆开其中一包,将里面的小药片展示给病人看,对他解释道,“这种是那洋大夫特制的药,所以比较奇怪,不过见效快,记得不要嚼,直接配着清水吞咽,切不可弄混了, 一包就是一次的分量,记得按时服用。”
这位患者接受能力破强,似乎之前对这家西洋医馆已经有所了解,所以对于邱如墨展现的新事物虽然很是吃惊,但是并不排斥,而且邱如墨收费的时候定价也不高,普通家庭都能接受范围的价格,甚至比些药店看病所需要的钱还少些。毕竟她是空手套白狼!基本都是零成本的买卖,再说她行医也不是为了赚钱,现在那药膳堂已经够她赚的了,根本无需赚这些病人的钱。
在那之后邱如墨又将那体温测量器放人另个盛有消毒水的坛子内消毒杀菌,之后又陆陆续续为几个病人治疗病情,不过都是些小病,开几副药吃吃就好了,想来她连注射器和吊瓶都准备了。在这个时代使用起来,不过时机不到,循序渐进才行,开始展示太多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奇怪的东西,怕他们接受无能。
这些日子,邱如墨去佰草堂的时间越来越缩短,跑去西洋医馆时间越来越多,让薛润生颇为介怀,有日他着实忍不住,对前来用药膳的洛天傲抱怨了几句后。
世子洛天傲居然摆出一副特别严肃的态度对薛润生说道:“此事你不能在听之任之,毕竟那爱德华医生模样再怎么怪异,也是个男人,所以,难保邱姑娘不会看上人家,你现在闷哼不吭声,等到最后人家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时,你连叫苦的地方都提有。”
薛润生之前确实也是对此事颇为介怀,听了世子的话,心中更感觉像是百蚁食心般难耐,他不自得开口对世子说道:“其实,并非我不想对她说,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洛天傲挑了挑眉,心道:平时润主为人处事倒也果决,但是对邱如墨感情这事却直犹豫不定,这次不让他开开窍,以后可有他的苦头吃,“你觉得是时候了,但是人家邱姑娘会等你,姑娘家这个岁数确然是要嫁人的年纪,再说她年轻貌美,肯定是别的男人凯觎的对象,她可不会辈子等着你,你口中的时候到了时,指不定她已经嫁人了。”
“其实…… ”薛润生听了洛天傲的话,倒也觉得很对,可是 “其实如墨说她想寻个人 赘她们秋家的男人。”
洛天傲听这话,竞也露出一抹及其诧异的颜色,开口确认道:“人赘?她们不是已经脱离邱府了么?”
“她说她要自立门户,是秋天的秋,想寻一个上门女婿。”薛润生露出一抹苦笑,对洛天傲说道,“老太君、父亲绝对不会允许我这般做。”
“笑话,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人赘一个女户?洛天傲猛地拍案呵斥道,“这邱如墨还真将自已当一回事了,她这秋家无权无势,居然敢叫嚣要男人人赘进她家?痴人说梦。即便是有权有势的世家,你又不是落魄的之人,怎么能这般失了男子的颜面!”
“天傲,莫要这般,她的心思我倒也晓得,她性子不此一般女子,傲气得很,心比天高,而且她确然也有那个本事将秋家发扬光大,原来那弄生药膳堂就是靠她起死目生,从个门可罗雀的粥铺瞬间转变成一位难求的药膳堂,确实有些手段。”薛润生却也提有因为邱如墨乃是介女流之辈看轻她,从粱涟希和乔老板那里知晓邱如墨的博学多才,再加上在薛府妙手目春治好了大哥的恶疾和二老爷的隐疾,绝对是个世间难得见的女子。
“那也不能让你屈身进了女户,润生,听我的,女人虽是这般说,到时候恋上你后,便会对你言听计从,你指东她决计不敢往西,到时候绝对乖乖被你八抬大轿娶进门。”洛天傲骨子里大男人气性完全展露,对薛润生说道,“同她说说你的心意,送些女人家喜欢的东西,而且你现在从薛府搬出来住在客栈内也不方便,不如直接搬到她府上住去,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是她现在对你提那种心思,但是日久生情,你也比别的人近水楼台不是?”
薛润生虽然不太认同洛天傲前面的话,但是后面世子给予的建议倒是不错,那宅子本就是他送给邱如墨的,若是自已提出要搬进去住,她决计不会拒绝自已。只不过自已直不好开这个口,只觉得不妥当,不过现在妥不妥当以后再说,那韩蕴与邱如墨那般亲近,再加上那间她常去的西洋医馆里面的洋大夫与她关系怕也是不错,还有那毕老板毕凌杰绝对是个大隐患。
最让他介怀的还是他大哥薛泫云,他前些日子目薛府给老太君请安时,还听到大哥在央求老太君让他将邱如墨娶目来,虽然说被老太君一口拒绝,但是若是待大哥日后掌权了,怕是老太君的话,对他的威慑性也提有现在那般大了。以薛家的势力,逼迫邱如墨再扶持给大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确然不能再这般慢慢熬着,到时候自已无权无势,怎么能其他人争。
薛润生点了点头道:“确实,这段时间刚开张有些忙,分身乏术,所以……”
“这事而已,我派几个人过来帮帮你,结你打打下手,一个掌柜什么事情都要自已亲力亲为着实没有派头。”洛天傲打断薛润生准备说过些日的话,直接帮薛润生做了决定,“近日就去吧,夜长梦多。”
薛润生看着居然比自已还心急的世子,不自得哑然失笑,送走洛天傲后,果然马上就来了几个人,都乃是世子专门寻来帮他管理佰草堂的可靠人手,让他顿时间清闲下来,他现下只要时不时查查帐,见见身份比较尊贵的客人,其余的事情都有特定的人分摊了去。
可邱如墨近些日子直接不来佰草堂了,都是直接去了西洋医馆,薛润生在佰草堂守了几天都没瞧见人影,顿时间紧张了起来,终于坐不住的他决定去那西洋医馆见见邱如墨。
今日正巧看病的人少,薛润生等了会便轮到了他,走到忙碌地收抬桌上器材的邱如墨面前坐下,仔细端详此时男装的邱如墨,顿觉得很久提有瞧见她了,倒也想念得紧。
邱如墨也提抬头,听着诊室那门开启又台上的声音便晓得有病人进来了,态度温和地开口询问道:“哪里不舒服?”
“邱大夫,在下心口不舒服,像是得了心病一样,请问可有得治?”薛润生带着一抹戏谑之色开口回道。
邻居
邱如墨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一愣,抬眸一瞧,居然薛润生,不由得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薛掌柜!”
“邱老板不当老板了,开始做邱大夫了?”薛润生颇为调侃地笑问道,沁着笑意的眼眸盯着邱如墨看着。
邱如墨顿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将佰草堂的事情全部丢给薛润生,自己跑出来做私活,着实有点……有点说不过去,拘谨地坐了下来,她讪讪地笑道:“其实,做生意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做个大夫。”
“那为何不自己开家医馆?”薛润生倒是最这点颇为疑虑,为何偏偏来这家西洋医馆做大夫?
“我对爱德华医生的医术颇为感兴趣,最近他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我很喜欢这种外来医术。”邱如墨着实是无奈了,谁让她是主学西医的医生,中医和药膳都是因为自己喜欢而自学的,说到真的顺手的还是西医,又不好与薛润生解释这些,只能这般说了。
薛润生只感觉这种答案有些敷衍,而且瞧得出来邱如墨回答时有些慌张,怕是并非是心里话,不觉得有些心底不痛快,转念一想,对邱如墨劝说道:“你若是真心想开医馆,我出资给你开一个,莫要居于人下,你医术本就精湛,无需学这种外来医术,杂学不精。”
“薛掌柜,我还是喜欢在这里。”邱如墨着实没了办法,只能打断薛润生的话,无奈地开口回道。
“你只是喜欢这里这么简单么?”薛润生不知不觉中语调有些拔高,甚至带着些许怒意说道,“那爱德华医生乃是有妻子的人。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此话一出,邱如墨傻眼了,瞧向满脸阴霾的薛润生哑然失笑道:“二爷,你想什么呢?我对爱德华医生可没有旁的心思,只是敬仰他的医术而已,你莫要想偏了。”她双颊微微泛红,娇羞之色浮上面容,微微低着头,抬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薛润生。
而薛润生只感觉自己已经豁出去了,便用那好听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对邱如墨说道:“以后我可能会出薛府,与大哥、三弟分家,那时候若是你还没有许下亲事,不如……”
邱如墨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嘤咛一声,抬起头,壮起胆子正视薛润生道:“二爷,我们秋家只收上门女婿。”
“到时候我自立门户,正巧缺个夫人,要不我们两家联姻一下?”薛润生此时此刻倒也没有再拘泥,含着笑意对邱如墨说道,眼眸内柔情似水,瞧着面露羞涩的邱如墨,说不出来喜欢,见她有意与自己谈此事,怕是也对自己有心。
“待你立了门户再说。”邱如墨扬了扬柳叶眉,掩嘴轻笑一声,打趣地对薛润生回道。
“邱老板、邱大夫有宅院有产业,有容貌有才情,我怕到时候想要上门入赘的人挤破秋家的门槛。”薛润生一听这话,顿时间长舒一口气,不过还是开口继续说道,“我怕到时候我一个毫无身家的穷光蛋,攀不上这门亲事。”
邱如墨晓得这薛润生故意调侃自己,故作高傲地冷哼一声,倨傲地说道:“自然,所以薛掌柜现在要开始存钱存家业,到时候聘礼不够厚实,才不让你进门。”
“那可苦了我了。”薛润生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后,从里衣内取出一块随身戴在脖颈上用红绳子穿着的玉坠子,放在桌上,对邱如墨说道,“邱大夫果然妙手回春,几句话便将我心中的隐疾治好了,这块玉坠子便是谢礼,不叨扰邱大夫治病救人,在下先行告辞。”说罢他便起了身,深怕邱如墨拒绝他的赠予,大步流星地离去。
邱如墨看着桌上的玉坠子,忍不住拿了起来,这坠子还带着薛润生的体温,暖洋洋的、热乎乎的只感觉将她的心都融了,小心地将这玉坠子戴在自己的脖颈上,收入双襟内,嘴角微微上翘,漾荡起难掩的笑意。
之后的几日邱如墨也不太好意思去见薛润生,只感觉表了心意后见了面会稍稍有些尴尬,总是远远地来到佰草堂,悄悄地站在外面看向店里面的薛润生,也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只是瞧一眼便去了西洋医馆。
而这些日子,她所居住的宅院旁边一间大宅子居然有人进进出出,送进不少上好的家具,而且陆陆续续地将那原本有些荒败的老宅院,翻修一新,没回邱如墨出门和回家时都忍不住多瞧几眼,毕竟这宅院可比她现在居住的还要大,似乎是三进的四合院,想来买下这宅子的肯定很有钱,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好不好相处。
结果又过了几日,邱如墨终于晓得了谁买下了这栋宅子,因为她瞧见世子洛天傲正巧从那宅子里面走了出来,对身边的人说道:“弄得不错,将那日瞧见的檀香木也送去书房,布局雅致些。”
顿时间邱如墨不解了,怎么世子好好的王府不住,打算跑到外城来住?莫不成想要金屋藏娇?
就在邱如墨纳闷的时候,那位被世子金屋藏娇的“娇人儿”就这么立于自己门外,嘴角含笑,眼眸微弯地对她说道:“邱老板,咱们成了邻居了。”
“薛掌柜……这怎么一回事?”邱如墨有些接受无能,不解地问道。
“其实我早就搬出了薛家,不过一直住在客栈内,想来也不方便,便买了处宅子。”薛润生爽朗一笑,对邱如墨问道,“要不要进去瞧瞧我的新居?”
邱如墨只感觉有些懵,点了点头,跟着薛润生就这样进了他的宅院,一路上被这府上的布景吓了一跳,简直跟自己那栋宅子天差地别,她也就是随便收拾了下,而这里则不同,似乎请了名工巧匠重新将整个宅院的布局和景致重新翻然一新,而且只感觉整个宅院布局雅致极了。
走到宅子内花园一角,邱如墨突然顿住步伐,向那边画着一扇拱门形状的围墙走去,她瞧了瞧方位,比对比对自己住的宅子,然后指着那墙壁对薛润生质问道:“这什么意思?”
“世子说,到时候你我两家联姻了,这墙就敲掉,两家合二为一。”薛润生非常不厚道地笑道。
邱如墨轻啐一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小声地嘟囔道:“这般说得,我好像非你不嫁一般。”
薛润生淡然地点了点头道:“自然,你瞧这里有出小亭子,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看书,若是有什么事情,在那边唤我一声,我便能听到。”
邱如墨瞥了眼瞧向自己看来的薛润生,有些慌张地错开视线,含糊其辞地说道:“薛掌柜,我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说完,便也慌慌张张地照着原路返回,出了薛润生的府宅。
心想着薛润生似乎吃定她了一般,她没事晚上唤他做什么?!邱如墨一路上魂不守舍地向西洋医馆走去,脑子里面都是薛润生带着笑意的俊朗面容,想来之前还跟个闷葫芦一样问什么都不正面回答,这些日子倒也像是开了窍一般,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之后也由不得她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药比中药见效快的原因,顿时间西洋医馆声名大振,不少病人慕名而来,想让邱如墨看病,让她一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好在爱德华医生又多雇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伙计过来邱如墨那边帮忙,包药包、洗涤医药器械等事情帮忙做做,帮她省些功夫。
说来因为邱如墨空间内最多的就是消毒水,所以她每天都吩咐伙计用消毒水拖地擦拭桌案和台柜等东西,弄得整个屋子里面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让她有种回到现代医院的感觉。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必要的保障,毕竟病人多的地方也是细菌病毒夹杂的地方,多消消毒也对自己和之后来的病人起到保护的作用。
好在她所遇到的病症少有疑难杂症,有些急症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邱如墨还是会为病人做肌肉注射,虽说头一回被她扎针的病人吓得要死,但是注射药物着实比吃药见效快,对一些高烧不褪的患者尤为有效,滴液她暂时不敢拿出来,毕竟那个比打针还惊世骇俗。
邱如墨基本上都是哄骗病患说肌肉注射这是中西结合的一种新型医治方法,以中医的针灸结合西医的药理,将药物注射入人体|茓道中,起到治疗的特效。
一开始很多人对此十分惧怕,邱如墨也不敢太过强势,只能开些药给那些不敢打针的人吃着,不过着实是打针效果极好,引得爱德华医生都赞誉连连,询问起原理,邱如墨只能给他以很专业的知识解答,当对方询问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时,邱如墨自然用之前那个外来洋人带来的器材作为托词,顺便对爱德华医生说所需的药物乃是她自己用各种调制萃取的,不过方法不能对外人道也,方法也是那外国人所教导。
爱德华医生倒也没介怀,对邱如墨这技术着实赞不绝口,不过邱如墨对爱德华夫妇都叮嘱过,之前那个洋人让她千万不要暴露其曾来过这里的消息,所以有人问起就说是他们两人带来的即可。
爱德华医生对此没有太大的反感,反而对邱如墨和颜悦色地说道:“没什么,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的!放心。”
“多谢。”邱如墨不由得舒了口气,这洋人果然实在好骗,要都是薛润生那种精明人,自己早就被拆穿了,现在估计都要被拷问了。
表妹
邱如墨不晓得为什么想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想起那薛润生,着实让她纳闷了,感觉薛二爷这些日子长在自己眼前打着转,让自己对他印象颇为深刻,而且又搬到自己宅院隔壁去住,这男人绝对是别有居心,不过这居心嘛……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收拾着桌台上的东西然后将那药柜子锁好,便回了家。
回到院子内后,邱如墨突然想起薛润生那句话,说是每天晚上都会在那亭子看书,不知道怎么了她就向那墙角边走去,踮着脚尖蹦跶了几下,瞧不见隔壁情况,便自己悄悄地去倒座房搬来了一直没用的梯子,架在墙边,小心翼翼地攀上梯子,从墙头那边悄悄冒了个头,果然薛润生在那边庭院内的小亭子里掌着灯,看着书,倒也悠闲,突然他眼眸一瞥,向她所在的地方瞧来,吓得邱如墨干嘛将头缩了起来。
听了会后,貌似没有什么动静,便又冒了个头,结果愣是对上那双含着戏谑笑意丹凤眼,邱如墨顿时间双颊飘红,赶忙慌乱地向下爬去,只听薛润生带着笑音说道:“小心些,莫要慌张得摔下来梯子。”
此话一出,只听噗嗵一声,邱如墨便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摔了下地,ρi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痛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
而那边薛润生听到了动静,也忙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梯子,攀上墙头瞧了眼,担忧地小声询问道:“没事吧?”
“你摔一个试试看有没有事情!”邱如墨捂住痛得厉害的ρi股,埋怨地瞪眼墙头上那张带着担忧之色的面容,“都是被你害的。”
薛润生哑然失笑,这女人居然将事情全推在自己身上,不过也倒认了,谁让女人使些小性子也是情有可原,便应声道:“是,我的错,稍等。”说罢,便极快地下了梯子。
邱如墨不解地瞧着已经没人的墙头,郁闷地揉搓着依旧刺痛的ρi股,等着那位让她“稍等”的家伙。
不出片刻,薛润生又出现在墙头,从怀内掏出一瓶跌打药酒,对邱如墨说道:“拿去抹抹,会消肿祛瘀。”
邱如墨便慢慢腾腾地走到了墙角边,接过薛润生身后抛来的药瓶子,对他嘟囔道:“痛死我了,都怪你。”
“我不是认错了么?”薛润生带着笑意对邱如墨说道,“对了你这边还是那三个丫鬟伺候着”
“对呀,怎么了?”邱如墨抬眸不解地询问道。
“这么大的家,下人未免少了些,叫个人伢子过来,你再买三个丫鬟吧。”薛润生觉得这么大的家三个丫鬟照顾着着实顾不周全,“而且青松现在都去了养生药膳堂帮忙,冬梅成日跟着你跑,你娘亲身边就翠竹一人,还要有几个人打扫下院子,做做饭什么的。”
邱如墨点了点头,却也是这么一回事,娘亲那边虽然什么也不说,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寒酸,好歹她们也算是自立门户了,总不能整个家里面空荡荡的。
“对了,这几日子从医馆有空的话来寻我一趟。”薛润生又想起一事,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嘤然一笑道:“怎么了?薛掌柜有何事?”
“自然是分红利,开张已有一个月,你这府上开支怕是也紧些,便月结吧,到时候来寻我领每月的红利。”薛润生倒也是义正言辞地回道,其实也就是找个见面的机会,不然红利派个人就能送去,也不需要特定碰面。
“晓得了明日吧,明日中午。”邱如墨也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最近也想给家里添置些东西,买上几个丫鬟进来,还得给冬梅她们几个月例,还是早些日子取来银两也好将这家也整整,对比薛润生的宅子,自己这里着实有些乱,后院那边还有几间房子没收拾,倒座房也是。
“嗯,早些休息吧。”薛润生心中颇为欢喜地看向邱如墨,对她柔声说道。
邱如墨瞧着薛润生点了点头,对他回道:“薛掌柜也早早歇息吧,店里的事情多,多劳烦你了。”
“晓得。”薛润生又留恋地瞧了眼邱如墨后,才依依不舍地下了梯子。
邱如墨将那药酒收了起来,将那梯子悄悄藏在墙角边的树后面,以备以后不时之需,薛润生也撤了梯子,寻了个处小树丛藏了进去后,将那边小亭子内的书卷收了起来,提着灯笼便心情愉悦地回了他住的正房。
邱如墨回到房内趴在床上将药酒抹在双手掌间轻轻将药酒在手中揉搓着,然后褪下亵裤将药酒抹在伤处揉搓着,将药力一点一点化开,想来这薛润生还算是个着实不错的人,似乎他出来也没将那姨太给带出来,怕是真心想与自己在一起,想来头一回对他有了好感还是那夜竹林相会,他是薛家唯一给她希望的人,也是薛家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人,让她着实心头暖暖,再后来他们一同遭了山匪,也是他护着自己的周全,这样的男人确然只得依靠。
思来想去这薛润生的面容一直在她脑海内转着圈圈,怎么也忘不掉,可惜他现在还是薛家的人,若是成了亲,怕是她还得进了那让她憎恶不已的薛府,她怎么能行,所以才会说让他入赘的话,虽说也感觉以薛润生这种心高气傲的男人怕是肯定不会屈身入赘,但是她还是有点小小的期盼,只要他说一句不介意入赘,因为喜欢她即便是屈身做了秋府的上门女婿这话,她也欢喜,并非一定要让他这般做了。
毕竟这世上,男人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他入赘女户,怕是会被旁人耻笑,她怎么会这般看着他被旁人轻视,只是想试试这人的心思,心底究竟有没有她,心底那个她占的位置大不大。
想着想着邱如墨便趴在床上沉沉地睡了去,第二日去西洋医馆忙活到将至中午时,便早早收拾走去,先回到了家里,将她所有的衣裙全部取出来,挑选了一番后,最后将白浅浅新给她做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换上,梳起朝月髻,戴上象牙凤头簪和珍珠步摇簪,又稍稍在面容上施了些脂粉,在双唇上点上了色泽妖冶的胭脂。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出了门,来到隔壁的薛润生的府宅,只见大门的敞着的,还有人在门口候着,一瞧见她来了,忙迎了上去,寒嘘几句后,便将她领入了正厅内。
薛润生早早就在厅内候着,等着邱如墨的到来,但是瞧见她出现的瞬间,他不由得被她那惊艳的美丽容姿给摄去了去心魂,让他痴痴地瞧着邱如墨忘记了做声。
邱如墨莲步轻移,嫣然巧笑地瞧着痴神的凝视着自己的薛润生,这平时波澜不惊的男人着实少见他这般失态过,着实有意思,不过对于他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倒也不介怀,对他询问道:“薛掌柜?”
薛润生像是惊醒了一般,有些失态地错开视线,呐呐地应了声后,偏侧着视线指着厅内的摆满菜肴的桌子指了指:“坐……坐吧。”
邱如墨瞧向薛润生,隐隐能从他那努力调整表情的面容上看出一抹略显尴尬狼狈的嫣红色,不由得露出一抹轻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对她询问道:“今日还以为是领个红利便好了,没想到薛掌柜还要请我吃饭。”
“昨夜不是惹恼了你,今日算是赔个不是了。”薛润生这话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回答得很是从容,末了终于整理好情绪,对邱如墨展颜一笑,“还痛么?”
邱如墨不愿理会他这个问题,摆了摆手道:“先分了红利再吃饭也不迟。”
“老板没做几天,倒也有点财迷的雏形。”薛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袋,递给了邱如墨,对她说道,“点点看吧。”
“信得过你。”邱如墨摇了摇头,将那钱袋收入怀内,便拿起筷子,对薛润生说道,“正巧我饿极了,多谢薛掌柜款待了。”
薛润生正准备回答什么时,突然外面想起一声怒斥,然后只见薛泫云大步闯入了厅内,瞧见正在与薛润生一同吃饭的邱如墨不由得一惊,脸色更加为之一沉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邱如墨莫名其妙地瞥了眼薛泫云,反问道,“倒是薛大爷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我二弟,你呢?”薛泫云冷冷地对邱如墨回道。
“薛掌柜与我有公事要谈。”邱如墨收敛起原本带着笑颜,淡漠地对薛泫云回道,然后对薛润生说道,“薛掌柜……”
“二表哥?”一声宛如娇莺初啭的娇美声音从正厅外传来,“二表哥,你怎么搬出来了,姻姻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不在薛府里了呢?”
邱如墨对这刚进门娇美动人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一抹费解的神情,二表哥?回想起之前看小说时,表哥表妹总会出现的奸情和感情定理,这女人估计是看上了薛润生吧?!瞧了瞧薛润生那顿时间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让她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二弟,老太君寻你回去有事商谈。”薛泫云则饶有兴致地瞧着薛润生,晓得他此时怕是已经明白老太君要与他说些什么,“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的,还是别使性子了,之前父亲也与你说过此事,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回本家吧,莫要在外面做那些没出息的事情。”
允诺
邱如墨瞥了眼薛润生,心想莫不成薛润生被逼婚了?这可不妙,她刚刚有些心思,他就被人拐跑了可不好,转眸又瞧了瞧那位表妹,不由自主地打量着,与自己的暗中比较着。
个头嘛差不多,她貌似稍稍比自己高些,再瞧瞧身材,自己稍微显瘦些,怕是常去医馆忙碌累瘦的。最后瞧了瞧脸蛋,这“表妹”是个苹果脸,自己则是标准的瓜子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精通药膳,所以从小就懂得保养,无论皮肤亦或是气色都比对方好。再加上自己今天还故意妆扮了一番,她颇为自恋地觉得这位看似娇滴滴无比可人的表妹比不上自己。
而且瞧向薛润生那铁青的脸色,已经对她们两个人态度分明得很。这让邱如墨心情顿时间好了不止一丁点。
不过邱如墨对薛泫云的话还是尤为不满,抢在薛润生前面冷声斥责薛泫云道:“薛大爷,莫要将自己想得太清高,你只不过是因为家世好所以才能掌管薛家的家业,可二爷是辛辛苦苦地靠着自己的努力赚着银子,在佰草堂当掌柜又如何?那药膳堂再如何也是个本本分分、干干净净的行当,没出息?!那什么才是真的有出息的事情?”
“她是谁?”那女子瞧见邱如墨突然为薛润生讲话,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之色,她与薛润生的婚事虽然得到了薛家老太君的首肯,但是二表哥一直以来都对她不咸不淡,着实让她摸不准他的心思,现在他身边出现一个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邱姑娘,在下无意冒犯你。”薛泫云这才想起邱如墨也算是那家佰草堂的老板之一,忙解释道,“在下二弟近些日子惹恼了家里的长辈,宁是拗着性子搬了出来,抛开家事,出去寻了与薛家不想干的行当做,这不是明摆着跟家里的长辈对着干,我劝他回去给长辈们认个错,也算是为他好。”
邱如墨对薛泫云的话嗤之以鼻,转眸看向薛润生时,不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他怕是为了自己抛家备受指责来到佰草堂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掌柜,想来他明明可以过着他悠闲的世家子弟的生活,却宁愿出来为了自己忙忙碌碌照顾那家她根本无心经营的佰草堂,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毫无怨言地揽了下来,任由自己去西洋医馆做自己喜欢的大夫。
这些心思之前她着实没有想到,但是此时细细琢磨一番,顿觉得薛润生对自己用情深得很,而自己呢?能对得起他这份深情么?她一直以来对薛润生都停留在那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好感阶段,她一直怕自己陷了进去,所以一直没有捅破,也故意压着,但是此时,她倒也不想负了薛润生对自己的心思。之前她为了自己守住自己的心,现在她想为了薛润生敞开自己的心,这般的男人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难寻,被自己遇见了,怎么能轻易放手,亦或是让给别的女人。
“大哥,无须再说,我意已决,再回去也是当初那些话,徒增他们心中不快也不好,我薛润生已是薛家逆子,这话我认了,也不后悔。”薛润生沉默了半晌后,才启口道,“柳姻姻,你我的注定没什么缘分,还是莫要强求了。”最后这句话说得尤为果决,而且目光正视那个名叫柳姻姻的表妹,似乎没有一丝能够回旋的余地。
邱如墨在一旁听着不由得一喜,这薛润生果然对这柳姻姻无意,所以才会这般冷淡且强硬地拒绝。
“二表哥,你我的亲事已定,怎么能这般,你可不能负了我。”柳姻姻一听这话,不由得泫然欲泪,那眼角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瞧了着实心疼不忍伤害她,不过薛润生这种精明人怎么会被这女人假模假样的姿态给骗了去。
薛泫云则故作无奈地劝说柳姻姻:“表妹莫要这般,亲事已经定下来,二弟只是与家里人使脾气才会这般说。”又怒其不争地对薛润生呵斥道,“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般与姻姻表妹说话,事关薛肖两家的颜面,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由不得你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话。”
邱如墨突然Сhā口揶揄道:“其实我觉得这位柳姑娘与薛大爷您配极了,再说长兄未娶亲,弟弟怎么好先于长兄娶亲,所以这门亲事也不太妥当,还是应该大爷您与柳姑娘成亲,两全其美,也让两家人都有了颜面,岂不乐哉,何苦在这里逼迫薛二爷呢?”
“我们薛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莫要Сhā口,再说与你此事无关,还是莫要多管闲事。”薛泫云顿时间一怒,这邱如墨分明是在为薛润生说话,着实让他心中恼怒,想来两人怕是早就好上了,所以才会这般,一思及此处,心中怒火像是填了油一般越烧越旺。
“我也不算是外人,也不算是多管闲事。”邱如墨淡淡露出一抹清雅的浅笑,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二爷已经向我求了亲事,我也应允了,可突然跑来一个女人口口声声要抢我的未婚夫,着实让我心里不舒坦,薛大爷,您说这关不关我的事情?”
薛润生脸上瞬时间露出狂喜之色,与薛泫云那顿时间阴霾满面的神采成为鲜明的对比,而那柳姻姻则不敢置信地瞧着邱如墨,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厚颜,居然能将这种话说得出口。
邱如墨是什么人,又不是古代土生土长被封建思想捆绑住的女性,自然心中想什么就敢说什么,这种女人羞于启齿的情爱之事,她没多大感觉,反而落落大方,本来爱情就是自己争取的,好男人也是自己动手抢来的。
薛润生听了这话,按耐不住心中喜悦之情,原本已经邱如墨对自己一直若即若离,吃不透她的心思,此时此刻这样的话都从她一个女人家口中吐出,他便完全笃定邱如墨对自己的心意。
不过此时大哥和表妹都在这里,着实不方便,薛润生便强压住激动的情绪,淡漠地对薛泫云和柳姻姻说道:“事情便是这般,所以麻烦大哥转告老太君和父亲母亲一声,薛润生不孝,但是此生想娶的人唯有邱如墨一人。”像是对邱如墨宣誓一般,无比慎重地说着。
邱如墨盈盈一笑,瞧了一眼薛润生,微晕嫣红之色浮上双颊,笑涡宛如霞光荡漾,对他这番话也着实感动,心想这男人既然愿意与自己那般的世家决裂也要同自己在一起,肯定不会负了自己。
薛润生也露出一抹有心而发的温柔笑容,两人对望一眼,脉脉生情,着实将薛泫云和柳姻姻晾在了一边,让两人恼火不已。
柳姻姻恨恨地跺着脚,嗔怒地指着邱如墨娇对薛润生叱道:“就她这般的女人也值得你这样做?二表哥你绝对会后悔的!我都听说了,她之前代替她那恶名远扬的姐姐嫁入薛家,骗了薛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因为大表哥不待见她而故意寻大表哥姨太的事,明地里暗地里对付那几位娇弱可怜的姨太们,可见其心思歹毒,与那邱如雪不分上下。”
柳姻姻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后,又想了想,颇为讥讽意味地瞧向邱如墨道:“再怎么说她也曾嫁给大表哥,你们乃是叔嫂关系,怎么能成亲,说出去还不是贻笑大方。”
“叔嫂之说何出此言?那日老太君亲口说我与薛家再也没有半点关联,我并非是被休出薛府,也不是与薛家大爷和离,而是因为婚约根本不作数出的薛府。”邱如墨一提及此事便不由得一怒,让她回想到在薛家处处受人排挤时的郁郁,这女人居然提起她最不愿回想起的一段事情,着实让她厌烦,“薛大爷那几位姨太是如何心思的人,待柳姑娘你嫁给你的大表哥就晓得了,到时候再想想今日说的话就会觉得可笑至极。”
“恬不知耻的女人,本姑娘才不屑与你理论,二表哥一定会娶我的,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快快从二表哥身边滚开。”柳姻姻也被邱如墨的话惹恼了,开始大声斥骂道,“你这个被邱家轰出府的女人怎么能与我相比,再说我自小与二表哥相识,青梅竹马,怎么是你这女人能从中Сhā一脚的,你就算是要进来做妾我都未必同意。”
“放肆,如墨不是你口中所说那样不堪的女子,莫要将这些难听的话强加在她身上。”薛润生听到这里,也着实忍不住,本来不屑与这女人计较,但是听她如此辱骂邱如墨便也忍不下来,“表妹,虽然你我自小相识,但是我并没有对你许下什么诺言,所以何谈青梅竹马之说,若是与我小时候相见过一回两回的女子都是青梅竹马的话,那我的青梅竹马也着实是多。”
柳姻姻一听薛润生这话,顿时间满腹委屈地瞧向他,之前那副对这邱如墨斥骂的气势消失了,完全一个小女人姿态,惺惺作态,稍稍酝酿了片刻后,她便哭得梨花带泪地对薛润生控诉道:“二表哥,我对你一心一意,为了你退了不少人的聘礼,也不嫌弃你乃是庶出之身,可你居然如此待我,让姻姻我着实寒心!”
邱如墨顿时间无语了,这女人莫不成想当古代时候的影后这情绪转换的速度与酝酿感情着实快,她居然能由怒颜顿时间转为被负心人抛弃的可怜女人姿态,让邱如墨佩服不已,她也就是能收敛着性子而已,而这女人完全的演技派。
难事
邱如墨不觉得蹙了蹙柳叶眉,埋怨地瞪了眼薛润生质问道:“她究竟是谁?”
“她乃是镇远将军部下柳参将的二女儿,柳参将乃是薛家表亲。”薛泫云倒也是抢着回道,“此番姻姻表妹特地来都城就是为了这门亲事,所以二弟,你还是速速回去,老太君是不会允许你这般任意妄为的。”
邱如墨脸色一沉,看来这门亲事怕是势必要撮合成?她偏偏不愿意顺了薛泫云的心意,抢在薛润生前开了口道:“薛大爷,柳姑娘,我看你们的事情也说完了,此事也没有什么再说的余地,请回吧,我还与薛掌柜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怕是你们两人在这里不太方便。”
说完这话,邱如墨还觉得不够,又补了句送给柳姻姻:“女人那点一哭二闹的把戏就别再使了,哭呀闹呀什么的我都瞧腻味了,着实没意思。想来当初我在薛府里面的时候,薛大爷那几位姨太们已经将哭闹这把戏阐释得淋漓尽致,不需要你再扭捏做作一番展示给我看,要我说,你干脆直接弄条白绫绑个活结来装上吊好了,那几位还没瞧见过谁使过这种寻死觅活的绝招。”
“你……”薛泫云顿时间气堵不已,想来这邱如墨对他说话的口气向来如此,要不是绵里藏针,便是强硬无比地拒自己与千里之外,从来不曾给过他好脸色,说过一句软话。这样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对自己的二弟爱慕有加,甚至当着自己的面说与二弟定亲的事情,着实让他心中不是个滋味。
而柳姻姻则气得快炸了,狠狠地跺着脚,指着邱如墨冷叱一声“你等着瞧”后,便拂袖离去。
邱如墨看着还杵在那里的薛泫云不由得指了指往外走的柳姻姻道:“薛大爷,快追柳姑娘,万一她寻死觅活了怎么办?我可担待不起,千万别死在宅子里或者是附近,晦气得很。”她音调极高,那柳姻姻自然也能听得到,恨恨地转眸过来怒瞪她一眼后,便飞快地跑出府外,薛泫云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是柳姻姻的周全他还得看这些,只能追了上去。
薛润生倒也没做声,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邱如墨,轻笑一声戏谑地询问道:“庭院那边的墙是不是可以提前敲了?”
“呸,我可没说非你不嫁。”邱如墨微微一愣,刷的一下羞红了脸,轻啐一声,对薛润生说道,“拿着聘礼先过了我娘亲那关去,过不了,你就一辈子打光棍。”
“也是,这事都给忘了。”薛润生顿觉得这一回大哥和这表妹来得着实是个时间,居然将她将自己的心思完完全全展露在自己面前,着实是将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倒也不必互相猜对方的心思,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与误会,“岳母大人喜欢什么,我去准备准备。”
“你……”邱如墨瞧着这般大大方方地就叫上“岳母大人”的薛润生,颇为无语,这男人莫不成吃定自己了?忙挑了挑柳叶眉道,“自己寻思去,若是娘亲不喜欢你,那我只能另寻佳偶了。”
“如墨。”薛润生柔情一笑,指着桌上快凉了的菜肴,“先吃饭吧,当他们耽搁了下,饭菜都要凉了。”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落了座与薛润生开始用饭,想来这柳姻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薛润生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为了她背负大逆不道、不守孝道的恶名?她可不愿意,男人的名声可绝对不能坏,她得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薛润生为自己背负骂名。
薛润生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担心我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我是怕你因为我的关系倒了霉。”邱如墨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再说谁能让我受了委屈,你莫要多想了。你怎么办?这柳姻姻的婚事怕是没那么容易退了吧?”
“会有办法的。”薛润生自己也颇为犯难,毕竟这种事情老太君做主,父亲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怕是很难吧?”邱如墨放下筷子,看着脸色不大好看的薛润生,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对他问道。
薛润生苦笑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无需你担心,回去等我送聘礼去秋府,装扮得漂漂亮亮嫁给我就好,旁的不用在意。”虽然他暂时也没有法子,但是也不愿意邱如墨为自己犯愁。
邱如墨抬眸看向薛润生,开口问道:“真的么?”
“莫不成你不信我么?”薛润生倒也自信地回道,“相信我,如墨。”
“嗯。”邱如墨也没有别的法子,毕竟这都是薛家的家事,自己着实也不好Сhā手,只能静观其变,自己决计没有那么大的手段力挽狂澜,只能祈求薛润生能够靠着自己的寻找到解决此事的办法。
薛润生含笑地瞧着邱如墨,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心,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将这唾手可得的机会失去,她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有别的女人,所以他决计不能娶柳姻姻为妻。
看来只能按照那时的计划出府了,虽然可能将自己陷入最惨最落魄的境地,但是只要邱如墨不嫌弃自己便好,想到这里,薛润生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想来他本就打算出薛府,可总是缺少一个让他不顾一切的理由,现如今他也有了理由,便是眼前这个女人,一个值得他牺牲一切的女人。
邱如墨吃完饭后,又陪着薛润生闲聊了会,想来他心里势必不好受,便也没有打扰他太久,便先行离去,末了还是对他说道:“若是实在不行,便收拾收拾,我们远走他方……”
“私奔?!”薛润生倒也一愣,从口中蹦出这么两个字来。
“哪里有那么难听。”邱如墨瞥了一眼薛润生,无奈地笑道,“虽然怕是会奔波流离,不过,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人,绝对能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好好的活下去。”
“自然,你莫要担心,回去吧,下午莫不成不去医馆了?”薛润生见邱如墨还在忧心自己的事情,便柔声宽慰道,“快去吧,你的病人可都在等你呢。”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回了家里换了身衣服去了西洋医馆。
而薛润生眼眸内掠过一抹决然之色,将这宅院的地契房契取了出来,瞧了瞧,上面赫然写着邱如墨的名字,之前便是防着有这一日的发生,他要是出了薛府,大哥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怕是会收了他所有家产,所以他故意将这地契和房契全部署了邱如墨的名字,那样他们便也没办法将这宅院收回去。
不过出了薛府他怕再也不是那风流潇洒的薛二爷了,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失去了家世的撑腰,怕是会惹来不少麻烦,倒也是头痛,不过走一步算一步,能与邱如墨结为连理即便是让他放弃所有的东西都无所谓。
他将地契和房契收入一个锦盒内,命人送去给白浅浅,说是给邱如墨求亲的聘礼,之后他便向那薛府大院走去。
一连几日邱如墨便也没有薛润生的消息,夜夜爬墙都没瞧见薛润生的影子,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可他上门求亲的聘礼还搁在自己房内,她还没有拆开,因为娘亲还在担忧自己被之前代嫁薛府的事情,此番要嫁给薛家二爷,着实不是一件小事,毕竟再回到那薛府后院,那薛府的人势必都瞧不起她,对她的敌意不比之前,因为她起初以邱如雪之名嫁给了薛大爷,现在又以自己的身份嫁给了薛二爷,着实于理不合,肯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
可邱如墨着实没有办法,她现在打心底喜欢薛润生,倒也不在乎那些,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便好,想来这几日这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中便不由得一恼,思来想去,都觉得他怕是回了薛府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她已经不能自由进出薛府,自然不晓得他的情况,也没人能打听一下的……
对了,三爷!邱如墨敲了敲脑袋瓜,怎么忘记薛三爷,他一直待自己也不错,起码礼遇有加,看能不能遇上三爷问问薛府内的情况。
第二日一大早,邱如墨便起了床,换了身轻便的衣裙就去薛家大门口守着,看能不能遇上个认识的熟悉点的人。
头一个出门的居然薛泫云,邱如墨赶忙躲在角落内,深怕被他瞧见了,所在角落里后,她静静地待薛泫云所乘坐的轿子远去,才准备走到薛家大门口,可是突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飒爽的声音:“邱姑娘”
邱如墨吓了一跳,扭头一瞧,居然是薛懿,不由得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对他说道:“三爷,你可吓死我了。”
“怎么了?怎么偷偷摸摸地躲在薛府外?莫不成放心不下二哥?”薛懿端详着邱如墨,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开口询问道。
“二爷可真是回府了?他怎么样了?也没有说一声,害我近些日子担心得很。”邱如墨一听这话,便跟机关枪一样,连续追问了几个问题,“老太君可有为难他?是不是强迫他娶那柳姻姻?”
受难
薛懿只是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对邱如墨说道:“莫急,慢慢说,二哥境遇确实不太妙,我还准备去寻你呢,二哥他已经在老太君屋外跪了两日了。”
“跪了两日?!”邱如墨吃惊地掩嘴惊呼道,“他怎么那么傻呢?然后呢?”
“过些日子老太君便要二哥与柳表妹完婚,所以我打算寻你与你说一声。”薛懿端详着邱如墨的表情,他记忆中的邱如墨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此时此刻对二哥的关切之色完全展露与表面,着实让他感叹这情感这东西真是奇妙,能让人这般性情大变。
“那怎么办?二爷,可有办法让我进去见上二爷一面?”邱如墨焦心不已地开口询问道,“他着实是傻,怎么能去硬碰硬呢。”
“二哥确实是傻,今日算算也是第三天了,老太君说他在这般任性,便家法处置。”薛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顿时间脸色惨白的邱如墨,不由得劝说道,“你去劝劝二哥吧,薛家家法他肯定熬不过去的,老太君说若是他熬过家法便让他净身出府,但是他这两日就喝点清水不吃饭跪在老太君门外,怎么可能撑得过家法。”
邱如墨微微颤抖着双手,她还记得当初五姨太被打得惨叫连连的模样,那还是对女人的家法,若是对男子,打人的板子可是另外的,以薛润生的身子,怕是也熬不过去。她忙拉着薛懿的衣袖慌乱地说道:“三爷,求您带我进府见见二爷。”
“嗯。”薛懿看着邱如墨这般模样,不由得暗道一声,你们两人的姻缘怕是要多经磨难,今日看你们造化了……他向邱如墨摆了摆手,让她随着自己从府内偏门进了薛府,顺着明廊一路向老太君的住所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什么言语交谈,邱如墨心乱如麻,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劝说他放弃自己与柳姻姻成亲?她说不出口,但是若是不这样说,他势必要受了那家法,那可是会要了他的命!
邱如墨左思右想,还是性命要紧,她怎么能看着他为了自己受苦。
老太君的院子内,邱如墨站在院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走了进去,果然穿过垂花门后,顺着抄手游廊便瞧见正房前薛润生跪在门外,她忙跑了上去蹲在薛润生身边对他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薛润生本来淡然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措意,忙对邱如墨劝说道,“我没事,我一定会求老太君成全我们的。”
“外面的是谁?”突然从屋里面传来一声老态龙钟的话语声,让邱如墨一惊。
她忙也跪在地上,对里面的人回道:“老太君,我是邱如墨。”
“我还准备命人去寻你,倒也省了些功夫。”老太君的话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后,“进来说话。”
邱如墨忙起了身,瞧了眼脸色不大好看的薛润生一眼后,便进了正屋,绕过屏风后,便瞧见老太君端坐在正座上,忙给她见了礼。
“你倒也是个麻烦的主。”老太君上下打量着邱如墨,语调中隐隐含着怒意,似乎对她颇为不满,“之前代嫁之事,因为你毕竟对薛家有恩,便也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如今,你胆子也忒肥了,居然妄想要再嫁入薛家,你以为薛家是你想进便能进的地方?”
“如墨不敢……”邱如墨虽然对这老太君的话颇为不满,但是毕竟是长辈,只能忍着。
而在外面的薛润生也跟了进来,对老太君说道:“奶奶,此事完全不怪如墨,完完全全是孙儿一心想要将她娶进门,是孙儿缠着她不放,莫要怪罪与她,着实不是她的错。”
邱如墨见薛润生都这时候还为着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动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薛润生一下跪在老太君面前,对她哀求道:“求奶奶成全我与如墨。”
“以她现在的身份,也就是做你的妾室,你竟然想要娶她为妻着实不合规矩,行了,娶了柳姻姻,我便让你纳她为妾。”老太君怒其不争地对薛润生说道,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奶奶,孙儿绝对不会娶除了如墨以外的女人!”薛润生不仅没有对老太君的话有半点感激,反而非常强硬地回道,“我薛润生一生绝对不会对邱如墨有二心。”
“你……你这个不肖子孙,莫不成要忤逆我的话不成?!你与柳姻姻的亲事我已经亲口应允了,没有你拒绝的余地。”老太君顿时间勃然大怒,颤抖着手指着薛润生斥责道,“若是你不从,那便去领家法,领了家法你还能活下来便滚出薛家,薛家没有你这等不肖子孙。”
“孙儿愿意领家法。”薛润生居然无比决然地回道,然后对着老太君叩了三下头,“怕是以后不能孝敬您老人家了,请受孙儿三拜。”
“哼!”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她根本无法想象薛润生性子居然这么拗,宁可领家法也不愿意听从自己的话娶柳姻姻,她明明已经作了让步,让他娶邱如墨为妾,他为何还要这般与自己作对?!
顿时间老太君看向邱如墨的眼神尤为犀利,着实对这女人厌恶得很,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居然弄得自家人闹出这种乱子,薛府不断有难听的传闻都是因为这女人,现在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缠着薛润生,将从未失过分寸,从小懂事的润生迷成这般,而且泫云也不断在自己耳畔说着要纳她为妾,甚至打算娶她为妻,简直就跟个狐媚子一般,将薛家的孙子辈一个个迷得晕头转向!
“润生,你没必要如此……”邱如墨见薛润生居然自愿领罚,不由得惊呼地劝说道,“其实我……”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薛润生突然拉住邱如墨的手,将她的手攥在手心,感觉那细滑的柔荑在掌心便说不出安心,这也算是他第一次与邱如墨亲密接触,毕竟等下若是自己熬不过那家法怕是就不能照顾邱如墨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
邱如墨任由薛润生拉着,百味杂陈地看着这般决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只能默默地支持他,随着他一同出了老太君的住所。
而老太君带着怒意看着那宛如璧人般携手离去的薛润生和邱如墨,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这么多年来,哪里有人敢这般忤逆自己的,着实是这叫邱如墨的女人造的孽,之前让薛家染上污名,现在又勾引自己的孙儿,简直就是薛家的灾星!
此时此刻老太君完全忘记邱如墨对薛家的好,心中完全是邱如墨的种种不是。
邱如墨被薛润生紧紧攥着手,另一只手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询问道:“你……真的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晓得你的心意,真的不必去领家法,其实,我也不会介意……”
“我说过不会委屈你。”薛润生收紧自己的手,义无反顾地对邱如墨说道,“过了这一关,你可不能负了我,此生此世我便赖上你了,便是你再厌烦我,我也会一直缠着你不放手。”薛润生倒也乐观,感觉邱如墨在自己身边陪伴,便也没有什么畏惧,居然还带着笑意调侃起了她。
“你呀……”邱如墨只感觉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欲望,都这时候了,这人居然还能这般与自己说笑。
“别担心,你不是大夫么?”薛润生回眸瞧了眼邱如墨,居然安抚她道,“到时候治好我便好了,待你救了我性命,我便以身相许,入赘你们秋家,还不好么?”
“嗯。”邱如墨只是回了一音,着实不晓得该怎么回他,被她拉着被他领到了领家法院子,此时三爷也闻讯赶了来,大老爷和大太太随后也来了,而姗姗来迟的乔姨太也就是薛润生的生母,一进院子便疾步走到邱如墨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巴掌,指着她不断地斥骂着。
而邱如墨也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个巴掌,没有任何旁的情绪,只是默默地低头不言语,任乔姨太不断地斥骂,一句话也不回,毕竟薛润生乃是她的亲生骨肉,好好的薛家二爷不做,要为了自己受家法出府,论是谁都无法忍受吧。
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劝说着自己的姨娘,将开始嘤嘤抽泣的乔姨太劝回去,怕她受不住等下的场面。
此时薛大老爷别有深意地看向邱如墨和薛润生,忍不住开口询问薛润生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出了府,你再不是薛家的人,从此以后再也与薛家再没有半天关系,也不能依仗薛家的名声与家世。”
“父亲,孩儿不孝,惹您心烦了。”薛润生跪在薛大老爷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头后起了身道。
倒是一边的大太太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没怎么表露出来,只是意思意思地训斥薛润生几句后,便也不予以理会,她巴不得这薛润生赶快滚出薛府,这样薛大老爷便不会成日惦记着要将薛家家产的一部分分给这惹人眼的庶子。无论是他死了还是滚出薛府对她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薛懿则脸色严峻地看着薛润生,只是笃定地对自己二哥说道:“二哥,你会过上你喜欢的生活的。”
解脱
每一下板子落下,邱如墨心便感觉一阵抽痛,她尽量保持平静看着额上布满汗水的薛润生,深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他,轻抚着他绷着的手,试图帮他分散精神。
到了最后,他的身后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血水已经沾湿衣摆,不过他依旧强撑着紧咬牙关,邱如墨拉起衣袖,为薛润生抹去脸上的汗水,柔声在他耳畔小声说道:“马上就能过去了,想想我们今后的生活,生了女儿随你姓,生了儿子随秋家的姓,好不好?”
薛润生突然扬起眉宇,抓着邱如墨的手突然拉到他面颊旁,他声音沙哑地吐出一个“好”字后,续而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眼皮渐渐下垂,似乎有些支撑不下来,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在那之后不断地发出微弱的低吟,气息也愈溅微弱。
邱如墨顿时间感觉不妙,忙轻轻拍打这他的面颊,带着轻微的哭音对他说道:“支撑下去,润生,支撑下去,撑下去……”
薛润生微微皱着眉宇,攥着邱如墨手的力劲也开始变得弱了不少,邱如墨也没办法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情绪,慌乱地对薛润生轻唤道:“润生,润生,听着我说话!”
薛润生眼睛已经完全合了起来,邱如墨大惊失色地转眸向大老爷他们看去,惊声疾呼道:“薛大老爷,他快不行了,求求你饶过他吧,再如何,他也是薛家的人!”
薛大老爷死死地盯着薛润生,捏攥着拳头对邱如墨说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无论结果如何,苦果都要由他自己尝。”
邱如墨听到薛大老爷的话,彻底心寒了,这样的家……这样漠然地看着即将快死的亲生骨肉?好狠的父亲,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薛大老爷却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活生生打死?
薛懿紧攥着双拳,赤红着双眼看着薛润生,眼眸内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他强忍着心中压抑许久的暴戾情绪,他还得等……再等等……
就在邱如墨几乎要绝望,想要自己去拦住那重重落下的板子时,一声宛如天籁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圣旨到,礼部侍郎薛峰出来接旨。”
顿时间薛家乱作一团,薛家大爷带着大太太他们一同去府门口接圣旨。
而打板子的人自然也没有继续,全部去了府门口,只不过三爷薛懿倒是没有那般迫不及待地去府门口,而是静静地看向邱如墨和薛润生,走了过去,帮邱如墨将薛润生扶了起来,背负在背上,对着邱如墨说道:“快走吧,二哥算是躲过这一劫了,今后,莫要再与薛府有半点牵连,莫要沾上薛府的任何事情。”
邱如墨惊讶不已地对薛懿询问道:“三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背负着已经昏厥过去的薛润生向府外走去,邱如墨慌张地跟着出去,一路上顺着薛润生身上留下来的血水滴了一路。
薛懿将薛润生背出府宅后,叫了辆马车将薛润生和邱如墨送回了她的宅院,临行前,薛懿对邱如墨说道:“救我二哥,已经拜托你了,愿你能与二哥结为连理,白头到老。”
邱如墨抹着眼角溢出的泪水,点了点头,便放下马车的帘子,紧紧搂住依偎在自己怀内的薛润生,让马夫马不停蹄地赶往自己的宅院。
到了门口后,她便唤来韩蕴帮她将薛润生背进东厢房内,让冬梅她们赶快去烧热水,然后她自己则用剪刀剪开薛润生背后染血的衣服,看着他身后被打得鲜血淋漓,却也没工夫悲伤,她取了一些薛润生的血水进了医药空间,先帮他化验血型,然后取了几袋血后又取了不少消毒止血和治疗的药物便出了医药空间。
她开始紧张地为薛润生消毒伤口,止血,敷药并且包扎伤口,将冬梅她们屏退后,邱如墨便开始为薛润生输血。
她又进了医药空间,毕竟这些日子薛润生一直跪在那里,只喝少许的水,怕是得吊瓶,她配置好葡萄糖氨基酸和生理盐水的滴瓶便出了医药空间,不许任何人进屋,单独为薛润生治疗这惨不忍睹的伤处,说来那些体罚的人着实有分寸,虽然看起来伤得很重,却也没有伤及他的筋骨,都是皮肉伤。
邱如墨待点滴完后,又给他打了人血白蛋白,帮助他今早恢复。
连续几日精心地照料,薛润生恢复得也很快,人也精神了不少,倒是让邱如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醒了后,她便也不好给薛润生吊瓶,只能让青松帮忙做些清淡的药膳给薛润生吃,自己这天天给他换药。
醒来后的薛润生在换药时他便说什么也不让邱如墨扒他裤子,害得邱如墨差一点想一棍子将他敲晕了,后来,受不住,只能让梁涟希来帮忙,毕竟梁涟希也是个大夫,。
最后,邱如墨着实耐不住了,戳着薛润生的额头对他说道:“你这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我又不是什么外人,你那聘礼还在我屋里搁着呢,怕什么,早点看,晚点看有差别吗?”
薛润生原本有些苍白的面颊上浮上一抹嫣红之色,对邱如墨说道:“这不是还未成亲。”
“怕我占了你的便宜?”邱如墨终于有调侃薛润生的机会,便不由得欢快地对他说道,“放心,已经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薛润生不由得扭头看向邱如墨那张展露笑颜的娇容,露出一抹苦笑,这邱如墨感觉跟以前在薛府内大不一样,不过怕是这样才是她的真性情,倒也觉得喜欢得紧,见她一扫之前忧愁,笑颜逐开,倒也让他松了口气。
邱如墨见薛润生也不反抗了,便开始为他身上伤处上药,瞧他已经恢复得极好,倒也安心了不少,她近些日子西洋医馆那里告了假,照顾薛润生之余便是去佰草堂内看看情况,好在世子派来的人手脚麻利,干事也勤快,所以也不需要她太操心。
又过了些日子,薛润生终于能下地了,这顿板子着实是让他整个人活脱脱的瘦了一圈,不过好在邱如墨都准备了药膳给他补补,最早的时候也给他输了血打了人血白蛋白,着实为他恢复身体打了基地,所以他恢复得极快,气色也极好。
薛润生这些日子养伤的时候,便寻思着怎么跟邱如墨开口谈谈婚事,毕竟他们这样也算是历尽磨难,也该苦尽甘来了,可是一直没机会跟她好好谈谈这事。
这日他趁着邱如墨出门去佰草堂的功夫,自己起了身,慢慢悠悠地向屋内搁着她聘礼的锦盒走去,将那锦盒放在桌上,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便瞧见自己为邱如墨准备的那房契和地契,想来作为聘礼还是单薄了点,好在他还存这些私房钱,到时候去给她买些东西,准备好后,在送给她时顺便谈谈婚事,反正他现在也没有长辈的约束,婚事完全自己能做主,尽量定下日子,早早完婚,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
与此同时,邱如墨正巧在佰草堂内遇上世子,便跟他说了说薛润生的事情,洛天傲颇为吃惊,忙让她带着自己去瞧瞧薛润生,他前段日子出了趟远门,最近回来便听到薛家出大事了,便才过来佰草堂寻薛润生,哪里料得到薛润生居然受了家法净身出户了。
邱如墨与世子洛天傲并肩同行,并没有乘坐轿子步行去了邱如墨的宅院,可是在路上好死不死,居然撞上邱如雪,只见邱如雪趾高气昂地带领着几个丫鬟和几个侍从家丁出府闲逛。
而且这丫头眼睛贼精,远远地便瞧见邱如墨,忙带领着那伙下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邱如墨和洛天傲的面前,颇为鄙夷地打量着邱如墨一番,又睹了眼她身侧的洛天傲,见他风流倜傥模样俊美,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股雍容华贵之气,不由得心生嫉恨。自己连续被人休,而邱如墨不仅让毕凌杰痴迷不已,而且听闻薛府大爷和二爷都为她争风吃醋,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位这般的俊美公子哥,着实是好命得没天理。
“没想到你滚出了邱府以后,日子过得倒也不错。”邱如雪讥讽意味深浓地对邱如墨说道,“莫不成活不下去所以勾搭上富家公子,做了那城西怡红楼的活了?”
邱如墨被这一句话气得浑身颤抖,城西的怡红楼便是青楼窑子,这邱如雪根本就是骂她是去卖身的妓|女,怎么能让她不为之恼怒,她扬起手便狠狠地一掌向邱如雪面容上扇去,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才刚出手便被人给挡住手,然后对方居然出来个丫鬟一掌向邱如墨脸上扇来。
邱如墨一惊,她手被对方拽住,挣脱不开身,眼见要结结实实挨上一下不觉得恼怒得很,可是那一掌却也被人拦了下来,洛天傲一掌挥开那丫鬟扬过来的手,冷眼睥睨着邱如雪,颇为不屑地斥道:“看来这位就是邱府的嫡小姐邱如雪吧。”
“小女邱如雪,雪白洁净的雪,这位公子,你认得我?”邱如雪倒也有几分惊喜,没想到这位俊美的公子居然识得自己,不由得沾沾自喜,可这欢喜的心思没有持续多久,随后便被对方的毒舌打击得体无完肤。
毒舌
“这般令人厌恶的行径别家的小姐可是做不出来,除了臭名远扬、号称大梁国第一恶妇的邱家嫡小姐外,谁又能说出这般恶心人的话来,而且行径如此张扬跋扈,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着实是恶心至极。”洛天傲绝对是个毒舌,毕竟他出生不一般,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邱府,自然不会将邱如雪放在眼里,毫不遮掩地冷言讥讽道,“说来还是这位端庄贤淑的邱如墨小姐的姐姐?果然今日一见天差地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这等恶毒的女人,怪不得邱小姐要带着令堂出邱府,怕是时常受着这恶妇人的欺辱。”
“那是,邱府着实不是人呆着的地,你瞧瞧这女人任性骄纵的模样,就晓得她为何接连被休了两次,与她同姓,着实是大失颜面的事情。”邱如墨甩开对方家仆的手,跟着洛天傲一唱一和道,“想来我当初受尽这恶妇欺负,还被她逼迫嫁给薛家大爷,好在因为她脑子不太好使,跑到薛家来闹事,才让我得以从薛家解脱,说来还得谢谢你呢,姐姐!”
“怪不得邱姑娘对我说你姓秋天的‘秋’,而不是邱如雪那‘邱’,原来是这等原因,确实,省得受了这恶妇的连累,被她污了你的名声绝对得不偿失。”洛天傲鄙夷地瞧了眼邱如雪后,转眸对邱如墨说道,“想来这恶妇无论模样还是性子都不如你,怪不得这般待你,完全是嫉恨你比她模样漂亮数百倍,性子比她好上数千倍。”
邱如墨听了这话,不由得掩嘴轻笑道:“您过誉了。”
“对了,这着实是在下考虑得不周全,与这等女子相比,简直就是掉了秋姑娘你的价,哪里是过誉,简直是称赞得还不够。”洛天傲余光瞧见邱如雪那变得极其狰狞的面容,不由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对邱如墨说道,“走吧,瞧见这等人简直就是晦气,一日的好心情全毁了。”
“你……你们!”邱如雪一听这话,着实暴怒了,对着身侧的侍从家丁呵斥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带回府内,我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对狗男女,让他们晓得逞口舌之快要付出什么代价!”
洛天傲顿时间脸色一沉,他何等身份,居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谩骂,这世上只有他能谩骂的别人,谁敢这般对他,正准备大声斥责:“谁敢!我乃是……”结果话音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被人推过来的邱如墨给撞倒了。
对方借机将两人在地上捆了起来,嘴上堵着手绢,就这样被强行押回邱府。
此时邱如墨心中完全没有惊恐,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她刚才故意打断世子的话,就是为了将世子拖下水,这样让邱家也尝尝惹错人的下场。
她邱如墨是势单力薄,但是世子绝对是狠角色,被关进那熟悉的后院柴房内,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那么没长进,就会这几招。
努力吐掉嘴里的绢布,邱如墨长舒了一口气,偏头看向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挣扎着的世子,心想着邱如雪怕是死定了,即便邱家三老爷是刑部的,但是相比起世子,绝对是差得远,皇亲国戚的地位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她不好看着世子受太多罪,凑了过去,对他说道:“世子,我帮你解开绳子吧。”然后挪到他背后,被捆绑的双手摸索着帮他准备解开绳子,不过都是做做样子,毕竟他绳子被解开了,口上的绢布拿掉了,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现在他还是闭嘴比较好,所以她装作很努力地帮他解绳子。
世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让邱如墨帮她解绳子,只感觉身后一双滑嫩的小手在自己手腕上拉拉扯扯,摸摸碰碰。
突然世子猛地抓住那双手,努力吐着口中的绢布。
邱如墨被这一抓,猛得一惊,忙挣脱开,挪到一边侧目打量着世子。
洛天傲倒也坦荡荡,完全没有因为抓小手这种轻薄的动作有任何反应,反而挪到邱如墨面前,将脸也凑了过去,挑了挑眉,示意邱如墨用嘴帮他将口中塞的绢布咬掉。
邱如墨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忙摇了摇头对世子说道:“世子,男女有别,此事绝不可能。”说罢还往后挪了挪。
洛天傲紧追不舍地往前凑,就这样将邱如墨逼到墙角边,正准备贴上去时,突然柴房的门打开了,邱如雪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她最常用的那根小皮鞭。
洛天傲的动作也因为邱如雪的进入而顿住,突然冷下脸来,之前戏弄邱如墨的心思完全没了,坐在柴房的地方,一身脏污却摆出一副颇为倨傲的姿态,瞧着那邱如雪,与生俱来的帝王家承袭而来的霸气尽显。
邱如墨则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世子身份了得,千金之躯若是受了伤,怕是邱家全家上下都要倒大霉,她只不过想让邱如雪吃瘪,却也不想害了整个邱府的人,所以她忙挣扎着起身,挡在洛天傲面前,对邱如雪娇叱道:“邱如雪,你莫以为我会像以前那般逆来顺受,之前是因为保护我娘亲,所以才忍着,莫以为我真的怕你。”
“是么?你现在有什么本事反抗我,还不是任我欺辱。”邱如雪心情颇为愉悦地对空抽击了几下手中的皮鞭,那“啪啪啪啪”的声音让邱如墨也有点后怕。
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漠然盯着邱如雪,突然感觉手上有种软软的触感,一惊准备往前走,结果想起世子嘴巴还被堵着,怕是憋不住,想说话,她便在世子脸上摸了摸,将他口中堵着的绢布取了出来。
绢布一取出来,便听到之后世子颇为傲气地叫嚣:“姓邱的恶婆娘,有胆子你便来对付我,我绝对让你们邱家以后再也没有安稳日子。”
“切,你以为你是谁?!皇子?世子爷?笑话,我三叔乃是刑部尚书,谁敢动我们邱家,不怕活腻味了!”邱如雪着实是口无遮拦地开口怒斥道,“除非你是皇家的人,不然,就等着被我跟捏死蚂蚁一样捏死!”
邱如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你惹的就是皇亲国戚,还是永凉王的世子爷,这邱如雪着实是不怕死。
“是么?你便也试试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捏死我。”洛天傲的性子也被激起来了,怒喝一声,倒也将邱如雪骇了一跳。
邱如雪心中不由得犯嘀咕,这男人莫不成来历不小?不过跟邱如墨在一起的男人能有什么来历,这般想想便也宽了心,扬起鞭子狠狠地便向洛天傲抽去,她一定要打掉这男人的一身傲骨让他服服帖帖的。
邱如墨一见,忙迎向鞭子帮世子挡住,吃痛的惨叫一声然后对邱如雪斥骂道:“邱如雪你别找死,这人你动不得,动了邱府都会倒霉。”
“呦。你倒对你情夫护得很,莫要以为说几句话便能将我唬住,我邱如雪可不是这么容易被骗的。”邱如雪看着神色大变的邱如墨,心情着实是愉快,再次准备扬起鞭子,挥过去。
邱如墨只觉得这邱如雪着实是脑子有坑,这般都瞧不出这世子身份不一般,着实是服了她了,今日只能自己帮世子受着这鞭子,谁让自己将他拖下水。
洛天傲怎么能容忍被一个女子保护,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挡住邱如墨面前,结果那道鞭子硬生生地抽在洛天傲身上,只见他微微皱眉,冷眼瞧着邱如雪,吐出犹如凝萃着寒冰般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声音:“你这恶妇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叫你骂我!”邱如雪虽然被洛天傲那气势震慑住了,但是一股气憋在心中,她最无法容忍旁人辱骂她是恶妇,这男人着实是惹到她了,狠狠地又对着他抽了几鞭子。
吓得邱如墨整个人脸色惨白,忙挡住洛天傲面前对邱如雪呵斥道:“邱如雪,他乃是皇亲国戚,永凉王世子!”
“呸,我还是郡主呢,邱如墨你滚开,我一定要收拾收拾这男人,气死我了!”邱如雪跺着脚气恼地对邱如墨斥骂道,“这种臭男人,简直就是贱骨头,我非得将他那一根根硬骨头打碎掉,瞧他这模样我便想起之前那两个敢休了我的男人,一个个都是浑蛋!”此时此刻邱如雪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因为想起之前她屡次被休的经历,洛天傲的脸已经跟她两位前夫重叠,着实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打死这该死的男人。
洛天傲倒也是倔脾气,而且即便是挨鞭子也一副桀骜不驯、倨傲的姿态让邱如墨着实头大,这两个人对在一起,果然是充满了火药味,现在看来事情势必要闹大了,绝对不会与她当时料想的那般略施小惩,怕是邱家的根本会被这傲气的洛天傲给敲断。
不过想来也算是给自己的娘亲出一口恶气,就怕皆是她们两人也被永凉王给迁怒,到时候得不偿失,毕竟世子也不敢忤逆永凉王的命令。
洛天傲着实怒急了,他出生到现在怎么受到过这等辱骂与殴打,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亵渎,绝不可饶恕。
而护着洛天傲的邱如墨见事态渐渐不妙了起来,便忙对邱如雪说道:“邱如雪你冷静点,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作孽
邱如雪猛地对着邱如墨抽了一鞭子,斥骂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滚。”
邱如墨蹙紧眉头,发出一声呜咽的呻|吟,这一下打得着实狠,痛得她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
“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邱如雪怒急对邱如墨谩骂道,然后对外面的下人喊道,“将这臭女人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邱如墨顿时间心底一寒,畏惧地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入洛天傲的怀内,摇了摇头对邱如雪说道:“你不能这样,你莫不成还想将我跟之前那两个女人一样活生生的打死么?邱如雪你这恶毒的女人!”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滚。”邱如雪对着邱如墨又甩了一鞭子,这一次,却彻底激怒了洛天傲。
只听他暴戾地怒斥一声,竟然猛地挣脱开捆绑住的双手的绳索,转动着被磨出血痕的手腕,将邱如墨扶着,护在身侧:“谁敢动她!这群废物,看着我被抓这么久居然也不懂得进来救人,简直就是一群蠢货。”
“求救兵?你以为邱府是随随便便人都能进来的?我告诉你,我今天把你们两个活活打死了,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尤其这个贱女人,今日一定要让你晓得我的厉害。”邱如雪一脸鄙夷地瞪视洛天傲和邱如墨,甩着手中的皮鞭倒也威风凛凛。
邱如墨吃痛地蜷缩着身子,刚才那下着实是受不住,额上渗满汗水的她不断地发出微弱的轻吟。
“怎么了?痛得厉害?”洛天傲见邱如墨如此模样,不由得转眸看去,便有些急躁,突然猛地想起来之前对下属的吩咐,忙大声呵斥道,“我乃永凉王世子,谁敢无礼!”
此话一出,突然听到一声尖锐响亮的口哨声,顿时间邱家后门突然被一群带刀侍卫给撞开,一个个亮着明晃晃的刀刃的侍卫涌进了将邱如雪他们团团围住。
“属下来迟,请世子殿下恕罪。”带头的那个侍卫跪在地上,对洛天傲说道。
这时候,邱如雪才晓得自己真的是惹麻烦了,还是个大麻烦,这人还真是个皇亲国戚,世子爷,还是当朝永凉王的独子——洛天傲,传闻这世子爷性子傲得很,无论对谁说话都不留情面,但是依旧讨得当今圣上喜爱,对他的行为颇为纵然,再加上天生王者霸气、雍容华贵的世子爷本就是个俊美的公子哥,着实受了不少人的喜欢,此番她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这邱如雪此番可真的是被吓得脸色发白腿发软,着实是被这些明晃晃的刀子给骇破了胆,整个人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手上的小皮鞭也丢到一边去了,痴神地盯着洛天傲看去,这下想来,这洛天傲的性子、气度和与生俱来的派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
而此时此刻,洛天傲顿觉得自己今天着实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在邱如墨逞威风一番,一开始使眼色让准备上来的侍卫退下,自己没有暴露身份前不得主动上来救驾,结果自己最后那句示身份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邱如墨撞倒了,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那些侍卫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擅自上前救驾,于是乎就摆了这样一个乌龙,不仅自己遭了罪,也连累了邱如墨。
自己颜面扫地不说,还吃着苦头,着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洛天傲颇为懊恼地想着,不过表面上却一点也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色,依旧是那般桀骜不驯且霸气逼人,完完全全没有将他心中那悲催的情绪展露出来。
只见洛天傲倨傲地扶着邱如墨向柴房外走去,一脚踹开挡路的邱家家丁,对外面的侍卫命令道:“将这些胆敢绑架我、企图犯上作乱的匪人全部押入大牢!顺便让刑部尚书来永凉王府做做客,说一说今天这事。”
邱如墨顿觉得这邱三老爷躺着也中枪,绝对是被这倒霉催的,被邱如雪牵连得怕是乌纱帽不保了。
此时此刻,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那群“犯上作乱”且依旧被吓破胆的人全部捆个结结实实,押往大牢去了。
邱如雪此时此刻还处于震惊状态,也没哭也没闹,就是痴神地盯着地板,口中难耐念叨着:“他怎么能是世子爷,邱如墨这等女人怎么能认识世子爷,邱如墨居然认识世子爷,她这等卑贱的女人怎么可能认识皇亲国戚……”
邱如墨此时可不敢让世子照顾着,忙退开了对他说道:“世子,您伤得比我厉害,我缓了缓就好些了,我给你瞧瞧伤吧,上些药也好。”她本就是随口说说,想来世子身边肯定有御医院那种级别的大夫瞧病,应该不需要自己,所以倒也不担心。而且她对那邱如雪被押入大牢的事情着实乐呵呢,想说改日去牢房内带点巴豆做的药膳给邱如雪尝尝呢。
哪料得到洛天傲居然开口道:“听爱德华医生说你医术不错,便帮我瞧瞧吧。”然后就这样将邱如墨拐走了,拐到永凉王府内。
屋内,邱如墨看着开始宽衣解带的世子着实心底有些不安,而洛天傲则落落大方地脱去肮脏不堪的外袍,将里衣也拖了,坐在椅子上对邱如墨说道:“那女人下手着实狠。”低着头瞧着自己身上血痕,着实恼火。
邱如墨拿起王府内丫鬟递来上好的伤药为世子洛天傲涂抹着,心想这世子性子也怪得很,把自己折腾来就是为给他上药,想来自己被抽的地方也痛得很,不过先摆平这世子爷再说。
说来这世子着实派头大得很,似乎习惯别人伺候了,对邱如墨在他身上涂涂抹抹药膏的动作倒也满不在乎,坦然受之。
不过这邱如雪着实下狠手,这世子怕是从小到大都没伤过一根寒毛,被她这般打骂,怕是会死得很惨。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惊呼,吓得邱如墨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药瓶子给摔了,好在洛天傲眼尖手快,接住了,他将手中的药瓶子塞进邱如墨手中时,随意披了件外袍便走到站在门外不敢置信地瞧着自己的王妃。
“是那个叫邱如雪的女人将你打成这副模样?听说还将你捆起来丢进柴房?”王妃看着洛天傲身上的伤,不由得惊呼道。
“母亲,莫担心,孩儿没事。”洛天傲着实不想自己的母亲为她担忧,忙连声劝说道,“擦些药便能好起来,都是皮外伤而已。”
“我要与你父王说说,这邱家着实是太过嚣张,竟然这般目中无人,敢将你伤成这副模样,着实可恶。”王妃颇为忿忿地对洛天傲说道,转眸一瞧,视线落在邱如墨身上时,不由得指着她询问道,“这不是那天过来做药膳那小丫头么?”
“民女邱如墨见过永凉王妃,此番着实是民女的错,才使得世子受牵连。”邱如墨赶快跪在地上,先认错,省得晚些时候邱如雪倒打一耙折腾她,有世子在一边,王妃怕也不会迁怒自己。
“究竟怎么一回事?!”王妃不由得沉下脸色,质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世子想要去民女家看望受伤的薛二爷,结果途中遇见民女的姐姐邱如雪,本来不愿理会她的百般刁难辱骂,但是着实是气不过她竟然连同世子一起侮辱,便争吵了几句,结果对方人多势众将民女与世子一同绑了起来带入邱家,关入柴房内。”邱如墨大概梳理了下事情发生的经过,不亢不卑地徐徐道来,“再之后邱如雪便拎着鞭子进了柴房,本来要对着民女私自用刑,结果世子宅心仁厚,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忍看我一介弱女子受此重罚,便护着民女挨了几鞭子,世子千金之躯受此伤害,着实是民女的错。”
王妃听了这番话后不由得蹙紧眉头,转眸询问洛天傲道:“她所说得可属实?”
“千真万确。”世子被邱如墨夸得有些飘飘然,不知道怎么心情颇好,对王妃也劝说道,“母亲莫怪如墨,她着实是无辜的,被那名叫邱如雪的恶妇赶出邱府后,还被其当街辱骂甚至要伤她,我着实不忍她一介被逐出家门无依无靠的女子受尽这般欺辱才……”
“才管不住你那张嘴?”王妃自然晓得自己儿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绝对又是恶毒地讥讽别人一番,然后等对方要抄家伙动手时,亮身份召唤侍卫包围对方,屡屡都这般行事,头一回吃瘪着实也算是让他长长记性,不过那竟然敢动手打自己宝贝儿子的女人绝对不能轻易饶恕,“行了,为娘的还不晓得你是怎么样一个人,行了,快去抹药去,莫要留下疤痕,我去寻你父王说道说道去。”
洛天傲送走王妃后,便走到邱如墨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对她说道:“你要是没来,怕是母亲要迁怒于你,好在你不算笨,知进退,晓得先告罪讨饶,我母亲便喜欢你般聪慧的女子,之后也不会想着要罚你。”
“多谢世子相救。”邱如墨这才晓得世子的深意,忙连声道谢,然后对他说道,“你坐着吧,我继续帮你擦药。”
“行了,那都是给我母亲瞧的,我让人送你回去,帮我跟润生带个话,告诉他过些日子再去瞧瞧他。”洛天傲摆了摆手,对邱如墨说道,然后命人送来一个锦盒对她说道,“这里面有些上好的伤药和补品,拿去给他吧。”
“如墨晓得,代他对您说声谢。”邱如墨倒也不墨迹,拿着那锦盒,将手中的药品准备搁在桌上,却被世子阻止了。
“拿去吧,你也挨了几下,怕也伤得不轻,这药镇痛消肿化瘀效果极好,拿去用吧。”洛天傲瞧着邱如墨,只见她额头上布满虚汗,面容略微显得惨白,不由得放柔声音说道,“外面已经有轿子候着了,会有人护送你回去。”
“多谢世子,如墨先行告退了。”邱如墨给世子见了礼后,便拿着那药瓶和锦盒出了世子的院落,被侍卫领着从侧门出了王府,坐上了府外候着的轿子便回了家。
洛天傲则瞧着邱如墨出了府,轻叹一声:“薛润生瞧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只可惜……”
邱如墨进了自个的院子后,便再也忍不住,捂着疼痛难忍的伤处扶着墙晃晃悠悠地悄悄摸进屋,青松怕是去养生药膳堂忙去了,冬梅那丫头最近也跟着青松跑去药膳堂,不知道怎么了,翠竹怕是陪着娘亲呢,她想想也不好让娘亲担忧,便自己回了屋,结果进屋没瞧见薛润生虽然有些担忧不过着实有点受不住。
她脱□上的衣裙,拿着世子给的药膏撩起肚兜为自己身上那带着血痕的鞭伤上上药。
而此时薛润生正巧开门走了进来,本来瞧见衣衫尽褪的邱如墨顿时间涨红脸准备仓皇离去,可是视线落在她身上出现的鞭痕时,便也忘记旁的,忙走了上去紧张且担忧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打的?莫不成遇上什么事情了?伤成这样,痛得厉害吧?”
邱如墨被因为自己忘了栓门而突然闯进来的薛润生吓了一跳,寻着被子遮掩自己几乎赤|祼的上半身,惊呼道:“没什么,你这人怎么这般,还不快出去。”
薛润生见她不回话,想想便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打趣地说笑道:“瞧瞧,你之前怎么念叨我的,现今个全忘光了?我不都是你的人了?单单许你瞧我,不许我瞧瞧我未来媳妇”
“呸。”邱如墨轻啐一声,裹紧身上的衣袍羞红着脸不敢瞧薛润生,对他说道,“少贫嘴!今儿遇上邱如雪了,连带着害了世子遭了罪,世子爷也挨了邱如雪的鞭子,这不,邱家怕是惹了大麻烦了。”
“天傲?”薛润生顿时间一惊,扶着邱如墨躺在床上,拿起床边搁着的药瓶,边问话边试图撩邱如墨的衣角,准备帮她擦药,“世子爷这性子怕是有恶毒了那邱如雪一番,想来也是,伤得可重?怕是这邱府要遭殃了,之前没人敢动邱府就是因为邱三老爷是刑部尚书,现如今怕是也得栽跟头,想来邱如雪之前作恶不少,邱家也不是个干净的地方,若是有人暗中使坏推波助澜一番,这邱家怕是要倒了。”
上药
邱如墨忙拽住那只轻薄的大手,羞涩地埋怨道:“你做什么呢,你平时的君子风范呢,怎么今日将那些礼数全部都抛了。”
“这时候讲这些不是太不合时宜了,我也不是那般迂腐不化的人,既然你之前都说得那般大义凛然,我现在也不好扭捏造作不是么?”薛润生着实在邱如墨面前展现了他腹黑的一面,只见他一双丹凤眼沁着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瞧着羞红着脸的邱如墨,拉着邱如墨细嫩的手,柔声说道,“如墨?”
邱如墨躺在床上嘤咛一声,侧目瞧着薛润生,着实想不透这家伙想要说什么。他那番话,堵得她完全没言语跟他争辩,想来这薛润生果然不是能随随便便招惹的主,前些日子自己说他的话怕是一直记着呢,估计时刻寻机会讨回来呢,瞧吧,这一次逮到机会了,便咄咄逼人,这股劲头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明明前些日子还虚弱得很,今天精神劲这么大。
薛润生寻思了番,还是觉得此事耽搁久了夜长梦多,便开口说道:“要不让岳母挑个日子,我们就把亲事办下来了?”
“你自己去和娘亲谈去。”邱如墨偏侧过头去,着实不好意思瞧薛润生,总觉得他此时那眼神让她受不住,火热得很。
薛润生见邱如墨没拒绝,倒也欢喜,姑娘家肯定不好意思直接说答应的话,不过这样怕就是答应的意思了,欢喜不已的他却也没忘记给邱如墨上药的事情,趁她放松警惕的功夫,撩起自己披在她身上的外袍,看着她身上那几道狰狞的血痕,被打到的地方周围皮肤都带着深深的淤青着实是伤得不轻,不由得愠恼地斥责道:“这邱如雪着实是个狠心的女人,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这般的狠手。”
“她就是那般的人,与她置气不划算。”邱如墨想想也罢了,这男人也是拗脾气,不然他弄成了怕会折腾好一会儿,也就抹抹药,便让他占了便宜,反正他的便宜自己也没少占,也算是平手了。思及此出,邱如墨倒也释然,想来薛润生也不会胡来。
薛润生也着实没有胡来的心思,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怎么会有心情想那些,小心翼翼地为邱如墨上了药,一边对她说道:“你以前在邱家吃了不少苦头吧?想来那邱如雪的性子,善妒、骄纵,邱府这一回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邱如墨想来也是,拉着薛润生不老实抹药的手,对他说道:“倒是薛府似乎也出了大事了,究竟怎么回事?跟那日的圣旨可是有关联?”她近些日子也听到些传闻,但是都是只言片语,也就是说薛家出大事了,究竟什么样的大事却也没打听到,毕竟心底挂念着病榻上的薛润生,倒也对这些事情好奇的心思少了许多。
“二叔被调出都城,去柳州做太守。”薛润生倒也算是平静地开口回道,“怕是在朝中得罪了人了,才会被贬出都城,从朝廷重臣变成个外官,也着实是苦了二叔了。”
“那薛家不是垮了一半?”邱如墨顿时间一惊,撑起身子瞧向薛润生问道,“想来之前二老爷在吏部可是风生水起,这怎么就说贬就贬了。”
“皇上的心思,谁也揣摩不了。”薛润生摇了摇头,其实心中并非这般觉得,毕竟想要让薛家从根本上垮掉,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二叔,比较官家背景的薛府绝对不是旁人能轻易动弹得了的,怕是之后更有接踵而来的事端,此番他出府也着实是个时机,没有多添麻烦,他现在已经不想理会薛家那些事情,只想与邱如墨一同白头到老,不想旁的事情。
邱如墨也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你心里怕是也不舒坦吧。”毕竟都是他的家人,再如何冷血无情地对他,也都是他的血亲,这种牵连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那又如何,现如今我也不是薛家的人了,已经断了关系了。”薛润生说得倒也决然,毕竟这早就是他做下的抉择,倒也没有后悔的意思,说罢还不忘轻笑一声调侃道,“我现在可是你秋家的人了。”
“你还真打算做上门婿女呀。”邱如墨不由得吃惊地问道。
“我现在是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刚好倚上你们秋家这棵大树,可好?”薛润生依旧细致地为邱如墨的伤处上药,怕她痛得厉害,便说些话逗她开心。
邱如墨顿时间笑得花枝乱颤,欢喜得很,不过末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有这个心便好了,我可不愿意到时候有人戳着你脊梁骨骂你,说些难听的话,有你这句话便好了。”
薛润生倒也不在意,为她抹好药后将药瓶往屋内的桌上一搁,便褪了身上的衣服,也向床上走去,那模样着实吓了邱如墨一跳,只见她畏畏缩缩地往床里面挪去,紧张地对薛润生质问道:“你想做什么?没成亲前你可甭想着再得寸进尺。”
薛润生赤着上半身,落落大方地坐在床边,拉起被褥盖在邱如墨身上,打趣地笑道:“瞧你吓的,莫忘了,我也是个病患,再说这屋子内就一张床,总不能让我着重伤在身的人睡地板吧?咱们凑活凑活,挤一张床。”说完他却也露出疲态,躺在床上后长舒一口气,看来背上的伤还没好透,怕是行走坐久了还是会牵动伤处。
邱如墨见他这般难受,也着实心里不舒服,扯了扯被子也盖在他身上,对他说道:“你可得好好养好了,我下半辈子可指着你养我,让我过上好日子呢,而且该看的不该看的你瞧了去,敢不娶我,绝对让你倒大霉!”
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手捂在胸口上,敛上沉重的眼皮,对她说道:“我还怕你嫌弃我不嫁了,现在倒也好了,我吃定你做我媳妇,你吃定我做你丈夫,谁也不担心了。”
邱如墨也笑了笑,看着薛润生,不由得感慨自己居然能在这里遇上这样一个人,着实不已。当初嫁人的时候就有听天由命的想法,毕竟这世上,终究不能事事都如愿,心想事成,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哪里有挑人的份,也就被人挑的份。
当初想说没成了别人的妾室已经算是自己命好,哪想得到自己居然能寻到一个知心体贴爱自己的夫婿,着实像是天上掉馅饼般,此生有这样一个男人相伴终生怕也是一种福气,想来自己代嫁入薛家也不算受委屈,能遇上薛润生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吧,果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难料。
悄悄挪了过去,邱如墨与薛润共枕一个枕头,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暧昧至极的事情,但是着实觉得心底有了依靠般,起码有个男人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也算是一种幸事。
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日清晨,邱如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到薛润生怀内去了,忙悄悄起了身,见他还睡着,便也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越过他的身子爬下了床,换了身衣服后便去了西厢房,让冬梅烧热水,让她洗个澡,着实是难受死了。
洗了澡后便进了医药空间,邱如墨给自己上了药,想来那世子爷给的药膏也着实不错,不过还是习惯用西药,自己吃了些消炎药又抹了些药膏后,便也算是简单处理了下,出了医药空间后,邱如墨让冬梅去买了些巴豆,决定去看望一下入了狱的邱如雪,好好“问候”、“关照”自己的这位“好姐姐”!
准备好带去的美味且具有特殊“功效”的药膳,邱如墨喜滋滋地带着冬梅去牢里,怀内也揣着些银两,毕竟见犯人还是得孝敬孝敬一下牢头,这是惯例。
邱如墨外表确实平静得很,心中无比雀跃,这邱如雪终于倒大霉了,是个人都会幸灾乐祸,更别提经常被她欺辱的邱如墨了。
给了些孝敬的钱,邱如墨顺利地带着冬梅进了牢房,想来邱如雪待遇还不错,是个单间,而她颇为落魄凄惨的坐在散满干稻草的地板上,邱如雪怕是头一回受这种罪吧,以前都是她将别人关进柴房内,现如今她被世子爷关入牢房的感觉想必妙得很。
对牢头说了几句后,又塞了些钱,牢头便眉开眼笑地打开了牢房的门,让邱如墨和冬梅拿着食盒走了进去。
邱如墨淡漠且居高临下地瞧着失魂落魄的邱如雪,轻柔地说道:“姐姐,又见面了。”
“是你!”邱如雪一瞧见邱如墨便是一肚子的火,刚想起身便想起昨日父亲的千叮万嘱,让她切莫再得罪了邱如墨,说世子爷那边以后怕是还得依仗她去求情,便只能忍下怒火,爱理不理地反问道,“你来做什么?莫不成来瞧我的笑话?看我落魄的惨样?”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是自己说的,可是正符合我的心意。”邱如墨倒也没打算跟邱如雪客气,揶揄道,“没想到也有一天,你我想到一块去了,难得难得,蹲了一夜的牢房,姐姐你居然有长进了,看来没早进来,早进来这里醒悟醒悟也不至于现在惹下弥天大祸。”
“你……邱如墨,你莫要得寸进尺,告诉你,我即便现在是在这里,以后也会平安无恙地出去,到时候你就等着!”邱如雪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邱如墨破口大骂道,“你现在莫要猖狂,你爬上世子爷的床,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
烦心
邱如墨瞧着邱如雪这猖狂的模样,晓得她还没接受教训,便也扬了扬手,让冬梅将药膳搁着,冷淡地对她说道:“别的不说,姐姐你这性子还是改改吧,邱家因为你要遭殃,若是继续这般任意妄为下去,任是谁也保不住你。”
“笑话,我三叔乃是刑部尚书,他一定会救我的。”邱如雪倨傲地对邱如墨回道。
邱如墨顿觉得她们根本没有沟通的可能性,便也懒得与她说道什么,打量着邱如雪此时此刻的模样,想了想说道:“想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我先回去了,今日便来瞧瞧你是否有所悔改,看来让你悔改根本比登天还难。”
“邱如墨,你莫以为你现在依仗着世子爷能对付我,父亲说过一定会帮我摆平这事,所以我奉劝你一声,等着我出去了,让你彻彻底底晓得我的厉害。”邱如雪依旧以一种嚣张的气势对邱如墨说话,那模样着实让人无语,邱如墨淡漠地瞥了一眼邱如雪,便带着冬梅离去。
结果一到家里面,便瞧见一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白浅浅冷着脸立于厅内正眼也不瞧那人一眼,而那人颇为痛心疾首地对她说道:“浅浅,我着实不晓得她会这般待你,居然将你赶出邱家,我邱某人着实对不住你。”说罢,话锋一转道,“可你和邱如墨始终都是邱家的人,此番绝对不能见死不救,不然如墨的亲姐姐如雪性命怕是难保。”
“娘亲。”邱如墨见漠然无视厅内来客,对白浅浅轻唤一声,对她说道,“不想见的人便轰出去,莫要惹得自己心烦。”
“如墨!”邱大老爷见自己的女儿居然对自己这般无礼,不由得勃然大怒道,“这可是对你父亲说话应有的口气?!这可是对你生父应当说的话?!”
“我和我娘亲已经被赶出邱府了,现在这个家就只有我和我娘亲两人,请问,你又是何人?”邱如墨怨极了这个自以为是父亲,从小到大她与这位父亲说话怕是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而这位口口声声说着这般义正言辞话语的父亲当年是如何待她们娘俩的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晓得过来寻她们了?呸!
“如墨。”白浅浅想想也觉得她这般说话不妥当,开口对她唤了声。
“娘亲,您先回屋吧。”邱如墨觉得此事还是莫要在娘亲面前谈的好。
白浅浅迟疑地瞧了眼邱如墨,这事她刚才从邱大老爷口中听了个大概,晓得邱家也算是遇到难过的坎,若是邱如墨不帮一把,怕是邱家就要倒大霉,可是这事她着实也做不了主,她不忍心让邱如墨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她晓得如墨一直在心底默默地恨着邱家,虽然她从未表露过,就便是暗地里受了邱如雪的欺负,也不曾与她说过只言片语。看着这从小便懂事的孩子,想来这事她能做得了主,便也点了点头,起了身对邱大老爷说道:“我身体不太舒坦,先回房了,如墨你与邱大老爷说正事吧。”
邱大老爷瞧见白浅浅居然就这样进了里屋,想来自己这么多年也确实没有好好待过她,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看着对自己没有丝毫感情的姨太,又瞧着对自己漠然无视、陌生得很的女儿,着实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与她说话。
邱如墨看着露出苍老之色的邱大老爷,心底也颇为不是滋味,口气稍稍缓和地询问道:“父亲,有什么事情么?”
邱大老爷见邱如墨肯唤自己一声父亲,不由得有些欢喜地说道:“如墨呀,你姐姐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去跟世子爷求求情,她可是你亲姐姐,你不能不念亲情就这样袖手旁观呀。”
“她昨日当街辱骂我时怕是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昨日将我捆着关在柴房内时怕也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昨日拿着那皮鞭威风凛凛地打我时怕是也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吧?”邱如墨悠悠闲闲地端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道,末了还对厅内的冬梅唤道,“给我倒杯茶水,渴了。”
冬梅瞥了眼邱大老爷,应了声后便出了厅,去沏茶了。
邱大老爷也顿时间没了言语,这让他怎么回答?总不成说邱如雪乃是邱家嫡女身份自然不是你这庶女可比的,此话一说,怕是邱如墨更不会帮忙去找世子爷求情,沉默了良久,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如雪她不懂事,不会跟兄弟姐妹相处,所以对你怕是有些事情做得着实有些过分,你莫要记恨她。”
“确实,我不该记恨她,因为我根本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父亲,这算是如墨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了,从此之后便彻底断了关系吧,毕竟我和娘亲已经被赶出了邱府,早就不是邱家的人了,此番也算是做个了结。”邱如墨依旧不带任何情绪以淡漠的口吻说道。
“这怎么能行,到时候王爷怪罪下来,你也是邱家的一员,到时候……”邱大老爷忙严声对邱如墨呵斥道,“你还在邱家的族谱上。”
“那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力挽狂澜。”邱如墨寻思了一番,这也着实是个麻烦事,她出府还不够彻底,邱家家谱上还没除名,连带下来,自己怕是也得倒霉。
“去求求世子爷,让他行行好饶过邱家。”邱大老爷终于说出他此行的目的。
“如墨?”就在此时,薛润生慢慢悠悠地进了厅内,身后跟着冬梅那小丫头,怕是去帮自己寻帮手,便将薛润生给唤来了,够机灵的。而薛润生瞧见厅内的邱大老爷故作惊讶的模样,对他作揖道:“邱大老爷居然来了,稀客稀客。”
邱大老爷也微微一愣神,这不是薛家的薛润生么?怎么在自己女儿的家里,虽然疑虑重重,不过还是与他打了声招呼:“薛贤侄。”
“如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薛润生跟邱大老爷点了点头后,便直奔至邱如墨身侧,询问道。
“没什么。”邱如墨瞧见薛润生出现不由得露出一抹轻笑,又对邱大老爷说道,“去求世子爷怕是如墨没那么大的本事,世子爷乃是皇亲国戚,如墨怎么会能说得动那般大人物,如墨怕是连王爷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怎么可能帮忙求上情。”
“听如雪说,你与世子……”邱大老爷突然话语一顿,也晓得邱如雪那话说得着实难听,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交情甚好,而且事情发生之时你与世子在一起,话说回来,事情也是因你而起。”
邱如墨一听这话,冷笑一声,不吭声。
“莫不成身上的鞭伤又疼了?”薛润生很是时机地开口说道,“这打你的人着实心狠手辣,是不是还疼得厉害?回屋去歇歇吧,瞧你这脸色惨白惨白的,身子这般弱,又遭受那般毒打……”
邱大老爷一听这话,顿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打邱如墨就是自己的宝贝闺女邱如雪,他能说什么?寻思了番,还是下次再来,毕竟这事非同小可,世子爷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准备了大礼去负荆请罪,都被世子爷轰了出来,因为永凉王的震怒,三弟的乌纱帽也岌岌可危,着实倒了八辈子邪霉,居然惹上都城内最不能动的永凉王世子爷,想来这世子乃是永凉王的独子极为受宠,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赞赏有加,颇为宠爱。
若是此事传到皇上那边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最近那姓毕的居然胆敢趁机落井下石,和着那邱如雪之前的夫家一同准备联名告御状,本来三弟怕是官位便难保,再落上草菅人命的罪责,怕是到时候皇上震怒下来,贬官是小事,怕是抄家都有可能。
“这……如墨呀,在外面住着怕是你们母女俩也不好过,寻个时间搬回去吧,为父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女的,你姐姐的事情千万得帮她一把。”邱大老爷又好言相劝了几句后,便也离去。
薛润生瞧着邱如墨心情不好,便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回了屋内,对她说道:“此事你是如何想?”
“不晓得,心乱得很。”邱如墨摇了摇头,颇为烦闷。
“其实毕凌杰准备与季凌联合起来,说动朝中几位大臣准备弹劾邱家三老爷,此番证据确凿,邱如雪命人打死季凌的小妾和毕凌杰的表妹,而且都被身为刑部尚书的邱家三老爷威逼将此事压下去,现如今洛天傲准备收拾邱家,他们自然准备推波助澜一把。”薛润生将邱如墨揽住怀内,对她说道,并且安抚她,“这事也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邱家着实仗势欺人,惹得不少人不快,只不过邱家三老爷的关系,所以没人敢轻易动邱家,现在有了这般好机会,墙倒众人推,怕是邱家在劫难逃。”
“可是,我还在邱家族谱上,到时候牵连下来,怕是我与娘亲也会……”邱如墨苦恼的其实是这事,她起初只是打算对邱如雪略施小惩,让她也晓得惹错人的下场,哪晓得事情会闹得这般的大。
“天傲不会怎么会不晓得你与邱家的关系,放心,他着实想来有分寸,绝对不会让你受牵连。”薛润生倒也是了解洛天傲,开口安抚邱如墨道,“不提这些心烦事,告诉你好消息,你娘亲应了你我的婚事了。”
成亲
“真的?”邱如墨倒也欢喜地回道,“若是出嫁了,倒也好,起码不会被娘家的事情所牵连你说是么?”
“岳母选了两个吉日,你瞧瞧哪个好?”薛润生揽着邱如墨,亲昵地对说道。
“哪个日子早就哪个呗。”邱如墨对那种也不迷信,所以,倒也无所谓,“也不需要请别人了吧,咱们就悄悄拜堂成亲怎么样?让乔老板他们来就好了。”
“你倒是心急。”薛润生眉开眼笑地瞅着怀内的邱如墨,着实心情好得很,对她柔声说道,“下月初五吧,其实我的意思也是少些人知晓也好,毕竟这就是你我的事情。”
“嗯。”邱如墨拉开薛润生环住自己的双臂,将他扶到床上去,坏心眼地将他推翻过去身子说道,“好了,该上药了。”
薛润生也毫不相让,翻过身来将邱如墨一把抱到床上来,挑了挑眉宇,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对她说道:“我先帮你上药。”
“我伤好了。”邱如墨忙拽着身上的衣裙,提防着那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大手,“你越来越不老实了,以前那个彬彬有礼,时时刻刻将礼数放在嘴上的薛二爷呢?”
“我现在不是薛家二爷了。”薛润生轻笑一声,依旧用不容邱如墨拒绝的力度帮她宽衣解带,“礼数什么的,对自己媳妇将这个岂不是太墨迹了?”
邱如墨叹了口气,想想罢了,反正都要成亲了,就任由着她去了。
得偿所愿地解开邱如墨的衣服,薛润生倒也颇为认真地查看她身上的伤口,看着依旧狰狞的伤口,还是颇为心疼地说道:“也不晓得这伤痕什么时候能消去,要是留了疤痕就不好了。”
“嫌弃我了?”邱如墨颇为不乐意地嘟囔道,戳了戳薛润生的脑门。
“怎么会?”薛润生忙安抚着邱如墨,打开药瓶对着邱如墨说道,“就是心疼你,我喜欢你这人,怎么会就因为这个嫌弃你呢?”说罢,便动手为她上药,倒也规规矩矩。
邱如墨看着自己身上交错的几道鞭痕,那深深的淤痕着实刺眼,怕是要彻底消下去还得过些日子,但愿不会留伤疤,不然自己都得嫌弃自己了。
薛润生为她上好药后,便帮她合上衣服,轻柔地抚摸她粉嫩的面容,对她说道:“放心,成亲之前,我不会做逾越的事情,相信我,我怎么舍得辱了你的清白。”
“看都看了,还不算辱了?”邱如墨小声嘀咕道,将薛润生按在床上,开始扒他的衣服,对他说道,“你老实趴着,换我帮你上药。”
“请随意。”薛润生颇为惬意地让邱如墨为自己服务,亲事也定下来了,邱如墨的心意也晓得了,所以对这事情也不太抵触。
邱如墨动作轻柔地为薛润生上好药后,便帮他整理好衣服,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恢复得很好,过些日子便能完全复原了。”
“如墨。”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手,柔声说道。
“嗯。”邱如墨应了声,歪着头瞧着薛润生说道,“怎么了?”
“想来从来不晓得你喜欢什么。”薛润生将邱如墨的手抓在手中把玩着,耐着性子询问道,“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么?”
“喜欢你。”邱如墨妖冶一笑,给薛润生抛了个媚眼,“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薛润生一听这话,着实心暖暖的,拉着邱如墨一同躺下,敛起眼眸说道:“陪我睡会。”
“嗯,累了?”邱如墨轻抚他的面颊,帮他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睡吧,我陪着你,过些日子你好些了,我打算回医馆去。”
“就这么喜欢当大夫?”薛润生突然睁开眼,对邱如墨询问道。
“嗯,喜欢。”邱如墨毫不犹豫地对他回道。
薛润生明了地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你喜欢便好,佰草堂那我过些日子也会去照顾,所以放心吧。”
“睡吧。”邱如墨也侧身躺了下来,小心地依偎在薛润生身边。
邱府——
邱大老爷犯难地端坐在厅堂内,对着愁眉苦脸的邱三老爷说道:“此时着实是如雪这丫头太过了,一直以来娇惯她,现下居然创下如此弥天大祸,着实是不应该,现如今旁的不说,如果渡过难关才是当前首要的事情。”
“大哥着实太过纵容她胡来了,之前两条人命加上现下这宗伤害世子爷的重罪,我这官职怕是难保了。”邱三老爷语调着实不好,尽是埋怨,“现在你说该如何是好?邱如墨那你可去了?”
“去了,那丫头着实不是抬举,根本不打算认我这个父亲,不过听闻世子爷对她倒颇为喜爱。”邱大老爷叹了口气,对邱三老爷说道,“到时候把她送去给世子爷吧,用她换邱家平安。”
“你那丫头怕是不会这般顺了你的心愿吧。”邱三老爷冷哼一声,愠恼地回道,“到时候又闹出事情来,惹了世子爷,触了他的霉头,咱们邱家怕是就要覆灭了。”
“放心,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世子爷喜欢便送去,成了世子爷的人咱们邱家还算是能攀上一门好亲事,也着实不错。”邱大老爷其实早就盘算好了,“虽然以她的身份进了王府多也就是个侍妾,不过却也算是攀上世子爷这大树,其实这事对我们邱府不算是坏事,给了一个契机,与皇室攀上关系的契机。”
“但愿能如你所说那般顺利,姓毕的简直得寸进尺,竟然与季府合起伙来,想要一举推翻我们邱家,百年的根基其实他们这种人能推翻了,螳螂挡车不知死活!”邱三老爷愤怒地锤打着身侧的桌子,将桌子上的茶碗给摔在地上,“要送就快点去,莫要拖了,待那些人将弹劾我的奏折递上去,就晚了。”
“放心,绑也得将她绑去永凉王府。”邱大老爷眼眸内流露出一抹阴狠之色,对邱三老爷说道,“不过还得过些日子,我还得去让人打听打听世子爷那边的情况,而且如墨那丫头身边还有薛家老二薛润生,不晓得他们什么关系,还得去打探打探。”
“薛润生?听闻他被薛家赶出家门了,跟你那邱如墨一样,乃是个没出息的家伙。”邱三老爷对邱大老爷说道,“放手去做吧,这事我也不好再Сhā手,我现在不能再轻举妄动,那些人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自然。”邱大老爷沉吟了片刻,便对起了身,对邱三老爷道,“你近些日子小心些。”
日子过得也算快,邱如墨和薛润生身上的伤分别养得不错,婚期也将近,两人也筹备着婚事,一同出去采购需要的东西,将府宅筹备一新,薛润生的府宅近些日子都没有用,薛润生就算病好了,也蹭着邱如墨的房子住着,怎么也不愿意离去。
邱如墨也任由着他如此,反正快要拜堂成亲了,也不介意,反正住在这里和住在隔壁也没差,近些还好照顾着,婚堂在邱如墨的府宅内举行,红绸缎装饰得喜庆极了,日子也即将到了,府内的人也少,所以进展得慢,不过两人装饰喜堂倒也弄得欢喜得很,一有空就盘算着要添置些什么。
成亲当日,邱如墨早早就起了床,薛润生早早就被赶去西厢房住了,所以婚前也没见面,白浅浅欢喜地为她打扮着,将存着的嫁衣翻出来,为她穿上,又为她装戴上了嫁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边薛润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乔老板、梁大夫和梁涟希都如约到了秋府上,见证这场婚礼。
冬梅扶着邱如墨徐徐走进了喜堂,已经站在喜堂内的薛润生一身红艳的新郎官衣服着实精神,他本来就是俊朗的男子,穿成这副模样倒也别有一番气质。
邱如墨盖着红盖头,这是第二回进喜堂,头一回是她对着空气拜堂成亲而且事后也不作数了,这一次是她自己选的良婿,所以与之前那一次着实感觉不一样,羞涩、激动还带着些难以抑制的幸福感,毕竟能跟薛润生长相厮守,着实是她一生的幸事。
可惜事实无常,原本喜堂的喜堂内出现了两拨不速之客。
就在良辰吉时到了,薛润生和邱如墨准备拜天地之时,秋府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了,一群家丁蜂拥而入,而且还是两伙人一同涌进了喜堂,见东西便砸,着实嚣张得很。
邱如墨本有些紧张地拉拽住薛润生的手,撩起盖头瞧见这么多人,抓住薛润生的手更加紧了几分,而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冷眼看着这群故意为之的人,心想究竟是谁那般大的胆子,公然来这里闹事。
没过了多久,薛润生便明了一切事由,护在邱如墨冷声对薛泫云呵斥道:“大哥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已经脱离了薛家,与薛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邱如墨蹙紧眉头看向喜堂内的另一个人,不由得有些疑虑,迟疑地开口道:“大哥,你来做什么?”
薛泫云没有吭声,只是跟薛润生静默地对视。
“妹妹,跟我回邱府吧,父亲让你进永凉王府伺候世子爷去,成了世子爷的妾室也好比跟这失了势的薛润生成亲好。”邱陵表情颇为淡漠地对邱如墨说道,“等你跟了世子爷,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姨娘也能过上好日子,何苦与这等被赶出薛家的落魄之人成亲。”话虽然说得这般好,但是语调内却透着股居高临下施舍邱如墨的意味。
邱如墨顿时间一惊,将她当做礼物送给世子爷做和解的礼物?他们究竟将她当做什么?!恼怒的邱如墨冷着脸指着邱陵没有丝毫回旋余地斥道:“休想,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用我去讨好世子爷,你们也将世子爷看得太轻了,我邱如墨何德何能有这般荣幸蒙受世子爷的倾慕,怕是你们拍马屁不成拍到马腿上了。”
薛润生一听此事居然牵连至洛天傲,也不由得一惊,毕竟此番他也有请他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而头一次,洛天傲居然推脱有事没办法脱身,没有前来,本就有些觉得不对劲,比之前天傲对他的事情时常帮忙,这些日子就淡了,尤其是出了邱家那事后……
莫不成……
薛润生露出一抹苦笑,果然老天不让他得偿所愿么?即便是他抛弃了家世,抛弃了一切,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么?明明他想要的那么简单,仅仅只是一个她而已,为何会如此……
邱陵不为所动地扬了扬手,一群邱家家丁便涌了上去,将邱如墨和薛润生分开了,强行拽着邱如墨要将她带走。
邱如墨猛地从怀内掏出手术刀,看准机会扎向拽住她的家丁手腕,以此脱身,手持着染血的手术刀向后退去,冷冷地对周围的人呵斥道:“都滚,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邱陵微微皱了皱眉,这邱如墨脾气着实倔强得很,以前便听闻这邱如墨性子冷,但是脾气倔,一个孩子着实比着二十来岁的大人都硬气,自己的妹妹邱如雪没少寻她的麻烦,她能躲便躲了,能忍便能忍了,但是却从未对邱如雪低过头,服过软,所以邱如雪才会一直寻她的麻烦,找她的事端。
现如今一瞧,着实是这般。邱陵没有让人上去捉邱如墨,反而让人将薛润生强硬地按在地上。
薛泫云瞧见邱如墨居然这般,也不由得吃惊,不过想来在薛府她便是这般脾气,便也释然,反正此事邱家自有决定,自己也没的干涉的权利。
本来护着自己父亲和乔老板、白浅浅的梁涟希准备上去帮忙,也被薛泫云带来的人摁倒在地。
“如墨,莫要任性,婚事向来都是自己能做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该认命的还是认命,不然……”邱陵眼眸内掠过一抹阴霾之色,打了个响指,突然一个家丁掏出一把刀来,另外几个家丁将薛润生的左手按在地上,用绢布堵住他的口,省得他说些话惹得邱如墨定不下心来。
邱如墨忙疾呼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手能不能保住,便瞧你的意思了,想必你也不希望他缺胳膊断腿少些什么吧?”邱陵冷漠地对邱如墨说道,语调中透着股阴冷的威胁之色,着实让邱如墨心寒。不过毕竟薛润生乃是薛家的人,邱陵还是瞥了眼看向一旁不做声的薛泫云,似乎打探一下他的意思。
薛泫云冷眼瞧着穿着嫁衣的邱如墨,当年她嫁给自己的时候,他还在病榻之上,却也没瞧见过她身穿嫁衣的模样,此番瞧了,顿觉得当时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怎么会将这般的人儿和那邱如雪混为一谈。他只是淡漠地摇了摇头,表示对此无所谓,柳姻姻怕是也不会介意薛润生少上几根手指头的。
那刀子已经按在薛润生的手边,让邱如墨忍不住出声呵斥道:“邱陵,即便是将我送去王府,世子爷未必买你们的账。三叔的乌纱帽未必能因为我儿保住,邱如雪的性命未必能保住,你们将我瞧得太重了,也将世子爷瞧得太轻了。”
“是么?是你轻看了自己吧。给你些考虑的时间,你自个选吧,乖乖跟我回邱府打扮打扮去王府伺候世子爷,还是等着我让人一点一点将你情郎大卸八块。”邱陵着实也是个手段狠的人,一点也没有给邱如墨留有余地,考虑的时间?就是比她早早认命吧?
邱如墨瞧着被按在地上封住嘴的薛润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世上就这么多无奈吧,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如愿,即便是在她以前或者世界还是在现在这里,都一样,有权有势的人便能将平民老百姓压得死死的。她丢下手上的手术刀,走到薛润生身边一把将那拿刀的人推开,取下塞在他口的绢布无奈地对他说道:“润生,等我。”
“你莫要去!”薛润生目眦欲裂看着邱陵,满是愤怒地挣扎着,对着邱如墨喊道,“如墨,千万不要去。”
“笨,去了又不是回不来,你可要等我回来,莫要被别的女人拐走了。”邱如墨瞧着薛润生这副模样,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尽量放缓语调柔声对他说道,“莫要与这些人置气,伤着身子,反正我也穿上嫁衣了,这婚事也算是办下来了,我也是你薛润生的人了。”
“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妹妹,这礼为成这婚事便不作数。”邱陵瞧见此时此刻邱如墨依旧能这般淡然,不由得想要敲一敲她那硬骨头。
“你如何想是你的事情,反正现今薛润生是我的夫婿,任是对谁,我都敢这般说。”邱如墨倔脾气也上来了,推开压着薛润生的人将他扶了起来,晓得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又叮嘱了几句,“照顾好娘。照顾好你自己,身子没好透别又弄伤着了,我已经还指望着你养我呢。”说罢便也傲然地回眸瞪视邱陵,对他呵斥道,“放了厅内的人,我跟你走。”
邱陵听着邱如墨这番话,也着实没了旁的言语,跟她较真着实没意义,瞧她确然没准备使旁的把戏,便也扬了扬手,让家丁紧盯着将邱如墨往邱府护送去。
薛润生大喝一声,准备拦着,却被薛泫云的人拦了住,只听薛泫云用着淡漠的语调劝他道:“二弟,世子爷瞧上的女人已经不是你能念想的,回去与柳姻姻成了亲继续做你养尊处优的薛家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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