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如墨瞥了眼瞧向自己看来的薛润生,有些慌张地错开视线,含糊其辞地说道:“薛掌柜,我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说完,便也慌慌张张地照着原路返回,出了薛润生的府宅。
心想着薛润生似乎吃定她了一般,她没事晚上唤他做什么?!邱如墨一路上魂不守舍地向西洋医馆走去,脑子里面都是薛润生带着笑意的俊朗面容,想来之前还跟个闷葫芦一样问什么都不正面回答,这些日子倒也像是开了窍一般,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之后也由不得她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药比中药见效快的原因,顿时间西洋医馆声名大振,不少病人慕名而来,想让邱如墨看病,让她一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好在爱德华医生又多雇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伙计过来邱如墨那边帮忙,包药包、洗涤医药器械等事情帮忙做做,帮她省些功夫。
说来因为邱如墨空间内最多的就是消毒水,所以她每天都吩咐伙计用消毒水拖地擦拭桌案和台柜等东西,弄得整个屋子里面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让她有种回到现代医院的感觉。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必要的保障,毕竟病人多的地方也是细菌病毒夹杂的地方,多消消毒也对自己和之后来的病人起到保护的作用。
好在她所遇到的病症少有疑难杂症,有些急症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邱如墨还是会为病人做肌肉注射,虽说头一回被她扎针的病人吓得要死,但是注射药物着实比吃药见效快,对一些高烧不褪的患者尤为有效,滴液她暂时不敢拿出来,毕竟那个比打针还惊世骇俗。
邱如墨基本上都是哄骗病患说肌肉注射这是中西结合的一种新型医治方法,以中医的针灸结合西医的药理,将药物注射入人体|茓道中,起到治疗的特效。
一开始很多人对此十分惧怕,邱如墨也不敢太过强势,只能开些药给那些不敢打针的人吃着,不过着实是打针效果极好,引得爱德华医生都赞誉连连,询问起原理,邱如墨只能给他以很专业的知识解答,当对方询问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时,邱如墨自然用之前那个外来洋人带来的器材作为托词,顺便对爱德华医生说所需的药物乃是她自己用各种调制萃取的,不过方法不能对外人道也,方法也是那外国人所教导。
爱德华医生倒也没介怀,对邱如墨这技术着实赞不绝口,不过邱如墨对爱德华夫妇都叮嘱过,之前那个洋人让她千万不要暴露其曾来过这里的消息,所以有人问起就说是他们两人带来的即可。
爱德华医生对此没有太大的反感,反而对邱如墨和颜悦色地说道:“没什么,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的!放心。”
“多谢。”邱如墨不由得舒了口气,这洋人果然实在好骗,要都是薛润生那种精明人,自己早就被拆穿了,现在估计都要被拷问了。
表妹
邱如墨不晓得为什么想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想起那薛润生,着实让她纳闷了,感觉薛二爷这些日子长在自己眼前打着转,让自己对他印象颇为深刻,而且又搬到自己宅院隔壁去住,这男人绝对是别有居心,不过这居心嘛……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收拾着桌台上的东西然后将那药柜子锁好,便回了家。
回到院子内后,邱如墨突然想起薛润生那句话,说是每天晚上都会在那亭子看书,不知道怎么了她就向那墙角边走去,踮着脚尖蹦跶了几下,瞧不见隔壁情况,便自己悄悄地去倒座房搬来了一直没用的梯子,架在墙边,小心翼翼地攀上梯子,从墙头那边悄悄冒了个头,果然薛润生在那边庭院内的小亭子里掌着灯,看着书,倒也悠闲,突然他眼眸一瞥,向她所在的地方瞧来,吓得邱如墨干嘛将头缩了起来。
听了会后,貌似没有什么动静,便又冒了个头,结果愣是对上那双含着戏谑笑意丹凤眼,邱如墨顿时间双颊飘红,赶忙慌乱地向下爬去,只听薛润生带着笑音说道:“小心些,莫要慌张得摔下来梯子。”
此话一出,只听噗嗵一声,邱如墨便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摔了下地,ρi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痛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
而那边薛润生听到了动静,也忙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梯子,攀上墙头瞧了眼,担忧地小声询问道:“没事吧?”
“你摔一个试试看有没有事情!”邱如墨捂住痛得厉害的ρi股,埋怨地瞪眼墙头上那张带着担忧之色的面容,“都是被你害的。”
薛润生哑然失笑,这女人居然将事情全推在自己身上,不过也倒认了,谁让女人使些小性子也是情有可原,便应声道:“是,我的错,稍等。”说罢,便极快地下了梯子。
邱如墨不解地瞧着已经没人的墙头,郁闷地揉搓着依旧刺痛的ρi股,等着那位让她“稍等”的家伙。
不出片刻,薛润生又出现在墙头,从怀内掏出一瓶跌打药酒,对邱如墨说道:“拿去抹抹,会消肿祛瘀。”
邱如墨便慢慢腾腾地走到了墙角边,接过薛润生身后抛来的药瓶子,对他嘟囔道:“痛死我了,都怪你。”
“我不是认错了么?”薛润生带着笑意对邱如墨说道,“对了你这边还是那三个丫鬟伺候着”
“对呀,怎么了?”邱如墨抬眸不解地询问道。
“这么大的家,下人未免少了些,叫个人伢子过来,你再买三个丫鬟吧。”薛润生觉得这么大的家三个丫鬟照顾着着实顾不周全,“而且青松现在都去了养生药膳堂帮忙,冬梅成日跟着你跑,你娘亲身边就翠竹一人,还要有几个人打扫下院子,做做饭什么的。”
邱如墨点了点头,却也是这么一回事,娘亲那边虽然什么也不说,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寒酸,好歹她们也算是自立门户了,总不能整个家里面空荡荡的。
“对了,这几日子从医馆有空的话来寻我一趟。”薛润生又想起一事,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嘤然一笑道:“怎么了?薛掌柜有何事?”
“自然是分红利,开张已有一个月,你这府上开支怕是也紧些,便月结吧,到时候来寻我领每月的红利。”薛润生倒也是义正言辞地回道,其实也就是找个见面的机会,不然红利派个人就能送去,也不需要特定碰面。
“晓得了明日吧,明日中午。”邱如墨也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最近也想给家里添置些东西,买上几个丫鬟进来,还得给冬梅她们几个月例,还是早些日子取来银两也好将这家也整整,对比薛润生的宅子,自己这里着实有些乱,后院那边还有几间房子没收拾,倒座房也是。
“嗯,早些休息吧。”薛润生心中颇为欢喜地看向邱如墨,对她柔声说道。
邱如墨瞧着薛润生点了点头,对他回道:“薛掌柜也早早歇息吧,店里的事情多,多劳烦你了。”
“晓得。”薛润生又留恋地瞧了眼邱如墨后,才依依不舍地下了梯子。
邱如墨将那药酒收了起来,将那梯子悄悄藏在墙角边的树后面,以备以后不时之需,薛润生也撤了梯子,寻了个处小树丛藏了进去后,将那边小亭子内的书卷收了起来,提着灯笼便心情愉悦地回了他住的正房。
邱如墨回到房内趴在床上将药酒抹在双手掌间轻轻将药酒在手中揉搓着,然后褪下亵裤将药酒抹在伤处揉搓着,将药力一点一点化开,想来这薛润生还算是个着实不错的人,似乎他出来也没将那姨太给带出来,怕是真心想与自己在一起,想来头一回对他有了好感还是那夜竹林相会,他是薛家唯一给她希望的人,也是薛家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人,让她着实心头暖暖,再后来他们一同遭了山匪,也是他护着自己的周全,这样的男人确然只得依靠。
思来想去这薛润生的面容一直在她脑海内转着圈圈,怎么也忘不掉,可惜他现在还是薛家的人,若是成了亲,怕是她还得进了那让她憎恶不已的薛府,她怎么能行,所以才会说让他入赘的话,虽说也感觉以薛润生这种心高气傲的男人怕是肯定不会屈身入赘,但是她还是有点小小的期盼,只要他说一句不介意入赘,因为喜欢她即便是屈身做了秋府的上门女婿这话,她也欢喜,并非一定要让他这般做了。
毕竟这世上,男人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他入赘女户,怕是会被旁人耻笑,她怎么会这般看着他被旁人轻视,只是想试试这人的心思,心底究竟有没有她,心底那个她占的位置大不大。
想着想着邱如墨便趴在床上沉沉地睡了去,第二日去西洋医馆忙活到将至中午时,便早早收拾走去,先回到了家里,将她所有的衣裙全部取出来,挑选了一番后,最后将白浅浅新给她做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换上,梳起朝月髻,戴上象牙凤头簪和珍珠步摇簪,又稍稍在面容上施了些脂粉,在双唇上点上了色泽妖冶的胭脂。
准备妥当后,邱如墨便出了门,来到隔壁的薛润生的府宅,只见大门的敞着的,还有人在门口候着,一瞧见她来了,忙迎了上去,寒嘘几句后,便将她领入了正厅内。
薛润生早早就在厅内候着,等着邱如墨的到来,但是瞧见她出现的瞬间,他不由得被她那惊艳的美丽容姿给摄去了去心魂,让他痴痴地瞧着邱如墨忘记了做声。
邱如墨莲步轻移,嫣然巧笑地瞧着痴神的凝视着自己的薛润生,这平时波澜不惊的男人着实少见他这般失态过,着实有意思,不过对于他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倒也不介怀,对他询问道:“薛掌柜?”
薛润生像是惊醒了一般,有些失态地错开视线,呐呐地应了声后,偏侧着视线指着厅内的摆满菜肴的桌子指了指:“坐……坐吧。”
邱如墨瞧向薛润生,隐隐能从他那努力调整表情的面容上看出一抹略显尴尬狼狈的嫣红色,不由得露出一抹轻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对她询问道:“今日还以为是领个红利便好了,没想到薛掌柜还要请我吃饭。”
“昨夜不是惹恼了你,今日算是赔个不是了。”薛润生这话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回答得很是从容,末了终于整理好情绪,对邱如墨展颜一笑,“还痛么?”
邱如墨不愿理会他这个问题,摆了摆手道:“先分了红利再吃饭也不迟。”
“老板没做几天,倒也有点财迷的雏形。”薛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袋,递给了邱如墨,对她说道,“点点看吧。”
“信得过你。”邱如墨摇了摇头,将那钱袋收入怀内,便拿起筷子,对薛润生说道,“正巧我饿极了,多谢薛掌柜款待了。”
薛润生正准备回答什么时,突然外面想起一声怒斥,然后只见薛泫云大步闯入了厅内,瞧见正在与薛润生一同吃饭的邱如墨不由得一惊,脸色更加为之一沉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邱如墨莫名其妙地瞥了眼薛泫云,反问道,“倒是薛大爷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我二弟,你呢?”薛泫云冷冷地对邱如墨回道。
“薛掌柜与我有公事要谈。”邱如墨收敛起原本带着笑颜,淡漠地对薛泫云回道,然后对薛润生说道,“薛掌柜……”
“二表哥?”一声宛如娇莺初啭的娇美声音从正厅外传来,“二表哥,你怎么搬出来了,姻姻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不在薛府里了呢?”
邱如墨对这刚进门娇美动人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一抹费解的神情,二表哥?回想起之前看小说时,表哥表妹总会出现的奸情和感情定理,这女人估计是看上了薛润生吧?!瞧了瞧薛润生那顿时间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让她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二弟,老太君寻你回去有事商谈。”薛泫云则饶有兴致地瞧着薛润生,晓得他此时怕是已经明白老太君要与他说些什么,“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的,还是别使性子了,之前父亲也与你说过此事,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回本家吧,莫要在外面做那些没出息的事情。”
允诺
邱如墨瞥了眼薛润生,心想莫不成薛润生被逼婚了?这可不妙,她刚刚有些心思,他就被人拐跑了可不好,转眸又瞧了瞧那位表妹,不由自主地打量着,与自己的暗中比较着。
个头嘛差不多,她貌似稍稍比自己高些,再瞧瞧身材,自己稍微显瘦些,怕是常去医馆忙碌累瘦的。最后瞧了瞧脸蛋,这“表妹”是个苹果脸,自己则是标准的瓜子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精通药膳,所以从小就懂得保养,无论皮肤亦或是气色都比对方好。再加上自己今天还故意妆扮了一番,她颇为自恋地觉得这位看似娇滴滴无比可人的表妹比不上自己。
而且瞧向薛润生那铁青的脸色,已经对她们两个人态度分明得很。这让邱如墨心情顿时间好了不止一丁点。
不过邱如墨对薛泫云的话还是尤为不满,抢在薛润生前面冷声斥责薛泫云道:“薛大爷,莫要将自己想得太清高,你只不过是因为家世好所以才能掌管薛家的家业,可二爷是辛辛苦苦地靠着自己的努力赚着银子,在佰草堂当掌柜又如何?那药膳堂再如何也是个本本分分、干干净净的行当,没出息?!那什么才是真的有出息的事情?”
“她是谁?”那女子瞧见邱如墨突然为薛润生讲话,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之色,她与薛润生的婚事虽然得到了薛家老太君的首肯,但是二表哥一直以来都对她不咸不淡,着实让她摸不准他的心思,现在他身边出现一个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邱姑娘,在下无意冒犯你。”薛泫云这才想起邱如墨也算是那家佰草堂的老板之一,忙解释道,“在下二弟近些日子惹恼了家里的长辈,宁是拗着性子搬了出来,抛开家事,出去寻了与薛家不想干的行当做,这不是明摆着跟家里的长辈对着干,我劝他回去给长辈们认个错,也算是为他好。”
邱如墨对薛泫云的话嗤之以鼻,转眸看向薛润生时,不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他怕是为了自己抛家备受指责来到佰草堂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掌柜,想来他明明可以过着他悠闲的世家子弟的生活,却宁愿出来为了自己忙忙碌碌照顾那家她根本无心经营的佰草堂,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毫无怨言地揽了下来,任由自己去西洋医馆做自己喜欢的大夫。
这些心思之前她着实没有想到,但是此时细细琢磨一番,顿觉得薛润生对自己用情深得很,而自己呢?能对得起他这份深情么?她一直以来对薛润生都停留在那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好感阶段,她一直怕自己陷了进去,所以一直没有捅破,也故意压着,但是此时,她倒也不想负了薛润生对自己的心思。之前她为了自己守住自己的心,现在她想为了薛润生敞开自己的心,这般的男人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难寻,被自己遇见了,怎么能轻易放手,亦或是让给别的女人。
“大哥,无须再说,我意已决,再回去也是当初那些话,徒增他们心中不快也不好,我薛润生已是薛家逆子,这话我认了,也不后悔。”薛润生沉默了半晌后,才启口道,“柳姻姻,你我的注定没什么缘分,还是莫要强求了。”最后这句话说得尤为果决,而且目光正视那个名叫柳姻姻的表妹,似乎没有一丝能够回旋的余地。
邱如墨在一旁听着不由得一喜,这薛润生果然对这柳姻姻无意,所以才会这般冷淡且强硬地拒绝。
“二表哥,你我的亲事已定,怎么能这般,你可不能负了我。”柳姻姻一听这话,不由得泫然欲泪,那眼角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瞧了着实心疼不忍伤害她,不过薛润生这种精明人怎么会被这女人假模假样的姿态给骗了去。
薛泫云则故作无奈地劝说柳姻姻:“表妹莫要这般,亲事已经定下来,二弟只是与家里人使脾气才会这般说。”又怒其不争地对薛润生呵斥道,“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般与姻姻表妹说话,事关薛肖两家的颜面,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由不得你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话。”
邱如墨突然Сhā口揶揄道:“其实我觉得这位柳姑娘与薛大爷您配极了,再说长兄未娶亲,弟弟怎么好先于长兄娶亲,所以这门亲事也不太妥当,还是应该大爷您与柳姑娘成亲,两全其美,也让两家人都有了颜面,岂不乐哉,何苦在这里逼迫薛二爷呢?”
“我们薛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莫要Сhā口,再说与你此事无关,还是莫要多管闲事。”薛泫云顿时间一怒,这邱如墨分明是在为薛润生说话,着实让他心中恼怒,想来两人怕是早就好上了,所以才会这般,一思及此处,心中怒火像是填了油一般越烧越旺。
“我也不算是外人,也不算是多管闲事。”邱如墨淡淡露出一抹清雅的浅笑,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二爷已经向我求了亲事,我也应允了,可突然跑来一个女人口口声声要抢我的未婚夫,着实让我心里不舒坦,薛大爷,您说这关不关我的事情?”
薛润生脸上瞬时间露出狂喜之色,与薛泫云那顿时间阴霾满面的神采成为鲜明的对比,而那柳姻姻则不敢置信地瞧着邱如墨,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厚颜,居然能将这种话说得出口。
邱如墨是什么人,又不是古代土生土长被封建思想捆绑住的女性,自然心中想什么就敢说什么,这种女人羞于启齿的情爱之事,她没多大感觉,反而落落大方,本来爱情就是自己争取的,好男人也是自己动手抢来的。
薛润生听了这话,按耐不住心中喜悦之情,原本已经邱如墨对自己一直若即若离,吃不透她的心思,此时此刻这样的话都从她一个女人家口中吐出,他便完全笃定邱如墨对自己的心意。
不过此时大哥和表妹都在这里,着实不方便,薛润生便强压住激动的情绪,淡漠地对薛泫云和柳姻姻说道:“事情便是这般,所以麻烦大哥转告老太君和父亲母亲一声,薛润生不孝,但是此生想娶的人唯有邱如墨一人。”像是对邱如墨宣誓一般,无比慎重地说着。
邱如墨盈盈一笑,瞧了一眼薛润生,微晕嫣红之色浮上双颊,笑涡宛如霞光荡漾,对他这番话也着实感动,心想这男人既然愿意与自己那般的世家决裂也要同自己在一起,肯定不会负了自己。
薛润生也露出一抹有心而发的温柔笑容,两人对望一眼,脉脉生情,着实将薛泫云和柳姻姻晾在了一边,让两人恼火不已。
柳姻姻恨恨地跺着脚,嗔怒地指着邱如墨娇对薛润生叱道:“就她这般的女人也值得你这样做?二表哥你绝对会后悔的!我都听说了,她之前代替她那恶名远扬的姐姐嫁入薛家,骗了薛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因为大表哥不待见她而故意寻大表哥姨太的事,明地里暗地里对付那几位娇弱可怜的姨太们,可见其心思歹毒,与那邱如雪不分上下。”
柳姻姻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后,又想了想,颇为讥讽意味地瞧向邱如墨道:“再怎么说她也曾嫁给大表哥,你们乃是叔嫂关系,怎么能成亲,说出去还不是贻笑大方。”
“叔嫂之说何出此言?那日老太君亲口说我与薛家再也没有半点关联,我并非是被休出薛府,也不是与薛家大爷和离,而是因为婚约根本不作数出的薛府。”邱如墨一提及此事便不由得一怒,让她回想到在薛家处处受人排挤时的郁郁,这女人居然提起她最不愿回想起的一段事情,着实让她厌烦,“薛大爷那几位姨太是如何心思的人,待柳姑娘你嫁给你的大表哥就晓得了,到时候再想想今日说的话就会觉得可笑至极。”
“恬不知耻的女人,本姑娘才不屑与你理论,二表哥一定会娶我的,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快快从二表哥身边滚开。”柳姻姻也被邱如墨的话惹恼了,开始大声斥骂道,“你这个被邱家轰出府的女人怎么能与我相比,再说我自小与二表哥相识,青梅竹马,怎么是你这女人能从中Сhā一脚的,你就算是要进来做妾我都未必同意。”
“放肆,如墨不是你口中所说那样不堪的女子,莫要将这些难听的话强加在她身上。”薛润生听到这里,也着实忍不住,本来不屑与这女人计较,但是听她如此辱骂邱如墨便也忍不下来,“表妹,虽然你我自小相识,但是我并没有对你许下什么诺言,所以何谈青梅竹马之说,若是与我小时候相见过一回两回的女子都是青梅竹马的话,那我的青梅竹马也着实是多。”
柳姻姻一听薛润生这话,顿时间满腹委屈地瞧向他,之前那副对这邱如墨斥骂的气势消失了,完全一个小女人姿态,惺惺作态,稍稍酝酿了片刻后,她便哭得梨花带泪地对薛润生控诉道:“二表哥,我对你一心一意,为了你退了不少人的聘礼,也不嫌弃你乃是庶出之身,可你居然如此待我,让姻姻我着实寒心!”
邱如墨顿时间无语了,这女人莫不成想当古代时候的影后这情绪转换的速度与酝酿感情着实快,她居然能由怒颜顿时间转为被负心人抛弃的可怜女人姿态,让邱如墨佩服不已,她也就是能收敛着性子而已,而这女人完全的演技派。
难事
邱如墨不觉得蹙了蹙柳叶眉,埋怨地瞪了眼薛润生质问道:“她究竟是谁?”
“她乃是镇远将军部下柳参将的二女儿,柳参将乃是薛家表亲。”薛泫云倒也是抢着回道,“此番姻姻表妹特地来都城就是为了这门亲事,所以二弟,你还是速速回去,老太君是不会允许你这般任意妄为的。”
邱如墨脸色一沉,看来这门亲事怕是势必要撮合成?她偏偏不愿意顺了薛泫云的心意,抢在薛润生前开了口道:“薛大爷,柳姑娘,我看你们的事情也说完了,此事也没有什么再说的余地,请回吧,我还与薛掌柜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怕是你们两人在这里不太方便。”
说完这话,邱如墨还觉得不够,又补了句送给柳姻姻:“女人那点一哭二闹的把戏就别再使了,哭呀闹呀什么的我都瞧腻味了,着实没意思。想来当初我在薛府里面的时候,薛大爷那几位姨太们已经将哭闹这把戏阐释得淋漓尽致,不需要你再扭捏做作一番展示给我看,要我说,你干脆直接弄条白绫绑个活结来装上吊好了,那几位还没瞧见过谁使过这种寻死觅活的绝招。”
“你……”薛泫云顿时间气堵不已,想来这邱如墨对他说话的口气向来如此,要不是绵里藏针,便是强硬无比地拒自己与千里之外,从来不曾给过他好脸色,说过一句软话。这样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对自己的二弟爱慕有加,甚至当着自己的面说与二弟定亲的事情,着实让他心中不是个滋味。
而柳姻姻则气得快炸了,狠狠地跺着脚,指着邱如墨冷叱一声“你等着瞧”后,便拂袖离去。
邱如墨看着还杵在那里的薛泫云不由得指了指往外走的柳姻姻道:“薛大爷,快追柳姑娘,万一她寻死觅活了怎么办?我可担待不起,千万别死在宅子里或者是附近,晦气得很。”她音调极高,那柳姻姻自然也能听得到,恨恨地转眸过来怒瞪她一眼后,便飞快地跑出府外,薛泫云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是柳姻姻的周全他还得看这些,只能追了上去。
薛润生倒也没做声,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邱如墨,轻笑一声戏谑地询问道:“庭院那边的墙是不是可以提前敲了?”
“呸,我可没说非你不嫁。”邱如墨微微一愣,刷的一下羞红了脸,轻啐一声,对薛润生说道,“拿着聘礼先过了我娘亲那关去,过不了,你就一辈子打光棍。”
“也是,这事都给忘了。”薛润生顿觉得这一回大哥和这表妹来得着实是个时间,居然将她将自己的心思完完全全展露在自己面前,着实是将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倒也不必互相猜对方的心思,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与误会,“岳母大人喜欢什么,我去准备准备。”
“你……”邱如墨瞧着这般大大方方地就叫上“岳母大人”的薛润生,颇为无语,这男人莫不成吃定自己了?忙挑了挑柳叶眉道,“自己寻思去,若是娘亲不喜欢你,那我只能另寻佳偶了。”
“如墨。”薛润生柔情一笑,指着桌上快凉了的菜肴,“先吃饭吧,当他们耽搁了下,饭菜都要凉了。”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落了座与薛润生开始用饭,想来这柳姻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薛润生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为了她背负大逆不道、不守孝道的恶名?她可不愿意,男人的名声可绝对不能坏,她得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薛润生为自己背负骂名。
薛润生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担心我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我是怕你因为我的关系倒了霉。”邱如墨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再说谁能让我受了委屈,你莫要多想了。你怎么办?这柳姻姻的婚事怕是没那么容易退了吧?”
“会有办法的。”薛润生自己也颇为犯难,毕竟这种事情老太君做主,父亲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怕是很难吧?”邱如墨放下筷子,看着脸色不大好看的薛润生,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对他问道。
薛润生苦笑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无需你担心,回去等我送聘礼去秋府,装扮得漂漂亮亮嫁给我就好,旁的不用在意。”虽然他暂时也没有法子,但是也不愿意邱如墨为自己犯愁。
邱如墨抬眸看向薛润生,开口问道:“真的么?”
“莫不成你不信我么?”薛润生倒也自信地回道,“相信我,如墨。”
“嗯。”邱如墨也没有别的法子,毕竟这都是薛家的家事,自己着实也不好Сhā手,只能静观其变,自己决计没有那么大的手段力挽狂澜,只能祈求薛润生能够靠着自己的寻找到解决此事的办法。
薛润生含笑地瞧着邱如墨,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心,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将这唾手可得的机会失去,她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有别的女人,所以他决计不能娶柳姻姻为妻。
看来只能按照那时的计划出府了,虽然可能将自己陷入最惨最落魄的境地,但是只要邱如墨不嫌弃自己便好,想到这里,薛润生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想来他本就打算出薛府,可总是缺少一个让他不顾一切的理由,现如今他也有了理由,便是眼前这个女人,一个值得他牺牲一切的女人。
邱如墨吃完饭后,又陪着薛润生闲聊了会,想来他心里势必不好受,便也没有打扰他太久,便先行离去,末了还是对他说道:“若是实在不行,便收拾收拾,我们远走他方……”
“私奔?!”薛润生倒也一愣,从口中蹦出这么两个字来。
“哪里有那么难听。”邱如墨瞥了一眼薛润生,无奈地笑道,“虽然怕是会奔波流离,不过,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人,绝对能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好好的活下去。”
“自然,你莫要担心,回去吧,下午莫不成不去医馆了?”薛润生见邱如墨还在忧心自己的事情,便柔声宽慰道,“快去吧,你的病人可都在等你呢。”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回了家里换了身衣服去了西洋医馆。
而薛润生眼眸内掠过一抹决然之色,将这宅院的地契房契取了出来,瞧了瞧,上面赫然写着邱如墨的名字,之前便是防着有这一日的发生,他要是出了薛府,大哥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怕是会收了他所有家产,所以他故意将这地契和房契全部署了邱如墨的名字,那样他们便也没办法将这宅院收回去。
不过出了薛府他怕再也不是那风流潇洒的薛二爷了,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失去了家世的撑腰,怕是会惹来不少麻烦,倒也是头痛,不过走一步算一步,能与邱如墨结为连理即便是让他放弃所有的东西都无所谓。
他将地契和房契收入一个锦盒内,命人送去给白浅浅,说是给邱如墨求亲的聘礼,之后他便向那薛府大院走去。
一连几日邱如墨便也没有薛润生的消息,夜夜爬墙都没瞧见薛润生的影子,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可他上门求亲的聘礼还搁在自己房内,她还没有拆开,因为娘亲还在担忧自己被之前代嫁薛府的事情,此番要嫁给薛家二爷,着实不是一件小事,毕竟再回到那薛府后院,那薛府的人势必都瞧不起她,对她的敌意不比之前,因为她起初以邱如雪之名嫁给了薛大爷,现在又以自己的身份嫁给了薛二爷,着实于理不合,肯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
可邱如墨着实没有办法,她现在打心底喜欢薛润生,倒也不在乎那些,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便好,想来这几日这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中便不由得一恼,思来想去,都觉得他怕是回了薛府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她已经不能自由进出薛府,自然不晓得他的情况,也没人能打听一下的……
对了,三爷!邱如墨敲了敲脑袋瓜,怎么忘记薛三爷,他一直待自己也不错,起码礼遇有加,看能不能遇上三爷问问薛府内的情况。
第二日一大早,邱如墨便起了床,换了身轻便的衣裙就去薛家大门口守着,看能不能遇上个认识的熟悉点的人。
头一个出门的居然薛泫云,邱如墨赶忙躲在角落内,深怕被他瞧见了,所在角落里后,她静静地待薛泫云所乘坐的轿子远去,才准备走到薛家大门口,可是突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飒爽的声音:“邱姑娘”
邱如墨吓了一跳,扭头一瞧,居然是薛懿,不由得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对他说道:“三爷,你可吓死我了。”
“怎么了?怎么偷偷摸摸地躲在薛府外?莫不成放心不下二哥?”薛懿端详着邱如墨,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开口询问道。
“二爷可真是回府了?他怎么样了?也没有说一声,害我近些日子担心得很。”邱如墨一听这话,便跟机关枪一样,连续追问了几个问题,“老太君可有为难他?是不是强迫他娶那柳姻姻?”
受难
薛懿只是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对邱如墨说道:“莫急,慢慢说,二哥境遇确实不太妙,我还准备去寻你呢,二哥他已经在老太君屋外跪了两日了。”
“跪了两日?!”邱如墨吃惊地掩嘴惊呼道,“他怎么那么傻呢?然后呢?”
“过些日子老太君便要二哥与柳表妹完婚,所以我打算寻你与你说一声。”薛懿端详着邱如墨的表情,他记忆中的邱如墨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此时此刻对二哥的关切之色完全展露与表面,着实让他感叹这情感这东西真是奇妙,能让人这般性情大变。
“那怎么办?二爷,可有办法让我进去见上二爷一面?”邱如墨焦心不已地开口询问道,“他着实是傻,怎么能去硬碰硬呢。”
“二哥确实是傻,今日算算也是第三天了,老太君说他在这般任性,便家法处置。”薛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顿时间脸色惨白的邱如墨,不由得劝说道,“你去劝劝二哥吧,薛家家法他肯定熬不过去的,老太君说若是他熬过家法便让他净身出府,但是他这两日就喝点清水不吃饭跪在老太君门外,怎么可能撑得过家法。”
邱如墨微微颤抖着双手,她还记得当初五姨太被打得惨叫连连的模样,那还是对女人的家法,若是对男子,打人的板子可是另外的,以薛润生的身子,怕是也熬不过去。她忙拉着薛懿的衣袖慌乱地说道:“三爷,求您带我进府见见二爷。”
“嗯。”薛懿看着邱如墨这般模样,不由得暗道一声,你们两人的姻缘怕是要多经磨难,今日看你们造化了……他向邱如墨摆了摆手,让她随着自己从府内偏门进了薛府,顺着明廊一路向老太君的住所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什么言语交谈,邱如墨心乱如麻,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劝说他放弃自己与柳姻姻成亲?她说不出口,但是若是不这样说,他势必要受了那家法,那可是会要了他的命!
邱如墨左思右想,还是性命要紧,她怎么能看着他为了自己受苦。
老太君的院子内,邱如墨站在院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走了进去,果然穿过垂花门后,顺着抄手游廊便瞧见正房前薛润生跪在门外,她忙跑了上去蹲在薛润生身边对他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薛润生本来淡然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措意,忙对邱如墨劝说道,“我没事,我一定会求老太君成全我们的。”
“外面的是谁?”突然从屋里面传来一声老态龙钟的话语声,让邱如墨一惊。
她忙也跪在地上,对里面的人回道:“老太君,我是邱如墨。”
“我还准备命人去寻你,倒也省了些功夫。”老太君的话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后,“进来说话。”
邱如墨忙起了身,瞧了眼脸色不大好看的薛润生一眼后,便进了正屋,绕过屏风后,便瞧见老太君端坐在正座上,忙给她见了礼。
“你倒也是个麻烦的主。”老太君上下打量着邱如墨,语调中隐隐含着怒意,似乎对她颇为不满,“之前代嫁之事,因为你毕竟对薛家有恩,便也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如今,你胆子也忒肥了,居然妄想要再嫁入薛家,你以为薛家是你想进便能进的地方?”
“如墨不敢……”邱如墨虽然对这老太君的话颇为不满,但是毕竟是长辈,只能忍着。
而在外面的薛润生也跟了进来,对老太君说道:“奶奶,此事完全不怪如墨,完完全全是孙儿一心想要将她娶进门,是孙儿缠着她不放,莫要怪罪与她,着实不是她的错。”
邱如墨见薛润生都这时候还为着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动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薛润生一下跪在老太君面前,对她哀求道:“求奶奶成全我与如墨。”
“以她现在的身份,也就是做你的妾室,你竟然想要娶她为妻着实不合规矩,行了,娶了柳姻姻,我便让你纳她为妾。”老太君怒其不争地对薛润生说道,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奶奶,孙儿绝对不会娶除了如墨以外的女人!”薛润生不仅没有对老太君的话有半点感激,反而非常强硬地回道,“我薛润生一生绝对不会对邱如墨有二心。”
“你……你这个不肖子孙,莫不成要忤逆我的话不成?!你与柳姻姻的亲事我已经亲口应允了,没有你拒绝的余地。”老太君顿时间勃然大怒,颤抖着手指着薛润生斥责道,“若是你不从,那便去领家法,领了家法你还能活下来便滚出薛家,薛家没有你这等不肖子孙。”
“孙儿愿意领家法。”薛润生居然无比决然地回道,然后对着老太君叩了三下头,“怕是以后不能孝敬您老人家了,请受孙儿三拜。”
“哼!”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她根本无法想象薛润生性子居然这么拗,宁可领家法也不愿意听从自己的话娶柳姻姻,她明明已经作了让步,让他娶邱如墨为妾,他为何还要这般与自己作对?!
顿时间老太君看向邱如墨的眼神尤为犀利,着实对这女人厌恶得很,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居然弄得自家人闹出这种乱子,薛府不断有难听的传闻都是因为这女人,现在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缠着薛润生,将从未失过分寸,从小懂事的润生迷成这般,而且泫云也不断在自己耳畔说着要纳她为妾,甚至打算娶她为妻,简直就跟个狐媚子一般,将薛家的孙子辈一个个迷得晕头转向!
“润生,你没必要如此……”邱如墨见薛润生居然自愿领罚,不由得惊呼地劝说道,“其实我……”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薛润生突然拉住邱如墨的手,将她的手攥在手心,感觉那细滑的柔荑在掌心便说不出安心,这也算是他第一次与邱如墨亲密接触,毕竟等下若是自己熬不过那家法怕是就不能照顾邱如墨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
邱如墨任由薛润生拉着,百味杂陈地看着这般决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只能默默地支持他,随着他一同出了老太君的住所。
而老太君带着怒意看着那宛如璧人般携手离去的薛润生和邱如墨,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这么多年来,哪里有人敢这般忤逆自己的,着实是这叫邱如墨的女人造的孽,之前让薛家染上污名,现在又勾引自己的孙儿,简直就是薛家的灾星!
此时此刻老太君完全忘记邱如墨对薛家的好,心中完全是邱如墨的种种不是。
邱如墨被薛润生紧紧攥着手,另一只手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询问道:“你……真的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晓得你的心意,真的不必去领家法,其实,我也不会介意……”
“我说过不会委屈你。”薛润生收紧自己的手,义无反顾地对邱如墨说道,“过了这一关,你可不能负了我,此生此世我便赖上你了,便是你再厌烦我,我也会一直缠着你不放手。”薛润生倒也乐观,感觉邱如墨在自己身边陪伴,便也没有什么畏惧,居然还带着笑意调侃起了她。
“你呀……”邱如墨只感觉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欲望,都这时候了,这人居然还能这般与自己说笑。
“别担心,你不是大夫么?”薛润生回眸瞧了眼邱如墨,居然安抚她道,“到时候治好我便好了,待你救了我性命,我便以身相许,入赘你们秋家,还不好么?”
“嗯。”邱如墨只是回了一音,着实不晓得该怎么回他,被她拉着被他领到了领家法院子,此时三爷也闻讯赶了来,大老爷和大太太随后也来了,而姗姗来迟的乔姨太也就是薛润生的生母,一进院子便疾步走到邱如墨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巴掌,指着她不断地斥骂着。
而邱如墨也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个巴掌,没有任何旁的情绪,只是默默地低头不言语,任乔姨太不断地斥骂,一句话也不回,毕竟薛润生乃是她的亲生骨肉,好好的薛家二爷不做,要为了自己受家法出府,论是谁都无法忍受吧。
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劝说着自己的姨娘,将开始嘤嘤抽泣的乔姨太劝回去,怕她受不住等下的场面。
此时薛大老爷别有深意地看向邱如墨和薛润生,忍不住开口询问薛润生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出了府,你再不是薛家的人,从此以后再也与薛家再没有半天关系,也不能依仗薛家的名声与家世。”
“父亲,孩儿不孝,惹您心烦了。”薛润生跪在薛大老爷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头后起了身道。
倒是一边的大太太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没怎么表露出来,只是意思意思地训斥薛润生几句后,便也不予以理会,她巴不得这薛润生赶快滚出薛府,这样薛大老爷便不会成日惦记着要将薛家家产的一部分分给这惹人眼的庶子。无论是他死了还是滚出薛府对她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薛懿则脸色严峻地看着薛润生,只是笃定地对自己二哥说道:“二哥,你会过上你喜欢的生活的。”
解脱
每一下板子落下,邱如墨心便感觉一阵抽痛,她尽量保持平静看着额上布满汗水的薛润生,深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他,轻抚着他绷着的手,试图帮他分散精神。
到了最后,他的身后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血水已经沾湿衣摆,不过他依旧强撑着紧咬牙关,邱如墨拉起衣袖,为薛润生抹去脸上的汗水,柔声在他耳畔小声说道:“马上就能过去了,想想我们今后的生活,生了女儿随你姓,生了儿子随秋家的姓,好不好?”
薛润生突然扬起眉宇,抓着邱如墨的手突然拉到他面颊旁,他声音沙哑地吐出一个“好”字后,续而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眼皮渐渐下垂,似乎有些支撑不下来,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在那之后不断地发出微弱的低吟,气息也愈溅微弱。
邱如墨顿时间感觉不妙,忙轻轻拍打这他的面颊,带着轻微的哭音对他说道:“支撑下去,润生,支撑下去,撑下去……”
薛润生微微皱着眉宇,攥着邱如墨手的力劲也开始变得弱了不少,邱如墨也没办法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情绪,慌乱地对薛润生轻唤道:“润生,润生,听着我说话!”
薛润生眼睛已经完全合了起来,邱如墨大惊失色地转眸向大老爷他们看去,惊声疾呼道:“薛大老爷,他快不行了,求求你饶过他吧,再如何,他也是薛家的人!”
薛大老爷死死地盯着薛润生,捏攥着拳头对邱如墨说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无论结果如何,苦果都要由他自己尝。”
邱如墨听到薛大老爷的话,彻底心寒了,这样的家……这样漠然地看着即将快死的亲生骨肉?好狠的父亲,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薛大老爷却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活生生打死?
薛懿紧攥着双拳,赤红着双眼看着薛润生,眼眸内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他强忍着心中压抑许久的暴戾情绪,他还得等……再等等……
就在邱如墨几乎要绝望,想要自己去拦住那重重落下的板子时,一声宛如天籁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圣旨到,礼部侍郎薛峰出来接旨。”
顿时间薛家乱作一团,薛家大爷带着大太太他们一同去府门口接圣旨。
而打板子的人自然也没有继续,全部去了府门口,只不过三爷薛懿倒是没有那般迫不及待地去府门口,而是静静地看向邱如墨和薛润生,走了过去,帮邱如墨将薛润生扶了起来,背负在背上,对着邱如墨说道:“快走吧,二哥算是躲过这一劫了,今后,莫要再与薛府有半点牵连,莫要沾上薛府的任何事情。”
邱如墨惊讶不已地对薛懿询问道:“三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背负着已经昏厥过去的薛润生向府外走去,邱如墨慌张地跟着出去,一路上顺着薛润生身上留下来的血水滴了一路。
薛懿将薛润生背出府宅后,叫了辆马车将薛润生和邱如墨送回了她的宅院,临行前,薛懿对邱如墨说道:“救我二哥,已经拜托你了,愿你能与二哥结为连理,白头到老。”
邱如墨抹着眼角溢出的泪水,点了点头,便放下马车的帘子,紧紧搂住依偎在自己怀内的薛润生,让马夫马不停蹄地赶往自己的宅院。
到了门口后,她便唤来韩蕴帮她将薛润生背进东厢房内,让冬梅她们赶快去烧热水,然后她自己则用剪刀剪开薛润生背后染血的衣服,看着他身后被打得鲜血淋漓,却也没工夫悲伤,她取了一些薛润生的血水进了医药空间,先帮他化验血型,然后取了几袋血后又取了不少消毒止血和治疗的药物便出了医药空间。
她开始紧张地为薛润生消毒伤口,止血,敷药并且包扎伤口,将冬梅她们屏退后,邱如墨便开始为薛润生输血。
她又进了医药空间,毕竟这些日子薛润生一直跪在那里,只喝少许的水,怕是得吊瓶,她配置好葡萄糖氨基酸和生理盐水的滴瓶便出了医药空间,不许任何人进屋,单独为薛润生治疗这惨不忍睹的伤处,说来那些体罚的人着实有分寸,虽然看起来伤得很重,却也没有伤及他的筋骨,都是皮肉伤。
邱如墨待点滴完后,又给他打了人血白蛋白,帮助他今早恢复。
连续几日精心地照料,薛润生恢复得也很快,人也精神了不少,倒是让邱如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醒了后,她便也不好给薛润生吊瓶,只能让青松帮忙做些清淡的药膳给薛润生吃,自己这天天给他换药。
醒来后的薛润生在换药时他便说什么也不让邱如墨扒他裤子,害得邱如墨差一点想一棍子将他敲晕了,后来,受不住,只能让梁涟希来帮忙,毕竟梁涟希也是个大夫,。
最后,邱如墨着实耐不住了,戳着薛润生的额头对他说道:“你这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我又不是什么外人,你那聘礼还在我屋里搁着呢,怕什么,早点看,晚点看有差别吗?”
薛润生原本有些苍白的面颊上浮上一抹嫣红之色,对邱如墨说道:“这不是还未成亲。”
“怕我占了你的便宜?”邱如墨终于有调侃薛润生的机会,便不由得欢快地对他说道,“放心,已经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薛润生不由得扭头看向邱如墨那张展露笑颜的娇容,露出一抹苦笑,这邱如墨感觉跟以前在薛府内大不一样,不过怕是这样才是她的真性情,倒也觉得喜欢得紧,见她一扫之前忧愁,笑颜逐开,倒也让他松了口气。
邱如墨见薛润生也不反抗了,便开始为他身上伤处上药,瞧他已经恢复得极好,倒也安心了不少,她近些日子西洋医馆那里告了假,照顾薛润生之余便是去佰草堂内看看情况,好在世子派来的人手脚麻利,干事也勤快,所以也不需要她太操心。
又过了些日子,薛润生终于能下地了,这顿板子着实是让他整个人活脱脱的瘦了一圈,不过好在邱如墨都准备了药膳给他补补,最早的时候也给他输了血打了人血白蛋白,着实为他恢复身体打了基地,所以他恢复得极快,气色也极好。
薛润生这些日子养伤的时候,便寻思着怎么跟邱如墨开口谈谈婚事,毕竟他们这样也算是历尽磨难,也该苦尽甘来了,可是一直没机会跟她好好谈谈这事。
这日他趁着邱如墨出门去佰草堂的功夫,自己起了身,慢慢悠悠地向屋内搁着她聘礼的锦盒走去,将那锦盒放在桌上,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便瞧见自己为邱如墨准备的那房契和地契,想来作为聘礼还是单薄了点,好在他还存这些私房钱,到时候去给她买些东西,准备好后,在送给她时顺便谈谈婚事,反正他现在也没有长辈的约束,婚事完全自己能做主,尽量定下日子,早早完婚,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
与此同时,邱如墨正巧在佰草堂内遇上世子,便跟他说了说薛润生的事情,洛天傲颇为吃惊,忙让她带着自己去瞧瞧薛润生,他前段日子出了趟远门,最近回来便听到薛家出大事了,便才过来佰草堂寻薛润生,哪里料得到薛润生居然受了家法净身出户了。
邱如墨与世子洛天傲并肩同行,并没有乘坐轿子步行去了邱如墨的宅院,可是在路上好死不死,居然撞上邱如雪,只见邱如雪趾高气昂地带领着几个丫鬟和几个侍从家丁出府闲逛。
而且这丫头眼睛贼精,远远地便瞧见邱如墨,忙带领着那伙下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邱如墨和洛天傲的面前,颇为鄙夷地打量着邱如墨一番,又睹了眼她身侧的洛天傲,见他风流倜傥模样俊美,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股雍容华贵之气,不由得心生嫉恨。自己连续被人休,而邱如墨不仅让毕凌杰痴迷不已,而且听闻薛府大爷和二爷都为她争风吃醋,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位这般的俊美公子哥,着实是好命得没天理。
“没想到你滚出了邱府以后,日子过得倒也不错。”邱如雪讥讽意味深浓地对邱如墨说道,“莫不成活不下去所以勾搭上富家公子,做了那城西怡红楼的活了?”
邱如墨被这一句话气得浑身颤抖,城西的怡红楼便是青楼窑子,这邱如雪根本就是骂她是去卖身的妓|女,怎么能让她不为之恼怒,她扬起手便狠狠地一掌向邱如雪面容上扇去,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才刚出手便被人给挡住手,然后对方居然出来个丫鬟一掌向邱如墨脸上扇来。
邱如墨一惊,她手被对方拽住,挣脱不开身,眼见要结结实实挨上一下不觉得恼怒得很,可是那一掌却也被人拦了下来,洛天傲一掌挥开那丫鬟扬过来的手,冷眼睥睨着邱如雪,颇为不屑地斥道:“看来这位就是邱府的嫡小姐邱如雪吧。”
“小女邱如雪,雪白洁净的雪,这位公子,你认得我?”邱如雪倒也有几分惊喜,没想到这位俊美的公子居然识得自己,不由得沾沾自喜,可这欢喜的心思没有持续多久,随后便被对方的毒舌打击得体无完肤。
毒舌
“这般令人厌恶的行径别家的小姐可是做不出来,除了臭名远扬、号称大梁国第一恶妇的邱家嫡小姐外,谁又能说出这般恶心人的话来,而且行径如此张扬跋扈,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着实是恶心至极。”洛天傲绝对是个毒舌,毕竟他出生不一般,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邱府,自然不会将邱如雪放在眼里,毫不遮掩地冷言讥讽道,“说来还是这位端庄贤淑的邱如墨小姐的姐姐?果然今日一见天差地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这等恶毒的女人,怪不得邱小姐要带着令堂出邱府,怕是时常受着这恶妇人的欺辱。”
“那是,邱府着实不是人呆着的地,你瞧瞧这女人任性骄纵的模样,就晓得她为何接连被休了两次,与她同姓,着实是大失颜面的事情。”邱如墨甩开对方家仆的手,跟着洛天傲一唱一和道,“想来我当初受尽这恶妇欺负,还被她逼迫嫁给薛家大爷,好在因为她脑子不太好使,跑到薛家来闹事,才让我得以从薛家解脱,说来还得谢谢你呢,姐姐!”
“怪不得邱姑娘对我说你姓秋天的‘秋’,而不是邱如雪那‘邱’,原来是这等原因,确实,省得受了这恶妇的连累,被她污了你的名声绝对得不偿失。”洛天傲鄙夷地瞧了眼邱如雪后,转眸对邱如墨说道,“想来这恶妇无论模样还是性子都不如你,怪不得这般待你,完全是嫉恨你比她模样漂亮数百倍,性子比她好上数千倍。”
邱如墨听了这话,不由得掩嘴轻笑道:“您过誉了。”
“对了,这着实是在下考虑得不周全,与这等女子相比,简直就是掉了秋姑娘你的价,哪里是过誉,简直是称赞得还不够。”洛天傲余光瞧见邱如雪那变得极其狰狞的面容,不由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对邱如墨说道,“走吧,瞧见这等人简直就是晦气,一日的好心情全毁了。”
“你……你们!”邱如雪一听这话,着实暴怒了,对着身侧的侍从家丁呵斥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带回府内,我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对狗男女,让他们晓得逞口舌之快要付出什么代价!”
洛天傲顿时间脸色一沉,他何等身份,居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谩骂,这世上只有他能谩骂的别人,谁敢这般对他,正准备大声斥责:“谁敢!我乃是……”结果话音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被人推过来的邱如墨给撞倒了。
对方借机将两人在地上捆了起来,嘴上堵着手绢,就这样被强行押回邱府。
此时邱如墨心中完全没有惊恐,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她刚才故意打断世子的话,就是为了将世子拖下水,这样让邱家也尝尝惹错人的下场。
她邱如墨是势单力薄,但是世子绝对是狠角色,被关进那熟悉的后院柴房内,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那么没长进,就会这几招。
努力吐掉嘴里的绢布,邱如墨长舒了一口气,偏头看向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挣扎着的世子,心想着邱如雪怕是死定了,即便邱家三老爷是刑部的,但是相比起世子,绝对是差得远,皇亲国戚的地位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她不好看着世子受太多罪,凑了过去,对他说道:“世子,我帮你解开绳子吧。”然后挪到他背后,被捆绑的双手摸索着帮他准备解开绳子,不过都是做做样子,毕竟他绳子被解开了,口上的绢布拿掉了,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现在他还是闭嘴比较好,所以她装作很努力地帮他解绳子。
世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让邱如墨帮她解绳子,只感觉身后一双滑嫩的小手在自己手腕上拉拉扯扯,摸摸碰碰。
突然世子猛地抓住那双手,努力吐着口中的绢布。
邱如墨被这一抓,猛得一惊,忙挣脱开,挪到一边侧目打量着世子。
洛天傲倒也坦荡荡,完全没有因为抓小手这种轻薄的动作有任何反应,反而挪到邱如墨面前,将脸也凑了过去,挑了挑眉,示意邱如墨用嘴帮他将口中塞的绢布咬掉。
邱如墨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忙摇了摇头对世子说道:“世子,男女有别,此事绝不可能。”说罢还往后挪了挪。
洛天傲紧追不舍地往前凑,就这样将邱如墨逼到墙角边,正准备贴上去时,突然柴房的门打开了,邱如雪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她最常用的那根小皮鞭。
洛天傲的动作也因为邱如雪的进入而顿住,突然冷下脸来,之前戏弄邱如墨的心思完全没了,坐在柴房的地方,一身脏污却摆出一副颇为倨傲的姿态,瞧着那邱如雪,与生俱来的帝王家承袭而来的霸气尽显。
邱如墨则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世子身份了得,千金之躯若是受了伤,怕是邱家全家上下都要倒大霉,她只不过想让邱如雪吃瘪,却也不想害了整个邱府的人,所以她忙挣扎着起身,挡在洛天傲面前,对邱如雪娇叱道:“邱如雪,你莫以为我会像以前那般逆来顺受,之前是因为保护我娘亲,所以才忍着,莫以为我真的怕你。”
“是么?你现在有什么本事反抗我,还不是任我欺辱。”邱如雪心情颇为愉悦地对空抽击了几下手中的皮鞭,那“啪啪啪啪”的声音让邱如墨也有点后怕。
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漠然盯着邱如雪,突然感觉手上有种软软的触感,一惊准备往前走,结果想起世子嘴巴还被堵着,怕是憋不住,想说话,她便在世子脸上摸了摸,将他口中堵着的绢布取了出来。
绢布一取出来,便听到之后世子颇为傲气地叫嚣:“姓邱的恶婆娘,有胆子你便来对付我,我绝对让你们邱家以后再也没有安稳日子。”
“切,你以为你是谁?!皇子?世子爷?笑话,我三叔乃是刑部尚书,谁敢动我们邱家,不怕活腻味了!”邱如雪着实是口无遮拦地开口怒斥道,“除非你是皇家的人,不然,就等着被我跟捏死蚂蚁一样捏死!”
邱如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你惹的就是皇亲国戚,还是永凉王的世子爷,这邱如雪着实是不怕死。
“是么?你便也试试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捏死我。”洛天傲的性子也被激起来了,怒喝一声,倒也将邱如雪骇了一跳。
邱如雪心中不由得犯嘀咕,这男人莫不成来历不小?不过跟邱如墨在一起的男人能有什么来历,这般想想便也宽了心,扬起鞭子狠狠地便向洛天傲抽去,她一定要打掉这男人的一身傲骨让他服服帖帖的。
邱如墨一见,忙迎向鞭子帮世子挡住,吃痛的惨叫一声然后对邱如雪斥骂道:“邱如雪你别找死,这人你动不得,动了邱府都会倒霉。”
“呦。你倒对你情夫护得很,莫要以为说几句话便能将我唬住,我邱如雪可不是这么容易被骗的。”邱如雪看着神色大变的邱如墨,心情着实是愉快,再次准备扬起鞭子,挥过去。
邱如墨只觉得这邱如雪着实是脑子有坑,这般都瞧不出这世子身份不一般,着实是服了她了,今日只能自己帮世子受着这鞭子,谁让自己将他拖下水。
洛天傲怎么能容忍被一个女子保护,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挡住邱如墨面前,结果那道鞭子硬生生地抽在洛天傲身上,只见他微微皱眉,冷眼瞧着邱如雪,吐出犹如凝萃着寒冰般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声音:“你这恶妇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叫你骂我!”邱如雪虽然被洛天傲那气势震慑住了,但是一股气憋在心中,她最无法容忍旁人辱骂她是恶妇,这男人着实是惹到她了,狠狠地又对着他抽了几鞭子。
吓得邱如墨整个人脸色惨白,忙挡住洛天傲面前对邱如雪呵斥道:“邱如雪,他乃是皇亲国戚,永凉王世子!”
“呸,我还是郡主呢,邱如墨你滚开,我一定要收拾收拾这男人,气死我了!”邱如雪跺着脚气恼地对邱如墨斥骂道,“这种臭男人,简直就是贱骨头,我非得将他那一根根硬骨头打碎掉,瞧他这模样我便想起之前那两个敢休了我的男人,一个个都是浑蛋!”此时此刻邱如雪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因为想起之前她屡次被休的经历,洛天傲的脸已经跟她两位前夫重叠,着实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打死这该死的男人。
洛天傲倒也是倔脾气,而且即便是挨鞭子也一副桀骜不驯、倨傲的姿态让邱如墨着实头大,这两个人对在一起,果然是充满了火药味,现在看来事情势必要闹大了,绝对不会与她当时料想的那般略施小惩,怕是邱家的根本会被这傲气的洛天傲给敲断。
不过想来也算是给自己的娘亲出一口恶气,就怕皆是她们两人也被永凉王给迁怒,到时候得不偿失,毕竟世子也不敢忤逆永凉王的命令。
洛天傲着实怒急了,他出生到现在怎么受到过这等辱骂与殴打,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亵渎,绝不可饶恕。
而护着洛天傲的邱如墨见事态渐渐不妙了起来,便忙对邱如雪说道:“邱如雪你冷静点,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作孽
邱如雪猛地对着邱如墨抽了一鞭子,斥骂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滚。”
邱如墨蹙紧眉头,发出一声呜咽的呻|吟,这一下打得着实狠,痛得她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
“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邱如雪怒急对邱如墨谩骂道,然后对外面的下人喊道,“将这臭女人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邱如墨顿时间心底一寒,畏惧地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入洛天傲的怀内,摇了摇头对邱如雪说道:“你不能这样,你莫不成还想将我跟之前那两个女人一样活生生的打死么?邱如雪你这恶毒的女人!”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滚。”邱如雪对着邱如墨又甩了一鞭子,这一次,却彻底激怒了洛天傲。
只听他暴戾地怒斥一声,竟然猛地挣脱开捆绑住的双手的绳索,转动着被磨出血痕的手腕,将邱如墨扶着,护在身侧:“谁敢动她!这群废物,看着我被抓这么久居然也不懂得进来救人,简直就是一群蠢货。”
“求救兵?你以为邱府是随随便便人都能进来的?我告诉你,我今天把你们两个活活打死了,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尤其这个贱女人,今日一定要让你晓得我的厉害。”邱如雪一脸鄙夷地瞪视洛天傲和邱如墨,甩着手中的皮鞭倒也威风凛凛。
邱如墨吃痛地蜷缩着身子,刚才那下着实是受不住,额上渗满汗水的她不断地发出微弱的轻吟。
“怎么了?痛得厉害?”洛天傲见邱如墨如此模样,不由得转眸看去,便有些急躁,突然猛地想起来之前对下属的吩咐,忙大声呵斥道,“我乃永凉王世子,谁敢无礼!”
此话一出,突然听到一声尖锐响亮的口哨声,顿时间邱家后门突然被一群带刀侍卫给撞开,一个个亮着明晃晃的刀刃的侍卫涌进了将邱如雪他们团团围住。
“属下来迟,请世子殿下恕罪。”带头的那个侍卫跪在地上,对洛天傲说道。
这时候,邱如雪才晓得自己真的是惹麻烦了,还是个大麻烦,这人还真是个皇亲国戚,世子爷,还是当朝永凉王的独子——洛天傲,传闻这世子爷性子傲得很,无论对谁说话都不留情面,但是依旧讨得当今圣上喜爱,对他的行为颇为纵然,再加上天生王者霸气、雍容华贵的世子爷本就是个俊美的公子哥,着实受了不少人的喜欢,此番她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这邱如雪此番可真的是被吓得脸色发白腿发软,着实是被这些明晃晃的刀子给骇破了胆,整个人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手上的小皮鞭也丢到一边去了,痴神地盯着洛天傲看去,这下想来,这洛天傲的性子、气度和与生俱来的派头,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
而此时此刻,洛天傲顿觉得自己今天着实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在邱如墨逞威风一番,一开始使眼色让准备上来的侍卫退下,自己没有暴露身份前不得主动上来救驾,结果自己最后那句示身份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邱如墨撞倒了,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那些侍卫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擅自上前救驾,于是乎就摆了这样一个乌龙,不仅自己遭了罪,也连累了邱如墨。
自己颜面扫地不说,还吃着苦头,着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洛天傲颇为懊恼地想着,不过表面上却一点也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色,依旧是那般桀骜不驯且霸气逼人,完完全全没有将他心中那悲催的情绪展露出来。
只见洛天傲倨傲地扶着邱如墨向柴房外走去,一脚踹开挡路的邱家家丁,对外面的侍卫命令道:“将这些胆敢绑架我、企图犯上作乱的匪人全部押入大牢!顺便让刑部尚书来永凉王府做做客,说一说今天这事。”
邱如墨顿觉得这邱三老爷躺着也中枪,绝对是被这倒霉催的,被邱如雪牵连得怕是乌纱帽不保了。
此时此刻,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那群“犯上作乱”且依旧被吓破胆的人全部捆个结结实实,押往大牢去了。
邱如雪此时此刻还处于震惊状态,也没哭也没闹,就是痴神地盯着地板,口中难耐念叨着:“他怎么能是世子爷,邱如墨这等女人怎么能认识世子爷,邱如墨居然认识世子爷,她这等卑贱的女人怎么可能认识皇亲国戚……”
邱如墨此时可不敢让世子照顾着,忙退开了对他说道:“世子,您伤得比我厉害,我缓了缓就好些了,我给你瞧瞧伤吧,上些药也好。”她本就是随口说说,想来世子身边肯定有御医院那种级别的大夫瞧病,应该不需要自己,所以倒也不担心。而且她对那邱如雪被押入大牢的事情着实乐呵呢,想说改日去牢房内带点巴豆做的药膳给邱如雪尝尝呢。
哪料得到洛天傲居然开口道:“听爱德华医生说你医术不错,便帮我瞧瞧吧。”然后就这样将邱如墨拐走了,拐到永凉王府内。
屋内,邱如墨看着开始宽衣解带的世子着实心底有些不安,而洛天傲则落落大方地脱去肮脏不堪的外袍,将里衣也拖了,坐在椅子上对邱如墨说道:“那女人下手着实狠。”低着头瞧着自己身上血痕,着实恼火。
邱如墨拿起王府内丫鬟递来上好的伤药为世子洛天傲涂抹着,心想这世子性子也怪得很,把自己折腾来就是为给他上药,想来自己被抽的地方也痛得很,不过先摆平这世子爷再说。
说来这世子着实派头大得很,似乎习惯别人伺候了,对邱如墨在他身上涂涂抹抹药膏的动作倒也满不在乎,坦然受之。
不过这邱如雪着实下狠手,这世子怕是从小到大都没伤过一根寒毛,被她这般打骂,怕是会死得很惨。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惊呼,吓得邱如墨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药瓶子给摔了,好在洛天傲眼尖手快,接住了,他将手中的药瓶子塞进邱如墨手中时,随意披了件外袍便走到站在门外不敢置信地瞧着自己的王妃。
“是那个叫邱如雪的女人将你打成这副模样?听说还将你捆起来丢进柴房?”王妃看着洛天傲身上的伤,不由得惊呼道。
“母亲,莫担心,孩儿没事。”洛天傲着实不想自己的母亲为她担忧,忙连声劝说道,“擦些药便能好起来,都是皮外伤而已。”
“我要与你父王说说,这邱家着实是太过嚣张,竟然这般目中无人,敢将你伤成这副模样,着实可恶。”王妃颇为忿忿地对洛天傲说道,转眸一瞧,视线落在邱如墨身上时,不由得指着她询问道,“这不是那天过来做药膳那小丫头么?”
“民女邱如墨见过永凉王妃,此番着实是民女的错,才使得世子受牵连。”邱如墨赶快跪在地上,先认错,省得晚些时候邱如雪倒打一耙折腾她,有世子在一边,王妃怕也不会迁怒自己。
“究竟怎么一回事?!”王妃不由得沉下脸色,质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世子想要去民女家看望受伤的薛二爷,结果途中遇见民女的姐姐邱如雪,本来不愿理会她的百般刁难辱骂,但是着实是气不过她竟然连同世子一起侮辱,便争吵了几句,结果对方人多势众将民女与世子一同绑了起来带入邱家,关入柴房内。”邱如墨大概梳理了下事情发生的经过,不亢不卑地徐徐道来,“再之后邱如雪便拎着鞭子进了柴房,本来要对着民女私自用刑,结果世子宅心仁厚,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忍看我一介弱女子受此重罚,便护着民女挨了几鞭子,世子千金之躯受此伤害,着实是民女的错。”
王妃听了这番话后不由得蹙紧眉头,转眸询问洛天傲道:“她所说得可属实?”
“千真万确。”世子被邱如墨夸得有些飘飘然,不知道怎么心情颇好,对王妃也劝说道,“母亲莫怪如墨,她着实是无辜的,被那名叫邱如雪的恶妇赶出邱府后,还被其当街辱骂甚至要伤她,我着实不忍她一介被逐出家门无依无靠的女子受尽这般欺辱才……”
“才管不住你那张嘴?”王妃自然晓得自己儿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绝对又是恶毒地讥讽别人一番,然后等对方要抄家伙动手时,亮身份召唤侍卫包围对方,屡屡都这般行事,头一回吃瘪着实也算是让他长长记性,不过那竟然敢动手打自己宝贝儿子的女人绝对不能轻易饶恕,“行了,为娘的还不晓得你是怎么样一个人,行了,快去抹药去,莫要留下疤痕,我去寻你父王说道说道去。”
洛天傲送走王妃后,便走到邱如墨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对她说道:“你要是没来,怕是母亲要迁怒于你,好在你不算笨,知进退,晓得先告罪讨饶,我母亲便喜欢你般聪慧的女子,之后也不会想着要罚你。”
“多谢世子相救。”邱如墨这才晓得世子的深意,忙连声道谢,然后对他说道,“你坐着吧,我继续帮你擦药。”
“行了,那都是给我母亲瞧的,我让人送你回去,帮我跟润生带个话,告诉他过些日子再去瞧瞧他。”洛天傲摆了摆手,对邱如墨说道,然后命人送来一个锦盒对她说道,“这里面有些上好的伤药和补品,拿去给他吧。”
“如墨晓得,代他对您说声谢。”邱如墨倒也不墨迹,拿着那锦盒,将手中的药品准备搁在桌上,却被世子阻止了。
“拿去吧,你也挨了几下,怕也伤得不轻,这药镇痛消肿化瘀效果极好,拿去用吧。”洛天傲瞧着邱如墨,只见她额头上布满虚汗,面容略微显得惨白,不由得放柔声音说道,“外面已经有轿子候着了,会有人护送你回去。”
“多谢世子,如墨先行告退了。”邱如墨给世子见了礼后,便拿着那药瓶和锦盒出了世子的院落,被侍卫领着从侧门出了王府,坐上了府外候着的轿子便回了家。
洛天傲则瞧着邱如墨出了府,轻叹一声:“薛润生瞧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只可惜……”
邱如墨进了自个的院子后,便再也忍不住,捂着疼痛难忍的伤处扶着墙晃晃悠悠地悄悄摸进屋,青松怕是去养生药膳堂忙去了,冬梅那丫头最近也跟着青松跑去药膳堂,不知道怎么了,翠竹怕是陪着娘亲呢,她想想也不好让娘亲担忧,便自己回了屋,结果进屋没瞧见薛润生虽然有些担忧不过着实有点受不住。
她脱□上的衣裙,拿着世子给的药膏撩起肚兜为自己身上那带着血痕的鞭伤上上药。
而此时薛润生正巧开门走了进来,本来瞧见衣衫尽褪的邱如墨顿时间涨红脸准备仓皇离去,可是视线落在她身上出现的鞭痕时,便也忘记旁的,忙走了上去紧张且担忧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打的?莫不成遇上什么事情了?伤成这样,痛得厉害吧?”
邱如墨被因为自己忘了栓门而突然闯进来的薛润生吓了一跳,寻着被子遮掩自己几乎赤|祼的上半身,惊呼道:“没什么,你这人怎么这般,还不快出去。”
薛润生见她不回话,想想便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打趣地说笑道:“瞧瞧,你之前怎么念叨我的,现今个全忘光了?我不都是你的人了?单单许你瞧我,不许我瞧瞧我未来媳妇”
“呸。”邱如墨轻啐一声,裹紧身上的衣袍羞红着脸不敢瞧薛润生,对他说道,“少贫嘴!今儿遇上邱如雪了,连带着害了世子遭了罪,世子爷也挨了邱如雪的鞭子,这不,邱家怕是惹了大麻烦了。”
“天傲?”薛润生顿时间一惊,扶着邱如墨躺在床上,拿起床边搁着的药瓶,边问话边试图撩邱如墨的衣角,准备帮她擦药,“世子爷这性子怕是有恶毒了那邱如雪一番,想来也是,伤得可重?怕是这邱府要遭殃了,之前没人敢动邱府就是因为邱三老爷是刑部尚书,现如今怕是也得栽跟头,想来邱如雪之前作恶不少,邱家也不是个干净的地方,若是有人暗中使坏推波助澜一番,这邱家怕是要倒了。”
上药
邱如墨忙拽住那只轻薄的大手,羞涩地埋怨道:“你做什么呢,你平时的君子风范呢,怎么今日将那些礼数全部都抛了。”
“这时候讲这些不是太不合时宜了,我也不是那般迂腐不化的人,既然你之前都说得那般大义凛然,我现在也不好扭捏造作不是么?”薛润生着实在邱如墨面前展现了他腹黑的一面,只见他一双丹凤眼沁着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瞧着羞红着脸的邱如墨,拉着邱如墨细嫩的手,柔声说道,“如墨?”
邱如墨躺在床上嘤咛一声,侧目瞧着薛润生,着实想不透这家伙想要说什么。他那番话,堵得她完全没言语跟他争辩,想来这薛润生果然不是能随随便便招惹的主,前些日子自己说他的话怕是一直记着呢,估计时刻寻机会讨回来呢,瞧吧,这一次逮到机会了,便咄咄逼人,这股劲头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明明前些日子还虚弱得很,今天精神劲这么大。
薛润生寻思了番,还是觉得此事耽搁久了夜长梦多,便开口说道:“要不让岳母挑个日子,我们就把亲事办下来了?”
“你自己去和娘亲谈去。”邱如墨偏侧过头去,着实不好意思瞧薛润生,总觉得他此时那眼神让她受不住,火热得很。
薛润生见邱如墨没拒绝,倒也欢喜,姑娘家肯定不好意思直接说答应的话,不过这样怕就是答应的意思了,欢喜不已的他却也没忘记给邱如墨上药的事情,趁她放松警惕的功夫,撩起自己披在她身上的外袍,看着她身上那几道狰狞的血痕,被打到的地方周围皮肤都带着深深的淤青着实是伤得不轻,不由得愠恼地斥责道:“这邱如雪着实是个狠心的女人,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这般的狠手。”
“她就是那般的人,与她置气不划算。”邱如墨想想也罢了,这男人也是拗脾气,不然他弄成了怕会折腾好一会儿,也就抹抹药,便让他占了便宜,反正他的便宜自己也没少占,也算是平手了。思及此出,邱如墨倒也释然,想来薛润生也不会胡来。
薛润生也着实没有胡来的心思,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怎么会有心情想那些,小心翼翼地为邱如墨上了药,一边对她说道:“你以前在邱家吃了不少苦头吧?想来那邱如雪的性子,善妒、骄纵,邱府这一回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邱如墨想来也是,拉着薛润生不老实抹药的手,对他说道:“倒是薛府似乎也出了大事了,究竟怎么回事?跟那日的圣旨可是有关联?”她近些日子也听到些传闻,但是都是只言片语,也就是说薛家出大事了,究竟什么样的大事却也没打听到,毕竟心底挂念着病榻上的薛润生,倒也对这些事情好奇的心思少了许多。
“二叔被调出都城,去柳州做太守。”薛润生倒也算是平静地开口回道,“怕是在朝中得罪了人了,才会被贬出都城,从朝廷重臣变成个外官,也着实是苦了二叔了。”
“那薛家不是垮了一半?”邱如墨顿时间一惊,撑起身子瞧向薛润生问道,“想来之前二老爷在吏部可是风生水起,这怎么就说贬就贬了。”
“皇上的心思,谁也揣摩不了。”薛润生摇了摇头,其实心中并非这般觉得,毕竟想要让薛家从根本上垮掉,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二叔,比较官家背景的薛府绝对不是旁人能轻易动弹得了的,怕是之后更有接踵而来的事端,此番他出府也着实是个时机,没有多添麻烦,他现在已经不想理会薛家那些事情,只想与邱如墨一同白头到老,不想旁的事情。
邱如墨也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你心里怕是也不舒坦吧。”毕竟都是他的家人,再如何冷血无情地对他,也都是他的血亲,这种牵连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那又如何,现如今我也不是薛家的人了,已经断了关系了。”薛润生说得倒也决然,毕竟这早就是他做下的抉择,倒也没有后悔的意思,说罢还不忘轻笑一声调侃道,“我现在可是你秋家的人了。”
“你还真打算做上门婿女呀。”邱如墨不由得吃惊地问道。
“我现在是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刚好倚上你们秋家这棵大树,可好?”薛润生依旧细致地为邱如墨的伤处上药,怕她痛得厉害,便说些话逗她开心。
邱如墨顿时间笑得花枝乱颤,欢喜得很,不过末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有这个心便好了,我可不愿意到时候有人戳着你脊梁骨骂你,说些难听的话,有你这句话便好了。”
薛润生倒也不在意,为她抹好药后将药瓶往屋内的桌上一搁,便褪了身上的衣服,也向床上走去,那模样着实吓了邱如墨一跳,只见她畏畏缩缩地往床里面挪去,紧张地对薛润生质问道:“你想做什么?没成亲前你可甭想着再得寸进尺。”
薛润生赤着上半身,落落大方地坐在床边,拉起被褥盖在邱如墨身上,打趣地笑道:“瞧你吓的,莫忘了,我也是个病患,再说这屋子内就一张床,总不能让我着重伤在身的人睡地板吧?咱们凑活凑活,挤一张床。”说完他却也露出疲态,躺在床上后长舒一口气,看来背上的伤还没好透,怕是行走坐久了还是会牵动伤处。
邱如墨见他这般难受,也着实心里不舒服,扯了扯被子也盖在他身上,对他说道:“你可得好好养好了,我下半辈子可指着你养我,让我过上好日子呢,而且该看的不该看的你瞧了去,敢不娶我,绝对让你倒大霉!”
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手捂在胸口上,敛上沉重的眼皮,对她说道:“我还怕你嫌弃我不嫁了,现在倒也好了,我吃定你做我媳妇,你吃定我做你丈夫,谁也不担心了。”
邱如墨也笑了笑,看着薛润生,不由得感慨自己居然能在这里遇上这样一个人,着实不已。当初嫁人的时候就有听天由命的想法,毕竟这世上,终究不能事事都如愿,心想事成,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哪里有挑人的份,也就被人挑的份。
当初想说没成了别人的妾室已经算是自己命好,哪想得到自己居然能寻到一个知心体贴爱自己的夫婿,着实像是天上掉馅饼般,此生有这样一个男人相伴终生怕也是一种福气,想来自己代嫁入薛家也不算受委屈,能遇上薛润生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吧,果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事难料。
悄悄挪了过去,邱如墨与薛润共枕一个枕头,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暧昧至极的事情,但是着实觉得心底有了依靠般,起码有个男人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也算是一种幸事。
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日清晨,邱如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到薛润生怀内去了,忙悄悄起了身,见他还睡着,便也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越过他的身子爬下了床,换了身衣服后便去了西厢房,让冬梅烧热水,让她洗个澡,着实是难受死了。
洗了澡后便进了医药空间,邱如墨给自己上了药,想来那世子爷给的药膏也着实不错,不过还是习惯用西药,自己吃了些消炎药又抹了些药膏后,便也算是简单处理了下,出了医药空间后,邱如墨让冬梅去买了些巴豆,决定去看望一下入了狱的邱如雪,好好“问候”、“关照”自己的这位“好姐姐”!
准备好带去的美味且具有特殊“功效”的药膳,邱如墨喜滋滋地带着冬梅去牢里,怀内也揣着些银两,毕竟见犯人还是得孝敬孝敬一下牢头,这是惯例。
邱如墨外表确实平静得很,心中无比雀跃,这邱如雪终于倒大霉了,是个人都会幸灾乐祸,更别提经常被她欺辱的邱如墨了。
给了些孝敬的钱,邱如墨顺利地带着冬梅进了牢房,想来邱如雪待遇还不错,是个单间,而她颇为落魄凄惨的坐在散满干稻草的地板上,邱如雪怕是头一回受这种罪吧,以前都是她将别人关进柴房内,现如今她被世子爷关入牢房的感觉想必妙得很。
对牢头说了几句后,又塞了些钱,牢头便眉开眼笑地打开了牢房的门,让邱如墨和冬梅拿着食盒走了进去。
邱如墨淡漠且居高临下地瞧着失魂落魄的邱如雪,轻柔地说道:“姐姐,又见面了。”
“是你!”邱如雪一瞧见邱如墨便是一肚子的火,刚想起身便想起昨日父亲的千叮万嘱,让她切莫再得罪了邱如墨,说世子爷那边以后怕是还得依仗她去求情,便只能忍下怒火,爱理不理地反问道,“你来做什么?莫不成来瞧我的笑话?看我落魄的惨样?”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是自己说的,可是正符合我的心意。”邱如墨倒也没打算跟邱如雪客气,揶揄道,“没想到也有一天,你我想到一块去了,难得难得,蹲了一夜的牢房,姐姐你居然有长进了,看来没早进来,早进来这里醒悟醒悟也不至于现在惹下弥天大祸。”
“你……邱如墨,你莫要得寸进尺,告诉你,我即便现在是在这里,以后也会平安无恙地出去,到时候你就等着!”邱如雪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邱如墨破口大骂道,“你现在莫要猖狂,你爬上世子爷的床,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
烦心
邱如墨瞧着邱如雪这猖狂的模样,晓得她还没接受教训,便也扬了扬手,让冬梅将药膳搁着,冷淡地对她说道:“别的不说,姐姐你这性子还是改改吧,邱家因为你要遭殃,若是继续这般任意妄为下去,任是谁也保不住你。”
“笑话,我三叔乃是刑部尚书,他一定会救我的。”邱如雪倨傲地对邱如墨回道。
邱如墨顿觉得她们根本没有沟通的可能性,便也懒得与她说道什么,打量着邱如雪此时此刻的模样,想了想说道:“想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我先回去了,今日便来瞧瞧你是否有所悔改,看来让你悔改根本比登天还难。”
“邱如墨,你莫以为你现在依仗着世子爷能对付我,父亲说过一定会帮我摆平这事,所以我奉劝你一声,等着我出去了,让你彻彻底底晓得我的厉害。”邱如雪依旧以一种嚣张的气势对邱如墨说话,那模样着实让人无语,邱如墨淡漠地瞥了一眼邱如雪,便带着冬梅离去。
结果一到家里面,便瞧见一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白浅浅冷着脸立于厅内正眼也不瞧那人一眼,而那人颇为痛心疾首地对她说道:“浅浅,我着实不晓得她会这般待你,居然将你赶出邱家,我邱某人着实对不住你。”说罢,话锋一转道,“可你和邱如墨始终都是邱家的人,此番绝对不能见死不救,不然如墨的亲姐姐如雪性命怕是难保。”
“娘亲。”邱如墨见漠然无视厅内来客,对白浅浅轻唤一声,对她说道,“不想见的人便轰出去,莫要惹得自己心烦。”
“如墨!”邱大老爷见自己的女儿居然对自己这般无礼,不由得勃然大怒道,“这可是对你父亲说话应有的口气?!这可是对你生父应当说的话?!”
“我和我娘亲已经被赶出邱府了,现在这个家就只有我和我娘亲两人,请问,你又是何人?”邱如墨怨极了这个自以为是父亲,从小到大她与这位父亲说话怕是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而这位口口声声说着这般义正言辞话语的父亲当年是如何待她们娘俩的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晓得过来寻她们了?呸!
“如墨。”白浅浅想想也觉得她这般说话不妥当,开口对她唤了声。
“娘亲,您先回屋吧。”邱如墨觉得此事还是莫要在娘亲面前谈的好。
白浅浅迟疑地瞧了眼邱如墨,这事她刚才从邱大老爷口中听了个大概,晓得邱家也算是遇到难过的坎,若是邱如墨不帮一把,怕是邱家就要倒大霉,可是这事她着实也做不了主,她不忍心让邱如墨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她晓得如墨一直在心底默默地恨着邱家,虽然她从未表露过,就便是暗地里受了邱如雪的欺负,也不曾与她说过只言片语。看着这从小便懂事的孩子,想来这事她能做得了主,便也点了点头,起了身对邱大老爷说道:“我身体不太舒坦,先回房了,如墨你与邱大老爷说正事吧。”
邱大老爷瞧见白浅浅居然就这样进了里屋,想来自己这么多年也确实没有好好待过她,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看着对自己没有丝毫感情的姨太,又瞧着对自己漠然无视、陌生得很的女儿,着实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与她说话。
邱如墨看着露出苍老之色的邱大老爷,心底也颇为不是滋味,口气稍稍缓和地询问道:“父亲,有什么事情么?”
邱大老爷见邱如墨肯唤自己一声父亲,不由得有些欢喜地说道:“如墨呀,你姐姐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去跟世子爷求求情,她可是你亲姐姐,你不能不念亲情就这样袖手旁观呀。”
“她昨日当街辱骂我时怕是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昨日将我捆着关在柴房内时怕也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昨日拿着那皮鞭威风凛凛地打我时怕是也没想过我是她亲妹妹吧?”邱如墨悠悠闲闲地端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道,末了还对厅内的冬梅唤道,“给我倒杯茶水,渴了。”
冬梅瞥了眼邱大老爷,应了声后便出了厅,去沏茶了。
邱大老爷也顿时间没了言语,这让他怎么回答?总不成说邱如雪乃是邱家嫡女身份自然不是你这庶女可比的,此话一说,怕是邱如墨更不会帮忙去找世子爷求情,沉默了良久,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如雪她不懂事,不会跟兄弟姐妹相处,所以对你怕是有些事情做得着实有些过分,你莫要记恨她。”
“确实,我不该记恨她,因为我根本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父亲,这算是如墨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了,从此之后便彻底断了关系吧,毕竟我和娘亲已经被赶出了邱府,早就不是邱家的人了,此番也算是做个了结。”邱如墨依旧不带任何情绪以淡漠的口吻说道。
“这怎么能行,到时候王爷怪罪下来,你也是邱家的一员,到时候……”邱大老爷忙严声对邱如墨呵斥道,“你还在邱家的族谱上。”
“那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力挽狂澜。”邱如墨寻思了一番,这也着实是个麻烦事,她出府还不够彻底,邱家家谱上还没除名,连带下来,自己怕是也得倒霉。
“去求求世子爷,让他行行好饶过邱家。”邱大老爷终于说出他此行的目的。
“如墨?”就在此时,薛润生慢慢悠悠地进了厅内,身后跟着冬梅那小丫头,怕是去帮自己寻帮手,便将薛润生给唤来了,够机灵的。而薛润生瞧见厅内的邱大老爷故作惊讶的模样,对他作揖道:“邱大老爷居然来了,稀客稀客。”
邱大老爷也微微一愣神,这不是薛家的薛润生么?怎么在自己女儿的家里,虽然疑虑重重,不过还是与他打了声招呼:“薛贤侄。”
“如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薛润生跟邱大老爷点了点头后,便直奔至邱如墨身侧,询问道。
“没什么。”邱如墨瞧见薛润生出现不由得露出一抹轻笑,又对邱大老爷说道,“去求世子爷怕是如墨没那么大的本事,世子爷乃是皇亲国戚,如墨怎么会能说得动那般大人物,如墨怕是连王爷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怎么可能帮忙求上情。”
“听如雪说,你与世子……”邱大老爷突然话语一顿,也晓得邱如雪那话说得着实难听,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道,“交情甚好,而且事情发生之时你与世子在一起,话说回来,事情也是因你而起。”
邱如墨一听这话,冷笑一声,不吭声。
“莫不成身上的鞭伤又疼了?”薛润生很是时机地开口说道,“这打你的人着实心狠手辣,是不是还疼得厉害?回屋去歇歇吧,瞧你这脸色惨白惨白的,身子这般弱,又遭受那般毒打……”
邱大老爷一听这话,顿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打邱如墨就是自己的宝贝闺女邱如雪,他能说什么?寻思了番,还是下次再来,毕竟这事非同小可,世子爷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准备了大礼去负荆请罪,都被世子爷轰了出来,因为永凉王的震怒,三弟的乌纱帽也岌岌可危,着实倒了八辈子邪霉,居然惹上都城内最不能动的永凉王世子爷,想来这世子乃是永凉王的独子极为受宠,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赞赏有加,颇为宠爱。
若是此事传到皇上那边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最近那姓毕的居然胆敢趁机落井下石,和着那邱如雪之前的夫家一同准备联名告御状,本来三弟怕是官位便难保,再落上草菅人命的罪责,怕是到时候皇上震怒下来,贬官是小事,怕是抄家都有可能。
“这……如墨呀,在外面住着怕是你们母女俩也不好过,寻个时间搬回去吧,为父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女的,你姐姐的事情千万得帮她一把。”邱大老爷又好言相劝了几句后,便也离去。
薛润生瞧着邱如墨心情不好,便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回了屋内,对她说道:“此事你是如何想?”
“不晓得,心乱得很。”邱如墨摇了摇头,颇为烦闷。
“其实毕凌杰准备与季凌联合起来,说动朝中几位大臣准备弹劾邱家三老爷,此番证据确凿,邱如雪命人打死季凌的小妾和毕凌杰的表妹,而且都被身为刑部尚书的邱家三老爷威逼将此事压下去,现如今洛天傲准备收拾邱家,他们自然准备推波助澜一把。”薛润生将邱如墨揽住怀内,对她说道,并且安抚她,“这事也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邱家着实仗势欺人,惹得不少人不快,只不过邱家三老爷的关系,所以没人敢轻易动邱家,现在有了这般好机会,墙倒众人推,怕是邱家在劫难逃。”
“可是,我还在邱家族谱上,到时候牵连下来,怕是我与娘亲也会……”邱如墨苦恼的其实是这事,她起初只是打算对邱如雪略施小惩,让她也晓得惹错人的下场,哪晓得事情会闹得这般的大。
“天傲不会怎么会不晓得你与邱家的关系,放心,他着实想来有分寸,绝对不会让你受牵连。”薛润生倒也是了解洛天傲,开口安抚邱如墨道,“不提这些心烦事,告诉你好消息,你娘亲应了你我的婚事了。”
成亲
“真的?”邱如墨倒也欢喜地回道,“若是出嫁了,倒也好,起码不会被娘家的事情所牵连你说是么?”
“岳母选了两个吉日,你瞧瞧哪个好?”薛润生揽着邱如墨,亲昵地对说道。
“哪个日子早就哪个呗。”邱如墨对那种也不迷信,所以,倒也无所谓,“也不需要请别人了吧,咱们就悄悄拜堂成亲怎么样?让乔老板他们来就好了。”
“你倒是心急。”薛润生眉开眼笑地瞅着怀内的邱如墨,着实心情好得很,对她柔声说道,“下月初五吧,其实我的意思也是少些人知晓也好,毕竟这就是你我的事情。”
“嗯。”邱如墨拉开薛润生环住自己的双臂,将他扶到床上去,坏心眼地将他推翻过去身子说道,“好了,该上药了。”
薛润生也毫不相让,翻过身来将邱如墨一把抱到床上来,挑了挑眉宇,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对她说道:“我先帮你上药。”
“我伤好了。”邱如墨忙拽着身上的衣裙,提防着那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大手,“你越来越不老实了,以前那个彬彬有礼,时时刻刻将礼数放在嘴上的薛二爷呢?”
“我现在不是薛家二爷了。”薛润生轻笑一声,依旧用不容邱如墨拒绝的力度帮她宽衣解带,“礼数什么的,对自己媳妇将这个岂不是太墨迹了?”
邱如墨叹了口气,想想罢了,反正都要成亲了,就任由着她去了。
得偿所愿地解开邱如墨的衣服,薛润生倒也颇为认真地查看她身上的伤口,看着依旧狰狞的伤口,还是颇为心疼地说道:“也不晓得这伤痕什么时候能消去,要是留了疤痕就不好了。”
“嫌弃我了?”邱如墨颇为不乐意地嘟囔道,戳了戳薛润生的脑门。
“怎么会?”薛润生忙安抚着邱如墨,打开药瓶对着邱如墨说道,“就是心疼你,我喜欢你这人,怎么会就因为这个嫌弃你呢?”说罢,便动手为她上药,倒也规规矩矩。
邱如墨看着自己身上交错的几道鞭痕,那深深的淤痕着实刺眼,怕是要彻底消下去还得过些日子,但愿不会留伤疤,不然自己都得嫌弃自己了。
薛润生为她上好药后,便帮她合上衣服,轻柔地抚摸她粉嫩的面容,对她说道:“放心,成亲之前,我不会做逾越的事情,相信我,我怎么舍得辱了你的清白。”
“看都看了,还不算辱了?”邱如墨小声嘀咕道,将薛润生按在床上,开始扒他的衣服,对他说道,“你老实趴着,换我帮你上药。”
“请随意。”薛润生颇为惬意地让邱如墨为自己服务,亲事也定下来了,邱如墨的心意也晓得了,所以对这事情也不太抵触。
邱如墨动作轻柔地为薛润生上好药后,便帮他整理好衣服,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恢复得很好,过些日子便能完全复原了。”
“如墨。”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手,柔声说道。
“嗯。”邱如墨应了声,歪着头瞧着薛润生说道,“怎么了?”
“想来从来不晓得你喜欢什么。”薛润生将邱如墨的手抓在手中把玩着,耐着性子询问道,“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么?”
“喜欢你。”邱如墨妖冶一笑,给薛润生抛了个媚眼,“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薛润生一听这话,着实心暖暖的,拉着邱如墨一同躺下,敛起眼眸说道:“陪我睡会。”
“嗯,累了?”邱如墨轻抚他的面颊,帮他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睡吧,我陪着你,过些日子你好些了,我打算回医馆去。”
“就这么喜欢当大夫?”薛润生突然睁开眼,对邱如墨询问道。
“嗯,喜欢。”邱如墨毫不犹豫地对他回道。
薛润生明了地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你喜欢便好,佰草堂那我过些日子也会去照顾,所以放心吧。”
“睡吧。”邱如墨也侧身躺了下来,小心地依偎在薛润生身边。
邱府——
邱大老爷犯难地端坐在厅堂内,对着愁眉苦脸的邱三老爷说道:“此时着实是如雪这丫头太过了,一直以来娇惯她,现下居然创下如此弥天大祸,着实是不应该,现如今旁的不说,如果渡过难关才是当前首要的事情。”
“大哥着实太过纵容她胡来了,之前两条人命加上现下这宗伤害世子爷的重罪,我这官职怕是难保了。”邱三老爷语调着实不好,尽是埋怨,“现在你说该如何是好?邱如墨那你可去了?”
“去了,那丫头着实不是抬举,根本不打算认我这个父亲,不过听闻世子爷对她倒颇为喜爱。”邱大老爷叹了口气,对邱三老爷说道,“到时候把她送去给世子爷吧,用她换邱家平安。”
“你那丫头怕是不会这般顺了你的心愿吧。”邱三老爷冷哼一声,愠恼地回道,“到时候又闹出事情来,惹了世子爷,触了他的霉头,咱们邱家怕是就要覆灭了。”
“放心,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世子爷喜欢便送去,成了世子爷的人咱们邱家还算是能攀上一门好亲事,也着实不错。”邱大老爷其实早就盘算好了,“虽然以她的身份进了王府多也就是个侍妾,不过却也算是攀上世子爷这大树,其实这事对我们邱府不算是坏事,给了一个契机,与皇室攀上关系的契机。”
“但愿能如你所说那般顺利,姓毕的简直得寸进尺,竟然与季府合起伙来,想要一举推翻我们邱家,百年的根基其实他们这种人能推翻了,螳螂挡车不知死活!”邱三老爷愤怒地锤打着身侧的桌子,将桌子上的茶碗给摔在地上,“要送就快点去,莫要拖了,待那些人将弹劾我的奏折递上去,就晚了。”
“放心,绑也得将她绑去永凉王府。”邱大老爷眼眸内流露出一抹阴狠之色,对邱三老爷说道,“不过还得过些日子,我还得去让人打听打听世子爷那边的情况,而且如墨那丫头身边还有薛家老二薛润生,不晓得他们什么关系,还得去打探打探。”
“薛润生?听闻他被薛家赶出家门了,跟你那邱如墨一样,乃是个没出息的家伙。”邱三老爷对邱大老爷说道,“放手去做吧,这事我也不好再Сhā手,我现在不能再轻举妄动,那些人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自然。”邱大老爷沉吟了片刻,便对起了身,对邱三老爷道,“你近些日子小心些。”
日子过得也算快,邱如墨和薛润生身上的伤分别养得不错,婚期也将近,两人也筹备着婚事,一同出去采购需要的东西,将府宅筹备一新,薛润生的府宅近些日子都没有用,薛润生就算病好了,也蹭着邱如墨的房子住着,怎么也不愿意离去。
邱如墨也任由着他如此,反正快要拜堂成亲了,也不介意,反正住在这里和住在隔壁也没差,近些还好照顾着,婚堂在邱如墨的府宅内举行,红绸缎装饰得喜庆极了,日子也即将到了,府内的人也少,所以进展得慢,不过两人装饰喜堂倒也弄得欢喜得很,一有空就盘算着要添置些什么。
成亲当日,邱如墨早早就起了床,薛润生早早就被赶去西厢房住了,所以婚前也没见面,白浅浅欢喜地为她打扮着,将存着的嫁衣翻出来,为她穿上,又为她装戴上了嫁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边薛润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乔老板、梁大夫和梁涟希都如约到了秋府上,见证这场婚礼。
冬梅扶着邱如墨徐徐走进了喜堂,已经站在喜堂内的薛润生一身红艳的新郎官衣服着实精神,他本来就是俊朗的男子,穿成这副模样倒也别有一番气质。
邱如墨盖着红盖头,这是第二回进喜堂,头一回是她对着空气拜堂成亲而且事后也不作数了,这一次是她自己选的良婿,所以与之前那一次着实感觉不一样,羞涩、激动还带着些难以抑制的幸福感,毕竟能跟薛润生长相厮守,着实是她一生的幸事。
可惜事实无常,原本喜堂的喜堂内出现了两拨不速之客。
就在良辰吉时到了,薛润生和邱如墨准备拜天地之时,秋府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了,一群家丁蜂拥而入,而且还是两伙人一同涌进了喜堂,见东西便砸,着实嚣张得很。
邱如墨本有些紧张地拉拽住薛润生的手,撩起盖头瞧见这么多人,抓住薛润生的手更加紧了几分,而薛润生忙将邱如墨护在身后,冷眼看着这群故意为之的人,心想究竟是谁那般大的胆子,公然来这里闹事。
没过了多久,薛润生便明了一切事由,护在邱如墨冷声对薛泫云呵斥道:“大哥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已经脱离了薛家,与薛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邱如墨蹙紧眉头看向喜堂内的另一个人,不由得有些疑虑,迟疑地开口道:“大哥,你来做什么?”
薛泫云没有吭声,只是跟薛润生静默地对视。
“妹妹,跟我回邱府吧,父亲让你进永凉王府伺候世子爷去,成了世子爷的妾室也好比跟这失了势的薛润生成亲好。”邱陵表情颇为淡漠地对邱如墨说道,“等你跟了世子爷,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姨娘也能过上好日子,何苦与这等被赶出薛家的落魄之人成亲。”话虽然说得这般好,但是语调内却透着股居高临下施舍邱如墨的意味。
邱如墨顿时间一惊,将她当做礼物送给世子爷做和解的礼物?他们究竟将她当做什么?!恼怒的邱如墨冷着脸指着邱陵没有丝毫回旋余地斥道:“休想,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用我去讨好世子爷,你们也将世子爷看得太轻了,我邱如墨何德何能有这般荣幸蒙受世子爷的倾慕,怕是你们拍马屁不成拍到马腿上了。”
薛润生一听此事居然牵连至洛天傲,也不由得一惊,毕竟此番他也有请他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而头一次,洛天傲居然推脱有事没办法脱身,没有前来,本就有些觉得不对劲,比之前天傲对他的事情时常帮忙,这些日子就淡了,尤其是出了邱家那事后……
莫不成……
薛润生露出一抹苦笑,果然老天不让他得偿所愿么?即便是他抛弃了家世,抛弃了一切,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么?明明他想要的那么简单,仅仅只是一个她而已,为何会如此……
邱陵不为所动地扬了扬手,一群邱家家丁便涌了上去,将邱如墨和薛润生分开了,强行拽着邱如墨要将她带走。
邱如墨猛地从怀内掏出手术刀,看准机会扎向拽住她的家丁手腕,以此脱身,手持着染血的手术刀向后退去,冷冷地对周围的人呵斥道:“都滚,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邱陵微微皱了皱眉,这邱如墨脾气着实倔强得很,以前便听闻这邱如墨性子冷,但是脾气倔,一个孩子着实比着二十来岁的大人都硬气,自己的妹妹邱如雪没少寻她的麻烦,她能躲便躲了,能忍便能忍了,但是却从未对邱如雪低过头,服过软,所以邱如雪才会一直寻她的麻烦,找她的事端。
现如今一瞧,着实是这般。邱陵没有让人上去捉邱如墨,反而让人将薛润生强硬地按在地上。
薛泫云瞧见邱如墨居然这般,也不由得吃惊,不过想来在薛府她便是这般脾气,便也释然,反正此事邱家自有决定,自己也没的干涉的权利。
本来护着自己父亲和乔老板、白浅浅的梁涟希准备上去帮忙,也被薛泫云带来的人摁倒在地。
“如墨,莫要任性,婚事向来都是自己能做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该认命的还是认命,不然……”邱陵眼眸内掠过一抹阴霾之色,打了个响指,突然一个家丁掏出一把刀来,另外几个家丁将薛润生的左手按在地上,用绢布堵住他的口,省得他说些话惹得邱如墨定不下心来。
邱如墨忙疾呼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手能不能保住,便瞧你的意思了,想必你也不希望他缺胳膊断腿少些什么吧?”邱陵冷漠地对邱如墨说道,语调中透着股阴冷的威胁之色,着实让邱如墨心寒。不过毕竟薛润生乃是薛家的人,邱陵还是瞥了眼看向一旁不做声的薛泫云,似乎打探一下他的意思。
薛泫云冷眼瞧着穿着嫁衣的邱如墨,当年她嫁给自己的时候,他还在病榻之上,却也没瞧见过她身穿嫁衣的模样,此番瞧了,顿觉得当时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怎么会将这般的人儿和那邱如雪混为一谈。他只是淡漠地摇了摇头,表示对此无所谓,柳姻姻怕是也不会介意薛润生少上几根手指头的。
那刀子已经按在薛润生的手边,让邱如墨忍不住出声呵斥道:“邱陵,即便是将我送去王府,世子爷未必买你们的账。三叔的乌纱帽未必能因为我儿保住,邱如雪的性命未必能保住,你们将我瞧得太重了,也将世子爷瞧得太轻了。”
“是么?是你轻看了自己吧。给你些考虑的时间,你自个选吧,乖乖跟我回邱府打扮打扮去王府伺候世子爷,还是等着我让人一点一点将你情郎大卸八块。”邱陵着实也是个手段狠的人,一点也没有给邱如墨留有余地,考虑的时间?就是比她早早认命吧?
邱如墨瞧着被按在地上封住嘴的薛润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世上就这么多无奈吧,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如愿,即便是在她以前或者世界还是在现在这里,都一样,有权有势的人便能将平民老百姓压得死死的。她丢下手上的手术刀,走到薛润生身边一把将那拿刀的人推开,取下塞在他口的绢布无奈地对他说道:“润生,等我。”
“你莫要去!”薛润生目眦欲裂看着邱陵,满是愤怒地挣扎着,对着邱如墨喊道,“如墨,千万不要去。”
“笨,去了又不是回不来,你可要等我回来,莫要被别的女人拐走了。”邱如墨瞧着薛润生这副模样,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尽量放缓语调柔声对他说道,“莫要与这些人置气,伤着身子,反正我也穿上嫁衣了,这婚事也算是办下来了,我也是你薛润生的人了。”
“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妹妹,这礼为成这婚事便不作数。”邱陵瞧见此时此刻邱如墨依旧能这般淡然,不由得想要敲一敲她那硬骨头。
“你如何想是你的事情,反正现今薛润生是我的夫婿,任是对谁,我都敢这般说。”邱如墨倔脾气也上来了,推开压着薛润生的人将他扶了起来,晓得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又叮嘱了几句,“照顾好娘。照顾好你自己,身子没好透别又弄伤着了,我已经还指望着你养我呢。”说罢便也傲然地回眸瞪视邱陵,对他呵斥道,“放了厅内的人,我跟你走。”
邱陵听着邱如墨这番话,也着实没了旁的言语,跟她较真着实没意义,瞧她确然没准备使旁的把戏,便也扬了扬手,让家丁紧盯着将邱如墨往邱府护送去。
薛润生大喝一声,准备拦着,却被薛泫云的人拦了住,只听薛泫云用着淡漠的语调劝他道:“二弟,世子爷瞧上的女人已经不是你能念想的,回去与柳姻姻成了亲继续做你养尊处优的薛家二爷。”
送礼
薛润生自然不肯回去,满面怒意地对薛泫云吼道:“休想,柳家也不是什么名家大户,值得你们这般想方设法攀龙附凤么?”
“薛家此时境况你又不是不晓得,莫要意气用事,你跟邱如墨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二叔现今调离都城,你还在外胡作非为,莫不成真不想做薛家的人了?!”薛泫云颇为怒其不争地对薛润生训斥道,“胡闹也该够了。”
薛润生不断深呼吸,此时已经看不见邱如墨身影,他不能再这般耗着,得去永凉府见洛天傲一面,此事结铃人只能是他。
就在薛润生与薛泫云对峙之时,薛懿闻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可瞧见大敞四开的大门,他便觉得事情不妙,匆匆进了厅堂内一看,果然坏了事了,厅内人倒是多,却瞧不见邱如墨的身影,忙走了上去对薛润生询问道:“二哥,二嫂呢?”
“薛懿!”薛泫云愠恼地呵斥薛懿,“你怎么也这般没分寸,还不快回去。”
“大哥,二哥是受了家法净身出户的人,他现下无论做什么都与薛家无关,再说二哥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薛家的事情,你何苦如此为难二哥!”薛懿强压着怒意,对薛泫云说道,微微皱眉看向薛润生,现在这境地着实难为二哥了,毕竟现在薛家因为二叔调离的事情,很多事情很难展开,不少生意也因为对方观望薛家今后态势而暂时搁置了。大哥怕是想利用二哥的人脉关系打点生意场上的事情。
薛润生寒着一张脸,对薛泫云也冷叱道:“即便是我回了薛府,也不会为薛家做任何事情,大哥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并不会干扰薛家的生意,但是也不会帮助薛家做其他事情,而且跟柳姻姻的婚事我也绝不会妥协的,你也听了如墨的话,我已经与她成了亲,她是我名正言顺的正妻,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二弟,你还在痴心妄想么?邱府此番势必会将邱如墨送入永凉王府,她不久之后便会成为世子爷的侍妾,你还是莫要宵想她还能回到你身边,怕那时候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到时候,你还愿意要她?笑话!”薛泫云着实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思,邱如墨他得不到,也不愿意让薛润生得到,此番他便是诚心破坏了两人的姻缘,没想到居然遇上了邱陵……
薛懿眼眸内尽是阴霾之色地看向薛泫云,薛府内忧外患,他居然还有心思对付二哥,看来他动作还不够快,给薛家的打击还不够大,让他竟然能分|身乏术寻二哥的事端。
薛懿想了想,走到薛润生身边劝说道:“二哥,不然先回家一趟,有些事情还是得让老太君、父亲和母亲晓得。”然后压低声对他说道,“你现如今被困在这里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府,寻机会出府去找世子爷,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用。”
薛润生权衡利弊,怕是薛泫云是不会让自己轻易去寻洛天傲,却也是如薛懿所言,在此地耗着也着实是徒劳。他转头看向已经泣不成声的白浅浅,忙走过去安抚她道:“娘,莫哭,如墨若是晓得你这般模样,怕是会心疼得厉害,放心,这门亲事算是办下来了,您莫要担忧,好生照顾好自己。”说罢又瞧向惊愕的乔老板和梁大夫,扶起被按倒在地上的梁涟希,对他拜托道,“拜托你帮忙照顾下如墨的娘亲。”
“你们……”梁涟希眼底也冒着火,他实在见不惯这般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今日居然亲眼瞧见硬生生以家世欺压将一对鸳鸯拆散的事情,让他着实耐不住脾气,可这却是别人的家事,他着实Сhā不上口,让他不由得气闷。
“梁公子,拜托你了。”薛润生拍了拍梁涟希的肩膀,便与薛懿一同出了秋府,薛泫云瞧了眼喜堂内的人,冷哼一声,拂袖也跟了出去。
永凉王府——
洛天傲这几日有些事情出门了一趟,风尘仆仆地刚进王府大门,便有侍卫凑过来耳语几句,顿时间他皱紧眉头,这邱府果然还打算折腾一番,今日又说送一份大礼进他的居所,不由得冷笑一声,他大步流星地向自己居所走去,倒也要瞧瞧邱府送来的大礼是什么?
进了院子内,洛天傲便独自一人进了寝室,瞧了一眼,便发现自己床上似乎多了个人,原本饶有兴致的兴头消失得干干净净,这邱府的老糊涂莫不成以为他是好色之徒,弄个女人便算是大礼?着实可笑,本想招呼侍卫将床上的人撵走,但又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拉开不断起伏的被子,想瞧瞧邱府究竟送了怎么样的绝色女子做大礼。
结果拉起锦被的动作微微一顿,洛天傲颇为诧异地瞧向床上被捆着双手面带潮红之色不断挣扎着的邱如墨,仔细一瞧,他便晓得其中问题,此时此刻邱如墨分明被人喂了药,那媚眼如丝满是渴望地看向自己那蒙着泪雾的眼眸,着实让他心中一动,不过他还是将手中的锦被放了下来,起了身招呼侍女进屋准备了几桶冷水,然后又让人搬进来一个浴桶进来。
洛天傲将床上那衣裙颇为轻薄的邱如墨拦腰抱起,只感觉药性发作的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不断在他身上扭动轻蹭着,倒也有些把持不住,不过好在没几步路便来到装满冷水的浴桶旁边,他猛地将邱如墨丢入浴桶内。
原本神智不太清醒的邱如墨顿时间抖了一激灵,这水温着实让她整个人顿时间清醒过来,身上燥热的气息也被这冰凉的水给压了下去,她忍不住哆嗦着环顾四周,瞧着浴桶边兴致勃勃瞧着自己这副落魄模样的世子爷,不由得一惊,再想想之前那混球邱陵硬生生让人给她灌下的药水,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依旧被捆绑着双手扒在浴桶边沿,她在浴桶内摸爬滚打了会,终于寻到了坐的地方。
这时洛天傲才开始动手为她解开手腕上捆着的绳子,询问道:“好些没?”
邱如墨浑身哆嗦地点了点头,体内那像是着了火般的感觉好歹压下去了,虽然这种方式着实是遭罪,不过好比世子爷用另一种仿佛帮自己泻火……
洛天傲瞧着邱如墨在水里也浸了会,便试着要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结果邱如墨摆了摆手。“别……别……我再……再多浸会……”这几乎不成语调的话伴随着上下牙齿打架的声响,从邱如墨那冻得苍白的口中吐出。
“怎么了?”洛天傲挑了挑眉,对她询问道,“药效还消不下去?”
“嗯。”邱如墨双手环胸,不断地在浴桶内哆嗦着,虽然冻得厉害,但是感觉体内的燥热还没完全消下去,世子爷在这里,她可不愿意冒一丁点风险。
洛天傲也不愿勉强她,走到外面命人又打了几桶热水来,让端进来倒入他寝室内自己用的浴桶内,想来邱如墨浸了这冷水肯定是会受风寒,提前准备一下也好。
吩咐下人备件衣裙来给邱如墨,又请了大夫在居所外候着,洛天傲倒也不觉得麻烦,在她身边瞧着,见她快成不过去时,便不容她拒绝地将她从浴桶内抱了出来,也顾不得自己也被她身上的冷水打湿,不断颤抖的邱如墨抱到里屋内,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水温适度的浴桶内。
邱如墨坐进浴桶内的一瞬间整个不由得缓过气来,整个人也被这一阵折腾弄得神志不清,混混沌沌的由着对方折腾。
将身子终于暖和下来的邱如墨再次抱出浴桶后,让侍女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裙,让她就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让大夫为她诊断。
体温再次升高,但却不是因为药性再次发作,而是被那冷水浸久了受了风寒,好在大夫在一边医治得及时,倒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在世子居所内昏睡了一天一夜,邱如墨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口干舌燥的她强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迷惘地打量着四周……
“醒了?”洛天傲不晓得从哪里走了过来,瞧见邱如墨居然醒了,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床榻边询问道,“好些了没?”
一旁的侍女忙走了上来,伺候着,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洛天傲亲力亲为,他坐在一边单手撑着下巴,侧目瞧着床榻之上虚弱的邱如墨,对她说道:“好好歇着吧,你那些亲戚们颇为殷勤,已经来探了几次风声了。有关你的事情。”
一想起那群混蛋所作所为,邱如墨便不由得恼怒得很,抿了抿唇,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该死的混蛋!”
洛天傲轻笑一声,瞧着邱如墨揶揄道:“不错嘛,能骂人了,看来恢复得不错。”他又拿起桌上的书卷,继续翻看着,对她说道,“你现在依旧不算安全。”
“世子爷,可愿帮我?”邱如墨猛地捏攥着拳头,对洛天傲问道。
“以你的本事,是扳不倒邱薛两家的。”洛天傲也晓得她想要说什么,翻动着书页语调淡淡地说道。
“所以……”邱如墨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所以才会……”
“我向来不愿Сhā手旁人的事情,尤其是非亲非故的人。”洛天傲淡漠地回道,“邱府是因为那叫邱如雪的女人着实惹上我了,所以邱府的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多管。”
邱如墨不由得蹙紧眉头,果然……这就是妄想吧,她吃力地起了身,下了地,对洛天傲说道:“那算是如墨失礼了,便也不打扰世子。”
“你准备回去?”洛天傲微微有些惊讶,放下书卷看向起身下地的邱如墨。
“不劳烦世子您了。”邱如墨露出一抹苦笑,怕是家里还是一团糟,娘亲怕是伤心得很吧。
“暂时先别回去。”洛天傲起了身,将邱如墨按了回去,“你不想让邱家的人再一次去将你绑过来送到我这里吧?来来回回的倒也折腾,不如先候着,算算时日,那联名弹劾邱尚书的奏折再过几日也该该到了皇上手里,到时候你在回去吧。”
邱如墨还是觉得不安,对洛天傲说道:“我大哥那日让人去时,娘亲怕是受了惊,再加上现在事态如此,难保我父亲不会去逼迫我娘亲,我还是得回去瞧瞧,况且,润生那边也不晓得情况如何,那日他大哥薛泫云也来了。”
抢亲
洛天傲拉起被子为邱如墨盖上,对她说道:“王府再如何也算是安全,润生那里,差不多算是被软禁了,薛府为他筹备婚事。”
邱如墨一听这话,更加急躁了,坐起身来,对洛天傲说道:“那可不行,我才是他的妻子,他娶得只能是我。”
“你还是真直白。”洛天傲不由得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挑了挑姣好的眉宇,端详着邱如墨此时此刻的模样,居然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一个男人是自己丈夫,这般的女人着实少见,“现在薛家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以你的能力,基本上不可能做什么。”
邱如墨一听这话,着实也为难,无力地低着头,对洛天傲说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却也是无奈,她终究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出生于名门世家,可惜生母乃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室,即便有着绝好的家世,却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嫡女庶女,虽然只差一字,但是,身份的悬殊却是天差地别。
看着邱如雪和她就晓得了,一个骄纵任性的公主,一个落魄的灰姑娘,她不奢求嫁给王子,却连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做到,人终究是要有依仗的,如邱如雪,依仗着家世权威,再就是眼前的洛天傲,世子爷的身份无人能与之抗衡,即便是邱府惹怒了他,都怕是难逃一劫。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般的大,邱如墨叹了口气,她身份终究太低微了。
洛天傲看着这般落寞的邱如墨,只是沉默了片刻后,便对她说道:“好好歇息吧,事事不可能顺心的,若是薛润生与别人成婚了,你便放弃吧。”
邱如墨摇了摇头,倔强地对洛天傲说道:“即便是抢亲,也要把他抢回来。”
“你倒真是有意思。”洛天傲虽然笑着回道,可是眼眸内却没有笑意,瞧着邱如墨若有所思,似乎有一点看透邱如墨的心思,这女人有的时候坚强得很,有的时候看得脆弱得厉害,仿佛一触即破,平日里淡漠的模样怕都是伪装自己的脆弱。
真是个好强的女人!洛天傲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邱如墨突然抬起头,眼眸弯弯沁着笑意地说道:“他是这世上唯一懂我的男人,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我依靠,帮我,是我选中的男人,也是我自愿为他敞开心怀接纳的男人,依恋、眷恋他。”
“若是有个男人比他早出现,帮助你,照顾你,你会一样对待那个男人么?”洛天傲不由得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世子爷,人这一世,时日过了便再也无法改变,我现在认定的唯有他一人而已。”邱如墨摇了摇头,对洛天傲回道,“我对于她的感情,不能说是我爱上他,是他让我爱上他。”
洛天傲被这一番言辞说得有些懵,毕竟他从未见识过这种言论,对邱如墨又另眼相看了一番。
“这样吧,到时候一同去瞧瞧薛润生的婚礼,同我一起去,到时候任你抢亲,我在旁边帮你担待着,如何?”洛天傲沉吟片刻后,突然展露笑颜,那笑容张扬且肆意,颇有不大闹一番誓不罢休的势头。那般兴致勃勃的样子,着实让邱如墨怀疑这世子爷的意图,对他这比当事人还足的兴致表示无奈。
邱如墨瞧见世子爷居然应允了,不由得欣喜地笑道:“多谢世子爷了。”
“润生是我好友,他被薛家软禁逼婚,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洛天傲摆了摆手,戳了一下邱如墨的额心,对她说道,“这些日子好好养养,抢亲自然得装扮得漂漂亮亮的,将对方比下去,不然薛润生被别人女人迷晕了,不给你抢亲怎么办?”
邱如墨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故作紧张地询问道:“莫不成我现在这副模样丑极了?”
“丑。”洛天傲违心地回道,邱如墨虽然大病初愈,脸色苍白了些,此时此刻那模样却颇为动人,转过身去,洛天傲又回原位落了座,“我会命人为你做了合身的衣服,到时候装扮得倾国倾城一身傲气的将你选定的男人抢过来吧。”说罢,继续翻动他那本书卷。
邱如墨想了想,自己确实得好好养一下,便也没说什么,躺了下去补眠。
现在的薛润生每时每刻都是煎熬,被软禁在院子内的他根本无法自由行动,好在薛懿经常过来与他说说话,不然着实闷得慌,而且颇为担忧如墨那边的事情,深怕她出什么事情。
好在薛懿带来的都算是好消息,因为邱府那边的事情似乎愈加恶劣了,奏折已经呈递给皇上,朝廷重臣知法犯法,而且,纵侄女行凶,加上不少突然爆出来黑幕,毕竟坐在刑部尚书这位置的人,肯定不会太干净。
此时的邱尚书已经被圈禁在邱府内,官职的实权算是卸去了,情况论是谁看了都晓得这个刑部尚书是保不住的,邱家的顶梁柱怕是要塌了。
薛润生心系着邱如墨,寝食难安,而且与柳姻姻的婚期即将到了,让他也倍感不安,现在他着实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时间流逝,而无能为力。
邱如墨那边在王爷府也安逸,她倒也细心照顾自己,而且让人帮忙传消息回秋府,给白浅浅报平安,让她千万不要透露自己的消息。在那之后便也安心度日了,薛润生那边消息实在是传不过去,只能放弃了。
薛润生成亲那日,永凉王世子爷准备亲自到临,这让薛家全府上下无一不欢欣鼓舞,毕竟世子爷这等身份的人,哪里是平日内能接见的人物,而且此番薛家陷入困进,看看能不能寻找一个契机攀上世子爷这层关系。
而薛府却不晓得洛天傲此番是来寻事的,而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这日,邱如墨早早便准备好了,身穿着洛天傲准备好的华服,头上簪着华贵的饰物,面容上装点着精致的妆容,让洛天傲瞧了都不得赞叹连连。
两人分别乘着轿子向薛府前去,邱如墨按耐着紧张的心情坐在轿子内,为了给薛润生一个惊喜,邱如墨蒙着面纱跟随着世子爷一同进入了薛府,薛府内一片热闹的景象让邱如墨心底颇为难受,跟随着世子爷一路上众星捧月般进入了喜堂,她没有落座,站在世子爷身后,静静地瞧着这一场闹剧。
薛润生算是被押上喜堂来的,他阴沉着脸被身侧两个大汉压入喜堂,着实是无奈了,不过进入喜堂后居然看到世子爷,他正准备说些什么,便瞧见洛天傲瞧瞧给他使了使眼色,便安定下来,此时他也注意到洛天傲身侧站着的华衣女子,虽然因为面纱遮面看不出来模样,不过那身影与她突然扬起的柔荑,让他顿时间断定她就是邱如墨。
薛润生见邱如墨安然无恙,一直高悬的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邱如墨对上薛润生的视线,忍不住跟他打个招呼,见他眼眸内展露出的笑意,了然地眨了眨眼睛,那宛如扇贝般的婕羽扇动着,着实让薛润生心中一动。
但是突然想起自己正准备与别人成婚,只感觉对不起邱如墨,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
邱如墨看到薛润生没事便不由得安心下来,突然感觉到世子爷投来的视线,低下头来,向洛天傲看去。
“你打算怎么做?”洛天傲压低声音询问道。
“还能如何,硬抢,在所有人面前,将他拖走。”邱如墨能有什么办法,不由得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眸内的笑意着实让洛天傲心中一动。
他仰头对上邱如墨沁着盈盈笑意的眼眸,对她说道:“跑吧,到时候我帮你们拦着,看谁能阻挡你们离去的路,此时的薛家已经不同以往。”
邱如墨微颤的右手搭在洛天傲的肩膀上,不断地深吸着气,看着薛家的人一个个的进入喜堂内,倒也一点一点地淡定下来。
薛润生也时不时侧目看来,似乎也有些紧张,毕竟要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与别人成亲,让他怎么能忍受得了。
当新娘子柳姻姻备受期待地由喜婆扶了进来,万众瞩目地走到薛润生身边。
薛大老爷和薛大太太端坐在上位,老太君没有出现,怕是因为近些日子的事情惹得心烦意乱,大病了一场,怕是还没痊愈,所以没有出席。
柳姻姻身穿绝美的嫁衣,进入了喜堂内,这样能名正言顺与薛润生成婚的她让邱如墨羡慕不已,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会亲手夺回自己的幸福。
就在宣布一拜天地之时,邱如墨掀开面纱冷声怒斥道:“慢着,薛润生是我的夫婿,怎么能另娶别人。”说罢居然走了上去,拉起薛润生的手。
而薛润生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反手攥住邱如墨的手,挣脱开身边两个护卫的钳制对端坐在上位的父母和周边的兄弟姐妹说道:“薛润生不孝,即便如此,也决不能与柳姻姻成亲,我此生此世唯有邱如墨一人愿娶为妻,爱恋一生一世,绝不改变。”
“你……孽子!”薛大老爷着实想不到薛润生居然会在这种关卡出这种幺蛾子,着实是气得他恨不得动手掐死薛润生这个居然当众忤逆自己的孽子。
掀开红盖头的柳姻姻气得脸涨得通红,捏攥着拳头不晓得说什么好,此时此刻她怕是处在最尴尬,最丢人的立场,让她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邱如墨,你这女人着实不识好歹,居然敢来薛家闹事,以为薛府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薛大太太也勃然大怒地起了身呵斥道。
“说一句不恭敬的言辞,薛府欠我的,便由薛润生来偿还吧。”邱如墨紧紧攥着薛润生的手,依偎在他怀内,却也是倨傲地说道,“莫忘了我为了薛家做了什么,薛大爷的性命,薛二老爷的隐疾!”
“之前的事情早已了结!”薛大老爷怎么能忍受这般的羞辱,起了身指着邱如墨和薛润生怒骂道,“将这……将这女人给我轰出去,乱棍打出去。”
“谁敢!”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洛天傲起了身,傲气逼人地沉声说道。
“世子爷!”薛大老爷惊呼一声侧目向看戏洛天傲,在场的众人也着实想不通此时此刻世子爷居然会为邱如墨撑腰!
邱如墨拉了拉薛润生的手对他问道:“会后悔跟我走么?”
“不后悔,一生不悔。”薛润生盯着邱如墨那笑靥如花的面容,不由得也露出一抹笑容,摘去头上的帽子,对洛天傲说道,“天傲,多谢了。”
“你我之间,何谈一个谢字,之前未吃到你与邱如墨的喜酒,我也未送上礼,这便算是我为你送上的大礼,之后记得补请我喝喜酒。”洛天傲对上薛润生那双带着感激之色的眼眸,对他回道,“愿你们能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邱如墨对这洛天傲扬了扬手,便拉着薛润生向薛府外走去,堂堂正正地从薛府的大门走了出去,厅内厅外所有人都因为洛天傲而不敢轻举妄动。
敲墙
邱如墨坎坷不安地拉着薛润生就这么出了薛府,觉得实在不真实,捏了捏薛润生的脸颊,询问道:“疼么?”
“你说呢。”薛润生微微皱眉,侧目瞧向邱如墨,见她那娇美的容貌展露绝美的笑颜,一对荡漾着笑意的酒窝着实可人,让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面容,有些不敢置信地感叹道,“如墨,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这样出现在喜堂内,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怎么了?莫不成你想?那便算了,回去成亲吧。”邱如墨微微鼓起腮帮子,甩开薛润生的手,莲步轻移,便向自己家走去。
“怎么会,喜欢得紧,只是觉得宛如梦境般,做梦也想不到我薛润生此生此世能被人抢亲。”薛润生忙跑了上来拉住邱如墨的手,带着她沿着小巷子走去,对她说道,“凡事小心点,此番给家里出了这么大一个丑,怕是他们很难宽恕我们,所以,势必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邱如墨依靠在薛润生怀内,有些担忧地问道:“后悔么?我给你惹了这样一个大麻烦。”
“怎么会,我本就不会跟她拜堂成亲,正准备寻机会逃婚呢。”薛润生揽住邱如墨纤细的肩膀,对她说道,“这个麻烦无论如何都会惹上的,莫担忧。”
邱如墨点了点头,对薛润生说道:“薛府境况现在大不如前吧?”
“确然,因为二叔的事情,有些事情难办了许多,而且近些日子有一个姓许的生意人抢走了薛家不少的生意,让父亲和大哥心烦得很,到处打听那人的来头。”薛润生因为此番这事,完全打算袖手旁观,原本想着自己毕竟还是薛家之人,即便出了府,也不能忘恩负义,现如今,他怎么会打算管薛府那档子事情,坏了他与邱如墨的婚事,又强逼他与柳姻姻成亲,这番作为让他恼火极了,什么血脉亲情,薛府根本打着利用他的想法逼迫他做他不愿的事情,所以此时此刻他对薛府那一丁点的眷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怪不得他们病急乱投医地想要以联姻来寻找依靠,不过这般想来,三爷不是惨了,你逃了,会不会让三爷顶你这个新郎官?”邱如墨倒也有些担忧薛懿,毕竟三爷是个好人,起码对她一直都是照顾着的,若是因此牵连了他,那就坏了。
“三弟?莫担心,他还是莫要担忧了。”薛润生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薛府的事情我不想再过问了,以后我们自己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就好,不要再牵扯上他们。”
“确然。”邱如墨同薛润生回了家,帮他脱去那身碍眼的喜服。
薛润生一脸疲乏地霸着邱如墨那间东厢房的床,对她说道:“这些日子都没有踏踏实实睡上一觉,着实累得很。”语调之中,颇有诉苦的意味。
邱如墨看着薛润生这副模样,也颇为心酸,轻抚着他的脸庞,颇为愧疚地说道:“这些日子我好吃好喝养得漂漂亮亮准备去抢亲。”说罢不由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薛润生被她逗趣的话语感染得也露出一抹笑颜,拉着她的手对她询问道:“如墨,你我的婚事算了这样定下来了么?那婚礼还需补办么?”
“自然定下来了,莫不成你嫌被人闹一次不够,还想来第二次?”邱如墨好笑地捏了捏薛润生的鼻梁,柔声回道。
“那婚事便算是定下来了?”薛润生依旧不死心地再询问道。
“嗯,怎么了?”邱如墨莫名地瞧着薛润生,心想着这人怎么了?
“那接下来你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吧?”薛润生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瞧着邱如墨询问道。
“当然。”邱如墨点了点头道,“那些礼数咱们晓得就好了,有婚约,你给了聘礼,我嫁妆就这个家,拜堂成亲也就走走过场,你我心诚便是拜过堂成了亲的人了。”
“那成婚之后,似乎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没做。”薛润生面容上的笑容顿时间改变了,邱如墨怎么瞧都觉得不对劲。
“什么事情?”邱如墨寻思了回,顿时间脸一红,这家伙……原来惦记着洞房花烛夜呢!
“咱们也不能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早点把这事办了,好让旁人不敢惦记你。”薛润生觉得这事颇为重要,没实实在在将邱如墨绑在身边,让他心底很不踏实,尤其之前邱府将邱如墨送进了永凉王府去这事,让他一直寝食难安,毕竟她花容月貌,若是被邱府送去旁人的府邸,怕是没这么容易脱身,好在天傲与他乃是好友,才能这般照拂,想到这里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去瞧瞧娘亲。”邱如墨羞涩地起了身,从薛润生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慌慌张张地便出了门,让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想来他现在身子还不行,得缓缓,记得自己书房内还有些书卷,可以观摩观摩学习一番。
邱如墨出了房顿觉得这薛润生在一点一点给她下套,再三追问就是问了这事,不过想来成了亲自然得洞房花烛,他们那时着实是乱了套,所以才成了这副模样,究竟……要不要呢?
想着想着便来到了白浅浅的房门外,瞧了瞧门,对里面唤道:“娘亲,我回来了。”
“如墨呀!”白浅浅听闻到邱如墨的声音,不由得一喜,起了身欢喜地来到推开门拉着邱如墨进了屋,询问道,“怎么样,你在邱家可有受委屈?”
“我怎么会受委屈。”邱如墨摇了摇头,对娘亲关心地问道,“倒是娘亲您……这些日子怕是因为女儿担惊受怕了,看您都消瘦了不少。”
“唉,其实娘亲这些日子过得还好,乔老板天天过来都带了药膳来。”白浅浅展颜露出一抹浅笑,与邱如墨坐在一起,拉着她的手,忧心忡忡地询问道,“你与那薛润生究竟怎么样了?”
“他也回来了,累了先休息去了,他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邱如墨依偎在白浅浅怀内,情绪不知道怎么稍稍有些低落,“想与自己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怎么这么难?”
“这就是命,不过你比娘亲命好,娘亲当年……”白浅浅感慨万千地开口道,“不提了,以后你们好好相处,早日给娘亲生个孙子,趁娘还有些力气,帮你带带孩子。”
“娘亲……”邱如墨又想起薛润生的话,正准备说些什么事,薛润生也进了屋。
只见他对白浅浅恭敬地作揖,然后对她说道:“润生见过岳母大人。”
“行了行了,没那么多规矩,唤我一声娘就行了。”白浅浅见薛润生着实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不说,虽然常年在深宅内却也晓得这位薛家二爷人品极好,实属难得一寻的佳婿,亏得自己的女儿能够将这般的好男人绑在身边,颇为不易,不过……白浅浅突然严声询问道,“据我所知,你似乎还有个妾室?”
“娘。”邱如墨略微有些不安,她一直回避这个问题,现下娘亲说出来,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娘,其实柳姨太她已经被我送回柳家了。”薛润生当初决定出府与邱如墨在一起时,便将那柳姨太送出了府,而且她乃是清白之身,自己从未碰过她,送回去便让她改了嫁亦可,他着实不愿意毁了她的一生,却也不愿意负了邱如墨。
“哦。”白浅浅此番对薛润生更加另眼相看,毕竟一个男人能不三妻四妾实属不易,看来自己的宝贝闺女没有选错人,“那便好,如墨这孩子再如何大方,眼里却也容不得沙子,还记得她小的时候就说已经要嫁给一个一生只爱她一人的男人,但愿你能成为这样的男人。”
“润生绝对不会负了如墨,请娘放心。”薛润生颇为诚恳地对白浅浅回道,然后将邱如墨从她怀内拉到自己身边,“如墨,你说现在可以将那墙敲了不?”
“你喜欢就敲。”邱如墨好笑地瞧着还惦记着这事的薛润生,依靠在他怀内,懒洋洋地说道,“夫君,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娘,我先回房了。”
“去吧去吧。”白浅浅见自己女儿女婿如此郎才女貌,心中不免欢喜得很,想来自己命虽不好,但是却生了个好女儿,也算是幸事。
邱如墨被薛润生揽在怀内,扶着出的门,回了屋后,薛润生突然想起一件事,将她扶到床上躺着歇息后,询问道:“以后你打算住这还是住我那?”
“怎么了?”邱如墨茫然地瞧向薛润生,突然挑了挑柳叶眉道,“什么我这你那,都是我的!房契地契都是我的名字!”
“好好好,打算住那间大宅院还是这里?”薛润生无奈地瞧着床上躺着的邱如墨回道,他脱去身上的外衣,和长裤,穿着里衣上了床躺着,将她一把环在自己臂弯内。
“住哪都一样,不过住大宅院环境好些,娘亲也会高兴,就搬过去吧。”邱如墨寻思了一番,便开口对薛润生回道,倒也没觉得此时薛润生这般亲昵的举止有什么错,虽然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试着适应,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
不过薛润生疲惫得很,倒也没有旁的动作,只是留下一句话,让邱如墨顿时间没了睡意:“如墨,待搬过去了以后,我们便补了洞房吧。”
洞房
邱如墨依偎在薛润生怀内辗转难眠,可惜这没心没肺的男人不知道是累极了,还是怎么了,睡得极沉,只是下意识收缩双臂,将邱如墨揽在怀内,将头依偎在她的肩窝内。
邱如墨颇为不自在,毕竟第一次与男人有这般的亲密接触,即便是即将成为自己夫婿的男人,也颇感不适应,她紧张地僵硬着身体,只感觉他强壮的体魄紧贴着自己,让她异常的不自在。
难熬的一夜终于缓缓渡过了,邱如墨终于熬不住昏睡过去。
薛润生第二日正午才醒来,结果邱如墨睡得比他还晚,他看着酣睡的她带着香甜睡容依偎在自己怀内,有些不舍起身,不过想想还得准备些事情,毕竟还得搬家过去,便开始悄无声息地起了身,帮她拉好被子后便换上衣服,然后见了一趟白浅浅请了早安,稍微说了下搬家的事情后便出了门,开始去招手搬家的事宜。
邱如墨一直赖床到傍晚,才悠悠醒来,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想了想还是起来了,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出了屋子,诧异地看着居然工匠居然在自己院子内敲墙,她不由得掩嘴轻笑,怎么会这么急,看来薛润生真的是急急忙忙赶着想跟她洞房,不过这事她从来没经历过,也颇为紧张。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润生,想了想还是准备亲手为自己的夫婿做一顿饭吃,招呼冬梅过来打打下手,邱如墨开始做晚饭,忙活完后,让冬梅端着拖盘进了厅内将菜肴摆上桌。
说来她这手做饭的手艺,都是一直独身一人练就出来的,端坐在厅内陪伴在白浅浅身边说这话,唤人去叫薛润生过来吃饭。
薛润生风尘仆仆地进了门后,对邱如墨说道:“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近些日子好在下人丫鬟还收拾着,倒也算是干净,围墙敲了,到时候搬过去的时候,我命人将这院子翻修一下。”
“嗯,这个家大事你做主。”邱如墨点了点头,轻柔一笑,为薛润生碗里夹了几道菜,又为白浅浅夹了几道菜。
薛润生瞧着邱如墨这般贤妻良母的模样,倒也欢喜,也为她夹菜,一家人和和睦睦温温馨馨,融洽极了。
这几日工匠在忙碌,洛天傲偶尔过来瞧一瞧,与薛润生谈些事情,而邱如墨则帮助收拾房子搬家,倒也快得很。
这日,薛润生在书房看书,邱如墨悄悄摸进去,这些日子他老是独自一人在书房寻个时候看书,也不让她进去,怪神秘的,所以她今天打定主意要进去瞧瞧,这人究竟背着她看什么书呢。
结果邱如墨进了书房猛地将薛润生捧在手中仔细阅读的书卷一把抓了过来,结果一看,顿时间呆住了,这这这……这不是春|宫|图么?邱如墨傻眼地盯着书卷上画着男女交|合的各种姿势的图例,整个脸涨得通红。
薛润生本来吓了一跳,一见是邱如墨便也松了口气,将那卷书拿了过来,右臂将她环进自己臂弯内,柔声对她说道:“怎么跑过来了?”
“不嫌羞,居然瞧这种书。”邱如墨涨红着脸,憋了很久,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学习学习,到时候跟你照着这图上的姿势试试。”薛润生以完全理所应当的模样对邱如墨说道,“这不是为了我们今后的‘性’福么?既然被你晓得了,今晚便圆了房吧?”
“你就这般欲|求|不满?”邱如墨低着头,只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
“我是想要你。”薛润生将那书卷随后一丢,将邱如墨紧紧搂在怀内,单手勾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上让他魂牵梦绕的绛唇,舌尖毫无阻碍地探|入檀口,滑过齿颚,搅|弄着樱桃小嘴里的甜美津|液,虽然这类似于本能的动作颇为青涩,透着股他平时难见的冲劲,激烈的吻搅|出唾液,弄湿两人的下巴,直到快喘不过气,她才伸手推开他,原本已经红彤彤的面颊上渲染的嫣红之色现如今却透着股诱人之感,胸|脯也因轻|喘而上下起伏。
薛润生双手有些急切地在邱如墨身上轻抚着,在她耳畔吐出带着浓重欲|望的沙哑声音:“如墨,怕是等不到入夜了。”
“你这么猴急做什么。”邱如墨也被他那双在她身上肆|意轻|抚的大手弄得娇|喘连连,却也不好就这般拒绝薛润生,毕竟终都会有这么一日,老是拖着也不好,便索性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心,埋怨道,“莫不成你想跟我在书房里面洞房?”
薛润生见邱如墨居然默许了,忙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他们的住的屋走了进去,好在书房就在他们院内,不然怕是这副春|意荡漾的姿态得让不少人瞧去。
薛润生将邱如墨放在床上后,便走到门边关上门顺手Сhā上了门闩,省得半中途有缺心眼的人来捣乱,非常利索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去,便上了床。
邱如墨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手足无措地僵硬着身子,微微敛上眼眸,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薛润生也属于生手,不过明显在近些日内的春|宫|图内弥补了一些必要的知识,虽然解邱如墨衣裙的动作不够麻利,不过还算是温柔,看着身穿亵衣亵裤躺在床上的邱如墨,他顿时间觉得一直以来压抑的欲|望全然在此刻爆发了,隔着绣花肚兜轻柔地揉|捏着她那柔软的丰|盈,俯下|身子浅尝辄止地啄吻着她的胭脂红唇。
邱如墨微微睁开眼,媚眼如丝地瞧着薛润生,试探性地探出丁香小舌轻慢地绘着他的薄唇,这便像是无声的邀请一般,薛润生自然不会放过她,张口便衔住她那粉舌,探出舌尖,与她缠吻着。
而他手上却也没放松下来,唇舌索|求着柔软的香舌,大手探|入肚兜内握住一只饱|满,捏|挤着滑腻的嫩|肉,指尖夹住那红樱桃揉捏着。
邱如墨被这般弄得眼眸内泛起一抹薄薄的水光,透着求饶之意地扭动着娇躯,发出诱人的鼻音。
薛润生被她这般挑|逗,着实耐不住,松开那被他吸|允得艳丽的红唇,顺着那微微后仰的雪颈一路啄吻而下,耳畔萦绕着邱如墨断续且满是欲|望的娇|吟,让他更加兴奋,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肚兜,将那宛若蝴蝶展翅般的锁骨与一片雪白的丰|盈全部尽收眼底。
他的大手也顺着纤细的蛮腰向下滑去,扯下她亵裤,挤入她的两腿之间,只感觉那里一片水润,指尖小心翼翼地挑拨着她的情|欲,这般的举动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羞涩,下意识地夹住双腿,可却把他的手给一同夹住,薛润生嘴角溢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被紧紧夹住的手也不急着离开,活动着手指戳剌着粉嫩的花XUE。
邱如墨有些无所适从地伸手向下,想要将他的手拉开,却突然因为那突然刺|入|体|内的手指而惊呼一声,整个身子紧绷了起来,不断地发出急促的喘息。
薛润生在她锁骨之上印上几朵眼里的桃花后,顺势而下,一口衔住她那待人采|摘的红|樱|桃,这一举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呜咽的轻唤:“莫要……莫要这般……”
“不喜欢么?”薛润生含糊不清地询问道,舌尖不断地刺激着邱如墨的敏|感|处,让她那雪肌之上泛起淡淡粉色,身子也因为他而微微轻颤着。
邱如墨嗔怒地瞪了一眼薛润生,他这不是诚心让她难堪么?双手推拒着他的双肩。
“忍不住了?”薛润生带着笑音询问道,眼眸内尽是柔情之色瞧着邱如墨那张带着魅人春色的面容。
她一听这话,狠狠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偏过头去,不去瞧他。
“还不够,我怕弄伤你。”薛润生将手指缓慢地搔|弄着她那里,慢条斯理地撩|拨着,指尖些微勾起,像要探入,却又退出,仅在外面磨|弄着,惹得她娇|喘连连,终于让他觉得够了时,猛地将两根手指刺|入她体|内。
邱如墨低声吃痛地唤道:“疼,轻些……”双腿更加紧地绞着他的手臂。
“放松些。”薛润生撑起身子柔声安抚着邱如墨,毕竟是初次,他真怕自己伤到她,强忍着欲|望一点点撩|拨她的情|欲,让她能慢慢适应自己。享受着手指她被紧紧绞住的快|感,薛润生不断地深呼吸着,隐忍着想狠狠埋进她体|内的欲|望,手指开始抽|送着,让她能从中寻找到欢|愉之感。
就在她即将爆发之时,薛润生坏心眼地将手指收了回来,看着在自己身下一脸茫然,却又被之前那种酥|麻之感俘获无法自拔的邱如墨。
邱如墨失措地微微合拢双|腿,微微撑起身子,羞涩地看向顿下动作的薛润生,有些不解,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不落痕迹地用视线悄悄暗示着。
薛润生见她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便也不客气地分开她修长的双|腿,抬起她右脚脚腕轻轻啄吻,趁着她分神的机会,将早已胀痛难受的JJ对准湿|漉|漉的嫩XUE,猛地一|挺|腰,狠狠冲|进她体|内。
“啊……”邱如墨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刻薛润生居然就这般强势地占|有她,难耐的疼楚让她抬起双手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像是发泄一般,想借此缓解自己的痛苦。
邱府
薛润生也耐不住这般的紧|致之感微微皱了皱眉,加上邱如墨因为疼痛难忍而紧紧绞住他那里,让他有些进退不得,不过他为了邱如墨,还是没有强行动弹,反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吻了吻她贝齿紧咬的下唇,探出舌头试图撬开她的牙齿,温柔地舔|舐她的绛唇,安抚她道:“放松如墨,莫要怕,我不会伤到你的。”
“疼。”邱如墨宛如撒娇般呢喃道,不自在地扭|动着身躯,不过还是在薛润生的安|抚下渐渐放|松身|体。
薛润生用手指舒展开邱如墨蹙紧的眉头,缓缓地开始抽|动了起来,随着每一次抽|送,交|合之处都搅|送出微红的汁液,那是她的处子之血混合著花|液随着他的抽|送,一丝一丝地溢出。
邱如墨不断发出呜咽的抽泣声,一双清眸内蒙上一层薄薄的泪雾,看起来着实惹人怜惜,薛润生看见她渐渐能适应自己后,便开始加快律动,而他也再也不想压抑着,律|动更猛|烈、更激|狂,顾不得她断续的哀求,放|纵自己开始肆|意地在她体|内寻求快|感。
而邱如墨也因为薛润生遂变的举动,从而感受到一丝淡淡的愉|悦从体|内深|处涌|出,慢慢取代了疼痛,一抹浅淡的红|潮浮上她面容,渐渐地染红了她的双颊,她耐不住那种渐渐强烈起来的酥|麻之感,发出诱|人的娇|吟,这般的声响出发,让薛润生兴奋且更加急切地索|求着她的身体。
他看着因为自己的律|动而不断晃动的丰|盈,忍不住伸出手揉|捏起来,看着她那沉醉于此的娇容,更加移不开视线,只见她此时如沐的秀发散落在床榻之上,右腿高高地架在自己肩膀上,低头一看,交|合之处一览无遗。
一边激烈地律|动,薛润生边柔声在邱如墨耳畔询问道:“舒服么?”说罢,居然还坏心眼地狠狠一顶,让邱如墨本来想吐露的埋怨之语全部化作呜咽的呻|吟支离破碎。那被吸|允得艳红的樱桃小嘴轻启不断发出着难以抑制的呻|吟,飞散的黑发流泄在床褥上,衬着那张红嫩小脸,像朵娇艳的花朵,看得让薛润生不由得痴神,让他更加卖力律|动着,像是想把诱人的小XUE玩坏般,每一个捣|入都用力地撞击着深|处,似乎想要看到她更多一点因为自己而娇媚动人的模样。
太多的快|感让邱如墨不禁有些害怕,水眸微掩,整个人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双手不断搜寻想要抓住救命稻草般,最后被薛润生的牵引搭在他的双肩上,不由自主地在他肩上撩出几道血痕。也因为此而紧|窒的肉|壁也再度收|缩痉|挛,紧紧绞|住薛润生,让他不由得低吼一声,更加狂|野地开始律|动。
一波波的痉|挛袭|击着邱如墨,随着薛润生一个奋|力进入,小嘴逸出一声尖喊,再也隐忍不住达到了高|潮,而薛润生耳畔萦绕着她口中逸出的销|魂|蚀|骨娇|吟,再也压抑不住快爆|发的欲|望,更快速地抽|送了数十下,大手紧紧|捏着雪白|臀|肉,将臀|瓣抓出一片嫣红,最后吻上邱如墨的胭脂红唇,让白|液喷|洒而出……
邱如墨如同虚脱般将抓着薛润生双肩的双臂垂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任薛润生亲吻着,最后他也不忍再让她承受一次,便缓缓退出她体|内,撑着身子起了身,下地去取干布沾湿后为她擦拭因为之前的情|事而布满汗水的娇|躯。
而邱如墨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迷迷糊糊地就那般昏睡了过去,薛润生披了身外袍,出了屋打了几桶水进屋内为自己净身,之后便又在屋内和门口泼了些清水,借此去除房内那浓重的情|欲之味。
最后薛润生才躺上了床,将酣睡的邱如墨揽在怀内,在她额上印上一吻,长舒一口气道:“如墨,你终于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说罢,他便面带笑意地将她拥在怀内打了个哈欠,困倦地也睡下了。
第二日薛润生神清气爽地早早起了床,继续着手搬家的示意,顺便去佰草堂瞧瞧生意,管管账务。
而邱如墨醒来时只感觉腰酸背痛,下|体也隐隐作痛,着实跟被大卡车碾过一样,心想这薛润生怎么这么能折腾,躺在床上还好感觉身体清清爽爽的,怕是他帮自己收拾过了,还算是细心,本来想起床,可惜撑起身子顿觉得今天怕是起不了床上,便也娇气地躺会了床上,对外面唤道:“冬梅?翠竹?”
“夫人?”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怎么了?”
“润生呢?”邱如墨想想估约是薛润生唤来伺候自己的丫鬟,便也释然,对她询问道。
“爷说他出门一趟,若是您醒了让您多歇息会,他中午会回来陪您用午饭。”外面丫鬟恭敬地对邱如墨回道。
“晓得了。”邱如墨点了点头,她和薛润生已经先搬进了大宅院内,娘亲那边的屋子还在收拾,所以慢了些,外面伺候的丫鬟都是薛润生宅院内,“进屋帮我倒杯茶水。”
“是。”那丫鬟应了声后,便想起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听来是去给邱如墨泡茶去了。
邱如墨揉了揉有些沙哑疼痛的嗓子,侧过身来,为自己按捏着酸乏的后背,猜想这薛润生去做什么了。
不消片刻那丫鬟就捧着一碗银耳雪梨冰糖水进了屋,端到邱如墨面前对她说道:“爷临走前再三交代让您喝了这碗汤水,润喉去火。”
邱如墨对于薛润生的细心心底欢喜得很,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让丫鬟扶着她坐在床上,随意穿了件宽大的里衣,结果丫鬟递来的银耳雪梨冰糖水,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着,心里也被薛润生柔情一点一点给染得心头甜甜的,虽然一觉醒来瞧不见他人,有些嗔恼,不过此时此刻,心中的怨恼都化作欢喜。
喝完之后便又蜷缩着身子躺回床上,实在是邱如墨身子吃不消这般的情|事,所以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又迷迷糊糊睡了会后,醒来之时一睁开眼便瞧见薛润生,只见他将自己揽在怀内,单手翻阅着书卷,好在不是那春|宫|图,她现下可受不住他再来一次。
薛润生感觉到邱如墨身体微微的动静,侧目瞧来,见她醒来了,不由得展颜一笑询问道:“醒了?”
“嗯。”邱如墨柔柔一笑,趴在他胸膛上伸手戳着薛润生的鼻尖,询问道,“你今早去哪里了?”
“去佰草堂看看账务,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吧。”薛润生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边,沉吟了片刻后,低声以一种暧昧的语调问道,“昨儿感觉如何?现在有哪里不舒服么?”
“呸,亏你问得出口。”邱如墨轻啐一声,将头埋在他胸膛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呢喃道,“被你害得腰酸背痛。”
“嗯,我帮你揉揉,这事要渐渐习惯,慢慢就适应了。”薛润生伸手附在邱如墨的柔荑上,轻柔地为她按摩着酸乏的后腰。
邱如墨被这句话弄得也不晓得说什么,只能红着脸依偎在他怀内,不做声。
时轻时重地按摩让邱如墨渐渐放松下来,伸手轻抚着薛润生的胸膛,她柔声询问道:“这几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邱尚书被罢免去官职,关押入刑部大牢内待审讯。”薛润生瞧了眼邱如墨,开口回道,“你三叔这次怕是没人救得了他了,倒是邱如雪听闻邱家大老爷将她暗中许给王知府王喜的儿子王荣生做小妾,又将你另一位姐姐送给刑部许尚书做小妾,又给朝廷内不少大臣送了礼,才勉强将邱家保住了,也因为邱家大笔大笔的贿赂,邱如雪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天傲那边却不愿放过她,说受之一鞭百倍奉还,又怕一次将她打死了,得不偿失,便吩咐牢头一日赏她二十下鞭子,打上一个月再将她放出去。”
邱如墨微微蹙眉,这邱府真的将女儿当做交易的砝码,着实可恨,不过邱如雪送给那王荣生做小妾怕是以后的日子暗无天日,想来这王荣生怕是除了世子爷外,唯一能镇得住这邱如雪的人,地痞无赖对上骄纵的小姐,自然是骄纵的小姐落败。而且邱家垮了大半,邱如雪也算是塌了半边天,以后没了依仗的她只怕是会遭不少罪,毕竟王荣生那种人怕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忤逆他分毫,到时候王家估计也要闹个天翻地覆了。
“邱府此番大劫虽然勉强渡过,但是元气大伤,家世势力已经不如以往,再加上这些打点消耗邱府不少的银两,今后邱家生意场上势必也会栽跟头,很难再有起色。”薛润生看着脸色平静的邱如墨,将他所知晓的情况徐徐道来,“所以他们怕是没工夫来寻我们的麻烦了。”
“那便好。”邱如墨寻思了一番,也觉得此事就这般便好,又开口询问道,“那你们薛家呢?”
“不想理会。”薛润生此时说话语调微微有些生硬,怕是又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惹他心烦了。
“究竟怎么了?”邱如墨不愿意他将心事都憋着,一个人承受,开口追问道,“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莫不成你什么都不愿告诉我?”
“怕惹你心烦,其实什么事情,大哥又来寻我了。”薛润生将邱如墨圈在怀内,视线飘忽地向远方看去。
“怎么了?又想强迫你做什么?”邱如墨顿时间一怒,撑起身子坐在薛润生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让他依靠在自己怀内。
熟人
“依旧是柳姻姻那事,之前的抢亲惹恼了柳家,兴师问罪即便是如何赔礼道歉,他们都不愿意放过薛家,除非我愿意上门负荆请罪亲自求亲才愿意作罢。”薛润生颇为烦恼地说道,“我怎么会理会。”
“不理会便好,不理会便不会心烦。”邱如墨轻抚着薛润生的面容,心想此事怕是不会如他所说那般简单,怎么可能是一句不理会就能解决的事端,怕是薛泫云又用什么胁迫了他,迫得他这般模样,想来这薛家何其残忍,即便是如此也不愿意放过他,要将他最后一丁点油水都榨干了才肯罢休么?他们真想这般利用薛润生为他们所用么?
“莫担心。”薛润生见邱如墨脸色难看,便反过来安抚她,“我自由对策。”见她依旧愁眉苦脸,便低下头,薄唇印在她因为焦虑微抿的绛唇之上,舌尖趁着她惊讶的功夫放|肆地侵入她的檀口中,翻|搅着她嘴里的香甜,恣|意品尝她的滋味,想来自大成亲以后,便能这般做过去仅仅只是幻想的事情,现如今能肆|意而为着实是一件美事。
邱如墨被他这般举动弄得手足无措,身子虚软地躺在床上,任他索|求,只感觉那舌尖狂|肆地扫过贝齿,在檀口里翻|搅,与自己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被毫不客气地吮|缠住。她被吻得几近窒息后,才被薛润生给放过,躺在床上喘|息着,嗔恼瞪了眼他,合拢自己因为他这一吻弄得凌|乱的衣物。
薛润生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暧昧地询问道:“夫人,要不咱们再试试那画儿上旁的姿势?”
“呸,不要,我累,腰酸背痛。”邱如墨立马双手交叠护住自己的胸口,紧张地对薛润说道,隐隐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让他颇为受用。
“那待你好些再说,我带了些药膏,给你抹抹。”薛润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从怀内掏出一个小玉罐子,对她说道,“你那里怕是会疼,给你抹抹就不疼了。”
邱如墨一听顿时间羞红了脸,晓得他要给哪里上药,有些扭捏地嘟囔道:“你莫要借上药行旁的事情。”
“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薛润生温润一笑,撩起她下|身的被子,因为今日她没起来,只是穿着一件里衣,下|身还光|溜|溜的,倒也方便他行事。
邱如墨微颤着身子任他分|开自己的赤|条|条的双腿,用略带凉意的软膏涂抹在她那羞于启齿的地方,完事后,薛润生还意犹未经地多瞧了几眼,被邱如墨踹了胸膛一脚老实了,乖乖地帮她盖好被子。
“薛家的事情你莫要忧心,我若是护不得你我的周全,哪里能算做你的男人?”薛润生对着邱如墨展露出温煦的笑容,让邱如墨心头暖暖的,她点了点头嘤咛一声,倒也没有在说别的话。
信他,就足够了……
邱如墨又躺了会,薛润生让人将饭菜送进屋内,便扶着她穿衣绾发,将她领到饭桌前,陪她一同吃了午饭后,对她说道:“这些日子怕是忙了些,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若是无事便去西洋医馆看看诊。”
邱如墨含笑地点头道:“我也不求你天天能陪着我,你忙你的,我去医馆就好了。”
“嗯,这些日子出入小心些,记得带上韩蕴,他护着你,我也安心些。”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柔荑,在掌心把玩着,颇为担忧地看向她,虽然很想不让她出门,但是想来若是把她圈养在宅子内,怕是会让她难熬,便也不再想这事,只是小心叮嘱她要万分小心。
邱如墨了然地点了下头,对薛润生说道:“你也莫要太累了。”
“自然。”薛润生欢颜地看着邱如墨,不过想想还有事情,便简单跟她说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去。
邱如墨想了想也没事,起了身走了走感觉身子也无恙,那里上了药倒也好了些,便换了身男装出了门,不过没忘了让韩蕴跟上,结果冬梅那丫头屁颠屁颠也跟来了,一看就晓得这丫头春心动了,不过说了她跟韩蕴倒也般配,一个武呆子,一个傻丫头!
好久没来,爱德华见她格外热情,对她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很忙,以后一定要来帮忙。”
“好!”邱如墨盈盈一笑,便进了她那间诊室,看了下怕是每日下人都有收拾让她颇为欢喜,又整理了一番后,她便开始为病人诊断,结果不晓得是命运使然还是如何,居然让她遇上个熟人,而且是她以为已经死去多日的熟人——薛二姨太。
邱如墨起初看清她容貌时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她如同自己这般做男儿装扮,后来见她似乎极为难受,没注意到自己,便不由得松了口气,为她诊断后察觉到她居然怀有身孕,现在乃是妊辰反应,见她独身一人来看病,顿觉得有些蹊跷,她自从那日后便彻彻底底地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立了衣冠冢安置,现如今这般诈尸,实在是费解。
邱如墨寻思了一番,语调平淡地对她说道:“二姨太,你怀有身孕了。”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许留香猛地抬起头,对上邱如墨那张风轻云淡的面容,大吃一惊,收回自己的手,紧张不已。
“我已经从薛家出来了,现在跟薛润生在一起,彻底断了薛家的联系。”邱如墨收拾着桌上的器具,慢条斯理地对许留香说道,“不管当时是如何一个情况,我想知道要那些匪人杀润生的那人是不是你?”
毕竟瞧见许留香这般好好的杵在自己眼前,这事也几乎明了,这许留香怕就是暗中黑手,但是单单是她一人怕是没这么大的本事,那会是谁帮她?谁最想害死薛泫云和薛润生?隐隐记得这位二姨太似乎姓许……
邱如墨心惊地抚着那没来由乱跳的心脏,怕是她已经晓得是谁了,才这般胆战心惊……
许留香定神地瞧了眼邱如墨,又转眸瞧了瞧四周,少许停顿后,居然脱口而出:“是我。”
“我晓得了,你走吧,莫要让我再瞧见你。”邱如墨猛地起身,下了逐客令,她着实不想卷入薛家那场惊天的阴谋内,任是他们如何斗,也莫要牵扯上她与薛润生便好,可是……
薛润生终究是薛家的人,血脉亲情,到时候薛家真正有了劫难之时,怕是很难脱身,该如何是好呢?
许留香瞧着邱如墨,沉思了片刻道:“你好自为之,顺便多谢了。”说罢,便起了身,看起疲惫不堪地离去了。
邱如墨不由得为她叹了口气,她怀了谁的孩子?怕就是他的……可是……
一会想起那曾经对着自己天真烂漫轻笑的面容,便不由得感慨这世上人心乃是最难测,也是最不可琢磨的。
润生……邱如墨脑海内突然萌生一个念头,想带着薛润生远走高飞,可回想一下,娘亲身子骨也不好,长途跋涉的旅程怕是将她元气都得折腾没了,可是这事能避还是得避。
之后她强迫自己将思绪转过来,开始为其他患者瞧病。
回去的时候心不在焉,几次险险跌掉,都被冬梅搀扶住了,邱如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莫要胡思乱想,之后倒也顺当了些,平安无恙地回了家,进了屋后洗了个澡便早早上床,本想等着薛润生回来说说许留香这事,后来想想他近些日子本就心烦,若是让他晓得了兄弟阋墙,也不好,更让他心烦。
邱如墨想到这里,便也作罢,没有让冬梅熄灯,躺在床上小寐等着薛润生回来。
等到他回来已经是深夜,他悄悄莫进屋后见她睡下了无声地长舒了口气,褪下衣服去洗了个澡后换了身衣服将之前褪下的衣服浸在水中,便上了床。
感觉到薛润生身子贴上来,邱如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翻过身瞧向身侧的人,他吹灭了灯,所以依稀能借着从外面透过窗纸射入月光瞧见薛润生透着笑意的眼眸,不由得也弯弯眼眸露出笑意,揽住他的脖颈,亲了亲他微微有些冰冷的薄唇,对他说道:“夜深了,早早歇息吧。”
“去医馆了?”薛润生将邱如墨揽在怀内,将头埋在她肩窝内问道。
“嗯呐,闲来无事就去了。”邱如墨放松身子依偎在他怀内,轻声回道。
薛润生一只手突然探入她衣服内,附在她丰盈之上,轻轻揉|捏着,惹得她身子一僵,猛地拍打了下那只不安分的手,对薛润生说道:“老实些,早早睡。”
“嗯。”薛润生单单应承道,手还是厚道地包住那柔软的绵|乳,不过没在过分,就这样居然就安逸的睡了。
可邱如墨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手掌心跟一团火般附在自己胸口上,让她僵着身子不敢动,这坏家伙,根本不打算让她睡觉不成?!
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那大手,可他又下意识地将手贴在她小腹上,邱如墨咬牙切齿地侧身瞧着酣眠的男人,着实郁闷,不过算了,她得早早适应这婚姻生活,不然岂不是夜夜难眠。
迫着自己睡下,习惯独眠的她现下要习惯在身边为心爱的男人安个位置确然有些难,不过时日会磨平她的种种不习惯,敛上眼眸试着放松身体便也缓缓睡着了。
病人
邱如墨第二日早早便醒来了,先悄悄下了床去做早饭,端进屋内搁在屋内桌上后将薛润生唤起床,服侍他更衣后便同他一起吃饭。
薛润生瞧着这般贤妻良母般的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笑颜,拉着她的手攥在手中,对她柔声说道:“有你在身边真好。”
“莫要太累了。”邱如墨含笑地瞧着薛润生,对他笑说道,“我等下也得去西洋医馆。”
“晓得,安心去吧,小心点就好了。”薛润生沁着笑意的眼眸看向邱如墨,和煦地笑道,“佰草堂那边的生意我会照顾着。”
“我老是给你添麻烦。”邱如墨拘谨地低下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得到你,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愿意承担。”薛润生拉起邱如墨的手在唇瓣旁亲吻了下,便起了身,“我先走了,这些日子事情还是多了些,太久没去了,很多账务要整理。”
“嗯。”邱如墨摆了摆手,准备收拾桌上的菜碟时,突然被薛润生止住了,对她说道,“有下人来做,这些事情你不要亲自动手。”
“嗯。”邱如墨放下手上的东西,送走薛润生后,便开始换外袍,好在男装薛润生也细心地帮她准备着,准备妥当后就出了门。
韩蕴和冬梅不晓得跑哪里去了,邱如墨只能自己去西洋医馆,一路上还算太平,进了医馆后便觉得不太对劲,瞧着爱德华医生,那般慎重其事的模样,不觉得一惊,被爱德华医生领进自己的诊室才晓得究竟怎么一回事,世子爷洛天傲一副倨傲的模样坐在诊室内。
邱如墨紧张地给洛天傲见了礼,对他恭敬地说道:“民女邱如墨见过世子爷。”
“就几天未见,就生分了?”洛天傲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邱如墨,对她笑说道,“真让我失望。”
“世子爷,之前多谢你了,一直还未跟你道过谢,之前抢亲的事情,怕是为你惹麻烦了,真对不住你。”邱如墨对于洛天傲颇为抱歉,拘谨地说道。
“没什么。”洛天傲对邱如墨这般疏远的态度有些不悦,冷冷地说道。
邱如墨端详着洛天傲的脸色,迟疑了片刻,对他说道:“世子爷?莫不成在怨恼我?”
“哼,你成了薛润生的女人后,便生份了不少。”洛天傲瞧着邱如墨此番模样,与之前无论在柴房内亦或是王府内时,都不太相同,敬而远之,彬彬有礼,都不是他所喜欢的。
“世子爷,你错了,我一直都是润生的女人,你若是不喜欢我对你恭恭敬敬的,以后就别怪我不恭,可得给我十足的保证,省得以后你瞧我不顺眼给我按个不恭之罪,让我倒霉。”邱如墨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坐下,带着笑意打量着洛天傲,打趣地笑问道,“怎么了?莫不成哪里不舒服?”她瞧着脸色微微变好的洛天傲,顿时间觉得这世子爷完全是怪脾气,对他恭恭敬敬的反而不高兴,非得这般他才满意。
“不是我,听爱德华医生说你医术高超,同我走一趟可好?”洛天傲露出一抹倨傲的笑容,对邱如墨勾了勾手指。
“我的出诊金可是很贵的。”邱如墨想了想,若是太过深入,怕是自己的秘密会被暴露,但是,由世子爷亲自来请人,怕是极重要的人物吧?她怕是拒绝了会惹恼对方,也让世子爷也失了颜面。
“等我收拾下器具好么?”邱如墨低着头将能用的器械都收拾起来,正准备寻个东西装起来,便听见洛天傲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就有人领着一个药箱进了屋。
邱如墨将器械都装入那个药箱内,想了想,还是将一些药物也装进去,反正到时他们也不晓得要什么,先放进去,到时候再进空间内换成要用的药物。
收拾好后,邱如墨便随着洛天傲一同出了西洋医馆,同乘着马车向内城驶去,她瞧着洛天傲,不解地询问道:“究竟是谁病了?”
“是个重要的人,无论对谁来说。”洛天傲斜倚在马车壁上,有些心事重重地说道,“如墨,治好他。”
“那也要我能力所及。”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不是她不想医治,而是她不敢医治,毕竟这些这世上,她是近似于妖怪般的人物,怎么能将一切展现在这些古人面前。
若是不能用药物医治,那必须周围没有旁人在,但是身份显赫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得了她独自为那人治疗,怕是周围的下人会将她紧紧盯着,深怕她害了伤及那人,这可不好办……
只能处处小心了,邱如墨不断深呼吸着,隐隐有些害怕。
洛天傲瞧见她这副模样,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桀骜不驯的轻笑:“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敢动你分毫。”
“全依仗世子爷你了。”邱如墨释然地回之一笑,对洛天傲的安抚倒也受用得很,有他这句话,她便能安心了。
盘算着等下要如何做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洛天傲先行下了马车在外面候着,而邱如墨下马车时差一点没一下子栽倒下车,这府邸……
已经完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其的富丽堂皇,仰头一看,是御笔题字的金字牌匾,这是……
“这是七皇子的府邸?!”邱如墨惊呼一声,诧异地看向洛天傲,“莫不成……”
“七皇子染上恶疾,时不时会头痛,原本数月才会有一次,现如今愈加频繁,痛感愈加加剧,甚至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御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我便只能求爱德华医生帮忙,他来了几次,却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便跟我举荐了你。”洛天傲首次面露愁容地对邱如墨说道,“试着治好七皇子吧。”
“尽力而为之。”邱如墨依旧是这句话,她微微一笑,不过心中却没有太大的底,只能试一试。
战战兢兢地跟着洛天傲进了皇子府,邱如墨只感觉到如履薄冰,毕竟此番与医治普通病患可不一般,乃是皇亲贵胄,稍有不慎,怕是会牵连极大,也不知道洛天傲叫她来给九王爷看病,究竟是给她求福还是给她惹祸。
低着头进了七皇子的寝室,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她有些担忧地瞧了眼洛天傲,而他居然一把拽着邱如墨的手走到了七皇子的病榻前,对着七皇子说道:“七皇子,近些日子怎么样了?”
邱如墨惊慌地躲在洛天傲身后,瞧着病榻上那温润如玉般的病怏怏的男子,只见他长发随意披落在床榻之上,苍白的面容,微敛的眼眸,好似精雕细琢过的五官,这七皇子病态之下居然美得让人无法移目,怕是遗传了他娘亲的血统,出落得这般漂亮。
“老样子。”七皇子没有睁开眼,依旧保持原来的姿态懒洋洋地回道,那色泽极浅的双唇微启,吐出来的声音倒也悦耳得很。
“民女邱如墨见过七皇子,恕民女逾越,为七皇子诊断。”邱如墨见七皇子似乎脾气不见得有多暴躁,便也松了口气,拘礼恭敬地说道。
“嗯。”七皇子只是随口应允了句,依旧保持睡姿,似乎早已习惯被人探病诊断,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让邱如墨也有些同情他,想来他怕是觉得自己依旧无药可医,所以都不在乎了。
邱如墨的药箱被随行的丫鬟送了进来,看来是受了检查,不过她不太在意,打开药箱开始为七皇子量血压等检测一番后,又询问了七皇子身体状况与头疼的情况,不过七皇子从未再做声过,都是由一旁的贴身服侍的下人一一作答,邱如墨又问了些病情发作时候的情况,大致有所了解后,初步诊断乃是偏头痛。
邱如墨为了确保情况,又为了七皇子平日里的日常起居情况,除了避讳的一些事情外,对方都尽量详细地告知。
想来大概是七皇子精神压力偏大,情绪抑郁亦或是波动过大,再加上经常睡眠不规律导致的偏头痛,这是日积月累下来造成的病根,治疗是可以,就是需要时日。
长期吃药可以预防治疗每月的头疼,平日里的饮食起居也需要有所改善,而且病人尽量减轻心理压力,所谓的心病还须心药医,也是这个道理。心药医那方面邱如墨实在帮不上忙,只能开些长期预防性药物治疗,待症状缓解以后停药即可,忌口什么的多叮嘱下人基本上都会注意到,毕竟是事关他们主子身体的大事,肯定会慎重行事。
邱如墨简要地对洛天傲说了下医治的药理,与这种病情发作时候应有症状和事后的症状和七皇子现下的病症做了番对比。
说完之后,七皇子居然睁开了眼,定神地端详邱如墨,淡淡地开口道:“我的症状与你描述的那种病症所差无几,疼起来时的痛感他们这些人不晓得,但是听你所形容,确然与我这病症相似极了。”
洛天傲终于展露喜色对七皇子说道:“我就说你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是成日里想太多事情,多宽宽心,莫要将一切都藏在心头,困住自己,释怀,过去种种都做清风拂过。”
“晓得。”七皇子嘴角微勾,竟不自觉逸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凝视着那么浅淡的笑意,邱如墨轻叹一声,这等绝代之人若是女子怕是要红颜祸水,好在是个男人。
不过她倒也没有将视线一直顿留在七皇子身上,毕竟这等的人,怎么能是她任意打量的,她开启药箱的同时进入了医药空间,为七皇子找寻需要的药物,好在现代治疗偏头痛药物种类多,副作用也小,所以若是七皇子能好好宽下心来休息,怕是能治愈。
怪责
邱如墨取了药后装入小瓷坛中封好,想想又取了些止痛片,以防万一吧。
出了医药空间后,她将手中拿着的小瓷坛交给七皇子身边的侍从,小心交代这些药的服用方式,并领人走到角落将药片展示给侍从看。
侍从虽然早有听闻西洋医馆的药物跟大梁国常用的药物不同,不过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表示什么,毕竟世子爷保荐,又有爱德华医生的举荐,这姓邱的大夫应该可信,不过还是命人去试试毒。
邱如墨又交待如果头疼发作时做些什么能帮忙缓解头疼,取了根长缎带,绕在头上以太阳|茓捆绑成一圈,将头扎紧,这样可以稍微缓解头疼,若是实在疼得厉害,便服下止疼片,但是一直叮嘱那下人,绝对不能让七皇子依赖上止疼片。
交待一番饮食的注意点后,邱如墨便对洛天傲说道:“世子爷。”
“都交待清楚了?”洛天傲对邱如墨询问道,“可不能有所遗漏。”
“嗯,都交代清楚了。”邱如墨点了点头,对洛天傲回道,又低头对七皇子说道,“七皇子,若是头痛难忍时,便吃我为您准备的镇痛药,但是切不可依赖,除非万不得已,莫要服用。”
“晓得。”七皇子微眯眼眸看向邱如墨,对她淡漠地回道,“万不得已?”最后一句似乎透着股若有若无的叹息……
“七皇子,我给你平日服用的药物,会慢慢为您治疗病情,但是见效不会特别快,持之以恒,可以稳步缓解病症,若是七皇子能宽下心来养病,那么应该能痊愈。”邱如墨也不敢说得太笃定,语调平稳地对七皇子说道,“民女先行告退,不打扰七皇子休息了。”
“走了,你好生歇息,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派人接邱如墨过来给你瞧瞧。”洛天傲根本无视邱如墨意愿地对七皇子说道,“心烦事莫再想。”
邱如墨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说,只能恭恭敬敬地跟随着洛天傲出了七皇子府,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她便忍不住质问洛天傲道:“世子爷,你这是害我吧?”
“怎么?”洛天傲诧异地瞧向邱如墨,不晓得她为何这般说。
“世子爷,您出身皇亲国戚,可我只是一介草民,怎么敢给皇子治病,现下若是皇子好了,也罢,若是病情恶化,怕是会牵连我们一家。”邱如墨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对诊断和治疗都颇为有信心,但是这种病症谁能百分百地拍胸脯说一定没问题,若是七皇子七想八想,病情恶化之类的,自己岂不是要做冤死鬼,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埋怨世子爷。
“安心,治好七皇子的病,你以后便有福了。”洛天傲不以为然地回道。
“可您不能只往好的想。”邱如墨叹了口气,这世子爷事不关己自然不晓得她的为难。
“坏的地方我帮你担着不就成了,不然怎么是由我领着你去的?”洛天傲倒对邱如墨这般纠结不太在意,“本来是准备下令宣你直接去七皇子府内,我想想还是亲自领你进去,一来为你壮壮胆,二来你是我领进去,即便是怪责下来,也不至于把你怎么样。”
邱如墨看向洛天傲时的神色透着股难以置信,略有些结巴地询问道:“世子爷,你这般待我……如墨无以回报。”
“记得我的好便好,以后莫要阴阳怪气装生分,让人心寒得很。”洛天傲嘴角微微扬起,逸出一抹笑意。
邱如墨含笑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想着,这薛润生为人处事真是得人心,居然能让洛天傲这般用心,着实难得。
而洛天傲而瞧着邱如墨沁着笑意的娇容有些晃神,有时候他真的不晓得他这般做是为了帮薛润生亦或是单单想帮她,起初他心思倒也不夹杂旁的,可是越是到后面……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将思绪拉扯回正途。
邱如墨突然拍了拍脑袋,对洛天傲埋怨道:“世子爷,诊金怎么办?我还搭进去不少药呢。”
“我补给你还不成么?已经七皇子病情有所缓解,你的赏赐自然少不了的,说不定还能得到当今圣上的封赏,七皇子乃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所以搭上七皇子这层关系,你此生受用无穷。”洛天傲给邱如墨指了条明路,而且似乎对邱如墨颇有信心,所以倒也乐观得很。
“多谢世子爷了。”邱如墨倒也有七分说笑的意味在里面,听了洛天傲这番话,顿时间对这七皇子有个明显的认知,要晓得当今圣上已经天命之年,古人寿命倒也不长,能过古稀便是长寿,所以现下乃是非常时刻,不过照世子爷这番暗示,估计这七皇子怕是下代皇上热门的候选人之一。
她不敢太笃定的认为现下这病怏怏的皇子能成为下代皇上,但是难保不成抱了这位皇子的大腿以后就飞黄腾达,人终究会做梦,邱如墨倒也想做做这与皇家攀恩情的梦,不过她还是将这份心思压了下去,毕竟伴君如伴虎,还是莫要想这些好事,能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治好这七皇子的病才是要紧的事情。
回了西洋医馆后邱如墨将七皇子的事情暂时搁到一边去,现在病也看了,药也给了,能不能治好就看他本人的造化了,要是真听进去了,好好休息,怕是能好,若是听不进去,再神奇的药也是白搭。
将洛天傲这位大爷送走了后,邱如墨继续为其他病患看诊,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她开的药见效快,而且疗效好,不少人都点名要她瞧病,让她一回来便看到不少预约出诊的单子犯了愁。
尤其是薛府那一单子,乃是老太君病了,让她去瞧瞧,邱如墨对着薛老太君毫无好感可言,再说她现在去薛府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她可不想去沾染晦气,让爱德华医生帮忙退了这桩单子。又瞧了瞧其他单子,居然看到众多单子里面关于邱府的一个单子,是为邱大太太瞧病,也让爱德华医生给推了,顺便告知但凡是邱薛两家来瞧病或者是求上门看诊,都通通退了。
她躲还是躲得起的,再整理了下其他求诊的单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怕是近些日子都得上门看诊度日了,不过这些大户人家给的诊金都颇高,而且她也可以对着一些人渐渐试试肌肉注射这玩意,出了诊便跟对方说此乃是西洋大夫爱德华独有的一门技术,除非是皇亲贵胄不然无法享受,对方一听虽然对此有所畏惧,但是经不住邱如墨的劝说,还是试了试,毕竟肌肉注射比吃药见效快,虽达不到立竿见影,起码能缩短治疗周期。
不过这事邱如墨也跟爱德华医生谈过,说是之前那个西洋医生留下来的,但是不能对外人道也,所以两边都能对付上,不怕掀老底。
随着这肌肉注射在世家中广泛应用,邱如墨治病起来也如鱼得水,就是忙碌得很,每回晚归,薛润生都无比怜惜地将她抱在怀内,心疼地劝说道:“以后少看些诊,家里不缺那些钱,莫要这般累。”
邱如墨总是无奈地笑道:“这事也没办法,我会注意些的,绝对不会拖垮自己的身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夫。”
薛润生听了听着这话,只能随她去了。
邱如墨这些日子忙得团团转一直忘记跟薛润生说七皇子的事情,这日清闲了些,便去了趟佰草堂,看看这被她差点快遗忘的店,在大厅内寻了寻,没瞧见薛润生的身影,便叫了个伙计寻了下,原来世子爷来寻薛润生,两人去了厢房内议事,她这才想起七皇子的事情,忙去了两人议事的厢房,敲了敲房门。
只听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冷叱声:“不是吩咐下去莫要来打扰我与薛掌柜。”
“世子爷好大的脾气。”邱如墨盈盈一笑回道,假装无奈地幽幽叹了口气,“那便算了,我先走了。”
“等等。”薛润生忙起身开了门,瞧见邱如墨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外,也展露出一抹笑容,揽着她的腰肢进了屋,顺手带上了房门,对她询问道,“今日怎么得空来这里?”
“来看看你忙不忙。”邱如墨小鸟依人般依靠在薛润生怀内,随他落了座后,便将视线落在洛天傲身上,不解地询问道,“世子爷,我是不是扰了你们的事情?”
“怎么会。”洛天傲看着亲密无间的邱如墨与薛润生,心中百味杂陈,稳稳了情绪,对邱如墨回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七皇子的病情如何?”邱如墨想来见一次世子爷不易,便开口询问七皇子的事情。
“七皇子?”薛润生颇为惊讶地瞧着自己的妻子,不解地询问道,“你怎么识得七皇子。”
“这不是忘了跟你说么?一个月前世子爷让我给七皇子瞧病,所以想问问七皇子现下如何了。”邱如墨抱歉地对薛润生说道,“前段日子忙晕了头,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告诉你,可莫要生我的气。”
“我怎么会因为这生你的气。”薛润生飒爽一笑,戳了戳她的额心故作发怒地质问道,“莫不成我在你心中便是那般小心眼的男人不成?”
受伤
邱如墨娇笑一声,暗地里用手肘捅了一下薛润生,嗔怒地说道:“我哪里这么说过你。”
洛天傲瞧着他们这般亲昵,心中不自在极了,只能出声道:“七皇子病情有所好转,头疼的次数少了,间隔也短了。”
“那便好。”邱如墨微微一笑,依偎在薛润生怀内,对洛天傲说道,“此番多谢你了。”
“过些日子再随我去见见七皇子。”洛天傲起了身,对邱如墨淡淡地说道,然后转眸看向薛润生,“那事过些日子再说吧,我先走了。”
“好。”薛润生点了点头,起身送走洛天傲。
邱如墨则起身对洛天傲道了别,没有亲自出去送,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肴,拉着回来的薛润生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询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薛润生揽着邱如墨,将桌上干净的碗筷放在她面前,对她说道,“你也饿了吧,陪我吃些。”
“好。”邱如墨拿起筷子,对薛润生说道,“若是此番七皇子病愈,那便好了。”
“这事你别太操心,瞧见七皇子时也别慌张,皇子宅心仁厚,即便是你出了错,也不会责怪你的。”薛润生将含笑安抚着邱如墨,柔声对她说道。
“你见过七皇子?”邱如墨不由得诧异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这男人究竟识得多少声名显赫的人物。
“与世子爷熟识之后见过几面。”薛润生倒也有几分自傲地笑了笑。
“我看七皇子病得不轻,而此病乃是因为心中郁结而造成,皇家的人,也不好当。”邱如墨微微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薛润生拍了拍邱如墨的肩膀,对她说道,“吃饭吧。”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同薛润生一起吃了饭。又携手一同在街市上闲逛了会,邱如墨突然想起自大薛润生出了府,就不见他再买字画书卷回家,便拉着他一同逛逛古玩市场。
虽然薛润生口上说着不想要,不过那瞧见喜欢字画时露出欢喜面容的他,邱如墨也欢喜得很,领着他一路晃着市坊,拗着性子买下来两幅薛润生喜爱不已的字画,拉着他的手回了家。
一进屋子,薛润生便一把揽住邱如墨的娇躯,以透着股暧昧意味的语调对她说道:“如墨,我们试试那画上的姿势,我都瞧好了。”
“呸,你这几日又闷在书房看那种书是不是?”邱如墨嗔恼地埋怨道,不过没有反抗,任由着薛润生一把抱了起来,“别这么快,先洗洗,一身臭汗你不嫌呀。”
“不嫌弃,很香。”薛润生调笑地在她脖颈间轻嗅,又在她雪颈上印下一吻。
“行了,你不嫌我,我还嫌你呢,去,先打水沐浴。”邱如墨挣扎开薛润生的怀抱,埋怨地说道,“快去。”
“一起洗吧。”薛润生柔柔一笑,倒也没纠缠,还真命人去提热水来沐浴,邱如墨则脱下男装解开发束,坐在床头之上,薛润生进了屋后便瞧见邱如墨身穿着亵衣亵裤含羞地坐在床榻之上,忙走上去拉起她的手,对她说道,“一同洗吧。”
“嗯。”邱如墨嘤咛一声,任他一把抱了起来,向屏风后走去,进了水温适度的浴桶内,坐在浴桶内舒服地长舒一口气,过了会,薛润生也进入浴桶内,两人的身体便紧紧地在浴桶内贴在了一起。
邱如墨不自在地扭动身体,却被薛润生紧紧圈在怀内,只感觉自己的后颈一点一点被他亲吻着,她双手扒在浴桶壁上,紧张地僵着身子,对薛润生说道:“莫这般猴急,等会。”
薛润生没有理会她的抗拒,大手附在她胸|前的一双丰|盈上时重时轻地揉|捏着。
邱如墨顿时间没了招,只能任由薛润生胡来,耐不住这般的挑|逗,她拉开薛润生的双手,扭头看向他嘟囔道:“莫要这般戏弄我了。”
薛润生则顺势将她身子掉转了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戏谑一笑将她双|腿高高抬起,搭在浴桶壁上,柔声对她说道:“如墨,你真美。”说罢他抬起手轻柔的抚摸她的面颊,拨开她湿漉漉贴在面容上的发丝,指尖轻抚她的胭脂红唇,如痴如醉地凝视着她。
邱如墨不好意思地偏侧过头,双手趴在浴桶阻止身子划入浴桶内。
薛润生将手顺着邱如墨的雪颈,一路向下,顺着那光洁白芷宛如脂凝玉般的肌肤滑到她的私|处,轻笑一声对她说道:“好几日没有与你亲近了。”
“明明前日才做过这羞人的事情。”邱如墨小声嘟囔道,感觉到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探|入她体|内,指尖轻|揉|慢|捻,让她耐不住舒服地轻声嘤|咛,在他的指尖挑|逗之下,肌肤居然染上一抹诱人的嫣红之色,微微颤动的身子就在薛润生的指下渐渐达到了高|潮。
宣|泄了欲|望之后的邱如墨虚软地瘫在浴桶内,好在薛润生将她抱在怀内,不然整个人身子就滑入浴水里面。
双手环住薛润生的脖颈,她不断地在他耳畔发出轻弱的娇喘,而他则微微将她身子往上一抬,横驱直入地挺|进她体内。
有了水的润|滑,薛润生轻松地进入邱如墨体|内深|处,听着她在自己耳畔那近似于满足的呜咽声,他开始不断地顶|撞着邱如墨的身子,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奇异的酥|麻|感让她有些耐不住地发出轻吟,本能地享受着,甚至开始摇|摆身体,配合着他的撞|击。
邱如墨哑声地在他耳畔回应着他的举动,他的撞|击那么深入,传来阵阵销|魂|快|感,让她快要承受不住,而薛润生像是受了鼓舞般,忘情地抽|送着,享受花|壁的收|缩,知道她就快到达高|潮。
邱如墨突然紧紧环住薛润生的脖颈,在他耳畔呼唤着他的名字,快|感随着他的撞|击持续累积,就在他一个深深的Сhā|入时,迅速爆炸!
她高喊出声,虚弱无力地倒在他身上……
薛润生也在邱如墨体内释|放了,为她洗净身子后,便将她从浴桶内抱出,擦净两人身上的水,他便将邱如墨抱到床榻上,又反复折腾,换了好几个姿势彻底满足后才放过昏厥过去的邱如墨,紧揽住她睡下了。
第二日邱如墨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腰酸背痛地按捏着腰肢,恨恨地想着昨天晚上缠着自己交|欢的薛润生,这男人着实无语,明明昨夜睡得晚,可现在居然早早就生龙活虎的出门了,着实不公平。
瘫在床上的邱如墨全身的力气像是被薛润生给抽没了般,她叹了口气,用着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对外面唤道:“来人。”
“夫人。”外面那服侍的小丫鬟推门走了进来,对她询问道,“可是渴了么?”
“嗯。”邱如墨连多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躺在床上直哼哼。
“夫人莫担心,西洋医馆那夜爷已经命人去传话,说您身子不适,今儿就不去了。”那丫鬟出门前还跟邱如墨顺口说了句,让她安心。
邱如墨气得直翻白眼,这薛润生感情故意折腾她一宿,早就晓得她今日起不来床,还帮她告了假,实在是用心险恶。
气归气,不过累倒也是真的累,最近忙得团团转,现在也算是当做一番休息,不过,这男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省得老是这般折腾她。
躺在床上好好歇息了一天,终于在傍晚时瞧到那祸害一般的薛润生风尘仆仆地进了屋,正准备训斥他几句,可一瞧见他脸上出现的淤青痕迹,便不由得惊呼一声,顾不得那么多裹着被子便下了地,紧张地冲到他面前询问道:“润生,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没事。”薛润生只是淡淡地对邱如墨笑了笑,帮她拉好身上的被子,同她一起坐在床边上。
邱如墨怎么会被这两个字给挡回去,不过她没急着询问,起身去了屏风后穿上衣裳后,将头发随手绾了起来,出了门命人去拿药箱来,又进了屋,看着薛润生已经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便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淤青,不做声。
想了想,邱如墨开始扒薛润生身上的衣服,脱去他里衣一瞧,果然,身上的伤比脸上的重多了,她瞧着这一身的伤,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谁干的?”
“今天身子怎么样?”薛润生顾左言他地想要转开话题。
“说。”邱如墨整个人处于暴走边缘,戳着这他的胸膛恨恨地呵斥道。
薛润生因为邱如墨的举动微微皱眉,伸手拉开她的手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如墨,别担心,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莫不成要被人打出个好歹来才叫有事?”彻底炸毛的邱如墨猛地起了身,在屋子内来回踱步。
那外面的丫鬟终于将药箱取来了,邱如墨拎着药箱狠狠地甩上门,进了医药空间内将一些外用的云南白药喷雾器放入药箱内便出来了,让薛润生闭上眼,用白布遮住他的双眼,先用酒精为他伤口处消毒后,瞧着只是淤青没有破皮的地方,便用云南白药喷在他淤青处。
薛润生实在是被动怒的邱如墨镇住了,也没敢多说话,就这样任由着她处理身上的伤。
邱如墨上下为他处理好伤势后,又让人取来地窖内冷藏的冰块,用布抱着为他冰敷着伤处,语调也冷冰冰地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府
“这……”薛润生寻思了番,想想该如何跟邱如墨解释这事,结果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丫鬟的呼唤声。
“怎么了?”邱如墨按耐着怒意冷声呵斥道,“什么事情?”
“夫人,西洋医馆那传话来,说薛府的大爷被人打伤了,而且伤得不轻,爱德华医生去了宫里所以捎话让您帮忙去薛府为薛大爷瞧瞧。”那丫鬟被邱如墨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如实说了。
邱如墨顿时间一愣神,这事……她转眸瞧了瞧躺在床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的薛润生,微微蹙紧眉头询问道:“莫不成是你?”
“我都说了我没事。”薛润生颇为自傲地扬起眉宇,跟着邱如墨伸出了手。
邱如墨嗔恼地嘟囔一句后,对外面丫鬟说道:“今儿身子不爽,不去。”说罢莲步轻移,走到床榻边,对他说道,“莫不成,你就跟小娃一般跟薛泫云打了一架?”
“这不是气急之下,本身上这些伤受不得,后来薛家家丁来了。”薛润生拉起邱如墨的手,在唇畔之上吻了吻。
“为什么你会出手?”邱如墨对着颇感兴趣,将另外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好奇地询问道。
“说了些我不能容忍的话,仅此而已。”薛润生遂然间眉头紧皱,似乎想起来之前薛泫云所说的话语,猛地将邱如墨拉到自己身边,吻了吻她的绛唇,语调稍显不安地询问道,“如墨,你在我身边并非同情我是么?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嫁给我的,对么?”
“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成听了那薛泫云的闲言碎语了?”邱如墨将薛润生按在床榻上,冷着脸质问薛润生,狠狠地戳了戳他的额心。
“没什么,只不过……”薛润生嘴角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动作颇为强硬地将邱如墨拉拽到怀内,“只不过……”
“笨蛋,想什么呢!”邱如墨被这突然变成榆木脑袋的薛润生惹恼了,狠狠地掐着他的面颊,对他说道,“薛润生这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记好了,我邱如墨可是那种会因为同情便屈居人下的女人?若不是因为爱你,喜欢你,怎么会嫁给你,还将身子给了你,若是别人,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他如了愿。薛润生,你若是再敢这般怀疑我,我便将你扫地出门,以后休想再踏进这院子一步。”
薛润生瞬时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紧紧地将邱如墨揽住怀内,在她耳畔呢喃道:“晓得了,如墨,对不起。”
“哼。”邱如墨埋怨地冷哼一声,不过还是依偎在薛润生的怀内,想来这薛泫云不晓得跟他说了些什么,让从未有过丝毫彷徨的薛润生居然如此不安,迫得斯文书生般的他居然动手打了薛润生,实在无法想象。
“只要你莫要离开我便好。”薛润生长叹一声,将头埋入邱如墨肩窝内,轻嗅她那与生俱来的体香。
“润生,以后不准你想这些,莫不成盼着那天来么?胡思乱想什么?”邱如墨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胸口的伤处,对他沉声斥道,“这几日你去西厢苑去住,没得商量。”
“如墨!”薛润生猛地起身,瞪大眼睛瞧着邱如墨,带着略微讨好的语调对她说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夫人……”
“不给你略施惩戒你便不晓得自个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邱如墨其实也是有些私心,这薛润生这几日动不动就寻她求欢,这平日里本来就累,再加上这生龙活虎的家伙在自己身上一番折腾,实在受不住,将她轰出屋子静上几日,自己也好睡几日安生觉。
“夫人……”薛润生一把抱住邱如墨,试图寻些回旋的余地,不过邱如墨异常坚决地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命门外的丫鬟将他护送去东厢苑好好歇息。
送走薛润生后,邱如墨长舒一口气,虽然有些舍不得这般待他,不过得对他这般惩戒,省得他以后老是这般猜疑。
邱如墨想想又有些心疼,便去了厨房为薛润生做了药膳,命人端了进去。
自己则进了屋休息,毕竟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薛泫云这人怕是会记仇,到时候不知道要如何报复薛润生,得以往万一,这些日子也得让他冷静冷静。不过想来,他居然能动了怒揍薛泫云,也算是奇迹,现在想来薛润生为了自己揍人着实美滋滋的。
躺在床上都忍不住笑出声,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让她吓了一跳,沉声询问道:“谁?”
“是我。”薛润生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
“挨了揍的人不回自个屋子歇息,来这里做什么。”邱如墨挑了挑柳叶眉。
“夫人,为夫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夫人帮为夫揉揉?”薛润生柔声对邱如墨说道,“夫人,让为夫进屋吧?”
“自己揉去。”邱如墨倒也是冷下脸来,语调淡漠地回道,“手不是没受伤吗?”
“夫人……”薛润生站在门外苦笑着,邱如墨动了怒果然不好哄,以为她刚为自己准备晚饭,就是原谅自己了,哪料得到过来居然吃了闭门羹。
“夫君,回屋吧。”邱如墨微微一笑,戏谑地说道,“回自个屋去。”
薛润生彻底没招了,只能无奈地回了屋,想着明日出门买些好东西送给邱如墨讨她的欢心。
第二日,邱如墨早早就给薛润生和自己做了早饭,吃了饭后去见了娘亲白浅浅,问了安好后,便去了西洋医馆,刚到医馆,便瞧见薛府的人在医馆外候着,不由得冷下脸来,装作没瞧见走了进去,结果刚进屋内,便被薛府家丁拦住。
“这位可是西洋医馆内的大夫?”那名家丁走上来询问道。
“不是。”邱如墨懒得理会,直接否认道,“有何事?”
“没事。”一听她不是大夫,薛家家丁态度一下子冷了下来。
邱如墨没吭声,便走进了西洋医馆内,进了自己的诊室内,收拾好桌上的器具后便让店员请病人进来看诊。
等了会后,薛家家丁冲了进来,瞧见邱如墨后,恨恨地对她质问道:“你不是说你不是大夫么?”
“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么?”邱如墨淡漠地回道,“莫不成不会动脑子想想?”
“你……欺人太甚!”那些家丁气得牙痒痒,对视一眼后,居然对邱如墨呵斥道,然后几人居然就这样上来使着蛮力将邱如墨拐上了轿子,强迫她就这样押去薛府。
邱如墨气恼得很,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撩开轿帘子瞧着外面的情况,这轿子行速极快,容不得让她有丝毫跳下轿子的机会。
只能淡然处之的邱如墨就这样被抬入了薛府内,再次进入薛府的她百味杂陈,她绕了一圈,她终究又回来了。
下了轿子后,便听到熟悉的五姨太那带着哭音的哀求声:“大夫,您可一定要治好大爷他。”
“五姨太,好久不见。”邱如墨叹了口气,对她说道。
原本拿着手绢抹着泪故作脆弱的五姨太顿时间僵住了身子,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瞧着邱如墨,仿佛见到鬼般指着她发出惊呼声:“怎么会是你?”
“可不就是我么?我这个做大夫的也不容易,哎,赚钱不易。”邱如墨略带一丝调侃意味地回道,想来时过境迁,这薛家大院内的人还是不曾有所改变。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五姨太恨恨地瞧着邱如墨那张让她嫉恨不已的娇容,想来自大她离开后,大爷便一直惦念着她,去老太君时不时就提一提要将她纳为妾,到最后居然想说将她明媒正娶名正言顺地娶为正妻,这女人即便是被轰出了薛家,依旧阴魂不散。
“这不是我也不愿意来,结果你们薛家家丁够蛮横,够无礼,直接将我押上了轿子就送来了。”邱如墨耸了耸肩膀,环顾四周瞧着这是哪里的院子,别有意味地询问道,“五姨太,近些日子身子骨可好?”
五姨太自然晓得她并非是好心问候,但是又想起那段时间邱如墨对她的折腾,不由得有些畏惧,稍稍退了几步,但是又想起她此时此刻并非是薛家大太太了,便也释然,冷冷地端详着邱如墨,对她说道:“听说你跟那被扫地出门不孝子的二爷在一起了?”
“五姨太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若是改成不顾家族阻拦奋不顾身净身出户只为与我长相厮守的薛润生与我成了亲,结为夫妇幸福地在一起,这般的话,才是事实。”邱如墨柔和一笑,清风拂过,那轻曼飞舞的发丝随风飘荡,她所说的都是她引以为傲的,她的男人为了她放弃了富贵一生,放弃显赫家世,若是换了旁人,谁能做到。
“哼,你也就现在能逞口舌之快,进去为大爷瞧病吧。”五姨太心中暗暗一惊,她确实知晓这其中枝节,她打心底羡慕邱如墨这女人,因为自己这一辈子只是个永世无法出头的妾氏,她黯然一笑,指了指里屋对邱如墨说道。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治他,而不是害他?”邱如墨没有动,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你是大夫。”五姨太一听这话没来由的心惊,这邱如墨之前在薛家受了不少苦,一直被大爷冷落,现如今……
“这城内大夫何其之多,莫不成薛家请不起旁的大夫,我走了,现如今的薛家里面的人,我怕是都不会医治,我以前救了薛家的人都是如何报答我的,依旧历历在目,所以……”邱如墨淡漠地扬起眉宇,旋身竟然向薛府外昂首阔步地走去。
三爷
突然薛泫云从屋内急匆匆地赶了出来,扶着门框对邱如墨开口唤道:“如墨,可是你么?”
邱如墨步伐微微一顿,回眸一看,并非是因为对薛泫云又旁的心思,而是想瞧瞧薛润生下手有多狠,她坏心眼地打量着薛泫云。
果然是鼻青脸肿,而且看样子,伤得极重,连步伐都不太稳。邱如墨端详着薛泫云,淡漠地对他说道:“薛大爷,莫再去惹我家夫君。”
“如墨……你是真的跟随薛润生了么?他现在无权无势,根本配不上你。”薛泫云依旧锲而不舍地说道。
“薛大爷,你不懂的,我一介出生低微的民女,能有一个爱我的男人相伴身侧便是奢求,而薛润生则是我此生命定的男人。”邱如墨倨傲地笑道,对此颇为自豪。
薛泫云死死地盯着邱如墨,那她宛如寒风中孤傲的梅花般立于自己面前,却只能远观,无法触及。
原本她就在自己身边,若是当时多多珍惜她……薛泫云露出一抹苦涩之极的神情。
邱如墨扬了扬袖子,低下头便转身离去,薛泫云没有去留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去挽留她,只能任意她离去。
邱如墨好在还识得路,还是勉强能来到薛府大门口,就在准备出府的瞬间,她眼前出现的一个人让她顿住了步伐。
“三爷……”邱如墨迟疑了片刻,心情错杂地看着眼前的薛懿,不晓得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嫂嫂……”薛懿依旧飒爽地对邱如墨露出熟络的笑容。
“三爷。”邱如墨想不到要说些什么,只是再次问候一声,对薛懿唤道,“我有事先行离去了。”
薛懿露出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掩饰下去,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慢走。”
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向外走去,她现在还无法面对薛懿,疾步向西洋医馆走去,一路上心乱如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而薛懿则脸色一沉,凝望着邱如墨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邱如墨坎坷不安地回到西洋医馆后便瞧见薛润生,只见他不顾身上的伤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紧张地询问道:“如墨,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莫担心。”邱如墨甜甜一笑,之前的慌乱全部释然,揽住薛润生的脖颈依偎在他怀内对她说道,“进诊室内去。”
薛润生了然地点了点头,将邱如墨抱入诊室内,自己坐在椅上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仔细查看她面容,又拨开她衣服的双襟,甚至想帮她查看身上的伤,被她挡住了。
“没事,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邱如墨依偎在薛润生怀内,捧着他那露出紧张神色的面容,仰起头轻柔地吻了吻他紧抿的薄唇,露出一抹欢颜,“我看了,你打得很狠,特别出气。”
“如墨,你见了大哥了?”薛润生声音有些生硬地对邱如墨询问道。
“扫了一眼,瞧见他那副落魄像心底倒也是舒畅了不少。”邱如墨晓得他心中不舒服,所以,耐着性子劝抚着薛润生。
“他同你说了什么?”薛润生依旧紧张地看向邱如墨。
“你呀,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莫要觉得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邱如墨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个死心眼的丈夫,“润生,你可晓得,我娘在邱家乃是最不受宠的妾,而我却也是最不受宠的庶女,即便是连丫鬟都瞧不起我和我娘亲。”
薛润生突然紧抱住邱如墨对她说道:“如墨。”
“那时候,我一直在想,即便被人纳为妾室,我也要出邱府。”邱如墨依靠在薛润生怀内,继续说道,“终于有一日,娘亲说毕府的毕大老爷愿意娶为妻,告诉我这辈子终于能过上好日子,告诉我出府以后要善待自己,善待夫婿。”
薛润生只是抱着邱如墨静静地听着,但是对于毕凌杰对邱如墨的事情颇为不悦。
“那时候我在邱府的日子便是期待的嫁入的那天。”邱如墨无奈地笑道,“不管嫁给谁,也不管那人如何,只想逃出邱府。”
邱如墨微微一顿,盈盈一笑对薛润生说道:“可惜,我却因为姐姐被送入了薛府,看到床上病重的薛泫云,看了娘亲给的信,晓得了一切,虽恨,但是想想却又是另一种逃脱邱府的路,便也释然,嫁给谁都是嫁,这世上女人不过是如此,婚嫁便是一场场交易,没有爱情的依托,只有家世上的牵连。”
薛润生心疼地看着邱如墨,却也不忍心打断她的话。
“嫁给毕凌杰若是一种对生活的妥协,那嫁给薛泫云却也一样,所以那时候我便也认了命,想说治好薛泫云以后便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哪料得这深宅大院的争斗却也跟邱家相似,我终究从一个邱家来到另一个‘邱’家,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身份而已。”邱如墨抓住薛润生的手放在心头,叹了口气道,“不过在这薛家居然遇上你这般的另类,知晓了我的秘密,却又守口如瓶,真不晓得你心中想什么。”
“我当初便是好奇,想看看你是怎么样一个女子,代嫁入薛家不吭声,不作响,淡然得很,将一切都隐在心底,当初我便是想要让你这淡然的面容破了功,可惜你从未让我如过愿。”薛润生略带调笑之色地开口说道,“事后你有求于我时,那般的模样着实让我心中不忍,我便想着不留余力地帮你,可惜我终究是没有帮上你的忙。”
“你当初有那份心思,我便心中有了依靠,不然那时候在那样的家里,我都快疯了。”邱如墨仰头看向薛润生,柔柔一笑,“那时候你便是我心中最大的依靠,若不是有你的应允,我真不晓得要如何,在那之后出了府你更是帮我,为我承受了那么多,我起初是打心底的感激,到最后,便化作难以抑制的爱慕。”
“如墨。”薛润生眼眸内闪过一抹耀眼的光芒,欣喜地看向邱如墨。
“对我来说,薛润生,你就是我现如今的唯一了,若是你敢负了我,等我被我大卸八块吧!”邱如墨嗔恼地对他斥道,“薛润生,你再敢随便怀疑我对你的心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也不会容忍你离开我,我邱如墨认定的人,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希望你一辈子不放手。”薛润生满脸暖意地柔声笑道,“让你一辈子都舍不得放开我。”
“哼。”邱如墨抬起头,张口便咬住他的下唇,轻柔地用牙齿磨着。
“夫人,今夜为夫可以回房了么?”薛润生顺水推舟地柔声询问道。
“呸,休想。”邱如墨松开薛润生,戳了戳他的额心,恼怒地对他说道,“这是对你的惩戒,莫要想我宽恕你。西厢房住段日子再说。”
“夫人,为夫昨夜睡得不踏实。”薛润生瘙痒着邱如墨身上的痒痒肉,带着哀求之意地对她说道。
“习惯了就好了,没遇上我的时候你不都是一个人住的?”邱如墨倒也狠下心肠,依旧不愿这般原谅薛润生,对他说道,“此番是惩戒你胡作非为,胡思乱想。”
薛润生顿时间有些气馁,拗不过邱如墨只能作罢。
邱如墨从薛润生怀内挣脱开,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然后对他说道:“今儿这么有空?”
“听医馆的人去我那报信,说你被薛府的家丁请去了,本打算去薛府寻你,后来想想现在这里侯着你的消息,晚些时候在过去寻你。”薛润生起了身,对邱如墨说道,“今日要不早点回去歇息?”
“也好,我今天折腾死了。”邱如墨想想也是,不过又想起三爷便开口询问道,“润生,你跟三爷关系可好?”
“怎么?”薛润生不解地瞧向邱如墨,迟疑地问道。
“没什么,出府前瞧见三爷了,所以想问问看。”邱如墨不动声色地笑问道,“平日里看你跟三爷关系还不错,却不晓得你们究竟如何。”
“三弟呀,自小便同我亲近,或许是身份问题,亦或是父亲并不重视他,而我却对他疼爱有加,所以相比大哥、父亲甚至是他姨娘,他都同我更亲近一些。”薛润生似乎想起过去的事情,便侃侃而谈起来,“三弟是个聪慧的孩子,却也同我一样晓得遮掩锋芒,毕竟在这家族之中,若是将嫡子的锋芒淹没,势必会遭受大太太的打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再出风头,也终究无法继承家业,所以我跟三弟倒也算是默契。”
何止是遮掩锋芒,简直就是蓄谋已久,准备吞掉薛府吧。邱如墨回想起现下的种种,之前薛二老爷左迁的时机也颇为微妙,正是姓许的商人出现的前奏,薛二老爷卸了权出了都城,那许商人便开始大肆在都城一展拳脚,而对上的都是薛家的生意,让塌了半边天的薛家焦头烂额。
许?二姨太?邱如墨叹了口气,这局棋铺张得很大,当年诈死,拿着薛家的赎金去了外地建立基业,待时机成熟再回来与薛家硬碰硬,这三爷确然是下棋的高手,记得之前自己输得凄惨无比,现如今想来绝对没有丝毫的怨言。
“想什么呢?”薛润生见邱如墨陷入沉思,走上前来对她询问道。
“没什么,想以后的事情,你这人也真是孩子气,将那薛泫云暴打有何用,哎。”邱如墨看着薛润生脸上的淤青,心疼地说道,“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办?”
“放心,等过些日子……”薛润生将邱如墨揽在怀内,在她耳畔呢喃道。
慎言
“过些日子怎么了?”邱如墨好奇地瞧着薛润生,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还未定下来,待定了再与你说。”薛润生居然跟邱如墨卖起关子来,催促着她一同早早回家,“对了,韩蕴呢?怎么没瞧见他人影,若是他护在你身边,便不会有此事。”
“再过段时日便是科举和武试的时候,他是个当将军的人才,总不能一辈子让他居人之下做个保镖。”邱如墨瞧着薛润生,无奈地戳了戳他的额心,对他说道,“若是韩蕴成了将军,咱们也算是有了些依仗,到时候剥削他一番倒也不错。”
“你依仗我便好了。”薛润生颇为不满地拉着邱如墨走了出去,对西洋医馆的伙计说道,“今日邱大夫不坐堂。”之后便拉着邱如墨的小手向外走去。
邱如墨不想那么早就回家,拉着脸上还带着淤青的薛润生逛大街,一路上领着他买了不少小玩意,而薛润生倒也很是欢喜,进了华饰坊,之前专门为她订下的一套首饰恰好也到了,付了身下的银两后,薛润生将装有饰品的锦盒提在手中,揽着邱如墨便向回家的路走去。
“润生?”突然身后响起洛天傲世子的声音。
邱如墨和薛润生转头一看,便瞧见世子爷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英姿不凡,不愧为皇家之子,而他身侧,居然是之前病怏怏的七皇子,也是一身劲装骑着高头大马,气度不凡地居高临下俯看他们。
邱如墨端详着七皇子,此时的他不再是病容满面,此时此刻他雍容华贵,一身冷傲之姿俯看众生,王者风范尽显。
“见过七皇子、世子。”薛润生拉着邱如墨忙给七皇子和洛天傲见礼,邱如墨也恍然地跟着见了礼。
“无须多礼。”七皇子跃下马,赞许地对薛润生说道,“有些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
“七皇子,在下一切都好,只不过听闻殿□子抱恙,不知现在如何?”薛润生拘礼地回道。
“对亏了令夫人高明的医术。”七皇子看向邱如墨,投去赞许的目光,“此番令夫人也算是救了我的性命,本想寻个机会宣你们过来,不过近些日子事情繁多,所以有所延误,今日正巧遇上,便一同去了狩猎如何?”
“一同去吧,带上你夫人。”洛天傲也下了马,对薛润生说道,“莫败了七皇子的兴致。”
“如墨?”薛润生看了眼身侧的邱如墨,试探地询问道。
“那便同去吧,我从未骑过马,你可会?”邱如墨脸上也染上了兴奋之色,拉拽着薛润生的手询问道。
“你夫君的骑术厉害得很,狩猎技艺也厉害,当初同我没少比试过。”洛天傲在七皇子面前对薛润生赞誉有加,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再牵一匹马来。”
当侍卫将马匹牵来时,薛润生以命人将买来的东西送回家,骑上马后对邱如墨伸出手。
邱如墨欢喜地伸出双手挽住薛润生的脖颈,让他揽住自己的腰将自己抱上马,侧坐在马背上,紧张地攥住缰绳,依靠在薛润生怀内共乘一骑。
洛天傲并驾齐驱时不时侧目向薛润生怀内的邱如墨看去,只见她笑颜满面地对着薛润生说着什么,然后试着拉拽着缰绳,牵引着马匹,然后发出阵阵惊呼被薛润生抱在怀内。
七皇子也时不时侧目看去,对洛天傲低声说道:“却不知薛润生何时娶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娘子,医术高超,以前倒也没有听闻,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人一般。”
“确实,这润生运气实在是好。”洛天傲颇为羡慕地看向薛润生,露出一抹错杂的笑容。
“看来我病重的日子里,错过不少事情。”七皇子微眯眼眸,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来到外围狩猎场,薛润生进了帐篷内换了一身劲装,而邱如墨进跟着进去,这种骑猎的劲装也备有女装。
洛天傲又命人备了一匹温驯的小马驹,专门给不会骑术的邱如墨的。
薛润生和世子爷还有七皇子骑着马背上猎弓去狩猎,而邱如墨则让教习骑术的侍卫带着在林间遛弯。
邱如墨第一次骑马,倒也有几分兴奋,欢喜地拉动着缰绳,对着侍卫说道:“七皇子、世子爷还有我家夫君去哪里了,带我去瞧瞧吧。”
“是。”那侍卫听从了邱如墨的话,拉拽着缰绳带着她去了七皇子他们狩猎的地方。
只见三人在侍卫的保护下,驰骋在林间,邱如墨也试着将缰绳全部拉了过来,追逐着薛润生的身影,驾着小马驹倒也欢快。
薛润生瞧见邱如墨来了,勒住缰绳向邱如墨看去,只见她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身穿一身火红色的劲装,英气逼人,只不过驾着小马驹慢慢腾腾地来到自己身边后的邱如墨脸一下子黑了。
邱如墨不悦地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多的薛润生嘟囔道:“凭什么我的马这么小?!”
“小马驹安全,小心些。”薛润生看着略显不悦地邱如墨对她劝说道,“你还不会骑马,骑着小马驹很适合你,很好看,你这副模样。”
“是么?”邱如墨也颇为喜欢这身衣着,欢喜地回道,“我也觉得,你都不曾告诉我你会骑马。”
“你不是没问过么。”薛润生打趣地笑道,“你不问我怎么晓得你想知道。”
“润生,再在那里谈情说爱,可要输了。”洛天傲突然骑着马从两人身侧走过,对薛润生笑道,视线却顿留在球如墨身上,对她说道,“你倒也厉害,这么快便能骑了。”
“这么乖的小马驹若是她都骑不了,怕是我真要想想是不是娶了笨夫人了。”薛润生戏谑一笑,扬鞭张弓继续去狩猎。
邱如墨皱起鼻子哼了一声,对洛天傲露出一抹笑容后,便扬鞭驾起小马驹也向另一边跑去。
洛天傲的视线追随着那抹靓丽的身影,看着看着便痴了神,可惜她已经成为了薛润生的妻子,还是在他的帮助下,而现如今他居然有些后悔,若是那一日……
他摇了摇头,那般作为绝不是他洛天傲的行径,想到这里便也释然,驾起马匹便向另一个方向驰骋而去。
而七皇子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向前走去,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三人,嘴角微勾,逸出一抹莫名的笑意,扬起鞭,追向洛天傲。
而邱如墨骑着小马驹向林间一处小溪走去,双|腿内侧被马鞍磨得有点疼,所以打算休息一会,跃下马后,她让那小马驹去溪边饮水,她则坐在溪边树下纳凉。
凉风袭面而来,清新且颇有自然气息,让她神清气爽,就这样依靠在树干上眯了眯眼睛,爱困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小憩一会,结果便听到身侧响起马蹄声,她侧目看去,以为是薛润生,便展露出一抹笑容,眼眸弯弯地说道:“我腿好疼,帮我揉揉。”
“可真要我帮你揉?”七皇子那沁着笑音的话语响起,只见他牵着马匹也来到这小溪畔,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邱如墨。
邱如墨扬起的笑容顿时间一僵,愣了会后,忙起了身抱歉地说道:“七皇子,我以为是……我家那位……”
“没事,若是真揉了,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七皇子倒也不在意,让马匹去小溪畔饮水,他则扫了眼邱如墨那匹小马驹,对她询问道,“那小马驹可喜欢?”
“喜欢,这还是我头一回骑马呢。”邱如墨兴致勃勃地对七皇子说道,指着那小马驹,“这马着实是温驯,让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居然还能稳稳地骑在上面没掉下来,实属不易。”
“喜欢便送你了。”七皇子倒也算是阔气,张口就是送礼,“我此番病症让御医都无从下手医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情恶化下去,好在遇上了你,也亏得天傲能认识你这般的神医,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同我说,若是我力所能及,定允应了。”
“七皇子,这神医之称不敢当,其实大夫治病天经地义,倒也不需借此邀功,而且单凭能给皇子这般身份的人治病便算是荣耀,够给我的子孙后代说道好几辈子呢。再说这小马驹我喜爱得紧,就当作七皇子给我的赏赐吧。”邱如墨虽然心中有很多想要的,但是这皇亲国戚的心思谁猜得准,若是他只是随口说说,自己却狮子大张口惹得他不快怎么办?还是慎言慎行得好。
“嗯,听闻你的邱家的庶女?”七皇子点了点头,倒也没在意,转而对她询问道。
“以前是,现如今我与我娘亲已经出了邱府,不再有半点关联。”邱如墨想起那邱家,脸色便冷了几分。
“是么?”七皇子瞧着邱如墨的脸色也明白了几分,对她说道,“前些日子你父亲还来了我那里,说起你,似乎想借此邀功。”
“七皇子。”邱如墨一听这话,便没来由地恼怒,但是在七皇子面前又不好展露,只能强忍住怒意低着头回道,“我三叔那事,我一介身份低微的女流之辈不好Сhā手,也不愿Сhā手,全依皇上定夺,而我为七皇子治病的赏赐已经得了,便也满足了,决计不会再以此为由,向您甚至向皇上讨要什么。”
“嗯,你晓得便好,你三叔的事情,我父皇已做决定,不是我能劝说得了的,但是介于你确然治好了我的病症,所以想再问问你心中想法。”七皇子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满意,毕竟此事若是邱如墨执意想要救她三叔,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那都是我父亲心急所致,七皇子莫要往心里去。”邱如墨瞧出来七皇子心思,怕是根本不想Сhā手这档子事情,所以特地来兴师问罪一番,好在她聪明,没多说什么,慎言了,不然……
科举
七皇子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是邱如墨的父亲自作主张来寻他,想来这女子倒也知书达理,知进退,是个聪明人,对她说道:“这块玉佩也赠予你。”说罢,他从腰间取下一块雕工细腻的和田玉佩,不容她拒绝地递给了她,“那小马驹该如何喂养我会命人去教你府上的下人,粮草也会命人送去。”
“多谢七皇子。”邱如墨也不愿意墨迹那么多,坦然接受了,将那汉白玉佩挂在腰间,盈盈给七皇子见了礼。
“薛润生,实乃是好福气。”七皇子看向邱如墨,对她笑道,随后骑上了马,策马疾驰离去。
邱如墨瞧见七皇子远去,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她父亲居然上去找七皇子……简直就是找死,若是惹恼了他,怕是会让邱家上上下下全部遭受牵连。真不晓得她父亲究竟想要如何,三叔的事情本就无力回天,皇上要办三叔,即便是七皇子怕也没有用吧,到时候牵连七皇子,只怕只会加剧邱府的覆灭。
邱如墨有些焦躁不安,不晓得自己的父亲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让她担心不已。
“怎么了?”薛润生骑着马赶了过来,瞧见一脸忧愁的邱如墨,忙跃下马询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不是摔着了?”
“没有,润生怎么办?我父亲居然去找七皇子,以我治病救了他为由,想要让七皇子救三叔。”邱如墨紧张地依偎在薛润生怀内,无奈地叹气道,“怎么办?”
“莫担心,我去与七皇子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受牵连。”薛润生看这邱如墨,不由得怜惜地将她揽在怀内,“你莫怕。”
“等以后,我一定能有办法让你不受邱家的欺负。”薛润生轻抚着邱如墨的后背,对她仿佛像是立誓般,他将她抱上自己的所骑的马背上,然后伸手牵着邱如墨那匹小马驹的缰绳,带着她悠闲地骑着马漫步着。
“莫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薛润生揽着邱如墨的娇躯,在她耳畔喃喃地说道,“你我在一起不容易,莫要想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你说为什么他们依旧不愿放过我。”邱如墨无奈了,她为了邱如雪嫁入薛府,之后又被轰出邱府,与娘亲相依为命,到后来与薛润生的亲事又被大哥邱陵给毁了,她还被作为礼物送入永凉王府内,直到现如今连也不愿意放过她,居然打算物尽其用地再次利用她。
“如墨,再过些时日,我们便不用过这般的生活。”薛润生倒很笃定地对邱如墨说道,“放心,你可以依靠我的。”
“润生,你究竟这些日子在想什么事情?预谋着什么事情?”邱如墨顿时间不解了,揽住薛润生的脖颈询问道,“莫要让我一直猜来猜去。”
“其实,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儿,若是没成怕是会让你笑话,便也不好与你这般早说,毕竟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薛润生略显拘谨地对邱如墨说道。
邱如墨瞧着薛润生那面容之上居然微微泛起一抹嫣红之色,实在让她好奇,忙追问道:“说嘛,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天傲让我参加这一次的科举,若是能金榜题名,到时候便能参加殿试……”薛润生语调颇为激动地对邱如墨说道,“我早前参加过乡试,后来因为要帮忙料理家中家事,便也没有参加会试,现如今,倒也是个机会,脱离了薛家后,我也便也能随心所欲地活着,只为了我自己活下去,也为了你。”
“真的?”邱如墨到也欢喜得很,拉着薛润生的手臂对他说道,“那这些日子你便别忙着生意,专心读书吧?”
“这样不好吧?”薛润生有些犯愁地说道。
“你这事比较重要,店里面,我去照顾便好。”邱如墨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反正不去西洋医馆也没什么事情。”她开口对他劝说道,“待会一同去买些书来给你吧?”
“你倒是比我还热衷。”薛润生看着怀内兴致高昂的邱如墨,哑然失笑道,“好,店里的事情,我会跟天傲说一声,拜托他的人帮忙照料着,管理账务累得很,你不适合做。”
“哦,老是麻烦世子爷不好吧?”邱如墨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因为他们是好友,若是老是这般拜托对方,会不会惹得对方心烦,“毕竟你我劳烦了数次世子爷了。”
“没事,以后我还得为他做不少事情。”薛润生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面容,对她说道。
“你可有把握?科举。”邱如墨想了想,有些不安地询问道。
“你也不瞧瞧你夫君我是什么人,放心,我也算是个饱读诗书之人。”薛润生颇为自傲地笑道,“若是我金榜题名,夫人可打算用什么奖赏为夫?”
“你想要什么?”邱如墨盈盈一笑,点了点薛润生的鼻端,带着笑音询问道。
“为我生个孩子吧,如墨?”薛润生满怀深情地对她说道,“生两个好了,一男一女,还记得你那时候说的话,生个儿子随我的姓,生个女儿随你的姓。”
“呸,你被板子打晕了么?那时候我明明说,生儿子随我的姓,生女儿随你的姓。”邱如墨娇嗔地对薛润生回道。
“我说得没错呀,可是一字一句未改呢。”薛润生戏谑一笑,吻了吻邱如墨的绛唇。
“别这样,这可是在外面,若是被世子爷和七皇子瞧见可不好。”邱如墨羞涩地低着头,推拒着薛润生,对他说道,“待你金榜题名了再说。”
“那为夫得好好努力了。”薛润生骑着马,慢慢悠悠地与洛天傲和七皇子会合。
一行四人悠闲地骑在马上散步,而邱如墨则有些困倦地依偎在薛润生怀内,眯着眼睛抬起手掩嘴打了个哈欠。
“乏了?”薛润生察觉到邱如墨的异样,将她往怀内又楼紧了些,询问道。
“时间也不早了吧?我还要同你去买书呢。”邱如墨仰头看了看天色,对薛润生说道,“你那书房内书卷多得很,却又不知道你那缺些什么。”
“你陪着我去挑挑看吧。”薛润生低头回忆着书屋内的书卷,一时间倒也想不到需要买些什么,不过邱如墨愿意陪他一同去,倒也让他不舍得拒绝。
“你们倒也是恩爱得很,羡煞旁人。”七皇子瞧着薛润生和邱如墨,露出一抹雍容的笑意,“听闻天傲说你要参加科举,倒也是好事,有什么需要的便跟我说声。”
“这怎么好意思。”薛润生自然不敢与七皇子这般,倒是恭敬地对他回道。
“没什么,令夫人医治了我的怪疾,这些小事着实不值一提。”七皇子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若是高中,别忘了设宴款待我们一番。”
“那是自然的。”薛润生畅然大笑道,然后歉意地对洛天傲和七皇子说道,“抱歉了,我同我夫人先回去了。”
“去吧。”七皇子没太在意,对两人说道。
“记得把七皇子赏赐的小马驹带回去。”洛天傲扬了扬眉宇,对两人说道。
“嗯。”邱如墨欢喜地笑道,对世子爷和七皇子恭敬地说道,“那便不打扰七皇子和世子爷的兴致。”
邱如墨跃下马,骑上属于自己的小马驹,跟随着薛润生一同向狩猎场外走去,两人进了帐篷内换回自己的衣裳后,便牵着温驯的小马驹与薛润生向家里走去,进了院子便让人吩咐下去好生照顾着,好在院子内有马棚,倒也省了不少事情。
之后薛润生便拉着邱如墨一同去逛书坊,邱如墨挽着薛润生的手臂柔声询问道:“你这些日子可否有好好看书?”
“忙了些,夜里会看一会。”薛润生柔和一笑,对她说道。
“哦,时间也不多了,你这些日子多看看书吧,我也不打扰你了,你便在西厢苑住着吧,省得打扰你读书。”邱如墨这一回是带着别有用心的笑容对薛润生说道。
“如墨,你还在生我的气?”薛润生顿时间无奈了,自己这位夫人的气性大得很,平时倒也瞧不出来,这下惹恼了她时,才晓得她脾气有多大。
“如墨,莫要生我的气。”薛润生忙好言相劝道,“这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犯,绝对不会怀疑你对我的心思了。”
“我这是为你好,读书要紧。”邱如墨认真地对薛润生回道,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由得皱了皱鼻子,“你该不会这些日子还惦记那事吧?给我好生读书,莫要想旁的。”
薛润生顿时间犯愁了,原本还以为她今天对自己态度颇好,正准备商量着回房的事情,结果……
邱如墨依旧挽着薛润生的手臂,狠狠地掐了下他的手臂,对他说道:“专心些。”
“如墨,你怎么对我读书这事这般执着?”薛润生颇为不解地询问道。
邱如墨一想到这里,便不由得讪讪想起自己读书读成书呆子那段时间,现如今终于能有所解脱,虐待别人好好读书,看着别人读书自己偷闲的这种阴暗心理顿时间展露无遗。
所以说,每个人都会有阴暗面。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对薛润生说道:“这不是为你好么?专心读书,一生受用无穷,夫君,我完全是为你着想。”想来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终于有机会用来告诫别人,心中那个舒爽……
比试
薛润生闷闷不乐地跟邱如墨买了几本书卷后,便回了家,本想随着她东厢苑,结果刚到家门便被送入书房去了,被交代好好读书之后,便被丢在书房内。
而邱如墨则回了屋,想了想打算给薛润生和娘亲做晚饭时,突然听闻到消息,梁涟希在厅内候着,似乎有急事要谈。
邱如墨忙去了大厅内,瞧见梁涟希满面愁云地坐在厅内,她紧蹙眉头开口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邱姑娘,其实,有事情拜托你。”梁涟希颇为叹了口气,对邱如墨说道。
“什么事情?”邱如墨颇为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其实,这些日子钱老板一直来店里滋事,现如今又摆了个擂台,说是比试厨艺,对方请来的是从宫中告老还乡的御厨,这明摆是给我们难堪。”梁涟希为难地说道,“邱姑娘可方便参加那场厨艺比试?毕竟店内唯有你厨艺了得。”
“这……”邱如墨有些犯难地陷入沉思,毕竟此事关系甚大,对方乃是御厨,比试倒也无所谓,若是输了,那岂不是让养生药膳堂失了颜面,若是输了,怎么办?
“若是输了,会怎么样?”邱如墨对此颇为介怀,所以开口询问道,“对方肯定提出什么要求了吧?”
“若是输了,便将药膳堂的菜谱交给对方,若是赢了,我们便能得到城中位置最好的那家酒楼。”梁涟希叹了口气,对邱如墨回道,“而且,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寻我们的麻烦。”
“可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邱如墨抿了抿绛唇,犯愁地说道,“若是输了,药膳堂损失极大,毕竟菜谱便是药膳堂的根基。”
“但是若是拒绝了这场比试,怕也不行。药膳堂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梁涟希叹了口气,着实犯愁。
“如墨,怎么了?”薛润生捧着书卷走进了厅堂内,因为听闻丫鬟的禀报,所以过来瞧瞧,没想到居然看到梁涟希和邱如墨都沉着脸,愁云满面地坐在厅堂内。
“润生。”邱如墨瞧见薛润生也来了,便同他简单说了下现下的情况。
“去吧。”薛润生倒也不怎么犯愁,对邱如墨说道,“输了菜谱给他们也无所谓,你还在不就成了,以后推出新菜肴依旧能吸引客人,再说我相信你的手艺。”
“嗯。”邱如墨顿时间安心了不少,对着薛润生回之一笑,柔声对他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说客人来了,过来瞧瞧。”薛润生语调温和地对邱如墨回道。
“还不快去看去,这些事情你莫要操心,快回书房去。”邱如墨瞥了眼薛润生,推着薛润生的身子向书房走去,将书房门关上后,回到厅堂内后对着梁涟希说道,“留下来一块吃晚饭吧?”
“不了,店里还有些事情,我还得回去。”梁涟希起了身,对邱如墨展颜一笑,“厨艺比试的事情劳烦你多费心了,比试的时间我待确定后再告知与你。”
“好的。”梁涟希对她点了点头,便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邱如墨想了想,既然要参加那种比试,还是多加练习一番的好,便让丫鬟拿些食材过来,当做研究新菜式,邱如墨开始在厨房内做着菜肴,也不单单是药膳,她试着将远古记忆中现代菜谱内的做菜肴方子做出来菜肴。
因为这个时代非同寻常,所以,有些菜肴像是东坡肘子之类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的菜色,所以她便做出来让薛润生和娘亲尝尝味道,到时候若是能将那钱老板的酒楼赢到手,倒是可以试着推出这些未面世的菜肴。
端坐在饭桌边,薛润生颇为惊喜地对邱如墨说道:“这些菜色我从未尝过,如墨你真是心灵手巧,总是能做出这般别出心裁的菜肴。”
邱如墨讪笑一声,着实不好意思,毕竟是借用,也不好说是自己独创,只能笑而不语地吃着饭。
“如墨,你一定没问题的。”薛润生颇为感慨地对邱如墨笑道。
“但愿如此。”邱如墨低着头,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厨子,怎么可能赢得了御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莫担忧。”薛润生按住邱如墨的手,温和地说道。
邱如墨回之一笑,对薛润生说道:“你也是,一定会高中的。”
白浅浅看着自己女儿女婿这般恩爱,心中感触良多,想起自己有缘无份的姻缘,便也有些伤感。
吃完饭后,翠竹送白浅浅回屋,而薛润生则将邱如墨拉到书房来,对她说道:“陪我看会书吧?”
邱如墨点了点头,便在书架上寻了一本书,躺在书房内软塌上翻看了起来。
薛润生自己则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倒也专心致志。
只不过待夜色渐深,邱如墨倒软榻之上熟睡着,手上的书卷也掉落在地板上,薛润生也困倦地将书卷放在桌上,起了身,走到邱如墨身边,蹲在她的身侧,端详着她熟睡时的娇容,见过白浅浅后,薛润生便晓得为何邱如墨生得这般美,随了她娘亲的美貌,天生丽质的她出落得这般迷人,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移目。
偶尔有一缕发丝垂落,薛润生抬起手将那抹发丝撩起来,伸手缓缓解开她双襟前的衣扣,看着她雪般白|皙的肌肤展露出来,又想起近些日子她不让自己进屋,便也顺着性子解开她身上的衣裙,轻柔地抚摸着她滑嫩的肌肤。
邱如墨嘤咛一声,不过还未醒来,翻了个身,在软塌上蜷缩起身子继续沉睡着。
“如墨?”薛润生试着轻柔地唤着邱如墨的名字,“我想要你,不做声便是应允了?”
邱如墨依旧酣睡,没有察觉到薛润生的动静。
“不做声便是默许了,我晓得。”薛润生露出一抹轻柔戏谑的笑容,开始轻手轻脚地附在邱如墨身上辛勤耕耘。
“你在做什么呢?!”邱如墨被那举动弄得浑身燥热,从睡梦中幽幽转醒,看着将自己摆弄成羞人姿势的薛润生,嗔恼地呵斥道。
“这不是你默许了么?”薛润生暧昧地展颜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为停过。
邱如墨止不住地娇|喘着,双手无力地推拒着薛润生的双肩,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那染上情|欲的面容,没了招,这男人着实是乘人之危:“你这简直就是……啊,嗯……坏……”
“不喜欢么?”薛润生轻抚着邱如墨的腿根处,缓缓进入她体内。
“你个色胚,我以前怎么没瞧出来。”邱如墨呜咽地发出一声娇|吟后,埋怨地娇嗔道。
“这不是只对你展露这么一面,旁人即便是想看到,也难。”薛润生俯□吻上邱如墨微微嘟起的红唇,缠绵一吻。
“你这人怎么能在书房内也发|情。”邱如墨吃力地捶打着薛润生的胸膛,随着他的律动摇摆着身子。
“这不是你不让我回房么?”薛润生卖力地在她身上驰骋着,“这都是你的错。”
“你这睁眼说瞎话……嗯啊……”邱如墨报复一般,狠狠地在她后背上抓出几道血痕,眯着眼睛向后仰着头,抿着唇断续地发着呜咽的娇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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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润生满足地揽住邱如墨附着汗水的娇躯,看着怀内睡熟的娇容,露出一抹轻笑。
两人便这般挤在软榻之上一同睡去,可第二天一早,邱如墨醒来的瞬间,便是将那可恶的男人一脚踹下软榻,恨恨地掩住□地胸|口,俯□从地上拿起被薛润生昨夜随手丢在地上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后,对着还没缓过神来的薛润生怒斥道:“你这色迷心窍的男人,可恶极了,居然敢在这里动着歪念头。”
薛润生苦笑地站起身来,皱紧眉头轻抚着自己的后肩膀,对着邱如墨说道:“夫人,我受伤了。”
“活该。”邱如墨开口嘟囔道,不过还是不忍心,披着衣裙拉着薛润生坐在软塌上,帮他瞧着背上的抓痕,戳了戳他的额心,对他说道,“叫你乱来。”不过还是穿好了身上的衣裙出了书房帮薛润生那药箱,回到书房后,薛润生只是穿着长裤坐在软塌上。
她走了过去为他背上的伤抹上药膏,叹了气道:“你呀,还不定下心来好好看书,这档子事情你老子惦记着。”
“我不是惦念着让你给我们生个孩子么。”薛润生和煦地笑道,“上有老下有小,身边又有你陪伴,这才是个完整的家。”
“你呀……”邱如墨百感交集地看着薛润生,抹着药的手微微轻颤着,她淡淡地在他耳畔轻语道,“我这不是才十五,你便让我生孩子,要是我身材走样了怎么办?”
“走样了才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旁人便也不惦记了。”薛润生轻笑一声,将邱如墨揽在怀内,轻抚着她的小腹,“夫人你太美了,为夫我放心不下。”
“呸,我要是丑了你还喜欢么?”邱如墨好笑地揉了揉薛润生一头凌乱的发丝,打趣地对他说道,“你呀,对了,你生辰是什么时候?我都不晓得呢,想来我对你的喜好也知之甚少。”
“你的我也不晓得,现在晓得也一样,我们日子还长着呢不是么?”薛润生倒也不在意,对邱如墨说道,开始细数家珍般将自己的一切说给邱如墨听。
而邱如墨也默默记在心中,也对薛润生谈起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喜好,自己的生辰,自己的想法……
挑衅
邱如墨这几日都在为比试准备菜肴,手艺上可能比不上御厨,但是,起码能成新意上有所差别。
这几日薛润生倒也收心专心致志地读书,就是夜里不太安分,不过近些日子都被邱如墨给制住了。
眼见就要到了比试的日子,邱如墨心情也越加紧张,就在比试日子的头一日,梁涟希带来的一个消息让邱如墨顿时间没了斗志。
邱如墨叹息着呆坐在椅上,钱老板果然本事大,直接将比试的裁判所收买,即便自己做得再如何,也是免不了失败的命运吧。
薛润生从书房走了出来,瞧见坐在厅内闷闷不乐的邱如墨,走上去询问道:“怎么了?”
邱如墨只是撇了撇嘴角道:“这世上什么是钱无法收买的?”
“很多,比如我对你的真心。”薛润生和煦一笑,揽住邱如墨吻了吻她的面颊,“比如你对我的爱,你与你娘亲的亲情,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可是,很多东西依旧能用钱买。”邱如墨叹了口气,以为在薛润生怀内,“他们收买了明日比试的裁判,我看我明日还是不去了。”
“何必呢,这样你就退缩了?”薛润生忙安抚有些泄气的邱如墨,拉起她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这些日子你天天在厨房忙活着,若是这样便退缩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夫人,这些日子我都被你养胖了。”
邱如墨嘟起绛唇郁郁地说道:“这种比试去不去都没有意义。”
“不去,你怎么晓得有没有意义?”薛润生温柔地在她面颊处轻柔地抚摸着,对她说道,“乖,尽你能力而为之好么?”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握住薛润生的手,“我若是输了你可要好好安慰我。”
“若是赢了,你可要应允我所有要求。”薛润生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对着邱如墨询问道。
“嗯,随你说什么。”邱如墨倒也不在意地回道,笑眯眯地仰起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薛润生一把将邱如墨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向东厢苑走去。
“你做什么?!”邱如墨捶打着薛润生的后背,恼怒地对他说道,“明日不是让我去比试么?不许你想那些。”
“没什么,回屋早写休息而已。”薛润生进入了屋内后,便将邱如墨丢到床上去,对她说道,“倒是你在想什么歪念头,好生休息。”
邱如墨双颊上浮现出一抹嫣红之色,踢掉脚上的鞋子,脱去身上的衣服,滚进床内侧拉起被子躺了下来,而薛润生也脱了衣服梳洗一番上了床,将邱如墨揽住怀内后,对她喃喃道:“你会赢的。”
“又不是你去,这么笃定。”邱如墨动了动身子,寻找的一个舒服的睡姿后安逸地依偎在薛润生的怀内。
薛润生安逸地揽住邱如墨在她耳畔柔声道:“我信你。”
邱如墨便在这一声声的安抚之声中沉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邱如墨便幽幽醒来,感受着身侧人的体温,心情愉快地起了身,想想也没必要犯愁,该如何便如何。
换上一身端庄得体的女装,邱如墨简单地点了下妆容,没有戴上饰品,毕竟是做饭不是为了旁的,所以没有必要弄得那般隆重。
“这么早?”薛润生张开眼,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邱如墨,见她拿起一件衣服,来到床旁,欣然一笑,起了身让她服侍自己穿衣绾发。
“准备一下就走吧,食材还是自己准备的放心。”邱如墨温柔地对薛润生说道,然后便出去准备食材。
两人带着下人便一同去了约定的地方,相约之处乃是在一家钱老板名下的酒楼,不过有薛润生在身边,邱如墨倒也不怕,酒楼内进入了不少人,都是期待这场比试的。
邱如墨在薛润生的陪伴下倒也淡然,进了专门为她准备的厨房后,检查厨具是否完好后,在之后便开始准备一切。
薛润生则饶有兴致地坐在厅堂内看向钱老板和那几个裁判说着话,唯恐旁人不晓得他们关系好一般,不过他只是报之一笑,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这场闹剧地开始。
邱如墨虽感觉没什么戏,却也没有浑水摸鱼的心思,还是很认真的准备着菜肴,因为事前薛润生说让她多做一份,有用,她便也听从了,所以忙得比较久。
将准备好的菜肴送出来后,邱如墨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内扇着扇子,倒是薛润生没瞧见她的影子,进来寻她对她问道:“怎么坐这里呢?”
“没什么,怎么了?”邱如墨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出去看戏,这里我让人守着。”薛润生将邱如墨拉了起来,然后让随行的丫鬟进厨房内候着,叮嘱莫要让旁人进屋。
邱如墨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跟随薛润生出了门,看着两张圆桌之上摆放的菜肴,又瞧了眼那些特地请来做裁判的名流之士和趾高气昂的钱老板,邱如墨不由得叹了口气,拉着薛润生坐在一旁。
而钱老板身侧则坐着一个长须老者,只见他一双保养得极好的双手平放在他身前的桌面上,邱如墨扫了一眼感觉这人可能就是那位御厨,不由得投去崇拜的眼神,又看向另一桌菜肴,有种大流口水的欲望,毕竟她非常非常想尝尝御厨的手艺。
人都到齐后,店小二便将菜肴分装成小碟给裁判和店内听闻消息后特地来品尝佳肴的名流之士送去。
邱如墨颇为欢喜地看着眼前这些御厨做的菜肴,非常期待地尝了一口后,顿时间无语了,这也就是五星级大厨做的饭菜吧,虽然味道很不错,但是终究还是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出彩,也没有特别不对劲的。
邱如墨顿时间兴趣索然,就在她发呆之际,王荣生在一干人的拥护下进了店内,让邱如墨最不敢置信地便是邱如雪也来了。
只见邱如雪冷冷地盯着邱如墨,挽着王荣生的手臂进了店内,一副倨傲的模样让邱如墨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那一顿鞭打还是没让她接受教训,好了伤疤忘了痛。
薛润生见邱如雪出现,脸色也不由得一沉,揽住邱如墨让她安心。
“又见面了,薛二爷?哦,对了听说你已经净身出户了,已经不是薛家二爷了,啧啧……”王荣生一眼便看到薛润生,嘴角噙着一抹轻蔑讥讽的笑容,徐徐走到他面前。
“王荣生,莫惹我。”薛润生声音冷冽地对王荣生呵斥道。
“呦,薛二爷的气性依旧不小。”王荣生对薛润生的警告充耳不闻,转而对邱如墨说道,“这位是如雪的妹妹如墨吧?啧啧,这般的美人倒是嫁错人了,这般没用的男人嫁了他只会误了你的一生,要是跟你姐姐一般这般聪慧嫁给我便好了。”
“痴人说梦!”邱如墨冷下脸来,好不给王荣生面子呵斥道。
“哼,你现在这般,我不信等你们一无所有时,还能这般相依为命。”王荣生对邱如墨和薛润生颇为轻视,领着邱如雪在厅内也落了座,“上菜。”
邱如墨冷眼瞧着在王荣生耳畔浅笑轻语的邱如雪,倒也淡然,对着薛润生说道:“这王荣生怕是对你心怀恨意,所以,小心些。”
“他何足畏惧。”薛润生畅然一笑,倒也满不在乎。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邱如墨抿了抿绛唇,还是对薛润生叮嘱道。
伸冤
薛润生揽住邱如墨在她耳畔低语道:“这种小人,猖狂不了太久了。”
厅内的宾客开始陆陆续续品尝起两人做的菜肴,评价各有千秋,但是总体上对于邱如墨所做的菜肴兴趣更大些,毕竟邱如墨所做的都是些前所未见的菜肴,因为第一次品尝所以都带着些许新奇之感,但是能品尝的只是少量,所以不少客人意犹未尽。
邱如墨颇为欢喜,挽住薛润生的手臂亲昵地对薛润生说道:“即便是输了也无妨,这些新样式的菜肴也能收买不少客人,药膳就那么多,吃久了也就那般,也是该换换了。”
“嗯,我便是如此想的,药膳堂终究不是长久之道。”薛润生颇为赞同地对她说道,“你若是喜欢做大夫,便继续做你喜欢的大夫,将菜谱配方写下来,其他你便不需要去管了。”
“润生。”邱如墨欢颜地柔声笑道。
“秦御厨的厨艺果真出神入化。”裁判中一位老子大肆称赞着那位前御厨,而旁边的裁判们也纷纷交口称赞。
邱如墨倒已经满不在乎,开怀地跟薛润生交谈了起来。
王荣生和邱如雪也亲密地说了几句话后,邱如雪便起了身,来到邱如墨和薛润生那桌,并且落了座。
邱如墨恶嫌地瞥了一眼邱如雪后,往薛润生身侧挪了挪。
“妹妹。”邱如雪冷眼斜睨邱如墨,对她冷冷地唤道。
“何事?”邱如墨冷漠地回道。
“姐姐我之前被你害得很惨,此番姐姐得以全身而退,以后定会好好报答你。”邱如雪皮笑肉不笑地对邱如墨说道。
“所谓之自作孽不可活,你若是不接受教训,不晓得悔改,怕是会玩火自焚。”邱如墨语调冷冷清清地对邱如墨说道,整个身子依偎在薛润生身上。
“妹妹,莫要以为你能赢过我一次,就算你赢了,三叔此番定能摆脱此劫,莫以为邱家便要倒了,你便能逍遥自在,你嫁了这般没用的男人,护不得你,他已经不是薛家二爷,没钱没势,你终究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邱如雪讥讽地指着邱如墨说道,斜睨着薛润生,虽然看着男人着实一表人才,但是他根本没有权势,也没了薛家的身份,着实可惜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了。
“总比你做旁人小妾的好。”邱如墨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这场比试你输定了,我告诉你,邱如墨,你注定是失败的命运。”邱如雪嗤笑一声,对邱如墨说道,“识相的就赶快滚,省得等下丢人现眼。”
“滚。”薛润生冷喝一声,又对邱如墨说道,“无需与她废话。”
“哼,你们现在便猖狂一时,到最后瞧瞧还能不能这般。”邱如雪冷笑一声,便也起了身,回到王荣生身边。
邱如墨叹了口气,对薛润说道:“这邱如雪还不晓得教训两字如何写。”
薛润生冷哼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恶有恶报。”
“可是……”邱如墨看了下那些对秦御厨赞不绝口的裁判,依偎在薛润生怀内,对他说道。
“安心。”薛润生破为笃定地对邱如墨说道,“你会赢的。”
钱老板扬了扬手,对在场的诸位说道:“感谢诸位的到来,此番厨艺比试请刘先生、杜秀才、丘夫子、赵先生点评两人的菜肴。”
“秦御厨不愧是一代绝世名厨……这位邱姑娘,年纪轻轻能这般手艺已属不易,可惜……”
“秦御厨宝刀未老,这般厨艺果真了得,至于这位邱姑娘……”
如此云云,那几位裁判皆皆如此,高捧秦御厨,贬低邱如墨。
邱如墨叹了口气,晓得这事情已成定局了。
而薛润生则没有表态,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高捧御医,变相贬低邱如墨的话,不做声。
“润生,这般好事怎么不早些通知我。”突然一声飒爽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毕竟很多人都乃是见过世面的人,晓得来的这位是谁,纷纷起身迎接。
洛天傲一身华衣亮相,手持着折扇好不潇洒,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雍容华贵不可一世的七皇子,两人的到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邱如墨和薛润生忙起身迎了上去,而她瞧见这两位大驾光临,又看了眼薛润生的一脸自信,有些嗔恼地埋怨他道:“晓得他们会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说罢,狠狠地在暗地里掐着薛润生腰间的肉。
薛润生不好明着表示,嘴角微微抽搐,伸手去拉开邱如墨的手,低声说道:“如墨,这不是……”
“之前吃了你做的药膳就颇为喜欢。”洛天傲对邱如墨展开笑颜,与七皇子一起在她和薛润生所坐的桌边落了座。
“这菜肴还有么?”七皇子见这菜色颇为不同,倒也有些胃口,对邱如墨询问道。
“自然,我让她多备了一份。”薛润生对七皇子回道,便亲自去厨房内取来邱如墨所做的菜肴。
七皇子身边的侍从先一步上来,将每道菜肴都拿出一些放在一个小碟内,先试毒,才敢给自己主子品尝。
世子爷倒也没那么在意,拿起筷子便尝了下,惊讶地对邱如墨询问道:“这可是你做的?味道很好,而且从未尝过。”
“嗯。”邱如墨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将另外一碟退到洛天傲面前说道,“这道菜我自己也颇为喜欢。”
“薛润生果真是好命,这般手巧的妻子娶回家,实在是……”洛天傲对邱如墨的手艺赞不绝口,一旁试过毒的菜肴也放在七皇子面前,而他则是优雅且静默地品尝着,但神色中依旧展露出赞赏之色。
那边几位裁判有些迟疑,毕竟钱老板的好处虽大,但是谅谁也不敢在七皇子和世子爷面前说瞎话,只能闭上嘴看向这里察言观色,甚至不敢上来交谈,毕竟对方身份不一般,岂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很快桌上的菜肴就被享用一尽,七皇子也终于发话了:“润生,你与你夫人喜宴我也没参加,何日补请一回怎样?倒是劳烦令夫人亲自下厨一番。”
邱如墨无语了,这七皇子果真惦记着饭局呢,寻着空子准备好好吃一顿。
薛润生瞧了眼邱如墨,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对七皇子道:“这是自然,我夫人这做菜的手艺乃是一绝,到时候我下了请柬,七皇子务必得赏面子。”
“自然。”七皇子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洛天傲展开折扇潇洒地晃动着扇面,对那边的裁判询问道:“这厨艺比试结局定了么?说来听听,究竟是谁胜谁输?”
“这……七皇子和世子爷再次,小人不敢逾越,请两位评断。”刘先生先站了起来,恭敬地对世子爷回道。
“不妥不妥,我和七皇子与薛夫人有私交,怕是评断不会公平,还是依仗诸位公正评判吧。”世子爷摆了摆手,对此建议颇为不赞同,扫了眼身边的七皇子,见他也点了点头,赞同自己的意思。
邱如墨瞥了一眼洛天傲,这话的意思明着是好意拒绝,其实暗地里的意思就是让这群人公平公正,莫要耍花样。
潜台词摆在那里,坐在那边的裁判都坎坷不安,一边瞧着脸色阴沉的钱老板,一边打量着世子爷和七皇子的脸色。
王荣生见了两位大爷亮相自然有些蠢蠢欲动打算上去献殷勤,只可惜对方在薛润生那边落了座,他便不好上去。
而邱如雪见了世子爷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花容失色,根本方寸大失。
而洛天傲自然也没忘记这位耀武扬威的邱如雪,视线投了过去,对王荣生和邱如雪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两过来回话。
“见过七皇子、世子爷。”王荣生和邱如雪忙屁颠地过来见礼,两人跪在地上道。
七皇子直接不搭理王荣生,而洛天傲不悦地皱了皱眉,指着薛润生和邱如墨,不做声。
王荣生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厉害,忙又开口道:“小人见过七皇子、世子爷、薛爷和薛夫人。”邱如雪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加了薛润生和邱如墨的名讳。
七皇子和世子爷依旧没作声,只是同时往外面瞧去,果然有人不负厚望地进来伸冤。
“七皇子、世子爷为草民伸冤呐!”一声响亮的呐喊从酒楼外传来。
邱如墨微微一愣,原来这七皇子和世子爷并非单单是为了这厨艺比试,怕是要办了这王荣生,或许,是为了办了他老爹王喜……
邱如墨挽住薛润生的手臂,暗地里狠狠地掐住他胳膊内侧的肉,在他耳畔质问道:“你早就晓得了是不是?!居然不告诉我!”
“夫人,我这不是……疼疼疼……”薛润生眉角抽搐不止,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邱如墨的手,柔声说道,“这事我也吃不准,所以才瞒着你。”
“哼,我这边提心吊胆,你却这般瞒着我。”邱如墨埋怨地嘟囔道。
“我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薛润生宠溺地看向邱如墨,对她柔声说道。
“这不算是惊喜吧,是惊吓!”邱如墨嗔恼地捅了薛润生一手肘,对他斥道,“这月不许你再进东厢苑,好好反省去。”
顿时间薛润生露出一抹苦色正准备劝邱如墨几句,却被前来伸冤的那人打断了。
问罪
“请七皇子为草民做主,知府王喜纵子行凶,其子王荣生命人打死我儿掳走我儿媳,草民四处伸冤无路,那知府王喜买通当朝刑部邱尚书,迫得草民到处告官无门。”一位身穿暗蓝色短坎肩,灰色长裤的老汉满脸沧桑地跪在酒楼外,大声喊道。
王荣生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一脚踹向那老汉,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民,居然敢来这里闹事,你|娘|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告大爷我的状……”
“且慢。”七皇子和世子爷也跟了出来,对王荣生呵斥道,“退下。”
王荣生顿时间身体一僵,完全忘记七皇子和世子爷也在这里,惊慌失措地立在那里。
邱如墨和薛润生也跟了出去,什么厨艺比试已经抛之脑后,现如今的这喊冤的大戏才是最值得关注的。
“七皇子大人,世子爷大人,求求你们为草民做主,惩罚恶人!”那老汉虽然被踢滚到一边,但是还是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用膝盖挪到七皇子面前,跪地哀嚎道。
“你是何人?”七皇子并没有被眼前这般情况而带入特别的情绪,语调淡淡地询问道。
“草民吴齐,乃是城郊吴村的村民,三月前带着儿子儿媳进城卖些自家种的瓜果蔬菜,却哪里遇上这恶人王荣生,他见我儿媳貌美,便命人打死护住儿媳的儿子吴孟宪,掳走我儿媳吴氏,草民四处告官无门,却被告知对方乃是知府王喜之子,有刑部尚书作保,一般人根本动不了他,让我死了这条心。”吴齐凄凉地对七皇子回道,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全盘托出。
邱如墨冷眼瞧着王荣生,对七皇子说道:“这王荣生确然乃是这般的人,之前我也差一点被他掳了去,好在我夫君救了我。”
七皇子侧目看向邱如墨和薛润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晓得了,吴齐,你可有证据?我不可能只听信你一家之言,便惩处王喜。”
吴齐忙开口道:“有,小人手上有王荣生的罪证,此生居然在家中将自己掳走的女子名单全部记录在册,不少都被他折磨得惨死在他家中,现在还有不少女子被囚禁在王荣生家中后院内!”说罢他还从怀内掏出一本卷册,呈递给七皇子。
七皇子接过后皱紧眉宇翻阅着,然后递给洛天傲,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罪证确凿,来人,将罪人王荣生押入大牢,去王荣生府内将被软禁的女子解救出来,刑部邱尚书已经被皇上罢官打入大牢内,所以吴齐你无须担忧,此事我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他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得到围观民众的拥护,这事过后怕是给这位七皇子的贤能名声上又加上了一笔。
王荣生大呼冤枉地被侍卫就那般架着双臂拖向大牢,而邱如雪惊慌失措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看着被拖走的王荣生,又看向七皇子和世子爷,心中的恐惧升至极点,而之前的话她也听到了,此番怕是会累及邱府,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怕是邱家彻底要败了……
她现在能依仗的便是邱府和王荣生,她被迫嫁给那龌龊的男人王荣生,但是还必须讨好他,换得一时平安,可是现如今……
邱如墨见邱如雪这般模样,也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如今即便是后悔了又能如何?
薛润生拉着邱如墨的手对她说道:“此番怕是会累及邱家,所以天傲才会让你去为七皇子看病,治好了便能帮你逃脱此劫,若是治不好也能用其他方法帮你,毕竟邱府的三老爷是无论如何都要办了的。”
“为何?”邱如墨颇为不解,低声对薛润生询问道。
“邱府乃是三皇子的依仗。”薛润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做声。
原来是皇权斗争下的产物,邱如墨也无奈了,不过好在她医治好了七皇子的恶疾,此番看着趋势,怕是邱府难免抄家的命运,自己看来能凭借这层关系与娘亲躲过一劫,她侧目向洛天傲那边看去,想来他早就料定邱家会灭,所以提前帮自己铺好了路,待自己与薛润生实在是好……
“世子爷待你我不薄,得谢谢他。”邱如墨小声地在薛润生耳畔说道。
“放心,这事回去再说。”薛润生含笑对邱如墨说道,然后对七皇子和洛天傲问道,“此事棘手,两位?”
“我亲自待官兵去王知府府邸走一遭。”洛天傲扬了扬手,便离去。
七皇子则对两人说道:“我进宫一趟,先行一步。”
“恭送七皇子。”薛润生作揖送走七皇子后,揽着邱如墨进了酒楼,带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对厅内的人说道,“七皇子和世子爷有事先行离去,请诸位评断我夫人与秦御厨的菜肴谁更胜一筹。”
在场的裁判实在是左右为难,邱如墨那边有七皇子世子爷,但是秦御厨这边也不好交代,坐在一边的钱老板那脸色臭得离谱。
邱如墨看着这些吱不出一声的裁判,便开口道:“既然诸位也觉得分不出高下,那边打个平手如何?”
“确然确然,两位技艺高超难分上下。”那刘先生一听这话,忙附和道,其他几人也纷纷含糊其辞地说着赞誉二人的话语。
邱如墨没在意对钱老板笑盈盈地说道:“钱老板,和气生财,此番便算是握手言和,以后……”拉着长音对钱老板意味深长地说道。
“自然自然,以后盼着能与邱老板合作的一日。”钱老板权衡利弊,还是一脸殷勤地对邱如墨说道,“今日这般算是得罪了,以后一定会登门拜访,负荆请罪。”
“哪里,切磋厨艺而已,无妨,怎么说得那么严重,钱老板,以后我们养生药膳堂和佰草堂还仰仗您多多关照,莫要说这些话折杀我们。”邱如墨摆了摆手,也不愿让钱老板下不来台,毕竟钱老板也算是外城商会的元老级人物,得罪不得,所以应了那句话,和气生财,给对方一点面子,让他能借着台阶下楼,以后便会对自己有些感激之情,之后便也不至于那般百般刁难,明地里暗地里地打击,都会留有余力给上几分薄面。
钱老板一听这话,自然喜上眉梢,谁不喜欢恭维的话,再说对方有贵人支持,自己肯定要多多关照一番。
之后的气氛则一派和乐融融,最后钱老板非常欢喜地亲自送邱如墨和薛润生出了酒楼。
两人乘坐着轿子一同回了府,薛润生跟邱如墨进了书房后,小心地关上门,Сhā上门闩后,对邱如墨说道:“其实此番参加会试,也是七皇子和世子爷授意,我二叔退下来,吏部的缺漏让七皇子的人顶了上去,而邱家三老爷也官位难保,所以……七皇子打算将自己人按Сhā入刑部内,最好以后能担任以后的刑部尚书一职。”
“天呐!”邱如墨掩嘴惊呼一声,对薛润生说道,“七皇子待你如此……”
“因为七皇子乃是以后的皇位人选之一,是皇上颇为看重的皇位继承人,所以……”薛润生倒也没有顾忌,对邱如墨一一道来。
“晓得了,不必说了,你不想干预你的事业,做你喜欢的便好。”邱如墨揽住薛润生的脖颈,对他笑说道,“此番钱老板的事情怕是搞定了,邱家难逃此劫,下场你说会如何?”
“抄家……”薛润生撇了撇嘴角,语调淡漠地回道,“族人被贬为官奴。”
邱如墨吓了一跳,蹙紧眉头,虽然对邱家没什么感情,但是贬为官奴这事,实在是……
“你和你娘亲有七皇子庇护,不至于沦落那般,而且你也嫁给我,不算做邱家的人了。”薛润生以为她担忧贬为官奴那事,所以柔声安抚道。
“其实,润生,这般处置是不是有点残忍,抄家便是断了邱府的生计,官奴……”邱如墨叹了口气,她实在不适应古代人的做法,这种一人做错事,便要牵连全家人遭罪,实在是……
薛润生一下子抱起邱如墨,将她圈在怀内,对她说道:“别想这些事情了,好么?”
“嗯。”邱如墨释然地笑了笑,依偎在薛润生怀内,对他回道,然后淡然一笑,“对了,这下你可要好好考试,莫要让七皇子失望了,毕竟他对你寄予厚望。”
“所以那时候我才说,现在接受的好处,以后都会还的。”薛润生温润一笑,“如墨,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人欺辱,不再因为嫁了个没用的丈夫被人耻笑,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头顶上的天,由我顶着。”
“嗯。”邱如墨展颜一笑,在薛润生的薄唇上印下浅浅的一吻,欢笑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绝对要做到哦。”
“会的。”薛润生仿佛立誓般,对邱如墨许下诺言。
“好了,你读书吧,我去休息会。”邱如墨伸了个懒腰,然后对薛润生说道。
“嗯。”薛润生点了点头,对邱如墨说道,“去吧,你也累了。”
邱如墨起了身,便回去自己房内歇息,进了屋便让丫鬟送来热水,沐浴洗去因为做饭而弄得一身臭汗与油烟味,沐浴后便随意披了件长衫就上了床睡觉,毕竟她早早就起来准备食材,又忙活了一早上做饭,中间还看了一场闹剧,现如今回到家,才感觉到累。
隐秘
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后,邱如墨懒洋洋地爬在床上,对外面的丫鬟唤道:“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夫人。”外面的丫鬟听到后,忙开口回道。
“老爷呢?”邱如墨语调淡淡地询问道。
“还在书房看书呢。”丫鬟如实回答。
“嗯。”邱如墨点了点头道,这薛润生果然认真,不过这样也不错,她起了身,穿好衣裳后,便出了屋后便去了厨房,为娘亲和薛润生做好晚饭后,便命人唤娘亲和薛润生过来吃晚饭。
白浅浅早早就过来了,拉着邱如墨的手对她询问道:“如墨,你没事吧?听说你今日与秦御厨比试厨艺,对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握手言和了。”邱如墨浅笑地回道,“对了,娘,近些日子莫出门,邱府来人也莫要见,此番邱家惹上大麻烦,所以,千万莫要亲近。”
白浅浅微微蹙眉,无奈地说道:“如墨,你自己也小心些,千万不要跟邱家再沾染上关系。”
“自然。”邱如墨点了点头,对白浅浅回道,“莫担忧,这事我们不会有所牵扯,我前些日子医治好了七皇子,七皇子会保我们,所以别担心。”
“那就好,这事还是不要随意到处说,我们自个知晓便好。”白浅浅点了点头,又叮嘱几句后,便又命人去催促薛润生过来吃饭。
过了会,千呼万唤的薛润生终于来到厅内,抱歉地对两人说道:“对不住了,刚看书入了神,所以……”
“快来吃吧,晚了饭菜就冷了。”邱如墨招了招手,对薛润说道。
薛润生落了座,柔和地一笑,便开始吃饭。
饭后两人又陪白浅浅聊了会后,便各自回了屋,邱如墨陪着薛润生去了书房,不过再三警告他不许乱来,才各自手持着书卷,静默地看着书。
邱如墨翻看着一本书,她时不时看向薛润生,想来他极为认真地翻阅一本本书卷,又在一旁的宣纸上书写着自己的见解。
看着看着邱如墨就累了,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薛润生则一直看书到深夜,最后才侧目看向又不知道教训睡在软榻上的邱如墨,这一回他只是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一同回房,然后辛勤耕耘了起来。
第二日邱如墨捂住自己的腹部,趴在薛润生赤|祼的胸膛之上,,埋怨地嘟囔道:“这样下去,我怕是真的要怀上了。”
“怀上了便好生歇息着,莫要劳顿。”薛润生倒是很欢喜地说道,“我也不喜欢你天天出门抛头露面,何时,在家带带孩子也不错,大夫这事实在是累得很。”
“也不会累,我喜欢的说。”邱如墨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对了,会试是什么时候?”
“再过上一个月。”薛润生算了算,对她说道,“韩蕴不是也要参加武试,是同时举行的。”
邱如墨点了点头,对薛润生说道:“这些日子你苦些,过些日子便好了。”
“嗯。”薛润生点了点头,揽着邱如墨又睡了一小会便又去读书了。
一晃,时日已过了一月,这日乃是会试的日子,邱如墨早早起床为薛润生穿衣准备笔墨纸砚,送他去会试的地方,静静地候在门外,目送薛润生进场,跟其他参加会试的家属一样,满怀期待地期盼着自己的亲人一举高中,荣华一生。
邱如墨静静地在外面等候到所有人都离去了,还舍不得离去,到最后站得腿有些酸了,才慢悠悠地离去。
邱如墨一路上都神情恍惚,不知不觉又走到西洋医馆门前,本来今日告了假,但是还是走到了这里,罢了,刚进屋,便看到脸色阴沉的薛三爷薛懿,薛懿一看到她便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嫂嫂,救救留香。”
邱如墨有些吃惊地看向薛懿,一向是淡然处之的三爷居然会露出这般表情。
薛懿顾不得那么多,拉着邱如墨便上了轿子,不消片刻便来到城郊处的一处老宅子,顺着蜿蜒曲折的明廊曲径,穿过垂花门,他们终于来到了许留香所居住的阁楼内。
一进门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邱如墨忙跟着薛懿上了楼,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许留香,邱如墨也微微吃了一惊,忙走了过去,为她诊断,看来许留香操劳过度,长时间营养不良,又因为怀孕而身体虚弱,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般状况。
邱如墨叹了口气,对薛懿说道:“你究竟让她做了什么事情?”
“我……”薛懿压着牙,不再言语……
邱如墨对薛懿说道:“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里,我现在为她医治。”
“可需要准备些什么?”薛懿忙关心地开口问道。
“去我西洋医馆拿我的药箱来,刚才来得急,忘了取了。”邱如墨冷下脸对薛懿回道。
薛懿一听这话,便急急忙忙地离去了。
邱如墨见屋内没人,便进了医药空间内,取了注射器和药物,先给许留香打了退烧针和营养液,毕竟她现在处在低烧状态,身体虚弱得很,又是孕妇,不能轻易用药,只能用这种见效快的肌肉注射。
之后又准备了点滴,等着薛懿回来以后便给许留香打点滴,薛懿看来确实将许留香放在心中,这么快就将药箱取来了。
刚一进屋递了药箱的薛懿便被轰出了屋子,被命令不许进来,除非她有需要,薛懿对邱如墨的医术颇为信任,没有异议便出了屋。
邱如墨虽然打心底不喜欢许留香,但是还是给她医治,毕竟她现在不是薛泫云的姨太,腹中骨肉怕是薛懿的,也算是薛懿的爱侣,所以她便前嫌尽释,为她专心医治,打了点滴后,便躺在一旁的软榻上等待着点滴结束,估计得一个时辰,这许留香久病不医,就这么熬着,现在病来如山倒,体内的孩子也是个负担,才会弄成现在这副惨模样,当初遇上她时应该拉住她……
但是那时候对她实在不待见,所以根本没想治她,毕竟城内医馆那么多,不寻她还能找别人,哪知道她就这样不治了,真是死心眼的女人。
邱如墨一边气恼地想着,一边也同情这样的女人,怕是嫁入薛府,嫁给薛泫云也不是她自愿,所以现在她假死就算是逃脱薛府,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地跟薛懿在一起,比她境遇可悲许多。
邱如墨叹了口气,果然,女人在古代就难逃这般悲催的命运。
想来自己也算是幸福的女人,现如今,哪个女人能嫁给自己心仪的男人,即便是公主郡主,也是要被指婚嫁给皇命之人,若是遇上好人倒也罢,若是遇上一个花心的男人,即便是能用权势困住对方的身,怕是也能得到对方的心,古人富贵人家的男人留恋风月不少见,好在薛润生没有这般的坏毛病,对自己也算是专心一意。
邱如墨一想到薛润生待自己这般,便不由得欣慰一笑,女人,果然无论何时何地,寻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才是真的幸福,即便是在她那个世界,有钱人二三四五六奶的包养也不在少数,真心待她好的却也没瞧见,医院内的男医生都是看中她那身后的背景,毕竟她毕业名校,而且是个博士,身家也比一般人好些,那时候她可是个书呆子,不会化妆不会装扮,完全是个跟不上潮流的土老帽,被不少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暗地里讥讽。
没办法,读了那么多年书,本来就没有接触她们所知晓的潮流是什么,就在她准备改变一新向那些女护士看齐,寻个好男人嫁了的时候,就被弄到这里来了。
说来是福是祸她不晓得,反正确然了却了她的目的,寻个好男人嫁了,做医生治病救人,这两项都算是达到了,此生倒也没什么遗憾。
就这样胡思乱想,那点滴也差不多滴完了,邱如墨为许留香拔去针头将那些东西都收回医药空间内,便出了阁楼,让外面候着的丫鬟进去伺候着,薛懿见她出了阁楼,忙迎了上去,担忧地询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她怕是为了你忙碌做事而不顾怀有身孕的身子,你怎么能这样待她?”邱如墨忍不住对着一直对自己不错的三爷发难,自从那日隐约知晓了以后,便对这三爷心生芥蒂。
“嫂嫂,进屋说话吧。”薛懿带着邱如墨来到他的书房掩上门,无奈地坐在椅上,扶额一脸疲惫地说道,“留香是为了我嫁给大哥的,之后也是因为我而假死出了薛府去外地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毕竟我若是频繁出城怕是引起大哥的怀疑,所以只能依仗她了。”
“你为何如此做?!他们毕竟都是你的血亲……”邱如墨实在忍不住询问道。
薛懿突然浑身一僵,冷笑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我也以为他们是我的血亲,后来却晓得,他们都是害死我爹娘的罪魁祸首!”
邱如墨大吃一惊,掩嘴看向一脸恨意的薛懿,此时此刻他那张俊秀的面容说不出的狰狞,心中隐隐不安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扩张……
薛懿嘴角展露的冰冷刺骨般的笑意渐渐延展开来,对邱如墨说道:“或许你不信,但是这都是事实,薛家不比你们邱府黑暗,这就是名门世家!这就是名流之士所作所为,尤其是那大夫人……”他提到薛大夫人时,整个面容完全扭曲了,仿佛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语调内尽是恨意。
吐露
“大夫人一脸道貌岸然,背地里玩阴的耍狠的弄死多少人,薛大老爷妾室少,其实很大部分都是被她害死的,薛府后院有一个黑屋,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可怜女人,都是大老爷喜欢领进府的,可惜没几日就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我娘也是其中一个,不过时间长些,因为怀有身孕,所以薛大老爷对她体贴有加,护着呢,后来我出生以后,月子都没坐满便死了。”薛懿语调内夹杂着滔天的怒意,将那一直不被旁人知晓的事情一一道来。
邱如墨越听越心惊,她在薛府也有些日子,自然晓得那黑屋的事情,一直以为是有人以讹传讹造谣罢了,没想到真有其事,想来宅院内果然是非多,听闻这大太太是老太君为薛大老爷选定的妻子,身份了得,怪不得能坐稳薛家家主夫人的位置,不过……
邱如墨实在有些想不通,便开口问道:“即便你是为母亲报仇,但是薛大老爷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
“我不是他的儿子,我父亲被他害死的,他为了一己之私将我娘眷养在城郊的小宅子里,便是这里,后来因为有了身孕才接了薛府。”薛懿低下头感叹一番后,续而说道,“他不晓得我娘在与他一起前就与我父亲有了关系,即将成亲,可是薛大老爷就以家世迫得我爷爷退了我父亲的聘礼,毁了亲,我娘便成为薛大老爷的外室金屋藏娇在这里。”薛懿晓得邱如墨为何这般问,便解释道,“之后一位与我娘相熟的大夫为她瞧病时发现她怀有身孕,推算了下日子,比与薛大老爷在一起还早一个月,那便晓得不是薛大老爷的孩子。后来我娘让那大夫帮忙隐瞒的此事,将日子往后推说的一个月,没想到居然瞒了下来。”
邱如墨静静地听完薛懿的话,大概了解了,这薛懿的娘跟她娘的境遇居然一般,不过他父亲该不会也是被打死的吧?
“我父亲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怎么也比不上薛二老爷,事后,我父亲多次去寻薛大老爷要人,最后被冠上一个莫须有的逆谋罪,最后被抄家灭门,可笑吧。”薛懿惨淡地发出一阵阵沙哑的笑容,神情失魂落魄地继续说道,“后来有了身孕的娘就被接近薛府内,本听到我父亲出事便寻死觅活,但是为了腹中的我还是撑了下来,毕竟我父亲一家被灭门,我也算是唯一的血脉。”
“我出生那日,正巧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寒雪来我娘面前闹事,恰逢那日我娘临盆,她假装被寒雪推倒,装作动了胎气早产,事后请了那位相熟的大夫,告知又请了产婆来,大夫告诉薛大老爷此乃意外所以动了胎气早产,亏得我出生时瘦弱,倒也符合了早产儿的模样,愣是谁也没起疑心。”薛懿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投向邱如墨道,“所以我被视作薛家庶子活了下来,而大夫人却趁着薛大老爷出门之际,让丫鬟将我娘拖入那黑屋内毒打,最后不治身亡,临死前她让那位大夫待我懂事了便将一切告知与我,告诉我不姓薛懿,姓赵,我父亲叫赵天祥。”
邱如墨一脸同情地看向薛懿,不,应该叫做赵懿的男人,想来他自大懂事来知晓这残忍的一切后,怕是几乎崩溃了吧。而他现在所作所为倒也说得通了。
“留香是张姨太表亲的女儿,自小与我熟络,那时候我交给二姨太带着,说是她所生的孩子,我娘的存在就这样彻底抹杀了。”赵懿遂然间捏紧双拳,“留香从小就喜欢我,大小就说要嫁给我,她是第一个知晓这事的人,我告诉她的,那时候我无处诉苦,只能一个人强撑着,日日拜见杀我父母的凶手对他们叫爹娘,简直就是折磨,不过好在留香陪在我身边,突然有一日,留香跟我说她被许给大哥做小妾了,你晓得那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么?”
“为什么?”邱如墨微微蹙眉,想不到命运如此弄人,本就背负一身沉重仇恨,却连唯一的知心人也要嫁给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对他太过残忍。
“还不是大哥大夫人见留香家世不错,嫁给我这个庶子实在浪费,便许给大哥,帮他充实基底。”赵懿讥讽地轻笑一声,鄙夷地说道,“大哥在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庇护下活着,一向很顺,无论喜欢什么都能得到,我和二哥则不然,我倒也不在意,二哥那般的人,果然生错了地方。”
“可不是么?!”邱如墨同仇敌忾地附和道,“你们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邪霉,才出生在薛家。跟我一样倒霉,不过我跟他运气你比好些。”
“是你们懂得争取,我以后也会好起来。”赵懿突然展露一抹淡淡的笑容,对邱如墨说道,“二叔调任,薛家垮了一半,大哥没脑子,现如今薛家生意处处受阻,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能够调动的银两,加以时日,必将亡。”
“薛二老爷的调任……”邱如墨之前就觉得不对劲,这调任时机很巧妙,刚巧是在许留香进入都城之前,刚好让薛家失了势时手慌脚乱的时候杀出来,弄得薛家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因为二哥我结识了七皇子,也算是互相帮忙,互相利用吧。”赵懿淡淡地回道,“他需要二叔的官职,我要薛家的破灭,我给了他一些二叔的罪证,我在薛家这么多年,不可能真如明面上那般一事无成百不堪。”
“看你待薛二老爷还算不错,没有置他于死地。”邱如墨微微一笑,看向赵懿,晓得他本就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果然,留有余地。
“二叔为人不错,大老爷经常借他为所欲为名号而已。”赵懿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我恨的是大老爷和大夫人。”
“对了,为何那日绑架,你要命人杀了润生?!”邱如墨突然开口质问道。
“我……我没有……哎,你莫怪留香,她并非真心要害你们,只是,那时……”赵懿先是错愕,之后露出一抹恍然大悟,愧疚地对邱如墨说道,“嫂嫂,其实我……”
“我晓得,只是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那时候我与润生险些丧命。”邱如墨摇了摇头道,对赵懿说道,“好好待许留香吧,她也不容易,你也不容易。你打算今后如何?”
“我?自然是待薛家破败之后,来到薛大老爷和大夫人面前对他们说‘我其实不是的亲人儿子,是赵天祥的儿子,薛家的破灭都是我一手造成,这就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我不是你们,我不会用你们那种肮脏的手段对付你们,我在商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你们!’”赵懿畅快淋漓地预演了一遍他以后要给薛大老爷和大夫人说的话。
“他们怕是要气到吐血。”邱如墨不安好心地回道,“不过他们活该!”
“自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赵懿畅然大笑道。
邱如墨见赵懿这般,倒也舒了口气,想来他还好不算狠心,即便是薛家对他父母如此残忍,他到最后没有要将两人之置于死地,还好……
“能跟人说说这些事情真是畅快。”赵懿飒爽地对邱如墨笑道,“不然将一切都憋在心中实在是难受。”
“你不怕我出卖你呀。”邱如墨打趣地笑问道。
“不会,嫂嫂不是那种人,若是你是那种人,早前遇上许留香就早早与薛家报信了,不会什么也不说。”赵懿摇了摇头,倒是很了解邱如墨性子。
邱如墨含笑地看着赵懿,然后对他说道:“润生这些日子要会试,你每日去我府上接我过来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身子弱又怀了孩子,在这么下去怕是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嗯。”赵懿点了点头,亲自送邱如墨回了府。
邱如墨顿觉得邱家和薛家果然真是自作孽,现在是报应的时候,近些日子听闻皇上震怒,顿觉得痛快,报应、活该!
这几日邱如墨都去赵懿那里为许留香治病,时而跟赵懿聊聊近日发生的事情,倒也悠哉,而会试结束那日,邱如墨早早便去会场候着,看着一个个出来的考生,四下寻找着薛润生的身影,而在那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他,毕竟这般人的人实在吸引人注意。
挽着薛润生的手臂,将他手中放着笔墨纸砚的竹篮递给身后的丫鬟,便盈盈与薛润生回了府,到了家后,便命人准备了热水,帮他沐浴更衣,看着在浴桶内的薛润生,她走上去为他按摩双肩,解开发束洗头。
薛润生则舒服地享受着,对邱如墨询问道:“这几日你如何?”
“比你过得舒服多了。”邱如墨闭口不谈考试的事情,想来她也做过考生,最讨厌被人追问考试考得如何,能不能过,大概感觉如何,考多少有把握之类的,毕竟都考完了,说那些有啥用,成绩出来自然晓得了。
“那就好,我在里面一直担心着你,毕竟最近局势不太好。”薛润生拉住邱如墨手在唇瓣上吻了吻,柔声对她说道。
“我自然好得很,放心。”邱如墨低下头也亲了亲他的面颊,对他说道,“润生,我见了薛懿了。”
“哦,他跟你说了什么没?”薛润生突然身体有些紧绷,拉着邱如墨的手遂然收紧,对她关心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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