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意见这么集中。
2.宝刀不老(2)
( 石大夯虽然卸了任,不参加任何会,消息依然最灵通。***党支部的一举一动,社员们想啥说啥,都有人给他送信儿。他知道,投票赞成分的,也不是都打心里拥护。多数是人云亦云随大流。有些觉得三十年老是敲钟上工怪俗气,分开干倒是挺新鲜。至于大包干后会出现什么问题,遇到什么困难,他们根本没有想。那几户反对的,有的是老党员,跟他的观点一个样,宁肯坚持社会主义饿死,也不搞资本主义复辟,以此来保持自己的晚节,表示对老支书的忠诚。有的是没劳力的老弱孤寡户,在队里集体干还能混下去,要把土地分到户里种,自己鼓捣不了。不愿分的干部觉得,官不大权不小,不仅事好办,便宜也沾不少。如果分了,他们也就没什么便宜可沾了。个别弃权的,石大夯明白,都是跟他不错的,就是自己愿分,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老支书唱对台戏,只好保持暧昧态度。
实行大包干看来挺简单,其实很复杂。地有水旱之分,有好赖之别,有远近之差;牲口有骡子有马有牛有驴,有口轻口重,有壮有弱;还有些小农具,像杈把扫帚之类,层次不等,大小不一。怎么分才能做到公平合理?这些具体事使正忙抓起了脑瓜皮。好在自己村里分得晚,邻村的经验可以借鉴。他跑东村,奔西村,学经验,问做法,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没按时吃过饭,脸顾不上洗,顾不上理,两眼红肿,布满血丝。晚霞抱怨他,没有金刚钻,别揽大瓷盔。他说:既然接了这副担子,咬着牙也要干好。他根据其它大队抓主要矛盾,繁事简办的经验,先把地分下去,把牲畜农具拨拉开,以免影响种麦子。他们把地分成三类九等,好赖搭配,按顺序抓阄,凭运气谁也甭怨谁。牲口作价,几户分一头,可以伙着使,也可以归一户,谁要谁掏钱。小农具挺零碎,不好分就折价卖,然后给各户分钱。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挺复杂。特别是分地,块块量,户户算,人口少的,一块不够一个垄儿,不能种还得调。不调没话说,一调是非就来了。挑肥拣瘦,嫌这嫌那,争争吵吵,骂骂咧咧。正忙和晚来还得跑东家说好话,跑西家做工作。别管怎么着,头秋分节总算把地分下去了。这些日子可把正忙忙坏了,回家脑袋一挨枕头就呼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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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夯卸了任,没了工作,成天闷在家里无所事事,觉着没啥意思,不免长吁短叹。小俊见他这个样子,就嘟嚷他:这是自找!全县都分了,你硬看不惯,还把职辞了,后悔了不是?
大夯本来心里就烦,小俊责怪几句,气得他把脚一跺,大吼起来:我愿意,你管不着!
正在这时,鲁子凡推门进来了。见两口子剑拔弩张,满院子火药味十足,便笑嘻嘻地说:这是吵什么呀?大老远听着就这么热闹。
大夯一看老鲁来了,脸上马上有了笑模样,小俊也忙往屋里让老鲁。大夯说:鲁书记,什么风把你刮来了?你可是大忙人啊!
老鲁打趣道:本来我没想来,走到黑龙河大堤上,听见这里起了战争,就赶紧过来看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鲁书记,叫你笑话了。小俊赶紧沏茶。
在老鲁面前,大夯不愿跟小俊理论,便对老鲁说:也不知咋的,这一闲下来看什么都不顺眼,看啥都别扭。
鲁子凡喝口茶说:你到地里走走看看,就会感到与过去大不相同了。
可他就是不出门。小俊趁机嘟嚷一句。
大夯,我看你白受了极左线路那么多苦,也没从中悟出点道理。鲁子凡说,你想想,自打咱办农业社,哪一步不费劲?甭说办高级社、取消土地分红,富裕中农们反对,就是办初级社,人们真心愿入吗?甭说中农,贫下中农都那么积极吗?我记得你爹就反对哩!
大夯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鲁子凡接着说:办社的出点是好的,为了防止两级分化,让人们都过上好日子。但走得太快了,步子迈得太大了,超越了人们的思想觉悟。他说到这里,忽然转了弯子,反问:大夯,你说社员们在生产队干活为什么积极性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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