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人就超负荷了,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
下午我的身体开始发冷,课也不能上了,只好请假,吃了一片感康,躺在床上裹紧被子。迷迷糊糊中,我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可能是李仪她们下课回来了吧,外面一定很冷,可再怎么冷拿我这生病的人暖手也太不人道了吧。嗓子说不出话,我哼唧了两声,那只手没有反应,依然安静地用手心贴着我的手背。好你个李仪,欺负病号是不是,等我病好了非让你果奔不可。
再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感冒药都堪称易买版安眠药,吃了就犯困。再次醒来是被林思佳叫醒的。
“幸哥,给你从食堂带了水果粥和饺子,起来趁热吃吧。”
睡了一下午,身体轻松了许多,再加上肚子饿的要死,我挣扎起床吃饭。
“李仪呢,我要跟她算账。”想起下午被李仪用来暖手,我要报仇。
“仪哥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刚下课就被体育院那个男生接走了,怎么了?”
“她下午回来非礼我。”
“不能吧,我们一起去上课,她一直没回寝室,你是不是记错了?”
“那可能是我做梦呢,吃了药脑子就不清醒。”
那只手冰凉的触感还能想起来,真是我在做梦?细想起来,那只手确实不像李仪的,更像是男生的手,怎么会做这种梦,难道我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不知道是感康疗效好还是水果粥的力量,晚上我又精神饱满了,下午的萎靡不振也像一场梦一样,害的我被林思佳和孟娇两人怀疑是为了逃课装病。
要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手腕上的金丝断了,正是梦里被非礼的那只手。金丝是我出生时祖奶奶绑上去的,我当然不相信它真的能辟邪,不过觉得挺好看就一直带着,可能磨损的太厉害就断了。真是很贵重的金丝,二十年了也没褪色,扔了怪可惜的,我就用断了的金丝在床头绑了个蝴蝶结,物尽其用。
3、黑猫来了 ...
一个寝室中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角色,孟娇扮演疯狂读书的激进学习份子,林思佳和李仪分别扮演甜美型和艳丽型受欢迎美女,而我无可奈何地扮演着被直接sao扰的角色。经常会有男人打听我的电话或者搭讪我,起先我也会略微激动,现在想想无一例外是想通过我泡李仪的。有一次孟娇看见我手机通讯薄里一排男生的名字,赞许地说:“幸哥你异性缘不错嘛。”当时我很愤怒,全都是李仪的前男友!
说起来,到底是因为帮李仪牵线才会跟她关系越来越好还是因为跟她关系好才会有越来越多骚扰电话,这是个和先有母鸡还是先有蛋一样难解的谜题。
牢骚归牢骚,我跟李仪还是最志同道合的哥们,往好听里说,我俩是惺惺相惜,往难听了说,我俩就是臭味相投。比如第二专业,我俩都选了摄影,出发点完全一样——摄影的作业最少。我比她强点儿,我好歹还去听课,作业也按时交,她报名半年,还连照相机的快门都找不到。也不能全怪她不学无术,美女嘛,生来就是让人拍的,哪有碰相机的机会。
约会表排的满满的李仪能抽出时间陪我看影展,我受宠若惊天动地,影展是艺术院的学生自己办的,是从去年的学生作业里挑出来的优秀作品,在下不才,也有几篇作业入选。
“阿幸,怎么你拍的全是风景照?”
“风景好拍啊,随便在哪都能拍,拍人还要联系模特,太麻烦了。”
“我不是现成的模特么,拍我拍我,咱俩投稿参加全国大赛。”
“饶了我吧,你肯露点我就拍你。”
我正抵制李仪的软磨硬泡,看见一个男生正远远地看我俩。按我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在看李仪,因为李仪离我太近才不得已把我也收入视野,这帮可怜的男人,不知道我们李小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么。
那男生在远处看了我们一会儿,就朝我们走过来。是想跟李仪正面交锋么,还挺有胆量的,比那帮只敢给我打电话让我转达给李仪的胆小鬼强多了。
他走到我们面前,那鼻子那眼睛那嘴,我只有两个字来形容—帅哥!李仪你这次赚了,我耸耸肩,准备转身离开,给帅哥留下表白的私密空间。
“你就是…高幸吧?”帅哥问道。
我在大脑中思考了一下,“高幸”确实是我的名字没错,帅哥脑袋不太好使吧,这不是逼我留下来当电灯泡么。
对方直接叫了我的名字,我再走掉就太不礼貌,只好陪着礼貌的微笑回答:“您是?”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蔡书鹏,在校报上看过你拍的照片,很有天分。”
这是红果果的巴结,可惜哥不稀罕,每个想追李仪的人都喜欢拍我马屁,可哥真正的优点你们是看不见的…虽然我也找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
“谢谢。”我抓抓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便的话,能把电话给我么。”
“方便方便!”还没等我开口,李仪抢着回答,胳膊肘一直戳我的肋骨。
我揉着生疼的肋骨,把号码输进蔡书鹏的手机。
“那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找你们玩。”
我敏感地抓到他话中“我们”这个词,初步估计他会在三天之内给我打电话,假装漫不经心地约我出去,还要暗示我带上李仪,最后的结局肯定是俩人私奔,我自己徒步走回学校。完蛋,我现在越来越聪明,以后看破红尘了怎么办。
“阿幸,很帅喏~”蔡书鹏走远后,李仪在我耳边小声说。
“你喜欢就好。”我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手。
看完影展,在回寝室的路上,看见一只大花猫领着三只小花猫趴在草地上休息。我们学校女生很多,女生对小动物的免疫力又很低,学校里一直都栖息着成群结队的野猫野狗,那只大花猫我记得我大一刚来的时候它还是只半大的小奶猫,这才过了一年她就当妈妈了。冬天很冷,看那三只小奶猫团成球挤在母猫身边,爱心瞬间膨胀,冲进超市去买宫保鸡丁喂猫。
等我拎着鸡丁回来,草地上的四只猫全都不见了。
“诶?猫呢?”
“这么冷,猫也不喜欢在外面呆着,”李仪哆嗦一下,把毛茸茸的外套裹得更紧:“走啦,回寝室吧,冻死我了。”
鸡丁只好拎回去自己吃了,正要走,觉得灌木丛里有东西,扭头一看,一只身上纯黑的猫躲在灌木下,眼睛是琥珀色的,亮得吓人。我在学校里从来没见过黑色的猫,可能是新混进学校的野猫。我走过去蹲□子,黑猫也没有逃走,不错,有前途,在学校蹭饭就要有不怕人的胆色,我把鸡丁留给它,作为见面礼。
和李仪走到寝室楼下,拉开门刚要进去,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我低头向下看,刚才那只黑猫站在我脚边,琥珀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我。
“这猫什么意思?跟到这里了。”李仪也看见了跟着我们的黑猫。
“是不是想跟我们进楼里,外面太冷了,猫怕冷。”
“现在的小动物越来越得寸进尺,喂了吃的还想让我们养它?别管它啦。”李仪对小动物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温暖的寝室。
宿舍不让养宠物,门卫大妈肯定不让它在楼里呆着,看它毛色光亮,可能以前是家猫刚被抛弃成了野猫,娇生惯养的怎么熬过这个冬天。最近运气不太好,我也该做点好事转转运,咬咬牙,把黑猫抱起来藏在外套里面。
“干嘛?你想把它带回寝室?”
“让它在寝室过一晚吧,我怕它冻死在外面,你在我左边走,别让大妈看见。”
黑猫在我怀里很乖,没有乱动也没发出声音,我们顺利躲过大妈耳目跑回寝室。
“哥几个,我带宵夜回来了。”一进门我就大喊。
林思佳马上一脸期待地探头出来,连孟娇也放下了笔,女人对于食物就如同男人对于美色一样地执着。
我拉开外衣,黑猫轻巧地从我怀里蹦到地上。
“不是吧,生吃?”孟娇惊讶地说。
“你敢吃我就给你吃。”我无奈地看她。
“猫咪!从哪弄的?”林思佳很喜欢猫和狗,不过她胆子很小,只敢看,不敢摸。
“从超市门口一直跟我俩到寝室楼,我怕它冻死,就带回来了。”
“现在的猫太精了,知道女生心软就总在女寝附近徘徊,男寝那儿它们从来不去。”李仪说。
黑猫进了我们寝室,一点都没有初来咋到的胆怯,趴在我的书桌上,尾巴垂下来悠闲地晃着。它可真会找地方,可能是我的书桌靠近暖气吧,猫喜欢温暖的地方。
“可是,黑色的猫……不是不吉利么……”林思佳有点担忧地看黑猫。
“都是迷信,黑猫跟别的猫也没不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
我找个了鞋盒,在里面铺上毛巾,放在暖气上给黑猫当猫窝。黑猫虽然不怕生,也不喜欢和生人亲近,我也不敢轻易碰它,它好像不太喜欢我给它做的窝,看都不看一眼,我也不能强迫它进去。
熄灯睡觉的时候,它直接跳上我的床,在我枕头边蜷成一个团。我是肉球控,看见毛茸茸的一团就止不住内心的欲望,壮着胆子摸了摸它的猫,柔软又顺滑。
“晚安。”我小声对它说,在寒冷的冬天有个火炉有只猫曾经是我儿时的梦想,现在有暖气有猫,我的梦想也算是实现了吧,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让我能甜美地入睡。
4、北院一枝花 ...
第二天醒来后,黑猫不见了,本来还想多养它两天,跑了就跑了吧,被舍监抓到也很麻烦。
今天是周六,我被李仪拉去陪她买衣服,这是一项堪称天劫的工作,和孟娇去图书馆学习顶多只是无聊而已,和李仪逛街可是威胁到了生命安全。
在平扫两条街后,李仪拉我进了一家服装店。我手里拎了两大包衣服,全是李仪买的,进了店直接拉了把椅子坐,李仪自己走来走去看衣服的款式。
“亲爱的,我们就买这套吧?”
我觉得身后传来的声音有点耳熟,回头看去,和刚才说话的女人正好对眼。
“孙小莉!”“高幸!”
我们同时叫出彼此的名字,李仪听到我的声音,也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回来。
站在孙小莉旁边的男生自然是她男朋友吴南,长相颇帅,可惜我听过他太多人渣的事迹,他就是长得像弥勒佛也让我没有好感。
“真巧,你们也喜欢这牌子?”孙小莉说。
她一说我才发现这家店是某价格不菲的品牌,也对,孙小莉怎么可能在花钱少的地方出现。
“随便逛的。”
“噢,那你们慢慢看吧,我和小南还要去买情侣装。”孙小莉说着紧紧搂住吴南的胳膊,头贴在吴南肩膀上,跟拍婚纱照似的。
“拜拜~”我和李仪一起淡定地摆手,对她的神经质早就见怪不怪,自从那件事后,她似乎觉得所有人都要抢她男朋友,总要用过激的行为表达吴南是她的。
吴南被孙小莉拉走,要出门时看了李仪一眼,李仪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挑衣服。
“他不会对你还没死心吧?”孙小莉和吴南走后,我小声问李仪。
“谁知道呢,反正他也不敢真怎么样,他还等着孙小莉赏他零花钱呢。”
“赵慧也够衰的,让这个鸟人耍了。”
“还好吴南是个窝囊废,什么都不敢说,赵慧和孙小莉关系那么好,孙小莉现在还处处针对她,要是让孙小莉知道吴南追过我,她还不得动刀子。”李仪说着打了个哆嗦。
我一直很生气,赵慧人那么好怎么就着了吴南这鸟人的道儿。赵慧和孙小莉住同一个寝室,大一时几乎形影不离,吴南在大一上学期的期末成了孙小莉的男朋友,李仪对感情方面的事儿真的是火眼金睛,在那时候就看出赵慧对吴南的感情不简单,果然在下学期就闹出了丑闻,孙小莉在赵慧书里发现吴南的照片,两人大吵,连舍监都惊动了,女生的占有欲有时候真强得变态,就算赵慧只是在心里偷偷的暗恋,孙小莉也无法忍受,两人最终因一张照片成了敌人。
我本以为吴南只是生得太帅无意造成了两个女人的战争,后来得知他瞒着孙小莉跟赵慧搞暧昧,他所有的优秀报告都是赵慧写的。吴南是个极看中外表的人,大一刚开学时就追求过李仪,他不可能真的爱上赵慧,因为赵慧不仅成绩优秀,体重更是年级第一。
“赵慧她好像最近在减肥,我看她报了健美操社团。”
“她一直都在减肥,看不出效果,她天生就是易胖不易瘦的体质吧,可怜。”
脑海中想起总是帮助其他人的胖胖的赵慧,觉得吴南越来越讨厌了,这年头,脸和心肠果然不能成正比。
早晨8点出门,晚上8点回到寝室,我陪李仪整整逛了一天,她依然生龙活虎,我却一副濒死羚羊的模样。
林思佳一看我回来就朝我扑过来:“可算回来了,那只猫太吓人了。”
猫?我往屋里走了几步,看见一只猫趴在我床上,纯黑的皮毛,连鼻子和嘴都是黑色的,只有一双琥珀色的圆眼睛在黑色的映衬下格外显眼。黑猫虽然是懒洋洋地趴着,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攻击性。从外表看这确实是昨天捡的那只猫,但我怎么感觉它有点不一样了,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我又说不上来,就是有轻微的异样的感觉。
“白天不是跑了么,它自己找回来的?”我奇怪地问,难道它以前真是家猫,习惯住在屋里?
“可能是外面冷,它觉得屋里暖和,就又回来了。”
“太任性了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寝室当成什么地方了。”我半开玩笑地说,这话貌似是电视剧里怨妇的专用台词。
“恐怕在它眼里这是它的地盘,我们才是客人,”孟娇放下手里的书,推了推玻璃瓶底厚的眼镜:“猫的领地意识比狗还强,幸哥,我想它认为那张床是它的,你想睡觉得先跟它申请才行。”
“恩恩,娇哥不让我靠近那只猫。”林思佳附和。
什么世道,我想在自己的床上睡觉还要向一只猫申请?说实话,虽然我比这只猫的体格大多了,我打心眼里怕它,真奇怪,我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我不是有名的高大胆子么。
“哥、哥们,你一个人也睡不了这么大的床,给我腾点地方呗。”我在床边蹲下,与猫的视线持平,这是和动物交流的基本准则。
“你带上手套直接抱着扔出去得了。”李仪不耐烦地说。
“嘘,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它听得懂。”我制止李仪,因为我看见黑猫真的把身子往靠近床的那边挪了挪,都说黑猫邪门,也许这种猫真的特别聪明吧。
在寝室呆了一会儿,相安无事,黑猫似乎变得温顺了,还玩起了自己的尾巴,林思佳在对面床上看着直笑,只不过还是不敢离黑猫太近就是了,那句话叫啥来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正要关机,看见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是蔡书鹏:周六我们组织去北山滑雪,如果你和舍友愿意来的话,热烈欢迎,等你回信
看,我猜的没错吧,没出三天果然邀请我带朋友玩儿了,找我是个幌子,想趁机接近李仪才是真的。
“蔡书鹏约我们去滑雪,有人想去么?”我大声喊。
“蔡书鹏是谁?”李仪疑惑地问,她是金鱼么,记忆力只能保留三天。
“摄影展的时候过来搭讪那个挺帅的。”
“不是吧,你们怎么连快毕业的学长也不放过!”孟娇不可置信地叫嚷。
“学长?蔡书鹏?你认识?”
“法律系四年级号称北院一枝花的蔡书鹏,别告诉我你们说的不是这个。”
“我想起来了,我也听过他!在礼仪部帮忙的时候听学姐提起过,很有人气的学长,模样好学习好,还是部长!”
我向孟娇形容了我们遇到的那个蔡书鹏的外貌,孟娇把笔摔在桌子上:“就是这个蔡书鹏!大三时候是我们学习部的部长,部里女生迷他迷得要死,这帮不争气的玩意儿,怎么就让肥水流到你们那儿去了。”
“就找我们滑个雪,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李仪满不在乎地说。
“找你滑雪跟找你开房间有区别么?”我毫不客气地揭穿李仪。
“讨厌,还没熄灯呢就讲黄笑话。”李仪抛了个媚眼给我。
“你们到底要不要去,我要给一枝花学长回信息了。”
“我去我去!”林思佳抢先报名。
“当然要去,白吃白玩谁不干。”孟娇也报名。
“李仪就不用表态了,我就像屎壳郎了解粪球一样了解你。”
给蔡书鹏回了信息,他问了我们寝室几个人的喜好,旁敲侧击想了解李仪,这招早被人弄烂了,不稀得拆穿他。
北山的滑雪场很出名,但因为门票太贵,我们又都不是特别喜欢体育运动,从来没打算去过,这次是借了李仪的光。全寝人都表示,仪哥干得好,口头表扬一次。
5、住在山顶旅馆 ...
周六我们一起坐车去北山滑雪场,在车上跟蔡书鹏发了短信,他早就来山下大门口接我们了。
“学长好。”“学长好。”“学长好。”“部长好。”我们依次跟蔡书鹏打了招呼。
“孟娇跟你们一个寝室啊,怎么样,写作业的时候是不是很幸福?”蔡书鹏眨眨眼睛问我们。
“学长英明,明察秋毫。”我回答,捧捧场,好歹是孟娇的前任上司。
蔡书鹏瞅瞅我,笑了一下:“今天活动还有几个二年级,说不定你们认识。”
跟着蔡书鹏做缆车上了山,其他人已经寄放好行李等着我们了。几个男生几个女生,人也不是很多。蔡书鹏说的二年级的学生我们还真认识,跟我们同一专业,正是观众朋友们前两天刚见到的孙小莉,有孙小莉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她的男宠吴南。还有一个二年级的我们也认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赵慧也在!孙小莉,吴南,赵慧这个涂满狗血的铁三角出现在同一个平面内,老天爷啊,你是故意的么?
“都是秘书部,女生部和学习部的人,不是部里的公开活动,有猫腻呐。”孟娇小声对我说。
孟娇是学习部的,却从没收到要组织滑雪的通知。我们学校跟别的学校不一样,学生会选拔不搞民主选票,都是要卸任的学生会干部自己物色接班人,我打量这阵势来这里的那几个二年级生都是有希望接任学生会高层的。
孙小莉是秘书部的,她办事能力不差,家里又有钱,被看中无可厚非。学习部清廉些,主要看学习成绩,赵慧成绩不是最好的,年级第一是孟娇,不过孟娇只喜欢看书,对学生会的工作不怎么热爱,当然不可能让她当部长了,赵慧当部长我双手赞同,德才兼备说的就是她,赵慧一定也很想当部长,不然也不会来这次的聚会,她以前一直躲着孙小莉的。
“孟娇,高幸,林思佳,李仪。”孙小莉先和我们打了招呼。
赵慧只跟我们点头示好,她就像受伤的麋鹿一样坐在离孙小莉最远的地方。
人都齐了,我们就去租滑雪的东西。
“会滑么?”蔡书鹏问我们,我们四个一起整齐地摇头。
“那敢情好,我最喜欢教女生滑雪了,包教包会。”一个黑瘦的男生站在我们旁边说,他的眼睛一直朝李仪放电。
我说这位大哥,你懂不懂先来后到?李仪是我们蔡学长先看上的,看你长得就不像好人,蔡学长财大气粗整不死你呢。我想得暗爽,等着看好戏。
“王威,这几个是学妹,把你的花花肠子收一收。”蔡书鹏把他从我们身边推开。
“你还不是想把学妹。”王威朝蔡书鹏拉了下眼皮。兄台你也太勇敢了,虽然蔡学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就不能给他点朦胧的时间。
“马上把学妹的行李拎旅馆去,不然我让你跟徐胖一组。”蔡书鹏这么低声说了一句,王威马上拎起我们的两大包行李,飞毛腿一样往旅馆跑。
结果李仪还是被王威勾引走了,王威也是大四的,以前是体育部长,滑雪的主意就是他出的,孟娇说他跟蔡书鹏关系不错,经常去学习部找蔡书鹏,就是总泡学习部里的部员,让蔡书鹏咬牙切齿。
李仪正在挑滑雪服,我去帮她选,小声问:“喂,你真要跟他走?蔡学长怎么办。”
“滑雪的话,我觉得王威更有安全感。”李仪朝我挑挑眉毛。
我偷偷看蔡书鹏的表情,他脸上没露出失望或者愤怒的神情,可怜的孩子,受的一定是内伤。
林思佳稍微有点怕生,听到赵慧会滑雪,马上跟她组成一队,让几个抢着教她的男生大失所望。孟娇被她现在的上司领走了。大爷的,怎么没人想来教我呢,算了,自学成才,我对自己的运动细胞还挺有信心。
摆弄了一会儿滑板……我放弃了。我坐在长椅上,看远处王威在教李仪滑雪,王威你那爪子往哪儿摸呢,滑雪服那么厚你摸着有手感么?
“怎么在这儿坐着?”蔡书鹏在我身边坐下问。
“没事儿,我就休息休息。”
“这里坡陡,我带你去缓坡滑吧。”
北院一枝花的邀请我怎么能拒绝呢,我总觉得他这名号听起来像不良服务业的头衔。玩到傍晚,我们一起去旅馆吃晚饭,按照原计划要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再回学校。
山顶的旅馆很小,我们只有两个房间,男生女生各一间。穿了一下午厚重的滑雪服,大家都流了一身汗,七八个女生挤在一个房间里脱得只剩bra还挺壮观的,这时候要是进来个男服务员,肯定鼻黏膜大出血。
卫生间只有一个,这么多女生排队洗澡的话要排到明天去,学习部长唐欣娴也就是孟娇现在的直属上司提出不要一个一个洗了,现在条件艰苦,大家就配合点,卫生间太小也挤不下太多人,就两个两个一起洗吧。
孙小莉抢先进去,说是要快点洗完去找吴南,女生喜欢做什么都喜欢拉帮结伙,洗澡也不例外,大家都打算跟关系好的女生一起洗,孙小莉进去以后,迟迟都没有人再进。
唐欣娴急了:“二年级的,这不是跟你们一班的么,再进去一个。”
我打算和李仪一起洗的,孟娇和林思佳一起,跟孙小莉不熟,她又是那种脾气,我们四个大眼瞪小眼,没人想进去。
“我跟她一起洗。”赵慧说着进了卫生间。
我看见其他人和我一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赵慧这是想干嘛,有什么想不开的,虽然她体格比孙小莉壮,我们从未怀疑她会是被杀的那一方,气场啊气场,她在孙小莉面前只有小白兔的份儿。
我竖着耳朵听着,和李仪商定只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就撞开门救赵慧,门里除了水声没有别的声音,也许有说话声,被水声掩盖了我听不见。虽然很好奇她俩会说些什么,总不至于两个有芥蒂的女生互相静默地看彼此的祼体,听不见有听不见的好,至少说明她俩没吵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孙小莉先出来的。
“死肥猪,瞧你那身肥肉。”孙小莉出来时说。
屋里一下子静默了,唐欣娴和另一个三年级女生正说话,听到孙小莉的话马上停口,视线转到孙小莉身上。
孙小莉毫不介意众人的目光,把湿头发在脑后夹好就出门了,估计是找吴南去了。
“怎么回事?她俩怎么回事,不是关系好才会一起洗澡么?”唐欣娴目瞪口呆地问孟娇。
“情仇。”孟娇说着摇摇头,个中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理解的了的。
“我这部员呐,脾气不好,不过办事能力不错的。”刚才和唐欣娴说话的那个女生说,她是秘书部部长白洁,人如其名,皮肤白得不像话,五官清秀,不如李仪的艳丽抢眼,不过别有一番风味。
“那也不行,要是秘书部部长和学习部部长关系恶劣,传出去像什么话。”唐欣娴说。
“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就换掉一个。”白洁说话轻声轻调的,却不软弱。
换掉一个的话,八层换掉的会是赵慧吧,工作能力不如孙小莉,又没有孙小莉的家产,上帝真的公平吗,为什么像赵慧这样的女生要一再碰壁,我真的为赵慧感到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1W><
6、雪女的故事 ...
唐欣娴一点都不像学习部出来的,一点呆气没有,还很有气魄,一定要我们二年级的先洗,她和白洁最后再洗。都洗漱完毕,唐欣娴带我们去男生的房间玩。
男生们正在打扑克,孙小莉搂着吴南的脖子趴在吴南背上,看我们进屋了,把吴南搂得更紧,我看吴南的脸有点红,是不是孙小莉搂太紧喘不上气?
这把牌打完蔡学长就收了扑克,总不能十多个人一起打扑克吧,那队伍也太庞大了。
来这里是为了滑雪,谁也没带别的娱乐的东西,没了扑克牌以后气氛有点尴尬。
王威最受不了不温不火的谈话,想炒热气氛:“你们听过雪女的故事么?”
我听过“雪女”这词,但让我说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于是摇摇头,其他人也都摇头。
“这是我大二时候来的那次,跟一帮现在已经毕业的学长一起来的,”王威说道这儿顿了顿,看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后继续说:“这里有雪女。”
李仪悄悄看我一眼,神情不屑,我懂她的意思,每到郊游之类的在外面住宿的时候,总有男生喜欢讲这里有什么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想吓唬女生,这等恶趣味,李仪很看不上。
不过李仪没有把心中的不屑表现出来,由着王威继续说,无聊到这份上,有人肯编故事就不错了。
“两年前我来的时候,旅馆老板不是现在这个年轻的,是她妈妈,我们把行李搬进房间,那大妈也跟我们上来小声告诉我们晚上睡觉一定要关好门和窗户。”
“为什么呢?”林思佳很配合地接了一句,她紧张地抓着孟娇的手,眼里却充满了兴奋和好奇,白瞎她靓丽的外形了,净喜欢听稀奇古怪的事儿。
“雪女就是在雪崩中死的人,他们在寒冷中死去,晚上只有旅馆是暖和的,他们想进旅馆。”王威神秘兮兮地说。
为什么叫雪女,总不会只有女人才遇到雪崩吧。看王威编得兴起,我也不能问出口,他是大四的学长,总得给他面子。
“我老家在山里,我记得小时候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大人都让家里的女人上山,说是第一场是雪女攒了一年的怨气要找替死鬼,女人阴气重,容易回不来。”说话的是徐启明,就是蔡学长口中的徐胖,长得是挺胖的,不过人很和善。
林思佳肯定又在脑海中幻想画面了,我看见她打了个哆嗦。
“老公,要是真看见雪女了,你要保护我哦。”孙小莉贴着吴南的脸。
就吴南那粉粉嫩嫩的小白脸壳子,雪女万一没分清他是男是女就指不定谁保护谁了。
唐欣娴以为林思佳是被王威的故事吓着了,颇不满:“王学长你别吓坏小学妹,这年代哪来的牛鬼蛇神。”
“你没见过可不代表没有。”王威刚讲完故事唐欣娴就怀疑他的真实度,他当然不高兴了。
“要是真有妖怪,我们一年吃那么多猪肉,早该有猪妖算账了,要是人死后真能成鬼,还要警察干吗,自己报仇得了呗。”
“要是没有,这么大的中国怎么会无中生有。”王威不服。
我想想老家动不动就开坛做法的叔叔伯伯,最有权利迷信的人应该是我吧!
刚才还讲故事呢,现在就变成了鬼神之争,双方都是高年级的,我们几个二年级的不好帮腔,还好有蔡学长拉架:“你们两个幼儿园刚毕业么,这点事也能争起来。”
“要不来玩笔仙吧。”林思佳想找点东西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可惜她知道的游戏实在不多。
“对对,甭管真的假的,图一乐呵嘛。”李仪知道王威这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掉面子才死磕,给他找个台阶下。
也不等两个争执的人表态,我们赶紧四散开找材料,蔡学长押着王威上网百度笔仙的玩法。还好孟娇有随身携带纸和笔的习惯,这次能派上用场。
照着度娘提供的格式在大白纸上写好了字,下面就需要两个人来握笔了。
“男生阳气太重不行吧。”
“唐欣娴也不行,她那么凶,阳气肯定也重。”王威这句是调侃的感觉,唐欣娴正在气头上,听了他的话火上浇油了。
“招不出来就说招不出来,别怪到我身上。”
“我第一次亲眼看笔仙诶。”林思佳的眼睛又变成了星星眼,其实唐欣娴真的犯不着怄气,她不了解林思佳的M体质,越怕越喜欢。孙小莉搂着吴南时嘴上说怕,其实她真不是胆小的女生,也和林思佳一样满怀期待,孟娇和赵慧也找了好位置围着看。
唐欣娴本来想说一大堆否定笔仙的理论,但看到学妹们满怀期待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她吝于顶撞学长,对学妹却总是照顾的很,叹了口气说”我和白洁来拿笔吧,她看起来挺容易招东西的。“
白洁和唐欣娴平时就关系很好,听见唐欣娴开自己玩笑也不介意,知道她是有意扭转气氛,四年级的学长临近毕业,她也不是故意给人添堵的。
白洁和唐欣娴俩人过来拿笔的时候,我离她俩最近,我听见白洁小声对唐欣娴说:“就假装有笔仙吧,别让大家扫兴了。”
两个学姐用心良苦,我当然不能拆她俩的台,就假装没听见,挺感动的,要换了是我,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根本想不到大家的感受这层,顿时对她俩敬佩起来,一会儿也该顺势帮她们烘托烘托气氛,让这次旅行热闹点。
唐欣娴和白洁按着搜索出来的方法,将纸放平,双手指交叉一起握笔,手腕悬空。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两人一起开口念。
屋子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淡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盯着两人手中的工商银行圆珠笔。
圆珠笔在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圆圈。
7、白纸和笔 ...
林思佳倒抽一口冷气,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吴南的脸又变红了,孙小莉搂他的力度近乎于直接掐他。
“你是男是女?”白洁问。
圆珠笔滑到“女”字上画了个圈。
“唐欣娴是男是女?”王威乐呵呵地问,招到唐欣娴恶狠狠地白眼。
圆珠笔又在“女”字上画了个圈。
“不准不准。”王威摇着头说,屋里一片笑声,紧张感荡然无存。
“你们有什么问题,都问问。”
“吴南喜不喜欢胖子?”孙小莉突然问,气温骤降,我们都很尴尬,不敢直接看赵慧的反应,孙小莉真是太可怕了,从来都是不分场合不分环境不折手段地打击报复,在心中把她又往社交黑名单拉了一点。
圆珠笔画了个叉。孙小莉在吴南脸颊亲了一口,我现在真想像魔术师一样从兜里变只乌鸦出来,让它从我头顶飞过。
“我漂亮么?”李仪急忙问,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但是……这问题也太烂了吧!要是真有笔仙的话,早就发飙了,肯定狂吼这是一群怎样的神经病,白痴就别学人家玩笔仙了嘛!
圆珠笔画了个圈。
“请问你是哪个朝代的人?”孟娇问。
圆珠笔在“唐”字上画了个圈。
“唐朝的,不会是杨贵妃吧。”王威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高幸,你也问一个吧。”唐欣娴朝我说。
突然让我问,我哪有什么问题要问,笔仙不是说自己是唐朝的嘛,我灵机一动,问道:“…李白帅么?”
圆珠笔半天没动,然后默默地在纸上画了一条直线。
“古代女人都不读书,可能她不知道李白是谁。”孟娇解释。
好吧,其实我是硬憋出这个问题,学姐那么老实干嘛,画个圈哄哄我多好。
“我重新问一个,我未来老公会是个帅哥么?”我重新问。
圆珠笔又默默地在纸上画了一条直线。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终身未婚?!”我不淡定了,学姐你俩联合起来耍我么。
“可能你将来是和一个女人结婚的。”王威推理完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捧腹大笑。
“你觉得我用不用离你远点。”李仪忍着笑问我。孟娇干脆就蹲在地上笑。
我要泪奔了,答别人时都好好的,怎么到我这儿全是直线,学姐,不带你俩这么玩的!
“王威P股上有几颗痣?”蔡学长冷不丁问。
圆珠笔在“2”上画了个圈,这下注意力都跑到王威身上去了,徐胖还起哄让王威脱裤子现场检验。
“喂喂,老蔡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把火往我这儿烧。”王威嘴上骂蔡学长,却和徐胖闹得不亦乐乎,他人其实不坏,开得起玩笑。
我感激地朝蔡学长看过去,感谢他帮我解围,蔡学长正巧也往我这边看了,我俩相视一笑。怎么我觉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赵慧,你也问个问题吧。”唐欣娴招呼赵慧,毕竟是自己带大的部员,看她消沉的模样也心疼。
赵慧张开嘴,又闭上,摇了摇头,唐欣娴也不再勉强她。
“那我们把笔仙送走吧,早点睡,明天还要早点下山。”唐欣娴询问大家。
“恩,时间也不早了。”蔡学长准了。
送走了笔仙,让王威用打火机把纸烧了,我们几个女生就回女生的房间睡觉去了。旅馆的床就跟宿舍的床一样大,好几张床并在一起,大家挨着睡。除了孙小莉嘴上抱怨了几句,其他人还挺喜欢这样的环境,可以从自己床上滚到别人床上,翻来覆去地闹了一会儿才肯睡觉。
这一觉我睡得不安稳,我睡在李仪和林思佳中间,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林思佳在发抖,可能是她夜里冷了,也没多管,可床的轻微震动也让我睡不踏实。
睡得实在不好,还是起床吧,刚睁开眼,看见一只黑猫坐在我身上,琥珀色的铜铃眼看着我。一睁眼看见猫,换谁都得吓一跳,我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身上根本没什么猫。从外形看,那猫不就是赖在我们寝室不走的那只么。北山离学校半天车程,猫当然不可能跟过来了,应该是做梦,也可能是托梦,囧,我才离开学校一天,那猫不至于饿死吧。
我是第一个起床的,其他人还睡得很沉,按说我才是睡觉如死猪的类型,怎么这次换我睡不好了,难道我睡觉认床?看看时间才刚六点,再睡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吃点东西收拾行李。吃了一会儿,看到林思佳晃晃悠悠走到我面前,脸色苍白,还有轻微的黑眼圈。
“感冒了?吃片感康?”我问她。
林思佳摇摇头,坐在我身边,疲惫地靠在我身上。
“幸哥,我做噩梦了。”林思佳声音很虚弱。
她昨晚发抖不是冷了,是害怕?
“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我梦见……”她看看我,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我梦见雪女吃人。”
啥米玩意?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都是王威那家伙害的,没事老编什么破故事。
“别听P股上两颗痣的家伙瞎说,都是瞎编的,去洗脸吧。”我安慰林思佳。
林思佳点点头,乖乖地去洗脸。
7点多以后,床上的人都陆陆续续醒了,她们倒是都没有睡不好的迹象,看来只有我和林思佳比较倒霉。
等所有人都收拾妥当,已经9点多,蔡学长像导游一样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领着下山。回去的气氛很闷,可能是大家昨天玩了一天都累了,没人爱说话,王威找了几句话跟唐欣娴抬杠,唐欣娴没理他,他觉得无趣,也不爱说话了。
“学姐是不是感冒了?”林思佳小声问我。
我看看唐欣娴没精神的模样,是挺像感冒的,再看看其他女生,也都没什么精神,怎么大家都挺像感冒似的。
8、野狗尸 ...
回到寝室,黑猫还在我床上趴着,松了口气,就说嘛,猫有九条命,哪那么容易死。
从北山回来变化最大的当数赵慧,每天看见她都能明显感觉到她又瘦了,肯定是在旅馆时被孙小莉刺激坏了,总被当着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儿嘲笑,谁受的了啊,但她的速度也太快了,有不少眼馋的人偷偷向她寝室的舍友打听她是不是有什么减肥秘方,得到的答案是赵慧从来不做体育运动,饭也没少吃,但就是一直往下瘦。大家都猜测她是在吃减肥药,涉及到药物大伙就没那么感兴趣了,是药三分毒,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还没被逼到那份儿上,谁也不想冒险。
黑猫真把我们寝室当自己的窝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般是白天出去,白天外面学生多,应该是等人喂东西吃去了,晚上会回来睡觉,一回来就趴在我床上,李仪嘲笑我和黑猫看起来真像夫妻俩,总是早出晚归的丈夫和每日翘首以盼的小媳妇。
我鄙视地看她:“你怎么知道这猫是公的,说不定是母的呢。”
李仪笑得更开心了:“母的就对了,笔仙都说你将来要跟女人结婚。”
跟黑猫相处久了,我胆子也肥了,敢碰它摸它,它心情的时候还可以抱着它,这样它应该算是被驯养了吧,作为它的主人,我应该给它起个响亮的名字。
“想好名字了么?”李仪趴在床上问。
“恩,叫小黑。”我摸着怀中黑猫的背毛说。
“土死了!”
“那就叫黑不留丢斯基,外国名,多洋气。”我转转脑筋,又想了个好名字。
小黑从我怀中挣脱,尾巴甩到了我的脖子传来微微疼痛,看起来它真的不喜欢这名字。
“以前有名字越糟糕越好养活的说法,你这只猫一定能长命百岁。”孟娇不太真诚地夸奖我。
“你们反对也没用,就叫小黑了,随我的姓,叫高黑。”
我看了一眼黑猫的反应,它用圆溜溜的琥珀眼睛看着我,眼神……考,它敢鄙视我,小不点的东西敢鄙视我!
滑雪回来以后,李仪和王威没再联系,王威虽然人长得黑,性格挺阳光,为人颇有绅士风度。我偷偷问她怎么不深入发展一下,李仪鄙视地回我:“学生会的部长都是富二代的花花公子,逢场作戏还可以,别的就免了,其实也没轮不到我挑三拣四,王威连我的电话都没要。”
“他竟然没要你电话?是忘了吗?现在这批学生会都是他那届带出来的,他想查个电话号的本事还有吧。”
“他就没动过追我的心思,男人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么,他喜欢的大概另有其人。”
“他喜欢谁?”
“咬不准,才见了一次面……可能是蔡学长吧。”
我忍不住要爆打李仪,好不容易说点正经的也要开玩笑……突然想到,如果李仪点名的不是蔡学长,我好像也不会这么激动……蔡学长……脑中盘旋着李仪那句“学生会的部长都是花花公子”……我……
“学生会的也不全是腐败分子,蔡学长就例外,蔡学长看起来……挺好。”囧,我想夸蔡学长竟然找不到具体词汇,学长请原谅我,我在心中以头撞墙一千次赎罪。
李仪没有太诧异,我的心思从来瞒不过她,她想了一会儿,说:“凡事总会有例外,我看他对你有点意思,加油吧。”
“加油就算了,才一起滑了次雪,而且他是想追你才约我的,可惜被王威抢先了而已。”
“是骡子是马,等他出来溜溜咱们就知道了。”
李仪你这比喻……蔡学长不是骡子也不是马!你到底是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是用美色迷惑了监考老师吧!
“累死我了,我应该去跟会长申请提前退休。”孟娇回来了,踢飞鞋子,扑倒在床上。
“怎么了?”我们都围过去,孟娇在学生会总是自己创造各种机会偷懒打混,第一次听她抱怨累。
“我们部长滑雪回来感冒了,一直没好,赵慧又减肥减得不成|人样,大一的还什么都不会,就得我们几个大二的拼死拼活战斗在前线了呗。”孟娇抱怨着。
“唐欣娴感冒了?”
“恩,例会都不参加了,肯定病得不轻,不然就她那工作狂,瘸了腿也得上战场啊。”
虽然只和唐欣娴见了一次面,对她印象挺好的,能干又照顾学妹,人看着挺大度的,身上一点娇滴滴的味儿都没有。听说她感冒了,还真挺担心的,不过感冒也不是大病,她按时吃药就好了。
活了二十年,没能为祖国、为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我都伤心欲绝,所以我决定跟着孟娇去图书馆,提升自己的知性内涵。我们学校最骄傲的建筑就是图书馆,十八层,是学校里最高的建筑,藏书十数万,据说还有许多绝版书。绝版书当然只会借给学习拔尖的学生,跟我没啥关系。
以前我在图书馆最大的乐趣就是喝着门口一硬币一杯的咖啡看孟娇学习,已经奄奄一息地勤奋小人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成为祖国的栋梁。我在图书馆的角落找了个小桌子看书,有个男生带着书坐到我对面。
“蔡学长!”我惊讶之下没控制好音量,惭愧地看看周围,还好没打扰到别人。
“没想到你拍照有一手,对学习也不马虎。”蔡学长说着朝我微微一笑。
“呵……呵……呵呵呵……”我傻笑着看了一眼蔡学长放在桌上的律法案例,尴尬地想找地方把漫画书藏起来。
“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你。”沉默一会儿之后,蔡学长说。
“不会麻烦,帮学长忙是应该的!”
“你也知道我快毕业了,我想在学校各种有代表性的地方都合影留念,你帮我拍行么?”
我帮蔡学长拍照?那岂不是要一直盯着他看,像我这么纯洁的老少女,这情况在我心中是和做春梦一个级别的,害羞啊。
“你没时间?没关系没关系,我找摄影社团的人帮我一下好了。”蔡学长看我脸憋得像猪肝一样的颜色,还以为我在苦恼。
“我大闲人一个怎么会没时间,你想什么时候拍告诉我一声就行。”我急忙告诉他,到手的美差可不能让它跑了。
“行,也就这周末吧,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接了蔡学长的委托,我整个人都飘飘然了,等到孟娇做够了习题来找我回寝室已经快到吃饭的时间。蔡学长坚持要送我俩回寝室,天还没黑呢,我们就回个寝室总不会遇上抢劫的吧,但这是孟娇前任长官的心意,我俩只能接受了。
跟蔡学长一起走,回头率可真高,这帮外貌协会的,平时我自己走的时候怎么不看看我。走到大三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发现围了好多人。打架了?在女寝楼下打,肯定是挖墙脚打起来的,我们当然得过去看看热闹。
走近了发现气氛不对,人群围了一个圈,我们站在台阶上看,发现圆圈中间躺着一只狗,狗身体周围全都是血,看起来已经死了,肚子开了,里面的东西流出来不少。有不少女生捂着眼睛抽泣,我知道这只狗是我们学校的野狗,还是只姆狗,我们大一冬天的时候它还生了一窝小狗,结果我们寒假回来发现小狗全死了,大三和大四的女生是看着它长大的,它死了孩子以后更觉得它可怜,总买东西喂它,它就总在大三和大四的女寝楼附近呆着,现在到底是……
有个女生已经哭得要抽了,她蹲在地上喘不上气,她旁边的女生赶紧拍她,生怕她抽晕过去,她突然推开身边人,猛的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喊:“杀了一只又杀一只,有完没完了,哪个王八蛋杀的站出来啊,只敢偷偷当缩头乌龟,站出来啊,老娘跟你拼了!”
没人吱声,那女生又蹲下继续抽。
“这不是第一只了?”听那女生喊完,我疑惑地问。
“恩,前几天也死了一只老公狗,在音乐厅那儿被发现的,怕影响不好,赶紧就收拾掉了,这只学生会刚接到信就被寝室楼里的女生围住,不让学生会的拖尸体,非要抓住凶手,会长现在肯定也头疼,总不能因为死了狗就报警吧。”蔡学长说。
“这简直就是变态!”孟娇攥着拳头说。
也许就是知道学校出了这种变态,蔡学长才坚持要送我和孟娇回来,心里滋味怪怪的,很少会有人这么关心我,他只是无意的,我却感动在心里。到寝室之前,我提醒孟娇:“回去别提这事儿,思佳要是不知道就别让她知道了,她胆子小,心又脆。”
孟娇点头,但愿学生会能早点找到凶手,到底是怎样的变态才能做出这等事。
9、痴童 ...
回寝室看见小黑在我床上挠墙玩,想起现在学校里有个杀狗变态,很担心,把小黑抱在怀里小声在它耳边说:“现在学校有变态,呆在寝室别乱跑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猫比狗灵活,变态应该抓不到它吧。
晚上,孙小莉来了,这可是稀客,大稀客,这时间应该是她和吴南在寝室楼下难舍难分的时候,怎么跑我们寝来了。
客套地跟我们几个都打了招呼,孙小莉就直奔主题:“耽误你们点时间问点事儿,跟我们一起滑雪的我们部部长你们还记得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白洁,奇怪,我们寝室没有一个在秘书部,她想找我们说什么?朝她点点头,我对她要说的话有了好奇心。
“我们部长最近挺苦恼的,我问了好几遍她才告诉我,她说唐欣娴学姐好像生她气了,对她总是冷冰冰的,可她又实在想不起来哪里得罪唐学姐了,孟娇不是在学习部嘛,我想她知不知道点什么。”
明白了,是来找孟娇的,学习部的事儿找赵慧最合适,不过以孙小莉和赵慧的关系,她也只能来找孟娇了。
“我们部长最近神出鬼没,我都找不到她,抱歉啊,帮不上你忙。”孟娇无奈地说。
“没事,我也是随便问问。”孙小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失望的表情。
“啊,对了!”林思佳突然出声,吓我们一跳,她激动地说:“我前两天不是被礼仪部的学姐找去帮忙嘛,我听她们说了点事,好像唐欣娴学姐寝室的女生状况都不太好,可能是流感吧,一寝室都传染上了。”
“我也安慰部长可能是唐学姐身体不好连带着心情也不好,部长就摇头,她说她和唐学姐高中时候关系就好,唐学姐不会因为点病就这么对她。”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那可真想不出理由了,她俩之间的事儿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第二天,我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祖奶奶寿辰,让我回去庆祝。我虽然不爱回老家,孝心还有,老人家生日我总得露露脸吧。给导员打了电话,我就收拾东西买票回老家,学校这几天闹动物屠杀变态,正好把小黑也带回去避避风头。
大伯母看见我抱了一只黑猫回来很诧异,叫来大伯父盯着小黑看了许久,好像没看出什么所以然,这才露出笑容对我说:“去给你祖奶奶行礼吧。”
电视上灵异片里不总用到黑狗血吗,不知道黑猫血能不能将就用,他们不会想把我的黑猫拿去宰了放血吧。我把小黑抱得更紧了,得好好看住它,要是被放了血,我找谁哭去。
以前说过我老家人都很封建,堂姐嫁给周家就要搬到周家去住,这次祖奶奶寿辰,堂姐当然要领着堂姐夫回来省亲。堂姐夫还带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周家的二公子,婚礼上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咒怨版小鬼,我当时以为他是小女孩,没想到真是个男孩,一个小男孩玩什么娃娃,现在真到了雌雄莫辩的时代了么。
别人行了礼祖奶奶都会指个座给他座,我行完礼她却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在那儿愣着。其他人也很奇怪祖奶奶的反应,我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我身上,尴尬无比,祖奶奶我知道我不讨你欢心,你也别这么整我吧。
半晌,祖奶奶才缓缓说:“你学校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摇摇头,我学校能发生什么事,也就出了个变态呗,这种事怎么能在祖奶奶寿辰的时候说,这点分寸我还有的,况且我不想给老家的人添麻烦。
祖奶奶沉默了一会儿,指了个座给我。害我出了一头汗,还以为做了什么让祖奶奶不爽的事儿。
都行完礼就到了开饭的时间,我哪有吃饭的心情,小黑被我用绳子拴在房子旁边,我胡乱吃了两口,掰了个鸡腿就赶紧去找小黑。小黑还乖乖呆在那儿,不过身上的绳子没了,可能我没系紧,让它挣脱了,还好它没乱跑,不然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儿找去。
我拿着鸡腿朝小黑走过去,它没过来吃鸡腿,反而跑了。难道是生气我刚才用绳子拴它?无奈了,又不能扔下它不管,只好追上去,刚吃完饭就剧烈运动,会胃下垂的喂。
猫确实是灵巧的动物,别看它个子小腿也短,到底是四条腿的,我两条腿怎么也追不上它。眼看着它钻进了礼堂,我生理性讨厌礼堂这个地方,等我找到它非得蹂躏它不可。
礼堂这地方采光不好,上回进来时有一圈红烛照亮,这回暗了不少,得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东西。我进了礼堂,关上门,四处寻找小黑的身影,左边传来木头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扭头一看,一只黑猫正对着我的脸扑过来。我靠,小黑你兽性大发了吗,我赶紧躲它,脚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木头堆,木头滚了一地,我也华丽跌倒,陷入昏眩。
大脑一片朦胧,像是在做梦,梦里的场景还在礼堂,一圈红色喜烛中间堂姐正和周大少爷拜堂,不对,那不是堂姐,是我,胸前戴着大红花,我正在拜堂,新郎也不是周大少爷,白光太刺眼,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苍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手拽着从我身上垂下去的红色丝带,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我看见他与我想对而站,彼此深深地鞠躬。
你是谁?我想这样问,却不能开口说话,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知道他听懂了,毫无缘由地相信他能听见我心中任何一句话,他纤长的手指在我脸颊上滑弄着,一遍又一遍,随着他钟摆一样固定的节奏,我慢慢闭上眼睛。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醒了,还躺在礼堂的地上,脸颊一阵麻痒,原来是小黑在舔我的脸。现在知道装模作样了,刚才把我吓得摔晕过去的明明就是它,但看它这副乖模样,我又舍不得跟它生气了,果然我也是个猫奴。
我抱着小黑往回走,快走回祖奶奶的房子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坐在石头上。小孩的皮肤不仅是白,还有点发青,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娃娃,四十五度角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周小少爷?”我走到他身边叫了一下,是不是他家佣人又把他弄丢了。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呆滞,我还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们八卦过,周家的老来子是个痴呆儿,现在我却觉得不是,就是傻子还会傻笑呢,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连冷漠的表情都没有。
我觉得他很渗人,又不能就把他扔这儿不管,堂姐夫大老远带着弟弟来给祖奶奶贺寿,我们却把他弟弟弄丢了,没法交代啊。
“迷路了?我带你回去吧。”我朝他伸出手,天上已经从太阳换成了月亮,在月亮惨白的光笼下,我看见我的手……老子的手竟然在颤抖。
周小少爷从石头上蹦下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就如看起来的一样凉。我一只手抱着小黑,一只手牵着周小少爷往回走,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这小孩像要把我领到地狱似的。
10
10、小心猫 ...
回到祖奶奶的房子,正看到堂姐和堂姐夫。
“回来了,太好了,你没事吧。”堂姐夫一脸惊喜地走过来。
死小鬼,瞅你哥急得,我松开周小少爷的手,让他去找堂姐夫,没想到堂姐夫是奔我来的。
堂姐夫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一遍:“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就去了趟礼堂能受什么伤,堂姐夫的表现也太古怪了吧,他弟弟走丢了,被我领回来,他不应该泪流满面地扑向自己弟弟么,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可能是刚跟堂姐结婚,得先关心下丈母娘家的人。
周小少爷在我旁边站着,一动不动,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孩子占有欲最强,他可不知道堂姐夫这是在假客气,他要是真以为堂姐夫把我看的比他重,我情何以堪呐。
“姐夫,小少爷在外面不知道冻没冻着。”我把话题引到周小少爷身上。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堂姐夫现在应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少爷穿上,兄弟俩和乐融融让世界充满爱,此时堂姐夫却犹豫了一下,尴尬了一下,唤来女佣让她带走周小少爷。
我现在要头疼,谁都别拦我!堂姐夫和周小少爷真的是亲兄弟没错吧,也没听说周老爷闹出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丑闻,怎么堂姐夫对小少爷像是有退避三舍的感觉。
我看着赶过来的女佣把周小少爷抱走,小少爷还像上次婚礼时一样像破布偶一样任人摆布。脑海中有个小男孩被关在阁楼里的画面一闪而过,我身体像不听使唤似的喊道:“等等,我领他玩儿。”
“高幸!”堂姐喊道,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没事,你注意安全,就在祖奶奶屋里玩吧,别出去了。”
怎么这些人不约而同注意起我的安全了,搞的周小少爷像杀伤性武器似的,他还没我大腿高,咬我不成?
虽说是我主动要领周小少爷玩的,真不知道该跟他玩点什么,我本来就不会哄小孩,更何况还是个痴呆儿童。小黑跳上了我的肩膀,像围巾一样挂在我脖子上,周小少爷看着小黑又进入了发呆状态。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周小少爷也没有主动搭理我的意思,我俩就一直干坐着。周家来的人有一家单独的客房,过了一会儿,周家的女佣来领周小少爷去睡觉。眼看着女佣正要把他抱走,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小心黑猫。”周小少爷在我耳边说。
二伯母说错了,周小少爷可不是哑巴,这不是会说话嘛。惊讶之余,我转而疑惑起小少爷的话。为什么要小心黑猫?小黑虽然是野猫,现在已经一副温顺的模样,想不明白,我果然不擅长跟小孩子交流。
第二天去车站之前,大伯母拿了个盒子塞到我手里:“祖奶奶让我拿给你的,收好,别弄丢了。”
别说是我,就是嫡系的孩子祖奶奶也很少会给东西,没想到回来祝个寿还有纪念品拿,当然得好好收着。上了火车,找到地方坐下,我才有时间看看祖奶奶给了我什么礼物,盒子是木头的,里面不会是祖奶奶的嫁妆吧。
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我砰地就把盖子重新盖上了。盒子里是一沓黄澄澄的符纸,刚才没人注意到我吧,可别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除了符纸,还有一个挺大的好像是玉的东西,我偷偷把玉从盒子里拿出来。看质地,青白剔透,确实是玉没错,被做成桃子的形状。一般玉制品讲究小巧精细,这个玉桃子却跟真正的桃子差不多大,又不是搞玉雕,拿这么大块玉做桃子干什么?
小黑挺喜欢玉桃子,躺在我怀里总用爪子挠桃子玩,猫的习性喜欢圆球状的东西,要是塑料桃子我就给它当玩具玩了,玉石的桃子它想玩也玩不动,太沉。
回到学校,林思佳见我回来了,脸上露出惊喜刺激又夹杂着小羞涩的表情,这种欠揍的表情表示她有八卦要跟我说。林思佳这样就算了,她平时就这德性,英雄本色我早就习惯了。李仪和孟娇也露出ET附体一样的表情,我就很想揍她俩,我就离开一天而已,难不成校长办公室被拉灯炸了?
“幸哥你昨晚没在这儿太可惜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发生大事了!”
“别着急,慢慢说。”我赶紧稳住林思佳,她现在还在上铺,真怕她说的太激动栽下来。
“学校闹鬼了。”孟娇说话比林思佳简洁多了。
“谁说的?有人亲眼看见么?”要是林思佳自己告诉我,我肯定当笑话听,但是有了孟娇的Сhā嘴,我就对出处产生了好奇。
“昨晚有个女生上厕所,说是看见鬼了,那一阵鬼哭狼嚎哦,把整个2楼的寝室都吵醒了。”
“可能是她看错了呢,说不定还是故意的。”
“应该不是故意的,那女生吓得都不敢上课了,我看她昨晚的脸色是真吓得不轻,不像是装的。”
“那就是看错了呗,也值得你们这么兴奋。”
“我和孟娇也是这么想的,就思佳自己乱想一天。”李仪在幸灾乐祸,我可以理解,思佳肯定一整天都没消停。
今晚上熄灯之前上厕所的人特别多,队伍都排到走廊去了,我一贯有睡前上厕所把自己清理干净的习惯,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现在厕所的人口密度堪比放学时的食堂。
“都怕半夜起来上厕所吧。”李仪憋着笑。
我理解,肯定没人真的相信闹鬼,不过还是吓得谁都不想起夜了。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坐得我腰疼P股疼的,哪有心情排队上厕所,算了,我不上了还不行吗。冲动地放弃睡前上厕所的直接结果就是我半夜被膀胱憋醒了。摸出台灯给自己照亮,还好没吵醒其他人,唯一吵醒的只有小黑。小黑睡在我被上,我一动它肯定会醒,见我穿上了拖鞋,也跳下地,我去上厕所,它就一路跟着。
走廊和厕所装的都是感应灯,我以前从没起过夜,没想到这灯还真挺吓人的,刚亮了几秒就灭了,要一直咳嗽才能重新亮起来,学校也太抠了,就不能买点反应灵敏的灯。
起夜这一趟什么也没发生,什么灵异事件,都是自己吓自己吓出来的,
第二觉刚刚睡熟,一声凄厉的尖叫将我从梦中吵醒。
11
11、再次集会 ...
宿舍里的人同时在床上坐起身子,赶紧下床穿鞋冲出门。
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几乎整层楼的寝室都开了门,叫声是从厕所那边发出来的,我们都朝声源跑过去。一个女生坐在厕所外面的地上,目光呆滞,不停地抽泣。已经有先到的女生在安慰她,问她话,她只顾得上哭。她身边有一排黑色的小脚印,其他人也看见了,我相信这是有人故意恶作剧,这串脚印里说不定有证据,我和李仪,孟娇一起拦住人群,避免来围观的人踩到脚印。
就在我们竭力保存证据的时候,那串脚印在我们眼前慢慢地消失了。
“肯定是利用化学反应搞恶作剧,不管是什么目的,查出来了绝对不能轻饶。”有个体育部的女生恨得咬牙切齿地说,我看她身上的肌肉,凶手要是被抓到,真的要少半条命了。
受害女生哭了半天,心情终于平稳了些,周围人都叽叽喳喳地问她问题。
“我起来上厕所……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不是脚,脚步声,是爬行的声音,我就站住了,就,就,就看见一个小孩从我身边爬过去。”
大二的寝室楼里怎么会有小孩?可消失的那串脚印从大小看确实是小孩的脚印,证明她没说谎,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叽叽喳喳也研究不出个结果,商量后决定先回去睡觉,明天找学生会的来看看。
我们几个回到寝室,把寝室的门锁上,林思佳马上说:“看见了吧,咱们楼里真的……不干净。”
“肯定是有人恶作剧,专吓你这种胆小的人。”我揉揉她的头发,但愿她别为这点事吓着。
“放心吧,有鬼也不敢往咱寝室来,就咱仪哥的阳刚劲儿,驱鬼辟邪。”孟娇说着打了个哈欠准备接着睡。
“知识分子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哥几个回笼觉睡好。”道了晚安,我也爬上床,小黑跟着我上来,我摸了一把它顺滑的背毛,再次睡着。
第二天学生会确实来了,还找了化学社团的人拿着一堆瓶瓶罐罐在案发的地上测来测去,结果也没测出个所以然来,学生会只告诉我们这肯定是有心人的恶作剧,让大家尽量晚上不要上厕所,或者多几个人一起上厕所,以免发生不测。这就更闹得人心惶惶,还有人把厕所的恶作剧和前几天的死的两只狗联系在一起,万一变态发起狂来伤人了怎么办。大伙都决定,晚上就算憋死也不起来了,有的寝室甚至决定买个尿盆放寝室里放着,
蔡学长打电话来找我们去KTV,据他说还是滑雪时的那批人,他和王威马上要毕业了,想和大家好好聚聚。上次滑雪时大家都相处的不错,我们当然愿意再聚一聚,地点定在魅力皇朝,魅力皇朝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我们学校在郊区城市边缘的科技区,要坐公交车从起始站一直到终点站。
我们起了大早去车站等车,车站附近有个算命摊子,从我大一开始就有了,不过我不信命,所以从没光顾过。等车的时候,算命摊子的老板就一直盯着我,他要是色狼也就算了,问题是他看起来起码80多了,他图什么他。
我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他竟然明目张胆地跟我搭讪:“小姑娘,你印堂发黑,天灵暗淡,有血光之灾啊。”
靠靠靠呸呸呸,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印堂发黑,我那是眉毛长得太长了!
“别在我身上揽生意,我不信你们这个。”跟老人家我也不能太没礼貌,尽量放平了语气说。
“小姑娘,现在算一卦说不定还能保你的命,我不收你钱,你得听老头子的话,晚了就来不及了。”算命的老头急切地说。
他们这点小计谋电视早就曝光了,算这一卦是不要我钱了,算出了这灾那灾可就得花更多的钱,人老了眼神都不好使,找谁不好偏找上我,我看起来像富二代么。
好在这时候公车来了,李仪一把拉住我上了车,才不至于继续被算命老头纠缠。
上了车大家都挺兴奋的,主要是集会的地方定的好,魅力皇朝是市里最出名的KTV,我们平时玩儿肯定不去魅力皇朝,价格贵不说,还订不到位置。听说这次得益于王威是魅力皇朝的钻石VIP,我们当时就肃然起敬了,王威学长果然是花花公子的典范。
向前台小姐报了王大公子的名号,立刻过来两个旗袍服务生带我们去订好的包厢。我们几个又是最后到的,我们真的没迟到,他们来得太早了。包厢光线是昏暗的橘黄|色,我怀疑是王威故意调的,我得看好李仪,要是王威想趁黑偷吻她,我就用拳头摸王威。
男生只来了王威和蔡学长,徐胖有事不能来,吴南压根没受到邀请,王威看不起被女人包养的男人,故意没请他,只剩下两个男生,他俩当然得做中间,二年级的孙小莉和赵慧坐在左边,白洁和唐欣娴坐在右边。按理说我们应该坐到孙小莉和赵慧那边去,可是……那可是孙小莉和赵慧啊!比360和QQ还不兼容的两个人!我们四个很有默契地坐到了白洁那边。赵慧跟滑雪时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现在她瘦得只剩皮和骨头,这是瘦过头了吧,再减下去我真怕她会变成空气。
李仪和孙小莉两个是名副其实的麦霸,当然歌声也很……不好听。开始的时候两人轮着和两个学长唱歌,后来干脆把学长撇了,两人一首接一首地合唱。
每次李仪抢了麦克风上去唱歌的时候,孟娇都羞愧地捂住眼睛:“完了,咱们家的花瓶又上去害人耳朵了。”
白洁和唐欣娴果然像是吵架了,滑雪时她俩多亲密无间呐,现在气氛却怪怪的。白洁总找机会问唐欣娴想吃什么喝什么,唐欣娴回答都冷冷的,甚至有一次白洁去拿饮料的时候,我看到唐欣娴用凶狠的眼神看白洁,我吓了一跳,想仔细看的时候唐欣娴又看向别的地方了。
林思佳见赵慧自己待着,自告奋勇去和她聊天,孟娇和赵慧在同一个部门,总会有点交情,过了一会儿也过去跟着一块聊,剩下我一个人呆在白洁和唐欣娴旁边,我怎么有种周身发冷的感觉。
孙小莉坚持要跟自己的部长合唱几首,白洁被她拉去后,我更孤立无援了,本来就和唐欣娴不熟,唐欣娴现在的样子我更不敢和她说话。也不能就这么尴尬着,我用外面正在发芽的小草起了个话题,唐欣娴果然没搭理我,我反而松了口气,继续喝我的饮料。
蔡学长过来了,他问我怎么不上去唱歌,我坦白地告诉他我五音不全而且没听过几首流行歌曲,他反而笑了:“那就来唱儿歌吧。”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你们能想象被自己略微心仪的学长拉着唱小龙人是什么感觉么,就好像桌上摆的是满汉全席,我却默默地舀了一勺苍蝇。
“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我都要唱哭了,魅力皇朝不是以18X著称么,为毛连儿歌都有。
唱完了儿歌我就想上厕所,跟蔡学长一起唱歌太紧张了,唱完一放松,我就觉得膀胱需要解放。向白洁打听清楚厕所的方向,我放心地出了包厢。
12
12、李仪的尖叫 ...
方便完,我去卫生间门口洗手,发现唐欣娴也在。唐欣娴没有染发的习惯,一头健康的黑发非常漂亮,上次滑雪的时候她的头发扎的是马尾辫,现在她把头发放下来披散着,乍一看之下吓我一跳。
“学姐,你也上厕所?”我礼貌性地跟她打招呼。
她没有回答我,却走到我身边,手朝着我的脖子伸过来。刚触碰到我的脖子,她就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猛地收回手,急急忙忙地出了卫生间。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什么,照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脖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衬衫领子上有几缕黑毛,肯定是小黑在我衣服上打滚留下的,唐欣娴是看见了我领子上的猫毛想帮我拿掉?那怎么把手缩回去了呢,我思前想后,只有一个结论,她有洁癖。
我回到包厢的时候,蔡学长和王威正在被灌酒,虽然王威号称自己千杯不醉,但是全场只有两个男生啊,我们有强大的比例优势,把王威灌得一直管李仪叫哥。
闹到快封寝的时候,我们才回去。蔡学长要送烂醉如泥的王威,不能送我们到寝室楼感到很抱歉。我们当然说没关系,也不看看我们队伍里都是一群怎样的奇葩,哪还需要保护,就李仪沾了酒精以后的土匪样儿,流氓都得告她X骚扰。
话不该说的太满,我们虽然没碰上流氓,却也受到了惊吓。寝室楼下的草地上趴了几只野狗,学校的野狗都很温顺亲近人,我们也没在意,架住耍酒疯的李仪往楼里走。靠近野狗的时候,几只野狗突然都发了疯,朝着我们疯狂地咆哮,我们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舍监拿着暖瓶从楼里跑出来,对着野狗一阵轰赶,野狗这才慢慢散去。
“你们没事惹这些狗干嘛,真挨咬了怎么办。”舍监大妈没好气地说。
“我们没惹啊,突然就朝我们叫。”我解释。
“我在学校这么多年,看着这几只狗长大的,跟学生处得都好,从来没咬过人,你不惹它们,它们能叫?”舍监大妈不信我的话,反而脸色更臭地赶我们赶紧回寝室。
跟白洁和唐欣娴道了别,我们几个满身酒气的人七扭八拐地往寝室走。
打开寝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开灯,黑乎乎的屋里一对晶亮的琥珀色圆球吓得我一激灵,开了灯,原来是小黑坐在地上。小黑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倒我身上,我用胳膊托住它的身体,它两只前爪踩着我的肩膀,疯狂地舔我的脖子。
“这猫干嘛!”我被小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糊涂了。
“春天了,发情吧。”孟娇没喝几杯酒,但她本身酒量奇差,现在也跟李仪的状态差不多糟,说话都拖长音。
直到舔得我脖子退了一层皮,小黑才肯罢手。
喝了酒,大家都不舒服,早早就关了寝室的灯睡觉。本来一觉睡到天亮又是一条好汉,大半夜的又被尖叫声吵醒。
由于被酒精闹得头疼,我被吵醒的时候心情很糟糕,都说了晚上别上厕所还这么不听话,我要先揍这不听话的姑娘一拳。跑到案发地点,我们都傻眼了,跌坐在地上直发抖的女生是李仪。
李仪虽然腿下软了,脑袋还清楚,还能讲出事情的大概:“喝了一肚子啤酒,我半夜能不生厕所么……我也看见小孩了,全身都是黑色的,从我身边爬过去……”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我会认为她在发烧或者说谎,但这话出自李仪之口。
“你是不是没醒酒产生幻觉了。”
“酒都流到膀胱里了,哪来的幻觉,我看的清清楚楚。”
孟娇示意李仪不要再说了,像围观的女生说李仪这是在耍酒疯,人群这才散了。
我们回了寝室,把寝室门牢牢地锁上,大家都搬了椅子坐在一块儿,阵仗跟开寝会似的。
“你确定不是错觉?”
“真不是,要是一晃而过的我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亲眼看见它慢慢地从我身边爬过去的。”
“我就说这世界真的有鬼嘛,你们都不信,看看这个。”林思佳说着把手腕伸过来,她手腕上有串佛珠“我的佛珠是开过光的,带了好多年了,原来是浅褐色的,怪事发生的这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果然,林思佳手腕上的佛珠虽然依然浅褐色的,却长了许多黑色的小斑点。
“木头本来就容易发霉。”孟娇说。
“不,这次我信思佳,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李仪站在了林思佳那边。
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我是绝对不信无稽之谈的,但我相信李仪,却又无法说服自己,陷入纠结。正在我混乱的时候,我眼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旁边,我看见黑猫蹲在那里,黑色的嘴似乎在笑,没错,它确实在笑,它脸上是实实在在的嘲笑。
“小黑!”我惊讶地叫出声。
小黑喵了一声,摇着尾巴走着猫步到我脚边,蹭着我的裤腿。看它温顺的模样,我又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神经紧张就产生幻觉了吧。
二十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当然不能因一席话就马上转变,只是李仪的话对我的思想有了一丝动摇,以前我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到这个问题: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呢?
这问题我们没谈太深入,就算讨论一夜也没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要亲眼所见才能心服口服。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蔡学长的电话,要我去帮他照相,蔡学长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他昨晚喝的也不少,今天还这么有精神。
我拎着相机陪他从东门开始拍,连路边刻了校训的大石头都不放过,从镜头里大大方方地欣赏蔡学长的胴体,本来是件多美的差事,如果我不是被昨晚的事儿闹得心烦意乱的话。
蔡学长也看出我情绪不对,问我是不是起太早不舒服。
我犹豫着,还是跟他说了吧:“学长,我们宿舍楼这两天传闻闹鬼。”
“恩,我从学生会那儿听说了。”
我还在想措词,蔡学长又接着说:“现在学生会里也一团糟,化学试剂没有反应,学习会里也有人怀疑是鬼怪作祟。“
我还怕学长说我太迷信什么的,既然他主动提到了,我就把昨晚李仪撞鬼的事儿跟他说了。
“你确定李仪不会骗你们吧?”蔡学长皱了眉头。
“她没那么无聊,要不是连她也受害了,我也不会相信……学长,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我从来没见过,当然觉得没有,可现在的情况,确实也太诡异,现在真的人心惶惶,连最不信这些的唐欣娴都说学校在闹鬼。”
“唐学姐也这么说?”我惊讶,她为了反迷信在雪山旅馆跟王威唇枪舌剑,连她也投降了,我内心更加动摇。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唐欣娴一起去图书馆查查资料,说不定能有头绪,晚上给你打电话。”
我点头,我当然希望一切都只是李仪的幻觉,什么午夜爬行的小黑孩,什么杀狗的变态都是虚惊一场,但是心中有种感觉告诉我,这只是开始。
13
13、出现第五个人 ...
我回去的时候,寝室里的人都醒了,我把蔡学长的观点跟她们说了,让她们不要太激动,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以免引起别人的恐慌。
前两个出事的女生都吓得好几天下不了床,李仪却仍然活蹦乱跳的。
“那东西爬过去的时候差点就碰到我脚了,知道离得有多近了吧,我现在不也没事么,我感觉它不是害人的东西,要不我就不能站在这儿了。”李仪说得风轻云淡,不愧是李大胆子。
“你说它不害人?我们死了两只狗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是人。”林思佳说。
“它只在二楼出现,我感觉它应该是活动区域很小,两只野狗都是在大三那边的楼死的,两件事应该没有关系。”李仪仍然坚持自己的推理。
“我倒情愿狗也是它杀的,要不然不得抓两个凶手?”我牢骚一句,把信封放在桌子上。
“阿幸,你手里拿的什么,谁给你的信?”李仪的眼睛和老鹰一样锐利。
“这哪是信呐,给蔡学长拍的照片,我挑几张好看的打印出来留作纪念。”说完,我的老脸竟然不争气地红了。
李仪和孟娇都露出一脸坏笑,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小黑梳毛。
晚上,蔡学长果然打了电话过来,据他说他和唐欣娴,连带着王威、白洁都商量过了,要想得到答案就要用自己的眼睛去亲眼见证,他们要请鬼。
具体的他没有多说,只说要用四角抓鬼法,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让我们现在过去。
林思佳平时喜欢看灵异杂志,她曾在杂志上读到过四角游戏,她向我们解释了游戏的玩法:房间的4个角,每个角站一个人,然后面朝墙角,绝对不要向后看,游戏开始时,其中一个角的人就向另外一个角走去,轻轻拍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接着,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一个角走去,然后拍第3个人的肩膀,以此类推。但是,如果当你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声,然后越过这个墙角继续向前走,直到见到下一个人,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会出现没有人咳嗽的时候,就说明每一个角都有人,但是却有一个人始终在走。因为能听见脚步声,多出来的那个就是……
脑子里略微想象了一下那情景就心里发毛,万一真多出来一个怎么办。我,李仪和王娇,我们三个是一定要去亲眼见识才行,林思佳胆子小,虽然她的好奇心想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还是让她在寝室待着,万一她紧张过度吓出毛病,我们可付不起责任。
蔡学长找到的房子在靠近南山很偏远的地方,车过不去,我们徒步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很小的一间房子,破破烂烂,要不是地形偏远,早就被拆迁了。
“学长,你怎么确定这屋里有?要是没有,我们怎么招都招不出来吧。”我提出疑问,虽说这种房子是高发地点,也不可能每个都中招吧。
“地方是唐欣娴找的,她说有传言这里闹鬼。”蔡书鹏说。
我看这房子周围方圆百里都没有一户人家,就算真闹鬼别人怎么知道的?这次我没把疑问说出来,来都来了就试一次呗,没招到再去别的地方也一样。
这次二年级的只有我们寝来了三个,人太多了阳气重,而且就孙小莉的分贝尖叫起,没被鬼吓死也要被她吵死了,赵慧现在自己瘦的就像鬼了,还是别折腾她了。
这次没有出现旅馆时的争论情节,会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自己过去的无神论观有了质疑,王威还特意抬出了没有人能证实的证据,他对我说:“你还记得我们去北山旅馆的时候,蔡书鹏为了给你解围问笔仙我P股上有几颗痣吗,我以为是唐欣娴她俩瞎答的,谁也看不见自己的P股,我都不知道自己P股上有痣,前几天,我跟一个女生…你懂的,她告诉我我P股上有两颗痣……”
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给游戏炒气氛,我听完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又不是看他P股的女生!
王威从网上打印了一份规则下来,先要选四个人做游戏,蔡学长和王威两个唯二的男丁当然要参与,怕两个男生阳气太重,还要选两个阴气重的女生。白洁当仁不让入选,长相柔弱的女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阴气泛滥,最后一个就难选了,剩下的女生一个个都是辟邪利器。最后名额给了李仪,她亲自撞过鬼,希望她的霉气能让大家招鬼成功。
我和孟娇、唐欣娴不参与游戏,我们只要在屋子中间站着不妨碍到他们就行了。老旧的房子里连电都没有,更别说灯了,王威不知从哪弄了一盏改良版的煤油灯,虽然灯光又黄又暗,我们也知足了。
9点多的时候,看天色也黑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了游戏,没办法等到午夜,学校有门禁。参与游戏的两男两女面朝墙壁站好,我和孟娇、唐欣娴三人站在中间,等大家都调整好心理准备后,蔡学长冲了我点了下头,我将煤油灯点掉。
灯灭后,屋子陷入了漆黑,从王威开始,我只能依靠脚步声分辨走到了哪里,从鞋子的声音分辨在走的人是谁,王威穿着皮鞋,李仪的细高跟,蔡学长的帆布鞋,白洁的坡跟鞋。走到没人的角落要咳嗽一声,每到这时候我心情就格外紧张,警惕着有没有出现四个角落都有人的情况。
王威是第一个开始走的,他原本站的位置应该是一直没有人的,每次有人走到那个位置都要咳嗽一声,可现在,至少走了三四圈了也没听见咳嗽声。我心提到嗓子眼,娘诶,第五个人真的出现了?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屋里仍然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声,游戏还在继续,我想他们一定也发现了,只不过没人敢轻举妄动。
王威只下载了游戏规则,没人告诉我们真的出现第五个人的时候该怎么办。我感到孟娇抓住了我的手,她手心里全是汗,也可能是我的汗,反正我俩的手都变得黏黏糊糊的了。难道我们要永无止境地玩下去?就算我们一直玩,第五个人也不见得一定会陪我们玩吧,如果它不想玩了……
“高幸!开灯!”王威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喊。
高度紧张的时候突然得到一个命令,我几乎毫无思考能力地打开了灯。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最开始玩游戏的四个人都在,原本站在我身边的唐欣娴却站到了王威空下来的墙角。
我松了一口气,责怪道:“唐学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捣乱,别乱吓人了,我当第五个人真的出来了呢。”
我们现在还维持着玩游戏时的状态,所有人是看着彼此的后背的,唐欣娴站在李仪身后,李仪虽然没哭爹喊娘,可也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对方是学姐了,转身不悦地说:“学姐,你这玩笑开的真不地道,你……”
我诧异地看见李仪转过身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突然喊叫,嗓子都破了音:“这不是唐学姐!”
作者有话要说: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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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三个人归来 ...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仪说的是什么,就看唐欣娴直勾勾地去掐李仪的脖子。还好李仪反应够快,躲开了,我们想抓住唐欣娴,却看见唐欣娴转身面对我们的样子,那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灰蒙蒙的眼球,皮肤是死灰一样的颜色,还能看见明显的干裂的细纹。
几乎是本能的,我们朝门口冲去,可门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不到门把手。
“咯咯咯咯咯。”唐欣娴发出一阵狞笑。
出不去房间,我们都挤在一起,眼睁睁看着唐欣娴向我们飘过来,没错,清清楚楚地看见她是在地面上飘着的。
“跑啊!”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我们就像听到发令枪声似的四散逃跑。可房间只有那么大,还能跑到哪去,我和蔡学长一起退到墙角,其他人也都站在了别的墙角,这就像是赌博的时刻,不幸地,唐欣娴选择向我和蔡学长这里飘过来。我拽住蔡学长的衣襟,绝对没有占便宜的意思,我哪还有那闲心,纯粹是怕得不知所措了。
眼看着唐欣娴就要飘到眼前,有一种求生的急切欲望从脑中冒出来,鬼又怎样,她不过是一个鬼,我们是一群人难道真要怕她?我定了定神,打算去跟她拼了,突然身体重心前倾,身体被人朝唐欣娴推了过去,突然失去平衡,我整个人倒在躺在唐欣娴脚下,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蔡学长,他的脸因恐惧扭曲在一起,王八蛋,为了保命竟然推我。
我没有机会大声告诉蔡书鹏我的愤怒,唐欣娴就站在我身边,用她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看我。反正大不了一死,我突然来了勇气跟她肉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感觉就像是……鬼压床一样,没错,就是鬼压床的感觉,无法反抗的绝望。
正在我已经安然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一道刀锋劈过似的光芒闪过,唐欣娴惨叫一声,后腿好几步。我呆呆地躺在地上,看见小黑挡在我身前。小黑背毛战栗,随着一声尖锐的猫叫,它朝唐欣娴扑过去,一爪子抓掉了唐欣娴脸上的皮肉。唐欣娴对脸上的伤并不在意,她转了身,朝王威和白洁的方向飘过去。
“啊呀啊啊啊啊!”王威大吼一声迎着唐欣娴跑过去,抓住唐欣娴想将她按倒在地上,没想到唐欣娴一口咬住王威的手臂,硬生生咬了一块肉下来。
王威吃疼,放开唐欣娴,捂住缺了肉的手臂,唐欣娴却没再管王威,她径直朝白洁飘过去。
“学姐!”我从地上爬起来,也往白洁那儿跑。
小黑身体轻盈,下一子窜到唐欣娴身边,挡住她的去路。唐欣娴看了一眼小黑,回头看了一眼我,我马上被无形的力量撞到墙上,身体像粘在墙上了一样,双手不受控制地掐自己的脖子。
小黑马上赶过来,跳上我的肩膀,我如释重负一样脱离控制,这时传来李仪和孟娇的尖叫,唐欣娴已经抓住了白洁,白洁纤细的脖子被她掐住,随时都要断了似的。
再柔弱的人,在死亡面前也会暴走,白洁条件反射地也去掐唐欣娴的脖子,两人正在对掐的时候,白洁却忽然松了手。
“欣娴……为什么你要对欣娴下手……”
已经不再是唐欣娴的唐欣娴根本不回答她,掐得更用力。
王威一手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朝唐欣娴猛撞过去,毕竟那是唐欣娴的身体,还是肉体,被王威这一米八的大个撞了还是会跌呛好几步。
不知道是哪位天使大妈给了我勇气,我竟然过去又推了一把,把唐欣娴推倒在地,忍着没被唐欣娴现在的脸吓晕,李仪和孟娇也值得表扬,她俩一人按住唐欣娴一只手,让唐欣娴动弹不得。
“别伤害欣娴!”我们刚制服唐欣娴,白洁突然冲过来,我们一慌张,让唐欣娴挣脱,唐欣娴飘到空中,唐欣娴穿着牛仔裤,她飘在空中,两条腿晃荡着,像是裤子里什么都没有。
“白洁!你干嘛!她已经不是唐欣娴!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在这儿吗!”王威搂着受伤的胳膊大吼。
“王威你怎么忍心伤害欣娴,你不是喜欢她么,你怎么忍心伤害她!”白洁的叫声已经歇斯底里,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被鬼魂迷惑了心智。
唐欣娴在空中飘着,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们,她的眼睛开始往外滴血,空荡荡的房间里都是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这时传来一声猫叫,我看见小黑站在门口,门已经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它打开的,外面的月光洒进来,那是希望的光芒。
我刚看见门开,就有一个人跑了出去,蔡学长,一直没功夫关注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埋伏在门口了。看蔡书鹏跑出去也没传来惨叫什么的,我喊其他人:“快,跑出去!”
我拉着受伤的王威一起往门口跑,孟娇和李仪也跟了过来,唐欣娴的头像生锈了一样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随着我们转,眼睁睁看我们逃到门口,她的脸看起来很痛苦,像是极力忍耐着扑过来的欲望。
“唐欣娴还没死,一定是唐欣娴在克制自己。”王威说。
我与王威想的一样,就算被占据了身体,那个喜欢罩着后辈的学姐仍然想竭力放我们一条生路。
白洁还站在屋子中央,愣愣地看着唐欣娴。
“学姐!跑啊!”我焦急地喊,唐学姐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可别糟蹋了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逃生机会!
“我要跟欣娴一起走,我跟她一起来的,我怎么能一个人回去。”白洁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唐欣娴哭嚎一声,掐住白洁,白洁被她掐着脖子提离地面,受着双重的窒息。
“怎么办。”孟娇抓着我的胳膊害怕地说。
“你们跑,跑到停车的地方,老蔡会开车,让他带你们回学校,我救白洁。”王威说着把我把出门口,自己走进去。
“考,凭什么你留下我们走。”我不是故意要逞能,我也怕得肝胆逆流,可身体反应完全不受我的胆控制。
“唐欣娴变成这样,要是白洁也死了,我还算什么爷们。”
王威过去了也没用,唐欣娴和白洁都飘着呢,他根本够不到,又不能硬把白洁往下拉,那样只会让她更难受。
“笔仙是我和欣娴一起请的,为什么受害的只有她。”白洁脸色都变青了,竟然还有力气说话,她把回光返照的全部力量都用在说话上了吧。
“怎么样……你才肯离开欣娴……我的命给你怎么样……”白洁说话变得断断续续,我想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笨蛋,回不去的。”这是招鬼游戏后唐欣娴第一次说话,完全是唐欣娴的声音,我讶异地看见脸也变回了唐欣娴的脸。
“王威,帮我照顾白洁,你欠我的。”这是唐欣娴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她真的走了,唐欣娴的身体迅速腐烂,掉在地上再也不能动。
唐欣娴变为腐尸后,我感觉到周围刮起诡异的阴风。
“快走,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三个女生硬拉着还傻站在屋里的两个人往外跑,白洁还执意想把唐欣娴的尸体带回去,被我们强行押走,自己能逃掉就不错了,只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来带唐学姐回家。
我们一路跑着,到了停车的地方却发现车不见了。
“肯定是蔡学长把车开走了。”蔡学长跑出去后就没了踪影,看来他逃得很顺利。
我们只好接着跑,跑到有路的地方才叫到了计程车,把王威送到医院,白洁留下照顾他,剩下我和李仪,孟娇三个人回学校。
刚到校门口,兜里的手机响了,是林思佳打来的。
我也正担心她一个人在寝室有没有发生什么,赶紧接了电话,就听见她那边一副快要哭的声调,急着说:“幸哥你们在哪了,早点回来吧,不要跟唐欣娴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我,我才想起来,我,那天住雪山我不是梦见雪女吃人么,我才想起来,我梦见雪女吃的就是唐学姐,总,总觉得不好,你们快回来好不好……”
听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解释,粗暴地说了句到学校了,就挂了电话。
“这事儿怎么跟思佳说,我都觉得自己疯了。”孟娇揉着肩膀说,她跌跌撞撞地擦破了皮。
要不是我们都一身伤痕,肯定以为一切都是梦,可是这不是梦,我们就算再不愿意也要面对。
“阿幸,我记得看见咱寝那只黑猫了,哪去了?”李仪突然说。
光顾着逃命,根本没注意黑猫,它不会还留在那儿吧。
“我早就说黑猫邪门吧,现在亲眼看见了。”孟娇抱怨着。
“要不是它,我们都下去陪唐学姐了,明明是它救了我们。”李仪纠正。
确实,我心里最清楚,要不是黑猫,我们根本逃不出来,可它到底是什么,它绝不仅仅是一只普通的猫,我早该想到的,从它摇着尾巴走到身边我就该知道,摇尾巴是狗的习性,它根本就是一只假扮的黑猫。
15
15、黑猫大人 ...
走到二年级女寝楼,看到林思佳正在寝室楼外等我们,眼睛又红又肿,她已经急哭了。
“太好了,你们没事,果然是我想多了。”本来她喜出望外我们回来了,等我们走近了,看见我们身上的伤,她怔住了。
“唐欣娴学姐死了。”我坦白地告诉她,不可能瞒住她,那就让她干干脆脆地知道吧。
“……不是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
林思佳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孟娇赶紧捂住她的嘴,让她把呜咽咽回去,要是惊动了舍监大妈,我们要怎么解释。
回到寝室,我们都倒抽一口冷气,眼见着黑猫正趴在我的床上。
我们四个站在门口,谁都不敢进去,和黑猫琥珀色的圆眼睛对视着,虽然它上一刻救了我们,谁也保不准这一刻它会不会狂性大发对我们下手。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鼓起勇气问。
“夫人,你怎么这么对夫君说话。”小黑张嘴说,我没疯,这低沉的男性声音确实是从黑猫身体里发出来的。
我们四个女生很默契地又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你,你说什么,谁,谁是你夫人?”
“除了你还有谁。”
我长这么大连男盆友都没有,更别说结婚了,而且,就算结婚我也不会和一只猫结婚吧!
“大哥,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还是黄大闺女。”
“我在礼堂睡得好好的,你硬拉着我拜堂,现在想不认账么?”小黑从床上跳下来,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李仪在我身后用膝盖撞了我一下:“它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惹它!”
礼堂?难道是说我老家的礼堂?恍然想起参加堂姐婚礼那次,我确实自己在礼堂戴着大红花意淫来着,难道是那时候被缠上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小黑。
“我能怎么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能跟着你呗。”小黑说着在地上打了个滚,冲我甜美地瞄了一声。
换了平常,它一喵我肯定萌得要死要活,可现在我只感到脊背发凉,要是一只猫刚跟你说了一会儿人话,你就会明白这辈子再不想看见猫是怎样的心情。
“天灵灵地灵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妖魔退散!”我大喝一声,喊出能记起来的所有驱鬼降魔的话,喊声过后,屋子里一片安静。
小黑歪着头疑惑地看我,然后仰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要不是亲眼见到,我真不相信,高家的子孙竟然连简单的驱鬼咒都不会念!”
虽然我觉得自己身为划时代的杰出青年,不会念什么狗屁咒语很正常,被它一笑,还是老脸通红,搞的我好像不会勾股定理一样惭愧。
我现在对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可怜其他三个人一点头绪没有,只怀着对猫妖“崇敬”的心情在门口瑟瑟发抖。
“猫大人!你有什么遗愿未了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帮你完成,求求你别杀我们。”林思佳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猫大人,求求你,你想要多少钱,我明天就烧给你。”孟娇也赶紧附和。
“猫大人,放过我吧,我虽然考试作弊,作业抄袭,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李仪也哀求着。
看她们吓成这样,我心中更不好受:“事情因我而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好汉你肯放过我们,当然最好了,要是一定要有一个替死鬼,就找我吧。”
黑猫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变成这样,我一直假装自己是只普通家猫就是怕吓到你们,我要有心害你们,还会跑那么远去救你们?”
说的也是,要不是它的出现,我们就集体去见马克思了,可是,可是,可是,我怎样才能用平常心去对待一只会说话的猫!
“夫人,我们既然已经拜堂成亲,就是一家人,你不要这么拘谨。”小黑晃着尾巴对我说。
“是,您让我怎样我就怎样。”我马上表明自己忠心耿耿的态度,我身上可拴着四条人命呢。
“对了,我有话对你们,你们都过来坐着听吧。”
猫大人的吩咐我们怎敢不从,马上搬来各自的椅子,围着小黑坐下。
等我们都坐好后,小黑酝酿了一下情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吼道:“要不是我跟的紧,你们在雪山旅店就全被她收拾了!竟然还跑去阴房招鬼!要不是我及时过去,你们都成了她的替死鬼知不知道!”
“猫大人息怒,小的们不敢了!”我们马上低头认错。
小黑满意地哼了一声:“还不快去给我端来一盆干净的水。”
我们马上遵命,拎着脸盆去水房打水。现在水房有很多女生在洗漱,我仗着人多胆子大了,跟李仪抱怨,为什么要听一只来路不明的怪猫的话呢。
李仪瞪了我一眼:“什么来路不明,还不是你带回来的。”
我老脸一红,想想也是,郁闷地看着自来水哗啦哗啦地冲击我的脸盆。
吭哧吭哧把水盆端回去,我殷勤地招呼小黑:“猫大爷,水来了,您是想洗澡还是想喝?”
“你们真的很愚钝,怪不得回来这种晦气的学校。”小黑毫不客气地说。
尽管这只猫对我们进行了人身攻击,我们脸上依然挂着敬畏的微笑,生命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们懂的。
“把水盆放在门口的墙角,谁都不许弄脏了。”小黑吩咐,我们赶紧照办。
“猫大王,为什么说我们学校晦气呀?”林思佳虔诚地问,我们三个做的都是面子工程,只有她是从内到外真心实意地崇拜着小黑。
“你们学校本来风水就不好,有了你们几个更是晦当凌绝顶,跑去冤魂聚集的雪山就算了,还在山上玩笔仙,玩完笔仙睡觉还不关门,我是不是该夸你们勇敢?”
我们都羞涩地低下头,也不能怪我们,从小老师就告诉我们,人类是从猴子变过来的,死后会被微生物吃干抹净,谁想到真有那种东西嘛。
“猫老爷,你的意思是不是害死唐学姐的东西是我们在雪山请的那个?”我思考着小黑的话。
“你高家的长辈没教育你么,积雪挖开三尺都是尸骨,雪压尸怨,平常人避之都来不及。”
我哪知道这些,我怀疑是不是我天分实在太对不起高家的基因,像那几个堂姐,虽然也是女孩,从就跟家里的男孩一样学些奇怪的东西,唯独我什么都不用学,现在想来,原来我很早就被排斥了。
16
16、回雪山 ...
孟娇晚上一直萎靡不振,唐欣娴是她的部长,我们只见了唐欣娴一面,她认识唐欣娴已经一年了,感情上自然不一样。
“唐学姐真的没救了么?”我小声问小黑,心中还有一丝希望。
“她在雪山过夜那晚就已经死了,你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安葬她,让她不再被纠缠了。”
“猫大人,女鬼也太不讲理了,又不是我们害死她的,她为什么要杀唐学姐。”孟娇哭着问。
“为什么在雪崩里死的偏偏是她,她也想不明白,所以她只能通过拉着更多活人垫背来舒缓自己的怨气。”
“她会不会回学校找我们!”李仪惊恐地叫起来。
“放心吧,她的肉身已经毁了,她尸骨在雪山,只能回雪山去。”
松了口气,我绝不想第二次经历那种恐怖,但是,如果还有像我们一样无知的人跑去雪山玩灵异游戏,她不就又有机会害人了?
“猫老爷,有没有办法让她再也不能出来害人?”
“她是雪山冤魂的化身,只要雪山还有雪崩,还有在雪崩中死的人,就不可能消失,只能将她封印。”
唐学姐的死是我们无知造成的,我们不能让她复活,也不能让时间倒流,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以后的学弟学妹重蹈我们的覆辙,唐学姐是那样一个照顾后辈的人,这样她死后就能安息了吧。
今晚注定是我们相遇以来最沉默的一个晚上,唐欣娴的死对孟娇的影响,蔡书鹏的一推对我的影响。人,最爱的是自己,这本无可厚非,我竟然期待着和他同生共死?我想太多了,也许他某一天真的会愿意为某人付出生命,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了,我不怪他逃跑的本能,是我没本事让他变得勇敢。
我以为这样想我就能释怀了,可心情还是跌落到谷底,蔡书鹏,长得帅学习好风度翩翩谦谦君子,是我所有少女幻想的结晶,这结晶我还没看仔细呢就碎成一瓣一瓣了!我不介意他先跑,他为什么连车也开走了!还好王威受伤的是手臂,要是脚伤了,我们几个女生身心疲惫怎么送他去医院,我可以原谅蔡学长推我喂鬼,绝不原谅他抛弃所有人!
“又在想你那啥学长?”小黑跳上床,前爪搭在我头上。
“恩。”懒得跟它细说,我用鼻子哼哼着。
“敢推我夫人,我去割了他的喉咙放血。”
“别别别!”我情急之下不小心拽住了小黑的尾巴,妈呀,现在要被割喉放血的是我了。
小黑尾巴晃晃从我手中挣脱,瞪着我说:“夫人,还没关灯,不要跟我调情。”
这是在调情么?我这是在调情么?我果然跟猫沟通无能。
第二天,我们依照昨晚定好的计划分头行动,白洁给警察局打电话报警,让唐欣娴的尸体能合法地入土为安,当然,我们都预料到警察局肯定查不出凶手,唐欣娴在一个多星期前我们去滑雪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尸体腐烂程度超过一个星期,失踪时间却只有一天,这种案子警察局多半会说成是意外死亡,秘而不宣。
王威给蔡书鹏打了电话,蔡书鹏说他不想再卷进这件事,让我们不要再打电话给他。我默默地将蔡书鹏的手机号从联络簿里删除,好你个蔡逃逃,不和我们联系就能想象所有的事都是幻觉?
我们寝室要去北山封印女鬼,上一次来的时候正是滑雪季的末尾,隔了一个多星期,山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不能滑雪又不能踏春,北山迎来一年中最冷清的时期。
出租车司机看见我们四人一猫要去已经人迹罕至的北山,一路上都心神不宁,闯了好几次红灯,弄得我都心惊胆战了,难不成这大叔也知道北山闹鬼?到了北山脚下,我们都下了车,大叔才为难地对我们说:“小姑娘,小动物是无辜地,要是不爱养就送收容所去,你们把它扔雪山它指定活不了了。”
我眉毛抽搐了一下,敢情的哥大叔以为我们是变态来雪山杀猫玩?我们学校确实出了杀狗的变态,但是俺们是无辜滴,大叔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呐。
“大叔您误会了,我这猫是在雪山出生的,我们带它上山去看望它妈妈。”我捂住小黑的嘴,面不改色地跟司机大叔撒谎。
“噢,我误会了,太不好意思,那啥,你们赶紧上去吧,别让它妈等急了。”出租车司机不好意思地跟我们挥手道别。
偌大的北山好像只有我们四个游客,山顶的小旅馆还开着,上次我们来时只有小姑娘在,这回她妈,也就是旅馆真正的老板娘回来了,唉,我真不爱介绍别人的母亲,总跟骂人似的。
旅馆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四个走进去,老板娘和她女儿谁也不上来招呼客人,就站在柜台后面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这种气氛,让我想起古装武侠片,主角们走进黑店就常用这种方式渲染气氛。
现在都21世纪了,大家都是有身份证的人,总不会还有下蒙汗|药的黑店吧。
“老板娘,你们不会是在休业吧?”孟娇问。
“你们……是活人么?”默了半天,老板娘开口问。
“这叫什么话,我虽然皮肤白了点儿,也不至于像死人吧,气色有那么差么。”李仪不乐意了,我就比她淡定,总有算命的说我印堂发黑,晦气话听多了我都习惯了。
老板娘走到我们身边,打量着我们:“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冤魂来索命了呢。”
“啥冤魂?”
“一个星期以前你们不是在我们旅馆住了一晚么,你们走之后,我闺女去打扫,在你们屋子里发现一张烧成灰的纸,猜到你们玩了损阴德的东西,我接到电话马上就赶回来了,这山上脏的很,你们惹了脏东西,还以为肯定活不了……”
小黑在我怀里哼哼了两声,我知道它又在提醒我们的行为有多脑残。
“我们有个同学死了,其他人多亏了一位高手的援手才能活下来。”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板娘双手合十念叨着。
老板娘的女儿也终于卸了戒心,给我们拎了茶水过来。
“我在你们屋里看见纸灰的时候,差点吓死了,以前就有旅客招了雪女回去……”
“怎么样了?”
其实我们都猜到了答案,只不过想再确认一下,果然老板娘的女儿得得瑟瑟地说:“全死了。”
我和李仪对视了一眼,这一趟来得很必要,未免以后再有人枉死,我们必须封印雪女。
17
17、死者 ...
我们上山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也付出了相当大的牺牲,林思佳最喜欢的粉色hellokitty饮料杯里装的不是饮料,而是早晨去菜市场买的新鲜鸡血!本来小黑想从我身上抽血的,在我强硬的反对下才改成了鸡血。事后想想,我觉得它是在变相骂我,禽兽的血才有辟邪作用,它骂我是禽兽!好吧,骂就骂了,我又不敢骂它,我忍。
小黑在北山仅剩的薄薄沉雪上走着猫步,我们四个跟在后面,往它踩过的地方洒鸡血,每隔十步还要挖个坑埋下一片生姜。旅馆老板娘的女儿不放心我们,也跟了出来,看见我们道具只是一瓶鸡血和一把生姜片,更不放心了:“大师,这不是生姜片吧,肯定是长得像生姜片的佛门圣物对不对?”
昨晚小黑列单子的时候,我们就提出过疑问,这些不都是厨房做菜的佐料么,能镇鬼?看人家电影里的道士用的都是没杂毛的黑狗血什么的,我们道具会不会太简陋了点。小黑反问:“我要晒了上百年太阳的老葫芦,你们找的到么?”我们马上觉得晒过太阳的生姜浑身也好像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人家不都说萝卜赛人参么,你别小看这生姜片,它其实跟舍利子的功效是一样的。”我语重心长地安慰老板娘的女儿。
旅店老板娘的女儿将信将疑地点头。我觉得我这嘴皮子将来都不愁就业,去哪个山沟里跳大神也能混个温饱。
大致把山顶都走了一圈,小黑甜美地喵了一声,示意我们可以收工了。
这就完事了?鸡血和生姜的总成本不到20块钱,就算现在物价上涨,也不能糊弄鬼吧!
“太简单了吧,要不我们再画几个圈?”我小声提议。
小黑跳上我的肩膀,一爪子拍在我天灵盖上:“符案也有乱画的?学着点!这是镇魂符案。”
“猫!猫会说话……”旅馆老板娘的女儿说着开始翻白眼,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
孟娇让她倒在自己身上,我赶紧跟她解释:“别怕,这位是我师父,寺庙的方丈死后火化不是会变成舍利子嘛,我师父死后火化变成了黑猫,就比舍利子多点毛,原理是一样的!”
要说人的主观观念真的很强,舍利子明明就是没烧干净的死人骨头,却一点都不让人害怕,鬼不过是没死干净的人的灵魂,咋就那么吓人呢。
听说我们封印了雪女,老板娘特别高兴,非要留我们吃饭,我们谢绝了,还急着去医院看王威,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了。
我们到病房的时候,王威正在挂点滴,受伤的手臂已经打好了石膏,床头柜上放着个巨大的果篮非常显眼。我们过去围观王威的石膏手,顺便从果篮里掏点吃的,大清早就去早市买鸡血,早饭午饭都没吃到。我掏了个苹果,孟娇拿了草莓,李仪选了香蕉,林思佳挑了两个梨。
“喂,你们也太不地道了吧,病人的慰问品也瓜分。”王威两手都不能动,只能用双目怒视我们。
“学长,你的伤怎么样?”毕竟那是被女鬼咬的,我还是有点担心。
“医生说没啥大事,打点药预防破伤风就行了。”
“警察那边怎么样?”
“把白洁叫去录口供了,让我们不要往外瞎说,不然就判我们妨碍社会公共秩序罪。”王威说完嘲讽地嗤笑一声。
“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事儿被掩盖了真相。”孟娇叹着气说。
“对了,你们去雪山封印她了么?”王威突然问我。
“恩,小黑说封印成功了,我们几个又不懂这方面的。”
“小黑?就是昨天救我们的那只黑猫?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的黑猫。”提到小黑,王威冒出一连串问号。
“原来是我在寝室楼下捡的一只流浪猫,我也不知道它有这么大本事,可能是修炼成精的猫妖吧。”我没提小黑是从老家跟我过来的,关于小黑口中说的冥婚什么的,我自己还没搞清楚,更没办法给他解释了。
“猫妖为什么要帮我们?”
“好像幸哥认识,对吧高幸?”林思佳转头问我。
“额……算是我朋友吧,刚认识没多久。”我擦擦冷汗,根本就是小黑单方面认识我,我对它可一点都不了解。
“高幸,看不来,你小子深藏不漏,什么稀奇古怪的朋友都有。”王威这句话不知道是褒是贬。
“你们都来啦。”白洁回来了,她脸色异常憔悴。
“怎么样?警察说什么了?”
“按意外事故处理,要马上火化尸体,已经通知欣娴的父母了。”白洁坐在旁边的空病床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开学之前她父母还让我好好照顾她……我怎么有脸再见他们……”
“她父母那边我去实话实说吧,他们会理解的。”王威的声音更加低沉,我想起那晚在鬼屋白洁曾说王威喜欢唐欣娴,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想要见唐欣娴的父母。
我们去停尸房见了唐欣娴最后一面,她的身体已经高度腐烂,身上布满了一块又一块的尸斑,脸上的五官依稀可见,我看见她的嘴角是上扬的,她面带微笑地死去,也许是终于得到了解脱吧。
王威托起唐欣娴满是尸斑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一幕让我们都受到了震惊,虽然躺在那里的是我们的学姐,但不可否认她腐烂的样子真的很恶心,王威竟然真的吻的下去,难道这世界上还有能超越外表的感情?
“王威……你……”
“就让我非礼她最后一次吧,如果她气不过,就在下面等我,我早晚会去跟她赔罪。”
如果王威早点跟唐欣娴表白,他们在山顶旅馆是不是就不会起争执,如果他们不起争执,是不是就不会玩笔仙游戏,如果不玩笔仙,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惹上雪女,如果没有雪女,是不是唐欣娴就不会死,如果唐欣娴没有死……
世界上有苹果腰果无花果,可是从来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没有了,我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属于我的爱情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抓住它,快速地紧紧地抓住它,因为我已经亲眼看到,错过缘分的结局是什么,我不想再自作自受。
作者有话要说:空辰晓同学生日快乐!(我真的没弄错日期吧,神呐)
我们就以文代酒,晚上再更一章,不醉不散><
18
18、猫水盆 ...
唐欣娴死了,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课还要继续上,学校方面和警察方面都警告我们不许胡说八道,不然就开除学籍送精神病院什么的。我们当然不会乱说,说出去谁信啊,当然,更不想进精神病医院。
白洁私下告诉我们,学校的两只狗是唐欣娴杀的,因为唐欣娴原本就不喜欢动物,她就没太怀疑,只是觉得唐欣娴的做法太残忍了,当时的她怎么可能想得到唐欣娴是被附身了,要不是经历了这件事,我们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附身”这种事。
猫和狗都是有灵性的动物,学生们平时喂吃的给它们,它们就聚在一起保护学生们的安全,肯定是因为那两只野狗发现唐欣娴不对劲,不让她进寝室楼,才被女鬼刨肚而死。
学校的女生部和秘书部已经集资在宠物公墓安葬了两只狗,不过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我们几个生还者而已。小黑说我们学校风水不好,但我大一入学以来,除了这次是我们几个引来的灾祸以外,学校并没发生不寻常的事情。对于这点,小黑也解释不了,它只说让我处处小心。
孟娇迷上了关于奇门异术的书,整日在图书馆无人问津的旧书区徘徊,她说以前视这类书为垃圾,这次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人生,关键时刻总不能背数学公式驱鬼吧。
林思佳原本就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她没孟娇的耐性能成天成天看书,她顶多闲着没事了看看灵异杂志,像孟娇从图书馆借回来的厚度堪比辞海还一点Сhā图都没有书她是绝对不会看的。
我和李仪是看鬼片能看到瞌睡连连的人,不是我俩胆子大,我俩一直坚信牛鬼蛇神都是空|茓来风,干嘛要怕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呢?现在我俩很默契地决定从此只看动画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真真假假,防不胜防。
如果日子就这么平淡下去,我就算挂科太多毕不了业,也可以领着会说话的猫到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可是印堂发黑这种东西,不是扑点粉就能变白的,晦气依然笼罩着我们大家。
大半夜都睡觉呢,谁XXOO的又开始尖叫了!我们几个头顶晦气身揣怒气奔赴案发现场,发现这次跌坐在厕所门口做惊慌失措状的是孙小莉。
“黑……小黑孩……爬……”孙小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愣了神。
还好去鬼屋时没叫上她,就她这心理承受能力,鬼没掐死她,她自己先吓死了。
我们明明把雪女封印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儿,难不成封印失败了?我真是傻瓜,竟然会相信一只猫的话,那女鬼轻易就杀了唐欣娴学姐,我竟然会相信一瓶鸡血和几片生姜就能封印她,我是猪油蒙了心我,我凭什么相信小黑,它不也是来路不明么!
喵,一声猫叫,我惊恐地看见小黑就站在我脚边。
“我受不了了,没被害死早晚也被吓死,我要去跟老师请假回家。”女生里出现了暴动。
“我也要回家,什么破学校,不干不净的。”
本来已经平静了好几天,又故伎重演,这不是给人颗甜枣后又打个大嘴巴么。好几个女生嚷嚷着要回家了,学生会的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儿劝劝那个,场面一团混乱。
李仪她们忙着安抚孙小莉,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小黑进了厕所,我想跟着它进去,腿脚不听使唤,算了,我还是太惜命,不想跟来路不明会说话的猫独处。
我们四个先回了寝室,小黑还没回来,其他三个人迷迷糊糊爬上了各自的床,我坐在自己的床上,盯着门口放着的水盆发呆。水盆是我大一时买的,听小黑的吩咐装满清水放在门口后就没动过,我又买了个新脸盆,所以早就忘了这件事,现在瞅着那水盆怎么瞅怎么别扭。
“水盆……有什么寓意么?”我盯着水盆喃喃自语。
“你刚才梦见水盆了?让我想想周公解梦上怎么说的,”孟娇在被窝里打着哈欠说:“梦见水盆和财运有关,梦见空水盆财运不旺,梦见装满的水盆财运兴旺,你梦见的是哪一种?”
“装满水的。”我满脑子都是小黑和水盆,孟娇的话只听了七七八八,也没听见她是在解梦。
“恭喜你啦,要发横财,记得请客。”孟娇随便恭喜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原来如此,小黑让我把水盆放在门口是想招财,可它是只猫,要钱有用么?难道小黑的真实身份是……招财猫?
不多时,三个没心没肺的舍友就重新进入了梦乡,我坐在床上,靠着墙壁,睡意全无。
卡兹。门开了一条缝,小黑迈着猫步走进来,我的心脑血管因恐惧粘在一起,这时候背景音乐要是再来个闪电神马的,我就可以华丽丽地直接晕倒了。
“怎么还不睡?”小黑问。
我不出声,心里盘算着自卫的方法,蛇打七寸,猫打什么?杯具啊,人类祖祖辈辈竟然没总结出一条和猫战斗的经验。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在想什么。”小黑跳上床,坐在我身边,琥珀色的圆眼睛凝视着我。
“你到底是谁,神仙?妖怪?还是……”我一股气问出心中所想。
小黑原本竖立起来的三角耳朵微微耷拉下来,似乎有些受伤:“你很在意?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装可怜也没用,我的生命安全不能因为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就糊弄过去:“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你的话我一句都不应该相信。”
“我们是夫妻,你是我夫人,你必须相信我。”
“哪门子的夫妻!有结婚证么?至始至终都是你单方面忽悠我!”
“我以为我们会最般配,你明明也有和我一样的气息……”
明亮的琥珀色眼睛暗淡下去,我穷凶极恶地控诉过后又有了愧疚感,它救过我们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它不是一只猫,这就是老掉牙的英雄救美故事,我不是疑心病重的人,我只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一只猫。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在没存稿的时候双更 好刺激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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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养鬼之人 ...
“……我们不是已经把雪女封印了么,为什么还……你是不是骗我们?”我还是想给小黑一个机会,听听它的解释。
“我没骗你,雪山的阴气已经封印了。”小黑说。
“那为什么孙小莉还会看见……”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们去抓住它你自然就明白了。”
不管是我在天堂的老妈,还是在国外的老爸,绝对想不到他们当过优秀团员的女儿会有去抓鬼的一天。我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胆量答应跟小黑一起去抓午夜惯犯小黑孩,虽然嘴上不依不饶,我打从心里希望可以信任小黑。
等三个睡如死猪的舍友睡到自然醒了,我把和小黑私自定好的抓鬼计划讲给她们听。
“一会儿去雪山封鬼,一会儿大半夜的抓鬼,我们难道不能过点正常的女大学生的生活么!”李仪都要抓狂了。
“你疯了吧!忘了在鬼屋差点不能活着回来了么!还想主动去抓鬼?”孟娇一脸不可思议。
“小黑说这鬼不像雪女那么凶险,不会有危险。”我委屈地解释。
“这是只最低等的小鬼,依靠和人的契约才能勉强在午夜显形,更不具备伤人的能力。”小黑说道。
“和人的契约……你是说有人养鬼?”林思佳吃惊地捂住嘴。
“我在书上看过,养鬼不是很高深的法术么,我们学校怎么可能有人会!”孟娇不敢置信。
“那只小鬼很弱小,别说是伤人了,你们大声打个喷嚏它都会消失。”
“那么废物!养了还有什么用!”敌方弱小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吓了我们这些天的小黑鬼竟然是会被喷嚏吓跑的胆小鬼,心里不平衡!
“我观察它应该是饿死鬼,最弱小的一类鬼,总之,今晚抓到凶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这次小黑没提让我们去买鸡血什么的,我们反倒不安,徒手抓鬼对我们来说会不会太深奥了点。小黑正在晒太阳,懒洋洋地抬起脸:“你不是有宝贝么,高家的符咒多少人想要都买不到。”
祖奶奶给的符咒真的是宝贝?我原来只是本着要尊重老人的原则才没把木头盒子扔掉,没想到破盒子还真能派上用场。
“这是功力深厚之人用自己的血画的驱鬼符,别说是饿死鬼了,厉鬼之流也怕三分,这玉桃子是墓中玉,有镇魂的功效,带着它一般的鬼没法附你的身。”
原来祖奶奶类似新手村村长一样的NPC,武器和防具都给我准备好了。
“你让我把水盆放在门口又有什么用意?”
“谁属阴,阴气易溶于水,一般人的肉眼看不见阴气,但以水为媒介可以观察到许多平时不易察觉的东西。”
“对,我在书上看过一个故事,有个人死得冤,嫁人怕他死后出来作祟,就把他葬在湖中心的小岛上,他的阴气被水阻隔就到不了对岸。”
小黑的话都太深奥,还怀疑它是不是在框我,有孟娇作证我就放心了,难道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记得昨晚和小黑的对话“为什么你不能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原本将小黑归类为雪女之流,雪女会借唐欣娴的身体骗我们去鬼屋,小黑也可以借黑猫的身体设计让我们当替死鬼。但我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小黑对镇鬼驱鬼之类的懂得颇多,鬼会闲着没事自己对付自己么?它果然是神仙吧,下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臭氧层失去了记忆,这么解释起来就通顺了。
经过内心几番折腾,我又重新把小黑当成救世主对待,我的三位舍友就坦率多了,一直把小黑当成上宾服侍。孟娇在书中看到不懂的地方就会问小黑,小黑总能对答如流,林思佳根本听不懂他俩的学术交流,愣是佩服地想拜小黑为师。
“我是你师父的主人,你该叫我什么?师主(祖)?”我掐算着辈分。
林思佳想了想,还是算了,她还不想沦落到当我的晚辈。
月黑风高偷情夜,在大家都忙着做春梦的时候,我们寝室四人一猫悄悄从床上下来,聚在一起鬼鬼祟祟。
“猫哥,你确定这玩意真有用?”我手里攥着祖奶奶给的符纸,心里还是没底。
“那种小鬼,你不欺负它就不错了。”小黑不屑地说。
小黑跳上我的肩膀,催我快点走,仗着自己体积小就把我当交通工具!
原本不想带林思佳的,她死活要跟来,我们商量好了,林思佳要是被吓晕了,我们谁也不背她回来,就让她在厕所睡一晚上。
按以往的经验,案件都发生在12点,我们11点半就在厕所门口埋伏好,惭愧惭愧,算不上是埋伏,就是一起蹲在厕所门口。
“思佳妹子,被掐我胳膊了好么,真的很疼。”孟娇温柔地暼了林思佳一眼,林思佳正紧张地拽着孟娇的胳膊,指甲都要馅到孟娇肉里了。
“对、对不起。”林思佳赶紧放手。
“你们几个分开战,都聚在一起阳气太重,小鬼不敢过来。”小黑趴在我头上发号施令。
我们听话地拉开距离,彼此之间都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一起靠着走廊的墙做便秘状。
要是有起夜的,见我们这副阵势肯定恨不得一头撞晕自己,还好接连几次有人撞鬼,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拿自己开玩笑,宁可憋得尿床也不想半夜上厕所了。
静静地等到12点,伴随着我们整齐的心跳声,一串黑色的小脚印出现了。
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小黑孩,外表看起来是四五岁的小男孩,全身像涂了黑色油漆一样地黑,四脚着地在地上以爬的姿势前进,不是恐怖片用来吓人得那种贴着地面的爬,是像不会走路的婴儿那样不紧不慢地爬行,它爬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黑色的脚印,脚印是黑色的粘稠状的东西组成的。
眼睁睁看着小鬼从我们脚边依次爬过,林思佳果不其然被吓晕了,还好李仪反应快,抢先往左边躺去,把自己当肉垫让林思佳倒在自己身上。小鬼听见响声,停□体,脸转向我们这边。
那只是一张普通小孩的脸,大眼睛,双眼皮,清澈的眼眸,如果不是纯黑色的皮肤,就是个普通的小孩。我已经做好最恐怖的打算,就算它三只眼睛五个鼻子甚至根本没有五官我都不害怕,可是突如其来的正常让我有种它只是普通的人类小孩的误会,反而愣住了。
“傻愣着干嘛,把符贴它身上。”小黑拍了一下我的脑门,我才反应过来,抽出一张符纸朝小鬼扑过去。
扑了个空,小鬼朝我呲牙咧嘴,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牙齿,我两手都拿着符纸,打算跟它来个殊死搏斗,小鬼竟转身逃跑。
怒!它黑成那样我都没怕它,看见我竟然敢逃跑!我哪里长得吓人了!
我头上顶着小黑,双手拿着符纸在走廊里狂奔追杀小鬼。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跟四条腿的赛跑了,那小鬼爬的跟蟑螂一样快,更可气的是,我跑得气喘吁吁,眼看着要追上了,它却在我眼前明目张胆地消失了!
我走到小鬼消失的地方,是215寝室的门外,难不成它钻进寝室去了?里面的女生会不会有危险。
我正要敲门,小黑一爪子拍掉我的手:“你要干嘛。”
“进去抓鬼啊,它伤害里面的人怎么办。”
“这小鬼比我预想中的还弱,不可能伤人,胆子也小,一受惊吓就往主人身边跑。”
孟娇和李仪一起扛着林思佳过来了,听了小黑的话,孟娇说:“你的意思是……养鬼的人在这间寝室里”
小黑点头,我又看了一眼寝室的门号,确实是215没错,这不是赵慧和孙小莉她们寝么。
20
20、失控的小鬼 ...
既然把目标缩小到了一个寝室,未免打草惊蛇,我们先回寝室再说。
回到寝室,第一件事是把林思佳叫醒,不争气的完蛋货,我就不该信她的话,要是吓出毛病怎么办。用凉水透的毛巾给林思佳擦了脸,林思佳清醒过来,我们三个争先恐后的就是一顿臭骂。
“对不起。”林思佳低着头,怯怯地看我们。
“算了,你没吓出毛病就好,猫哥,你确定养鬼的人在215寝室?”
“215寝室?!那不是……”林思佳大大的眼睛扑闪着睫毛。
215的四个女生只有赵慧和孙小莉和我们一个专业,另外两个女生是外系的,属于见面也不用打招呼的脸熟的陌生人,但她们看起来都是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怎么可能养鬼。不对,有一个人最近很异常,我想起赵慧皮肤紧紧裹在骨头上的模样。
“赵慧的模样不对劲,我还以为她是减肥药吃多了,说不定她是用了别的方法。”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从眼神能知道她们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剩下的你们自己摆平,我要睡觉了。”小黑说着一甩尾巴跳上我的床,在我枕边蜷成团。
“孟娇你看看你书里有关于养鬼的信息没。”
孟娇的大厚书终于派上用场了,那书光目录就一百多页,我觉得它的厚度比它的内容可怕多了。
养鬼是控灵术的一种,普通人想要看见灵体本就很难,想要驱散它们更难,操控它们更难上加难,一般没点道行的人不敢触碰这个领域,道行高的人也不敢随便圈养,因为养鬼是极损阴德的事。第二段的文字,更看得我们不寒而栗。
小鬼的来源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直接抓取死去不能超生的小孩的魂魄,这种小鬼的可培育性较低,主要依靠孩子死时的怨气,强则强,弱则弱,太强的不好控制,太弱的没有用处,优点是获取容易,不需要有太深道行。另一种方法是从孕妇腹中取童尸炼化,这种的可塑性很高,也更危险,自己的道行若压不住小鬼的成长,就会惨遭反噬。
“赵慧她……不可能这么做。”孟娇的语气转向坚决,她和赵慧共事1年多,对赵慧有着自己的理解。
“赵慧平时跟我们关系也不错,我也不信她会……阿幸你觉得呢?”李仪皱着眉头问我。
“书上说养鬼的人要有道行,你们觉得赵慧像是学过道法的人么?唐欣娴死了她也受了很大打击,如果她真有那本领,她难道会眼睁睁看着唐学姐遇害?”
“你是说养鬼的不是赵慧?”
“不是,赵慧嫌疑最大,什么减肥药能吃成那样,我越来越觉得可疑,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她看起来并不像懂玄术的人。”
我的成长环境的特殊,老家的人都靠抓鬼为生,依稀记得他们总称自己为四大家族之首、正统什么的,以前我以为他们是说家里钱多,现在才明白,他们的意思是说我们高家祖祖辈辈都是神棍。我虽然没跟着堂兄堂姐们学玄术,耳须目染也有那么点能称之为“灵感”的东西,老爸老妈早早带我搬离老家就有个原因是我在老家时候身体很差,总是发烧感冒,在雪山那晚也是,我难得睡不好,也许我的天分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高家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你们看这段。”我把感兴趣的那段文字指给她们看,那一段谈到了养鬼的食物,最初养小鬼多用于凶杀,养鬼在于一个“厉”字,养鬼人用自己的血甚至内脏喂给小鬼,让小鬼变得凶煞,后来东南亚一带盛行养小鬼,东南亚人擅长的是降头术,养小鬼不过是当做自己下降头的助手,小鬼太厉反而让自己有危险,就发展成以食物喂养,在东南亚人家中作客若果盘中的水果莫名消失切不可惊慌,吃饭时桌上的碗筷若比实际人数多一位,主人家中多半就是养了小鬼的,应尽早离开。
“对了!我在八卦杂志看过明星减肥的传闻,据说有的明星为了快速瘦身养小鬼减肥,难道赵慧也是这样减的?”林思佳看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让小鬼吃脂肪,猫哥不是也说了么,赵慧养的是饿死鬼。”
“赵慧真让孙小莉刺激得什么傻事都干,不知道书上把养鬼说得有多凶险么。”李仪气得高跟鞋嘎吱响。
“就算知道源头是赵慧也没用,她一定不会承认,别人也不会信。”
“这事儿不能拖,你看赵慧现在的模样,一定是控制不了小鬼了,我去跟她谈,这样下去她自己也要没命。”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赵慧自己醒悟当然是最好的,如果她鬼迷心窍我就用强的,我就不信我一米六五的个头兜里揣着祖奶奶的符纸还对付不了区区小鬼了。
这天上完课,我挑了几道题请教赵慧,正赶上吃午饭的时间,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第二个问用这个公式算……”赵慧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算算,握着笔的手只剩一层晶莹剔透的薄皮裹着骨头,就像春饼店里超薄型的饼皮,随时都可能破掉。
“养鬼减肥值得么?”我冷不丁问。
赵慧正在验算的笔突然停下,震惊地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
“你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好么?”我接着问。
“不关你的事。”赵慧冷冷地回答,收拾纸笔想走。
我按住她的手,她的手只是冰凉的骨头:“再这样下去你会死你知不知道。”
赵慧不吱声,将手从我手下抽离,背起包往门口走。
我跑到门口挡住她的去路:“赵慧我不相信你会置大家的安慰不顾,你应该知道所谓的鬼是你闹出来的。”
“它不会伤人。”赵慧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那你自己呢,你都要被它吃干净了!”
“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不要跟我扯上关系,我不想拖你下水。”
赵慧说着就想扯开我出门,我执意不让她出去。
“你有什么苦恼说出来,是不是它失控了?我帮你除掉它。”
“你怎么帮我,别引火烧身了,让我自生自灭不行么!”
“我、我家世代抓鬼降妖,你有没有听过歪脖山的高家?”情急之下我抬出老家的名号,不知道在业界人士耳中我老家算不算有名气。
“歪脖山?你真是歪脖山的?”赵慧的表情转为惊喜。
小黑总说我愧对高家基因,我就想我老家在玄术界是不是有点名气,没想到真猜对了。
“恩。”我惭愧地抓抓头,老家是拿来吹牛B的,实际上我除了同样姓高跟他们根本就是两类人。
作者有话要说:被猜个正着,我该哭伏笔埋得太浅,还是笑因果关系明显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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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谁是真正主人 ...
赵慧把我拉到教学楼后一块僻静的地方,我背靠着墙壁挺她诉苦。
“从雪山回来以后的第二天,我去青石市场买减肥粉,有个女生到我身边说我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以为她是骗子,就没理她,她又说有神效的减肥产品,可以免费试用,我当时愁减肥愁得没法儿了,就跟她去看看。”
当时我在心中呐喊,赵慧啊赵慧,就是像你这样病急乱投医的人太多,人贩子才能子子孙孙延绵不绝!
赵慧继续说:“她领我去了一间小屋,问我知不知道有很多明星靠养鬼减肥,我心想她果然是骗子,就想走,她唤出来个黑乎乎的小孩,活生生就在我面前,我看出那绝对不是人类的小孩,这些年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身上的肉就是怎么都减不掉,只要是能瘦的方法我都愿意试一试。她说把小鬼借给我,我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正常吃喝,小鬼会靠吃我的脂肪为生,自然就瘦了。”
“你是说这小鬼是你从别人那儿借的?”
“恩,后来我身上的脂肪不够小鬼吃了,它就每天夜里出来闹,它不敢进有人的屋子,就在走廊里乱爬,我也怕它吓坏人,可我管不了它,那女人说我瘦下来后她就把小鬼招回去,小鬼现在还赖在我这里不走,我也找不到那个女人,我以为我死定了。”
我就觉得赵慧怎么看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懂得养鬼之道,原来是背后还有高人。
“高幸,你真能救我么?”赵慧双手拽住我的胳膊,焦急地看着我。
“等我回去和师父商量商量,我去你寝室找你。”
“那好,我在寝室等你消息,如果实在不行,你们也不要勉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点点头,让她在寝室等我。祖奶奶的符纸也许真的可以驱鬼,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能彻底消灭它,还是要请教小黑才行。
寝室里的三个人正在吃饭,顺便等我凯旋的消息,小黑在翻看孟娇的大厚书。我将与赵慧的谈话讲了一遍,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养的小鬼还能外借?”
“书中记载过有一种专门养鬼的人家,就靠出借自家养的小鬼赚钱。”
“那人是想害死赵慧么?”
“不见得,那只鬼在饿死鬼中都算弱的,随便一把香灰都能赶走它,不可能有人用它来索命。”
“想知道那人的目的,直接找那人问不就得了。”
“上哪儿找去,赵慧说她去了几趟青石市场也没再看见那个女人。”
“直接把小鬼超度得了,还用那么麻烦。”孟娇不耐烦地说。
“那人能害赵慧,就能害别人,我们要斩草除根。”
“哼。”趴在床上的小黑冷笑一声。
“猫哥,你觉得怎样?”我疑惑地问它。
“夫人,对方会养鬼说明至少有点道行,你确定不是你们被斩草除根?”
小黑说的对,我太鲁莽了,连对方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就想贸然去对峙,我敲了自己的脑壳一下,差点忘了,我只不过是个顶着高家名号的无神论转正人员。
“可是总不能放着赵慧不管,唐欣娴学姐的死我无能为力,赵慧的事至少还有我努力的余地。”
“你想怎么努力?”小黑懒散地晃着尾巴问我。
“……”我语塞。
小黑跳上我的肩膀,爪子按在我的脑门上:“为什么我和你这么个麻烦的女人成了夫妻,白天黑夜都要替夫人跑腿。”
我惊喜:“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帮我?”
小黑的爪子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我不帮你难道等着当鳏夫么。”
我额头贴着肉嘟嘟的猫爪子,心中有一丝丝的温暖,说不定小黑真的好人吧。
抱着猫去青石市场太古怪,我把小黑装进野营用的小单肩背包,这样背去青石市场就因人而目多了。我和赵慧去青石市场实地考察,坚决没带寝室的三个活宝,对方是修习过玄术的神秘女人,不知正邪,我不能让她们涉险。
赵慧对我包里的黑猫很感兴趣,得知这就是我口中的“师父”后更加佩服我了。
“我查了不少关于玄术的典籍,里面提到有四个专精玄术的古老家族,在术法上最有成就的是歪脖山的高家,我还特地去歪脖山找,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高家的人就在我身边。”赵慧枯朽的脸上有了笑容。
我老家的山路九曲十八弯,一般人想找到确实不太容易,赵慧的期待也让我受之有愧,我不过是仗着有小黑护驾,实际上会发生什么我自己也没底。
青石市场是市里最大的市场,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物都会光顾这里,每日客流量仅次于火车站,想在这里找一个女人跟大海捞针差不多,而且那女的也不一定就在青石市场。
遵照小黑的指示,赵慧带我们去了那日她和女人密谈的小屋子,是一间废弃的仓库。小黑从包里跳出来,在仓库里来回走着,不时用鼻子嗅嗅地面。
“夫人,把东西拿出来摆好。”
“哦!”我把小黑让我从食堂买的馒头掏出来,在地上摆成金字塔的形状,还有一个破碗和一副筷子,都是小黑让我准备的。
“你在这儿拿筷子敲碗,不要停。”小黑对赵慧说。
赵慧点着头赶紧照办,我虽然没研究过玄学,仗着自己胆子大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也翻过林思佳的灵异杂志,用旧碗筷敲击声音是吸引饿死鬼的方法。
刺耳的敲击陶瓷的声音在废弃仓库里不间断地响着,过了一会儿,小鬼现身了。小黑趴在我肩上,让我坐着不要动,我眼睁睁看着小鬼爬到馒头堆旁,一口咬住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在它身边四个方向各贴一张符。”小黑说道。
我从兜里掏出四张黄澄澄的符纸,迅速在小鬼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贴了一张。小鬼只顾着吃东西,吃完了才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小黑让赵慧放下碗筷退到远处,它自己和小鬼隔着一张符纸对望着。
“用这个能超度它么?”我从兜里又掏出一张符纸。
“先不要管它,让它跟自己主人求救。”
等了半个小时,小仓库依然平静,没有动静。
“去买点小米。”小黑吩咐。
我屁颠屁颠跑回市场买了一袋小米,小黑又让我每隔十分钟扔一把小米在小鬼身上。原本淡定的小鬼被小米打到的时候发出婴儿一样的哭泣声。
小黑对小鬼的嚎哭视若无睹,趴在我脚边,闭着眼睛好像在打盹,尾巴竖立着,尾巴尖的一缕毛像指南针一样转动。
“你们要找的人来了。”小黑忽然睁开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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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夫君的牌位 ...
话音刚落,仓库的门被踹开,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女生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我没想到幕后黑手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年纪。
“你这个虐待别人宠物的混蛋!”那女生说着朝我一指,我眼见着一道蓝光射向我。
我考!六脉神剑?还好我一直是班里的体育标兵,以跳马的动作毫不优美地躲过。
“你折磨我宠物,我也要折磨你宠物!”花衣服女生摆好架势,一看人家就是专业的,只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道符,道符的质量看着也比我的好,我的符纸被我团得跟擦P股纸似的。
“别盯着我夫人看,没礼貌。”小黑将我挡在身后,可是以它的体形只能挡住我一只脚,杯具。
“可恶!为什么你能养会说话的!”花衣服女生莫名其妙地更生气了,那张黄|色符纸瞄准我的肚子飞过来,但是……速度怎么跟慢镜头似的。小黑跳起来,一爪子把道符拍飞,道符就像过节时放的小旋转烟花似的在地上转了两圈就不动了。
“二对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单挑,”花衣服女生指着我说,然后又指着赵慧:“我好心好意帮你减肥,你找人欺负我宠物,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算看明白了,这姑娘道行不见得有多深,嘴皮子够厉害的,硬把黑的说成白的,明明是她害人在先,现在倒打一耙说得好像我们才是恶棍。
“单挑就单挑,你以为我们怕你啊,猫哥上!跟她单挑!”不就是单挑么,我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夫人,你真贤惠。”小黑鄙视地夸奖我。
“你当我傻啊,擒贼先擒王懂不懂。”花衣服女生说着从助跑到扑击一气呵成,我正等着看她和小黑单挑,冷不防被她扑倒在地,她对着我竖起中指,用力一指,什么也没有发生,又一指,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场景让我想起天龙八部中的段誉刚学六脉神剑的时候也总使不出来,原来姑娘你也是个水货。
和李仪一起外出,多多少少都会碰到色狼,与她同行一年多,我练就了一身值得称道的武艺,首先是断子绝孙脚,这招对女的也同样适用,真的。
我飞起一脚,正中红心,花衣服女生痛苦地跪在地上。
“考……”这是她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我把祖奶奶的驱鬼符纸贴到花衣服女生身上,什么也没发生,看来这符纸对人无效,我又悻悻地收了起来。
“不想受伤的话就不要动。”小黑说着用爪子在花衣服女生周围的地上画了个暗红色的圈。
“你们想绑架?别妄想了!我师姐知道不会放过你们!”花衣服女生果然不敢动了,趴在地上嘴也不停着。
“小姐,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差点害死我的同学,现在是在反咬我们一口么?”我蹲□子,和花衣服女生保持距离说。
“谁害人了!我师父一直教我们除魔卫道,我是看她到处买减肥药怪可怜的,正好我的小鬼需要提炼能量就借给她,你们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这叫好心?再过两天赵慧就要举行葬礼了!为什么指使小鬼一直缠着赵慧。”我把皮包骨头的赵慧拉到她面前,省的她总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我没让小鬼缠着她。”花衣服女生涨红着脸说。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明明说我瘦了就把小鬼收回去,为什么缠着我不走。”赵慧哭着说,要不是我拉着她,她就要过去跟花衣服女生拼命。
“我早就想把小鬼唤回来了,你离得太远,我做了好几次法都失效,找你又找不到,我也很急……”花衣服女生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
“猫哥,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么?”我问小黑。
“以她的道行想远距离通灵,确实不可能。”小黑嘴角有一抹嘲笑。
“我我我…我道行怎么了,师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花衣服女生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
“你先把小鬼收回去我再考虑要不要相信你。”
花衣服女生从地上爬起来,从外衣兜里掏出个木头盒子:“你要先把它周围的符揭了。”
我看向小黑,得到它的许可后把东南西北的四张符都收起来。
花衣服女生手里拿着木头盒子,嘴唇快速地动了几下,小鬼化为一缕黑烟钻进她手中的盒子。
“夫人,你想除掉她的话,我可以让她呈现心肌梗塞的死状。”
小黑的眼睛看向我,它不会是认真的吧,我的心智还没坚强到可以杀人的程度,而且如果她的解释是真的,她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你们要干什么!别杀我,还是绑架我吧!我师姐一定会给你们钱的!”听了小黑的话,花衣服女生慌张的祈求。
不管她有没有撒谎,她差点害死赵慧是事实,不能这么便宜就放她走。
“身份证带了吧,给我看看。”我对花衣服女生说,这话听着耳熟,好像警察总这么说。
花衣服女生虽然疑惑,为了保命还是乖乖掏出身份证。
姓名:周菁
性别:女
民族:汉
出生:1988年12月23日
住址:S省M市星海小区87号楼一单元902
“我真的是法力不够才召不回小鬼。”名叫周菁的花衣服女生再次解释。
“暂且相信你,你要是再惹出事,猫哥就让你心肌梗塞。”我指着小黑威胁她,周菁连忙频频点头。
我在联络簿里加入了周菁的手机号,虽然她真想躲我的话可以换手机,聊胜于无。
摆脱了小鬼的纠缠,赵慧整个人立马有了不一样的光彩,非要请我们寝室的吃顿饭不可,订好了餐厅,给寝室的三个吃货打了电话,得到极其积极的回应,表示马上就到。
在餐厅里,小黑要一直躲在我包里,现在的餐厅都禁止宠物入内,委屈它了。
小黑真的是一只很寻求存在感的猫,只要我吃得太开心,有几分钟忘了它的存在,它就“夫人,夫人,夫人,夫人,夫人……”一直唤魂似的叫。
我无奈地打开袋子,对上小黑琥珀色的大眼睛:“猫哥,你想吃点啥?葱烤鲫鱼还是黄花鱼?”
“我不吃饭。”小黑回答。
忘了,神仙是不吃五谷杂粮的,我们几个吃庆功宴让最大功臣的小黑光闻味也太不地道了,我爹从小就教我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
“你有想要的东西么?玉菩萨金弥勒什么都行,送你当谢礼。”不知道神仙都喜欢些什么,千万别是我买不起的就行。
“你给我买个牌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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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三家会谈 ...
“你说的是那种长方形的木头做的在上面写名字的牌位吗?”我老家有个灵堂,里面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我不确定小黑说的是不是这种。
小黑点头。
牌位不是供奉死人用的么,神仙要牌位干嘛,我心中有点不安,小黑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怎么了?猫大人有什么想吃的吗?”见我一直跟小黑嘀咕,赵慧以为自己待客不周,关切地问。
“没事儿,我先领猫哥去透风,它在包里闷坏了,你们走的时候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把背包的拉链重新拉好,做贼似的从服务员眼皮底下溜出去。
“好啦。”我打开背包,小黑灵巧地踩着我的胳膊蹿到我肩膀上。
阳光明媚的周末,一个花季少女一条街接一条街地寻找棺材铺,这是怎样凄凉的画面。我对这种店的分布不太了解,好不容易在一个小胡同里找到一间小花圈寿衣店。
我就像进成|人用品店似的鬼鬼祟祟地进了花圈店,店里采光很差,老板在柜台上摆了个脏兮兮的老油灯增加照明。花圈店的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正借着油灯的光看书,我进去了也不理我,可以理解,正常人谁会来花圈店偷东西,老板也不用时刻盯着客人。
“老板,有灵牌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老板抬起头,挑着眼皮看了我一眼:“什么材质?”
额,这东西我一点研究都没有:“哪种性价比高?”
老板疑似白内障的灰色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小黑:“这款吧,老山阴湿土里挖出来的木头,黑漆高贵典雅,手感舒适。”
台词怎么像在卖手机。我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一块黑色的灵牌,小黑伸出爪子摸了摸灵牌表面的漆感,满意地点点头。
“老板,这块多少钱?”
“三百。”
在我能承受的经济范围内,我乖乖付了钱,老板又从柜台里翻出一把小刀,问我:“上面刻什么字?”
这点我知道,牌位上常刻的就是“XX之位”,XX是要供奉的人的名字,小黑说它不记得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了,那就用我给它起的名字吧。
“高黑,高兴的高,黑色的黑。”
小黑抗议地挠我的头发,无视它,吃我的睡我的就得从我的姓。
把刻好的牌位藏在包里,带着小黑除了棺材铺:“猫哥,你想把牌位放在哪儿?南陵公墓还是大光明佛寺?”
“牌位你带着,早晚三炷香不许少。”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带着?开什么玩笑,别人会以为我神经病!”
“不愿意?以后再被鬼缠上我想你可以自己解决。”
“不就是三炷香嘛,我这就去买香。”不是我狗腿,这年头活着不容易啊。
我又接到了老家招我回去的电话,我预计下一个该回去的节日是八月十五,现在清明节刚过呢。打电话来的是三婶,我问她原因,她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要不是来电显示上确确实实写着三婶,我还以为是谁打错电话了。
以前老家对我来说完全是个异世界,小时候我还在老家住的时候,有个堂弟看见我就指着我说:“堂姐背女人,堂姐背着个女人。”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恐怖回忆,诸如此类的事情频频发生,我能对老家有好感嘛。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不可同日而语,谁再敢没事趴我后背,我往后背贴张符,看她疼不疼。
小黑要跟我一起回老家,我当然乐意,免费保镖不用白不用,火车到站之前它叮嘱我,要把它当一只普通的猫对待,不能让老家的亲戚看出端倪。我奇怪我老家不是名气很大的抓鬼世家么,难道看不出一只猫的身份?小黑只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我觉得它那神通广大的模样还是更像神仙一点。
到了离老家最近的车站,大伯母亲自来接我,我受宠若惊之余更疑惑,我老家是传统的家庭,最重视辈分和尊卑,大伯母算是祖奶奶之外辈分最高的女性,莫非2012是真的?大家生活习惯都反常了?
大伯母倒是个平善和蔼的女人,客套地问了问我的学习情况后就跟我解释这次招我回来的目的。
某日江家老爷子在家里看星星,忽见紫薇星动,暗叫不好,这是灾星下界,人间又要经历一场肃杀浩劫。好吧,以上是我自己添油加醋的武侠版,事实上就是江老爷每年都会在清明节时借助先人的力量占一卦先天演卦,今年的演挂异常凶险,解挂后显示高家、周家和江家都要面临一次天劫。这里要提一下江家的背景,江家的看家本领是算命,坦白的说我讨厌江家,小时候在老家住,江家老爷总给我脸色看,听说我刚出生的时候他给我占了一卦,说我天生愚蠢什么的,硬生生剥夺了我和堂哥堂姐们一起学习的机会,鄙视他,强烈地鄙视他。但不可否认,江家的演卦在三家中都有绝对权威的影响力,这不,三大家都如临大敌,要把子孙们都集中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光临我老家的破村子,周家和江家都搬到了城里,也就我们高家在乡下能提供这么大的场地给大家集会。
我虽然认同了叔伯们抓鬼降妖的职业,在老家还是没有归属感,在我那几个堂兄妹眼里我大概就跟白痴差不多,我理解他们,要不是最近发生的怪事,我也一直以为他们是白痴。
有血缘关系的几个哥哥视我如无物,反倒是周家的姐夫亲切地跟我打招呼,不光是我,周家大少爷对每个人都很亲切,在三家尤其是长辈中口碑特好,二伯母对这个女婿非常满意,逢人就要夸上几句,其他几个伯母姑姑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怎么样,我姐夫一表人才吧,跟我堂姐简直天生一对。”扫了一眼周围没人注意,我小声对小黑说。
“夫人,有夫之妇不要总盯着男人看。”小黑毛茸茸的爪子伸过来挡住我的眼睛。
体积的差距太明显了,它一爪子只能挡住我一只眼睛,我一巴掌就把它整个脑袋都盖住了。
高周江三家各有所长,平时也多有合作,几个堂哥堂姐跟周家和江家的人也交谈甚欢,我感到深深的寂寞,我连人都认不全,更别说参与话题了,他们谈的那些阴气阳气阴阳转移神马的我一点都听不明白,我寂寞地从厨房偷了一根麻花,寂寞地吃着。
一个金发男生走到我面前,盯着我啃麻花的嘴脸,我不悦地瞪着他,现在的外国人真不礼貌,吃麻花也要围观,神经病。
“阿幸!”金发男孩突然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惊喜地叫起来。
我惶恐地看着他,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勾搭过外国友人,仔细看,这男生好像又不是外国人,虽然头发是黄|色的,鼻子眼睛还是地道端正的中国人模样,如果把这五官缩小点,个子变矮点,也像我记忆中的一个人……
“江风逸你个王八蛋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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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在高家 ...
小黑朝江风逸抓着我肩膀挥了一爪子,还好江风逸闪得快,要不就一道血口子。
“小心!我家猫怕生!”我赶忙解释,小黑怎么看见长得好看的男生就兽性大发了。
“你还是喜欢养古怪的东西一点没变,小时候你把各种孤魂野鬼养在身边,我就觉得你很有个性。”江风逸朝我露出一个看似明媚的笑容。苍天啊大地啊,那是我养的么!明明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缠上了!
“臭小子,你竟然还活着。”我没好气的说,说起这个我太来气了,江风逸是江家那臭老头的独生子,本来学点江家的算命手艺一辈子混吃等死就行了,江风逸还好意思说我古怪,他比我更古怪,他很小的时候就叫嚷着自己是道术奇才,非要来我们高家学艺,就是他这不要脸的想法让我俩本该是平行线的童年有了交集。
江风逸来的时候我还在老家过着寂寞的童年,老家的哥哥姐姐都不愿意理我,前面说过原因了,我们都以为彼此是白痴。祖奶奶把江风逸接到家里学道术,有一点政治意味是想让我的堂哥堂姐们跟他处好关系,维持三家的和谐,要是他看上本家哪个堂姐就更好了,还能来个亲上加亲。
祖奶奶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刻板规矩的江老头会生出个这么不要脸的儿子,江风逸一边在我家学习一边感叹高家的孩子天分也不过如此,他一命理世家的孩子却如此优秀,顿时有一种独孤求败的孤独感。哥哥姐姐们一是不好得罪江家,二是敬佩他的才能,和他说话都加了几分吹捧和讨好,他更找不着北了,觉得自己太有才华太有本事太孤独了,直到某一天,他遇到了同样孤独的我。
我看着他的眼神是不屑的,全村只有我敢这么看他,小时候的我认为关起门来在小黑屋里发出各种古怪声音的堂哥堂姐们是白痴,那江风逸这个大老远跑我家受封建荼毒的少年只能用神经病来形容了,所以我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有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
江风逸不会读心术,当然不知道我欠扁的内心独白,他从来没见过我和哥哥姐姐一起学习,又见我脸上只有隐士高人才有的轻蔑表情,顿时觉得自己找到同伴了。后来他看见我身后时常跟着各种各样的灵异物体,以为我小小年纪就会养鬼之术,对我更加肃然起敬。
我们都长大些后,谈起这些才发现我俩都是揣着花花肠子才跟对方交朋友的,我以为江风逸是受了我家长辈的诱骗,想尽自己绵薄之力唤醒他内心对科学的信心。到后来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就算在某些观念上有些差异,我们依然是朋友,或者说是哥们。
老爸要带我搬到城里时,我舍不得江风逸,哭号着不肯走,我就他一个朋友,他也只有我一个朋友,我走了他怎么办,他会像独孤求败一样得精神抑郁症的。就在老爸被我每日以泪洗面感动,准许我晚两年再搬进城后,江风逸消失了,特么的臭小子招呼都不跟我打就出国留学了,我一碗白米饭喂给了白眼狼,热脸贴冷ρi股人家根本就没在乎过我!
越想越气,我一个右勾拳打中江风逸腹部。江风逸捂着肚子却笑了出来:“要不是你脸上多了几道皱纹,我以为还是我俩小时候呢。”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我白了他一眼。
“怎么翻脸不认人,当初浓情蜜意的时候对人家那样,现在又对人家这样。”江风逸委屈娇羞地看我,人的脸皮,果然是风霜雨雪都不能磨薄的。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现在要上厕所,敢跟着我就报警抓你。”我推开江风逸出了屋子,我不是真的想上厕所,我只是没蛋也疼,已经敲定为失踪人口的人突然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你面前,你说是该惊呢?喜呢?还是怒?
“那人是谁?”出了屋子,小黑问我。
“发小。”
小黑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了看:“夫人,我想去礼堂。”
反正我也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我带着小黑去了礼堂。礼堂除了喜日和忌日很少使用,从上次堂姐结婚到现在一直没被用过,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夫人,你不会离开我吧?”
“恩?”我正在研究礼堂里的古董貔貅像,听到小黑问题有点疑惑。
“我没有生前的记忆,一直漫无目的地存在在这个世界,既然你嫁给我了,就一辈子是我夫人对吧,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对吧?”
我的听力都集中在“生前”这个词上:“猫哥……难道你……真的是鬼?”
小黑比我更疑惑:“你一直以为我是什么?”
“……神仙。”
小黑用爪子捂住脸:“你真的是高家的子孙么,这样的夫人我不操心都不行,随便什么人都能把你拐跑。”
我揪揪它脸颊的几根胡须:“别瞧不起人,我这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小黑四十五度角抬头望着天花板:“只有嘴皮子厉害,不学言灵可惜了。”
言灵是什么东西?我正想问,礼堂外突然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不会是地震吧,我迅速抱起小黑往外跑。
跑出礼堂,看见周小少爷和他的保姆正在做诡异的姿势,周小少爷两手抱住礼堂门口的老杨树,保姆抓住他的脚踝正在拔河。高家虽然没有给孩子请保姆的习惯,我也知道点常识,保姆只不过是佣人罢了,怎么敢这么对东家的孩子!
周小少爷抓着树的手已经抓出了血,我看着都疼,跑过去制止:“这是怎么了?小少爷又淘气了?”
保姆看见我,松了手,这里是高家的底盘,对我还是要尊敬些:“没、没啥事,我家小少爷总爱乱跑,高小姐你忙去吧,我哄他回去呢。”
我走到周小少爷身边,他脸上还是一副痴傻的模样,两只手的指甲都出了血,他不是周老爷最疼爱的老来子么,怎么会成这模样。他眼睛呆呆地看着保姆,我仔细看着他的眼睛,又觉得他并不是没有表情的,他憎恨眼前的保姆,憎恨的眼神看得我心惊肉跳,顺着他的目光我再看保姆时就觉得保姆好像妖魔一样。
“小少爷想在外面玩儿就让他玩一会儿吧,我领着他,不会丢的。”我堆出一张笑脸对保姆说。
“这……高小姐,这可是你说的,小少爷再惹出什么事儿跟我可没关系了……”保姆起先为难,想了一下后又显得高兴极了。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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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黑山 ...
等保姆走了,我蹲□子观察周小少爷的情况,有几个指甲已经裂开了,对小孩子来说一定很疼吧。
“猫哥,帮我看着他,我去拿点药。”怕周小少爷又乱跑,我把小黑留下看着他。
小时候和江风逸太淘,总受伤,对云南白药的摆放位置了如指掌,又找了块干净的手绢用水投湿了带回去。周小少爷还乖乖地坐在杨树下,这不是个挺乖的孩子嘛。
“这孩子阴气很重。”见我回来了,小黑对我说。
“他不会也是……?”
小黑摇头:“他是活人。”
是活人就行,就算是死人我也不怕,看小黑,比某些活着的人亲切多了。
我抬起周小少爷的手,他依然没有反应,像娃娃一样任我摆布,我用湿手绢伤口附近的脏东西,裂开的地方被水蛰到肯定很疼,他也不叫疼,最后把云南白药的药膏贴上就算完工了。
“好了,回屋吧,外面冷。”我想把周小少爷从地上拽起来,周小少爷好像地上钉的钉子似的一动不动。
“不想回去?想在外面玩儿?”我问周小少爷,这孩子应该不是聋子吧。
周小少爷依然没反应,我记得他不仅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啊,还跟我说过话呢。
“你想找什么东西?靠你自己的力量找不到,说出来,我们帮你。”小黑对周小少爷。
奇迹,周小少爷目光第一次聚焦到一起,他看着小黑:“娃娃……”
娃娃?噢,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上次见他时他确实手里拎着个娃娃,我记得那娃娃做得还挺丑的。
“娃娃丢了?来,姐姐带你找娃娃。”我堆起一副儿童台主持人的表情,得让他肯跟着我走,那样好的姐夫,我可不能把他亲弟弟弄丢了。
周小少爷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向我张开双臂,这姿势是……囧,让我背他?我看起来就那么孔武有力么。
我硬着头皮背起周小少爷,比我想象中轻许多,以他的体积大小怎么也不该是这点重量,就好像他身体装的不是内脏而是棉花似的。
小黑跳上我的肩膀,爪子放在我头顶上:“不用怕,走吧。”
虽然有猫哥给我撑腰,让我在整个高家村找一个小小的娃娃,也太难为我了。
“它在山里,它很害怕。”趴在我背后的周小少爷幽幽地说,他的声音是稚嫩的孩童声音,却听得我脊背发凉。
照他说的去山里找吧。有人说周家在祖坟的风水上动了手脚,每一代都大富大贵,周老爷年过半百了还能得个天赋异禀的老来子,让人生羡;也有人说周家的风水学教人改变天命,泄了天机,遭到惩罚生了个弱智的儿子。
我不觉得周小少爷是痴呆,他听得懂我说话,他能看穿小黑不是一直普通的猫,这点连我高家的长辈都看不出来。大概他不是对周围的环境做不出反应,他只是不想融入这个世界罢了。
很少有人会来高家的后山,这里风景不好,路又陡峭,我小时候再怎么淘都不来这里。
“小少爷,你确定是这里?你怎么会把娃娃丢在这里?你一个人怎么走得到这里?”
“它说它不想被抓到,它要在这里躲起来。”
周小少爷口中的“它”不会是指娃娃吧,娃娃自己跑到山里来,娃娃是活的?
虽然我确信附在唐欣娴身上的雪女够丑的了,我口袋里还有祖奶奶的符纸,看见一般的鬼怪应该不会有心里压力了,想到周小少爷的娃娃还是心有余悸,那娃娃破破烂烂的模样就像受尽了虐待。
“猫哥…我有点怕。”我小声说,到了后山以后我就觉得空气好冷。
小黑用它毛茸茸的身体贴着我的脸:“不要怕,夫君在。”
感受到它皮毛下的体温,我就像看见晴子的樱木花道一样又重新振作。
又向山顶走了一段距离,我发现个严肃的问题,周围的景致一点都没变,我在原地打转!虽然说山上长的都是松树,树也分高矮胖瘦的,总不会整个山的松树都长一个模样吧,更稀奇的是,天色在不知不觉中黑了,我离开屋子的时候是上午,到现在顶多是中午,怎么会突然跳跃到了晚上。早晨还满格电的手机现在自动关机了,怎么按都没反应。
“猫哥……”我上下牙在打颤。
小黑从我身上跳到地上,鼻子在地面嗅了嗅,转头赞赏地说:“小鬼,你比你哥哥有本事多了。”
我不知道小黑的话什么意思,但我看的出它毫不慌乱,它的镇定让我也变得安心。
“夫人,跟着我走。”小黑说着走在我前面,我紧紧跟着他,生怕掉队。
家里的长辈说,嫁给了一个人就要跟他一条路走到黑,我现在在黑暗中紧紧跟随一只猫又算是怎么回事呢?不知不觉中小黑已经是值得我信任的伙伴。
“夫人,在这里等我。”小黑在一棵大树下停下,面前是更陡峭的山壁,我现在背着个背后很难爬上去,便听它的话坐在树下等它。它踩着残石和断枝轻松爬上去,灵活的肢体让我羡慕不已,小时候不知受了多少苦才练成上树掏鸟窝不摔跤的本事,它总能轻易做到我想做的事。
我和小少爷一起坐在树下休息。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和皮肤没有血色的孩子相处,我有点不自在,没话找话地摆弄断电的手机:“可惜坏掉了,不能给你玩贪吃蛇。”我对周小少爷说。
周小少爷苍白的脸在黑暗中像节能灯泡一样是微弱的光源,他要不是我姐夫的亲弟弟,我一定不敢靠近他。
“姐姐,你不怕黑猫也不怕我。”周小少爷盯着我突然说。
“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不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么。”我疑惑不解,他俩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么。
“姐姐,你不讨厌我么?”周小少爷继续问。
我摇摇头,虽然我还没到母爱勃发的年纪,对小孩子算不上喜爱,可也算不上讨厌。
周小少爷抹了药膏的小手朝我伸过来,碰到了我的手指,见我没有不悦的神情,继而把整个小手都攥成拳头塞进我手里。
我记得周老爷的夫人几年前就去世了,这孩子……不会是缺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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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祭祖先 ...
“小少爷……是不是佣人欺负你?”周小少爷的举动点燃了我熊熊的母爱,想起佣人对他的粗暴,有点打抱不平。
周小少爷靠着我的胳膊,低着头,声音模糊地说:“我叫周瑞星。”我只知道姐夫叫周瑞安,他俩果然是亲兄弟。
这根本就答非所问,我又重复了一遍:“佣人是不是欺负你?”
周瑞星摇摇头:“我总惹祸。”
小孩子淘气点很正常啊,我小时候和江风逸差点把祖宗灵堂烧了,再淘能有我淘么,怎么都不至于让周家的血脉受皮肉之苦吧。我揉着周瑞星的脑袋说:“周家不许你玩你就来高家,江风逸拆了我们家半边房子还逍遥法外呢。”我深深地觉得周家佣人是玻璃心,周瑞星除了脸色差点性格怪点也没别的缺点,要是让他们照顾混世魔王江少爷,他们还不得泣泪成血啊。
正愤愤不平,天忽然亮了,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等我适应了太阳的亮度,看见小黑三步两蹿从山上跳下来,嘴里叼着个破旧的娃娃。
小黑把娃娃送到周瑞星手里,我看着那娃娃果然不像好东西,眼睛是掉了漆的塑料珠子,看着跟白内障似的,鼻子缺了一半,嘴是用线缝出来的,看着反倒像不想让它说话似的。
“猫哥,这娃娃是不是有问题?”自己看不出门道,但我轻微地感觉到这东西透着不祥。
“没事,原本就是他的东西,就让他带着吧。”小黑轻描淡写地说。
经过最近的事儿,我对小黑既有信任也有敬佩,它救了我好几次,肯定不会害我,我就照它说的做吧。
天亮了,手机信号也恢复正常,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堂姐打来的。
“喂?”我接了电话。
“高幸!你没事吧!”电话里传来堂姐焦急的声音。
“恩?我能有什么事?”
“你跑哪儿去了?”
“没去哪儿,就出来转转。”
“保姆说瑞星被你带走了,他……有没有闯祸?”堂姐欲言又止。
“没啊,他挺乖的,我马上带他回去了,你别着急。”我没说实话,我隐约感觉到自己不应该说实话。
领着周瑞星回去,一进门看到的是江风逸张开的双臂,我左手牵着周瑞星,右手抱着小黑,情急之下我只能用脚来抵挡江风逸的大鹏展翅,一脚踹中他洁白的衬衫。
“一见面就急着给我身上盖个章,几年不见,你的占有欲变强了。”江风逸看着白衬衫上黢黑的大脚印说。
“别跟我套近乎,我们绝交了!我没你这样的朋友!”我看他轻浮的模样更加生气,我们的友情在他心里就这么无足轻重么。
堂姐因为关心我的安危,也在门口等我,见此情急急忙拉住我:“高幸你怎么对江少爷这么没礼貌!快道歉。”
好吧,我承认我很卑鄙,要是江风逸是个小心眼的人被我踹一脚就连累到整个高家的话,再大的怒气我也会憋在心里,正是我太了解他,知道他不会怪罪我,我才敢肆无忌惮地发泄怒气,我心里很清楚他包容我是因为还拿我当朋友,但我依然无法原谅他的不告而别,我们明明约定过要一起长大的!
“没关系,我有错在先,她揍我一顿也是应该的。”江风逸摆出一副绅士的模样说。
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怎么他还是绅士,我又成了恶棍,从小我俩一起闯祸就只有我独自受罚的份儿,不就是因为他是嫡系我是旁系么,爷嫉妒,深深地嫉妒。
那一脚没泄愤反而更郁闷,我生气地走开,江风逸不依不饶地跟着我。
“小幸,你真的不要我了么,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么。”江风逸在我耳边碎碎念,这已经不单纯是跟踪了,这是□祼的骚扰。
“风逸,在这儿干嘛呢,你父亲找你。”大伯母走过来说。
我幸灾乐祸地看江风逸,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却十分怕老爸,别说他了,就连我都有点怕江老爷,不仅怕还讨厌,他老爸每次看见我都不给我好脸色,莫名其妙。
江风逸恋恋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跑去找他爸,还说我没变,他不是也一点长进都没有么,想起他小时候每次跟我玩得灰头土脸都被他老爸叫回去训话,我无奈地笑笑。
猫爪子在我头上鎚了一下,桑心,这世界上会被猫体罚的人只有我一个吧!
我想把周瑞星交还给姐夫,怎么也找不到姐夫的人影,伯父们也不见了,大概是被祖奶奶找去密谋什么了吧。虽然我认可了那些古怪东西的存在,对算命和风水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这不是对江风逸和姐夫家的事业不敬,只是命要是算出来的,还上学干嘛,天天在家抽签玩得了。
我正想找个面善又和蔼的伯母把周瑞星托付给她,江风逸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见我还是不理他,江风逸可怜巴巴望着我:“小幸,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你放了我十年鸽子,现在我也放你十年,十年之后我们再说话。”
“高幸啊,你怎么又欺负江少爷。”二伯母走过来训我。
“二伯母,是他总找我麻烦,我没欺负他。”我解释。
“就是因为你总带坏江少爷,江老爷才送江少爷出国的,怎么长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什么叫我带坏江风逸,是我纯洁的童年被他玷污了好嘛。
二伯母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羞愧,接着说:“轮辈分,江少爷是你叔叔,跟长辈说话别这么没礼貌。”
这句话从小到大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现在听着还是杀伤力不减,在我悲催的童年,每次闯了祸都会被长辈这么训斥“江风逸是你叔叔,你怎么能带叔叔掏鸟窝。”“别总跟你叔叔没大没小的。”“你怎么不能懂点事,别带坏你叔叔。”什么叔叔!雷得我外焦里嫩!而且,江风逸的心灵从婴儿时期就已经腐坏了,真的跟我没关系!
“伯母,不用担心,我和高幸感情很好。”江风逸站出来替我说话。
“那行,我也不多说了,一会儿要在灵堂祭祖,你俩也快点去吧。”二伯母说完瞟了我一眼走了。
祭祖就是祭拜祖先,我记得每年只有在中元节前夕才会祭祖,现在离八月还早着呢,我好奇江老爷的先天演卦到底算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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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度假园林 ...
灵堂的桌子上摆着一排又一排祖先的牌位,下面跪了黑压压一片人。祖奶奶和周家、江家的两位老爷正一个一个给那些牌位上香。江老爷就是江风逸的爸爸,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帅大叔,要不也生不出江风逸这样的儿子,不过江风逸虽然跟他老爸五官相似,表情却永远是截然不同的,江老爷永远都板着张脸,而江风逸总是或猥琐或优雅地笑着,我总觉得江风逸更像是周家的孩子。周老爷个头比江老爷矮了半个头,挺着硕大的啤酒肚,周老夫人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硬生生改良了周家的基因,生下堂姐夫这样的少女之友。
上好了香,祖奶奶又领着大家给牌位磕头,三个头还没磕完,只听着木头纤维断裂的声音,灵堂正中间的牌位从中间断开了,断成两截的牌位躺在桌子上,万籁俱静。
祖奶奶这样的老人精惊得差点跌倒,还好江老爷及时扶住她,几位伯母和姑姑赶紧围上去掺着祖奶奶。
“难道……这次真的天劫难逃。”二伯母吓得面部表情都僵硬了,被大伯母严厉地瞪了一眼。
“我把咱们三家的祖坟风水都看过了,没有一点问题,怎么会这样。”周老爷吓出一头冷汗。
我看着断裂的灵牌,心中好像有片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小黑靠过来,用脸蹭着我杵在地上的胳膊,我朝它微笑了一下,心中那片不祥的乌云仍然不愿散去。
失败的祭祖过后,大伯母把我叫过去,告诉我可以回学校了,已经给我买好了下午的火车票。其他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唯独让我走,虽然我也不稀罕留下,还是看清楚了这个事实:爷被委婉地赶出去了!
肯定是江老头的主意,他就看我不顺眼,什么晦气事儿都往我身上推,我又不是扫把星转世,凭什么事事针对我!
让我走,我走就是了,乐不得早点回学校呢,江风逸说要送我到火车站,被他老爸叫走,我一个人抱着小黑默默地去火车站,任凭山里的冷风吹打我毫不娇嫩的皮肤,鼻子酸了一下,人生真TM寂寞啊。
“猫哥,我是不是真的很晦气。”我酸着鼻子问小黑。
小黑顺着我的手臂跳上肩膀,爪子轻轻抚摸我的头顶:“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无能,真正的强者不会把错误都归到别人头上。”
“猫哥,你会不会嫌弃我离开我,就像……妈妈和爸爸一样?”
“如果有这么一天,会是你先离开我。”
这句话我可以翻译成“你不离我亦不弃”么?这话虽然是只猫说的,心里还是暖暖的,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至少还有一只猫陪在我身边。
坐了一下午火车,刚回到学校就遇到一件让我深受刺激的事儿。林思佳兴冲冲地告诉我,孟娇买卫生巾抽中了头等大奖—苏州园林包吃住五日度假招待券。英雄莫问出处,流氓莫问岁数,甭管这是什么玩意的奖,能免费旅游就让人欣喜若狂!
“我们商量着五一七天假正好能去,阿幸你能去吧?”李仪问。
“当然!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住园林,走过路过不可错过!”我马上表明立场。
“咳咳,三位夫人稍安勿躁,我已经和厂家联系好了,后天放假就带着三位夫人去住大院子长长见识。”孟娇得意地翘着二郎腿。
这个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让我低落的情绪高涨了许多,谁说爷是扫把星,扫把星能有如此狗屎运么,我是太白金星转世还差不多。
五一假期一到,我们果然去了苏州,顺着地址找到厂家说的园林,比我想象中的还大,如此厚道的厂家越来越少了,我很欣慰,决定号召全寝以后都用这个牌子的。听说园子是厂家某个股东的私人财产,不对外开放观光,我们去的时候果然一个人都没有。负责看门的门卫是个瞎子,把我们的身份证都在机器上扫描确认以后才准我们进园子。
门卫带着我们参观园子,园子虽大,能去的地方不多,大部分屋子都用封条封着,小黑看似对那些屋子很感兴趣,两只前爪按在我胳膊上,站立起来想看得更清楚。
“大爷,你把屋子都封起来了我们住哪儿啊。”李仪不满地说,从外面看挺好的大园子怎么里面这样破败,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几位放心,给几位安排的是我家小姐以前住的屋子。”瞎眼门卫点头哈腰地说。
园子主人住的屋子肯定比给客人准备的厢房强多了,一般主人屋子由于地位尊贵连参观都不行,现在竟然肯让我们住进去,我们当然再没不满。
走了大半个园子终于走到了主人的房子,瞎眼门卫把我们领到小姐的房门外,我们四个没人都拎了个大皮箱,一个接一个急着进去安顿行李,她们三个都进了屋子后,我正要进去,被门卫拦住。
“高小姐你不能进去。”门卫挡住了门口。
“怎么了?屋子很大,我们四个住也不挤。”我以为他是怕我们四个一起住地方不够。
“怎么了?”其他三人见我没进去,都放下行李围了过来。
“是这样的,我家小姐生前有洁癖,她的房间只允许未婚女子住,男人和已婚女人都不能进去。”瞎眼门卫解释。
我当然还没结婚,不是已婚女子,所以他的意思是说我是男的?晶!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他没办法看见我脑袋后面摇来晃去的高挑马尾辫就算了,我又没在变声期吃生姜,声音还没男人那么粗犷吧!
“大爷,你真误会了,她跟我们同居两年,我保证她不是男的。”李仪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帮我搭腔。
不管我们怎么说,瞎眼门卫就是不准我进他家小姐的房间,非要让我住到厢房去。
“算了,别吵了,睡厢房又不是睡仓库,要不这房间睡四个人也挤,我和小黑睡厢房去。”我安抚好暴躁的李仪,现在门卫只为难我一个,要是吵起来把她们三个也赶去厢房那多杯具。
门卫把我带去西厢房就不管我了,连旅游都要被歧视,我确定我出生那年哈雷彗星没有撞过地球,没必要让我这么倒霉吧!
门卫走后,黑猫从我怀中跳下地,围着屋子四处走动嗅着地面。古老的房子里难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眼不见为净,遇到任何古怪的事都要淡定以彰显我们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
休息片刻,发短信喊李仪她们去西湖玩,得到的回复是她们身乏体困不想出去,孟娇和林思佳一个是书呆子一个是娇小姐累了很正常,李仪也喊累真太稀奇了,别看她外表是娇花,其实强壮如牛,大概她是晕车了吧,我一个在厢房里又闷得发慌,她们不去,我自己去。
好在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小黑陪着我,抱着它坐车去西湖,心里安慰自己,上天没有遗弃我,它给了我一只会说话的猫,这就是它对我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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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太长的咒语 ...
西湖正在办白蛇传的主题展馆,里面用雕塑呈现了完整的故事情节,记得小时候看见白娘子被法海关进雷峰塔气得半死,真想进去抽法海俩大耳瓜子。
走到白娘子进雷峰塔的雕像前,我又悲从中来,唉声叹气地说:“跨种族的婚姻果然是杯具。”
黑猫抬起头,琥珀色的圆眼睛看着我:“你这样认为?”
“如果白素贞是人类,法海就不会阻挠她和许仙在一起,不过……反正都是瞎编的故事,我干嘛纠结呢,现实里怎么可能有人爱上妖怪。”我摸摸怀中黑猫的下巴,可是感情得来不易才会更诱人。
从白蛇馆出来,管理员送我一份纪念品,是一对手机链,金色的铃铛下面缀着一条红色的丝带,丝带上还绣着字,一条绣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另一条绣着“心有灵犀一点通”。满是情侣的西湖,连纪念品也是成双成对的,让我这个光棍情何以堪。
我试着把两个铃铛都挂到手机上,真难看,黑猫好奇地看我手机的屏保,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把绣着“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铃铛解下来系在小黑脖子上。
金色的铃铛映衬琥珀色的眼睛,多么让人温暖的颜色,如果它是个男人的话,刚才的动作就像老婆给老公打领带一样温馨,可惜,它不是啊。
“夫人?”黑猫有些惊讶。
“做个记号,表明你是家猫,省的被别人抓走。”指尖拨弄了一下铃铛,铃声干净伶俐。
小黑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这个就当是你的嫁妆。”
我笑着把它头顶的毛摸得杂乱,心中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它是猫中异类,我是人中异类,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会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一只猫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林思佳已经睡着了,孟娇和李仪在哈欠连连地打扑克。瞎眼门卫也真够敬业的,一直盯着我不许我进去,对死去的人还是要尊重的,不让我进去我不进去就是了。
被门卫赶回西厢房,沮丧,我就那么遭人烦么,门卫前脚刚走,小黑就跟着跑了出去,小黑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理智判断的,我不用担心它,趁这机会把包里随身携带的灵牌拿出来上香,早晚三炷香,少一次都要被黑猫骚扰个没完,要是让门卫知道我在园子里供奉牌位,肯定会把我赶出去厢房都没的住。供奉完,刚把牌位收好,小黑就跑了回来,嘴里叼着一枚铜钱。
小黑跳上床,把铜钱吐在被子上:“这园子有问题。”
我拿起铜钱,反反复复端详着,看不出所以然:“什么问题?”
“穿上衣服跟我走。”
我哦了一声,穿上外套跟着小黑出门,夜色下的园子一片寂静,只有虫子交谈的声音。小黑竖立起的尾巴就像风向标一样寻找着空气中的讯息,我也集中精神想像小黑一样感觉到异常的地方,果然我除了夜晚露水的湿气什么也感觉不到,初中时我曾一度对鬼魅变得敏感,结果被班里的同学当成外星人孤立,那时候我以为是自己从双杠上掉下来脑震荡的后遗症,好在高中以后这种状况就渐渐消失了,现在我竟然想重新拥有那种感觉,世事果然变化无常。
我跟着小黑到了小姐卧房的外面,黑猫嗅了嗅房外的花圃说:“死人的味道很重,土壤里大概掺了骨灰。”
不自觉地脑补花圃里的花成长的养分,我扶着栏杆干呕,黑猫扭头说:“夫人,我们还没圆房,不要装害喜。”
我看到小黑脸上奸诈的笑容,可恶,拿我寻开心
“骨灰……你是逗我呢?还是说真的?”
“这个人的骨灰被分别撒在房间的四个方向,灵魂不管去哪个方向都会被挡回来,而且我还发现了铜钱,你应该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吧,铜钱在术中有操控鬼魂的作用。”小黑说着跑到墙脚,用爪子挖了几下,又挖出一枚铜钱。
“按你说的,这屋子周围的土壤被混了死者的骨灰是为了困住一个灵魂,以铜钱摆阵是为了控制这个灵魂,那让人住进这间屋子是为了……”我心中一惊,屋里住的是我寝室的三只猪,会不会造了不测。
门把手拧不动,我直接把门撞开,那三只猪各自睡着一张床,这么大的响动都没能让她们醒过来,我心中更害怕,一个个探过她们的鼻息,还好都在喘气。
心情从焦虑中平静下来,我才发现墙脚有个东西,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墙的阴影处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慌乱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符,被小黑叫住:“不用害怕,她没有意识,不会伤害你。”
我手里扔拿着符,观察角落里显然不是人的女人,鬼会缺失生前的记忆,只因怨恨和遗憾存在,眼神或凶狠或悲伤都是正常的,这个女人的眼神却是空洞,既然没有怨恨也没有遗憾,她本不该变成鬼,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用她自己的骨灰让她不得超生。
“猫哥,她们怎么叫不醒。”我用力摇晃睡觉最轻的林思佳,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用费力了,这屋子周围用铜钱摆的镇魂阵不仅能镇鬼魂,也能镇活人的魂,虽然阵已经被我破坏了,她们的魂魄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苏醒。”黑猫说着走到女鬼身边,将其打量一番:“她身上有腥气,吃过活人的灵。”
那三只猪被安排住在这里的目的显而易见了,这里只有瞎眼门卫一个人在管理,他对园子的地形熟悉得就像能看见路一样,肯定在这里待了不少年头,目前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阵坏了,午夜的时候不能指挥女鬼吸掉她们的灵,幕后的人一定会来查看,夫人你先回房间休息,这人在道术上造诣颇深,不是前两天那个三脚猫女人能比的。”小黑催我回房。
我当然不肯,我三个舍友的安危在这里,不能丢下她们不管,而且小黑也说了对方是个高手,万一它打不过呢,我虽然不懂道术,还有一身力气在,我就不信打得过色狼斗得过流氓的我打不过一个瞎子。
“好吧,如果夫人执意留下的话,我教你一个简单的驱鬼咒,你是高家的子孙,用起来不会差的,挺清楚了: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符有金光,罩护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声隐鸣,通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猫哥……太长了……记不住……”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尽量把头埋得很低,我只记得最后那句急急如律令。
“记不住你就回房躺着去吧。”黑猫淡定地说。
我明白了,它故意念这么长的咒语让我背就为了撵我回厢房,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深知它是只粘人的猫,要不是有莫大的危险它绝不会让我离开它身边。
“咒语都是浮云,我在电视上看过,真正的武林高手连喘气都有核弹的威力,你别小看我,我只是一块尚未雕琢的美玉。”最后那句夸自己的话是我顺口加上去的,我心虚地看着窗外,诶?窗外那人……门卫大叔,你咋来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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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黑猫的真面目 ...
“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有懂得阵法的。”瞎眼门卫走进屋子,沙哑着嗓子说。
我反应灵敏,马上躲到小黑身后,小黑依然淡定,看着门卫的眼神很不屑:“我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不怕天谴,你的眼睛就是为这个瞎掉的吧。”
我震惊,这是红果果的八卦啊,门卫竟然为了女鬼不惜瞎掉眼睛,这是肿么样的深仇大恨!
“没想到你不仅懂阵法还懂养鬼之道,我真不该小看了你。”门卫赞许地看着我。
喂喂,大叔你干嘛要看着我说,阵是猫哥破坏的,你也是被猫哥揪出来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做,猫哥真不是我的手下啊!!!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让我们离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黑猫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瞎眼门卫。
“你觉得你们发现了我的秘密还能活着离开吗,我苦心经营了几十年,不是尔等无知小辈能毁掉的。”门卫的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身后的门自动关上。
就算是我也看得出这瞎子不好惹,躲在小黑身后不敢乱动,黑猫小声对我说:“夫人,躲远点,不要伤到自己。”
我点头,马上退到墙边,好孩子嘛,要听话。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门卫口念咒语,一股白烟包覆他的身体又迅速消散。
“这是净心咒,遇见鬼魅先定心神,记住了。”小黑依然淡定,还不忘新手教学。
给自己加好了防御状态,门卫恶狠狠地盯着黑猫,口中继续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符有金光,罩护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声隐鸣,通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咒毕,三道金光从他身后放射而出,像笼子一样将黑猫围住。
我震精了!OOXX的!这么长的像绕口令似的东西的真的是咒语!我以为是小黑顺口胡编的,竟然真的是咒语!
眼见三道金光夹杂着雷电越来越近,小黑依然不慌不忙,爪子在地上画着什么,从地底钻出三条黑色的小蛇,每条小蛇攀援住一条金光,将金光吞噬而尽。
“小丫头有一手,小小年纪就懂得操控小鬼施术的绝学,我真不该小看了你。”门卫看我的眼神露出凶光。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躲在一边看而已!猫哥是猫哥,我是我,真的不是我操控它的!为什么总针对我!我是无辜的啊!
瞎眼门卫的左手和右手各在空气中一抓,指尖迅速变成黑色,这这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
“你不是不怕死,是根本不想活。”猫爪在地上划了一道横,蓝光四起。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老夫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在这里放肆。”九阴白骨爪抓在蓝色的光晕上,蓝光逐渐变红,像玻璃一样碎裂。小黑脸上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我觉得情况不妙,说明对手已经威胁到它了。
我想帮猫哥的忙,Сhā不上手,我的目光在房间里寻觅着,想找一把趁手的武器,瞄到了还在墙角傻站着的女鬼,女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门卫身上,脸上有某种东西照应了月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眼泪吗?
看起来女鬼确实没有独自行动的能力,我放心地靠近她,想看清她脸上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混账!不许靠近小姐!”原本与小黑打得不可开交的瞎眼门卫竟然还有精力关注我,这个瞎子的眼神比正常人还好,他灰白得如同死人一样的眼睛里一定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女鬼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鬼,站得如此近能看清她脸上的泪痕,园子的守卫让自己的主人死不瞑目?我正疑惑,没想到门卫会不顾一切想要杀了我,全然不顾小黑在他身边祭起的黑色火焰,身体烤焦的臭味充斥着整个屋子,我眼睁睁地看着橙红色的光剑朝我飞来,目标是我的脖子,脚在惊恐之下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不是吧!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要死了吧!
耳边响起铃铛的声音,难道这就是黑白无常的勾魂声?我的魂魄却没有离开体外,光剑在与我近在咫尺的距离被一个物体挡下,那黑黑小小的身体被光剑整个穿透。
“猫哥!!!”我顾不得力量依然强横的光剑,想要抱住黑猫,黑猫周身发着暗红色的光,红光大盛,硬生生将光剑弹开,恍然间,我看见眼前站着的不是黑猫,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夫人,你没事吧!”那男人回头问我,一脸关切,我愣住了,完全没有多余的神经回答他,只呆呆地看着他,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实在想不起了,这位大哥,对不起,就让我粗鲁地称呼你为美人吧。
美人看我发蒙的样子很焦急,想再次确认我有没有受伤,瞎眼门卫哪能给他这机会,执着地想要取我狗命,哦不,是取我小命。美人脸上挂着很明显的不耐烦表情,皮肤已经焦烂的门卫周围又祭起黑色火焰,然后,我亲眼看见我的美人……我的美人他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黑猫……
黑猫抬起一只前爪,爪子与身体形成的曲线上方出现一条若隐若现的黑龙。
“哈哈哈,屠龙令!可惜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们。”已经烧成一团黑糊的脸笑起来异常狰狞。
“伤我夫人的罪,你就在冥火里慢慢偿还吧。”黑猫轻轻动了一下爪子,黑色的火焰像饿极了的狼群一样扑向门卫,屋内的恶臭更加浓烈。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衣袖被人拉了一下,我打了个得瑟,回头看见女鬼正扯着我的衣袖,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对了,是请求,她想请求我做什么?
我与女鬼对视着,我怎么觉得她的眼睛在对我放电,明显感觉到我和她之间有一道电流在传递,手脚变得酸软无力,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那道电流被女鬼吸入体内。
“世贤。”女鬼开口唤道。
瞎眼门卫停下所有的动作,呆呆地看着女鬼。女鬼飘到门卫身边,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没有实体的手从门卫的身体穿过去,门卫却捂住脸,像真的被打了一样疼。
“小姐!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让你复活,我看走眼了,没想到这小丫头灵力了得,我马上就抓住她给你当祭品!”
“够了!世贤,你让我安心地去好么,求你了。”女鬼说着给门卫跪下了,没有任何响声,画面看上去却很沉重。
“小姐!你这还是干什么!”瞎眼门卫也噗通一声跪下。
这一人一鬼对着流泪的功夫,小黑走到我身边,检查我有没有伤口,对上他的视线,我脑中浮现着那个男人的脸,不自觉地移开视线,那,该不会是小黑真实的模样吧。
30
30、生命的禁术 ...
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门卫和女鬼身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非常有气势地走到女鬼身边,祖奶奶的符对活人没用,对死人可是杀伤性武器。
“对不起我只有借用你的力量才能开口说话,”女鬼满脸泪痕的脸看看我,有看向门卫:“我真的很痛苦,世贤,你放了我吧。”
门卫一脸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我很快就能让你复活了。”
我不知道他俩之间的纠葛,但我从高家听过,干扰轮回是逆天的事儿,要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而且让灵魂和肉体重新链接需要强大的力量,那不是人类能拥有的,我了解门卫想靠吸收生灵的魄来累积那股力量,可他不知道,畸形的力量就算让鬼魂重新成为生物,也只是个怪物。
“小姐,我认识些深谙此行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帮你超度。”我对女鬼说,她也够可怜的,连死都不得安宁。
“在那之前我先杀了你。”瞎眼门卫说道。
我连忙向后退,忘了还有这么个危险的人物,太得意忘形了。门卫原本是跪在地上的,正想起身,四肢都被地底钻出的黑色触手缠住,动弹不得。
“世贤,我每晚在这屋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眼看着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不能自控,我宁愿从这世界上消失也不想做一只孤魂野鬼啊!”女鬼嘶声地说,哭得更凶了。
门卫显然不知所措:“怎么会呢,我坚持了这么多年,只差一点就能让你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
“然后呢?等你百年之后,我一个人生无所依有什么意思?”
瞎眼门卫无言以对,女鬼再三哀求让我超度她,我看向黑猫,黑猫的眼神很淡漠,让我看着办。
“那……你等等,我打电话让堂姐过来。”我安抚女鬼。
“不用麻烦了,我会自己送小姐走。”门卫说。
“你别想耍花招,我会调查这里以前发生过的命案,把你送到警察局去。”我瞪着不能动弹的门卫,按我刚才听到的,他想复活女鬼很久了,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来度假的女生冤死在这里。
“哈哈哈,送老夫去警察局?你是想以什么罪名逮捕老夫?”瞎眼门卫灰蒙蒙的眼睛里带着轻蔑。
“在这里悄声无息地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追究。”黑猫幽幽地声,听到它的声音,我脑中又一闪而过那张人脸,心里怪怪的。
“世贤,我走后你要代我赎罪。”女鬼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弱,我的脑袋也发昏,我知道我俩都坚持不了多久了。
等女鬼彻底说不出话的时候,我的视线已经漆黑一片,好冷啊,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荡着,感觉不到光也感觉不到热,为什么我还存在着,这就是做鬼的感觉么,好冷啊。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温暖的阳光照着,我躺在李仪的床上,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梦么?我从床上直起身子,看见床头一只黑猫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我。
“呼啊。”我吓了一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李仪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把她重新按回床上躺着,自己跳下床。这里是那位小姐的房间没错,门卫不是一直不让我进吗,难道昨晚的都不是梦?
“猫哥……我们昨天是不是和门卫打起来了?”我不太确定地问黑猫。
“跟我走吧,那女鬼一直等着想跟你道谢。”黑猫说着灵巧地蹿出门口,我胡乱穿上鞋也跟着跑出去。
跟着黑猫跑到园林偏僻的一面,瞎眼门卫正等在那里,阳光下更能看清楚他身上焦黑的皮肤,术这种东西,不仅能降鬼,也能伤人呐。
门卫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坛子,这个,该不会是骨灰坛吧。
“小姐说很可惜她已经不能亲自向你道谢,害你晕倒她很抱歉,希望你原谅她后再将她下葬。”门卫把骨灰坛抱的紧紧的,好像那里面装的不是骨灰而是一堆钻石。
那女鬼年纪不超过25岁,看着门卫脸上几道深深的皱纹,他一定爱那小姐很深才会等了这么久,但是,还是不能原谅他拖着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垫背。
“老夫会替死去的人都立好墓碑,超度她们,警察局是不会管的,如果你想现在杀了老夫也可以。”
杀了他?我从没这么想过,是啊,我能拿他怎么办呢,如果我报警,警察会先把我送进康定医院。
“哈哈哈,跟老夫想的一样,小丫头,你心太软,早晚要吃亏的。”瞎眼门卫的态度突然转到老人对晚辈的语重心长,我有点适应不了。
“走吧,叫上你的同学,我们今天就回去。”黑猫的尾巴卷住我的小腿,拽了一下,示意我跟它走。
我跟着它往回走,身后又传来门卫的声音:“小伙子,看见老夫的下场你还不放弃么。”
叫谁小伙子呢,不会还认为我是男的吧,我正要无奈地转身,黑猫说话了。
“放肆,我的事不需要别人Сhā嘴,论起来我还是你的前辈。”
我试着分析了一下这句话,唯一的结论是:美人啊……您老贵庚?
回到房间,把三只猪都踹醒,催促她们拎好行李跟我逃命,详细情况等上车了再告诉她们,我和小黑也回厢房收拾行李。
现在我不太敢看小黑,以前只觉得它是一只知道许多古怪知识的猫,昨晚见识它和瞎眼门卫对打的手段,又见到了那张确确实实是人类的脸,我突然觉得生分了。
“夫人,你怎么了?”见我心不在焉,小黑问。
以前小黑也叫我夫人,我从未感觉有什么不妥,谁会把一只猫的话放在心上呢,现在我才意识到他是个人,而且曾经是个活生生的男人,一男人未经允许就称呼一花季(过了)未婚(错)纯洁(骗人)美(误)少女(不要脸)为夫人,这种行为已经构成耍流氓了吧。
“猫哥,那啥,我觉得咱应该把称呼改一改,我还年轻,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我委婉地劝说它。
“夫人,你要改嫁?”黑猫歪着脑袋,我总觉得它不是真心在问我。
“不是改嫁,我……”我本想声明我还没嫁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夫人,虽然我生不是你的人,但我死是你的鬼,你怎么能做事不负责任。”
抓狂,我做什么了!别故意说些暧昧的话啊!
“猫哥,我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娶了你,如果我不幸让你怀了身孕的话我很抱歉。”
“你不记得很正常,人看不见鬼,只有鬼能看见人罢了。”
我默了,想起昨晚似梦非梦的感觉,像空气一样被人忽视着,却仍具有人的思维,这就是鬼啊,没办法再责备它什么,算了,猫说的话没人会当真,活人,谁又会把死人的话当真呢。
“夫人,”黑猫冷不防跳到我肩膀上,嘴里叼着自己的牌位:“今天早晨的三炷香还没补给我。”
下意识地想摸摸它的头,手抬起来又停在半空,总感觉摸的会是颗人头,囧,后遗症太严重了。
依着它的话给它上了香,黑猫晃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叼着自己的灵牌放进旅行箱。
“猫哥,你……还记得生前的事吗?”问这问题我只是想确认它是不是真的是鬼,很难想象这样一只小小的黑猫曾经和我一样是活生生的人,更难想象它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记得,我能回想起的记忆已经是我失去形体游荡了很久。”
“为什么选择跟着我?”
“礼堂里一个新娘拜堂没有新郎,这视为对冥婚的邀请,我以为你看见了我,想跟我共同组成一个家庭,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这怨妇的表情和语气,难道真的是我始乱终弃么,难道热情勇敢勤劳的我竟然堕落到对一个鬼骗婚?那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分明就在控诉我这样玩弄它感情让它以后在鬼界怎么做鬼。
“夫人你第一次这么关心我,当灵媒脑子烧糊涂了?”黑猫举起爪子晃了晃,试探是不是痴呆。
好吧,我收起我所有的同情心,被骗婚的其实是我吧,我才是这场婚姻中的弱势群体!
这真是个失败的五一,假期还没过完我们就灰溜溜跑回学校,那三只猪见还有好几天假,厚着脸皮回了家,我上次被老家赶出来又不好意思再回去,孤零零地留在学校,住着没几个人的寝室楼,深深地寂寞啊。
小黑倒是很高兴:“夫人,这是蜜月对不对。”
要是换做以前,我就当没听见,现在我不得不再次纠正它:“兄台,咱俩是没有结婚证的。”
“夫人,我不在乎。”
我在乎!抓狂之后心里舒服多了,我破天荒地把孟娇那本和辞海一样厚的灵异百科全书抱回床上看,那晚脖子差点被光剑刺穿的恐惧还留在心里,我想我是不是该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努力一下了?
对于瞎眼门卫的做法我一直很困惑,真的有办法让死人变成活人吗?如果是真的,那……猫哥也能复活么?书里倒真的提到了关于死灵复生的故事,关于生灵的咒术一直都是禁忌,不管是杀死生灵还是复活死灵都要付出代价,曾经有一个叫高彦君的人特别喜欢研究这方面的禁术,我厚着脸皮地觉得这人是我家的先祖,他最后的下场很悲惨,不过留下许多有用的资料。他认为死灵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若是想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就要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这份联系可以是血缘关系,也可以是冥婚的夫妻关系。
我将这段话读了一遍又一遍,可以是血缘关系,也可以是冥婚关系。
“猫哥,你……是不是想活过来?”
31
31、大龄新手 ...
“是。”黑猫给了我答案。
原来如此,我只是它复活之路上的一个踏脚石,那更好,它救过我那么多次,老爸说过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该是我报答它的时候了。
“复活之路艰险崎岖,猫哥,我来帮你吧。”我脸上绽放着笑容,心里却有些失落,不是每个人都是仙蒂,不是每个人都有彼得潘,怎么可能有人无缘无故陪着我。
“夫人,看不出你也有贤惠的一面。”黑猫赞许地说。
“你先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我也用铜钱摆个魔法阵?”我估计摆个阵应该不难,不就跟幼儿园绘画一样照着描就行了嘛。
黑猫的眼神秋波粼粼:“你什么都不用做,陪在我身边就行了,你是我和这个世界的纽带,你强则我强。”
因为是纽带才一直跟着我么,总觉得好不甘心呐。
“那,如果我去学玄术不就对你帮助更大了么?”
“以你的脾气忍受不了玄术的晦涩的。”黑猫不信任地说。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我双手合十拜托道,这不仅是为了它,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它真的能重生为人,它一定不会再待在我身边了,我不能一直依赖它,我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黑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虽然我觉得你不是这块材料,如果夫人执意的话,夫君当然要尽力而为。”
我马上眉开眼笑,我对那个未知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师父,咱们先学什么?先学画符,还是先学摆阵?”
“先把这种书扔掉,只能让外行看个一知半解,你要看的不是图书馆里能借到的东西。”黑猫用爪子拍拍我床上的灵异百科全书。
“图书馆都借不到的书让我上哪儿借去,我老家不会借书给我。”小时候听说老家的书都是祖传的,轻易不会借给外人,我在老家应该和外人差不多吧。
“你底子太烂,高家的书就算借给你也看不懂。”黑猫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猫哥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就如同每次新学期开学老师都会讲一遍的大道理,上学期没学好没关系,这学期努力还来得及,勤能补拙,天道酬勤,最主要的是我坚决不相信我会是高家历史上最鸡肋的后人。
“师父!对徒弟有点信心,徒儿一定会光耀师门!”我向黑猫保证。
“上次那个帮你同学减肥差点害死人的笨蛋虽然自己是个半桶水,架势倒还标准,应该是师出名门,你可以借她的书来参考。”
我记得猫哥说的这个人,我还存了她的手机号,翻了一遍通讯录她叫周菁,上次放了她一马,现在管她借两本书应该不会不借吧。
我给周菁播了电话,电话通了以后传来一个女人刚睡醒的慵懒声音,我确信现在到了中午,她的生物钟到底是堕落到了什么样子!
她听到我的声音马上就吓醒了,一再向我解释她之后再也没把小鬼借出去,我花了一杯口水的容量来安抚她的情绪,这才得到空隙告诉她我只是想借几本简单的书。
周菁松了口气,说:“那没问题,师父给我好几本书我都不爱看,我家在S省M市星海小区87号楼一单元902,你过来拿吧。”
顺着周菁给的地址,我和小黑到了周菁的家,一进屋里我就震精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凌乱美啊,地上堆着一堆堆不知道穿没穿过的衣服,吃剩的泡面盒,被踩碎的饼干,被揉成团的道符甚至还有氧化得不成样子的半个苹果,要是让林思佳看见这里,她一定会对整个世界失去希望的。
“来者是客,你们先坐着,我去找书。”周菁看起来挺热情的。
我扫了一眼堆满破烂的沙发,算了,我还是站着吧。
不一会儿,周菁抱了几本厚厚的书给我:“这几本你先看着,里面都是些常用的道符,不过我觉得师父给我的可能是盗版,我照着画了,不管用,肯定是符印错了。”
小黑翻了几页书说:“符都是正确的,你的符不管用是你灵力不够,跟符没关系。”
咳咳,猫哥呐,待人接物要委婉,你看你把周菁伤的,眼圈都黑了。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拿着笔写的不是科学发展观论文,而是稀奇古怪的道符,挺胸,提臀,收腹,下笔苍劲有力,一气呵成,很快就完成了我人生中第一个退鬼符。
小黑用爪子在我画好的符上摸了几下:“形似神不似,毫无灵气。”
泪奔!我都尽可能气运丹田了怎么还没有灵气,没关系,我安慰自己,第一次总是要疼的,失败是成功他妈,谁能一生下就会跑,我老家那些兄弟姐妹第一次画符说不定还没我画得好看呢,虽然我听说江风逸的第一张符就镇住了尸变的古尸。
说不定画符是我的弱项,摆阵才是我的强项,我试图以五心困元阵困住一只小小的甲虫,又以失败告终。再次泪奔,我对不起成功,我又给他找了个继母,没关系,人有失误马有失蹄,这一定只是个美丽的失误,虽然我听说高夕雅十岁的时候就能驱使五鬼布阵。
自从我从周菁那里借了几本书,周菁就对我燃起了莫大的兴趣,用她的话说,在水泥都市里碰到同行是件不容易的事儿,尤其是当她得知我和她一样是“画符符不灵,摆阵阵无用”的衰人之后,她简直把我当成了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大家试想看,在一锅汤里孤独飘荡着的老鼠屎突然遇到了另一颗老鼠屎,那是多么感人肺腑的猿粪。
周菁每天都要热心地给我打好几个电话,给我讲她又研究明白了什么什么阵,又发现了什么什么秘方,小黑总是不等她说完就按下拒接键。
“笨,是会传染的。”小黑这样对我说。
其实……我和周菁应该算是互相传染。
为了培养灵感力,我每天都跑到南陵公墓去闭目养神,按照小黑的指导倾听风中的声音,可惜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睁开眼看到的也只是和平时一样风和日丽的空旷墓地,失望肯定是有的,但是我绝不灰心,我不信我的失败们都没有生育能力,成功一定会有!
由于我来南陵公墓的次数太频繁,看门老大爷忍不住了,喊住我说:“小姑娘,逝者已矣,节哀顺变,你这样每天都把时间耗在这里,你的亲人也不会开心。”
我擦着汗点头,以后得打游击战,不能总来一个公墓,让人误会了。
假期结束,三只猪各自带着舒心的笑容回来学校,李仪最够意思,带了一袋麻团回来。
“怎么样,我妈做给未来女婿的团子好吃吧?”我正吃着,李仪看着我笑眯眯地说。
噗噗,受惊过度,我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快拿给为你写了十二封情书的体育系大哥吃去。”
赵慧也回来了,给我们送来一坛子腌小黄花鱼,说是孝敬猫大人的,她又恢复了以前胖墩墩的身材,不过经次一难捡回一条命她不会再胡乱减肥了,看她现在跟以前一样爱笑我就放心了,继续受孙小莉嘲笑是肯定的,她能自己想开比什么都强。
五月过后是送别的日子,由于学习部的部长唐欣娴意外过世,秘书部部长白洁做主让赵慧升任部长,孙小莉准备继任秘书部部长。一批新部长的敲定意味着有一批人要离开学校,大四的学生们要毕业了。
我应该道别的大四学长原本应该是两个,但其中一个我并不想再和他说话。蔡书鹏是毕业晚会的男主持人,他和穿着艳丽晚礼服的外联部部长站在一起,好一对金童玉女,我听说他俩在闹绯闻,悲剧啊,我连绯闻都没来得及传出就被他踹了!
“夫人,有夫之妇的目光只能停留在自己夫君身上。”被我装在挎包里的小黑说。
“猫哥,搞人兽会被判刑的……”
王威比以前更瘦了,唐欣娴的死对他的影响是我们不能想象的,世事总难如愿,他和唐欣娴明明是很般配的一对儿,现在却一生一死永不相见。
“学长,毕业了也别忘了和我们联系。”我们围着王威说,王威虽不如蔡书鹏长得帅,我们却发自内心地敬爱他,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那是,我这几个学妹一个比一个可爱,我得看着你们一个一个嫁出去才安心。”王威拿出一副当爹的语气说。
一生中总要有些难忘的记忆,一件事会同时改变许多人,比如雪山让我们相识,比如唐欣娴的死对我们各自的影响,比如遇见小黑,比如开始研究玄学,我不会江老爷的先天演卦,分不清哪些是定数哪些是变数,我不知道我现在开始努力算不算晚,还有这些重要的人在我身边,我需要力量保护她们,而且……那张一闪而过的脸……我想让他重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整理大纲,隔日一更,虎摸等文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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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七日凶 ...
小黑曾说过我是个衰人,报考列表上有成千上万所学校,我偏偏选择了地处八卦图阴面的A大学。到底是我因A大而变衰还是A大因我而更衰,这是个鸡和蛋一样难解的迷。
第一具女学生尸体出现的时候,学校只是一边镇压学生家长一边加强了门禁,第二具女学生尸体出现的时候,学校增开了女子防身术的课程,并找来了警察在学校周围巡逻。学校对外的说法是犯罪团伙劫财杀人,但白洁打听到了不一样的内幕,这两名女生的钱包都在身上没有丢失,而且两人都是被奸杀的。
现在社会压力大,变态固然很多,但我总觉得不对劲,真有这么固执的变态吗?两个女生死亡的时间都是周四,中间间隔正好七天,七日一轮回,七是个凶险的数字,周菁借我的那本阵法书中,凡是运用到七个元素的阵法几乎都具有攻击性。
我把小黑带去案发现场,它说没有发现任何怨气,那就更奇怪了,两个人无端枉死怎么会一点怨气也没有,这决不是简单的变态,至少也是个懂行的变态。
我在学校的东南、西南两角各埋下一串葫芦梗刻的平安符,虽然效用有限,我期待的是能起到警示的作用让变态凶手知道已经有行家发现了他。
过了两天,我发现平安符被人挖走了,这更证实了我的猜想。寝室里的三个人倒不担心,在她们眼里猫哥能顶半边天,某种程度上,她们依然认为猫哥是神仙。猫哥对那两具尸体毫不关心,每日懒洋洋地晒太阳,兴致来了就要和我切磋,不,我绝不承认这是切磋,这完全是单方面的施虐,每次都以我忍不住要爆粗口为结局。
猫哥不仅喜欢晒太阳,还要晒月亮,某天我夜里醒来发现它坐在阳台的栏杆上仰望星空,我叹了口气,翻身接着睡,这真是只有情趣的猫啊,想到猫又瞬间联想到苏州园林里那张一闪而过的脸,顿时泪流满面,神呐,我这是怀春了吗。
第二觉刚要入睡,感到有只猫爪在我脸上按来按去。
“猫哥……再闹就把你吃掉。”我不满地嘟囔着。
猫爪依然不屈不挠地想把我推醒:“夫人,我要离开几天,那两具女尸的事不要再管了,听到了么?”
“恩。”我在半睡半醒中哼哼着。
“那人不是你能对付的…算了,以你的水平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只要自爆就行了知道么?”
“恩。”
耳边重新陷入安静,又睡熟了些时迷迷糊糊又听到一句话。
“……夫人,你会怪我吗?”
醒来后黑猫真的不见了,想起昨晚它跟我像似道别的话,难以理解,它不是为了复活才跟着我的吗,它还没复活为什么要离开我!
日子似乎突然回到了几个月以前,寝室里只有四个女生没有猫,明明这才是生活的原点,我却一时无法适应了。
“尘归尘,土归土,我们有我们的事要忙,它有它的事要忙,你不可能希望它一直留下来对吧。”李仪对我说。
“没有猫大人,我看书遇到的难题怎么办。”孟娇叹气。
“我突然觉得寝室好没有安全感,我想回家。”林思佳左看看右看看,抱着自己的身体说。
“猫哥走了,它嫡传大弟子不还在么。”我咳嗽两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你不是!你辱没了猫大人的英明!”林思佳扑倒在床上嚎嚎大哭。
最让人措手不及的不是黑猫的离开,也不是林思佳哀叹猫哥师门不幸,而是一通电话,电话是周菁打来的,她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我们学校的命案内幕,她自己虽然是个半桶水,却总觉得自己能拯救全世界,我没她那么狂妄,我只不过认为自己能拯救全国而已,咳咳。
周菁她不是普通的水货,她是观世音菩萨羊脂玉净瓶里的水,身为水货却有一颗仁爱世人的济世之心,不知道是世人们的不幸还是世人们的不幸。周菁的想法和我一样,以七天为一□杀年轻的女孩,这必然是玄道中人才会做的事儿,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他绝不会因为校园外多了几个警察就善罢甘休的。
“高幸,我才知道你是高家的人,高家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电话那头周菁一直不忘给我戴高帽。
“高家的祖训是不打没把握的仗。”我对不起祖奶奶,我竟然编造了祖训,要是让她知道了非把我关在灵堂里跪着思过不可。
“你师父教你本领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除魔卫道么!”周菁又用道德捆绑我。
“我师父它……它让我遇事快跑保住小命。”这次我说的绝对是实话。
“你!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无辜少女枉死?”周菁现在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俯视着我。
我当然很想抓住凶手,但是猫哥临走前一再叮嘱我不要Сhā手这次的命案,以往它也不喜欢我多管闲事,但最后总会陪着我收拾烂摊子,这次我总得不同以往,我应该听猫哥的话才好,它救了我那么多次,总不会害我。
“你再这样坐以待毙,下一个遇害的说不定就是你或者是你的朋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与其让他在暗你在明,不如把他揪出来,大不了我自己对付他,也免得你被他暗伤不是么。”周菁继续感化我。
猫哥走时让我保护好自己,虚无之鬼防不胜防,我清楚了他的身份才能更好地躲着他,这样也不算违背猫哥的圣旨,这样想着我就答应了周菁一起调查命案的要求。
就在我和周菁通话的当晚,又死了一个女生,和上一个依然间隔七天,凶手依然逍遥法外。周菁风风火火地赶来我们学校,还带着个指南针一样的灵气探测器。揣着她的灵气探测器在案发现场附近转了一圈,一点反应也没有,和小黑说的一样,肉体虽然死在这里,灵魂完全消失了。
“吞噬灵魂就好像吃人肉包子一样,这一定不是人做的,人类怎么可能吃掉同类。”周菁不死心地拿着探测器到处晃。
“猫哥说的果然没错,以我的水平什么也查不出来。”我已经彻底放弃了。
“对了,你说那只黑猫走了?”
“恩,我拖它后腿了吧。”我更沮丧了,我想帮小黑的,可我的表现让它失望了吧。
“你听我说,这次的命案会不会是……那只黑猫做的?”
“不可能,别诬陷它,我会听不下去。”猫是我的猫,我当然不许别人说它坏话。
“可是它是鬼啊!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一定是鬼做的,它是鬼啊,你别被蒙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新封面是不是比原来的好看?><
33
33、抓奸 ...
周菁坚持认为小黑待在我身边是图谋不轨,我们争辩了几次后不欢而散。
回到寝室,小黑还是没回来,那块刻着“高黑”俩字的灵牌安静地立在书架上,伤心啊,好歹是我赐了名的,说走就走!冥婚对于鬼来说比人类拥有了结婚证还要重视,我和小黑是真正的天地为媒,它也说我是它在这个世界的纽带,它想复活的话就不该离开我,除非它找到了更好的复活方法。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铃响了,是周菁打来的。
我本来不想接,它一直响个不停,才不耐烦地按了接听键。
“喂?有事么。”我语气不善,要是她再污蔑小黑,我马上按拒听键。
“高幸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没想到周菁来道歉的,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更好奇她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我刚才跟师姐通了电话,她说最近天魁星和紫微星要相连,连接点就在你学校附近,让我最近不要随便做法,免得被天魁星影响走火入魔。”
天魁星是三十六天罡星之首,紫微星自古以来都是“帝星”,命宫主星是紫微的人生有帝王之相,这两颗都是上上吉星,灾星和吉星相连可能会影响吉星的运势,但两颗吉星相连又不会正正得负,有什么可担心的?
“周菁,我不懂星象,这两颗星星相连有什么不妥吗?”
“师姐的话我听得一知半解,我也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它俩就像两个火球,碰撞之后会加速燃烧,等能量都释放出来了,自动就分开了。”
天魁星和紫微星……我走到阳台,由于是白天,无法找到这两颗星星,只能晚上再看……晚上……我想起小黑独自在阳台观察星空,难道它是因为双星相连才离开的?
“周菁,天魁星和紫微星相连能让死人复活么?”我犹豫着问。
“什么?”周菁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没事,我先挂了,待会儿再给你打。”
周菁的水平没比我强多少,我还是给老家打电话吧,高家的人肯定也知道天魁星和紫微星即将相连,他们一点行动也没有,我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给老家打了电话,被接电话的堂哥好一顿嘲笑,他说星象的力量固然强,但也因为太强不可能为人所用,如果高家连这个都要管,早忙死了。
“高幸,你不能给家里帮忙也别给家里捣乱,有时间看星星不如好好洗洗自己的眼睛,连一丁点灵都看不见,你真是高家的孩子吗?别是被谁掉包了硬塞给我们家的吧。”
“三哥,虽然你是混蛋,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学校已经死了三个女生了,一定是有人打双星的主意。”我真想从话筒里钻出去,在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狠狠揍一拳。
“你要是觉得有人搞鬼就自己抓去,我没闲工夫管你这个孽债。”堂哥说完挂了电话。
我想剪了他的舌头!虽然我妈和他爸归根究底是一个人生的,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火冒三丈的心情。孽债,我最恨这个词,最初是江老爷这样叫我,渐渐地年幼的兄弟姐妹们也有样学样地这样叫我,孽你妹啊!我不就是世界观科学点嘛,至于把我搞成阶级敌人吗?
自己查就自己查,不就比我多学了几年符咒么,不稀罕,我默默地向上天祈祷,神呐,来道雷劈了我三哥的掬花吧。
我和周菁成立了专案调查小组,我是组长,她是副组长,还有一个组员,就是周菁那只只会吃的废物小鬼。
“我已经派赵云在你学校周围监视,一有风吹草动就向我报告。”周菁跟我说,“赵云”是她给自己养的那只小黑鬼取的名字,寓意是希望它能像三国时的常山赵子龙一样骁勇善战,我觉得她的愿望很飘渺。
李仪和孟娇都觉得我在做无用功,没了猫哥我还能做什么,这点有待考证,只有林思佳在口头上支持我,后来又善心大发把她那串木头佛珠给了我。
“妹子,还是你好,哥不会辜负你的。”我摸摸林思佳的。
“哥,还是早点把猫大人找回来吧,没有猫大人的庇佑,弟子们日夜惶恐。”林思佳答。
泪奔,我的作用就是猫哥的保姆么!
我和周菁竭尽所思也不能奈何隐藏于暗处的凶手,很快就要到第三个七日,正好,我们等他来自投罗网。
在正对应两星之间中点的校南门设下九阳炎君阵,我和周菁的力量虽有限,用祖奶奶的符咒做阵眼,多少能增强些力量。晚饭过后,我俩就藏匿在南门附近,调整呼吸,放松身体,让灵力自然散出融合在周围的空气中,好吧,我承认我不用放松我的灵力就已经很散了。
入夜,空气中都透露着危险的血腥之气,我不停婆娑着手腕上带着的林思佳的木头佛珠,佛珠已经微微变红,猫哥说的没错,这人绝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躲在门柱后骑虎难下。
学校已经下了禁门通知,学校里也因连续两起“抢劫案”人心惶惶,要不是活腻了的女生绝不会大半夜还跑出来,不知道那人为什么瞄准了我们学校的女生,可能是在这里上学久了身上也沾染了晦气,现在女生都乖乖待在寝室里,看他有多大神通还能抓她们出来。
“腥味,高幸,好重的腥味,千万别动,被发现一定会被杀。”周菁贴着我躲着,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连我都能感觉到的危险更不用说她了。
蹬蹬蹬蹬,有人小跑的声音,我从门柱间的夹缝偷偷看,看见一个穿睡衣的女生跑到南门外,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我真想冲出去朝她后脑勺来一下,姑娘你到底是有多不惜命!不知道学校已经不准夜晚外出了吗!奇怪,她是怎么出来的,门卫呢?巡逻的警察呢?似乎从月亮出来后就没见过便衣警察们和拉轰的警车了。
“周菁,你觉不觉的安静过头了?警察都哪儿去了。”我的脸移来移去,通过角度还是看不见警察。
“嘘,别说话,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周菁抓住我的手,她手心里已经汨汨一层冷汗。
我虽然看着淡定,心里也早已冰凉冰凉,要是猫哥在多好啊,我是不是对它太依赖了?
眼睁睁看着那女生等了一会儿,仿佛被隔离的南门外又来了一个男人,我和周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这个该不会就是真凶吧。那女生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我多虑了吧,这只是一对不要命的幽会小恋人,男人在女生额头印了一吻,然后抬起修长的脖子,我正好看见了他的正脸,XO的!猫哥!
34
34、多情夜 ...
“猫……”我刚要出声,周菁从身后捂住我的嘴。
我瞪大了眼睛,眼看着猫哥模样的男人亲吻着女生的脸颊,不觉间拳头攥得生疼,不,我不该冲动,也许是我看错了,毕竟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刚才一瞬间的激动已经让我气息紊乱,我明显感觉到有那么一秒我和那男人的目光相对了,但他移开了目光,假装没发现我。
男人体贴的亲吻变成了火热的抚摸,他将女生按在地上,一只手粗鲁地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伸进她的睡衣。
我抬头看着夜空,一层粉晕笼着紫微星,自古帝王多宫妃,想要触碰灼热至阳的紫微星,女人的阴气是最好的手套。
“周菁,我去吸引他注意力,你找机会用炎符把阵引爆。”我用唇形对周菁说,她基础功还过得去,不像我连最简单的五行符都可能出错。
周菁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强制把手抽回来,她还有师父和师姐会担心她的安危,我死后等尸体都放臭了高家才会想起安葬我吧。
“咳咳,这位大哥,你把人家衣服脱了,着凉怎么办。”我尽量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让招呼听起来亲切些。
男人正压着地上昏迷的女生,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抹了一下嘴角,嘴角残留的液体竟是红色的。我慌忙低头看那女生,睡衣被脱了一半,露出的肌肤并没有伤口,那血总不会是男人自己咬了舌头吧。
“我当藏了只老鼠,没想到是位不太标志的女士。”男人的嘴角似笑非笑。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他分明就是猫哥,为什么他要装作不认识我,也是,他现在所做的事也让我不认识他了。
“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我仰着头看他,让自己的视野远离躺在地上的女生。
“桃告诉我这学校里有一个高家的弃儿,不会就是你吧。”男人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
“如果你有苦衷,你跟我说好不好?”一定是有人威胁猫哥他才不敢认我。
“哧,高家真是自作自受,不仅是个弃儿还是疯子,我明白了,你想代替她……是不是?”男人说着走到我身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凑过来。
噼里啪啦一串火花在他身前冒出,男人闪到一边,一手捏灭烧着的衣角。
“有内应。”他瞪了我一眼,四处寻找同伙的身影。
我也无辜地四处观望,刚刚一定是周菁引动了九阳炎君阵,只是那火球也太小了,只是火花而已啊!
一串又一串火花不屈不挠地追着男人烧,男人跳来蹦去,仍找不到周菁的位置。男人念动口诀,几股清泉从地底喷出,周菁惨叫一声,被喷泉从树丛里喷了出来。
“天君封灵,地君封形,定影缚身。”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念了咒语,两枚针飞过来扎住周菁的影子,我在书上看过,这是通过封印影子限制弱体行动力的咒语。
“鹤,你不会是舍不得对小姑娘下手吧。”一个画着浓妆的妖娆女人朝我们走过来,前襟一直开到肚脐,露出两半浑圆。
暴露狂!竟然还跟猫哥说话,我马上把她扯进情敌列表。暴露狂显然不是我和周菁这样的三脚猫,缚体咒效力强劲让周菁动弹不得。
“当然不是,闲着无聊陪她们玩玩罢了。”男人搂住暴露狂的腰,微笑着说。
我知道了,猫哥你一定是被这个女人胁迫了对吧,没关系,我理解,我会顺着你演戏不给你添麻烦,你一定有把柄在她手里。我这样分析给自己听,心里还是一股又一股地冒酸水。
“前两星期死的女生是不是也是你们杀的?”周菁问。
暴露狂扭动腰肢走到周菁眼前,露出笑容:“是呀,怎么样?”
“你们!丢了修道者的脸!”周菁愤恨地说。
周菁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暴露狂在她面前搔首弄姿地嘲笑。我在脑中回想着猫哥教过我的咒语,我还不相信我会死在这里。
“鹤,快点解决这里,陪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暴露狂打了个哈欠,顺着男人脸颊的线条摸了一遍。
“好。”男人抓住脸上的手,在手背印了一吻,随后抓起地上昏迷的女生,一手用力要捏碎她的脖子。
“风佑风君,急急如律令!”五行符虽是最简单的符咒,因手中并没有符,我也没想到会成功用出来。风刮出的利刃打中男人的手,男人吃疼地收回手,女生重新瘫软地倒在地上。猫哥,我不是故意伤害你,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手上沾了血腥。
“言灵!哼,高家的弃儿没传闻中那么差嘛。”暴露狂贴了一张符在我胸口,我感到背部传来爆炸的声音,跌在地上疼得起不来。
“鹤,把这俩碍事的也杀了。”暴露狂尖细的眉毛微微皱着。
“被你钉影子的那个随便你处置,这个不能杀,”男人指着我说:“你哥说现在还不能对高家下手。”
猫哥,你这是在帮我吗,你果然是有苦衷的,到底是为什么你会被那女人胁迫,后背火辣辣的疼,胸口更疼,那只总是跟在我身边口口声声叫着“夫人”的黑猫就这么不见了吗,是我太无能,一点都帮不上他的忙。
“哼,你不会是看上这丫头了吧,你不杀,我来杀。”暴露狂从开到肚脐的前襟里掏出一张道符,一步步向我走过来。
突然,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暴露狂抬起胳膊挡住落雷,光滑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黑印。
“哪里来的妖孽,对本大爷的发小动手动脚。”右边的空气闪着波纹,一个人穿过波纹出现在我面前,从不看好东西的眼睛和从不说好话的嘴巴,正是当代鬼见愁江风逸。
“嗨,江少爷,真巧。”我朝救命恩人摆摆手。
“哥们,我很能理解你想杀了她的心情,但好歹是条生命不是。”江风逸说着挡在我身前,语气是调笑的语气,却丝毫没有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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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窥视双星 ...
“我没认错的话,这位是江家老头的心肝儿子吧。”暴露狂嘟着嘴说。
“美女情报搜集得不错,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们可以开了小房慢慢谈。”江风逸对暴露狂眨眨眼,猥琐男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暴露狂柳眉倒竖:“我跟快死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暴露狂被江风逸的流氓行为触怒了。
“走吧,别节外生枝了,他不好惹。”男人一只胳膊搂住暴露狂拦住她。
“我发小的学校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吧。”江风逸手里捏着符向空中一抛,符纸在空中变为一条金色的小龙,小龙张嘴喷出沙尘暴一样的黄|色吐息。
男人将暴露狂搂进怀里,替她挡住龙嘴吐出的硫磺沙尘,曾经他也替我挡住了即将刺入喉咙的光剑,我越来越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猫哥,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重要到不惜伤害自己也要保护她?得想办法让他们安全离开,我不忍心看猫哥受伤。
“咳咳咳。”我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江风逸果然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身上,俯身查看我的伤口。
男人看了我一眼,趁此机会拽着暴露狂后退几步。
“他俩跑了!别让他俩跑了!”周菁焦急地叫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两人已经消失在空气的波纹里。
江风逸怪异地看着我,我的伤在后背,胸口并没有伤,他一定猜到我故意想放猫哥走,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食指动了两下让周菁影子上的两枚针离地而起,随后又伸手想抱我起来。
“没事,我自己能走。”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虽然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现在都老大不小了,怪不好意思的。
“帅哥,刚才他们说你是江家的人,是四大家族的那个江家吗?”周菁蹦蹦跳跳凑过来,眼睛闪闪发光。
“承蒙抬爱,应该是吧。”江风逸尴尬地说。
我憋着笑,这个伪君子就喜欢跟人虚与委蛇,遇上周菁这种直肠子的女生没辙。
“高幸!太感谢你了,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认识高家和江家的人!”周菁握着我的手蹦跶。
好吧,我承认我吃醋了,这丫头兴奋地只是因为见到了江家的大少爷吧,认识我的时候她明明就没这么激动。
“什么风把大少爷吹到这儿来了。”我可不信他是碰巧路过。
“父亲说这次天魁星和紫微星相遇有不祥,让我来看看。”
“真的?有什么不祥?”周菁也安静地听着。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对命理天象都不感兴趣。”江风逸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
周菁瞪大眼睛闭着嘴,我想她现在内心活动一定和我第一次听说江风逸不会算命时一样,江家大少爷竟然不通命理,要不是大伯母亲自介绍他给我们认识,我一定认为这家伙是冒牌的。
“别光顾着说话,真正的伤者在这儿呢。”看见地上昏迷的女生,我连忙说。
“噢!”周菁跑过去查看女生的伤势:“她怎么叫不醒。”
江风逸听闻走过去:“魂魄没了,身体还活着也只能是植物人。”
“什么?”我想过去,背部钻心疼痛又跌倒在地。
江风逸把我背起来:“别动,我送你去医院,那个没了魂魄的就让她留在这儿,等我解开迷阵警察就会发现她。”
怪不得我在南门外没看见巡逻的警察,原来消失的不是警察而是我们。
大半夜的车少,江风逸一直把我背到医院,连哄带骗地让周菁先回家去,他独自在医院陪着我。背部有一小片烧伤,还好只是烧破了皮,医生给我涂了药,说只要伤口不感染不会留下疤痕。
“看来今年夏天不能穿泳装了。”我叹着气说。
“要不然你穿泳装也没有能看的地方。”江风逸贱贱地挑眉说。
“混蛋,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小时候你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正好砸我身上,我至少也是个凹凸有致。”我瞪他说。
“喂喂,你意思是说我把你压平的?太不讲理了吧!”
我俩对视着,同时笑出来,就算他出国了,就算我搬进了城里,我俩的心还是那两个在山上跑来跑去的野孩子。
“说,走了这么多年也没跟我说一声,该当何罪。”我责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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