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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口污血喷出,云岫只觉得身子舒服多了。
“污血郁结,跟我走!”,话音落,沐九儿拉起愣在当场的云岫,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九儿,我没事!”,云岫刚想反驳,却被沐九儿一把推到床上,“九儿……”
“废什么话!”,沐九儿双腿盘坐在云岫的身后,“集中精力,意沉丹田!”
说着,左手抵住云岫的背,右手飞快地捏了一个指诀,丹田内所剩不多的灵力随着她的双手有条不紊地朝着云岫体内涌去,一点点清除他体内的淤血还有那早已凝结的血块。
由于自身实力有限,这个过程相当的漫长,云岫只觉得体内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游走,那种痛好似从身体内部绽开,火辣辣的疼痛。
浑身突然开始发热,那种滚烫甚至连他都难以忍受,咬着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滑落,可沐九儿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
他体内的伤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虽然已经被她以灵药修复了大半可当时留下的淤血却并没有完全排出,附着在五脏六腑上的血块需要她一点一点的剥落,然后融化,在经过毛孔排出。
如果此刻有人看见,定能看到沐九儿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
沐九儿左手抵住不懂,可右手却不断地掐着指诀,丹田可调动的灵力越来越少,越来越困难,终于云岫体内的灵力已经冲上了胸口处,沐九儿突然聚集全身灵力,朝着那个方向冲去。
“噗!”
云岫再次喷出一口已经泛着黑色的污血,看着被带着血色的汗水湿透的衣衫,背后传来一声闷响,他转身一看,心下一紧,沐九儿面无人色地斜倒在床上。
“九儿!”,云岫再也顾不得其他,利落地翻身下床,顾不得胸前的伤口,一把将沐九儿打横抱起,再轻轻放在软榻上。
床单已经脏了,需要重新换过。
他取来热水,小心翼翼地替沐九儿擦了擦身子,这才替他盖好被子。看着自己身上,皱了皱眉头,也不用其他人自己准备了热水,洗澡。
菁院内,他与沐九儿就好似一对平常的夫妻,什么都喜欢自己动手。
沐九儿睁开眼,看到趴在床头的云岫,嘴角有些苦涩,到底还是实力太低了,前几天只施展了一招天心剑法,居然好些天都没恢复过来,可是她不后悔。
丹田枯竭的灵力总会回来,可云岫的伤却是拖不得的。
她小心地掀开软被,可还是惊醒了云岫。
“九儿你醒了”,与无数个早晨一样,云岫并没有问他用什么样的方法替他疗伤,更没有问她为什么懂得那样的疗伤方法,沐九儿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问题,索性两个人都不去想那些问题。
“我渴了”,沐九儿轻轻说了一句,云岫立刻端了一杯温水,喂到沐九儿嘴边。
就着云岫的水,沐九儿将满满一杯水一饮而尽,“慢些,小心别呛着了!”
呼,沐九儿喝完水,呼出好大一口气,“云哥哥,你身上还有伤,还是躺着吧!”
云岫也没有拒绝,看着那丫头脸上的红色,云岫只觉得心情大好。
“那我先出去了!”
阴雨绵绵的天气,等到太阳出来再出来的时候,对菌类的生长最为适宜,她要提前准备足够的腐叶枯枝,还有培育菌蕾。
看着那翩然离开的背影,云岫斜靠在床头,心中思绪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她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预料,精湛的厨艺,深厚的内力,还有那一手绝好的绣技,再加上杏林高手一项,她不戳破,他也不提,两人之间像是达成了共识一般。
“春风,将莫忧莫离叫来!”
春风微微福身,对于沐九儿的话是惟命是从。
莫忧和莫离两人很快就出来,看着沐九儿有些意外,“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沐九儿摇摇头,“莫忧,你带着莫言、莫雨去周围的坡上收集一些腐叶枯枝越多越好”,看着那淅淅沥沥的小雨,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都穿好蓑衣,要注意安全!”
莫忧点点头,有些疑惑,“少夫人,现在那些腐叶枯枝大都已经淋湿了,家里的柴禾也够多……”实在是没有必要去收那些东西。
【第三节惦记她手上的药材】
后面一句话却是没有说出来,沐九儿当然知道他们的疑惑,只买了个关子,“不是用来当柴禾的,我有大用!”
莫忧和莫离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来那些只能堆在地上肥土的东西有什么大用,不过看沐九儿言笑晏晏的样子,他们也不好多说,收集腐叶枯枝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即称是而去。
“莫离,你带上莫失、莫忘,我们耕田去!”,沐九儿嘴角微微勾起,她没有种过松茸,权当实验了。
好在当初让莫离他们给她在宅子周围预留了土地,这样也好方便打理。
“是”,莫离唤了人,递了一套蓑衣给沐九儿,沐九儿本来也不需要拿东西,不过若是直接走在外面,还能保持衣衫的干燥,那就太出格了,还是穿上了那笨重的蓑衣之后,朝着宅子侧边的一块约莫有五十平米的地,倒是四四方方的也正适合。
这地也不大,需要的松针也不多。
“你们将这些地先松一松,然后从左往右每隔半米瓦一条半米的深沟!”,沐九儿想着灵儿跟她讲的,对着莫离几人说着,自己也取了一把锄头,先给他们做个示范。
莫离几人以前也都是农家出身,对这些事情上手倒是非常的快。等沐九儿挖完一条坑的时候,莫离几人已经飞快地将土松完,连沟都已经挖好了。比起她歪歪扭扭的,他们三人挖的都非常的笔直。
沐九儿吐了吐舌头,自己看来还真不是当农妇的料。
对了她急得以前有谁用牛粪养过菌蕾,她要不要也铺上一层,也不用太多薄薄的就好,想着,就对莫离说道,“你去村那头的青叔家,问问他们家的牛粪卖不卖,去买一点回来,然后再这沟里都铺上薄薄的一层,然后晾着就可以!银子去找郭管家取!”
“是!”,莫离一边应声,一边却在心里腹诽,牛粪太燥,平日里养牛的人家也大都堆在一处,偶来沤粪,哪里敢直接用在地里的。
不过也不知道自家主母到底想干啥,索性不想了。去找郭管家取了三十文钱,就朝着村那头的刘青家去了。
很快莫离便一文不花地挑了两大框的牛粪,想到自家主母的话,还有刘青夫妇恨不得他再多挑一些走的神色,甚是无语。
莫忧三人也没人挑了一大筐腐叶回来,正值春夏交际,倒是不知他们去哪儿找了这么多的腐叶,沐九儿带着三人,强忍着那牛粪的恶臭,亲自指挥他们先将牛粪铺上。
“莫忘,你这儿,太多了,再匀少些!”,沐九儿看着几人,在地里来回的看,“嗯,腐叶再弄碎一点,多铺上一些!”
莫离等人在沐九儿的指挥下,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那些地里的深沟全部填上,她亲自将松针均匀地撒上之后,又去秀芹家要了些去年的稻子杆儿铺上。
倒是不担心那松针会不会给雨淋死,反正那些生在山野的松茸不也是要经历这些的吗?
“少夫人,你这种的是啥?”,心直口快的莫忧憨厚地开口问道。
“嘿嘿”,沐九儿也不生气,“等长出来你们不就知道了!”
她只是做个试验,如果说种蘑菇,倒时候种死了怎么办,没长出来怎么办,不能把话说得太死,嘿嘿。沐九儿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什么时候避开这些人来给这些松针浇水。
“啊?”,莫忧摸了摸后脑勺,“说的也是!”
“噗”,沐九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行了,今个儿大家都累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吧,记得都回去泡泡热水澡,再让郭大娘给你们熬一锅姜汤,别着凉了!”
虽然是夏初了,可这连绵不断的雨下着,小风一吹还真有那么几丝凉意。
谁知几人刚回到府里,沐九儿还没来得及脱下蓑衣,就看到等在主院儿堂屋的风墨。
“大哥,你怎么来了?”,沐九儿一边解下蓑衣,有些不解地问道。
下了这么久的雨,进村儿的路必不好走,有什么事情不能等雨停了再来?
风墨神色急切,“走,马上进城我们路上细说!”
“呃”,沐九儿闻着自己身上带着汗味的衣衫,皱了皱眉头,“大哥,看你急得,我可是刚从地里侍弄完牛粪,你就不能让我洗个澡换身衣衫?”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其实并没有直接弄那些牛粪,可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风墨心里有些着急,“救人如救火,快跟我走,等救了人,去我府上再洗不迟!”
沐九儿哭笑不得,“大哥,你等等啊,我很快就出来,待会儿我们骑马回去,速度肯定会快很多!”
说着也不等风墨反应过来,进城肯定要见胡老,救人?'…3u'谁出事儿了?
知道她会医术的也就云岫一人而已,也都是最近两天的事情,谁会没事儿找她救人。
“对了,胡老让你把家里的药材带上!”,风墨对着沐九儿的背影吼了一声。
沐九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在地,感情是为了她手上的药材啊。
进入菁院之后,到一个拐角处,沐九儿闪身进入空间,在温泉里飞快地将自己洗了个遍,嘱咐灵儿采了一些常规的药草塞进手上的戒指中,换了身衣衫,这才匆匆上楼。
“云哥哥,大哥来了,我要跟他去趟城里,你自己要小心伤口”,沐九儿想着,将桌上水壶中的水都换成了清玉泉水,放在床头,“如果事情顺利,我晚些时候会回来,如果迟了,我便会明天赶回来!”
跟他说就是为了让他不要着急。
云岫点点头,有风墨在,他并不担心,“那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晚上不能掀被子,不要着凉了!”
“嗯”,沐九儿点点头,“我会让秋霜给你送吃的上来,你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这下雨天的,他本来就有伤在身,若是再着凉就麻烦了。
明明内里的伤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沐九儿还是放心不下。
“知道了,你快去吧!”,云岫嘴角微微上扬。
想到风墨急切的神色,沐九儿这才匆匆地朝着楼下跑去。
“大哥,好了我们走吧!”,沐九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风墨,其实从她进去到出来也不过短短半刻钟的时间,连春风等人都在好奇自家少夫人什么时候洗漱的速度变得这么快了?
【第四节惊现天花】
“那我们快走吧!”,沐九儿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环搁在唇间,轻轻吹出一声哨音。
“哒——哒哒——”
一匹枣红色的马从菁院奔出来,沐九儿牵着缰绳,“我们走吧!”
风墨看着追风,认出是那日他们一起去马场挑选的,心里慨叹,果然是匹通灵的好马,“嗯,走吧!”
风墨本就是骑马而来,此刻两人都利落地翻身上马。
“驾!”
随着沐九儿一声厉喝,追风宛若离弦的箭,飞快地射出去,风墨也不甘落后,那匹雪白的马卯足了力气,像是要与追风一较高下般,齐头并进。
一个时辰以后,两人出现在云州城的城门口处。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沐九儿看着风墨引的路却并不像是去清风阁。
“城主府!”
风墨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云州城城主的儿子病重,胡老现在正在那儿!”
“哦”,沐九儿也没有多问,反正是胡老让她去的,她去就是了。
风墨倒是诧异于沐九儿的安静,不过也什么都没说,两人出现在城主府门口的时候,早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姑爷,您可回来了!”,云管家迎上前来,“这位相比就是胡老口中的九儿小姐了吧!”
风墨点点头,“快带我们去吧!”
沐九儿有些发愣,感情那尚未见面的便宜嫂子是这云州城主的女儿,怪不得风墨在云州城这么混得开,原来是城主的女婿啊。
“云大哥,傲之没事吧!”,风墨一见到云重,看着床上躺着的小人儿急切地问道。
沐九儿再次愣在当场,“什么?他,他不是你岳父?”
“噗”,胡老刚忙完,此刻才忙里偷闲的喝杯茶,却被沐九儿的话惊得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咳,岳父?九儿,谁告诉你的?”
“呃”,沐九儿皱着眉头,“那个,那个管家不是叫大哥姑爷吗?”
“咳咳”,风墨面上一红,云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我家小姐是城主的妹妹!”
沐九儿悄悄地将额头上挂着的黑线一条条扯下来,“好吧!”
弄错人家的身份有些尴尬,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约莫十余岁面色苍白的孩子,转移话题,“那个,爷爷是需要什么药材?”
“哎”,胡老捋了捋胡子,看着那孩子面上带着愧色,“这孩子不知怎么染上了痄腮,这病可难治啊!”
沐九儿身体一滞,痄腮,不就是腮腺炎吗?
这病就算放在现代也顶顶的难治,若是在这对炎症没有认知的古代,恐怕是……
“九儿可有百年生的松萝和菖蒲?”,胡老捋了捋胡子。
云重旁边的一个年轻妇人泪眼连连,“姑娘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傲之吧!”
痄腮,他们也知道染上这病就无异于直接和阎王照面,可是她的孩子,才十岁啊,她就这么一个孩子让她怎么忍心!
九儿假装从包裹中取出两个盒子,“这两种药材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胡老看着沐九儿的样子,当然不是认为她舍不得药材,只是看着丫头的神色,“丫头可是也懂得医术?”
沐九儿脸色一红,不是她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孩子的眉眼,竟然与现代一直宠着她的哥哥沐清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看着她的眼睛。
或许是天意吧,她想着。
点点头,“医术浅薄,让爷爷看笑话了!”
“哦?”,胡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让九儿去给傲之看看吧!”
最后那一句话是对云重说的。
云重虽然对这个丫头有些好奇,既然胡老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反正孩子染上了这病迟早都会,左右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沐九儿想了想,“爷爷,可否让他们都出去?”
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而且她的医治方法,她的视线扫过云重和他身边的年轻夫人,她不以为他们能够接受得了。
“也好!”,胡老点点头,云重却忍不住开口,“胡老,这……”
“傲之这病的传染性极强,人多了是不太好!”,胡老淡淡地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云重和年轻夫人有些犹豫地退出去,关上门却没有走远,沐九儿也没奢望他们能离开,只要出去就好。
思索了下,将自己要用的药材从空间中转移出来,顺便还让灵儿装了一小瓶清玉泉水。
当然看起来是一小瓶,其实内里大有乾坤。
沐九儿仔细地沿着那孩子的耳朵往下,微微摁住,果然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在探温度,“爷爷,他发热有多久了?”
“三日!”,胡老站在身边,只冷静地看着这丫头,看来还是个杏林高手啊。
“什么?”,沐九儿有些急切,那个孩子的眼睛实在是太像沐清让她忍不住失了分寸,“怎么这么久才找大夫,他父母都是死的吗?”
门外的云重听到这句话,身体不由得一僵,风墨只淡淡地安慰道,“这妹妹就是直性子,大哥别介意!”
云重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人家现在实在救他的儿子,他哪里会怪罪,只是心里极不是滋味罢了。
“爷爷,帮我用火烧一下刀刃!”,沐九儿将包裹摊开,里面大大小小十几个盒子,从里面取处一把用棉布缠了罢手的刀递给胡老,胡老瞠目结舌,这扁扁的包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沐九儿的动作,“乖,姐姐给你吃颗药丸,醒了就不痛了,好不好?”
云傲之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姐姐,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沐九儿装着从怀中掏了一颗麻醉散,又将小瓶中的清玉泉水倒出一杯喂云傲之服下,确定他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之后,这才从胡老手中接过小刀。
“爷爷可知道痄腮到底怎么回事?”。沐九儿看着胡老轻声问道。
胡老摆手,“从古至今,可没有几人能熬得过痄腮的!”
“那是因为他们的两腮里的脓包郁结,若不及时排出必然会死”,沐九儿没有忌讳那个字,她说的是实话。
“哦?”,胡老也行医数十载,前前后后也遇到过数十个痄腮的人,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所以我要划开他的两腮的脓包,放出里面的黄水!”,沐九儿淡淡道,在这个时代对于容貌还是很忌讳的,更何况是划破两腮。
“这”,胡老显然也没想到沐九儿会提出这样的作法,毕竟若是容貌毁了,这一生会很难,沐九儿想了想,索性好事做到底,“时候我会留下一盒凝香膏,等他病好之后每隔两个时辰涂抹一次,十天便会完好如初!”
“那好吧!”,对于沐九儿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只是怕是要花点时间来安抚云重那口子。
见胡老没有异议,她从宽袖中取出一套一百零八根银针,“爷爷,我下刀的时候,你立刻封住他的膻中和巨阙两茓,针入七分便可!”
胡老点点头,沐九儿深吸一口气,虽然知晓医理可却从未实践过,这可是第一次。
看着胡老三两下将云傲之的衣衫解开,这一老一少就那么愣在当场。
只见那云傲之的胸膛和腹部上已经布满了红咚咚的小疙瘩,在那小疙瘩的上方明显还有这着透明带水的胞状物,沐九儿心下一暗。
“他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沐九儿怒火冲天,连胡老都隐隐有些动怒,“云重,你给我滚进来!”
云重早已经听得着急,此刻听到胡老的话赶紧推门而入。
“你自己来看看,今日恐怕不是九儿赶来,明日你们便该替他收尸了!”,胡老捏着银针的手隐隐发抖,天花啊,这可是传说中的不治之症啊,他从医数十载,自认杏林高手,却无法从阎王手中抢命。
那年轻夫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在看到云傲之胸膛的时候也愣住了,当场哭了起来,“胡老,胡老,你救救傲之,救救傲之!”
如果之前是失望,现在就是绝望了。
“哼,老夫没那个本事!”,胡老也是动怒,这两口子到底是怎么为人父母的,儿子出了痄腮两人只当风寒,连发天花了,两人也不知道。
沐九儿恨恨地看着两人,若是今天自己一念之差,这孩子恐怕真得去见阎王了。
“将这个院子所有的人悉数隔离,所有的衣物棉被全部烧毁,以白醋熏屋!”,沐九儿很快冷静下来,这个与哥哥有三分相似的孩子,她不想他就这么去了。
“胡老,傲,傲之他”,云重一颗心悬了起来,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胡老摇摇头,若是痄腮他或许还有两份把握,可天花,他无能为力。
“如果城主府想多死几个人,你们就尽管在这里站着!”,沐九儿再也看不下去,对着胡老,“爷爷,先将这孩子两腮的脓包划破,你看着同时施针!”
胡老摇摇头,想劝沐九儿不要做无用功,可是却开不了口,只得淡淡点头。
看着沐九儿在云傲之的下颚骨便各滑了一条约莫半寸的口子,淡黄色的恶脓立刻流了出来。
沐九儿用清玉泉水很快清洗了伤口,用春风露敷在伤口上,然后再取出黄芪、苍术等药,这些倒是普通的,再看后面,冰霜、月苋、离心果……
胡老看着沐九儿一样接一样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那些可都是传说中的药草,“文火热三分,三碗成一碗,别告诉我偌大城主府连熬药都没人会!”
沐九儿的语气冷硬,如果是前世沐家的大长老在这儿一定不会奇怪,因为只要涉及到有关药的事情,沐九儿就会格外的痴迷和认真,这也是为何她年纪轻轻便能达到宗师境界,只可惜现在在的却是风墨等人。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沐九儿,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连胡老都隐隐觉得有些发憷。
“还不快去!”,胡老见沐九儿三两下将药配了出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研究研究,厉声喝道。
原本还哭哭啼啼的年轻夫人见状赶紧双手捧着药包,因为云傲之生病的缘故,在隔壁就有熬药的地方。
“大哥,全城寻找正在出痘的牛,我要牛痘的痘浆!”,沐九儿想了想,天花这种东西,就算二十一世纪也很难治,倒是牛痘的痘浆能有很好的预防。
这个孩子遇到她也算是命大,如果当时她只将药材让风墨带来,这孩子怕是没得救了。
“嗯,我立刻让人去寻!”,风墨见沐九儿神色严肃,立刻应下。
“姑娘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只要能救傲之!”,云重也赶紧说道。
“牛牛草!”,沐九儿吐出三个字!
“九儿,那可是牛吃的草!”,胡老忍不住开口。
沐九儿懒得理他,如果不是牛吃的草,她还不要呢。
“记住,要牛牛草的根部,叶子不要!”,沐九儿说着直接将云傲之所有的衣衫都解开,想了想又从空间取了一包抗病毒颗粒,妈咪和爹地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让灵儿在空间内冲了水,她直接拿过旁边的杯子装着是喂水的样子。
云重看着沐九儿的动作,脸上神色复杂,疑惑、感激甚至带着绝望中的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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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心语
本来这一章打算让亲们看看王芳的惨状的,可是死活写不到那儿去,目测明天或者后天。
主要是今天心儿要考六级,这一章是昨天写得,可是今天早上心儿要复习了,临时还是要抱下佛脚,然后下午五点半吧才考完…
能不能码到一万字很难说,阿门,保佑心儿考试顺利……
阿门,保佑心儿码字不卡文……
【第六十六章】命令我?你不配(王芳)
一个时辰过去,风墨已经带着牛痘的痘浆顺利赶回,牛牛草也合着其他堪称珍品的药材熬成了药,喂云傲之服下。爱殢殩獍
“九儿,怎么样了?”,沐九儿伸手摸了摸云傲之的额头,还是很烫,这样下去不行。
“让人准备烈酒!”,看来只有试试物理降温法了,“用烈酒给他擦身子降温,小心些,别碰破了脓包!”
云重赶紧让人备了烈酒,那年轻夫人又替云傲之不断地擦拭着身子,其间沐九儿还喂他喝了好几次清玉泉水。
直到半夜时分,云傲之身上的温度才渐渐退下来。
“呼”,沐九儿松了一口气,胡老再替云傲之把脉的时候看着沐九儿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丫头可是一手好医术啊!”,胡老的语气有些,呃,奇怪。
沐九儿这才好似反应过来,“呃,爷爷,那个,那个,我,呃”
“行了”,胡老大手一挥,“再给爷爷十坛桃花酿,爷爷就原谅你了!”
沐九儿鼻头狠狠地抽动,连一旁的风墨额头上的黑线都可以下碗喷香的龙须面了,这是赤祼祼的敲诈!
沐九儿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次必然奉上十坛桃花酿这才逃过一劫,不过解释却是无可避免的,“呐,人家只是学过却没有真正医治过人嘛!”
这话嘛,半真半假。
说的都是实话,但实话却不能全说。
胡老这才点点头,确实,这个时代对于女子习医是很排斥的,她说的倒也在理。
倒是云重等人听见沐九儿的话,从来没医治过人居然还敢出手医治云傲之,这简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孩子的温度已经退下来了,晚上须有人照看着,这药水每个一个时辰给他喝一次,如果脸上出痘也别担心,只小心别让他挠破了,也别碰到伤口!”
沐九儿小心地嘱咐了,“还有留在这屋子的人,必须全部用艾草洗澡,身上的衣衫都烧掉吧!”
病毒这种东西她不好跟他们解释,不过很明显能看出来,这孩子平日里应该被保护得很好,会无缘无故地同时染上这两种病症,看来有人不想让他活啊!
“嗯,我记下了!”
那年轻夫人轻轻应声,温温柔柔的唤来一个小丫头,带沐九儿去休息。
忙乱了一天,沐九儿也确实累了,勉强着坚持洗了个澡,在那丫头离开的时候,直接闪身进入空间,在温泉中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了个遍,她在那房间中已经将所有的空气都以灵力隔绝了,甚至胡老也是,只是做得极为小心。
虽然胡老精神矍铄,可毕竟是老人,若是染上了,恐怕年轻时候积累下来的底子也会被耗光了,到时候再想养起来,就麻烦了。
在空间中,沐九儿利用时差,睡了个饱,又趁机交了灵儿几种制果酱的方法,估摸着外面快天亮了,这才闪身出了空间,躺在床上,心里却想着那孩子的病,接下来要用什么药。
心里默了好几个药方,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有巳时了吧。
伺候她起床的小丫头还很开心地告诉她说他们小公子醒了,也吃得下东西了。
沐九儿点点头,如果再不醒,恐怕就砸了她沐家药剂宗师的招牌,也亏了她那么多的好药了。
到了大屋,胡老、风墨、云重,个个都盯着黑眼圈,围坐在一处。
胡老见沐九儿进来,赶紧招呼她坐下,眼神灼灼,恨不得将她咬开拆吃入腹的眼神让沐九儿缩了缩脖子。
“傲之怎么样了?”,沐九儿只是随口一问。
云重却起身,郑重地向沐九儿鞠了一躬,沐九儿可不敢受这礼,往旁边轻闪,“云城主这是做什么?”
“傲之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姑娘,姑娘受这一礼也是应该的!”,云重看着沐九儿,眼中多了些许感激和欣慰。
沐九儿摆摆手,“瞎猫撞上死耗子而已,云城主不用多心!”
若非那孩子眉眼间隐隐透着沐清的感觉,她也是万不肯出手的。
胡老轻咳两声,“行了,既然傲之没事了,那九儿便跟我回去吧!”
点名了要沐九儿跟他回清风阁,沐九儿只觉得脊背一凉,总感觉没有好事。
沐九儿往风墨身后闪了闪,云重适时地说道,“前两日听谢同知说起姑娘府中的失窃案件,那窃贼一紧发配到九清山徭役三年,姑娘可要去看看?”
“也好!”,沐九儿顺杆下马,可怜兮兮地看着胡老,“爷爷可要一起去?”
胡老点点头,还算这丫头识相,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正好他也想去看看那个居然敢打他紫衣侯孙女儿主意的人到底长得个什么模样。
既然胡老要去,云傲之的病也已经没有大碍,云重和风墨自然而然地跟随。
沐九儿留下几服药之后,将剩下的药材打包之后,胡老看着那个与来时一模一样大小的包裹,强压住心中的疑惑,反正有的是机会可以问。
原本只是沐九儿想去看看,结果一来二去的竟然发展成了一个多达近十人的队伍。
九清山距离云州城不远,可是也不近,约莫着有百来公里,自然是骑马前往。
——相公,我家有田——
九清山脚下,一处正在挖山开道的地方。
放眼望去,遍山的人,或背着装满石头的竹篓,或一个人背着大石块,或扛着锄头挥汗如雨,时不时地能听见鞭子落在人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还不给我快点儿!”,一个监工模样的人对着身着粗布麻衣背上写着大大的“罪”字的人狠狠一脚踢过去,“还给我装死!”
“快给我起来!”,那人哆哆嗦嗦赶紧爬起来,背起沉重的竹篓,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时不时听到那鞭子的声音,身子微不可查地缩了缩。
“哥哥,你快让他们放我出去,我再也受不了了!”,因为王刚使了些银钱,王芳被单拎到一处,一见王刚,王芳就骂骂咧咧。
王刚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妹妹,听说你偷了那丫头的东西,被抓了,我还以为是那王七骗我的,不想原来是真的!”
看着眼前麻布粗衣,顶着鸟窝的女子,他眼底划过一道厌恶之色,可是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要想得到那丫头的大宅和田地还得靠她。
“呸,什么偷东西”,王芳咬着牙,“凭什么那梅娘就穿金戴银的,我就要粗布麻衣,我不就拿了两件衣衫怎么了,过分了吗?”
很显然在她眼中,一切都非常的理所当然。
“我不是让你在表舅到来之前都得忍着吗?”,王刚恨恨地看着王芳,恨不得将她一巴掌拍死,他可是跟三姨婆家的表舅打了包票,那云岫有大宅田地,甚至与紫衣侯交好,那表舅才答应带着小女儿回来看看的。
“忍,我还要怎么忍”,王芳声音尖利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受了委屈一样,“那个小贱人给梅娘的就是正堂屋,里面的玉饰锦缎,而我的就是耳房,凭什么?”
她可是长嫂,凭什么那梅娘穿的住的要比她好?
“哼,好有什么,到时候还不全都是我们的”,王刚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进这九清山徭役,到时候表舅回来了怎么办?”
他可是打过包票要让云岫喜欢上那表外侄女,还答应给他和紫衣侯牵线的。
原本想着王芳在那个家里,怎么也能跟两人创造点机会,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他还不信那云岫拒绝得了。
表舅可是京城中的大官,娶个大官的女儿总比守着个乡下丫头强吧。
“哼,那哥哥你就快点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王芳也是怒了,她在这里都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身上的鞭伤一道一道的。
“我把你弄出去,我拿什么把你弄出去?”,王刚恼了,虽然他们家在王家村有些势力,可现在都已经涉及到城主府了,谁会卖他的账?
“那我怎么办?”,王芳见王刚起身要走的样子,赶紧拉住他,“哥,你不会就放我在这里吧?”,这里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得时时承受管事的边打和斥责,她真的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你暂时在这里呆着,我回去想想办法!”,王刚说着,王芳却拉着他死死不让走。
“喂喂,还不快去干活!”,收了银钱的管事见王刚要走,提着鞭子走过来,“扯什么扯,还不放手!”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那王芳的手上便多了一条血肉翻翻的痕迹。
“啊!”,王芳突然叫起来,“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顺便在地上抄起一块石头,不要命地朝着那管事模样的人扑过去。
还以为这是在村子里泼妇打架呢。
能被发配到这里徭役的人,哪个回事善茬儿?
这里的管事见多了这样的人,提起鞭子飞快的一闪,不远处两个监工模样的人也飞快地跑过来一前一后将王芳拉住捆绑在一排草房前面空地上的十字架上。
那名刚才受到王芳攻击的管事,提着鞭子,手腕儿微微抖动。
“啪——”
鞭子打在地上,传出更为清脆的响声。
王芳脖子缩了缩,“官爷,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了?”,那管事见惯了这些作恶多端的人,哪个来时不是偷奸耍滑,现在不是服服帖帖的,“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老子,不要命了!”
“去取两桶盐水和辣椒水来!”,那管事大手一挥,将鞭子扔给旁边一名小工,“给我打,狠狠地打,不打满一百鞭不许停!”
“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鞭子落在肉上的声音,那王芳尖利的叫声也响了起来。
“啊,我不敢了!”
“官爷,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啊,啊,啊,好痛啊,呜呜呜,官爷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
那名管事摸了摸刚才被石头砸中的额头,手指上的鲜血让他气愤不已。
“呸,妈的,居然敢打老子”,说着提起一桶辣椒水直接朝着身前横七竖八满是血痕的王芳泼过去。
“啊!”
只听见一声更为尖利的叫声,血肉模糊的伤口沾上红咚咚的辣椒水,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水中捞起来一般,辣椒水流入伤口间,道道伤口合着火辣辣的刺痛,好像一直要蔓延到心底一般,王芳痛得浑身发软,险些没晕过去。
那名执鞭的小工却不敢停下,随着鞭子的落下,身上的辣椒水滴过去,那小工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会落得这般下场。鞭打得更是用力。
那王芳也是个耐力好的,只感觉着浑身上下都如火烧一般,尤其是伤口处,辣椒水滴在上面,宛若千针在扎一般,浑身上下的刺痛让她只觉得好似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那名管事却好似还不满足,将另外一桶盐水泼掉一半,再冲上辣椒水之后,再次倒在王芳的身上。
那疼痛从伤口处朝着四肢百骸散射开来,王芳再也忍不住痛意晕了过去。
“泼水!”,那名管事哪容得她这么舒坦,直接让人将王芳泼醒。
“咳咳”,一桶冰凉的井水从头到脚,王芳只觉得刺骨的寒冷,还有那伤口漫射开来的钝痛,好似好刺入骨髓一般,面色渐渐变得惨无人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呜呜,呜呜,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连求饶声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给我打,狠狠的打!”,那管事看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微眯的双眼泛出精光。格老子的,居然敢砸他的头。
【第二节沐九儿发威】
沐九儿一行快马加鞭,到了九清山下的时候也不过午时刚过。
索性,云重让下人准备了些许干粮,一行人就着水吃上一些,倒是准备到了九清山的时候去打点野味野餐上一顿的。
远远的,沐九儿便看到那漫山遍野宛若蚂般的人,正在开山凿石,背着石头的,搬运的,监工的人鞭子抽得啪啪直响,连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怎么回事?”
云重翻身下马,看着那空地上明显在施刑的几人,对着闻讯前来迎接的管事模样的人问道,语气不咸不淡,让人无法捉摸。
“呃”,那管事明显没有想到城主会亲自驾临,心里在盘算着难道是九清山有什么大事惊动了这位人物,斟酌着道,“那是个新来的,不懂规矩妄想逃跑,还打上了监工的李管事!”
被发配到这儿来服徭役的,基本上都是大奸大恶却又沾不上死刑的人,这些人若不给些教训是很难服服帖帖的,这些私刑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却是管教这些人最好的方法。
以暴制暴,只有让他们都服帖了,他们才会少很多的事情。
云重点点头,看着沐九儿,毕竟这次他只算是陪同,对于那个人,他不知道这位姑奶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哦,这位大婶这么牛掰?”,沐九儿嘴角微微上扬,意思很明显,那位大婶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该怎么教训怎么教训,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前来迎接的管事一头雾水,牛掰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这位小姐的样子,不像是好词,只点点头,“那个女人刚来的时候挺泼辣的,这不李管事额头上的伤还血迹未干呢!”
说着,将几人领到正在行刑的空地前。
不是他想让几人过来,实在是整个九清山服徭役的地方,就只有这里有休息的地儿,其他地方不是乱石就是那些服役人员在施工的地方,总不能让几位随便找个石头坐吧。
“下官见过城主!”,李管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看到罗管事领着一行人,认出云重之后赶紧行礼。
那名执鞭的小工身子一顿,也赶紧跪倒在地。
云重摆摆手,“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城主就是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李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这,还请城主屋里坐,这里血腥,恐怕脏了您的眼!”
他也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巧,要是知道绝对不会选在这个时候鞭打的,心里盘算着若是云重问起他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预料之中的鞭子没有落在身上,王芳有气无力地睁开眼,伤口上混着盐水和辣椒水,整个身子就像是火烧一般,那种无法言说的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头发根留下来,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却分不清楚到底是血水?汗水?盐水?还是冷水?
“沐九儿,你这个贱人!”,一看到沐九儿,王芳瞬间有了力气,使劲地挣扎着,“你快让他们放了我,不然,老娘要你好看!”
李管事一下子愣住,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会看场合,这位姑娘可是城主带来的,有她命令了的吗?
“城主,对不起,这个女人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话未说完,云重抬起手,“没事,你先去忙吧!”
李管事和罗管事面面相觑,既然城主让他们去忙,他们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屁颠屁颠地去对面的山头上监工去了。
与城主套近乎的机会固然难得,加官进爵什么的固然令人高兴,可总得有命去享不是?
沐九儿捡起被那小工扔在地上的鞭子,轻轻在手上拍了两下,“是条不错的鞭子!”
“你这个贱人,狐狸精,快放了我!”,王芳见沐九儿居然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更是怒火冲天,身体朝前匍匐,被麻绳捆着的沐家都咯吱咯吱的作响。
沐九儿挖了挖耳朵,抬起头,“你是在跟我说话?”
“你这个贱人,婊子,识相的你就快放了我,不然等我表舅来了,哼,我要你好看!”王芳恨恨地,骂骂咧咧,挣扎着却挣脱不开。
沐九儿嘴角微微勾起,“那也得你有命等他来不是吗?”,说着她转头对着胡老一行人风情万种地一笑,“爷爷,你们先在一边儿歇着,九儿跟这位大婶叙叙旧!”
“呜——呜——”
说着手上的鞭子飞快地甩出去,在空中划出尖利的声响。
王芳往后缩了缩脖子,只听见“啪”的一声,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睁开眼,看见地上鞭子过处,一道两寸深的裂痕。
“还不错!”,沐九儿嘴角微微上扬。
“你”,王芳却是惊呆了,这个丫头,这个丫头居然敢对她动手,“你这个贱丫头,别忘了,那日可是我们将你救回来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婊子……”
“啪!”
王芳的话被结结实实的一鞭堵了回去,她倒抽一口凉气,身子突然多出一道从左肩斜划到右下方的鞭痕,与那小工不一样的是,那道鞭痕过处血肉飞溅,隐隐可以看见血肉翻飞下的肩胛骨。
“这一鞭是为了我可怜的阿娘!”
沐九儿看着那森森白骨,嘴角挂起的冷笑让一旁的风墨都觉得胆寒,想不到她小小的身体居然有这般大的力道,就算是他也很难一鞭见骨的。
“沐九儿,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上身传来的刻骨痛意让王芳脑中一片混乱,她双目通红,死死地瞪着沐九儿,“贱人,你这个贱人!”
“呵呵,贱人么?”,沐九儿嘴角微微勾起,双手运气,鞭子轻飘飘地刷出去又是结结实实的一鞭,从右脸往下,“这一鞭是为了被你冤枉的夏雨!”
感受着右脸温热的液体滑落,王芳已经接近癫狂,“我要杀了你,啊……我要杀了你!”
“贱人,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沐九儿不怒发笑,想她死的人很多不多她一个,“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啪——啪啪——”
“怎么当初害阿娘的时候没想到有今天吧?”
“啪——”
“当初让你那好儿子陷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啪——”
“想算计姑奶奶,也不看看姑奶奶也是你算计得了的?”
“啪——”
“就王香那种货色,也就配爬上自己姑父的床!”
每落下一鞭,沐九儿便数落一句,胸口压抑许久的闷气在这一刻总算抒发了出来。而王芳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听到沐九儿的话,竟是直直晕了过去。
“去,给她服下!”
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瓷小瓶扔给那个一直立在旁边当背景的小工,那名小工战战兢兢地捧着小瓶子,从里面取出一颗白玉般的丹药。小心翼翼地给王芳服下。
沐九儿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王芳瞬间醒来。
“这样不就好了?”,沐九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晕过去了,多没意思!”
“你,你”,身上几道深可见骨的鞭伤,辣椒水往里渗透,痛意比起先前更甚百倍,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痛得恨不得晕过去,可意识却清醒得要命,连神经也比之前敏感了不少,痛意瞬间放大,让她想要尖叫,想要挣扎,可是却没有力气。
“呵呵,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丹药呢”,沐九儿似是呢喃道,“放心,我保证你再也晕不过去!”
“啪——啪啪——”
身上的鞭痕横七竖八,明明痛得要命,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丁点儿力气,嘴角不断有猩红流出,可是却怎么都晕不过去。
沐九儿终于累了,将鞭子扔给那名小工,“给我打,记住是一百二十八鞭,少一鞭都不行!”
“是,是!”
那名小工连头都不敢抬,接过沐九儿手中的鞭子便抽了起来。
“没吃饭是不是!”
沐九儿厉声呵斥,那名小工身体一颤,使出吃奶的力气,王芳“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却真的没有晕过去。
“现在开心了?”,胡老看着沐九儿,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
“嗯”,沐九儿点点头,不过还不够,光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王芳定然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想到高然的阴鸷和诡异,沐九儿心中划过一道狠戾,总有一天她要将王家连根拔起。
王家表舅么?
哼,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一双她杀一双!
“既然开心了,那我们就走吧!”,胡老斜睨着那王芳,早就想收拾那一家子了,若不是碍着他们之前对沐九儿有救命之恩,他哪能容他们如此放肆。
是不是他太久没发威,这世上的人都往了,当年他胡青云可是单枪匹马灭了天楚整整一个城池!
血流成河又怎样?
惹了他在乎的人,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看到现在的沐九儿,他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竟然奇迹般地觉得,果然,这个孙女儿认得对,甚是对自己的脾气。
沐九儿转头对上王芳狠戾的眼神,左手自宽大的袖中微微弹出一道白色的粉末,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那道白色的粉末散落在王芳身上,沐九儿这才追上胡老等人的脚步。
“呃,那女人跟姑娘有仇?”,明明昨天还温温柔柔哄自家孩子吃药,今天便化身成地狱的修罗,他敢保证就算是男子都未必做得到她那般狠戾,那个女人即使不死,恐怕也是半残了。
两肩处的伤口都深可见骨,血肉翻飞的,连他看得都觉得恶心想吐,而这姑娘居然还能坦然以对。
沐九儿点点头,“有仇,血海深仇!”
伤身之仇不报,她如何面对沐家的列祖列宗。
夺爱之仇不报,她如何面对深爱宠溺的云岫。
弑母之仇不报,她何以屹立在这天地之间!
突然间沐九儿只觉得天地一片。迎着曜日旭光,踏着青青草地,沐九儿极为舒服地迷上双眼,感受那微风拂来,落在脸上的气息。
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她只觉得徜徉在天地间,好像所有都像她敞开了怀抱。
风声,虫鸣,身边的人她全都感受不到,神识放开,看着不远处溪涧中肆意嬉戏的鱼儿,两岸鲜花缓缓绽放,就连那和煦微风拂过树叶的痕迹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五感以自己未中心像四周漫射开来。
明明随意地往前漫步,可已经是数米开外,将所有人都落在了后面。
这一刻,只听见咔嚓一声,身体中有什么突然碎了。
随心而为,随性而走!
这两句她一直捉摸不透,却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心,是谓之本心;性,是谓之性情。
一个人初生最本源的东西。
正所谓至情至性,是因为自己放开心中的忧虑,放肆了自己对王芳的怒意吗?
“九儿!”,风墨突然追上来,“你没事吧?”
刚才他处于那样的状态,本来想抓住她却被胡老拉住,那样的状态他从来没有见过谁能一步踏出数米,可胡老却说那是她的机遇。
“哈哈,我们家九儿果然是天资聪慧,前途不可限量啊!”,胡老捋着胡子,到达了他这样的修为,自然能够触碰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虽然还捉摸不透,但也知道那样的境界对她的心性都是极好的。
【第三节野餐】
沐九儿也不做作,此番明悟,她的惊天诀已然到了第二重的巅峰状态,只要自己能够在空间中闭关两三个月,定能够冲破壁障。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她突破第二重的时间尚短,还需要将体内的灵力再凝实些,更何况突破第三重需开辟气海,到时候所需要的灵力是海量,自然得需要多谢准备。
风墨四下打量,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草地和森林,隐隐能够听到山泉流动的声音,这天色也不早了,索性提议到,“胡老,您看这都过了午饭的点儿,不如我们去打些野味,就在这里野餐?”
“再往那边走一段吧!”,沐九儿忍不住开口,在那边的溪涧边,可是绝佳的野餐之地。
“也好!”,胡老点点头,云重几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等他们来到沐九儿所说的地方,看着沐九儿的眼中又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见这里一条溪涧从远处流过,两边都是青青丛林,刚刚好在距离溪涧约莫二十米的地方却是一带草坪。
将随身携带的软毯铺在地上,云重让云风取出首先准备好的野餐材料,风墨和沐九儿已经进入森林抓野味去了。
本来云重死活不肯,哪有让姑娘家打猎的,可沐九儿死活不肯,坚持自己猎到的猎物吃起来香,胡老便大手一挥的准了。
等沐九儿和风墨提着两只兔子,一只野鸡回来的时候,云霜和云雨已经挖好了临时的灶,连柴火都已经准备好。
旁边是一直洗的干干净净,只等着上火的獐子。
沐九儿认命地叹了口气,厨艺这个东西出名了就是不好。看看这一个个的,都等着吃现成,尤其是胡老那为老不尊的,居然带头,连云雪要动手都给他阻止了。
对于沐九儿的手艺,云重和他的四卫当然也早有耳闻,也乐得逍遥。
风墨自然而然地替沐九儿打起了下手,拔毛、剥皮,添柴加火这一类的事情完全不用她操心,而不远处的胡老和云重,两个人面色凝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沐九儿也懒得偷听,左右知道胡老是不会害她的就是了。
不多时,临时灶旁的两个火堆上,烤兔滴着油水,发出嗞嗞的声音。
沐九儿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那兔子身上快速而有正气地划出数道裂缝,这只手忙着翻翻翻,那只手忙着洒调料,这边还要盯着那蹲着獐子肉的砂锅。
肉开始炸响,沐九儿抓了一把孜然飞快一洒,所有的人都还沉浸在沐九儿宛若表演一般的厨艺时,沐九儿已经飞快地将两个烤架上的兔子翻转过来,那油水儿滴在火中发出磁的一声脆响,然后又在汤锅里加入了好几种野菜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第三个火堆一开。
风墨会意地将裹在泥土中的野鸡扒拉出来,实在是不懂这有什么好吃的,还让他千辛万苦去摘了两张荷叶。
可在那泥包被打开的一瞬间,那混着荷叶清香的鸡肉味道散发出来,没有调料的混杂,是最最原始的鸡肉的香味,一下子,风墨只觉得嘴中口水翻腾。
“九儿,还要多久?”
多久两个字尚未说出口,之间沐九儿接过云雪手中递过来的盘子,往地上一放,一只手举着刚烤好的外焦里嫩的兔子一片片整齐地飞落在盘子里。
不过短短片刻,两只兔子就只剩下两个骨架子,三大盘子的兔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度自己的馋虫不断叫嚣着要打牙祭,原本没有什么感觉的肚子不断地唱着空城计。
“好嘞!”,沐九儿两只手端着三个盘子,轻飘飘地落在软毯上,云风也将獐子汤端上来,风墨手上的荷叶鸡也捧了过来。
“咕嘟——”
风墨吞了吞口水,没待沐九儿反应过来,胡老已经用手抓了一个兔儿退躲到一边啃了起来,一边嚼一边吱唔着,“唔,好吃,嘿嘿!”
看着顺价化身饿狼般的几人,沐九儿瞠目结舌,连云重的四卫都已经顾不得身份,这个时候大家都只管抢吃的,哪里顾得上。沐九儿娇小的身躯瞬间被挤到外围,手上托着从风墨手中接过来的荷叶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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