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正眼角迸裂血珠一颗接一颗滚落整个人则如被石化了般而他肩头压着的那只手臂已经深深陷进了血肉之中。
包括银髯老者在内众人都未现在雷光的掩饰下一道金光缓缓从独孤离身体浮出在他身后凝成一条五爪金龙仰张口无声咆哮随后一团青色火焰突然从他窍茓中钻出眨眼间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熊熊燃烧隐隐是个灯花形状。独孤离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甚至双目都还是睁开着可从他眼神中却看不到丝毫神彩已然晕厥昏死过去了。
不有两人并不为独孤离担忧。一个是站在一处山头上的吕布脸色保持着平静可若仔细看他双目那对黑色的瞳孔竟然各坐着一个金色的小人像是……智光罗汉。另一个则是独孤离身侧的龙鲤她没有用任何法宝也不躲避只是单纯地用自己肉体硬抗金光电芒将她撕裂得体无完肤电蛇地刺激着僵硬的身躯浑身鲜血淋淋结了冰被雷电一击散出丝丝焦气红色的血液泉涌而出下一刻玄冰寒气一冲再次冻结。
身上一阵刺痛一阵麻痹一阵冰凛痛入心扉麻痹入骨寒彻体肤。
龙劫降下的度一次快过一次随之增大的还有威力。龙鲤却越升越高……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下方的龙虎宗弟子心中紧张地默念着随着数字上升他们眼中的希冀也越来越浓。
一直到第五十四道过后龙鲤升入第五十五层劫云中时她终于呈出不支之态劫云死死地压着她寸步不让一道接一道电蛇传到她身上龙鲤整个身体佝偻颤抖着顶着劫云身躯却在缓缓下降。
龙虎宗弟子们大气都不敢喘紧握住拳头手心不断渗出汗水。
龙鲤头颅越地低垂了就在众人心脏都跳到嗓子口时龙鲤出一声嘶鸣张口吐出一个紫金色的光团一圈紫金色的光晕散开来破开劫云往上飞升龙鲤身体瞬间挺的笔直整个身体被紫金光芒覆盖紧随光团之后上升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
与龙虎宗弟子们哗然不同龙虎宗那几个长了却都是一脸震惊:“这这这是我宗的龙虎金丹……”
这一颗龙虎金丹足足助龙鲤突破了八层劫云在第六十三层劫云下无声散开然后龙鲤张口再次吐出一颗。
三颗龙虎金丹除去第一颗第二颗助龙鲤突破至六十八层劫云下第三颗则让她升到了七十二层劫云中。
而这段间隙龙鲤几乎没费些许力气反而恢复不少元气。
龙灵修为高深早已达五阶顶峰不说玄焱岛虬龙欲强占其神龙血脉以火眼中无穷火元锻炼将她体内杂种鲤鱼血脉炼炼去许多若无意外百年内渡劫也是水到渠成之事是以才有之前昏昏欲睡之状。只是四年前初上龙虎宗意外吸收龙虎宗龙峰地脉龙气再服食三颗人间第一灵丹龙虎金丹破而后立一举突破五阶境界生生将龙劫提前了百年。
第七十二层劫云内龙鲤再次张嘴吐出一颗圆珠却非紫金色的龙虎金丹而是金蓝色的内丹。内丹纯洁无暇几近透明内中好似一汪大海大海之上一片金色仿佛炎日熠熠生辉。此丹一出雷声隆隆又有波涛澎湃声汹涌不息。金蓝二色光芒大盛劫云顿时被冲开一个窟窿……
不说正冲击最后九层劫云的龙灵下方因三年前被龙灵吸噬龙气直到不久前被张天正用二十颗龙虎金丹才补充过来的龙虎宗二大山脉之一的龙形山脉此刻却有了惊人的变化。
最先现的是因修为不高无法久立空中而站在龙峰上的龙虎宗弟子。鲤跃龙门之景向来只有耳闻未有目睹此次有此良机众人怎愿错过这个好时机?说不准自己便能成为万年来亲临目睹神龙出世的旷大机缘的一众之一。
心中对最终结果期待的一分执着让他们全都不愿放弃生怕自己眨下眼便将最精彩的部分给错过了。可是渐渐的终于有人现不对了天地似乎都在摇晃着那龙劫之威竟然如此浩大吗?
终于有人惊喊出声“我们脚下的在动!”被莫明惊起的众人哗然纷纷跃入半空。
远处被那些弟子哗声惊到的人则看得更确切。整个龙形山脉由龙峰牵引竟然在缓缓蠕动。山脉上树木折叠花草凋谢土石簌簌有若地震。细心的弟子现那龙峰蠕动的方向正是空中的龙门莫非它也想化龙不成?众人心中俱是大骇。
张天齐身后老者眼中蓦然一亮低声轻吟“神龙降临龙峰化形我宗兴盛指日可待!”说不出的惊喜。
张天正闻言一惊并无喜色反有怒意。那是他继承龙虎宗天师之职那日他父亲口传与他的:“两千年前道凌祖师飞升之前传下两句谶语语曰:‘神龙降临龙峰化形本宗兴盛指日可待’说罢化羽破空。”除了历代宗主便是龙虎宗长老老辈也是极少知道。
“‘神龙降临’那么说这只龙鲤今日可化龙成功可离儿既然都已不在了那你还化龙做什么?”
大喜之中的老者并未现张天正眼中那抹浓浓的杀意。
龙形山脉缓缓游走重霄之上还剩着九道龙劫二色浩荡若九天暇虹遮住了大半个天空。
第七十二层劫云破。龙鲤眼中却渐渐多出几分焦急抬仰望头顶八道若巍峨大山的劫云满心的不甘满心的焦躁犹豫着踯躅不定。就在这会功夫下方的龙峰上两个形似龙角的突起山石一阵颤抖嗡嗡作响其下龙口处山石俱裂突然出一道金色光柱将龙鲤罩住。龙鲤目中神光一闪犹豫踯躅尽都化作了狠决孤注一掷身子一曲一直若离弦之箭往上冲去。
两声龙啸一高一低似为应和高的清越响亮自然是龙灵所低的浑厚无棱竟然是来自下方那巨型山脉。龙虎宗众人都呆着了莫非这山也成精了?
地动山摇天空龙虎宗众人浮立死死地盯者龙鲤身形。
“砰!”一声巨响第七十三层劫云被冲成只薄薄一层龙几乎已经透过眼见就要进入第七十四层劫云之上黑白二色流淌顿时又变得浓厚起来。龙鲤怒吼一声内丹大放光华与此同时龙峰光柱也蓦然强盛起来龙鲤得此助力终于将半个身子钻入第七十四层劫云中。
不料此刻那八层劫云突然亮了起来朦朦胧胧中两两相接光晕流转第七十四层劫云开始恢复泰山压顶般一点一点将龙鲤压下。
龙鲤内丹嗡鸣着顶在龙之上金蓝二色光芒盛极而后衰弱终于一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落回龙鲤口中。龙鲤悲鸣一声身形不由自主地被弹下跌落。牵连之下龙峰上出现无数龟裂碎石滚滚而落。
不少龙虎宗弟子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
银髯老者脸色狂变“怎么会?”只有张天正眼中杀气似乎淡了许多。
“昂……”
一声龙吟凭空吼出风云变幻。
龙虎宗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昏迷着的独孤离双目陡然化作纯金深邃得好似无底身后五爪金龙在龙鲤从他身边落下时突然离体飞出腹中第五只金爪扣住龙鲤逆鳞出好似一道闪电冲天而起势如破竹般突破七十三层劫云进入第七十四层然后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
龙虎宗弟子们根本不知内中缘由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心中的兴奋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八十……一众人哗然。
突破了八十一层劫云后金龙化作一道金光没入独孤离体内龙鲤则翻滚着越过了龙门。
龙劫算是渡完了。
龙劫霞光还未散去四方便再次聚起各色祥云。天空那一直未消失的、若有若无的波动突然变的强烈起来龙鲤身躯尽展约丈长的身躯爆出无穷的气势仰长啸内丹再次吐出连接着那丝神秘的波动一道黑白洪流从九天之上垂下带动祥云冲过龙鲤内丹冲向龙鲤最终落在移位了的龙峰上。只见祥云所过之处龙鲤身躯上伤口、血渍、碎鳞纷纷褪去。许久之后天空那丝波动减弱乃至消无黑白洪流混合着彩色祥云上下收缩好似一个大茧将龙灵及她的内丹笼罩在内在空中缓缓转动……
组成龙门的二龙分离开来龙形变得模糊最终恢复成两道云气渐渐飘散开来。
天空中只剩一个缓缓转动的龙茧和一团不断跳动的青色火焰。
火焰收敛一个人形从中掉落张天正一声长啸身形纵起将独孤离抱住看着他纵然昏迷仍紧锁的眉头心中突然一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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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丹凝
一丝丝小蛇般的闪电在独孤离毛孔、窍茓中钻进钻出出“滋滋”的响声他体表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黄、乳白黏糊散着一股恶臭。
张天正紧锁着眉头那一蓬游丝般的闪电炽热无比以他法武同修元神、金丹双双大成的境界也不敢说能纯以肉身承受不过以他眼力自然不难看出独孤离皮肤、肌肉、筋脉、骨骼、脏腑的坚固在闪电的穿梭下不断地提升着好似流水般一正正的刷过将其中杂质排出。
在黏糊的覆盖下一圈琉璃色的光晕熠熠生辉生机澎湃。
“叔父您看如何?”
银髯老者沉吟了片刻眉头也皱得不轻“这似乎是龙族的电光耀体术不过此法相传非龙族无法使用似是而非……此子不过先天修为可单论肉身恐怕已不在你之下嗯他灵台处那颗舍利我若还没老眼昏花的话恐怕是渡过内外劫数踏入尊者果位的佛门高人所留。还有他丹田处那颗灯花连我也靠近不得眉间的星印……无常命格五行散脉前途是吉是凶我也不得而知可惜我在这人间滞留不了多久了不然倒想看看毓儿的孩子能走多远。”想起那个敢当着众人面揪住自己胡子不放的丫头悠悠一叹“也不知等在天界见到你父亲我有何颜面?”
张天正沉默着不答话。
“逝者已矣莫为歹念蒙了道心你身为一宗之主理当公私分明孰轻孰重你心中要有数。”老者的话在空旷的殿宇内回荡身影缓缓变得虚无。
……………………
夜深人静时刻天师殿中被天正元力拖住虚浮在空中的独孤离身体突然微微一动一圈五彩豪光冲破覆盖他身体的杂质悄然绽放空气中灵气一阵动荡蜂拥着涌入独孤离体内五彩光华顿时大盛。
张天正目中一亮“好小子!”袖袍一挥一方拳头大小的宝玺飞出殿外左手掐印右手戟指独孤离喝道:“疾!”宝玺腾起一圈紫金霞光。
“昂……”
“吼……”
龙吟虎啸宝玺上盘踞的那对龙虎雕刻似乎活了过来整个龙虎散脉都浮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天地间灵气受紫金宝玺牵引呼啦这汇聚成一条灵气长蛇涌入天师殿内顺着张天手指游向独孤离。
张天正眉心一道紫线化过朝左右一扩竟然睁开一只竖立的单目天眼。天眼之下独孤离身体内外纤毫毕现充足的灵气沿着他毛孔钻入他身体一小部分在中丹田处液化为真元沿着经脉流入下丹田一滴一滴地滴在虚丹上融入其中青色灯花一动火苗腾起包裹住整颗虚丹刚刚才大上些许的虚丹立马缩小几乎没有丝毫变化后至的真元穿过青色火焰后变得只剩一点荧光没入虚丹。更多的灵气则是直接穿过他身体逸散出来被他功法引动再次钻入他身体如此反复。
无数的灵气荧光雪花般扬扬洒洒地落入独孤离虚丹内蔚为壮观煞是好看虚丹则以一种极为缓慢却同样极为稳定地度增大着。随着时间的流淌龙眼大小的虚丹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三日后达鸡卵大小七日后达婴儿拳头大小。直到第八日虚丹停止了增长。
张天正收起龙虎宝玺定目望去虚丹在独孤离丹田中以比先前更疾 越境鬼医sodu的度转动着带起五色彩光变得一片朦胧隐隐出嗡鸣之响与之应和青色火苗也立时高涨跳跃闪烁。突然只见一道乳白色弧光从他体内飙出怒龙出海般在他身周一绕将他周围残留的灵气一扫冲开独孤离猛然睁开了双目。
白光入体扬手间披上一件浣尘衣独孤离落下地面。
“舅舅灵儿结果如何?”
“她很好你也很好。”张天正微笑答道。
独孤离提着的心放了下去才有时间查看自己意外提升后的境界。神念内视下丹田一颗弹珠大小色泽乳白的珠子缓缓转动散着五彩豪光。心念一动珠子释放出一道乳白色丹元沿着经脉运行一个大周天后汇入五脏叠压成五股螺旋气劲凝而不。独孤离双目神光闪烁猛然一步踏前“舅舅接招!”气劲离体而出撼山靠!
张天正微微一笑右臂若灵蛇般一颤一团紫光迅窜起沿着手臂滚转至胸口“邪破!”推臂将紫光击出。
“砰!”两股气劲相触出一声巨响挤压风波朝两边爆开激起墙壁上禁制流光溢彩。
二人衣衫猎猎长飞扬许久才平息下来都没有后退相视而笑。
“凝聚实丹的感觉如何?”张天正笑道。
龙灵渡劫成功龙虎金丹到手境界再行突破独孤离心情也难得地舒畅“感觉很好啊。”
在云中界后天境界羞于见人先天境界遍地如狗只有踏入四阶境界以上才能称得上是高手。独孤离自己也没明白怎么就虚丹凝实实丹凝结了且是越过初境踏入小成一切都是糊里糊涂。
张天正听独孤离略有些孩子气的回答心中那份压抑歉疚轻了许多二人笑谈一阵后他道:“你去将茅山客卿之位辞了再正式拜入我宗我传你我宗秘传太清显圣秘武战技。你若是练剑我也可叫天齐教你日后莫要再东奔西走舅舅欠你母亲的会一一尝还于你。”
独孤离犹豫了一下“舅舅好意我明白可我终究不是修行龙虎宗法门。舅舅是一宗之主我若拜入难免与外人徇私之嫌。再说……”
“什么再说?你身上一半流着的是我张家的血你舅舅、叔公都在龙虎宗本就是你的家谁人敢说三道四?”张天正法武同时五阶大成气势勃不怒而威竟让独孤离胸口一阵气闷脸色微变。
张天正见独孤离默不作声似乎感觉自己刚才语气也有些太过缓和着说道:“你不必多想堂堂龙虎宗五百之众怎会容不得你立身?嗯若你不想为宗门律章束缚你也可以先任客卿之职什么时候要拜入也随你。你看怎样?”
虽是询问可语气中的那份不容置疑独孤离怎会听不出来看他盯着自己目中的那份柔和独孤离心中一软“我听舅舅的就是。不过……”
“你说!”
“在此之前我要往世俗一趟。”
张天正知道他所为何事轻轻点点头“去了了那些尘缘也好至少将来不会让你心神不专。我让天齐陪你去。”
独孤离顿时苦笑不得“舅舅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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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往事,不甘
记忆的最远处独孤明看到堂兄表妹他们有爸爸有妈妈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奇怪的独孤明跑去问奶奶奶奶只是慈爱的答道:“可是你有奶奶呀。”幼稚的独孤明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满意的缠着奶奶讲童话故事却未现自己睡着后奶奶抚摸着他脑袋时的黯然神伤。
直到有一天独孤明和堂兄因因争着玩具堂兄脱口骂出没爹娘的杂种。童真的小孩也许本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为单纯地找回面子逞口舌之快。独孤明疑惑地问道什么是野种。同样幼小的堂兄沉思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是我妈说的她说野种就是没有爹妈的儿子。当日独孤明哭着跑到奶奶再次提出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同样的手段可已经无法取得同样的结果。小独孤明不要通话故事了不要奶奶了哭着闹着不要做野种。那是独孤明记忆中奶奶第一次火也是唯一一次独孤明记得当时奶奶拉着他直接找到大伯母当着众人的面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响亮的让人无法相信这是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能使的力道。奶奶几乎是指着大伯母指尖骂的骂得好毒;“管好你自己那张贱嘴。”
怒火喧嚣从大伯母起至大伯小叔婶婶几乎每个人都被奶奶数落了一遍末了竟是又骂到爷爷身上去了“独孤庚你不是有能耐吗?青城派不是云中界十大门派之一吗?那怎么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骂着骂着突然就搂着独孤离哭了起来。大伯母捂着脸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众人怕被殃及也都是不敢言语而一向脾气火爆的爷爷始终都没有出现。
年龄的增长让独孤明渐渐明白事理却同样带来了新的疑惑。堂兄他们甚至偶尔难得来一次的表姐似乎都变了他们能轻而易举的举起比自己身体还重的东西能一步跨得老远。甚至自己还看到大伯站在一把铁剑上倏的飞上天去。疑惑的的独孤明再次跑去问奶奶奶奶只是温和一笑“他们无聊着呢你看奶奶不是也跟你一样吗?”独孤明已非当年的独孤明这样的回答显然无法令他满意。只是他明显捕捉到了奶奶眼中深藏的痛苦孝顺的他退了下来。
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极度压抑之后终于在一天爆了。那日他疯了般冲到奶奶跟前将能看的到拿的动的东西摔了个遍“我是没爹娘的野种我是不能修行的废物你当初为什么要生我爸他又为什么要生我我恨我恨……”全然不顾奶奶脸上的煞白。
从此独孤明变了打架、逃课带着一群“哥们”四处逛荡。在老师眼中他不复是那个勤勤恳恳的尖子;同学眼中他不复是那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在叔伯眼中他更是无可救药。他分明记得爷爷几次高抬的手在自己倔强的眼神中慢慢垂下。他不再去看奶奶不愿与老师同学交流在家里和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喝酒吸烟蹦迪甚至找小姐。
白日的喧嚣褪去每当夜深人静他按着《上清大洞真经》一遍又一遍的修炼却一遍又一遍的无果他愤恨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拿头撞墙拿匕扎股状若疯癫。却未现自己一切都被窗外的老者看在眼里。独孤明累了就那么躺在地上睡去老者默默转过身步履蹒跚。
那一日自己正在在迪吧刚k了药姑姑突然冲了进来扬手就是一巴掌将他打的怔立当场。姑姑在独孤明很小的时候就嫁了出去自己跟她见面极少可是印象中的她却是很温和的。周围的“哥们”一窝蜂地上前其中一个靠前的伸手就向她抓去。独孤明突然一个回转夹住那只手拳头雨点般地、拼命地、使尽全力地往手的主人身上打去那人或许是昏迷了或许——死了一动不动地上淌着一大滩鲜红的液体透着浓重的腥味。周围人尖叫恐惧鸟兽而散。
独孤离有些希冀的抬起头却迎上姑姑痛苦的目光浑身一震手中血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奶奶去了。从小爱他、疼他一往如一的奶奶去了。再没人为自己受委屈出头了再没人陪自己看月亮、数星星了再没人给自己讲嫦娥奔月、海的女儿了……
奔进奶奶房间看着榻上奶奶苍白的脸容独孤离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房间中一切都很熟悉尽管自己很久没来这里了只是现在却已物是人非。
奶奶看上去很安详身穿黑色寿衣头上盘髻双手互握搁在胸前。
“她老人家去的时候吩咐莫要寻她她说她厌极了这地此番乃是解脱。只是她老人家临终前口中一直念着:‘可怜我苦命的明儿从小没了爹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我也去了他以后怎么办……’”姑姑啜泣着说着。
独孤明心中狂喊我有过有过开心的日子那嫦娥的故事我还没听厌星星也没数完奶奶明儿不逃学了明儿乖的奶奶……他努力地睁开眼想要在最后的片刻中看清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却被泪水迷蒙了视线任他怎么也擦不尽……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后才感知珍贵的只是为时已晚……子欲孝而亲不在。
道理很浅显大家都懂可很少有人真正领悟了这个道理的真谛。人虽生而为灵在挫折中成长只是有得时候为此付出的代价未免大了点。
独孤明环顾四周都在爷爷大伯叔叔姑姑伯母婶婶堂兄堂姐堂弟堂妹表姐尽济一堂。独孤明却觉得这里是如此陌生陌生得让他害怕。众人看他的表情不屑的有之怜悯的有之痛苦的有之……
独孤明走到榻前缓缓 神笔闯天下全文阅读俯身将自己的脸庞贴在奶奶脸上一如小时候。两行清泪连成线至始至终独孤明没有一句话转过身慢慢向外面走去。一个十九岁的青年小伙背影却如行将就木的老年。爷爷的手伸到半空如同以前又垂了下来。惩罚的手正面挥不下挽留的手背后同样无法拉住远去的脚步。
从此京都独孤世家少了个独孤明上海严帮多了个独孤离。
下方车如流水人如龙阔别近十九年独孤离终于再次回到他的出生地一切却如此陌生。没有传说中的近乡情怯。记忆中的奶奶越模糊了似乎隔着一道膜想抓住却无计可施叫人徒叹奈何。
一日前独孤离从生道重返世俗。拒绝了张天正要派张天齐陪同的要求不过却有那终日不语的吕布默默跟随。
两人静立半空以云雾掩住身形。吕布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这个世界再不是当初他熟知的那般了。
“走吧!”独孤离轻轻说道。下一刻两人已是身飞鸿冥留下一朵白色烟云在初秋的天空慢慢散去。
京都南郊明面上是世锦财团独孤家族的私人别墅庄园。实际上却是青城俗世的驻所独孤世家的大本营。
“爸我突破元灵境界了我结成元婴了!”激动的声音传遍整个庄园。
大堂中供奉着上清神像。一个鹤老者手持香烛正俯身祭拜。身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恭敬地伺立。
年轻的声音传来中年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老者一声冷哼闯进来的青年和脸带喜色的中年俱是连忙一肃不敢出一丝声响。
九叩之后老者挺身中年赶忙接过他手中红香神色恭敬地Сhā入神龛前的香炉。
“修行之人当不因物喜不以己悲切忌狂躁。怎可如此失态?!”老者训斥道。
青年脸色一肃恭敬道:“爷爷强儿记住了。”
老者点点头欣慰之色一闪而过。看着眼前极力压制喜色的孙儿心头却蓦然闪过另一个年轻的身影和那不知所谓的倔强、无奈的痛苦不由神色微黯:“都去吧!”
二人躬身退去。
老者静立良久一声长叹似若呢喃道:“我的明儿啊你现在可安好?”
似乎在晴天想起了一声霹雳震得人不能自已。
“扑通”一声哽咽声:“爷爷!”
老者身躯一僵犹自不信摇头苦笑道:“心神摇曳看来我大限真的快到了。”
哽咽失声“爷爷不孝孙儿回来看您了。”
老者颤抖着转过身子看着跪在眼前的人儿怔怔呆住枯黄的双眼涌出两行浊泪。伸出苍老的手颤抖地向他摸去。
来者正是独孤离和吕布。独孤离轻车熟路加上二人修为高深隐住身形偌大的独孤世家竟没有一人现。独孤离原本打算悄悄留下龙虎金丹和服用之法后便立刻离开的这地方对自己只是一个心伤的回忆。是以跟着独孤强来到大堂后他一直未现身。
只是血浓于水他心中毕竟还是藏着一丝牵挂的。独孤家主的一声“明儿”终于使得他无法克制。
“嗯不哭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独孤离紧抿嘴唇却止不住泪如泉涌。
独孤庚虽然修为尽失可是境界仍在一眼望去独孤离整个身体似乎都被一股朦胧的气息遮住大惊之后大喜:“明儿你可以修行了?!”
“嗯。”独孤离使劲地点了点头。
独孤庚除了欣慰并无表现什么吃惊之色“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拱手对着吕布说道:“明儿日后就麻烦前辈多加照顾了。”
独孤离心中陡然升起一抹不安“爷爷我这次带来了龙虎金丹……”
“其实从你父亲去的那一刻起我便也厌倦了这里。”独孤庚似未听到独孤离的话语径顾说道“十九年了想必你奶奶也不会再那般恨我了。”
便在独孤离惊恐的注视中那苍老却从未佝偻的身躯轰然向后倒去……
独孤离握着金丹的手如石化般僵在半空眼中尽是无法置信良久爆出一声惊天恸吼:“我不甘——”
“爷爷明儿带来了龙虎金丹是龙虎宗的龙虎金丹天下没有它治不了的伤没有我这就给你服下。”独孤离手忙脚乱地掰开独孤庚的嘴蓦地手腕一紧吕布淡淡的声音传来:“他死了!”
独孤离眼中闪过一片血红突然起立转身墨晶分光剑在空中划过一条黑色弧光对着吕布狠狠劈去。
吕布微侧避过面无表情:“你若再如此般便要走火入魔了。”
独孤离脸孔扭曲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挥剑毫无章法却招招拼命。吕布修为、经验远于他却并不反抗只一味躲避。
便在此刻独孤庚倒下的身躯头部突然升起一团白光闪入二人身间靠近独孤离巍巍轻鸣然后冲天而去。
独孤离握着灵剑的手悄然松开脸上无声地淌下两行泪水。而后轻轻顿足寻着白光遁去。
天地灵气的异动早惊动了庄园中的众人独孤强和他父亲是离大堂最近的人可是待他们赶到时入目却只有躺在地上已生息全无的独孤庚和一个散着紫金光芒的光团。
独孤世家大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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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元灵
京都西郊惠和医院妇产科手术室外一中年男子焦急地踱来踱去。突然眼前一花似有一道白光掠过。手术室内顿时传出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男子脚步一僵片刻后突然手舞足蹈放声大叫:“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
手术室内年仅十九岁的见习护士接过婴孩正欲向人母道喜。目光扫过小孩胖嘟嘟的小脸蛋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异样之情似乎这小孩与自己前世便已相识。
哭闹不止的小孩突然眉开眼笑小嘴咿咿呀呀不休双脚乱蹦小手在护士脸上拍个不停。年轻的护士给逗乐了浑没现自己倒映在小孩眼瞳中的双眸正着淡淡青光。
心中突然一阵触动护士蓦然回身后却未有一物。暗叹多心的她回过头再没瞧见凭空出现的两个小水滴落在地上溅散开来……
走出医院独孤离面色看不出喜悲灵台深处舍利佛光掩照下三玄七黄十道魂魄灵光正悄然生着某种神秘的蜕变“剥”的一声多了些东西。
“生死相依千转轮回;前缘尽去新生初成;三生眷恋两世别离;未是终也……”
天空投下的阳光温暖和煦映衬着独孤离突然展颜露出的洁白极为灿烂。
吕布不疾不许地跟在他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旁人无法觉察的赞许。
“前辈麻烦您了。”独孤离对着吕布说道取出一颗龙虎金丹塞入口中席地而坐闭目行功。
吕布微微点头扬手出一道黑光将二人笼罩在内。路上行人匆匆却俱都对之视而不见纵是有几个人眼看就要撞到光罩上了下一刻身体却诡异地微微扭曲从旁边穿过。
京都中不乏高手很多人极快地便感受到了天地元气的异常来。京都东方世家一个老者倚门而望口中轻叹:“又有人突破四阶成就金丹了么?”
没错就在刚才独孤离终于突破灵魂桎梏成就元灵跨入许多人终生也难以企及的层次。只是却非五阶金丹。金丹境界固然元灵化出内丹本身也凝实如真一念动而与天地合气贯长虹。可独孤离此次花费三日功夫凭借龙虎金丹奇妙无比之灵力终于魂魄化虚同归真如化出不灭元灵内丹却未有太多变化一如此前实丹小成。
天地间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不是视觉、听觉上的而是心灵上的鸟儿枝上叫花儿丛中笑虫儿天地绕千种人的千般姿态独孤离从未有过像此刻般奇妙的感觉自己就像突然被分成好多份在天空盘旋在水中游玩在草木丛中徘徊在土地大6戏耍……
历经十年而未有大突破的心境在此番连遭巨变后终于得到升华。三十七岁那年历经磨难的独孤离终于初次感受到老天也并非是那么无情的。
莫道世无常彷徨路意踌躇天地轮回谁言一世无?
来生与卿共。
…………………………………………………………………………
“车上的乘客请注意车上的乘客请注意车辆将行请坐稳扶好 杀手作家蹿红录sodu上车的乘客请往后走请不要吸烟。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优良美德请为老年、残疾人、抱小孩乘客让座谢谢。下一站……”无人售票公车上广播着标准流利的普通话重复地提醒着乘客。
车上涌进一群乘客大家推推挤挤将原本就不旷的空间站得水泄不通。
“不讲了我在车上了好挤!”一个头扎马尾巴的高中学生模样的少女刚刚合上电话突然尖叫一声:“你干嘛?”侧身怒视。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的一只手已经伸进少女口袋。
青年颇有临危不乱的气质淡淡地看了眼少女收回手挤了出去。
少女怒气未定黑白分明的大眼中眼珠一转却是跟着挤了过去。
人声嘈杂前方人不知后方事。青年挤到一个高挑女子身旁几分钟后脑袋还是看着前方墨镜遮掩下的目光却是落在女子腰部挎包上不动声色的食中二指夹着一片刀片在上面划拉出一个长长口子。手腕灵活一转将刀片塞入袖口中手指沿着口子探入挎包。
“抓小偷!”一声大喝这次大家都听清了顺着声源看去青年的手僵住盯着少女脸现狠色。
高挑女郎急急拉开挎包拉链现没有缺失后将包一提转到身前用手覆住却再没动作。周围乘客漠然而视片刻后转开了目光。
小姑娘气愤地看着周围小脸胀得通红“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抓他?”
男子闻言狠厉化做狰狞仅有的几分慌乱警惕在周围人近乎怂恿的纵容下消失殆尽扬手对着兀自气愤不已的少女突然打出。
旁边的一青年乘客突然横身站出挡在二人中间。男子出手快收手更快呆呆地看者青年乘客良久突然爆出杀猪般的震天惨呼:“哎哟我的手——”
青年乘客是独孤离。
他此行的目的正是马尾少女。以他一贯心性自然不是为女色。
事实却是这般。刚育出元灵的独孤离好比贪玩的孩童新得一件玩具自然爱不释手。以元灵代替眼鼻耳肤感受天地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不想这一孩童行为却让他有了一个极大现。他现一个深蓝色的少女一个毫无修为却澎湃着葵水元气的女子一个水灵脉的少女。于是便有了独孤离救美的一幕。
少女原本快要冒火的眼神突然一亮死死盯着独孤离。
独孤离饶有兴致地回看着她。
“你也是妖怪?”少女激动中带着欢喜道。
“妖怪?”独孤离一愣原本想出的一系列应对之法全都上不了“难道你还见过别的妖怪吗?”
“你承认了!”少女雀跃。
独孤离有些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承认了?”顿了顿接着道:“这不是谈话的地方。”说罢拉起少女二人凭空消失。
一直关注着二人的小偷眼睁睁地看到光天化日之下大变活人一声没吭眼皮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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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关心
少女名叫关心一个很特别的名字。
从小关心就知道自己的别众不同。生来便有的一头蓝色头蓝色眼睛在孤儿院怪异而瘦小的她常常受同辈欺负可是她有一个只有她自己和院长妈妈知道的秘密无论自己受多重的伤只要睡一觉便能恢复如初。而且记忆中的自己从未生过病。真正让她感到异常的是七岁那年自己不慎落入孤儿院的鱼池中从未学过游泳的她落入水中没有常人的惊慌挣扎那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她可以怪异地感觉到水是不会伤害她的。兴奋的她像个鱼儿般在水底游来游去追逐池中小鱼。
直到被人告知的院长妈妈惊慌地赶来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恋恋不舍的她才慢慢个鱼儿道别浮出水面对着失声痛哭的院长妈妈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院长妈妈告诉她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好不好?
“好我们拉钩钩。”小女孩乖巧道。
固然有院长妈妈极力隐瞒可是周围的人不再理她了虽然原本就很少有人理她。只是原先的鄙夷目光换成了恐惧仿佛面对一个妖怪。
从那天起她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妖怪。
可是她不在乎相反她很满意。没有人再敢欺负她她更乐得自在整日逍遥地去游水她很享受在水中的那份惬意。
那天催大家早起的突然铃声突然变了变成刺耳的汽笛声她从电视中听到过那是警察抓坏蛋时的“正义之声”这是院长妈妈教她的。年幼的她并不知道救护车和警车汽笛声的不同年迈的院长妈妈再也不能如往常般准时地敲铃催大家早起了。有些疑惑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明常阿姨告诉她们院长妈妈去远行了要好久好久才会回来。
孤儿院长廊中多了一副很大的黑白照院长妈妈在上面和蔼地微笑。
从那之后好久她都没见过院长妈妈但是她坚信。院长妈妈会回来的。
无聊的她去找朱丹玩朱丹因父母车祸而孤是亲眼目睹小小年纪有着一份与之全然不符的成熟抑或说是漠然。她是关心在孤儿院中唯一的朋友。
朱丹告诉她院长妈妈死了就同她的妈妈一样。
她不肯信她觉得朱丹说谎了院长妈妈说做人要诚实。她在朱丹讥讽的目光中离去誓在也不和她玩了。
孤儿院又来了一个女人明常阿姨说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新院长妈妈了。女人很和蔼可是关心很讨厌她她当院长妈妈那院长妈妈回来当什么?
于是她希望她走。九岁的小女孩对有些事已经很有天分她把惧怕她“妖怪威名”的孩子聚合到一块威逼他们如果不照她说的做就把他们吃掉。
恐惧的孩子们看着“妖怪”呲牙一个个诚惶诚恐。迫于妖怪淫威第一天吃饭的时候大家把饭菜泼了新来的院长女人一身。晚上彻夜吵闹早上迟迟不起。院长女人找来明常阿姨又找到 气吞星斗帖吧那些孩子。
孩子都是善变的很快便一个个倒戈。
于是院长女人找到关心。开始时她还是很温和的可是一个九岁小女孩的执着也是很可怕的。女人失去耐心了“你们原来的院长死了再也看不到她了。”
小姑娘突然狂九岁的身躯把四十多岁的女人按在身下狂扁是的狂扁。
女人终于了解到孩子们眼中的“妖怪”并非毫无缘由脸青鼻肿尖叫着逃了出去。
是夜小女孩跑到院长妈妈的照片前告诉她她将坏女人赶走了院长妈妈快回来吧!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明常阿姨将她抱进怀里双目通红地说道:“院长妈妈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一刻她是如此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危险。
小女孩终究没有对这个除了院长妈妈唯一对自己好的阿姨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默默地回过了头继续仰视着院长妈妈的遗像。
第二日明常现再也找不到小女孩了。在新院长或多或少的有意下这件事很快便不了了之。
那一年她九岁她离开了孤儿院踏入了社会。
不可否认这个社会三教九流充斥着各种有样形形**的人乐观的、悲观的好动的、好静的吝啬的、慷慨的不怀好意的、心地善良的……自然也有最基本的划分好人与坏人。这本是个极为广泛而又主观的分类可圣人说人之初性本善这便定下了基调社会上终究还是好人多的。她受过伤也得过爱同那些父母呵护爷爷奶奶心疼的孩子一样成长着甚至更加适应这个社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那一头深蓝的色渐渐转黑眼睛的颜色也归于平常一切都如同正常的邻家姑娘般出落的靓丽有致。
只是她心中妖怪这个身份却是再也抛不开了。
“你就因为这样以为自己是妖怪了?!”听完少女有隐有删的讲述京都郊区一个无人山林中独孤离颇有些啼笑皆非。
“当然不是了我跟你讲我现在就是用刀在身上划几下眨眼间也能恢复正常。”少女一本正经地说道。
“行你是妖怪那我为什么又要是妖怪?”独孤离有些无力。
少女有些疑惑这个妖怪真奇怪都是同行干嘛这么见外“那你是什么?”
“我是……反正不是妖怪”独孤离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你想学到我的刚才的本事吗?我可以收你做徒弟的。”
少女眼中一亮随即神色置疑歪着脑袋道:“拜你为师?大叔你别告诉我你的年龄做我祖宗都绰绰有余了哦?”
“我当然……没有那么老不过……”说到这独孤离突然神色一喜他身后蓦地多出一个不三个人。当中站着的正是吕布两边还一手提着一个。
“他三国吕布知道吗就是他你说他有多少岁了?”独孤离一指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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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收徒
少女细细地打量着吕布。后者面无表情只是双手一松扑通两声响将手中似是昏迷的两人扔到地上。
“哎呦**你妈的谁谁偷袭老子?”左边光头被摔醒破口大骂。
右边清瘦青年一言不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独孤离时嘴角溢出几分笑意“二锅头别吼了是离哥!”光头一愣随即也看到似笑非笑的独孤离“哇呀”一声从地上跳起扑向独孤离。
少女就在独孤离身旁见状一惊这光头莫不是想非礼自己?
眼看二锅头就要扑到独孤离身上了独孤离嘴角微微扬起地上五加皮眼中多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迎接林冲的是一只闪电般的大脚。
林冲惨叫着以比他扑来时更快的度倒飞而去可是未等他落地脑后一缕劲风天地轮换给独孤离踢了个脚朝天然后整个人再身不由几地朝地上看热闹的王毅激射而去。
“出招!”独孤离的声音不冷不热。
遭受池鱼之殃的王毅兴奋之色一闪而过侧身顺手一带缓和冲力后一抡将林冲接下。然后右手一翻撤出一把秋水长剑迎上身随声至的独孤离。
独孤离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脚下却不停歇身子一扭诡异般地闪到王毅身后。一剑扑空的王毅却似早有所料身体去势不减手中长剑顺手反劈正好接住独孤离包裹在乳白光芒中的一拳。
拳剑相接似金铁交鸣般出一声“铿锵”王毅身形突然加快却是借着这一拳之力拉开距离。
“嘎嘎”反应过来的林冲从肋下抽出同为上品宝器级别的弧刀向独孤离身后冲去意图与王毅来个两面夹击。
独孤离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拳再次将他打开去。前方王毅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喝道:“疾!”扬手打出一道青光没入地面。地上枯黄的秋草瞬间变绿然后疯长顷刻间连成一片化做千条草绳如蛇群般纷纷向独孤离蠕去法技万壑春藤绕。独孤离似躲避不及瞬间被草绳包成一个人肉粽子。王毅身上亮起一道蓝光大步踏前几步扬手正要将宝刀抛出迎面突然传来一股热浪王毅暗叫不妙立即急退只是为时已晚千百道炽热火光穿透草裹将之化为灰烬突困的独孤离冲天赶上一拳将王毅打入地面尘土飞扬宝刀横飞在地上留下一个人形大坑。
好久王毅才从坑中爬起了咳嗽不停。独孤离若在他身前微笑地看着他。王毅蓦地抬头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独孤离嘴角一扯右脚反踢将偷袭而至的圆月弯刀踢飞。却见王毅脸上笑意不减修成元灵之后越明锐的灵觉中一展心中暗呼不妙。“砰”一股大力砸在独孤离头上独孤离身上自主浮起护体灵光却仍感到脑袋一阵轰鸣。
出糗了独孤离怒而回只见拿着王毅宝剑的林冲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嗫嗫嚅嚅地说道:“是你要我们出招的。”
看着林冲畏畏缩缩的模样独孤离又气又笑。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一旁关心很干脆地屈膝跪地。
独孤离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出一次糗便将这个便宜灵脉徒弟心生好感叩拜师了。想来她是初次经历修士间的争斗看到刚才已出凡人常识的争斗那感觉定然是很惹人的。
心中一乐原本以为多麻烦的事情转瞬解决独孤离心情挺好。收起护体宝光将关心少女扶起越看越喜。
“师傅诺……”关心对着突然伸出小手手心朝天一掂一掂。
“嗯?”疑惑之后恍然“这个徒弟……”
独孤离微微一笑手上蓝光一闪多出一件圆盘样的事物正是中品灵器清源。不想关心少女却似对这盘子不甚满意只是乜了一眼撅着小嘴不说话也不接过去。
独孤离气结:“这是灵器比他们手上的都要好的多。行这也给你。”再取出一把水属宝剑。
少女一声欢呼将两件法宝抢入怀中道了声“谢谢师傅”就想跑到一边。
独孤离伸臂一栏没好气道:“你半点修为没有知道怎么用吗?”
少女一愣然后“嘻嘻”一笑拉长声道:“师傅——”
独孤离头大这个徒弟来的便宜却似乎并不怎么划算。当下苦笑着帮她将两件法宝化入体内当然纵是如此她除了拿它砍材也当不了别用。
不理在一旁新奇的玩弄着两件法宝的少女独孤离转向王毅、林冲二人。
打量着二人短短十四年王毅已练出元灵踏入先天了可谓进步神。反观林冲现在却只是刚刚真气液化达到化元初成而已。独孤离看着眉头一皱对着林冲道:“你怎么也修《上清洞玄真经》了我教你的行功之法呢?”
“离哥你那是什么破功法我第一次修行就差点要了小命。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修炼有问题可是接下来几次都是这样。后来问过严哥他说什么你教我的那功法太过霸道我肉身承负不了。你又不让我修魔我只好跟着五加皮一道修那劳什子上清什么来着。”林冲本就一肚子委屈此刻被独孤离提及立即大倒苦水。
独孤离恍然《合行奇书》聚天地灵气当属霸道是专门为五行散脉之人而创。林冲虽然资质不算很好却也不能如自己般像个漏气桶将大多数灵气散掉。是自己当初思虑不周。
“好了我这有部《焱火宝箓》修得是道家赤火元神对你体质再好不过。”随手将自己当初从玄焱岛火龙储物扳指中获得的半步道书扔下独孤离将王毅带至一旁。
“阿毅我助你服下一种灵丹可让你在体内直接结成武修者的五阶金丹当然你主修的还是元神之法。”独孤离左手一翻取出一粒龙虎金丹。
王毅眼中光芒若炽盯着独孤离手中散这紫金二色的丹丸只是散的灵气便让他感受匪浅。
林冲不干了关心也不干了。
“你们练出元灵了?”独孤离轻描淡写一句话将他们塞得死死的。
之后几日便是带关心入门。
他们本是不用这么着急的可是龙灵茧中未出独孤离心怀担忧急着赶回云中界又没把握能护住关心等人完全承受生道中的巨大压力只能让他们临阵磨枪。
关心那丫头却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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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为什么掐手印便能引动天地之力?”
“天道自有运行之道无论是手印、法诀、箴言、符咒等都是前辈先贤体悟天道运行轨迹结合 世家演绎全文阅读人身所创好比是物理学中的一个共振体自然能借天地之力而这些当中常为阵法最为精妙出威力也最大。而修行练气之法可以说就是一种最适合人体挥天地力量的‘法诀’而推演未来则是最神奇的‘法诀’。上古之时仓颉造字字字皆是符咒又有大神通者言为法行为则言出法随现今还传有金口玉言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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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知道未来那不是说一切都注定了吗?那我们还用得着努力修行吗?”
“我说过了推演未来不过是修行者感悟天道体悟其中的轨迹、规则以此推算获知预定的将来。可是修行本就逆天还有这么多了逆天成功了你说未来可不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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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雷法是金属的衍生吗?那为什么又有木雷火雷阴雷之类的?”
“天地五行相生相克只要有一行推动借天地五行灵气自然可以衍生出雷电。以木推之为木雷;火推之为火雷依此类推便有五行神雷。至于阴雷煞雷之类的严格来说并非雷法通常是用阴秽血污之物凝练而成只是施展时似有电花磷光而已。”
“既然人体五行已分你说我是水属性的为何我又可和那什么五加皮一同修炼《太清篇》难道功法不分属性的?那你给不是有什么《焱火宝箓》吗?听起来就像是是专门让火属性的人修炼的。”
“五加皮也是你叫的?行气之法自然是不分属性的只是若创造该法的主人当初自然是照着自己属性最有利的吸收适合自身的灵气所创像你讲的《焱火宝箓》乃属例外当然你若修行也不是不可可是却事倍功半没有当初功法主人那般的感悟修了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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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玄武冲突怎么又可以玄武同修?”
“人之丹田有三两眉之间印堂茓为上丹田两乳之间膻中茓为中丹田脐下一寸三分处为下丹田。但凡修行无外乎将天地灵气经由周身三百主窍茓沿着奇经八脉至中丹田入体转为自身元力之后玄修者元力上冲识海空间(上丹田)融入元灵武修者则下降入下丹田内丹。理论上除非修行伊始便上下丹田同修否则筋脉行气路线一定便难于同修玄武。可是天下之事本无绝对若是能凭空为下丹田造出一个力量源泉能从原来筋脉定现将元力吸引而下便可玄武同修了我为阿毅服下的龙虎金丹便是如此一个力量源泉。行了别这样看着我我为你留着呢想要的话好好修行尽快结出元灵就是。不过如此一来在元婴期前金丹可算是一个仓库能将在元灵元力不足是及时补充。然而修为来的容易远不如自己修炼来的好。而且一旦元婴化神二者力量平衡以后元力同时供养金丹、元神一分为二修为想再上一层较之那些专修一道的又要难上许多了。”
“玄修能吃金丹修武那武修想要玄武同修又找什么?难道去找鬼吃?”
“吃你个大鬼头武修本就讲究以自身为本练身为内天地是为内天地。而玄修那般则是练神为天地老喜欢纳外天地之力为己用为外天地。虽然丹气上冲武修同样能孕育元灵却属于附属好比玄修同样能练体般只是一主一辅。便是你们玄武同修也终究有个主修方向的。”
“那不是说玄修要比武修厉害?”
“相反武修育出元灵内天地小成与外天地相互感应一举一动莫不有浩大威力远胜玄修。玄修虽然与外天地更加契合却终究不是自身的力量常因肉身不固缘故而大受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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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师傅我突然想到白娘子和许仙你说他们生下的儿子到底是人是蛇?或者根本就是半人半蛇的人妖?
“这样我先给你说说妖修化形为人身。人之所以能成万物之灵主要是因为人体经脉、骨节莫不是与天地有神奇微妙联系是一个嗯就像我刚才说的那种能与天地更好生共振的振体修行起来却是比其他形态更具优势。这也是为何人类修行个常抵得上其他异灵修行数倍之功。不过若是妖兽等化形成功便同人无异了。便是同人交合产下后代也是人形。否则也受不了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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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体内灵气质变后会有天劫临身又有心魔侵袭?”
“这个……外劫应该是体内力量和外界元气呼应生出天地异变吧。至于内劫可能是修为大进一时难以把握……就像一个人捡到五百块钱是高兴捡到五亿便有可能喜疯了……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又没自己渡过劫怎么知道?”
“哦那天谴又是为什么……”
“都说我没渡过了今天到此为止。”独孤离大袖一挥打断关心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靠着自己以前看过的前辈典籍结合现代理论已是疲于应付才知道师傅不好当。
“离哥我们不回斌海了?”顺利将龙虎金丹转为肉身金丹的林冲走近问道。
独孤离仔细着大量着林冲心中暗暗称奇这龙虎金丹堪称逆天将三阶玄修强推至武修五阶外界竟无丝毫灵气波动若非亲眼目睹谁能相信眼前这个因一时难于适应暴涨修为时不时泄露些许磅礴大气的男子前一刻还不过是一个先天境界的法修。独孤离满意地点点头道:“嗯不回了我带你们去修行者的世界。”
林冲感受体内游动的令人心颤的力量心中兴奋还是难以平复使劲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道:“也不去看下李姐了?”
“不去了我们与她已是两个世界中人让她在这一界平静地生活就好。”独孤离答道心中也不无犹豫他不是没想过教导李琳一家修行只是到现在自己在修行路上都还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不过十多年已数次在生死线上挣扎。摇摇头似乎要将心中犹豫抛开手中光华一闪蓦地出现一面龙虎令牌:“离儿灵儿有变回!”令牌中传来张天正的略带焦急的声音独孤离脸色顿变。
ps:关心与独孤离的对话实际上是我以前对修行的一些疑惑就好比小时候第一次接触电视遥控器很奇怪什么都没相连的东西为什么能控制电视机又如触屏感应等等迷惑了很久当然后来就知道是有微波射线什么的。
当然这世上修行本就是假可入了小说这个氛围我便很喜欢钻牛角尖的去想手印、灵诀、符箓为什么会有威力天劫产生的原理等等最后自我顿悟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解释便是如上所述。呵呵……鲜花、收藏。
六十六 化龙
龙虎宗。
移位的龙峰之上黑白二色光芒闪耀的“龙茧”当空旋转。四方的山头上与空中站满了龙虎宗弟子纵使鲤跃龙门时也不曾全部现身的长老此刻却来了六位全部。此刻的龙虎宗除了护山大阵外几与不设防无异。
从昨日午时起便有一直苦守等候的弟子现龙茧之上出现了裂纹。举宗振奋闻风而动。
“咯吱……”裂缝延伸了许多。
漫山遍野除了风吹草动声外竟是一片寂静原本很轻微的咯吱声此刻就显得清晰异常。
许多先天以上境界的弟子都将呼吸由外改内似乎生怕自己一个细小的动作就将心头盼望的那份结果吓跑了。
“咯吱……”又一声轻响在原先那条几乎蔓延到整个茧面一半的裂缝旁边再添一条。然后响声就此不停。旧裂缝不断延长新裂缝不断增加而每条裂缝伸至一定长度便再衍生出无数较之更为细小的裂缝枝蔓丛生不多时就好似一张蜘蛛网般爬满了整个龙茧盘根错节。
金、蓝、黑、白四种颜色的光芒透过脉络样的裂缝渐渐溢了出来仿佛整个龙茧也跟着亮了起来。
所有人精神都是一振。
“昂……”一声清越的长吟中龙茧轰然破散化作光点四散开来。一颗精光四射的圆珠下四色彩光中一个欣长的身影缓缓舒展开来。
风从虎云从龙无数云朵从四面八方似缓实疾地朝龙虎宗涌来严严实实地铺叠在一一起不见天日。
天地之间唯一一抹亮色便是那道散着四色彩光的身影。
三丈长的身躯上覆盖着晶莹的蓝色鳞片腹下四只踏在云朵上的锐爪闪烁着令人侧目的寒光其如骆其上有犄形似鹿角;其颈如蛇其上有形似狮鬃;其眼如龟其须似鞭其爪如鹰其掌似虎其尾若鳄……
帝王图腾钟灵毓秀圣兽神龙。
龙虎宗弟子双目中倒映着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美丽身影都有些失神那三丈长的身躯散着莫可抵挡的气势直教人欲引领膜拜。
清越悠扬的龙吟响彻整个云中界。
以龙虎宗为中心方圆五千里之内飞禽走兽无不身躯匍匐以贴地形似朝拜方向尽对龙虎宗。五海之内海面如沸数不清的鱼类跳跃翻腾尤其那些龙族旁支妖兽只觉得血脉似要离体而出兴奋不能自制又夹杂着一股无穷无尽的敬畏。
南海玄焱岛仍在对峙中的虬光三人心血来潮起伏难定。
北海海面三千丈之下一座矗立在一块巨大坪石之上的水晶宫殿内一个体形魁梧身着黑色九龙袍的男子正蒙着双眼与数位衣着暴露的女子玩着捉迷藏。嘻嘻哈哈声中缓缓向前走动的男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猛然转身伸手一楼温香入怀。扯开蒙布顿时哈哈大笑:“宁姬这次可该罚你了。”
女郎不依粉拳不断捶在大汉胸口娇声道:“主公喝一半奴家才喝一半。”另几个女子便连声附和。
大汉豪迈一笑“好就依宁姬而言倒酒!”
西风记燃文 女子斟满夜光杯盈盈举起羞涩一笑“奴家先饮为敬。”仰浅偿眉头顿时蹙起两颊更升起一团酡红更显娇媚轻咳了一下抿嘴浅笑:“主公该您了。”
“好好哈哈……”大汉任凭女子将酒杯送至口边就要一口饮下身子猛然一僵突兀立起。
女子猝不及防夜光杯被大汉起身带翻洒了他一胸口酒水后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几个女子花容失色跪膝在地:“奴婢知罪主公饶命。”瑟瑟抖了许久不见动静被称作宁姬的女子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又哪还看得到大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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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盟一众正闭关中的妖修心头不约而同地升起一股悸动从入定中醒来奔走询问间惶惶不安。位于三峰五岳正中混沌虚空内的总舵内一个银素衣英俊到几乎妖异的男子猛然睁开双目下一刻身形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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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地界仅次于四大圣地的灵隐寺八部殿内大威天龙神像大放光明“南无大威大德天龙广利菩萨。”群僧叩。
………………………
茅山九霄万福宫地仙老者面朝龙虎宗方向目光深邃。
………………………
西海之西云中界西极苦寒之地极光云层之上一座巍峨冰晶仙宫漂浮在半空。乾清宫大殿空旷素洁的大厅中一个五彩祥云缭绕的大鼎突然喷出一道混沌灵气一个道人缓缓从中走出。道人眉间微蹙伸出右手手指一阵掐算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换成好奇神色“那尾小龙鲤竟然真的化成神龙了。”唇边溢出一丝微笑伸手一招大鼎带着五彩光芒飞起在空中急剧缩小落在他手中时已变成只有拳头般大小巧玲珑。道人手指一握宝鼎凭空不见身上五彩光芒一闪身飞鸿鸣。
刚进入云中界的独孤离身子猛地一滞随即大笑:“哈哈成了。”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在半空中微微一颤虚空泛起一阵涟漪隐没不见。吕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好奇妙的遁术。
无数强大的神念划破长空若春雷滚滚而过射向龙虎宗……
“神龙这是神龙我看到神龙了我竟然看到神龙了。”一个弟子突然嚎叫起来神色激动地拉住旁边一个不认得的师兄弟。被拉着的弟子比他镇定许多脸带微笑点头应和其实心中激动比起也好不到哪去。
龙茧碎片萤火般扬扬洒洒地落下在半空中明明是四处飞旋行迹不定可到下方却无一例外地落入龙峰仰张的“龙口”中似是偶然又透着必然。
神龙张开一吸经历龙劫洗练之后已然晋级为龙珠的内丹化作一道流光归入其腹中光芒收敛天地间疾涌来的云朵顿时一遏已聚集的云朵也渐渐飘散。在众人的注视下神龙身躯收缩眨眼间化作一个女童竟然比四年前初上龙虎宗还要小上几分完全看不出她吸收龙虎宗龙峰地脉龙气之后那份祸国殃民。女童身着一件高领蟠龙宫装相貌幼稚却贵不可言偶尔目光微微闪动竟给人一种睥睨四方、凛冽至心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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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风波乱
就在神龙化成*人形之时虚空破开两个口子英俊若妖的银男子与身着黑色九龙袍的大汉几乎是不分先后从中走出。
此二人甫一出现张天正脸色便是一变以他眼力如何看不出来此二人乍看去甚是普通气势连那先天境界也不如实则是凝于体内蓄而未那份若隐若现的磅礴以及随意一站便与天地相合的飘渺分明是已入至境六阶绝顶。
二人出现之时同时望了对方一眼又很默契地移开目光各据一边又相互提防彼此心生忌惮。龙袍大汉定定地盯着龙灵目光闪烁猛然一扬手身后浮起九杆丈长黑色魔幡无风招展长宽都过五尺的巨大幡面上各绣着一条九爪蛟龙颜色同样是黑色却清晰分明并不混淆。幡面猎猎上下起伏间都好似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大汉身子一动魔幡自动环绕其周围
张天正冷哼一声魔神又如何?堂堂龙虎宗不说其现在还是云中界下十派之一就凭其上古三教之尊的名头谁人能够轻侮?莫说区区六阶纵然天仙降临只要踏入龙虎宗境内张天正也有把握将之打入万劫不复之境。
几乎同时龙虎宗众弟子也现了不善来者怒喝声中一个个拔地而起。
“都给我退下。”龙虎宗太上师叔祖大喝一声须怒张手掐太清御雷降魔真诀气势勃沟通天地渊渟岳峙同样是六阶境界。
张天正藏在袖口内的右臂上一道紫金彩芒围绕翻飞龙虎宗上空浮起一层晶莹光膜开启了护山大阵正欲起身前往天师府封魔殿秘境只听见一声龙吟龙虎宗弟子下意识地往龙灵看去。张天正右臂却不自主地一抖紫金光芒自主飞出飞在半空停住正是龙虎宗三大秘宝之一紫金宝玺。紫金宝玺上那条金色雕龙光芒大放只见自龙峰起至龙尾峰终漫漫十数里的龙形山脉上空腾起一条与之匹合的金光浩浩汤汤在浑厚的龙吟声中化出一片片鳞片纹路鹿角、鞭须、鹰爪、虎掌、狮鬃、鳄尾以及骆。
龙虎宗弟子都呆住了。
只有银髯老者仰天长笑。
龙峰化形。
唯独双目空洞。
“点睛之日便是神龙腾空之时而于此之前我宗可享五千年气运不衰。”这同样是龙虎宗宗主一脉单传秘辛、道陵祖师谶语。当今世间除张天正外连银髯老者也不得而知。
金色巨龙化形而出于龙虎山半空奔腾游走带起一圈金光将整个龙虎宗盖住巨大的声浪震得远方山岭颤抖木石滚滚而落。魔幡魔气大炽汹涌而出的魔气交织成一颗狰狞凶恶的蛟龙头撤退不及后便狠狠咬在金龙背上可是相较于金龙的庞大实在不值一提。
金龙完全没有抵抗任凭蛟龙咬下一大片金光可随即金光一转便恢复如此将魔气蛟龙震散露出大汉身形。
金龙乃是龙虎宗集结过三万年地脉灵气与四十颗龙虎金丹所化若只论灵气之浓怕是较之真仙也不遑多让。大汉虽是六阶境界也是远远不如。
可作为海中三岛势力最为雄厚的黑龙岛主蛟龙体质再习上古玄阴魔道渡过内外劫数云中界寥寥六阶巅峰强者自也不可能如此便轻易服软诸般神通还未展开。
大汉虚空后退数步立定仰怒吼龙吟声若天雷滚滚而过九杆玄阴黑龙聚兽幡内跳出无数被其收摄在内的妖修魂魄元神飞禽走兽游鱼虫豸无其不有在法诀的控制下化作一条条黑线缠绕在一起融合缓缓化为九条黑色蛟龙。这九条蛟龙虽比不过焱火宫那九条焱火灵龙可每条威力也都过了五阶大成高手更被大汉炼成身为化身配合之间亲密无间。。
是以大汉按照秘法大费心血炼制九杆玄阴聚兽幡再分出神念作其主元神成了如今模样威力较之古籍记载更胜比起普通神级法宝实在已相差不远。只见大汉灵台射出九 端倪天下小说5200道魔光魔灵附体九龙齐吼大汉双手握拳身体肌肉猛然膨胀黑色雷电残绕其上在他身后隐隐浮出一个头长双角的魔神影响随着他的动作在虚空连击九下九道玄阴真水煞魔劲化破虚空附在九条蛟龙身上。九龙齐吼好似九道黑色闪旋转隐隐形成一个黑洞漩涡电光游走飞向金龙。战技玄阴噬神。
九条蛟龙好似九道锐齿深深Сhā入金龙体内旋转见金光若水流般汹涌而出被吸入漩涡之内。肉眼可见的蛟龙好似吃了大补灵丹般快地增长起来凶威更甚。
龙虎宗弟子们都焦急起来反倒是地仙老者收敛气势冷冷一笑。金龙转过巨大的头颅冷冷地“看”了一眼漩涡低垂下头颅闷吼一声龙、龙尾两端金光同时聚向被击处。金色的光芒不收反进以更快地度像是主动地涌入漩涡之中。蛟龙顿时急剧的胀大起来。
大汉脸色大变心念一动却蓦然现自己已无法控制九龙只来得及收回分成的魔灵就见见光贯穿漩涡一声巨响漩涡、蛟龙轰然飙散九龙幡面同时撕裂黑龙也渐渐隐去。一件异宝被生生撑爆。
大汉心痛不已黑龙宫虽有上古魔器传承却非属攻击而是专为修习玄阴魔道大成之人渡劫时避那外劫阳煞所用且离不得黑龙宫。这套魔幡便是其手威力最大耗费心血也是最多最有可能晋升魔器的法宝虽然没有全毁重新祭炼后还可再用可要再不断吞噬妖兽元神魂魄恢复至先前威力又不知需等到猴年马月了。
随手将残缺魔幡收起大汉心头大怒却反而冷静下来目光投向银男子对方恰好也感受到他目光转过头来。虚空中似有一道闪电掠过只呼吸间二人便达成共识。大汉身躯一震体表浮起一层龙鳞甲胄同时手上掣出一口鬼头大刀携天地之威劈向金龙逆鳞处。人还未到神魔凶煞气息破开空间摩擦出一串火花大刀气贯长虹若泰山倾顶压下。
银男子秀气的双目一眨瞳孔中影影幢幢环环相嵌竟然出现九道重瞳。右手寒光一闪而逝五道锐爪忽长忽断伸缩不定脑后银诡异地伸长垂至脚踝。身形化作一道银光冲向金龙。
神龙降世君临天下万兽共主这是他们二人怎么也不肯接受的。是以此刻都存了纵然不能擒获得其圣兽血脉亦要将之毁于初生萌长之际的念头。
能在人间成为六阶级高手哪个是不是心志坚定之辈一旦认定某件事情出手便丝毫不留情。
而金龙护佑之下张天正与老者正犹豫是否要出手之际另一边龙灵却一脸沉思迷惑神情仿佛丝毫未将两位人间巅峰强者的致命一击放在眼里。
异变就在此刻产生。
一道黑色刀光突然冲虚空中破空而出拦在大汉与男子面前。刀光如墨森寒幽冷先是与大汉手中的鬼哭魔哮的鬼头刀碰在一块。两刀相触同时微微一滞然后黑色刀光弧光爆闪切金断玉般将鬼头刀从中劈成两截后势如破竹地向大汉席卷而去大汉脸色狂变还不及躲闪刀光便狠狠劈在了他的身上龙鳞甲胄一线撕裂却终究为大汉赢得一丝喘息时间划破虚空避走。黑刀主人也不穷追只是驾驭着刀光去势不衰摧枯拉朽般迎向银男子。
终究有大汉避挡在前银男子修为比起大汉丝毫又要高上一线感受到刀光自己无法正抗后毅然也遁入虚空没有像大汉那般狼狈。
刀光失了敌人在空中一转倒收缩为一把七寸宝刀浮定一只白皙的手掌从虚空中伸出握住黑刀一个道人从虚空裂缝中缓缓走出。
一刀击退两为巅峰强者其力莫测。
张天正脸色终于大变偏生此刻紫金宝玺自主而动无法以之控制镇魔银然老者脸色也是变得极为凝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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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师兄
银男子与大汉都没有离去身为六阶强者这个世界的巅峰存在他们有着自己无法抛却的自尊以及于天道的感悟容不得他们因畏惧而落荒逃离若真是这般做了便成心魔大障恐怕今后境界再无突破可能当然话往回说他们此许担待都无也不可能渡得过那心魔内劫成就六阶神躯。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那一击固然叫人生出无可匹敌之感却或多或少带有些许偷袭味道他们至少要见见这能一击击退两大高手联手的对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待见到道人现身银男子瞳孔就是一缩天眼可见只是一团浩瀚无边的五行神气更厉害的却是五行神气之内隐隐流转的成太极之状的黑白二气“高手!”
相较之下大汉竟是呆住了不过他目光不时在道人身上而是在他手中的那柄黑刀上身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道人目光温润神色平淡与先前雷厉手段形成鲜明对比“小小蛟龙也敢打神龙主意。今日念你初犯饶你一命。”目光又转到银男子身上“你便是妖盟总舵主?神兽九尾看在胡天啸的面子上今日也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银男子神色微变不知是与对方目中无己气得还是为其所言太过惊骇震的平复心间的波澜静气道:“前辈识得家父?”胡天啸正是妖盟上任舵主妖后苏樱之夫。
“在他飞升之前与他斗了一场。”看了跃跃欲试的银男子一眼“不分胜负。”
银男子心头震惊不可与人道胡天啸一千九百年前渡过内外劫数在妖盟又坐镇千年于九百年前破空飞升。当时自己还不过是个刚刚炼成金丹的五阶高手在外人看来已是极了不得可他怎会不知九百年前就能与行将飞升的九尾神兽不分轩轾如今又已至何种境界?要知道对方可非妖九百年于人而言足当得上普通妖族修行三四千年不止。
然而另一方面心中也不无较量之意。人间修为最高莫过六阶自己亦已达巅峰纵然境界上不如对方可单以修为而言却定然不差。辅以妖盟传承神器与九尾一族天赋神通未必就不能与之一争高下。是以说能修至六阶之人无一易于之辈。
银男子正犹豫间突听身侧不远处大汉颤声问道:“前辈手中……可是屠龙佛刀?”
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微微颔。
大汉做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诧莫名的举动来。
“噗通。”大汉跪在半空之中双目湿润哽咽道:“谢前辈救命之恩谢前辈当年为我北海蛟龙一族报仇之恩谢前辈饶命之恩……”
道人眼中恍然之色一闪而过眼神变得柔和:“原来你就是当初我从屠龙老虔婆手中救下的那条小黑蛟。呵九百多年不见你都练至魔神境界了。起来吧你现在也是六阶大高手了哭哭啼啼地风范何存?让人看了笑话。”左手一挥隔空将他扶起。
“又是九百年。”银男子心中一动隐隐想起一个人物来心头一震那份迟疑与勇气终于完全消散“尊前辈令晚辈告退。”待道人点头之后毅然划开虚空瞬移而去。
张天正脸色不虞内心交战不休灵儿于独孤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不可能放任她为人所害可若道人所言属实……
卧底学生帖吧他们的对话众人都听得清楚。
九百年前东西二海龙族连纵作乱意欲一统海外散修凡有不服或反抗不论宗门或是个人一概灭绝掀起无数腥风血雨震动整个云中界。
当是时佛门高人尚香师太刚渡过内外劫数成就尊者果位。此人虽一生浸淫佛法却不改暴躁脾气嫉恶如仇闻言顿时大怒从佛门地界冲入海外只见浮尸遍海无数名声不弱岛屿被杀掠一空海水浸染猩红如血怨气冲天。
师太手持佛门神器降魔佛刀一怒而屠龙以一己之力先后屠尽东海应龙、西海螭龙两族之后迁怒整个龙族又行至北海大肆屠杀蛟龙一族更意欲此行之后再往南海灭绝虬龙一族。却在北海遭遇当时在云中界已名气不俗的五行道人狠决手段惹恼对方一言不合之下二人一场大战胜负不知。只是五行道人当时金丹大成一战之后从此匿名。同时尚香师太也再不见踪迹。
想当然的当时诸人就认定五行道人败北。至于尚香师太或许是觅地潜修了又或许是已经飞升净土。
而此战之后尚香师太原名渐渐为人忘却诸人却为其起了个绰号叫屠龙师太降魔佛刀也被称为屠龙佛刀而广为流传。
不过此刻看来诸人所想恐怕大有谬误了。
神器易手当时结果可想而知至于屠龙师太下场以当年五行道人轻狂性情想来不妙。
五行道人原来是五行道人。
张天正凝神戒备正要提气说话天空一道流光划过五彩尾芒直射龙灵令人吃惊的是金龙巨大的身躯没有对之生有丝毫的阻碍。袖口清光一闪天师剑滑落至手中张天正捻了个剑诀正要跃起身躯流光化作独孤离一把将龙灵抱起“灵儿你怎么又变小了哈哈……”
似乎感受到没了威胁金龙身躯开始模糊化作金光没入龙形山脉之中山脉在龙峰的引领下蠕动归位恢复成未化形时模样。
紫金宝玺自主归入张天正手中其上金光明显压过紫光一筹金龙雕刻也越栩栩如生。张天正心头大定有此宝在手云中界无人可在龙虎宗撒野。
“哥哥我又有名字了?”龙灵任由独孤离将她举起蹙着细小的眉峰说道。
“嗯?”独孤离莫名其妙。
“龙兽化龙之后龙珠成而获神龙传承得多得少看其造化过多则爆过少则败此便为龙兽内劫。而传承中除了龙族秘技之外还有显示神龙一族圣兽血脉的‘敖’姓意为从此归入神龙族谱。”五行道人微笑接口道。
独孤离五行大挪移初成掌握不精较之地仙强者的瞬移之术要慢了些时候是以来的晚了并未看见五行道人大神威。闻言侧望去脸有迷惘丹田实丹却微微一动好似兴奋心头升起一股亲近感觉就好比当初在海底洞府第一次遇见龙灵般。
“哥哥我……”龙灵停顿许久“我认得他……”语气中透着不确定似乎想不起来具体。
“五行引遁大阵乾玉清光戒《合行奇书》龙鲤……”道人缓缓说道。
独孤离脑中灵光一闪脱口喊到:“你是道清子。”
“你该叫我师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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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去向
独孤离生平张天正已尽知自然晓得道人所言为何物闻言顿时了然是友非敌心头大石终于完全放开“那么前辈可至门中再叙。”
道人微微颔对着虚空道:“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声音平淡语气霸道。
天空十数道强大的神念渐渐散去却余下两道盘踞游弋。道清子嘴唇翕合似与他们在说些什么最后笑骂出声道:“你们两个老不修的快滚。”那两道神念也终于退去。
云景观中张天正与道清子端坐位后者身后立着亦步亦趋的龙袍大汉张天正邀其入座之时他只道:“前辈在此岂有晚辈安坐之位?”
道清子摇头张天正见对方坚持便也作罢。
却害得独孤离也不得不站着抱着龙灵心中竟是略有紧张。
“你不是已经飞升了吗?”隐忍良久独孤离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谁说我已经飞升了?”道清子带笑反问。
独孤离一窒确实当初《合行奇书》上只说一千二百年前道清子获得传承和另外两人得道飞升并未讲道清子已经得道飞升只是他自己潜意识的以为。
“你修炼多久了?”道清子问。
“差不多从小修行也有快四十年了不过修行《合行奇书》只有十七年。”
“难得如此飞快进境却根基稳固你是何时修出元灵的?”
“就是几日前。”
“五行大挪移呢?”
“什么?啊刚刚才悟出的。”
道清子微微好笑也不避讳其他人接连问询了独孤离好几个《合行奇书》修炼问题缓缓点了点头最后道:“我原本以为此生在这一界是等不到师弟了你出现了倒好我在这一界没多久时候了正好接掌不夜城。张天师意下如何?”龙灵在龙虎宗渡劫独孤离与张天正言行又亲密自然能看出二人关系匪浅。
张天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来前辈乃是南极三大圣境之不夜城主人。不过我想还是先让离儿在我宗修行一些时日日后前辈飞升之时我再亲送离儿前往南极不迟。”道清子与独孤离一脉传承可毕竟乃是初见张天正心中并不放心。
此言一出龙袍大汉顿时勃然作色张天正言中不信任之意毫无掩饰。六阶魔神一怒大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虚空泛起一圈圈涟漪。独孤离呼吸一窒不自主地后退数步。龙灵大怒双目同时亮起四色彩光深邃而空洞大殿内跳跃出一条条细小的雷电与大汉争锋相对只是她身上气势忽强忽弱显然是体内后天灵气转化为先天还不完全。却苦了独孤离夹在二人之间竟是不得不祭起太乙五星罗抗衡。
张天正眼角余光瞥向大汉闪过一丝凌厉。
道清子伸手轻挥大殿中顿时恢复平静同时独孤离感到一阵同宗同源的暖流透过地底从双足涌泉流入自己体内不适之感顿时尽去。抬看去正好迎上道清子温润的目光。
独孤离平复心境可刚喊了声舅舅就被张天正打断“此事暂且就作此议。”
“原来是我师弟舅父难怪。”道清子点点头“张天师这般作为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宝剑锋出磨砺梅花香自苦寒天师以为这般做是护他还是害他?”他却并不肯就此作罢而此言之后也不去看沉默的张天正脸色转望向 异界之位面领主最新章节龙灵笑道:“当年我推算出你化龙只在五五之间倒想不到你能遇见师弟得此机缘。”
“神龙在哪?我要看神龙……”一个个风风火火身影跑进来东张西顾后并未见到期盼中的身影脸上顿现失望之色跑到独孤离身边:“师傅神龙呢?”
跑进来的正是独孤离新收的开山大弟子关心。吕布带着关心和王林二人赶来龙虎宗有认得吕布的弟子赶忙将他们引到云景观。关心少女一路上听着那些龙虎宗弟子谈论着灵儿所化神龙这对在以神龙后人自居的国度长大的她有着无比吸引力根本就不等人通报就闯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吕布与林冲、王毅才来到观中。
关心进来时张天正、道清子甚至龙袍大汉眼中俱是一亮“水灵脉!”
独孤离心中大喜他夹在张天正与道清子之间正尴尬不已一个是亲舅一个是与他一脉相传的“师兄”根本没他Сhā话的余地连忙转移视线“砰……”按着关心跪下对张天正就磕了一个响头:“这是师傅的舅舅。”
“哎呦师傅……”
不理她连连反抗又强行按着对道清子磕了个头“这是你师伯。”才放其起身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前几日在世俗收的徒儿。”
关心揉着额头有些气愤地看了独孤离一眼走到离她近些的道清子身前伸出右手摊开掌心:“师伯……”
独孤离拉着她往后一撤尴尬地说道:“她还不懂规矩。”
道清子却是莞尔笑着点了点头取出一个白玉钗“你配在头上不用祭炼。其他的法宝给了你你现在也用不了就先寄放在你师傅那里。”钗上有数道青、白色游光散着清冷气息。独孤离当初在巨鲸岛月灵身上曾经见过类似知道那是极光元气能葆女子容颜。
关心笑得俩眼眯成一条缝使劲地点头“谢谢师伯。”又转头看向张天正。
张天正嘴角溢出一丝微笑也不吝啬取出一个玉瓶:“这瓶七叶晶芝涎每日服一滴后天境界前可抵十年苦修。”又取出一张符箓“这张茅山护身符也不用祭炼用时用真气激抛出就可。”
道清子略微沉吟手上突兀多出一本书册:“这本《幻波玉经》也属上清仙法最适合水脉女子修行其中对元神凝练别具一格比你现在修行的《上清大洞真经》更为适合些。”眼光堪称毒辣。
“噗通。”膝盖重重触地的声音突然响起。
独孤离眼角一跳愕然望去。
“大师兄在上舅舅在上……”却是林冲看得眼热而不自制。
独孤离脸色顿时胀得通红一脚将丢人现眼的林冲踹倒“没出息的家伙……”
殿内顿时爆出响亮的哄笑。
道清子只觉千多年来也从未遇见过如此活宝一边大笑一边应道:“好我也为你备上一份一同放在师弟那里。”
便是张天正与龙袍大汉也忍俊不禁到最后关心、林冲、王毅都得了法宝或承诺连龙袍大汉都送出三面黑龙令见令如见黑龙岛主北海之内畅行无忌独孤离才知大汉身份大感讶异。
笑过之后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张天正和道清子独孤离又苦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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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极光不夜城
张天正站在半空之中望着独孤离一众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天正五行道人修为莫测比我还胜三分又与那孩子同出一脉跟在他身边有他指点那孩子能走许多弯路此举乃是最妥。”耳边传来银髯老者淡淡的声音。
这些道理张天正又岂会不知?他无言地笑了笑“可是……”
老者并不理会自顾说道:“你虑心重又喜感情用事凡事巨细无遗都欲掌握在手中恨不得将身边所有人的担子就挑到自己肩上却容不得他人相悖不顾及他人所想所感于公无私于私大弊实乃刚愎不可取。这些年来我看在眼里却并不道明只因我是你叔父你却是我宗主至少龙虎宗在你手上不见式微反有蒸蒸日上之势不久前更炼成龙虎金丹祖师谶语应验我宗气运渐足。可是有毓儿前车之鉴我不想她唯一的孩子走她老路你好自为之。”声音渐渐低沉不复可闻。
张天正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倒是想不到自己会得个“刚愎”评语。可想起那个在自己掌教前一日离开龙虎宗的那个倔强身影笑容中顿时充满苦涩。
…………………………
独孤离抱着毓兔想着临行前张天正似乎疲惫许多的脸庞心中略感歉疚他或多或少能猜到张天正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可是于本心来说他更钟情于跟随道清子。这其中固然有如银髯老者劝诫张天正时所述那般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此生最前端的那段时光中被家族中人放弃不抱丝毫希望的那种感觉由外沁入心内虽然他怨天不公尤人不仁可不得不说这种观念便是连他自己也渐渐接受乃至根深蒂固。说白了就是自卑。突然现这个修行者的世界里有一个位列十大门派的门派宗主舅舅对自己寄予厚望这让他感到肩头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起来窒息甚至惶恐他害怕对方失望于是他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而道清子却已言明他在人间逗留时日已不长久。是以在张天正态度突然从不由分说变为征求自己意见时他选择了离开龙虎宗。当初救何雪之时他被颜如玉一个眼神勾的恼羞成怒归根结底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也是自卑作祟。
这些都是潜意识行为连他自己也未察觉。自然这也是心魔的一种。而他自己只会以“法修**悟天道武修以武行天下”宽慰自己。
………………………………
五彩的遁光好似一道闪电飞驰而过虽然载着七个人一只兔可从龙虎宗至海外也没用半日工夫。至中海时黑龙岛主告退。
再至西海西海之西——云中界最西端西极。
下方蔚蓝的海面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冰层以及数不清的冰山大川却仍只是其中一角。白蒙蒙的一片望不到尽头只叫人头晕目眩。
关心在世俗生活所在的京城在冬季也算是寒冷之地却从未见过如此寒冰风光。一路大呼小叫的很没女孩子的娴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只道天色已晚。冷不防远处天边的尽头一蓬亮光点点闪烁随着临近恍若天地初开亮光迅扩大起来延伸成一道蜿蜒若是龙蛇、浩瀚好比星河的无穷无尽银白光芒横亘整个苍穹关心瞪大了双眼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道清子有意地降下度。
银白缓缓飘动好似一个熟睡的女神舒展身躯优雅而慵懒却透着一股无比的美感与震撼。
星河突然**两端延绵不绝涌起 蛇血欲焰最新章节两个突起好似一张巨大无朋的弓一道异军突起淡红彗星般贯穿整个天穹贴在巨弓之上正如一枝箭。渐渐的银白也被红色渗透天空中就只剩下淡淡的红光醒目却不刺眼。
除了司空见惯的道清子其他人都有一种渺小微不足道的感觉天地神奇竟至若斯。
遁光仍在飞驰不断拔高天空似乎永不知疲倦地光芒还在变幻着形状与颜色银白、蔚蓝、淡红、浅绿暗黄……绚烂多姿直至穿梭其中。
荧火般的光芒触手可及关心终于忍耐不住将手伸出了道清子的防护禁制之物独孤离脸色一变若是让她得逞以她刚产生气感的修为怕是整只手臂都要被冻裂。这极光虽不如玄冰寒气却也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极寒之光。不过道清子反应疾快几乎在她伸手的瞬间就打出一道赤火元气。
关心的手伸了出去感觉是淡淡的清凉手臂上毛孔一个个的立起只让人感到舒适惬意。手指连抓几把极光却始终遥不可及飘渺不实。
越过极光云层周围顿感空旷。一座五彩祥云缭绕的巍峨宫殿渐渐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内。浮云托衬彩霞环绕霓虹变化恍若天宫。
“师伯我们这座大殿叫什么?”关系问道。
“极光不夜城。”
林冲脸色顿时变得诡异对着王毅挤眉弄眼小声道:“咱们还干老本行?”
独孤离斜了他们一眼他自然明白林冲话里意思在滨海严帮辖下共有八座“不夜城”当初他们就是这些场子的“罩”。
“城有三宫每宫两偏殿一殿一小院……”道清子解释道。
独孤离立时哑然“三宫六院?!”不知何人取的名。
好在除了主宫乾清宫还有点那个意思外其他宫殿名倒未与俗世京都独孤离熟知的那座雷同。
“恭迎城主恭迎客人。”大门在道清子身形刚刚降下时自内打开两个身着短衫短裤露出一对粉藕般手足的童子一左一右从门内跑出稚气地说道。
两个小童粉嘟嘟的项间都配着一个金锁明晃晃地煞是可爱长得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孪生兄弟。论身高还不到三尺神色却严肃得好似**对着道清子一众都是毕恭毕敬。
关心好玩地各在二人脸色捏了一把入手滑腻细嫩有淡淡的凉意嘻嘻笑道:“以后叫我师姐哦你们叫什么?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童子们好似没听见仍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道清子挥了挥手二人就恭顺地退了下去。
独孤离几人都没感觉不对只有吕布看向二人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关心对两个小童做了个鬼脸好奇心又起毕竟初次接触修行世界对一切都有着无以伦比的探究兴趣偏生精力旺沛进内后几下折转就没了人影。
城外寒气逼人宫内却五行调和爽如中秋而不暑不寒怡人舒惬。六院中都种有奇花异草本该春夏秋冬分季成熟的果子此处却是同处共存香气扑鼻飘散到整个宫殿中沁人心脾。甚至有条小溪贯连六院时而飘起一缕癸水灵气。
不愧“城”之称号。
毓兔在路上就与关心混的极熟此刻耸了耸鼻头双目顿时放光后腿一蹬抢在关心前头跑得没影。
吕布则由童子引向坤泰宫入定王毅服用龙虎金丹不久也须得尽快适应与之相伴。唯独林冲惦记着道清子许诺的好处本还要跟在身后独孤离狠狠瞪了几眼才慢慢吞吞地走开。
第二章 余荫之先天一气
道清子按排好诸人乾清宫中就只剩下他与独孤离、龙灵三人。
“前……师兄我想问您一件事。”独孤离对道清子天生亲近却仍有些不自在。
“我们本为师兄弟不用如此客气。”
“我体内现在有一团无名灵火……”当下独孤离将当初智光和尚渡劫乾天火灵珠异变巨足佛尘相斗一列事情不分巨细无遗道出。
“人间界竟然还有如此高人存在倒是我小觑了天下英雄。”道清子颇为惊讶然后神念探入独孤离体内。
独孤离日前心境突破魂魄归一当时服用一颗龙虎金丹不想龙虎金丹混沌灵气从中丹田进入下丹田无名灵火突然大盛融化金丹一阵蒸腾金丹化作一颗细小水滴而后这滴金丹液滴上冲识府练就元灵。武修元灵成照着修行界修为划分已踏入五阶。可是体内内丹却仍只有实丹小成修为也就是说一颗能直接让玄修元灵期修者直接凝练五阶初成金丹的龙虎金丹竟然让独孤离丹元上没有丝毫提升。独孤离现在不伦不类武修不像武修法修不似法修说法武同修法、武又不在一个境界上。单论修为还远不如刚刚服食龙虎金丹的王毅。那无名灵火自然是极好的宝贝可长此以往日后修为则极难提升如何叫独孤离不急。
“咦……”良久道清子缓缓撤回神念“你这灵火竟然能灼烧神念……原来如此。”
独孤离闻言忐忑:“前辈师兄你知道了?”
道清子微微摇头:“似是而非尚难定论!”迎着独孤离疑惑的目光缓缓道来:“我是说你体内丹元精粹根基稳固原来如此。”
看着独孤离似有失落的脸色道清子笑道:“莫非你还不满足。如此异宝万载难求。”
独孤离苦笑:“可是如此修为则难以提升又如何是好?”
道清子微笑轻轻道:“你要修为提升干什么?”
独孤离当时便是一怔。
“你可知道我现今是何修为?”
“嗯?”独孤离只感道清子言语甚是跳跃前后难继。
“我现在也不过五阶大成而已。”
“怎么会?!”虽然独孤离已经隐隐有次猜想却仍未料到对方修为会如此的“低微”在他想来能一招打败妖神境界的级高手黑蛟修为再不济也是地仙境界。说他只有五阶修为他着实不信而且相信不止一人会怀疑。
道清子全然心知其所想道:“我本西极一散修后人先天散脉不得修行便专习练丹之道。因缘巧合觅得《合行奇书》得晋先天。再费百年时光实丹凝结本以为凭借五行循环生生不息不说无敌云中亦能一笑傲一方。事实上确实有那么百十年我纵横捭阖未逢敌手又喜好**游荡在西极闯下些许薄名。却不知西极之地苦寒少人高手本就不多便志得意满生出骄逸之心只道便是整个云中界也可闯上一闯。不料初入道门便意外受挫一女子之手这本亦平常只是当时我年少轻狂却受不得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激加上那女子修为亦不过四阶且是法修。我斗不过她又满心不甘便与之定下三十年之约即是每三十年我与她斗上一场。可笑当时只争胜负连胜负之后如何作为都为约定。她却并未拒绝………”
独孤离知道道清子所言定有深意只耐心听候。
“从此我奋修行在云中界四处游弋三十年后赶至约定处与之一战。一战败北接二连三三败之后我痛定思痛想自己修为虽有进境却终究散脉之体比不得旁人‘恍然大悟’化名五行道人游历世俗、云中遍取外丹灵药以外力刺激丹元增长未足十年实丹小成境界便有突破之相……”
独孤离心道难怪想他获海底洞府传承之时所得最多的便是丹药原来如此。
“……我本信心满满不料第四次相斗之时她却又练成一手幻波镜灵之法最后关头使出反败为胜。我亦未就此甘休又四处搜罗战技正邪不论只要威力不俗我想法设法也要得到巧取豪夺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同时亦不忘炼制丹药后又兼修练器呵呵想当初‘五行道人’四字名气在 亲爱的桃色少妇sodu道门可着实不小……”
“可世事不如意十之**我修为才升了她修为就更胜一筹我新练就一门战技她便也跟着修成一门更厉害的法技……接连十三次足足三百九十载我竟是次次败北。”说到此处他嘴角溢出几丝笑意却并无苦涩之意反似颇为开心“我终于心灰意冷一次两次失败不足为虑三次四次也情有可原可九次十次之后我再提不起丝毫信心孤单单地回到西极。现在想起来那实在是我此生中最为彷徨、狼狈的时候了甚至连道心也差点破了。”
“峰回路转便是生在不经意之间。败离道门回到西极恰好遇上古真仙府邸出世稀里糊涂地我就成了这极光不夜城的主人。”
独孤离差些笑出声来他没想到如道清子这般的前辈高人也会说出“稀里糊涂”这样的话却听道清子继续说道:“得了仙府倒没什么关键在于这仙府之中却有一物于我于我等散脉体质之**有用处。”说着手上五彩光晕荡漾一个小巧玲珑的宝鼎从中浮现。大小不足一寸形制奇古光彩灿然上圆下方四足相撑。鼎盖上雕刻日月星辰鼎腹则是大地山川、江河湖海却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神霄祥云还夹有许多朱书符篆。鼎盖微启一圈白茫茫的雾气吞吐不定。
“我当初吞食各类灵丹妙药当以千计丹元确大有提高却驳杂不堪得此鼎后无意中进入其中先天一气元胎世界之内实丹、肉身为先天一气涤练气生毫芒突有大悟知精粹之妙用并因此凝结先天五行金丹。再斗那人轻易获胜。
修行三大秘诀奇妙**仙神异宝精粹元力。而这三样当中元力精粹当排第一。其实也可说为两样所谓高深**讲到底也就是让人少走弯路弯路走得少元力自然也较之其他更加精粹跟精炼元力本无二致。仙神凭何厉害缘由之一便是因他们体内有仙气神力。而所谓仙气神力亦不过是精粹元力之一种。是以若是你体内元力精粹至极越阶灭神也是平常。九百年前我以五阶初成修为斩杀佛门尊者虽然仗了法宝威力可元力精粹重要**可见一般。
修行之人晋升地仙境界为何要渡那外劫?为的便是靠着天地神威涤洗体内不纯元力。他人数百年修行至五阶再花费数百年精炼元力杂质渡劫成仙那又怎样?区区地仙而已。再晋**仙真仙其上还有金仙仍须一步一步慢慢磨练。你若体内元力精纯花费千年时光却直接成就金仙你说哪个更值?这就是少走弯路这才是真正的聪明。明白吗?”说到后面道清子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独孤离细细咀嚼从小自己虽然不能修行为避着让他伤心独孤庚更是下令家族之中不得在他面前显露道行。可是在他不信上天修炼若狂的那段时间他将家各种典籍前人修行心得体悟几乎看了个通透。入得云中界后连地仙期高手也有接触便是自己此刻也算得上是半个一流高手了。可是无论前辈先人还是同侪齐辈从未有人如此的向他道出如此般道理。
道清子言语不多却似为独孤离打开一扇与他人不一般的大门一个比他人更大的通向更远更高处的大门此门一开金光大道直上九天渐渐竟是呆了。
良久独孤离醒神对着在一旁品茶的道清子俯便拜:“多谢师兄提点。”
道清子坦然受了他一拜:“原本你进入五行接引大阵后我便当有感知的只是两百年前我修为至至境元力精炼也似到顶无奈之下进入元胎世界中养神。此次这尾小龙鲤化龙引天地大异象感知一抹熟悉才从中醒来。所谓长兄为父我亦无其他长物与你你既不满眼下修为我便助你成就五行金丹。”
语毕宝鼎鼎盖大开白茫茫的雾气若蛟龙出海瞬息挟住独孤离又如长鲸吸水半退回。道清子受托变幻成足有一丈多高的大鼎目光转向龙灵:“你化龙实在勉强也罢便一道成全于你。”雾气再出包裹住龙灵化作一道光芒迅缩回鼎内。
道清子左手一甩两颗黑色丹丸电**其内。“砰!”鼎盖合的严实道清子手腕一托大鼎离开他手掌在空中飘飘荡荡一会儿轻轻落在地面五道彩光不知从何处钻出并如花瓣徐徐绽放。
道清子盘膝坐下。
第三章 余荫之金丹初成
乾清宫中丈高宝鼎上五行神光伸缩不定伴有呼哧之声恍若人之呼吸一起一伏时盛时衰。
若揭开鼎盖便内能瞧见鼎内一个白蒙蒙圆球圆球雾气腾腾渺茫使人看不真切内中情景却能见到球面之上时而晃过日月星辰又有风雨雷电作山川延绵江河奔腾乃至飞禽走兽无不栩栩如生就是时间甚短眨眼即逝如电如露不可持久。正是神霄五行山河鼎一气元胎先天界。
说起这元胎世界内蕴先天一气本就是出五行的灵气较之那至阳至阴也不遑多让更难得是能调和五行去芜存菁凡人若得一缕立刻脱胎换骨成就灵身其妙可见一般。
佛家有言:“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一气元胎便是一个小千世界。
元胎之内独孤离赤身**两道黑光环绕其左右跳跃翻动突然之间化作两条黑色蛟龙张牙舞爪欲腾空飞去此时周围便生出许多茫茫雾气四面八方连接成墙往独孤离身上挤压蛟龙便重新化作两道黑光**迫着从独孤离毛孔之中钻入。待气墙散去复又重他身体中逸散出来连织成黑光再化蛟龙又欲腾飞气墙便也跟着重新凝聚……如此周而复始。不过每进出独孤离身体一次黑光便要淡上几分连带所化蛟龙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独孤离不远处便是龙灵所在不过小千世界沧海一粟除非道清子愿意否则二人即使咫尺亦为天涯。此刻龙灵现出了神龙真身身体散着金、蓝、黑、白四色随着时光流逝黑白二色越来越盛相对的金、蓝却淡薄下去显然后天灵气转化先天神气也大有进展。
如此这般时光流淌转眼又是三年。
坤泰宫琼霄偏殿。
关心双目紧闭盘膝悬停地面三尺之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上身体内延绵不绝的飘散出蓝色灵气一个与她一般只是五官尚显朦胧虚影在她身周飘来荡去不过最远不得离开一丈还无法言出声唯独一双眸子中蓝光最为深邃又不失灵动能看出与关心有几分神似。这情形分明是魂魄合一将成元灵之象。要说关心灵脉之身生来肉身灵气充盈与灵身相差仿佛而最难能可贵的却是天生与天地间癸水亲近融合于“水”之一道感悟令人惊**可短短三年时光便将跨越法修求道途上第一个坎仍是不得不让人感慨灵脉体质受天眷浓。当然其间也不可忽略道清子以先天一气为其涤体之功。
不单是她林冲、王毅同样跟着沾光。王毅倒也罢了本为灵身受先天一气固然锦上添花固本强基于日后修行大有裨益。而林冲却是与之相差甚远道清子本也无此打算当日曾问其道:“你境界未到我若强行助你实与揠苗助长无异明见利之暗为阻之你可明白?”
林冲吭哧许久“师兄我不明白不就先上船后补票吗差不多嘛。”
道清子对林冲率真**情颇具好感虽从未听过“先上后补”之言却也大致能知其意当下问道:“我今日助你成就灵身不是不可可我须得明白你修道为何?且你可知道外力不当即为‘歪’你有今日之‘捷’便定有他日之‘阻’或于平日修行或于将来劫数终究是‘阻’多过于‘捷’。”
林冲就是一个粗人小学六年他读了九年最后竟还是“肄业”早给道清子“阻、捷”搞得头晕了闷头闷脑思索了许久才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瓮声瓮气道:“修道不就实力吗?要什么为什么我跟着离哥就好了。那劫数要来就来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我也不亏本了以后就是净赚想那么远做什么?反正整天被五加皮压在头上我都快憋屈成球了。”
这确为他心里话不想道清子听 奇宝疑踪之当阳地宫小说5200后却是哈哈大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嘿难得你有此大无畏大无为之心倒是我小瞧了你如此甚好我答应你就是。”
就这样林冲也得先天一气之助涤浊去杂生生将**凡胎洗练成先天灵身再以灵身特**带动起心灵感悟修行度较之以前顿时快上许多虽然仍远比不得关心可于林冲来说已足以让他欣喜若狂否则以他**子也不可能三年来坐着的时候远比不坐的时候多。
但总而言之有道清子这位宗师在侧见闻之广令人慨叹其言虽少却句句精辟内蕴大道理关、王、林三人皆是受益匪浅。
“轻灵与善逸动与畔有始有涯莫言常戚坦荡有度浩浩穷兮溟无际兮……幻幻池波晃晃明灵以为鉴兮见诸空灵……”道清子所颂《幻波灵经》一言一字莫不深远恍若与天地大道相合言语之间音波荡漾响于关心灵台只见关心魂魄随之波动起伏殿外沁香院内小溪水面动荡腾起一股股水汽尽都涌向关心。
修行千多年以前不论好友对手或是飞升或是寂灭如今人间熟识之人已是聊聊恐怕就连“五行道人”这个名号也鲜有人知了而自数百年前“她”飞升之后道清子便自闭不夜城中。难得一下子多了这几个晚辈还都能讨他欢心这三年的日子倒是让他颇为喜好。
突听得乾清宫方向一声嗡鸣道清子止了经颂挥手间打出一道五行灵气包裹住关心以免她魂魄遭受惊吓身形微动挪移至神鼎之前。
“嗡。”神鼎又是一颤。
道清子信手一摆鼎盖开启先是一道黑龙灵光划破长空而去接着一道湃然五色彩光从中流出落到地上化为独孤离。
独孤离扬手间从乾玉清光戒中取出一件长衫穿上道了声“师兄”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但见他此刻灵台隐隐有霞光祥彩眉心处时而异彩流溢头顶灵气荟萃轰轰然有雷鸣之声丹田内五色毫光透体而出在他身周形成一团绚丽光雾氤氤氲氲。
他当初入鼎之时道清子曾打入两颗黑龙丹乃是当年他于北海阻止屠龙师太屠杀北海蛟龙一族后拾取被斩蛟龙以蛟龙肉身、精血、内丹辅以多种灵草异果与幻波圣姑合力炼制而成共计二十一颗每颗都蕴藏一条千年蛟龙精粹名气虽远不如龙虎金丹可此二丹用途不同前者精妙在于是使法修修武后者功效却是强提修士丹元灵气修为且威力当属霸道非散脉或元神之体不可服用。当时道清子大道已近大成只取了五颗这些年来用去三颗第一颗让他突破金丹初成境界另两颗让他突破到大成境界。须知武修先易后难境界越高突破越难至五阶修为往往一个小境界便困人百年而无进境且这道的还只是那些只修一脉的修士。
若非独孤离五行散脉若非他肉身坚固已不下寻常金丹大成修士若非他练就元灵论境界已踏入五阶若非有先天一气道清子也不会与他服用。
可纵然有先天一气过滤其中与他不合灵气又有无名灯火灼烧提炼不特让独孤离连跨两个境界成就金丹使之修为、境界相匹合仍有一股不弱灵气吸收不得最终放弃。
不足一甲子时间从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一跃成为金丹小成的五阶高手古来虽然不算罕见却同样绝对不可多得。抛开独孤离天赋心**若无道清子外丹之助此事绝难成就。莫怪历来有“大树底下好乘凉”、“一人得道鸡犬**”之说。
武修入五阶灵台魂魄成元灵下丹田实丹生氤氲金丹成元灵、金丹辅承化内天地外应大天地一举一动具大威力。
道清子微笑着点点头说出一句让独孤离措手不及的话来:“你修道为何?”
第四章 余荫之灵宝赐
修道未何?
千般人固然千般想法或为长生不老死、或为通玄大神通、或为逍遥自在又或者为情、为誉、为势、为自保抑或单纯只为穷究大道、悟那天地奇妙而已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当也不乏那随波逐流、本心中亦不自知的所在甚至其数甚众。
本心不明而求大道于志不坚灵台蒙尘最易为幻象**所迷是为“迷惘”心魔。
执念为笼执念为牢可若无执念不得大道所别轻重尔。
十八岁前独孤离修行一心只为不做族人眼中的废物别人行的我为何不行?
然时日至今早非昔日可比相信非有如自己这般的迭出奇遇抑或是天纵之材自己足以笑傲同侪更因俗世灵气稀薄、俗务缠身缘故五阶难得怕是整个家族也无自己如今境界之人。意气之争已不存在那么如今修道又是为何?
独孤离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子身影冥冥中似抓到了主心眼神渐渐清澈下了。
独孤离默然不语道清子也只是眼含深意地看了他一会并未在此问题上多作纠缠道:“灵儿还要一段时日巩固六阶境界倒是心儿天赋灵体悟**也少见区区三载便形将练化魂魄了。”
独孤离微微一愕:“已经三年了关心与阿冲他们呢?”
话音才落曹**就到。
“师伯。”关心匆匆地跑进来手中握着一口明晃晃的宝剑却从中断成两截。见到独孤离又极为乖巧地行了一礼便娴静地站立一旁也不说话神色中带着七分委屈三分凄凉与独孤离初见她是的顽劣简直判若两人。
独孤离与她接触不长却颇具识之明所谓江山易改本**难移他可不信三年时间就能让人从外到内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道清子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明知故问道:“心儿怎么了?”
关心便顺从地递上断剑泫然欲泣。
断剑断口平整却微微倾斜似极了因承受不住灌注灵气被巨大内力从内中爆震而成独孤离狐疑地看着关心:“这不是我当初给你的见面礼吗?我记得也是宝器上品凭你现在修为就算倾尽全身真气以其品质也当足以承受除非某人故意使坏使内劲分布不均……”
眼见关心双眼雾气朦胧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就要落下道情子轻咳一声:“断了就断了不过一件宝器。正好师弟也出关了心儿你修为御使灵器也堪堪足够我便送你几件法宝也算践了当初之诺你去将阿冲与阿毅一块叫来。”
关心眼中狡黠光芒一闪而过应了声是就要往外跑便听见林冲从门口闪现“不用叫了我在呢呵呵……”
独孤离翻了个白眼道清子则是莞尔一笑。
很快地王毅与吕布一起赶来。
王毅气质成稳许多气势勃而不看来三年来对修为的掌握已得心应手。吕布还是那副酷模样对独孤离与道情子微微点头算是招呼。
道清子见人已来齐大手一挥神霄宝鼎突然吐出一股玄黄光流内拥十数道各色精光在内中左冲右突不得出兀自嗡鸣俱都不是凡物。
“这里共有十二件灵器皆是我这些年来闲极无事之时所炼受先天一气温养灵**倒还都过得去。”这灵**何止是过得去独孤离金丹初成眼界顿时高出许多。眼见这十二件灵器虽被束缚却个个流光溢彩嗡鸣不休显然已是能自主抗拒至不济也是上品级别。更有三件立诸中凝而不动初看灵**低微实则含而不蓄势以待伺机而动怕不是已达极品之列。
独孤离心中暗叹冷不防见除那三件已确为极品的灵器之外另有两件灵**相对较弱却又明显有别于其余。一件是个四方双耳的鼎器看材质似金斯木似石古朴大气间或有两道青烟从中升腾而起时而轻灵时而沉重;另一件则是一个婴儿拳头般大的石峰己土之气扑面而来沉重如岳而尤为难得的是石峰之上一颗颗具体而微的树木青翠欲滴生机盎然无需灵觉肉眼便可察知内中蓬勃的乙木气息竟分别是一件辅助法宝与双属灵器。这本也非稀奇当今而论修行途**、防两大属**法宝外不可或缺亦有辅助法宝流行于世双属乃至五行皆备法宝也时而能见可此两者能达中品已是不多达上品级别则能称之为罕见了较之寻常极品灵器珍贵未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就此 火影之逍遥万岁全文阅读十二件灵器不夜城家底之丰足以抵得上一个一流门派库藏。独孤离当初游览玄冰宝库所见所闻只叫他感觉耳目一新蛙出井底如今两厢对比不夜城纵然有所不如相差也是毫厘。更叫人骇然的却是此处诸宝竟同为一人“无聊”之举。
观此十二器气机或锋芒毕露或沉稳大气五行延绵除去那尊鼎器与山峰当有三件水属一攻两防;三件火属两件金属皆攻;两件木属一攻一防。
“我要所有水行的。”关心早已瞪圆了双眼愣了好一会儿之后胃口大开。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我不是已给了你灵器清源吗你用得过来吗?”独孤离没好气道“辅助法宝先留着关心你取一攻一防两件水行法宝阿冲取两件火行的两件木行的和一件水行的给阿毅剩下的由吕布前辈和灵儿任取。至于极品还是上品你们凭自己的运气拿不到就怪自己人品。”最后一句主要针对关心与林冲二人眼力此刻还无法分辨出上品灵器与极品灵器之间的差别王毅修为足够是以多得一件。
“那我要那把飞剑和那个手镯。”关心少得一件也不在意。
当下道清子伸手一划法宝分而流飞各归其主。
林冲乐得合不拢嘴抱着一柄通体赤霞流转的灵锤与一团形似火云的灵器直*笑王毅所得则是一面青木灵幡、一个青光熠熠的灵珠与一口水光波荡的灵刀神色却沉稳许多。独孤离自忖防有仙器太乙五星罗攻有墨晶分光剑也已足够是以并未索要见吕布也没动手只道他碍于情面开口劝道:“吕前辈何不也取上一两件?所谓害人之心可不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防身也是好的。”
后者手上黑色光华一伸现出丈二方天长戟冷冷说了声“无需!”
道清子以自己神念助关心与林冲将灵器炼入体内目光转来顿时一亮若见猎心喜道:“你这杆长戟杀伐过甚以血腥杀气汲取怨灵育成器灵较之极品灵器亦不遑多让倒也是一件异宝只是终究不过俗世凡铁再难晋阶。我有五金之精能换其质你看如何?”
吕布怦然心动迟疑一番道:“如此有劳大恩不言谢。”
道清子吩咐独孤离收起剩余灵器独孤离本欲推迟却见道清子目光已经移开心中微动默默将灵器收入宝戒中又将入定炼宝的几人移到坤泰宫免得为道清子炼器打扰。
乾清宫中吕布长戟悬浮在五行神霄鼎上方细看戟身似有黑色蛟龙游走其间。其上一个金色葫芦口下底上悬空倒立不断有金色光点从葫芦口中逸出落于戟身。道清子立悬停一旁对着长戟落到光点的地方时而拍打时而揉搓由戟尾开始细细前进。如此竟费五日终至戟尖。之间他右手掐诀葫芦中光点突然倾泻而出口中一声大喝:“起!”五行神霄鼎突然窜起一股赤色炽焰将长戟笼罩。
炽焰摇曳不断传出嗡鸣之声。如此又费两日光阴一声清鸣炽焰倏退。一道金光紧接着从鼎内腾起瞬息贯穿整杆长戟。或许因为长戟炽热未退金光似乎也被炙烤的悠悠起来起伏不定。道清子不慌不忙对着长戟右手虚抓长戟渐渐化小终至手指粗细长短然后取出一颗形似鸡卵的白色宝珠在戟身上轻轻一磕宝珠破裂涌出一股白色寒流浇满戟身哧哧作响随即化为白色蒸汽袅袅升腾。
长戟一颤倏地恢复原先大小表面却开裂出无数缝隙落下簌簌铁屑顿时焕然一新粗细长短式样都未变化只有色作暗金清明可见人影戟尖兀自不断颤抖月刃之上电花闪爆。南极上空突然聚起一片黑色云朵被周围的绚丽极光一衬格外醒目道清子脸色一喜不想那黑云旋即便散去了。
道清子叹息道:“可惜了此戟灵**虽未达到仙宝级别却已出灵器良多是我见过最有可能晋升仙宝的灵器之一。可是此番器劫不降还得等你以后渡劫之时寻找机缘了。”
饶是吕布向来冷静此刻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意竟然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伸手一招将长戟握住顺势一摆戟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实质般的罡气冲出宫门将下方极光云层破开一道大口随即合拢。下方一块巨大浮冰上一只只西极企鹅正在反哺幼仔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暗金闪电旁边冰山突然从中开裂。众企鹅惊慌失措拖着肥胖身躯蹒跚夺路。
“多谢!”这已是吕布第二次向道清子道谢了以他品**显然已是喜极。
第五章 余荫之本命佛剑
独孤离眼中颇多好奇之意不过也仅此而已。修行路上丹、器、符、阵都为必学功课号称四大辅技几乎每一个修士都要涉猎可要至登堂入室境界就非是一朝一夕之工所能成就的。事实上不论炼丹、炼器还是符阵之学都是极为繁杂技艺有无数修士一生耗费无穷精力浸**其中而荒废道业可当今之世也唯有茅山教以符箓之术得有所成。而世人多道悟道修行才是飞升之根本花费过多精力于辅艺之上乃是舍本逐末。可颇具讽刺意味的是符箓便也罢了而炼丹或炼器乃至阵法一道但有成就者地位然历来便是各方争相邀请礼让之上宾。
道清子学究天人一身兼具丹、器之学且皆入妙境人间罕见当然这与其修行长久关系极大。
道清子微笑摆手送走吕布走到独孤离身边:“你有兴趣学?”
独孤离连忙摇头。道清子微微一笑也不强求。右手一翻现出一把色彩绚丽长约两尺的尺子:“此宝名为璇光尺乃是七百年前我采此处极光元气和地肺磁晶所炼能无数五彩光圈专收诸般法宝本是我为极光不夜城炼制传承灵宝看似一枚实则为二。”说着双手一错铿锵声中宝尺一分为二又一合复化为一“极品灵器级别。这把屠龙刀却已是神器之列只是煞气极强说是魔宝也不为过用时须紧守心神。我已留下元灵烙印于其中用时无须再次炼化你且收好。”
独孤离这才知道道清子刚才仍有保留想起其为自己所作所为心中感动莫名神器赠人这是何等气度。上次龙灵化龙时独孤离去得晚并未看到道清子刀劈黑龙道人时的霸道不过听说是神器顿时聚精会神却见是一柄一尺来长通体漆黑的短刀。刀体也非是寻常的弧形或大头型刀背笔直刀刃与之平行只是至刀尖处突然斜折就像是一个长方形与一个三角形连接而成看上去并不起眼。
独孤离看过之后却不接受推辞道:“师兄我法宝已够用。”说着也取出两宝“师兄你且帮我看看我这两件法宝是什么级别的。”
道清子不由分说将二宝交于塞入独孤离手中才有工夫去看独孤离手中之物。顿时吃惊不小这两件宝物一件是一面人面大小、六角匀称的金色菱形铜鉴另一件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五色彩星正是六阳神火鉴和太乙五星罗同时出现两件仙器怎能不叫人吃惊?
“这面神鉴怎么到你手上了?”看情形道清子似认得六阳神火鉴。
独孤离便将龙灵被困玄焱岛自己无意中破去火道人九龙焱火大阵屠龙得宝之事简略道出。道清子听罢道:“原来如此也是那火龙命中当受此劫当初在南海我曾见到此宝都差点忍不住出手抢夺只是看在那虬龙是龙族一脉得份上才将其放过。这六阳神火鉴能至阳神光神光之下万物消融非仙器神宝不得抵抗据说还能结元阳神火莲威力奇大品级当在中品以上。不过要完全挥其威力除非掌控者有真仙修为。至于这件星罗仙器我没试过其中威力也难于评说不过其名太乙应是真仙所炼想来也就是中品级别却难得是五行俱全与你体质相合。”
“师兄自我得到神鉴后我也无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数次试过将之炼化却总不得成功若说此物能自己择主它理应早离我而去才对可若非如此又当是何缘故?”
道清子眉头微皱接过神鉴双目中突然五彩纷呈不见瞳孔神鉴猛然颤抖起来一条火红龙纹浮现其上快游走。道清子握牢神鉴猛地一声断喝右手虚抓指尖各色出一道彩色光线龙蛇般落在宝鉴上随即就见宝鉴表面上冒出一个突起被五彩光线包裹着往外拉扯龙吟阵阵。
“原来是这虬龙元灵在作怪。”独孤离笑道随即就感到丹田无名灯火一动六阳神火鉴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他体内脑海中顿时多出好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明白就是**控神鉴的法诀。
“你这两件神器一攻一守倒也是运气使然。只是这神火鉴虽好却终究不尽合你属**。今日我再为你再炼一件五行灵器当作是本命法宝。”说着看了眼被他五行神光线缠住的火龙元灵“倒是省了不少事。”
“师兄本命法宝是什么?”独孤离默默将神鉴**控法诀记下出口问道。
“相传远古时期有炼器先师独辟蹊径创出一门御宝之法。以本身元灵与器灵相合用时元灵遁入法宝代替器灵灵器威力之大平常难以企及而且法宝能随要主人境界提升而同时升级晋阶极快曾经盛极一时。只是这种法宝有着一个致命不足便是器在人在器毁人亡入了左道且一人至多只可拥有一件多了便易灵神分裂又不得转赐遗赠渐渐少有人问津。
不过人力无穷无数能人异士苦苦思索终于有人根据第二元神之理创出一种李代桃僵之法。此法便是找寻与己身属相同元灵无论人、妖抹去其中灵识打上自己灵识烙印再移入法宝之内当做器灵。而创出此法之人古籍记载便是峨眉派剑仙之祖。
单属最为简单若是双属未找到相合元灵也可用两个单属集合代之。只是好比世上找不出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般就算是同属元灵也不尽契合尤其是像我等修炼五行元灵之人所以这便要用我们用自己元灵慢慢温养说白了就是以自己一丝神念为引用其它夺来的元灵作肥料养成另一个元灵。少则数年多则百载便可竣功。
这可是我花费大代价从峨嵋剑派那老不死的口中撬出来的不传之秘并以元灵起誓不将此法转告第二人。可是嘿嘿……”说到这里道清子向来和蔼正气的脸庞上竟然流露出几分**意“却没说不可以直接帮人炼制当初我便是这般作为将那老吝啬鬼 给青春一个拥抱燃文气了个半死。”
“天下果真无奇不有那些前辈高人也确实能令人心生景仰。怪不得峨嵋能有如今之势位列上七派之一倒也不是巧然……咦都说峨嵋剑派修仙求积德嫉恶如仇斩妖除魔不余遗力莫非便是为了那些妖魔的元灵?”独孤离后脑中突然灵光闪现。
“积德天道哪来的功德之说?多受香火多积功德便能成仙那些魔道中人又如何同样可以飞升?你须记住天道不忌**不止杀唯本心而已。只要心**坚韧不为外物所动便有成仙之契。世间纷扰明心见**。”
“多谢师兄教诲!”一句“明心见**”一句“唯本心而已”如暮鼓晨钟敲响在独孤离心间使之豁然开朗。
“这便是我的本命法宝。”一个七彩光轮悄然从道清子头顶升起落在独孤离跟前“此宝我命之为日月五行轮五行齐具阴阳互存能借周天星宿太阴、太阳之力乃我六百年前所炼已达灵器巅峰只差一道天火雷霆就可晋升仙器之列。”
宝轮分三层外层赤金中央银白内里再套五彩轴轮七彩幻化绚丽迷人。不断旋转间带起七彩星光隐隐间如独孤离的太乙五星罗般出风铃之声。
“从九百年前起我费时三百年光阴集齐五金之精五木之精五水之精五火之精五土之精以西海万载沉银为基糅合天蓝水晶雷泽精金蒙尘神砂青木灵髓赤光火钻历时半年所铸。再费时一甲子终于成功炼化为本命灵宝功成之日便是极品灵器。”
独孤离此时已是打心底佩服这个长自己一千多岁的师兄了。
“好在当初各种材料都还有剩余又有现成的火属元灵神霄鼎内还禁锢着几个水、木、金属元灵现在我再去峨嵋镇妖塔要个土属元灵了少不得又要被那老家伙敲诈一番。你好好想想要什么样的法宝。”说完已经挪移而去。
独孤离思绪不断望着道清子遁去的方向脑海中忆起当初自己年幼之时的一天那天自己第一次看到大伯御剑飞行身若游龙。从那一刻起他心中便一直有个梦想一朝青冥起身化飞鸿万里行。
以五行挪移之奇妙不过片刻道清子便已归来。
“剑我要一把剑!”独孤离若是自语道。
道清子听见微微点头也不多话双手齐挥不断有各种灵材飞入鼎中被鼎火吞噬。末了左手一甩飞出一道暗黄光芒在半空是隐隐传出兽吼之声跌入鼎内后归于平静聚齐五属元灵。
“佛珠何在?”
独孤离微微一愕随即醒悟连忙从体内取出尊者舍利递上。
“但凡兵器杀伐日久便易沾染煞气化为凶兵我以佛珠其实就是屠龙那虔婆的六转舍利为剑铸脉以佛家祥和消除内中煞灵同时可让你用剑之时精气神凝……”道清子口中讲解手上不停引出鼎火将佛珠溶化手指疾划拉出一道道白色细线以一道粗线贯穿若人体主辅筋脉然后缓缓引入鼎中然后喝道:“分出一丝神念。”
独孤离依言探出一丝神念由道清子引领进入鼎内。
至此铸剑配材完毕剑胚初成却仍远未竟功道清子立在鼎沿十指法诀变幻莫测无数道光彩交织成一张张符箓模样飘入鼎内。炼器两大类火炼与水炼水炼一重材质二重法门三重搭配四重调合火炼则尚多一重鼎炉。道清子尤精火炼之术材质是五行精英、六转舍利鼎炉是仙人遗珍法门是峨眉震派秘技此时搭配已毕剩下的便只有调合了此步最为关键也最难把握若欲直接炼制灵器往往要花费数月之久其间为器加持各般法咒符箓细心、耐心、匠心缺一不可考的就是炼器之人的造诣多少人多少次就是在这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而此次却足足用了半年。
因为一丝神念进入剑胚独孤离只需澄澈灵台便能感悟内中变化五行生息那一丝神念不断吸取五只元灵之力一边成长一边渐渐与剑胚融合掌控剑脉道清子法诀落下五行易变感同身受。他突然明白过来炼器其实也是修行的一种同样可以感悟天道。一时竟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道清子嘴角笑意不自觉的扩散手法一变又换了一套法诀。
历时七个月之久宝剑终于铸好出炉剑成之时独孤离心念一动剑柄处浮现“明离”两个古篆小字灵器中品。动念间明离灵剑化为一粒*白剑丸滴溜溜升起被独孤离一口吞下纳入识海以元灵温养之。这期间龙灵醒来;关心、林冲终于得偿所愿先后突破屏障练成元灵。
而早在独孤离炼化黑龙丹时道清子卜卦推演知自己成道之物行将出世是以才有交代后事般地尽散法宝、为独孤离铸本命灵剑。之后道清子再助独孤离炼化镇府灵碑彻底掌控不夜城留下一句“还有一面之缘”便带上神霄鼎飘然而去。
独孤离倚门而立望着道清子远去的方向怅然若失。道清子对他来说是个名副其实的便宜师兄与其从初见至分离不足四年真正相处不过半年略余只凭着他五形散脉的身份便不虞其它丹药、灵宝、仙府基业、修行道理不吝赐给。半年时间于修行人来说实在很短他却受益匪浅。
“剑圣成圣途中获助良多而早年之中当以其二世师兄道清子为甚。二人名为兄弟实有师生父子之实尤以其助剑圣所铸‘明离’长三尺宽不及二指厚不盈分通体*白佛光湛然为剑圣“仙、佛、魔”三大配剑中第一佛剑日后成就剑道圣者不可或缺之物。”
————《独孤剑说》独孤离轻轻一叹若自言自语道:“师兄走好!”随即眉头微皱“走好”两字听来颇为不吉。不过他终非婆妈之人当下收拾心情踏出大殿。
第六章 不夜四人帮
来至沁香院外早有童子迎出炼化镇府灵碑后仙府内一草一木便如刻在独孤离心头般纤毫毕现早已知晓仙府中二十八个童子皆非真人乃是仙府上古主人采西极万载玄冰菁英炼制的傀儡。独孤离一脚踏入院中猛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身子便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刚倒至一半一道蓝色匹练几乎是贴着脑门削过。独孤离猛地伸手后探一把将蓝光攥住身子如不倒翁般生生立起“关心给我滚出来!”。
关心慢慢吞吞地从琼霄殿中挪出看着在独孤离手中如龙蛇般不断挣扎的蓝光吐了吐香舌腻声道:“师——傅……”
“哼!”独孤离看着少女的可怜相一声冷哼反手一掷蓝色匹练迅疾往关心扑去至得少女身前却突然停住敛去光华化为一柄短剑少女嘻嘻一笑伸手握住冷不妨一股大力涌至身子顿时不由自己后退数丈后啪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出一声惨叫。
独孤离拍拍手掌一撩长袍返身走出边走边道:“三月之内不得让她踏出殿门一步。”
门口守门**童子恭声答应惟命是从。
关心数月前终于彻底踏入先天境界自此天天找王、林二人斗法王毅自不用说法修元灵武修金丹便是林冲修为弱她几分可争斗经验丰富也非她所能敌。故纵使二人相让却也讨不得半点好处心里早憋着一口气。好巧独孤离正碰着这当口于是便出现了先前的一幕。本是怀着好心来看望自己的开山大弟子心中对自己一直未尽到师傅的本分原先还有着些许愧疚经此事后心中的那丝愧疚顿时飞到仙界去了而且不知是不是散脉、灵脉这两种极端的体制天生犯冲自打收其为徒后每见她总没好气。
独孤离眉头突皱原本要赶往雄宝宫碧霄殿看望龙灵的脚步一转便往坤泰宫另一偏殿极光殿中行去。
极光殿内内林冲和王毅正在做生死搏斗。十数年前二人同时修行林冲因资质缘故一直落后于王毅四年前王毅服食龙虎金丹后差距更是天壤之别。修为比你差也就算了可是你总得给我留些面子吧打不赢你我不跟你打还不行啊。林冲如是想。
可是想是由他的做是由别人的。说不得没少被王毅虐到后来便是关心少女也动不动就抬出王毅来压他让林冲自认坚强的心灵受到不小的打击。同样是跟着离哥混的貌似自己还早一些林冲每每思量及此心中总是郁闷至极。于是奋了图强了数月前他也终于练出元灵了。接着又急不可耐地要来找到独孤离服用服龙虎金丹咱也是五阶高手了没得说该新账旧账一块算算了。
于是乎那一日林冲对着正在温养法宝的王毅脑袋上突然便是一锤算是算账宣言了。好锤呀上品灵器级别的离光亟天锤真是好用林冲心中**地感叹着。被锤的眼冒金星的王毅只觉的天地都在晃悠可是不等他回过神信奉无耻宝典“趁人病要人命”的林冲已经合身而上一个漂亮的七连击击得王毅连北都找不着。漂亮林冲心中欢快至极仰天长笑得意的笑笑的很嚣张笑得很贱……
都说人嚣张不得更不能贱人贱有天收啊。王毅修为终是比林冲高上一筹而且林冲似乎忘了他还有着三件极品灵器之一的防**宝——青木绝金幡。于是乎好景不长抑或说乐极生悲死命防守的王毅觑着林冲一个疏忽来了个绝地大反击瞬间主客易位。我叫偷袭你砸我脑袋我叫你砸肚中早已积了无穷怒火的王毅下手也是极为狠辣上品灵器级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别的辛天铜椰刀刀刀不落空砍的林冲只有招架之力无反击之工……
自那以后几个月来二人几乎天天都要争斗一番似已成本能。就实力来说林冲略逊一筹可是不得不说这家伙天生有干架的天赋初始几日处于下风之后竟然明显的升了上来进步极快现在已能和王毅堪堪打个平手了。二人一个“天赋异禀”一个修为高深且精于算计到如今已是胜负各半只是少不了每日衣散乱好在仙府中宫殿地面皆是以寒玉铺就否则难免灰头土脸之苦。
独孤离走进极光殿中只见法宝呼啸横飞纵跃灵诀紧连纵横捭阖冲击到宫殿墙壁、屋顶只见异色彩光微微荡漾已是仙府自行开启禁制防护了。显是极为激烈若是生死大敌般却不知二人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独孤离身上五彩荡漾冲出五团螺旋气劲已然使出战技护身两个法武同修五阶高手火拼那威力是绝对可以开山裂石的独孤离也是不敢大意。但见他一振手臂手中**出一道炽烈金光在空中一分为二化为两朵硕大金莲拦在二人身前缓缓转动沉浮摇曳乃是他初次使用神火宝鉴不过看着二朵金莲只有三瓣笼罩在两团如沸金光中时隐时现说是两团火焰多过两朵金莲较之当初虬光手中使出不可同日而语。
却不料二人打的火热眼见面前多一件金色莲花都只道是对方新学手段当下毫无犹疑一锤一刀 梦千秋最新章节干脆利落两朵莲花顿时化为光点四散而去。独孤离一窒倒吸一口长气旋即怒火上冒反了反了刚有逆徒袭师眼下连小弟也要叛了当我是死人不成。
当下身上气劲轰然飞散一股大力朝四方排开又祭出镇府灵碑往大殿一驻顿时将大殿隔绝再无灵气入内。接着星光绕体脑后突然升起一道金光长河澎湃有声对着二人不分你我就是一痛乱搅。再往乾玉清光戒上一抹多出一件棍形法宝冲入其中一通暴打只听见王林二人鬼哭狼嚎惨叫连连求饶不绝传至邻殿关心笑的跟个狐狸样被罚禁闭的怨气顿消大半心感平衡。
不得不承认独孤离和王林二人能相处数年除了一些机缘巧合外还有占了很大比例的一个原因他们骨子里都流淌着暴力的血腥腥相惜啊。
独孤离长长吐了口浊气看着鼻青脸肿如死猪般躺在地上的两人伸了个懒腰嘴角挂上他的招牌式微笑心情那个舒畅自不用说打人实在是个令人神清气爽活不仅能舒筋活血连带能泄心中的郁气从生理上到精神上都于人有益。
王林二人法修元灵依仗奇丹而成金丹终究比不得独孤离正统武修元灵、金丹——他们若是练成五阶元神就得另说了——又兼后者两件仙器在手再辅以精纯的五行丹元挥的的威力只可惊天的动地不想想仙器两个字是白叫的么?太乙五星罗已让他立于不败之地更不消说比太乙五星罗可能还要高上一个级别的六阳神火鉴了虽然自己现在挥的威力还有限但是对付两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小弟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是此间主人啊。
独孤离自己痛快泄之后也懒得看那两个死猪样收回诸般法宝潇洒地一个挪移便来到龙灵所在的琼霄殿。龙灵兀自闭目修行身金光湛然头顶一件“s”形法宝随着金光缓缓浮动形似两轮弦月反向相连而成名唤双月玄光刃与独孤离刚才所用的明黄烁金棍都是金行灵器前者上品后者极品。小龙灵择宝要素明显是美观第一当初收了双月玄光刃短棍则只是瞄了一眼。
宝刃浮沉伴随丝丝凛冽之气竟给独孤离不小的**感。近四年的修炼她已经度过过渡期体内辛金和癸水元力已太半化为庚金、壬水元力也就是传说中的仙神之力。若是以她此刻的修为回到四年前怕那黑龙岛主和妖盟盟主也不敢有觊觎之心了。
不欲打扰她修行独孤离悄悄离去。坤泰宫内吕布也是入定中。转了一圈下来独孤离突然现自己似乎才是最清闲得人。不意中脚上踢到一物骨碌碌翻了几个跟斗后又一蹦一跳的靠过来定睛一看却是毓兔。独孤离将它抱起说道:“得我带你回去修炼好了。”说罢一人一兔消失不见。
斗转星移时间一去又是半年不夜城中无黑夜再说修行之人求得便是那永恒天仙大道更是不在意些许时间得流逝。自那日被独孤离教训之后王林二人再不敢如以前般不知轻重便是关心也是兢兢业业勤力修行虽还未练成元婴独孤离睁只眼闭只眼禁闭也就算废了。
期间她也曾数次找到独孤离期望获得龙虎金丹和道清子下落独孤离只是不理。好在不久之后龙灵出关小丫头使出全身解术坑蒙拐骗投其所好黑白脸轮着唱就差头上生两个角了将心智若童的龙灵唬得一愣一愣整天似跟屁虫般跟在她身后口中“姐姐”叫得极甜将独孤离气了个半死强着龙灵明白自己是“师姑”不是“妹”。龙灵当口答应着可是转眼间关心便会像狼外婆般拿出一只烤西极雪雁便迅被打回原形。搞到最后独孤离眼不见为净眼一闭入他的定去了。
有龙灵这个极品保镖关心再也不满足整日缩在殿厅之中无聊便跑出仙府寻找新鲜感去了。后来便是王毅和林冲觉得无趣也加入了她们得行列。关心带着三大保镖整日东逛西逛最远得一次竟跑出千里之物到西极尽头、云中界边缘找两仪微尘六道去了。而每每经过奇异之处关心总要耍上一耍遇到好奇之事不论管得的管不得的总要管上一管将偌大得一块不夜城地界搅得众生不安。无数散修叫苦不迭惹不起躲不掉。却也有不少受其恩惠之人(妖)心存感激总的来讲关心正义感还是颇强的更是一个吃不得亏得主。不过这位自封的侠女偶尔正义感过剩事无巨细一把抓喜欢“送佛送到西”偶有一次一只海豚妖因救了一另一只海豚药然后再被第三只海豚妖追杀关心侠女派林大保镖打第三只海豚妖后定要撮合这对苦命鸳鸯最后两妖化形竟是一对男(雄?)的。关心侠女打了个哈哈夫妻不成兄弟在最终逼得二人义结金兰后才肯跑路。
不说关心三大保镖得强势便是不夜城入室弟子得身份也叫人无可奈何。不夜城在四大地界名头不甚响亮可是在这西极却是圣地般得存在那威慑力自是极强。总之四人风头一时无两名噪一方。有好事者为他们组合命名:不夜四人帮……。
当真俗不可耐。
第七章 异兽
两年后。
独孤离缓缓纳元归体睁开眼来不由苦笑两年多来修为增长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看来自己也步上了师兄得老路子独孤离暗道。先天一气涤体后元力精粹自不用说可凡事利弊共存与之同来的还有元力从此增长的缓慢极为地缓慢。五行散脉吸收灵气化成丹元本就缓慢而要从所得不多的灵气中汲取精华化为更加精粹的元力则更加不易虽然早已明白其中得利害可是对比不足二十年便由练气境界连跨四阶修至如今金丹境界潜意识里却是有些习惯那种神的进步了。两年多时间自己日复一日勤恳修行却似无丝毫效果很打击人积极**的。不过转念想起自己未修炼《合行奇书》得日子又感幸福良多。
独孤离这番思考着蓦地心头一动自体内飞出一块指甲大小晶莹剔透的玉石玉石在空中一个转身滴溜溜地化为半人高正是镇府灵碑。只见内中显现出一个少女影像影像小口一翕一合说道:“师傅救命!”这并非什么高深得手段只是一门影音术而已一般是下山弟子用来向师门传讯或遇险时求救所用类似得还有镜灯术寄灵术灵符术等不一而足。
独孤离脸色猛地一变不及思考身形便突兀地消失。
跟在关心身边出去王林两位法武同修得五阶高手不说龙灵她可是已经渡过劫数等若地仙级的高手加上神龙的得天独厚普通地仙阶高手也非其敌手。这般情况下还要求救情势之严峻可想而知。
五行大挪移不愧是能与玄、佛二门最顶级遁法相提并论的遁形术循着影音术获知方位下一刻独孤离已然出现在事之地了。这似乎是一个海底冰窟外面光线无法照进只靠着冰壁散出微微豪光能略微看出无数秘道纵横交错而众人所立得这个空间应该不比一个篮球场小。
事情并不如关心报告的那样严重冰窟内一黑一金两道光芒不断穿梭黑的那道是龙灵关心站在一旁正在为龙灵加油打气。
看见独孤离到来王毅把手一摊苦笑道:“我们跟本**手不了。”
不夜四人帮之名早已在这片地界传遍但凡四人过处便是前一刻还若生死仇家拼死争斗的人会片刻间一笑泯恩仇干戈化玉帛原本关系一般的会片刻间更会变得如亲人般相敬相亲而原先关系好的就会片刻间如胶似漆一片和谐气象自也让一心路见不平一声吼吼过之后出**抱的四人无从下手。四人穷极无聊驾着遁光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着。
就在飞过这片冰窟上空时龙灵似有所感所以……只是不知待随后赶来的三人进入洞窟时情况便是这样了除了能判断在后面追得那道黑光是龙灵所化外三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另外一道金光是什么于是便有关心擅作主张将独孤离唤来了。
独孤离静静地听完目光随着来回穿梭得黑光金光不断游动。那道金光其实并无黑光迅疾便是忽迂忽折仍有数次被黑光追上。只是奇怪地龙灵并未借机将金光截住反而让金光从容穿越让人有些疑惑。那金光似知道大家奈何他不得也不逃走只是不断穿过一条秘道再由另一条穿出倒似与众人玩起了捉迷藏般。
独孤离凝思良久沉声道:“灵儿身化金灵之气。”
那道黑光闻声一顿随后化为一抹璀璨白光向已经拉开距离的金光追去。金光似知情势于己不妙不再有原先那般游戏之意左冲右突偶尔传出三两声怒吼似狮似虎眼见距离将近却不知为何仍不肯就此离去只在冰窟中来回蹿巡。终于不到一刻钟之后金光被追上包围。
外层白光贴着内层金光汇聚于一旁一个小女孩从中跃出正是龙灵。龙灵手上仍然着一道白光困住内中那道金光。那道金光极为顽强还在跳跃。龙灵一恼两眉做倒八字手上金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光蓦地收缩将内中金光生生挤成一团却仍然看不出是何物。
独孤离心头一动太乙五星罗蓦然张开将那团金光纳入其中后示意龙灵放开禁制。那道金光被放出后却不像原先般急于遁逃漂浮在空中似是知道逃跑无望又似是大量着周围环境。然后倏地便动了朝着那道蓝色星光飞去未想太乙五星罗一转蓝色星光原先所在地瞬间被金色星光代替。金光碰壁倏地又追向蓝色星光独孤离连连数转太乙五星罗金光连着撞到金色星光青色星光黄色星光红色星光。最后碰到得是红色星光南方朱雀星辰之力只听得那道金光一声尖叫急急退开明显颇为畏惧。
独孤离嘴角渐渐上扬身体内瞬间飞出四朵金莲成一正四面体将金光困在其中。金光大骇就想遁出可是那金莲似缓实疾。每每金光外遁之时便突然一转洒下大片炽热光芒拦住金光去路不多时便将金光困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惊叫连连蓦地收缩化而为兽。
但见那兽不过花猫大小浑身覆盖着金棕色鳞片四蹄如牛头若狮尾似牛角似锥耳似猫只一对瞳孔显出刺人的金色竟然极为可爱。那小兽看着金莲牢笼眼现骇色努力地控制身体不让其抖动。
“小家伙你服不服?”独孤离的声音直接在小兽识海中响起这是他练出元灵后第一次元灵传音。
小兽眼现不甘之色出低低呜吼显然不服。
独孤离嘴角一翘六阳神火鉴出现手中**出一道至阳神光围而不伤却见那小兽突然双蹄抱头口中出如猫咪般的呜鸣一对小眼亮晶晶好似有泪光闪烁受了莫大委屈楚楚可怜。
独孤离心头一动手上金光一闪取出那件棍状灵器循循善**道:“跟着我这跟明黄铄金棒就送给你怎样?”
小兽上唇一翻竟做了个极为人**话得表情意为:不屑。旋即又觉自己太过放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连忙摆了摆尾巴意为:讨好然后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小脑袋。
既然小兽已经诚服独孤离手一挥 鬼在哪里sodu四朵金莲迅散开。小兽重得自由眼中一亮随即一阵犹疑终究还是怏怏地向独孤离飞去。独孤离心中微微叹息悄然散去手中法诀刚才它若是重新企图逃跑自己定然要下主仆定心诀的。他不是圣人这等异兽也舍不得放手。好在它还算识趣毫无道理地被人收作宠兽任谁也不愿意犹疑也是……“兽”之常情。独孤离伸手接过小兽放在肩上。小兽身子一抖显然还是极为忌惮独孤离的。独孤离也不食言将灵棍送至它面前。小兽无精打采看着灵器又瞥了眼自己得新主人鼻头一皱将这根是自己身体数倍长得金棍吞下然后打了个响鼻仿佛受了天大得的委屈似地。身子一纵落到龙灵肩上。
独孤离将一切看在眼里当即气得乐了这明黄铄金棒通体太乙精金所铸长两尺半重三百零二斤是当初道清子赐下得为数不多的三件极品灵器之一**击力尚要高过王毅的青木绝金幡和林冲的离火炽光焰已是人间修行者所能修炼得最高品阶法宝。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们随便。”独孤离没兴趣陪他们鬼混身形一动便要打道回府了。蓦地肩头一重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软跪地上却是被小兽突然使力压住。小兽成功拦下独孤离从他肩头一跃跳下回头看了一眼他冲着地面不断刨蹄。
关心好久没有说的上话刚刚只见自家师傅几朵金莲一根棍子便赚了个无敌可爱宠兽回去早已两眼冒光此刻再也忍不住。
“这下面肯定有好东西你们不准跟我抢。”说罢蓝萍剑轰然出手一声巨响留下地面冰块上一道裂缝然后只听见一阵“咯吱咯吱”响冰块纷纷碎裂露出一个深邃的大窟窿。少女一声欢呼第一个冲下去。
少女利欲熏心下降度飞快眼见便要着地地面蓦地升起一道黑烟触到关心足底少女顿时身子一寒脑袋霎时一片空白一阵无力感袭来僵硬着便要倒下突感肩头一紧身子不由自主上升转过头只见独孤离一脸肃穆。
“好强的魔神煞气。”独孤离输入一道纯阳之力入关心体内然后向上一抛说道:“你们都不要下来。”手一伸数朵元阳金莲在体外绽放至阳神光这才小心翼翼地向下降去。似乎因为刚才受关心的刺激此次不待独孤离落地黑烟便缠绕过来或许刚受了少女刺激黑烟此刻来势更凶。金莲大方光明黑烟触之燃起金色火焰嗤嗤响声中随灭随生。
独孤离身形微动神火鉴带着至阳神光电**而出悬停身前独孤离四指并拢拇指靠于无名指和中指之间往前一划指尖顿时凝出七朵元阳金莲并成一线横于**前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得肃穆。独孤离跟在神火鉴之后慢步前行。
踏足地面受神鉴威力周围冰层迅融化化为水汽顺着独孤离下来的通道升起半空中却又再次冷却凝结成冰渣重新落下靠近独孤离身体前再次化作腾腾汽雾。四下顿时空旷虽然水汽、黑烟、金光弥漫却挡不住独孤离目光。独孤离左前方一只巨大异兽头颅正虎视眈眈地看着独孤离独孤离看着那对比自己脸庞还大的漆黑瞳孔顿时从心底冒起一股凉气须臾传遍全身四肢一片冰凉呆立不知所为。
相对于独孤离得惊骇他肩头得小兽却显得极为光火对着那个头颅一声暴吼。独孤离闻声一醒才现全衣衫近乎被冷汗**透。独孤离法诀一捻且走且停小兽却急不可耐四蹄当空不断踢踏竟然出砰砰之声看它身子既小又轻力道却大得惊人地面上应声出现一个个裂坑。独孤离看到小兽悬又蹦又跳的样子不由心头一动手一挥七朵金莲次第飞出击向巨兽头颅。
但见一时间金光暴涨随即撞散湮灭将独孤离身前清出一段真空那个巨兽看得越清晰越恐怖。头颅下颔着地其后是俯卧的身子便是这样也有六尺之高看外形与狼无异只是全身黑色毛布满伤痕。伤痕?独孤离定睛一瞧突然哈哈大笑那黑狼虽怒目圆睁却无半点生气神采全身一动不动可不就是一只死狼么?至于那阴寒煞气只是这头魔狼生前修为高深死后躯体千万年来残留的气息而已。你要是活的我连跑路的分都没有可是你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我还畏惧于你当真就白活了。只见独孤离左手乾玉清光戒一阵光华闪烁巨大狼尸蓦地消失不见倒把没见识的小兽吓了一跳。此等异兽纵是死了也是极为珍贵精血、皮毛、骨骼都是极为难得的宝材。
既然煞气源头没了独孤离祭着神火鉴一阵地毯式扫荡空间中弥漫的煞气顿时一扫而空。待得尘埃落定独孤离眼睛一转不经意间瞥一点金光。不待独孤离行动小兽已经来到金光旁边。独孤离缓缓走去待看清眼前情形心头不由又是一跳眼前巨狼所卧之地右侧地上镶嵌着另一头异兽异兽背部与地面持平看不出完整可也知不比狼尸小。小兽对着这头异兽出一声长长的、深沉得咆哮其声凄凉彷佛呜咽。然后只见小兽脖子一扬使劲一吸一道金光顿时破出异兽身躯浮在小兽身前却是一颗人头大小得金色圆珠内中似有风云不断变幻渐渐凝结成一点幽幽黑光随即化作一头兽形独孤离失声叫道:“避水珠。”
小兽伸出舌头**了**圆珠突然后退以头触地似是举行着某种礼节然后猛地张口一吸金珠滴溜溜地朝它飞去半空中越缩越小至它口边时只剩鸽卵大小被一口吞下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金线久久不散。
小兽吞食圆珠之后纵身一跃立于独孤离肩头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
独孤离看了一眼异兽尸身微微一叹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起身时引起的微小灵气震荡传至兽尸上只见兽尸片刻见塌陷化为齑粉。
古籍记载有上古异兽水麒麟、夔牛交合产子金瞳棕身全身覆鳞四蹄如牛狮头牛尾头长锐角体炼避水金神珠能避三界一切水汽故名避水金睛兽。此兽嫉恶如仇与凶兽争不敌临死涅槃逼全身精血于体外以己身神珠为引脱体重生本体与凶兽俱焚。
贪狼天生凶兽。
第八章 神府出世
回到不夜城王林二人回了坤泰宫关心却仍自不肯散去死缠烂打地打着龙虎金丹的主意。在独孤离考虑良久终究还是沉下脸面将她赶了出去。原因自然不会是吝惜灵丹。龙虎金丹夺天地造化号称千古第一灵丹说逆天亦不为过此种灵丹妙用无穷已是遭天之妒。
道家自诩天地正派讲求一个顺其自然所谓道法自然。这种逆天灵丹于其修行道理便有不合之处是故有当初道清子对林冲的“阻”“捷”之说过度依赖外物省却了诸多磨炼辛苦难免根基不稳终究不是正途。事实上龙虎宗自张道陵以下每任天师也是在元神成就之后才服食此丹的讲究的是个相辅相成而非拔苗助长。当初独孤离一心担忧王毅修为不够难进云中界助他服食一颗事后道清子细细说明才知自己所为不当。是故有之后林冲成就灵身后三番五次旁敲侧击欲得金丹时他只当听不明白。而关心本为灵脉体质修行已远非常人可比按道家的说法本就遭天之妒若再服食金丹以之为灵气源**怕是不用几十年就能练成元神法武双双晋升五阶了——这岂非是妒上加妒。心境不够而修为强提这本就是修行大忌不论仙佛、妖魔皆是一样是以独孤离紧握金丹就是不肯松手。
唯一出乎独孤离意料的是道清子对林冲评价甚高还在王毅之上特意嘱咐他“其言行不忌”否则有王毅前车之鉴他又怎肯让林冲步前者的后尘。
而另一方面考虑到关心**子独孤离却又有些犹豫这世上没有谁敢说自己无敌纵使有自己一众高手保护让她自己修为高些总是好的。
这一番左思右量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未让关心遂愿。
关心再次碰壁心中郁闷可想而知可独孤离坚持她也无计可施一腔郁结之气在**腔里左冲又撞越积越多……
于是乎关心变本加厉了……
于是乎不夜四人帮——不确切说来又多了一个成员避水金睛兽关心在招揽帮手方面确实是有些天赋的先有王毅、林冲后有神龙龙灵现在又多了个小上古异兽虽然手段不一而且都不怎的光明——这段时间的名气越响亮了……
于是乎终于引起公愤了……
于是乎我们的独孤城主焦头烂额了。法宝、器材、灵丹赔了无数好不容易打走上门来投诉的一众南极散修独孤离心中怒火上涌我就知道这丫头就不是省油的灯。
独孤离心急火燎地遁出不夜仙府将正在大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雌威的关心拎回琼霄殿留下一句不练出元婴不得出殿后气急败坏地回到乾清宫王、林等人噤若寒蝉生怕独孤离怒火殃及己身天可怜见从元灵境界练到元婴境界不靠灵药外力一般人没有四五十年时间根本别想即使关心有着灵脉体质又有先天一气相辅可至少也要十年苦修。关心少女委屈的扁着嘴浑不顾手上被她搓圆揉扁的毓兔出痛苦的惨叫……
关心被关禁闭四人帮失去主心骨王、林二人不敢造次很老实地闭门修行或许同时兽体的缘故龙灵与碧水金睛兽最近打得火热。吕布一直在坤泰宫主殿闭关未出不夜城一时平静下来。独孤离修行不顺便转而研究起道清子所留炼器与炼丹法门。道清子走时曾留书三卷一卷记载其生平所学诸般战技神通及诸多神通克制之法一卷记载其于丹、器二道心得乃至见闻杂记此二卷皆是其亲笔手书另有一卷乃是仙府上古仙人遗留仙书自有神妙不过与诸人属**不合一直为其束之高阁。
这些日子来独孤离对道清子手书体悟越深就越感其学究天人其上所载诸般战技倒在其次关键乃是旁边小注点评优劣、克制之法微言大义往往寥寥数笔却使他有茅舍顿开之感对其仰之弥深。待至他翻阅丹器手书之时心中便只有叹服冥冥中有所感悟大道三千丹、器定然也在其列只是要有所得所耗心力较之平常修行之道更为繁多。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大道殊途同归炼器炼丹之中往往蕴藏玄机与修行道理相通。于是乎他如饥似渴从此也不练气锻体也不修习战技只日日揣摩宝书纵有迷惑亦不求甚解。
仿佛间时光倒流似回到了在家族藏经阁中的日子当然其中心态不可同日而语。日子平静地流淌自得了不夜仙府就如有了家与根般众人渐渐安定下来。
这边独孤离几人安定下来却不知万里之外的6上此刻正一片悠悠。
云中界原有一江唤作信长江此江东起云中界终年积雪不化之莫高峰西至大洋延绵万里流经道门、佛门、妖族三大地界宽若半海深千丈为云中界第一大江。四月前此江妖盟地段突生异变无数鱼虾水族明明未有先天修为却纷纷化形而出。妖盟水坛坛主下令探查游水堂主水居易亲身领队前往却于水底百丈处为一神秘力量所阻下降不得。水居易已是五阶巅峰、临近渡劫的高手了心惊之下祭起总舵所赐神器水滴子将信江百里之内癸水元气凝聚以玄**雷引爆却未想非但未将那神秘力量破去反而遭受重创生死难料被其手下送回。
妖盟从未吃过如此大亏水坛坛主震怒亲自前往一日后水坛主还未**又见空、6二坛坛主携四位堂主前往三日后众人同归不与人说一言半语有心人却现三位坛主皆是脸色不 百变猛兽全文阅读虞四位堂主更是同时负伤。妖盟除了传说中的舵主坛主堂主尽皆出动此番实力几乎可以将十大门派中实力靠后的门派灭掉了。
妖盟此等大动作自然瞒不了其它势力只令人侧目一时间云中界众说纷纭各大门派散修不顾妖盟禁令纷纷派人前往信长江一探究竟。历时数月之久而一无所获直至一月之千历来平静的信长江突然卷起滔天大浪就在各派势力全神戒备之时水中突然升起一道通天金光甚至连世俗界也隐约可见。那道金光初起不过百丈却连拔七次每次皆高出先前十倍最终没入无尽苍穹历时三刻才渐渐暗淡下去。自此后隔三差五便会来上一回。
终有人说出自己心中猜测:宝光上映神府出世。其实早有无数人作此想却无人敢于宣之于口或予以承认要说神府出世古往今来虽不多却也不少只是这般声势浩大自云中界生成以来从未有过遍历古典书籍也找不出一个先例。时至今日随便一个先天境界修士只需略微推算也能测出将有异宝神物现世。是以一时间整个云中界近乎悠悠各大势力上七下十海中三几乎都已尽遣门中精锐此外八方散人野修也闻讯而动更有无数传说中的前辈高人、巨凶恶擘纷纷现身。神府现迹妖族地界妖盟又为之损失惨重早已将之视为禁脔如何能够任凭他人染指云中信长江这个原本无人留意之地顿时风起云涌纷争不断乃至西极边境之地也被卷入其中。
这日独孤离还在感悟道清子留书中境界突有童子匆匆上门急报:“城主小西极遣使求见……”
西极海域空中无边极光之上有不夜仙府万里冰6上有小西极千丈寒水下有光明境是为南极三境。相传此三境上古初任主人俱是天仙人物关系极为融洽。只是自云山异变仙府隔世传承后各境主人少有来往尤其是道清子一来眼界、辈分皆是极高;二来他修行的仍《合行奇书》并非此处仙府遗经对三境之间的香火关系看的自然极淡;再者道清子不是早年在游历整个云中界难得回来也是经常闭关是故外人少有知道不夜仙府主人为谁而这次上门投诉的散修们自然也不知道独孤离仍是新官上任还只道不夜仙府主人原本就是他呢。
独孤离一边忖度小西极此举来意一边吩咐道:“将人带至云霄殿我随后就到。”
“云中神府出世……”独孤离轻轻合上帖子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说道:“嗯有劳仙子了三月后我定然赴约。”
那女子眉清目秀一身合体水绿长衣将主人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闻言连忙说道:“晚辈不敢如此霓霞宫恭候城主大驾届时定然倒履相迎晚辈回去复命了。”
独孤离点了点头。女子微微一福在童子的援引下退了出去。
神府出世定然热闹非凡而且似乎也该回去看下舅舅了。
“五加啤、二锅头过来。”
唤来王林二人独孤离这般这般吩咐一番后打了二人。然后取出道清子所留那件辅助灵器四方禹神鼎。要外出了一些防身丹药是必不可少的想到这独孤离不禁将关心恨的牙痒痒赔了好多炼丹灵药啊……
一个月后雄宝宫极光偏殿中传来一声怒吼“你这畜生快给我吐出来吐……”只见独孤离掐着避水金睛兽脖子倒提着不断晃动脸红脖粗“我第一次炼的丹给我吐……”
吐是自然吐不出来了避水金睛兽死猪不怕开水烫异兽体质又岂是摇两下就有用的不过兀自纳闷不过吞了几颗果子而已何必如此认真/这家伙也忒小气了嗯那个那果子味道确实不错吃下去暖暖的不断在体内游走挺舒服的……小兽一脸陶醉的神情关心那丫头说的果然没错以后有待扬……
独孤离将小兽**的神情看在眼里怒极攻心然后玄关大开经脉中元力在体内按着新学战技《极光排云掌》搬运而行呼啸着从手中涌出化作一只冰寒光掌推着小兽嗖地一声飞出啪的一声停住。小兽四蹄大张腹部贴着墙壁缓缓滑下然后往后一倒寂然无声独有一对金色的眼珠兀自还在不断转动看的原本有仿效之心的毓兔大呼侥幸幸好自己存了个心眼让这笨家伙打了头阵不禁暗乐在小兽头上探了探……
小兽体质顽强不多久便从旋转的天地手里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正好瞧见毓兔假慈悲模样顿时大怒:“我现在斗不过他难道还斗不过你这连化形都未的小妖当我们天地神兽是吃干饭的不成……”当下蹄子一直对着毓兔下颔就是狠狠一击只见毓兔在空中连转三圈弹起十尺高贴到屋顶仍后砰的一声被禁制反弹落在地板上没了声息。小兽将蹄子送到嘴边轻轻哈了口气翻了个身翘着尾巴蹦蹦跳跳出门去了。躺在地上的毓兔良久才回过气来身子兀自抽搐眼角划过两行泪水……
一日后独孤离虽然没有成功炼出灵丹却还是带着一行人出了门。考虑到神府出世有些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碰上一次再者多个人便多分机缘还是将关心带上了。而恰在此时吕布似有神算正好出关。人去府空。
一行五人三兽除了给关心抱着的毓兔清一色的五阶高手和天生异兽、神龙那遁光连成一片沛浩然博大只是四人帮事迹广为流传被下方散修认出只当四人帮又出了祸害了免不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第九章 竖子不足与谋
极光不夜城虽然号称为城人与非人加起来却不过数十之众而同为西极三境的小西极则全然不同但见一块万丈方圆冰6上耸立着一座高大巍峨的宫殿放出各色彩光祥云缭绕灵鸟盘旋时而异芒暴涨极光乍现传承仙乐飘飘散开瑞气千条。此外宫殿周围一片空地之外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各样房屋洞府独孤离神念一扫已知不下千数当真不愧“小南极”之称。
独孤离等人才到早已惊动此间主人只见那巍峨宫殿中迅飞起一道异霞来至独孤离等人跟前一男一女两童立于前端一执如意一托白莲男俏女亦俏一般的粉雕玉琢恍若是金童降世玉女下凡令人见了不禁暗暗赞妙。只听那男童冷声道:“可有拜帖!”
独孤离微微点头手上光芒一现将帖子递去。那童子伸手接过翻开一瞧才知眼前这人乃是于自家府主同等级别的不夜仙府的主人不禁变色连忙告罪不复刚才的冰冷。他身边的女童手掐灵诀那朵白莲冉冉升起同男童祭起的如意一触化为一道彩霞大道连至宫殿。
独孤离等人踏上彩霞大道两童殿后空中降下异香花瓣色彩缤纷独孤离心中冷哼一声修行之人若太过执着这些排场、淤滞外物便难能心境空明成就固然难高。关心等人却是第一次瞧见此等事物忍不住雀跃好奇拉着两童问东问西。
半空中独孤离突然感到身体似穿过一层透明隔膜体内太乙五星罗微微一动被独孤离压住已是进入仙府禁制之内了。进入内府感觉又有不同假山嶙峋小溪如缎各种奇花异草争研斗放鸟语花香各种各样珍禽异兽奔走飞腾生机盎然哪有半分寒荒地界模样恍若人间仙境置身梦幻。
彩霞大道掠过下方千层阶梯尽头与宫殿大厅正门持平。门前一女子峨眉粉黛宫衣长裙尽显高贵之气见独孤离等人到来微笑道:“道友万福妾身有礼了。”
修道者惯自称贫道、山人修佛者贫僧、贫尼随“**”而分修魔者喜欢的则是张口闭口“老祖我……”而“妾身”“寓意**啊!”独孤离最近心力过剩无聊而有聊所思所想乱七八糟。心中这般想着口中同样道了声“道友万福。”二人同时伸手彩光一闪而没此乃南极三境门人相互确认身份之用。三境修炼**同宗同源只是不夜城两任主人修炼的都非仙府遗经独孤离也是为了此番聚会特地修炼了其上的一门名叫极光戮神刀的法技只是他为武修这招除了几分形似拿来验验身份用外便毫无用处。
那女子回礼道:“道友这边请。”
独孤离跟随女子进入大殿才现大殿中除正中主位和下两个辅位外下方两侧摆的数十张小桌、**上均已坐满了了人。独孤离来此众人早得通报见到他连忙纷纷站起或稽或拱手问好。独孤离惊奇地现关心徒儿似乎比自己这个正牌城主还要吃得开但见众人呼了声“城主金安”后往往要加上一句“关心女侠金安!”(一路看,关心女侠也笑嘻嘻地挥手回应。便是王林二人也是趾高气扬昂阔步一派大家风范。
独孤离坐了左位身前案几上放着一壶佳酿几盘灵果王林吕三人立在他身后。关心却没那般顾忌将果盘一拉和龙灵排排坐分果果时而分上一颗给和毓兔和“晶晶”——避水金睛兽关心给它起的名字。
不多时又见**出去一趟迎进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素白双八外貌长得极为甜美若那高洁素莲不可亵玩乃是光明境主人了她此来却只是孤身一人。两女一高贵典雅雍容华贵一淡然恬静与世无争站在一起相映成趣着实各有一番风情。
见礼完毕光明境主对着独孤离微微颔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人已都来齐便见有十数位身着霓虹灵衫女子歌舞助兴歌舞罢歇终于切入了正题。
妖域神府将出便是这西极云中界尽头也是闻风而动。而小西极霓虹宫位列三大圣地之霓霞宫主修为声望在这西极都是第一等又不若不夜城与光明境那般与世无争周围渐渐有修士云集才成就小西极之名。此次神府出世之兆堪称惊天动地但凡有些实力的散人或派别势力莫不动心不已更有道佛二门联手魔门地界各派倾巢而出那些散修也呼朋唤友结成一团又一团仿佛大家突然都清醒过来个人力量相形而逊。于是络绎有修士求见希冀能由她牵头将南极势力整合同往妖族地界也有望捞取一份好处。当然也有对此不不屑者早早就已出数目极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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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众而群同心同力夺得神府传承再各行分享其中神物不知众位道友打算如何?”霓霞宫主大致讲出联盟之意后向众人询问道除了独孤离和光明境主外剩余之人本就是此事的起者自然纷纷说道:“一切任凭宫主做主。”宫主却是将眼光瞄向独孤离和光明境主他们俩才是此行主要能决策之人。
光明境主蹙眉沉吟独孤离兀自高人扮相大殿中一时归于平静。
霓虹宫主沉默良久目光在光明境主与独孤离之间徘徊了一下终是对着光明境主道:“妹妹意下如何?”二人看来交情不浅。
光明境主眉头未展语气倒是平静说道:“小妹倒无何异议只是那道佛二门、妖魔二门皆是雄踞一方个个势力雄厚并多上古传承纵然我三境联盟也怕远非其中任意之一敌手。我西极苦寒高手本就不多灵物稀少这人数、修为、法宝相形而逊且此去行程近万里之遥我等府中无人留守若是有敌来寻……”
“此言差矣妹妹不必妄自菲薄。论修为整个人间六阶为尊我等自然是不及却也绝对要强过大多数人;我西极水土虽恶可也非没有天材地保地磁、极光皆是云中界独有法宝又如何比他们差了?**法我三境修行的都是仙府遗书极光玄冰之技也颇有名气并不在他们之下至于人手我们虽然逊于他们可是他们也非铁板一块而且神仙府传承最重天缘并非人多便占优的。再说待神府出世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来的功夫对付我们。至于门府之事妹妹过滤了我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我西极撒泼。”霓霞宫主一声冷哼顾盼间自有一番凌厉气势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光明境主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嘴角动了动见众人多是一脸兴奋深以为然神色更有甚者贪婪已开始毫不掩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终是保持沉默。
独孤离将那些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回想着霓霞宫主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别派实力他是不知单说龙虎、茅山两派皆有地仙坐镇异宝、神器传承五阶大成境界长老各有六七如此冰山一角已叫人震骇不已内藏底蕴又当如何?又如玄冰宫主道法通玄体质特异仙器傍身宝库**门人弟子数百之众所辖海域千里之广也是大家大业上七下十海中三足足二十之数以此推之又当是何实力?
散修历来是不乏天才若是能结成联盟散修诚然未必不可形成一股无与伦比的势力却从来难成气候——万千年来郑八姑也只出现了一个。散盟当年声势又是何等浩大?可郑八姑甫一飞升散盟便起内讧而与人欺负上门四分五裂至今已名实俱亡。何故?
不是一家人怎能说出一家话?散修之所以为散骨子里就缺少乃至根本没有那种凝抱成团的意识一盘散沙而已届时神府一出恐怕不用外人排挤自己就先乱了仙宝神器的**谁能抵挡哪还顾得及什么天缘?不能共患难又不能共享福如何能与之?再观霓霞宫主此人作风排场隐隐然已以主事之人自居又如何能与之?
、竖子不足与谋这是那半年多时间中道清子评点云中界大势时所言。
环顾一周见众人目光就朝自己望来独孤离心中一声冷笑脸上倒无何异样表情轻声道:“在座都是我西极杰出之士……”
此句一出兴高自得者有之迷惑不解者有之皱眉不悦的有之盖因独孤离此句语气怪异听不出不知是陈述、疑问或者讥讽。
独孤离环顾一周除去不夜城、霓虹宫、光明境三方之人殿内人数三十之多四阶小成者十二人四阶大成者十五人五阶以上只有三人全是初成境界。如此“杰出之士”难怪能被“不夜四人帮”整得鸡飞狗跳。
“在座都是我西极杰出之士。”独孤离又说了一句这次众人听得真切开心的更欢迷惑的松气担心的舒眉却听独孤离接着道:“那就祝诸位旗开得胜得获神府传承一扬我西极威名。如此诸位就此别过了。”
众人顿时一个个愕然呆住。
独孤离长身而起在仍自有些不甘的关心头上敲了一记对霓虹宫主道:“多谢宫主盛情厚待有暇时可至我不夜城一晤也好让我尽些地主之谊。”又朝光明境主道:“境主万福不夜城同样恭候大驾不知贵境漠雄可好可以的话也叫他来不夜城一趟就说故人相招再会。”
在霓虹宫主铁青的脸色光明境主略微讶异的目光小西极众人的面面相觑中不夜城一众扬长而去。
第十章 江湖
“师傅既然都是去信长江的你为什么不答应跟他们一起走呢?”遁光上关心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离开霓虹宫后众人并未打道回府而是径直东行而去。
对于关心的问题独孤离根本没有回答的**。
白云飘飘碧空如洗风轻和而日**丽。从空中俯瞰信长江仿佛一条银光巨龙浩浩荡荡于群山之间匍匐静卧江面水波微澜鳞光闪闪两岸青山长林有岭巍峨风景如画。却另有一股磅礴叫人震撼江水流淌不息山岭静若处子这一静一动亘古依然却一般地理直气壮竟于隐隐间勾勒出几分大道殊途的意味。
虽不知信长江水底神府具体出世之日可是近日来金光出现日频想来时候不久是故近来信长江金光现迹处方圆百里之内人满为患一个个的势力此刻都做足占山为王的派头一眼望去漫山遍野临时而建的法阵散着各色各样的光芒也算是云中界少有的盛会。
有道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非多恩怨情仇明枪暗箭纷纷扰扰一旦身陷其间不论有意无意便难自拔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许多时候并不适用是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夜城一行刚收起遁光可还未来得及落下下方突然山林之中突然冲起一道幽碧精光精光之中一口寸许三叉棱刺疾电般地飞来。独孤离心念一动就要祭起太乙五星罗不过有人反应比他更快。吕布不知何时取出方天画戟单手握着向下一伸戟尖正中三叉棱刺脆响声中三叉棱刺倒飞而去落入地下时一分为二却是已然被毁。下方树林中传出一声轻哼似是因此受伤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我来!”关心身形一闪跃到众人前方伸手一指上品灵剑蓝萍化作一条蓝色匹练飞出百丈外树林响起一声铿锵巨响一圈狂飚升起旋风般将数颗大树绞得粉碎一道碧幽幽的人影从中**出关心脸色兴奋之色一闪而过身形飞驰而去。
法器被毁时那人便知自己错惹硬茬眼见独孤离数人悬停空中旁观掠阵看出几人修为皆不在自己之下惊骇之下难免慌乱又低估了关心控宝手法否则也不至于被修为远逊于他的关心逼出身形不自主一顿。独孤离几人便看得分明却是个貌似五旬、面白无须、身材适中的老者。老者倒有几分急智身形一动不再逃遁反而迎向关心只要能将关心抓住人质在手能否猎取到对方元灵尚在其次至少自保无虞。
就见老者扬**出两个光点呼啦一声化作两朵碧幽幽的鬼火每朵鬼火之中各蕴藏一根碧磷吸血针带起星星点点的磷光分别朝关心灵台、下丹田中**去。
二人相距不过百丈身法本就极那碧磷吸血针更是快若闪电眨眼工夫都不到就到了关心身前。而关心似乎因为去势太猛经验又是不足眼见碧针临身才手忙脚乱地念咒掐诀可如何来得及?
碧针毫无阻碍地**入关心体内。老者心中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并无刺中实体之感顿知不妙就见关心在他眼前支离破碎化作一蓬光点炸开。与此同时芒刺在背——一股锐利的剑气从背后悄然却迅如疾电般地逼来。总算那人反应还不算慢身上碧芒背后结成一面护盾同时双手往两旁一划再向上一推一个铃铛样的法宝流星般升起“铃——”出一声尖锐的鸣声。
关心闻得铃铛响身躯一颤脸上血色顿时褪尽刺入碧芒护盾一尺的蓝萍灵剑便再无法推进人也往后软软倒下。
林冲脸色一恶煞气暴现离光亟天锤由赤光包裹着出现在手中就要上前帮忙却见独孤离一脸不虞神色心中顿时又生踌躇。不由朝王毅望去见他虽未取出法宝双手却已掐成印诀青光闪烁显然一见不妙就要出。他这厢犹豫间那道人影反手成爪就向关心脖颈扣去。
这一爪同样扣了个空直直从关心身体中穿过——这并非水遁之术不知是何缘故《合沙奇书》所载五行遁术关心却并不能修习当初离开俗世之时独孤离曾留下水、火、木三行遁术于王、林二人独孤离闲时一问竟也是一无所成。独孤离曾思忖莫非非五行散脉不可?随即否定灵儿可是同时练成了金、水二遁的。最终不了了之。
关心此刻所用乃是幻波镜灵秘术道清子颇为推崇的一种法技练至最深处据说能分出九个镜灵影像每个都有本体修为本尊不倒镜灵不灭甚至能反弹敌手攻击。不过此刻关心修为也就能分出一个镜像至于反弹攻击就莫提了。
关心此刻脸色有些白倒是第一次这般直面生死。
那人稍微愣了一下铃铛法宝一晃就欲故技重施“吼——”突兀的吼声炸雷般响起金色的波纹涟漪散开却被吕布束缚着绕过身旁独孤离三人汇聚成一道河流般涌向那人。
那人被声浪一击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也顾不得被冲击得只出几声零碎鸣响后跌落开去的铃铛法宝手上碧光吞吐好似一条长绳灵动地游向关心。惊魂铃声的影响还未彻底消散关心头晕脑胀之际根本无力也忘记了闪躲只下意识祭起她另一件法宝一圈湛蓝的光圈出现在她身周隐隐然是个巨大大道手镯上面雕刻着繁重的符箓花纹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手镯中间的关心则似整个人都被一层碧波覆盖住。
碧光长绳将关心连同法宝碧波浪环镯一同绑着向那 臣在三国最新章节人收回。
独孤离冷哼一声伸手虚抓老者身(一路看,下突然破土而出三道巨大剑气换形移位间将碧光长绳切断。
独孤离一动手王林二人顿时毫无犹豫王毅手中法诀推出地面树枝草藤立时疯狂暴长仿佛是无数条灵蛇攀爬缠住老者里三层外三层将对方裹成粽子。林冲则嘿嘿一笑握着灵锤合身而上。
老者面上碧光一闪而过缠绕在他身上的树枝草藤顿时崩得笔直一道道裂纹现身其上。王毅手指曲折变动林间树枝摆动阵风吹过天空突然下起绵绵细雨树枝草藤上裂缝合拢交叉游动着再次紧缩。法技春风化雨。
眼见着灵锤临头老者怒吼一声数件法宝从他口中喷出同时一个淡碧色的人影从中升起却是他魔灵出窍显然是动了拼命之心。
林冲伸手一拉一团似云似雾的赤红罩住自己灵力一吐离光亟电锤上火光大盛双手握着使劲砸下。身前猛然锐劲扑荡一柄墨晶灵剑击在法宝赤焰离光云之上身形突兀荡开。
碧光与魔晶光芒一阵激荡老者魔灵有些怔然地看着肉身上枝藤被整齐地切开却不伤肉身分毫便是反击他法宝力道也恰到好处心知对方手下留情却不明所以。
独孤离伸手一招魔晶灵剑由三合一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他体内“你不走难道真要我送你一程不成?”
老者灵肉合一面色复杂地看着独孤离拱手一礼后默不作声地飞身而去却见林间突然传出数声呼喝:“魔头休走!”一群七八位光头从地上跃起拦住老者去路。老者视若无睹听若罔闻冷哼了一声只一拂袖袍碧光过处光头们被冲得七零八落数息间不见了老者身影。
林冲颇为不爽地看着老者离去却并不敢牢*。
这么些工夫关心也渐渐缓过气了灰溜溜走过来撅着嘴郁闷地低垂着头不说话。独孤离没有说她论争斗关心还显得很嫩在西极有王林等人相助众人又敬畏她是圣地高徒才使她得以横行一方。可除开诸人护佑对手又不留情面的话她经验缺修为一无所长的缺点顿时就显现出来了这些都要她自己意识察觉然后补足。
那群和尚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此刻倒是有些后怕不过同样明白能将之击败退走的独孤离等人定然更加高。
“见过诸位前辈。”领头的和尚是个颇为秀气的青年修为也入四阶。
独孤离微微点头“不必多礼。”修行者达者为师伴随修为提升与天地的那份感应也越紧合大道永恒潜移默化修士心境也会随之变换最著名的莫过于就连修习以谦逊忍让为旨的佛门**而修成佛门三大佛陀果位之一的如来佛祖在登临佛位之初也曾过“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豪壮之语。或许对方年龄还要大过自己不过修为不若自己独孤离并不觉得对方谦恭有何不妥。
秀气和尚谨小慎微地看了诸人一眼微微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不知各位前辈可知刚才做我门狮吼功的前辈所处何处?”他们正是听见有人用佛门狮吼只道有同门与人生争斗特地赶来相助正碰上魔修老者败走未及思量便莽撞地迎了上去这才意识到魔秀老者的修为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匹敌的好在对方急着离开并未下重手才免了冒失后果。
独孤离脸色平常“那位大师已经离去。”
秀气和尚眉头一皱而舒恍若无事地点头“如此晚辈便告退了。”
“你说走就走吗?”就听一阵遁光、脚步声快清晰林中又走出七八人来服饰不一不过领头的那个中年身上魔气磅礴额头隐隐有魔纹闪现显然也是五阶高手且看其魔气中似有魔头咆哮之声显示他至少有小成境界。
中年目光一扫群僧面现不屑之色待看到独孤离略微吃了一惊而见到吕布之后脸色才显得凝重起来。
林冲正手痒难耐见对方肆无忌惮目光挑衅地叫道:“小子你想怎样?”
对方还未将林冲放在眼里五阶境界小成高手一人足以抵挡数位初成高手联手何况……他已是大成境界。不过独孤离五脉同修单论灵气浑厚与一般五阶小成之士已是极为接近可真正让他感到讶异的是他以灵觉察之独孤离整个人透着一股极为锋锐的气芒仿佛他体内蕴藏着一件极为锋锐抵挡神器。独孤离神器是有还不只一件不过一为防护星罗一为元阳至宝并无以锋锐见长神器这其实乃是他经先天一气与无名灯火双重洗涤后元力精粹至极后自带锋芒当然对方不可能知晓。而当中年目光移到吕布身上后他心中一咯终于沉了下来——竟然也是五阶大成高手。
吕布自学自磨从五阶境界被地仙左慈生生打落再以龙虎金丹重铸舍利由破而立不单恢复五阶修为还在短短数年内连破两境——战场上千磨万击两千多年的厚积薄整个凡间谁“人”能比而且他还另怀秘技。
独孤离有心磨炼关心对群僧道:“你们先行退下吧此处我来处理。”
群僧躬身退后数步才转身离去而在转身的那个刹那秀气和尚异样的目光从吕布身上划过。中年沉默随他而来的魔修也非目光短浅之辈无一人阻止。
独孤离拎着墨晶灵剑:“那么我们做过一场吧!”
十一章 母之故人
与中年魔修一战,未动用仙器攻击,独孤离、王毅、林冲三人联手,依然以败收场。其间,林冲近攻,王毅远应,独孤离居中时近时远,使用《惊鸿剑诀》《三皇分光伏魔剑诀》,倒马毒剑,撼山靠,寒冰灵掌,等诸多剑诀战技,千招之后败北。
中年心中顾忌吕布,对独孤离层出不穷手段也是侧目,暗自揣测诸人出处,是故胜后也并无穷追,两方就此罢手别过。
一战而败,独孤离脸色颇为平静,看在关心眼中却是不怎么正常,心中正惴惴,独孤离开口道:“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至此不语。
王毅心若明镜,林冲和关心却都还有些悻悻之意,吕布看在眼中,有意提点道:“古往今来能人异士何止千万,英雄枭雄层出不穷,实力心智人者无数,修为等阶并不能代表一切,你纵使服用金丹,达成五阶,在你之上,仍有无数高绝之辈,既如此,何不如安安心心脚踏实地,一点一滴慢慢体悟天道进退,至少胜在亲历亲为,心安理得,他日也无遗憾。”他说此番话语的时候,不知不觉掺上罗汉佛意,语气朴实,却叫人不由信服。
林冲是个粗人,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关心却不动声色,若有所思。
道门驻地与佛门相连,坐落信长江上游的一片山地中,中间是一个峡谷,四方十数个山头耸立,法阵层层相扣,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幕,一环又环的光晕不断流转将山头与峡谷整个覆盖。而各个山头上光华又各有不同,若泾渭之水,分明昭然。
独孤离认准了上清宝光,径直悬停与一座山头之前。事实上,当有两座山头绽放上清宝光,一为龙虎宗,一为茅山教,不过此二者又有分别,前者龙虎交泰,阴阳随行,隐隐有两极之气,后者则承大道符箓,有天地浩然之意,独孤离当然能辨明。
独孤离几人身形才止,山头便已有人察觉,只见法阵光幕微微荡漾,浮出一个中年人影来。那人三十多岁模样,一袭寻常道袍,长得颇是俊逸,腰间悬着一方玉珏,手中握着的不是佛尘也非仙剑,而是一口玉箫,纵然面沉如水,气质和顿时飘逸许多。而最惹人注目的莫过于他一头披散的长中,贴着脸颊的两缕却是雪白颜色,平添几许沉重。
人不可貌相,可相由心生,只观此人相貌,便知非凡。
独孤离抱了抱拳,执得是晚辈礼,可他还未开口,男子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玉箫的手也猛然收紧,突现出一条条颇为惊心的青筋,一股狂暴气势升腾而起,空中顿时紧张起来。
独孤离心头就是一突,却见男子目光一闪,缓缓松开紧握手指,气势也渐归平静,只定定盯着独孤离,眼眶中渐渐泛出晶莹水光。
“师兄,又有宵小前来挑衅么?”又一人从阵幕中走出,语气中透着几分煞气,待见到独孤离,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你来了。”来者手执三尺炽阳宝剑,正是张天齐。
独孤离心中正为中年行为感到忐忑,见到张天齐不自觉松了口气,笑道:“这次神府出世,晚辈也来碰碰运气,吕布前辈还有这几个家伙前辈都是认识的。”
张天齐收起宝剑,逐一向王林几人点头示意,最后对男子道:“师兄,这小子就是……”见中年神色,一怔之后便无了下文。
男子双目一眨,掩去眼中泪光,微笑道:“他们长得那般地想像,我怎会认不出来?”微 相公上错床燃文风吹过,白飘扬,飘逸若仙,张天齐却开始默然。
独孤离被男子温润目光看着,心中越地不自在,男子已开口道:“你就是小离了,怎地离开这许久,宗主甚为挂念呢。”
独孤离恭敬道:“本来也就打算此地事了之后前往龙虎山探望舅舅的。”
男子点点头,“如此甚好。嗯,站在这吹风做什么,都进来说话。”神态竟是极为熟稔地拉住独孤离的手,将众人带进了阵内,一路走过,与独孤离“窃窃私语”,基本上是问答,他问,独孤离答,问题却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乎修行,多是诸如“你在南极可还习惯”“是否有至龙虎宗修习些时日打算”之类。
独孤离固然强忍不耐,言语尚还恭敬,林冲关心几人则暗中挤眉弄眼面面相觑,路上的遇见的随行龙虎宗弟子却是个个瞪圆了双目,一边恭谨地起身拜见长老,一边低垂目光不敢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失态。
张天齐根在众人身后,将师兄形似幼稚的举止看在眼里,鼻头一酸,悲从心来,几乎要流出泪来。掌管龙虎宗一宗刑律、龙虎中七大长老中最以严厉苛责著称、素有“冷面”长老之称的荆轲,此刻毫无掩饰的讨好显得是那生硬般、拙劣、幼稚乃至喋喋不休,哪有平日里半点“冷面”模样。曾几何时,便是自己这个与他名分师兄弟、宗主亲授之人,在他冷峻目光下也不禁噤若寒蝉,唯一的例外,便是那个时常当他小题大做,为自己抱不平而时常顶撞他的毓儿师姐。
看着荆轲,想着张天正,忆着那个当时还有些娇弱的身影,“小正正,别理那张冷面,欺负你这个小屁孩也算本事,有师姐为你做主呢……”少女对着气急败坏离走的背影不屑一股顾地抽了抽鼻子:“哼,就要欺负也是我来欺负你,什么时候轮着他啊。”恍惚间一切好似生在昨日,竟是那般的隽永。张天齐手指虚抓了几把,猛地回过头。
“那人是谁啊,我是灵觉蒙了还是肉眼也看差了,冷面长老竟然也会……”一个女弟子使劲地朝着身旁的师兄眨眼睛。
“我若所料不差的话,那个家伙应该就是天毓师叔之子,宗主甥亲,名字好像叫做独孤离。至于荆长老待他为何如此待他,师妹,你来晚了些年,不知道当时他与天毓师叔之间的种种……”
“天毓师叔?荆长老能与她有什么关系?我倒曾听说荆长老时常被她气得大怒。”由此可见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与是否修行全无关系。那男弟子见师妹睁着靓丽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自己,心中顿起得意之情,传音道:“这话说来话长,我也是无意中听得。那次长胜师兄因助**练习收取朝阳日华之气而早课迟到,被荆长老罚立于上清宫外一月受诸师兄弟‘瞻仰’,以儆效尤。**以为处罚过重,又事出有因,当情有可原,亲身千万说情,却被荆长老冷面拒绝。**回来后当中大师兄面骂了人,还说了一句话,说完后,又嘱咐大师兄决不可外传只言片语,当时**好友松柏道长前来,我赶往通报,正走在殿外,所以才听得了那句话……”话至此处,师兄刻意顿了顿。
女弟子眼睛越地亮了。
师兄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才继续传音道:“我记得**当时是这么说的;‘那个荆冷子自认大公无私,却还不是心怀私情,对天毓师妹……’”陡然感到一阵刺骨森寒,抬起头,正碰上张天齐凌厉目光,心头一跳,脸上汗水就流了下来。
十二章 护短
独孤离是个很敏感的人,当荆轲将话题仿佛无意中转到他母亲的时候,那一刻他双目中绽放的神采被他捕捉住,他隐隐间就明白了,再看荆轲的时的目光就多了许多的亲切。
张天齐将独孤离神情看在眼里,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不会生敷衍被看破后地尴尬。
一群人就听着荆轲的喋喋不休,和独孤离间或的应和。
半晌后,有弟子前来,道:“**,师叔,武夷派黑岩道长求见。”
荆轲呆了一呆,见众人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把手一拍脑门,打了个哈哈:“竟是把此事给忘了,快请,你们听我唠叨了这许久,怕是也要烦了,莫要见怪。不过既然来了此处,也不必再离开,就安顿于此吧。”他一番作为,竟是给人几分憨厚印象,“天正,这里就交与你了。”
黑岩道长人如其名,黑黑瘦瘦,其貌不扬,个子也不高,相貌在五旬上下,身着一件麻布长袍,腰间缚着一条绦带,时而有晶莹之光闪过,显然不是一件凡物。可是绦带、**配在一起,就有了一种不论不类的感觉。而与他行成鲜明对比的,便是随他而来的两位弟子,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袭月白长衫,丰神朗俊,女的温婉贤淑,靓丽可人,这二人比邻一站,只叫人暗赞一声:好一对璧人。
“荆道友,贫道又来找你叨扰了。”黑岩道长微微一笑,对荆轲道人说道。本来以他面貌,是怎么也无法与儒雅这个词联系起来的,可就是这么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一个笑容,给人竟是如沐春风的儒雅感觉。这感觉如此强烈,便是关心也不由睁大了双眼,连眨了数下。独孤离倒是大致明白,武夷派除了修行道家三清**之外,还兼修几近失传的儒家之道,养一股浩然之气,封灵之战之后,儒家传承几乎断绝,可若真要细究起来,武夷派可算作硕果仅存的儒家道派。
“何来叨扰之说,道兄肯来,贫道求之不得,荣甚幸甚,渊铭……”黑岩道人一至,之前种便如昙花乍现了无痕迹,荆轲再度恢复成冷面长老,客气中带着几分冷傲,冷傲中又有几分几分儒雅倜傥,这般一瞧,二人确实有几分相似,难怪能相交莫逆,这让独孤离很自然地想起来严九,枫榕岛主乃至茅山司马掌教。
黑岩道长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此了,叫渊铭的龙虎宗弟子听见荆轲道人一声呼唤,立即驾轻就熟地搬来棋坪,置好棋子,原来所谓叨扰就是这般对弈。
张天正见独孤离等人皆注视着远处二人对弈,解释道:“这位黑岩道长乃是武夷派九大长老之一,也是荆师兄至交好友,又都于棋奕之道建树极高。二人平日事物繁忙,难得这次同聚一处,这些天来,倒是黑岩道长常常寻来与荆师兄忙中偷闲。”
远处黑岩道长手指黑子,思索了一会,“啪嗒”一声脆响,落子,目光在棋坪上扫了数遍,似是对此举颇为满意,看着对面蹙眉沉思的荆轲道长,嘴角轻扬,露出几分笑意。
“师妹,**曾说过,大道三千,道道皆可通天,这棋奕一道,看似消遣之物,实在也是修行一脉,悟道一途,你且看好,**这一手孤军深入,看似莽撞,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偷那一线生机,与险地之中求生,悟求天地间那遁去的‘一’有异曲同工之妙……”白袍男子神色不动,暗自传声于旁边的女子。
女子心中叹了一口气,这番道理她如何会不明白,偏生就是这位纪昀师兄事无巨细,都要向她解释一番,真道自己来自世俗便不通道理不成,想起他平日的纠缠,知他本性不恶,却是自视甚高,叫人反感。无奈之余,暗自传音回道:“若琳道行浅薄,不知师伯此举竟还有如此深意,多谢师兄指点。”
那男子听她一谢,眼中神采越明亮,分毫未现其中的讥讽意思:“你 三国王者sodu我师兄妹一场,虽非同师学艺,可毕竟同是武夷一脉,师兄能办到的定然不会藏私,师妹不用客气,我那里还有一本手抄的《天下同治》,乃是上古大贤遗著,师妹若要阅览,尽管去拿就是。明绮师叔的道法通玄我也是相当佩服的,可于圣贤之道却毕竟……”明绮道人便是女子师尊,此次并未随来。
女子听男子喋喋不休许久,心中本就厌烦,听他语气中对师尊毫无恭敬之意,终于涌起几股怒气,只是努力压制并不流露出来,一对秀眉越蹙越紧。
独孤离一直注视着二人,将男子的得色和女子渐露的怒气观察的很仔细,目光在二人之间又打量了数遍,便慢慢收了起来。
荆轲与黑岩道人对弈半日有余也部分胜负,他本惦记着独孤离,想要就此作罢来日再续,黑岩道人却难得战得兴起,酣畅之余怎么也不愿中断。他身后男子抬头四顾,见日已西沉,轻声道:“**,天色不早了,您出来时翰林师伯特地嘱咐非情非得已,还是回去的好。”
黑岩道人满不在乎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且与婉儿回去,就道我与荆道友论道正酣,随后便回。”
男子见道人语气甚为坚定,只得行礼:“那徒儿告退。”
道人挥了挥手,便专心地研究起眼下的棋局来。
刚离了龙虎宗阵门,男子转眼四顾,夕阳之下,晚霞漫天,将山林也渲染了颜色,煞是好看。离了**身旁,他越轻松,道:“妖、魔猖獗再甚有如何敢来我玄门正宗之地,翰林师伯实在是多虑了。师妹,如此美景莫不如你我好好游玩一番,也不枉白费了这半天光阴,你看如何?”
“师兄此言差矣,如师兄先前所言,我等一直参祥师伯棋奕,也是在悟道,怎能说是白费了半天光阴,且小妹正有所得,正需细细领悟,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得好,也省的被翰林师伯说教。”
男子被女子一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搞得有些讪讪,干笑几声掩过,心中却升起一股恼怒,只觉凭我身份你竟还不识好歹,口中道:“师妹所言甚是,那我们这便回转吧。”二人凌空行了几步,男子突然又似无意地说道:“来此之前掌教师伯曾于我道此间事了,便由我掌管尚书宫,内中诸般典籍我可自行翻阅,并许我手抄带出。师妹若是感觉缺些什么,支唤我一声便可,为兄的大门永远为婉儿师妹敞开,届时你我好生亲近……”
女子眼见男子再言便是轻薄,难压着怒气作色道:“师兄请自重。”
男子打了个哈哈,就此不提,心中则暗暗冷笑,我看你能这般贞烈到几时?
山头上,独孤离目光一闪,“阿冲,将那人扔到江里去。”
林冲顺着他的目光看见那位男弟子,也不问为什么,响亮地应了声,擎出灵斧,兴冲冲的冲了出去。
片刻后,只听男子半声惊呼:“你是何……”随之就是乒乒乓乓,夹杂着林冲一连串压抑的低笑,最后以一声“噗通”告终。
能被选来夺取仙府,尽是各派精英,男子虽只是武夷派一三代弟子,却也有元婴小成修为。不过在林冲这个金丹高手面前就不值一提了。至始至终就是一边倒局势,而女子被林冲压制着根本无法出手乃至求援。
林冲看着脸色惊得脸带红晕的女子,嘿嘿一笑,把斧子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进了龙虎宗阵内。
女子心中忐忑一去,复又有些迷惑,目光顺着林冲身影远去,恍惚间似有那么一抹熟悉,刚跃入眼帘,却又消失不见。她若有所思了一会不的要领,才按下遁光巡她那落水师兄去,脸色焦急,眼中却有几分神欢快。
莫婉儿,武夷俗世世家家主之女,其母独孤谨,乃独孤世家当代家主之妹。
ps:……
十三章 金塔
龙虎宗此次来有二十多弟子,多是三代以下,修为最高者也不过元婴大成,甚而还有几个刚踏入先天境界的,长老级别的也就荆轲与张天正二人,独孤离暗自有些纳闷,在他看来,神府出世这等大事,没有那个门派会不心动的,尤其是这次这般特别的神府。
殊不知道法通玄之辈,只要不出这云中之界,来去之间不过须臾,六阶之上极道人物所使的瞬移神通,万里之遥恍若闲庭散步。
不知是否得了张天齐暗示,那些弟子对独孤离极为热情乃至讨好。独孤离好生应酬,无奈僧多粥少。龙虎金丹在龙虎宗历来只有每任宗主有服食权利,年前张天正力排众议赐予张天正一颗,他人自认也没有张天正的身份运气,可心底却或多或少存些侥幸。独孤离身为宗主血亲,在炼制龙虎金丹之时又曾出过主药之一的龙涎,是故丹成之后被赐予十四颗之多,这些龙虎宗弟子不知具体,却也知个囫囵。眼下这个“富翁”就在跟前,其人看来也非是极难说话之辈,他们心中的那份侥幸顿时跳跃出来。只是这金丹包括当初落在独孤世家的那颗,十四已去其八,仅与六颗如何用度独孤离心中也都有了打算,自然不可能因为些许殷勤而将之送出。
夜深人不静,除了还断断续续从各方赶来的修士外,今夜,那仙府又放出通天金光柱了。声势无与伦比,独孤离却看的意兴阑珊,怎么都是这种,仙宝出世如此,仙府出世也是如此,毫无新意。
而不夜四人帮早已无踪无迹,有龙灵罩着,独孤离倒也不担心。
连着几日,光柱时有出,66续续地又吸引来了不少人。
独孤离兀自琢磨着武技招式,偶尔灵光闪现,倒也有些收获,可时间一久难免感到有些气闷。走出大阵,天蓝山绿,长江如练,秋分将至,气息已有些寒了。纵身一跃至半空之中,招来一片云朵,独孤离双手为枕,躺于其上,闭目假寐,心情一时轻松不少。
“好个惫懒家伙。”一个声音似远似近,轻松中带着几分调侃。
独孤离置若未闻,不知来人为谁,却也懒得理了。
下方一道疾风响,独孤离右手不经意微动,一道绿光在他下方悄然迸散,地上观之,若一朵翠绿烟花,稍显即逝。
但闻风声突然变疾,六道绿光由四方飞向白云,独孤离立手如刀接连数劈,而后将手收回枕在头下,此过程中,却似不经意地微微一抖,五道彩光一闪而逝。
等了良久,不见回音,独孤离睁开眼来,身旁已立了一人。那人一身绿衣,便是眼眸和色都是绿的,脸庞英俊,气宇不凡。
独孤离懒洋洋撇了一眼,又自闭上了眼睛。
那人见状一笑,若是独孤离睁眼瞧见,当真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倾城倾国,抑或说是祸国殃民,较之妖盟九尾也不在话下。
来人同样招来一片云朵躺上,与独孤离并排。
二人都不说话,一般的以手作枕,一般的闭目假寐。
下方人群鼎沸,上方却有两朵奇怪的云朵托着两个奇怪的人。
夕阳西沉,星疏月明,夜幕降临,空中渐渐起风了,吹在人身上已有寒意。
江面上,一个漩涡正逐渐扩大,似有生物穿梭其中,露出点点金光。 三国之霸王门徒sodu
下方虽已有人注意到,却并未上心,这几日司空见惯了。
漩涡渐渐透出的光亮越来越广,淡淡薄薄,并不如以前那般聚成光柱,声势恢弘,似为江面镀上一层金面,沿着江面,向两岸传去。
漩涡眼中,一篷金光若天地初开的光亮,刺啦一声,射入天穹,比闪电要亮,比雷声要响,空中半天皆亮。
此刻,江边已聚集数千人之多,却落针可闻,便是呼吸似也屏的细了。
空中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天空不知何时聚来无数朵飘云,被金光照得熠熠生辉。
突然,整个江面急剧下降,众人一惊,抬头仰望,只见一道巨大的水柱若龙若蛇,盘着空中的那道光柱,迅上绕,信长江上游水量一时不足,出现一个巨大的断层,竟然连万丈深的江底都露了出来,三万年来的次看见星空,想来那水底淤泥、沉石若是有感情,也会欢呼痛哭吧。可是,水流终于回过神来,遮羞般将那片覆盖。
水柱似有了灵魂,也想出这凡间升入仙界,不断上攀,从下往上看去已不见尽头……
狂风怒吼,山石俱摧。天昏地暗,不见日月,只是此般。
所有人便聚精会神,等待着那一刻。上游的水仍旧循着这段时日的轨迹,坚持不懈,而下游,那一直未见上涨的江面突然剧升,呼吸间已高出江面百丈,众人神色一紧,不由后退些许。
出江面的水流似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凭空不动,良久才似回神般,想起自己不该这般的终是不该有的,于是,哗啦一阵巨响,倏忽落下,露出一尊巨大至无与伦比的,宝塔。
众人似乎都呆了。
人与之比,若蚁比大象不足道,若粒沙比大漠、滴水比大洋不夸张。塔分九层,各有八角,屋檐下,挂着无数物什,着五光十色,顶层八角屋顶正中,一根尖锥,尖锥之上一颗圆珠,正是通天光柱的源头。金塔巍峨磅礴,出两旁山岭,竟有千丈之高,浑身金光荡漾,众人一时却是痴了。
不知谁人一马当先,空中突然荡起无数风波,足有百道各色异光,向着那金塔飞去。
旁人如梦初醒,纷纷大喝,架起法宝遁光,腾起身形。
独孤离静静强压下起身的冲动,目光只看着身旁的绿色怪人。他初始时也为金塔声势所摄,待得回神,第一反应便是上前夺宝。眼角余光中,却见那怪人脸色平静,似毫无动手之意。独孤离心中虽有踯躅,终究停下脚步,眼前这人虽是初次见面,却给他一种极为信服的感觉,好似随着他做为便不会有错。
看着那人眼角淡淡的微笑,独孤离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金塔金光荡漾,只薄薄一层,却在被人触及后陡然光华起,排山倒海般向四方扩开,所过之处,只听见一连串的扑通声,竟是无人能越入其内,更有甚者,连自救都来不及,被弹入水中。其中不乏一些元神、金丹大成之辈,已是是人间一流的存在。
金光摧枯拉朽张开足有数百亩方圆才似势尽力竭,慢慢消散了去,只余下毫无防范之力的金塔静静矗立,屋檐下,那些看不清真容的物什绽放着淡淡的毫光,在漆黑的夜晚却是那么的明亮夺目。
地上、空中、水中再次跃起无数道绚丽多姿的遁光……
十四章 神宝乱(一)
就当众人以为时机已至的时候,天地之间的灵气突然不规整地动荡起来,开始还若谦谦君子,温文尔雅,渐渐地,就化作了粗鲁男子,虎狼之势一窝蜂似地扑向金塔。原本暗淡的金光复又渐渐亮起,而与先前不同的则是金塔基座之上第一层大放光华,宝气绽放,将四周照耀得一片通明。
有那应变迅之人当下就按转遁光,直朝第一层扑去。又有那眼见错失先机之辈顿时急红了眼,想也不想,雷煞法宝抬手就放。一时间,法宝横飞,雷光火罡爆闪,夹杂修士呼喝嘶吼之声,乱得不可开交。可身居云中界顶端的那二十家势力,却并未有一家出现人群之中。这本是极大的不寻常,可那些散修小派之人此刻哪还顾得了那般多,只恨自己雷珠凝得不够,法宝炼得不多,毒气收得不足,甚至手臂腿脚也嫌少了,一个个争勇斗狠,使得尽是杀手锏,唯恐自己慢了半拍,神府就叫人给占了去,纵然自己不可得,他人也莫要得到为好。
后面的人杀心已起,前面的人也并不好过,有那几个人好容易占了先手率先冲到塔前,心头大喜过望,本拟天府神器在望,不了那四方四个大门上尚有神人禁制,不待他们出手解开,后面的人已蜂拥而上,伴之而来的还有无穷的雷火宝罡……
这般过来大约一刻钟,纷乱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哄喝,宝塔第一层四面大门赫然被打开一扇,众人立时止了争斗,一个个运起法宝唤出遁光,只是一股脑地往里冲,这门高有三十三丈,宽有三丈三,极为大气,眨眼工夫已有不少人进入其中,旁边有人见了稍作犹豫,招回正击打着面前那扇塔门禁制的法宝,转身就往已开的那扇门挤去,走了才几步,就听得一声巨响,原先的那扇门也为人轰开,又立马折回,可这一去一折眨眼时间身前左右人影就已是铺天盖地,心头顿时后悔不已,咬着牙与法宝合一就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没多久,剩下两扇门也被打开,从空中往下看,人群不是已进入塔内便是围在第一层周围熙熙攘攘,其他地方则是一片冷清。绿衣男子看着下方的人声鼎沸,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侧手看向独孤离:“这第一层便有那仙宝神器,虽不过下品之流,却个个有奇异之处,你怎地不去争斗,运气好得上一件两件也不是不可能?”
独孤离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如你所说,你为何又不动手?”
男子嘴角勾起两个轻微的弧度,没有回答独孤离的话,只是面上那一抹不屑、自傲叫独孤离看了个真切。
独孤离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压力,心中却也升起一股不忿:“你看不上,我就看得上吗?”便也抿着嘴一言不地站在云头,静静观看。
“哈哈,我拿到了,我拿到神器了……”从塔内传出一声压抑不住地欢叫,可话音未落,就化作一声怒吼,随即声音渺渺,再未听见。
这就是一个引子,神府未被人掌握控制,可第一件神器出世,那些本来还是观望的大势力也有坐不住的了,应该是修罗魔道第一个动手,接 源龙小说5200下来,就跟约好似的,劫魔道、修罗魔道、武夷派、龙虎宗、茅山教……一个个从自家驻扎山头飞起,却又不与那些散修没头苍蝇般蛮撞,而是结成一个个阵法,群涌而至。
上七下十海中三,这二十家门派之能执云中界牛耳自然有他的道理,同样修为,这二十家的子弟往往却能胜过旁门散修,盖因其所传秘法、法宝一般来说都要远胜常人,门下弟子仗之就是胜过修为高过自己之辈也是寻常。此刻这些大派结阵而行,彼此之间又似有默契并不相犯,顿时若虎入羊群,一片一片霞光祥云、魔煞佛光将那些散修小派冲得七零八落。
绿衣男子看在眼里,嗤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名门大派啊。”
第一层塔内夺宝正热火朝天,群修之间厮杀得难解难分,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宝塔第二层上四门放光,又开了一层,那些被拒于一层门外的有或者从第一层内被驱赶出来的立刻心头狂喜,架起遁光就上,可随即听闻一阵阵梵音佛唱,有那怒目金刚持杵而来,又见妖风怒吼,此间主人妖盟驾到。
独孤离置身世外,倒是看出些门道,宝塔吸收天地灵气,积蓄一定限度之后便开启一层,闻风而来的修士本就极多,每开一层瞬息便被围满。而那些大派也各自有后置手段,一拨一拨地不知从何处出现,仿佛无穷无尽似地,至开启第七层之时,魔门除却天魔道、妖盟除却总舵、道门除却昆仑派、佛门四大佛山尽数已至,单龙虎宗独孤离就认出有三四位面熟长老,各领一片阵云翻腾漂移。
第八层开。
绿衣男子神情微微振奋,似有深意道:“此层之内,神器尽是上品之列,便是在天界也是少有的奇珍,得其间一件,受用无穷。”
独孤离只是不动声色,这位不请自来的怪人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边,仿佛对此塔知之甚祥,偶有只言片语上及天界,声音平和,一股傲气却冲天凌霄,可话语间那似关照又似怂恿的意味只让独孤离心头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气。
宝塔三层,张天正领着七名龙虎宗三代弟子组成小天罡星斗阵,这七名弟子都有元婴大成境界,今夜刚经龙虎宗秘阵传送而来,个个皆是佼佼人物,修为不俗,只见一团星华璀璨无边,将诸人包裹在内,又有一层上清仙光流转不休,不敢说纵横捭阖,可以张天齐元神大成、金丹小成双修修为为指引,除非是三个五阶巅峰人物联手布阵才有破阵可能。人群是海,星斗阵就是一尾小鱼,在其间灵活游弋。
“师兄,并未现镇府灵碑。”
身处第四层的荆轲听闻张天齐传音,只稍作沉吟,断然道:“愈白、天齐、中秉先取神器。”正此时,天空突然惶惶若白昼降临,一条条金色霞光自塔顶神珠垂下,第九层洞开。“汪浩师兄随我至顶层一走,其他人见机行事。”
宝塔顶层洞开之际,绿衣男子目中一亮,“我去也!”化作一道绿虹飞腾而去。
独孤离冷哼一声,施展挪移之法,身形立即从远处消失不见。
十五章 神宝乱(二)
绿衣男子不是第一个目标直指第七层的,独孤离更算不上第二个,几乎是同一个时刻,宝塔四周的空间泛起一圈圈涟漪,数个明晃晃光团从虚空中迈出,化作一个个外貌气质不一的人物,有云淡清风,有风流倜傥,有宝相庄严,有凶神恶煞,也有俊美不可方物,有男有女,有道有佛,也不缺妖与魔,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不论哪个身旁皆有风云随行,神光流转,一个个似存非存,举手投足间已是与天地合一,俱是地仙魔神人物,人间绝顶。
七位以上六阶宗师同现一处,云中界千年来怕也未曾有过,纵是每百年一届的正邪论道也不曾如此。不过此刻有金塔神器在侧,并无一人有遐慨叹惊异,不过也震慑了许多原本来此层夺宝的修士。
荆轲眼见本宗太上长老现身,当机止步,转身之际突然看见一道五彩光芒随在一道绿光之后扑去,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迈开一步之后惊呼一声,脸色大变。
那些六阶极道人物来此目标都已明确异常,根本不做寒暄,当下就各施展手段,也难得见几个人动用法宝,只是一道道仙气佛光,魔神妖力在空中相互碰撞,迸现得绚烂多姿,光怪6离,又有那灵气云雾相随,任那罡风猛烈也无法吹散,转眼间,宝塔顶层就淹没在云遮雾笼中,变得一片朦胧,只有隐隐的金光映射出来。
就在荆轲变色那一刻,独孤离心中一个咯噔,灵气之身一个翻转便回复肉身,五道星光疾电般升起,在他身周游弋交织成一个星光护罩,只是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六阶大修士那是何等的修为,人间绝顶极道人物绝非泛泛空话,举手投足看似神似平凡,实已返璞归真与天地合一,周方一片小天地之内灵气皆听其调遣,开山裂石也是稀松。独孤离悟得挪移之术,身化五行灵气无物不遁,可毕竟人间灵气,遇上较之高出一阶的仙气神力便毫无效用了。若非他已将星罗仙器与自己元灵练得灵宝合一,宝随心动,再拖延个片刻,恐怕就要被他们之间的神力生生打散,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尸骨全无。
独孤离惊魂未定绝非作假,绿衣男子看在眼里,闪过一丝迷惑,“莫非我推演出了错?”
有语言之磨刀不误砍柴工,延伸一下,若将对手绊住甚或伤到,这神府神器自然非自己莫属。不求困住多久,只要数息片刻,于己也是大大的有利,高手之间,有时候争得便是那一线优势。因此心理,这些大高手出手虽非狠辣杀招但也丝毫没有保留。这可苦了独孤离。
独孤离不是不知五阶与六阶之间的差距,可是本拟凭着自己五行同修,又是经先天一气涤体将丹气炼出豪芒,加上有太乙五星罗这件防御至宝在手,纵无出手之力,自保却当无虞。前些天与五阶巅峰魔修一战独孤离联手王毅、林冲而败,那是他为以身作教,警醒关心大徒,手段光明正大有余却失了狠厉之气,又未动用仙器。在他心底,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当初道清子斩杀六阶尊者于手下时亦不过五阶 明朝模拟城市sodu修为,此刻才知与他之间差距之大。
可眼下已由不得他,五阶修士历天劫而升六阶,感悟天道空间法则,他日体内人间灵气转化神力完全后以此神通突破两界壁垒,是为飞升。这空间法则,最寻常表现莫过于代替遁光飞行,名曰瞬移,佛家谓之神足通,可一道天道法则岂会如此简单,除了代步,还进能攻低,退可防身,领悟到极致足可使天地变颜色。
人间的这些六阶修士当然还不能达到那等地步,可朝夕感悟,或多或少都能得些神通变化,潜移默化,争斗之时不由得也就会使用出来,或许他们自己也不自知,只是习惯成自然而已。这般一来,宝塔周围空间无形而有形,时而扭曲破裂,一道道时空乱流穿梭其间,这可不非云中界与俗世之间“微尘六道”可比,前者是有人运使对敌,后者则有阵法约束,狂暴程度不可相提并论,那一片片朦胧其实就是空间紊乱之故。
独孤离金丹急转,五行丹气不要钱似得输入星罗仙器中,可被空间乱流携裹着,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只是苦不堪言,一团五色星光在诸多空间之力中仿佛一朵风中残烛之火,随时都会熄灭。
荆轲心已跳到嗓子眼了,本想知晓太上长老得知,又恐让其分心误了宗门大业,可也心知自己也绝无可能在那片空间中将他救出,除了将自己陷入其中之外毫无用处,又想到身后还有弟子靠着自己之领,一时间双脚就似灌足了铅,怎么也挪动不了,只是心中呐喊:“我去了也无用,跟本救他不得,可若是,若是毓儿知道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儿子在我眼前死去,我,我……”这般矛与盾的翻转,无力感袭上心头,化作一股深沉的悲愤,身躯渐渐颤抖起来。
这些地仙高手兀自争斗不休,却有一人立于乱流之中岿然不动,显得各位然,正是绿衣男子,此刻他蹙着眉头看着苦苦支撑的独孤离,心中越迷惑:“不应该啊,怎是如此……”思索了许久,见塔顶圆珠光华开始闪烁不定,终于心定,“罢了。”一拂袖袍,转身跨步,任独孤离自生自灭。令人讶异的是,那些争斗中的地仙魔神尽似没有一人察觉,紊乱的空间对他也似豪无阻碍,绿衣男子一步跨跃百丈,径直朝宝塔走去。
“哈。”一声轻喝,一道黑光破风而来,随之一道金色佛光大盛,梵音缭绕中,荆轲惊喜地看着吕布这个魔气滔天的人物双手一分,从其间走出一个眉目清秀的光头小童,小童细足轻走,似缓实疾落到独孤离身旁,陡然化作一道佛光将独孤离护住。
独孤离得此佛光相护,刚松一口气,突感背后被人以掌抵住,大惊失色,一股与自己同宗同源、浩荡沛然的五行精气其沿着手掌涌入丹田,耳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走!”独孤离大喜过望,借着这股精气,大喝一声,六阳神火鉴在掌心滴溜溜一转,射出一道至阳神光将身前生生破开一条大道,头也不回冲去。
几乎在吕布出手那一刻,一声嘹亮龙吟从远及近,一股脑儿地扎了进去。
十六章 神宝乱(三)
独孤离跃过空间乱流,不见绿衣男子踪影,塔门禁制却仍在,当下也不管许多,仗着背后远远不断的五行精气与纯阳至宝的威力,生生将禁制破开,整个人就冲了进去。
双脚落在地面,独孤离惊喜地回过头:“师兄。”
手掌的主人不及细述,只道了声:“随缘。”身形一划,化一道流光几折几绕不见踪影。
绿衣男子悬停在半空,正皱眉凝视着身前一片数亩方圆的霞云,听到遁光破空声,转身一瞧,道清子落在他对面。他先是惊“咦”了一声,随即眼中一亮,道:“原来是你。”又将目光转到独孤离身上,心中恍然之时讶异越浓重:“龙君在人间竟然同时有两位传人!”
道清子也不看男子,目光在霞云中不断搜索。
独孤离按下绝地重生与故人相逢的喜悦,打大量起塔内空间。这层塔四方墙面都有五十丈高,由于是顶层,塔顶中央上凸,距离地面更是足有六七十丈有余,宽大自不用说,除却四面墙壁上那些时而划过一道流光的不知名符箓**,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那一根根双人联手才可合抱的粗大白玉柱子,这些柱子粗一看接连塔顶与地面,实则不然,每根距离塔顶三丈处便断截,因为塔顶高低不同,是故这些柱子也分作七种,从中心到四周一圈圈玉柱由高而地井然排列,共计四十九根,分明也是组成了一种阵法,阵法的中心正是那片霞云。
这些柱子同样刻着独孤离看不懂的符箓**,偶尔也有些图案类似佛祖坐莲,不过更吸引人的却是柱子上那一个个不规整坑洞,多的数十个,少的十数个,绝大多数空无盛物,却也有些洞口散着宝光神气。
“神器!”独孤离双目一亮,身形跃起就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坑洞靠近,一记小擒拿手,丹气脱手化作一个光掌拿向洞内。光掌刚触碰到洞口,玉柱表面就蹿其一道光亮,上面刻画的符箓仿佛都活了过来,一个个光华流溢,起伏不定。独孤离只感到一股大力涌来,身形忽地被压到地上“登登噔”连退数步才立定,独孤离心头火起,一个不知多了多少年连主人都没有的禁制也这般嚣张?我看你嚣张到几时?
掌心神火鉴受他丹气催动,吐出一道数尺长的光焰,恍若灵蛇吐信伸缩不定,独孤离就跟挥剑般控制着再次冲向那个坑洞。
眼见道清子到来,绿衣男子心头大定,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喝道:“接招!”全身只出淡淡绿光,手上一道绿光浓墨亮,势如如奔雷,隐成龙蛇之像,突兀伸长冲向道清子。道清子看也不看他,手腕仿佛随意的转动一挥,掌前五彩闪耀,五行之气徐徐转动若是一个转盘,又似一个漩涡,那绿光才靠近便被吸纳其内,其人目光兀自在霞云中不断梭巡。
绿衣男子见对方如此托大,虽明知其身份来历,也禁不住起了好胜之心,右臂一振急翻动起 洪荒之君帖吧来,绿光跟着扭曲失了龙蛇之象,化作一个旋转尖锥声势抖然厉害,出阵阵厉啸喧哗之声若一股无尽之水汹涌涌去,立刻就将五色漩涡撑开。道清子手上一沉,眼见五行漩涡被挤散,心中冷哼一声,漩涡之中突然游出一黑一白两道气流,尾勾连,活鱼般游动,绿锥冲到上面不再没入其中而是来势一折,变了方向反弹向男子。
“这莫不是北圣真武之技?”男子心中这般想着,暗赞一声,一手接住折回身的绿光在空中一绕,复又向道清子牵引而去,二人这一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俱是炉火纯青。男子眼见对方游刃有余,好胜之心愈烈,劲随心动,一阵一阵延绵不断,声势一波高过一波,比拼手段技巧之时,对修为要求也渐渐高了起来。
不说绿衣男子与道清子斗法,也不说独孤离正奋力夺宝,塔外,那些六阶极道人物此刻却都是动了真火。绿衣男子使了古怪神通进入宝塔七层他们并不知晓,可独孤离被道清子强助着也推了进去众人就有了察觉,只是不待他们有所动作一条蓝墨神龙就一头扎了进来,摇摆尾,张牙舞爪,敌我好歹全然不顾,天雷阵阵,神霄之上,雷光若银河决堤之水倾泄下来。
神霄天雷厉害自也不用说,可于这些六阶大修士来说一时三刻亦无妨,只是明显已有人抢入塔内,先前那种不疾不徐云淡清风顿时掩去,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罢了手,不料这莫名其妙地神龙却是动了雷霆之怒,得理不饶人般将所有人都笼在攻击之下,神龙为东方之圣,万兽之长,代表天地间五种至尊力量之一,众人罢手心态在先,不欲招惹心态在后,一个个竟是措手不及,差些出了丑态。整个人间界神龙唯一,除却龙灵自不做第二人想,她眼见独孤离差些给这些人害了,心头盛怒,哪里还管那么许多。尤其其中龙虎宗太上长老、妖盟九尾等自认还有些交情的,却不过时一厢情愿而已。
不过正如道情子当初所言,龙灵化龙本就勉强,虽后有其以先天一气相助终归不是大**,化龙时日又短,而这些人间极道不是天资横溢之辈,就是一步一步经过数百乃至近千年苦修磨炼而成,论经验浑厚得非人,论心智精明得过人,只片刻功夫就缓过一口气来,一个个心头生忿,不过此等关头倒也不急着出手反击,夺宝才是正理。当下就见他们或使出神通,或取出法宝,或一双铁拳一对神掌,或一面玉符一把仙剑,或仙云清光,或魔气宝光,也有佛家梵唱,破开雷光跨越空间,一个瞬移进了宝塔。
一声刺耳磨刮,至阳神光终于Сhā入坑洞禁制之内,随即出“嗤嗤……”声响,沿着禁制符箓灼烧蔓延开来,独孤离探手入洞,取出一个件三寸玉瓶,一个清香随即飘散开来,正奇怪不似神器,眼前突兀多出许多人的身影来,知道是那些六阶高手进来,来不及细看匆匆把瓶子往玄玉清光戒中一塞,也不不自量力地去与他们争夺宝物,只往道清子方向赶去。
十七章 神宝乱(四)
独孤离赶到之时,只见两条绿光环绕游动,在男子与道清子之间连成一个圆环,再看二人虽俱是面如沉水,一派淡定模样,可极道人物之间的神通他才有所感受,再不敢妄自断章取义,不由脸色微变。
照理说师兄自然是应该帮的,可是偏偏对着那个绿衣怪人,独孤离无论如何也起不了狠心,而且最重要的,自己修为较之二人相差太远,纵是有心也无力。便在此刻,绿衣人身后陡然黑光一闪,多出一人,一团散着凛冽煞气的冷焰神雷急至,轰上绿衣人。
独孤离心头一跳,定睛一看,那人他也认识,正是当初龙虎宗见过的黑龙岛主。
绿衣人眉头一跳,身上绿光一转,在背后聚成一团堪堪将魔神雷光挡住,而后绿光猛地一亮,黑龙岛主就倒飞出去。绿衣人神情淡然,修为之高更是骇人。
独孤离看的倒吸一口气。此时,道清子身上五彩光芒突然亮极,五行神霄鼎自他体内浮出,呼呼旋转,瞬间化作一丈多高,绿衣人猛感到胸口一窒,那射来的绿光不再弹回而是不断被神鼎吸去,若非他修为了得应变神,几乎向前栽倒。高下便是一线之间,道清子趁机脱出绿光包围,右手一挥,一道森寒刀光从独孤离灵戒中跃起,道清子将屠龙刀握在手中,一招力劈华山魔刀卷起浓浓杀气向对方斩去。绿衣人脸色肃穆,双瞳绿光大盛,张口一啸,飞出一团荧荧绿光,迎上屠龙刀,出一声巨响,绿衣人脸色一白,吐出一口绿血,倒退而去,可是手上绿龙再无力控制,被五行神霄鼎尽数吸入。
绿衣人刚才为黑龙岛主偷袭,看似轻松接下,甚至反攻使其受伤,可黑龙岛主毕竟也是魔神级的高手,这人间界最顶级的人物,那一击又哪是那么容易相与,对道清子的攻势也产生了一丝破绽。道清子何需人物,修行一千多载,在云中界人族修士中辈分几乎无有出其右者,且奇遇良多,经验更是老道至极,便觑着对方那丝微不足道的破绽,不但突出重围,将绿衣人攻势全部瓦解,更是顺势反攻,绿衣人终于喋血而退。
道清子得胜并不追击,一个闪身来到卧地的黑龙岛主身前,取出一颗灵丹塞入他口中。
绿衣人飞退数丈,伸手将嘴角血液拭去。突然一笑,带着些许苦意,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在人间竟然还有人能让我受伤,龙君之名,当真威甚。”身上气势却抖地一变,若那险峰节节拔高,又似汪洋水满将溢出,竟然深不可测。
此层之内,众人无不心中一凛,相顾骇然,人间界何时出了这般通天彻地的人物?
不知是否为其气势所逼,他身前的霞云突然咆哮翻滚起来,便是宝塔也震了一震。绿衣男子一愣,才省起次行目的,去了争胜之心,对道清子道:“道兄,你我联手攻破此层禁制,内中广寒金丹归你,剩下的你我各凭本事如何?”
道清子心中凛然,他在人间修行一千三百多年,论境界早已高出地仙,便是这般,他感悟天道,虽隐隐得知关系自身飞升成道之物便在此中,也并不知道具体是为何物。三万年来,人间未出现一位天仙阶的高手,这上古神府,算起来便至少有三万多年的历史了,谁又能知道内中事物。眼下观对方言行,竟是对这从为出世的神府了若指掌,“莫非其来自天界?”
绿衣人见道清子沉默不语,再次道:“时间不多,半刻钟之后,你我皆将一无所得。”
道清子看着绿衣人,对方坦荡对视,只稍作沉吟当下颔应允。
“那请道兄助我压制这片摄宝神霞。”
道清子本是极有决断之人,既已有主意,当下不再迟疑,五行神霄鼎蓦然吐出一片朦胧灵光,吸引之力大盛,竟将那片叫做摄宝神霞的云霞微微拉偏。
男子见机十指翻飞,灵诀如潮,猛地断喝一声,将聚在双手周围厚厚一层也不知多少道灵诀往前一推,霞云上方凭空现出七团绿光,随即拉长好似七根触手钻入云霞之内,似在其内搜寻,旁边几个地仙见状跃跃欲试,绿衣人勃然作色,猛地回头看着几人,“让开!”那瞬间毫不隐藏的杀气直叫天地变色,将那几人冲击得脸色大变,竟不敢与之直视,退了去。此并非胆怯,识时务尔,这些地仙高手都是精样的人物,哪还看不出来男子的修为已然出人间界层次,是以此举归不到心魔之列。
“着!”霞云中原本被掩盖的绿光触手突然明亮起来,触手的顶端各有着一个彩色光点。
“起!”绿光拖着光点就往外收,霞云却非腾起来,翻滚着,中心位置,一抹金光亮起,独孤离失声 追风刀最新章节惊呼,竟是一个盘膝而坐肥头大耳的和尚。
那和尚一现身,形势立马一边,所谓牵一动全身,那四十九根玉柱随之转动移位,一股湃然叫人无法抵挡的巨大吸力凭空而生,独孤离根本无法抵挡就被这股大力吸得往霞云飞去,独孤离亡魂皆冒,却是是体内两件仙器乃至无名灵火竟都蠢蠢欲动似要离体而去将他身体带动,道清子一拍神霄大鼎,一道洪流飞起将他裹住,独孤离顿时去势一止,被悬在半空。不单是他,此塔九层之内,好些刚好不容易攻破禁制得到神器的忽感手上一松,得手还未捂热的神器化作一道道彩光各找各妈,各回各家,接着光华一闪,本来被攻破的禁制眨眼功夫又恢复原状,只教他们欲哭无泪,操起法宝疯了般狠砸。
九层之中,那些拥有神器的大高手也是心头一惊,不过他们毕竟修为高绝又加上反应极快,运使神力将自家神器与自身死死压住,可身处九层之内,大力源头,他们也并不轻松,一边暗暗叫骂此府变态,堪堪自保,一边却也无力再去争夺神器。相较而言,独孤离反倒成了最为清闲之人,又因位置缘故,却是将得清楚许多事物。
那个个金光和尚双目紧闭,独孤离端祥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神情变化,只是那股大力生出之时,原本慢慢被绿衣男子牵动的光点又开始回缩,渐渐往和尚靠近。
塔身突然又震了震,这一次比起上一次颇为明显,许多人都已觉察到,男子脸色一变,心底生出几分焦急,目中绿光幽幽一闪,咬牙道:“爆!”
那七根绿光触手全部钻入云霞之内,随着主人那声大喝,好似七颗神雷,轰然爆炸,绿光弥漫,云霞被其侵蚀化作无数光点猛然散开,露出七点星光位置不动色彩却陡然亮了起来。独孤离就感到那股吸引之地顿消,身形依着惯性向神霄鼎飞去,眼见余光中,那个和尚猛然睁开眼来,瞳孔之中却是一座九层玲珑宝塔,独孤离悚然一惊:“原来他就是神府器灵。”随即倒吸一口气:“神府器灵竟已能化人形。”须知此等器灵已是异灵之中最顶层,灵性之高几不下于生人,若有机缘修成肉身成就真正生灵甚至可越彼岸,跳脱三界之外。
“收!”男子头顶冲出一片绿云,化作一道长虹飞起,随即一分为六,同时摄住六件珍宝,而这紧要关头却又并不力收回,目光定定地盯着道清子。
道清子脸上青气一闪,怒气勃,自己成道与否在此一举,可是对方能等自己却等不得,他自知在此事上居于劣势,张开喷出一道五彩精芒立刻裹住剩余那道彩光,五彩神霄鼎一吸就将彩光吸了进去。
男子嘴角一翘,适时抽*动六道绿光,却见道清子冷笑一声,大鼎引力不减反增,让那六道彩光去势微微一顿,不知何时置到身后的右手握拳往空中一锤,随即一张,露出一颗赤黑双色夹杂的事物,一圈赤火磁罡顿时迅雷炸开。
独孤离看得眼花缭乱,却不知刚才二人角力,破开摄宝神霞时都期望对方率先出力,收取其中一宝,使得七宝感应不全,破了那千万年来相处产生的相互感应之力,只因单此一击,就要耗费将近百年苦修,且不论谁先动手,得其中一宝后便失再夺剩余六宝先机。
只是道清子与之利害关系更甚,并不能似男子那般从容,男子觑准了他这一点,是以有些有恃无恐。可道清子纵横人间前余年又何曾吃过这么暗亏,只是那片刻须臾,就有了后手。
但听轰然一声巨响,绿光崩散,彩光朝向四周飞散。
道清子开始使用神鼎阻住绿光去势之时绿衣人只道他还欲抢夺剩余神宝,心中尚不担心,一个好整以暇,一个仓促匆忙,结果不辨自明,待见道清子再出手便感不妙,对方分明是搅局,损人不利己,眼神杀气迸射,却一时无力顾及,两手法力似波涛汹涌,化作两条绿龙,一左一右,各拦下一道从身旁掠过的宝光,呼啦收回,左手宝光化作一张九弦黑琴,右手宝光化作一根金色神锏。
从二人携手到取宝再到翻脸,总共也不过数息时间,只叫独孤离木瞪口呆。由此可见,这些精样的人物当真不应留于人世之间。
独孤离还未回过神来,一道白灼灼的光头从眼前掠过,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握,触手一片清凉,一颗宝珠已然在握。尚有些不知所以,转身看到不远处黑龙岛主,但见手上握着一把似刀非刀,似刃非刃兀自跳动不已的法宝,也是一脸迷茫,。
正此时,塔身连震,三十六道门户大开,一圈圈无形大力自内而外排山倒海而出,一个又一个人轱辘般翻滚着被从中“吐出”。
十八章 神宝乱(五)
独孤离身形在空中翻转数圈,使了个定身诀才固住身形,人却也醒神,低头看了看手心白珠,这法宝定然是极为不凡的,宝塔气势无与伦比,纵是下层宝物已是声势浩大,最低接为下品神器级别。这上层光禁制便如此厉害,数量也远少于下层,自然珍贵至极,仙宝有灵,纵然没有择主灵性,也不当这般温驯。后来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倒吸一口气,这些仙宝被封印了器灵,乖乖,当真好大手笔。以此推知,下方百多件仙器竟然都是被封了灵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些法宝的主人本就当是上古仙神,有这般神通也不足为奇。
初生的动物幼仔,往往会将第一个看到的生物当成是父母。而封灵的法宝,在突破原先主人封印的时候,正好比是初生的幼仔,会将第一个接触到它的人看做主人。
独孤离心情一松,突觉手心一凉,一道温润凉爽的气流顺着手臂筋脉缓缓流入体内,那颗凉珠忽作软液,渗入掌心,识海中,一段苦涩拗口的金字法诀突然涌现,独孤离福至心灵,当空盘膝坐下。
神塔顶端宝珠光芒惶惶如丽日高悬,门户之前禁制光膜渐渐弥合,整座宝塔出令人不可逼视的金光,不明所以之人只道神府已为人占据,艳羡嫉妒混杂不一。
话说这七件比之第八层“……尽是上品之列,便是在天界也是少有的奇珍,得其间一件,受用无穷”显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七件至宝,绿衣男子独得一件九弦天魔琴,一根如意杖神锏,黑龙岛主得了一口神秀终神刀,道清子、独孤离师兄弟也各得其一,七去其五,另有两件却化做破开塔门飞了出来。一道色做金黄划破长空而去,另一道一黑一白两色化作交尾精虹,长数十丈,在空中云层之内游弋。
恢复成*人形正仰头看着宝塔变化的龙灵突然回过头,招了招手,那道精虹顿了下,似略微迟疑,然后义无反顾地扑向了小女孩,没入她体内。
绿衣人看了眼正将独孤离收入五行神霄鼎的道清子一眼,此刻倒无杀伐之意,只是意义难明地轻轻一笑,破开空间离去。
得宝的自然欢喜不胜,未得之人心态好些的还想“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差些的就目露凶光,在那些脸上喜色盎然的修士身上转来转去,最不甘的莫过于那些得而复失的,是真的不甘啊。
云中界此刻夜未央,夜色如昼,金塔神光破开两界屏障,上达天际。宝塔遍体金光剔透,缓缓拔高。
“哗……”水落归源,塔底基座终于彻底离了信长江水面。这座浩荡宏伟,高千丈,方圆百亩的巨无霸就在诸人原本仰视现在更加仰视的目光中缓缓升空。
万籁寂静中,唯有那心胸不广之辈暗自庆幸:“还好还好,神府未被人占去。”这类人典型就是我得不到,那大家也就不要得到吧。不过这些人的窃喜刚泛上心头,信长江面波纹徐徐却突兀升起两道水柱,后先至追上升空度由缓变疾的神塔,在呆若木鸡的众人面前,好似两根手指将之捏住,不顾神塔的蹦跳挣扎,就是一阵疾快地抖动。
一道道彩光从封闭的神塔大门内、屋檐下飞出,眨眼间充斥整个天空。
那对“手指”突地一松,神塔就似崩成满月弓上箭,箭 傲剑天下帖吧离弦,倏地射入天穹,那一声破空响仿佛是不甘的怒吼。
“哗……”水柱落回水面时波澜不兴,丁点声响也无,这一声,是回过神来的诸多修士所,此时此刻,天空百多件神器宝光闪耀,星汉失色,皓月无辉,管你仙佛妖魔,竟皆疯魔。
人影、宝光、罡气,这片天空如梦如幻,群魔乱舞。
一个看似二十多岁的道装男子一剑结果了身前之人性命,不期间一团神器宝光撞入怀中,可狂喜还未涌上心头,无数件法器已当头击下,其中数件分明就是他师门所有……
黑白双煞在魔门地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对散修,二人一母同胞,虽心狠手辣却相互扶持共同修练三百多载至今皆是五阶小成修为,两人戮力终于摄住一件神器,对视嘿嘿一下,脸色同时一变,而后齐齐跌落云头,黑煞的诛魄刀、白煞的戮魂剑同时Сhā入了对方身体……
眼,红了;心,魔障了。
仙不仙了,佛不佛了,却见人群之中,十来道迥然各异的气息铺散开来,浩浩荡荡,直接将这一片空间的修士冲得七零八落。六阶绝顶一出手,那些刚才还争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的诸人便只能黯然止步,作壁上观,这又是何苦来哉?
又有道门六派弟子各结阵势,相助自己前辈老祖。
又有佛门四大圣地弟子大唱**,震佛道声威。
又有妖盟三坛五堂之主,领近百傀儡圣卫,结海、6、空之阵,一家独抗所有修士。
又有魔门劫魔道弟子摇动魔幡……
地、水、风、火、电……肆虐,怎一个乱字了得。
大江东千里处,一个上身穿着t恤,下身穿着宽松牛仔库,脚蹬安踏的年轻人正驾着一道金色遁光疾驰。若是靠的近,还能听得到青年口中不断懊悔道:“糟了糟了,千万莫要晚了,都怪师兄,这等大事竟然如此之晚才通知我,搞不好以后静儿都要骑在我头上了。快些,可能还来的及,想我相貌一流,人品顶尖,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多金有才,房车齐全,大好新社会进步青年,上清祖师在上,您老人家可不能这么对我,怎么说我也是……”
青年遁光急,偏偏用心不专,迎面同样射来一道金光,青年避之不及,当头撞上,呢喃声顿止,然后自由落体,隐隐传来一声闷哼,若是有人从上方经过,还能看到下方有金光闪烁,宝气升华。
“**灵儿吕前辈王毅林冲晶晶……”关心高徒大呼小叫着,一边拼出吃奶地劲飞遁,手上握着一道蓝光长虹,长虹另一端牵着一团恍若轻纱的物什,散着淡淡宝光,身后缀着一群高举法宝的修士。她人在空中东折西绕,数次差些与人追上,却兀自不肯松手,“啊,师伯,救命……”
道清子见关心一脸惊喜的撞来,使了个柔劲将她接下,屠龙刀信手一挥,一道刀罡破空成墙,将追敌阻住。
关心才稳定下来,兀自兴奋不已地逗弄着那团轻纱,一边跳着:“师伯,你还愣着干嘛,快抢啊,那,那,还有……咦,那是我们家晶晶啊……”
道清子豪气大,哈哈一笑,五行神霄鼎化作十丈高大,吸引之力大张,那磅礴浩荡气息顿时又多出一股…
十九章 神宝乱(六)
此番宝塔出世,出世的神宝过百数,几乎是有云中界生成以来神器的总和,虽然近半都被地仙级别的高手收入囊中,又有妖盟占了主场优势,却仍有不少杂派高手收获不菲,剩余好些则飞向云中界各地,也不知谁人有那机缘。那些万里迢迢赶来的各方修士,纵有不甘之心,也只敢将目标瞄准那些没有势力的散修,说不得就有不少人已暗暗留上了心,这个人获得法宝,也没有多大势力,回头……
宝光散尽,清风明月,东方日升,一片朗朗,人群渐散。
道清子收起宝鼎,将龙灵、关心等聚在一处,又与黑龙岛主交谈了几句,却把对方感激的唯唯诺诺,连对关心等出诚挚邀请,我黑龙岛的大门时刻为尔等敞开着后,离去。
“老家伙,收获如何?”一个二十多年纪外貌,背负宝剑的青年渐渐靠近,在他身后,十多个晚辈弟子有男有女,无一例外的脚踏飞剑,个个风采斐然,飘然若仙。道清子撇了撇嘴,轻声道:“还行。”
那青年笑道:“你这个闷*家伙这么说,定然是收获颇丰了。”
“论到闷*,整个云中界谁人比得上你们峨嵋派。”道清子反唇相讥。
青年身后一众弟子皆是脸色一变,勃然作色,就要张口怒斥,那青年头也不回,“李立修,陈井然,王若雨,孙公尺,回去面壁半年。这是罚你们修行不修心。”
被点到名字的四人脸色一惭,再不敢神情外显,连连恭声称是,便是旁边等人也是凛然。
“你这家伙好大的威风啊,做祖师做到你这份上,当真可以含笑九泉了。”
青年不理会道清子口中的讥讽,笑道:“现在这些小家伙都给惯坏了,修为不高,却不知天高地厚。算了,我也要回去了,正邪论道时再见了,记得将你那宝贝徒弟带上。”
“我哪来的徒弟,师弟而已。不过,正邪论道我是去不了了。”道清子深吸一口气,再呼出,“这一界,我呆的已经够久了。”
青年脸色一变,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愕然,随即默然不语,良久才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有时候真羡慕你的孤家寡人。总之,恭喜你有找到突破的法子了。”
道清子缓缓颔,“渡劫时,你来不来。”
“来,当然要来。五行散脉修成正果,万年难得一见,我怎么可能错过。”青年颓气一去,立刻神采飞扬,“不过你有十足的把握么?”
道清子牛气冲天,傲声道:“这人间界,你见过有老子干不成的事情?”
青年嗤笑一声:“怎没见过,当初你不也被晚晴妹子压了足足近四百年?德行……嗯,行了行了,相信你就是,想当初,你为了骗我的铸剑术,连仙人琼浆都能搞到手,还有什么你不能的。切……”青年突感自己失言,猛然回身,对着众峨嵋弟子森然道:“你们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是不是?”
一众弟子噤若寒蝉,脑袋啄木鸟般连点,心中哀叹,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唔,怎么办,我峨眉镇派秘术竟然被师祖私下传给了外人,师祖不会杀人灭口吧……众人心头同时想起在门中流传的关于师祖的各种传说,不由寒战连连。
青年突然眉开眼笑,“嗯,看大家 界龙神舞sodu都是可靠之才,回去我跟掌门徒孙说一声,以后你们就归我**了,嘿嘿,幸福来的太快,你们要顶住,知道么?”
众弟心中从未如此感到寒冷,脸上还要装出一副欢喜若狂模样,却是诡异得似哭似笑,看的关心等然一阵恶寒……
“嗯,好了,此间事了,我回了。”青年向道清子道了声再会,带着弟子们渐渐远去。
“晚辈筱可飞见过前辈。”一个身着霓衣,容貌秀丽的女子看峨眉派众人远去后,上前拜见。
“嗯,此次我去幻波池,听闻你师姐说出门游历了。看你身形凝练,恍若真人,倒也着是不错。心儿,过来。”道清子对此女的语气明显和蔼许多。
在一旁兀自逗弄着刚得神宝的关心闻言小跑过来,“师伯,做什么?啊,我刚才看到你收两件宝贝,哦,还有,你先前在里面肯定得了更多的宝贝,是不是……嘻嘻。”
道清子闻言好笑,难怪师弟说女子不能贯呢,当下笑道:“我得到的东西都大有用处,给不得你。来,见过这位师姐,以后你修行上若是有难题,便可找她,你们修的是同种**。”
关心听说不是要分红,有些失望,还是笑着给女子行了一礼,被女子截住。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心,脸上笑意盎然,“小师妹不愧是天地之宠,这分资质当真万中无一。姐姐也大开眼界。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女子手上光彩一闪,多出两个朱红小果,解释道:“姐姐也没什么贵重东西,这两颗朱果是姐姐游历是无意中现的,都有百年火候,对我等女子大有裨益。”说罢,便欲将朱果递给她,旋即感到自己有些喧宾夺主,想以道清子之能,什么宝贝没有,不由看向道清子,面带尴尬。
关心见道清子脸带微笑,连忙将两颗灵果收起。
道清子缓缓摇头,对女子道:“你也不忙去别处了,我行将渡劫,随我一道回去观摩去吧,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筱可飞闻言一亮,连忙拜谢,还想预祝道清子得成大道,被因收了礼而对她好感大增的关心拉住,连声询问朱果对我等女子具体有何妙用……
人间界,一间知名大学讲堂上,英俊的中年教授在黑板上写完课题,吹了吹手指上根本不存在的粉笔灰,心中乐道:“多宝,感谢我吧,我帮你斩了**,他日修为大成功劳有我一分。”嘴上洒然一笑,一个潇洒脚尖点地转身,露出脚上adidas标记:“同学们,上课!”惹得一众女生花痴尖叫一团。
云中界,巍巍昆仑。
这人间界最为神秘的存在,一个颔下三尺长须的老者眉头紧皱,一遍一遍地掐着手指,口中轻道:“怎么如此,不应该啊……”
他身后一个百般无聊的童子单足在地上踢着一块荧光灿灿的玉片,抬头看了眼老者,不满地停下脚步,走到老者身边顺着他的衣衫爬到他胸前,揪着他的胡子抱怨道:“师祖,都怪你,你偏不让我们去,你看现在别人得了好多神器了吧。”
老者许久算不得天机究竟何处起了变化,遂一作罢,闻言呵呵一笑,语含深意道:“就算他们得了这些神器,你当他们这么容易就用得了么?祸还难料,福却是定无。”掰开道童手指,将他放下:“去玩吧。”
二十章 神宝乱(七)
道清子带着众人渐渐远去,路上遇见好几帮修士,有人有妖,正大打出手,想来是争斗法宝。突闻筱可飞一声惊“咦”,好事的关心连忙道:“怎么了?”
筱可飞指着被一群杂衣围着的六个白衣女子道:“这些都是慈航普渡的弟子,怎么竟是些修为不高之人,她们的师叔伯呢?”幻波灵境与慈航普渡毗邻,两派平日里也常有走动,是以筱可飞认得她们服饰**。
这些慈航弟子除了当前两人有五阶修为外,余下四人竟然都只是刚踏足三阶之境。两位五阶女子尾呼应,其它四个弟子居中,各自手掌贴着她人后背,一字双,个个香汗淋淋,暂时还支持得住。可是,围攻她们的那些修士,除了明显为头目的三个有五阶修为外,剩下的十多人最不济也都是四阶修为,占尽了优势。
那三个头目中,两个加入战场牵制对方两个五阶高手。剩下那个鼠目獐脑,身材瘦小,偏偏穿着一件巨大道袍,远远看去,只见衣服不见人,不伦不类,滑稽可笑。那人悠闲立于一旁,伸出猩红舌头,舔了舔上唇,桀桀笑道:“小妞们,你们平时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嘿嘿,当真我见犹怜,不若乖乖陪我们兄弟走一遭,说不定大爷们爽了,还能留你们一条命。”如同俗世肥皂剧中千篇一律的反面角色一般,围攻的小弟见老大话,纷纷及时地响应。
“小妞,你就从了我吧,爷我定当让你们****,尝尽人间最美,又何必青灯古佛,做那千年老**……”
“就是,老子的降女***,九深一浅伸缩自如功,保证你们试了之后连佛祖都不想做……”
便是口才不怎好的,也出言“是啊是啊,来吧来吧……”附和一番。
六位佛门女弟子静心沉气,勉力应付,可难免忿怒,气机或多或少更加紊乱,眼见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怒的不只是那六位佛门弟子,被那些秽言秽语激起无边怒火的还有我们自诩为正义与善良的化身,美丽与智慧并存,天下一切反派势力的克星,人称不夜四人帮之的关心女侠。
但听女侠一声怒喝:“喂,下面的那些人听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强抢佛女,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是不可忍。今天犯在本女侠手里,不将你们揍成猪头你们还真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二锅头,上……”最后一个上字中气十足,以她三阶修为喝出,倒也洪亮。
上下三方人马安静无声,目光俱都聚集在关心身上。关心一怔,突然转头看向林冲,只见他脑袋低拉着脑袋,盯着脚下遁云,似在沉思呢。
下方魔人半路遇见陈咬金,关心最后一喝又是声势浩大,不由心中一突。未想等了良久,只闻雷声不见下雨,当即乐翻了天,菜鸟送上门,不吃是王八蛋,当下两个小弟便冲天而起。
关心出了糗,顿时大怒,对着林冲一脚,将他踹下云端。可怜林冲一直琢磨,不知五加皮得了宝贝没有?如果他得了的话我却没有,以我二人已往交情,说不得会吃大亏,唯一的办法就是从道清子师兄讨得一件仙器,不然日子难过了。可是,怎么个讨法呢?刚才关心那丫头可是都没要到的……
沉思的林冲没有听见关心正义的指令,待他回过神来,突然现自己怎么到半空了?啊,救命,手忙脚乱竟是连提气都给忘了。
两个黑帮魔道弟子还未飞入云层,怒极的关心纵身一跃,却感脖后领子一紧,由被道清子拎了回来。
道清子冷冷看着飞来的两人,手一抬,一道黑光游龙射出,那两个小弟只听得两色嘶响,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地府了,可怜连看世界这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下方那五阶魔门弟子看关心刚出现又缩回,只道对方心生惧意,顿时放心。可转眼间,两个小弟化作两道残魂,心中一沉,暗呼不妙。却见那道黑光去势不减,瞬间便来到下方诸人人面前,绕行一周,也未听到什么声响,佛门弟子蓦感压力一轻,定睛一瞧,周围已经躺了一圈死尸。
剩下那个五阶老大骇的魂飞魄散,敌人是谁都还没看清,老二老三就死了。这修为定然是地仙级别,当下无力多想,抡圆了双腿力狂奔,化作一道青烟不见。
道清子收回屠龙刀,也不追击逃跑的那人。晃晃悠悠爬上云朵的林冲对着关心讪讪一笑,却不知对方初见杀人,一时惊极。好在道清子杀人直接,也没见什么血如泉涌肠脏外流之类的,倒在地上的十多具尸身除了脸色白,犹保持着生前攻击时的那份猥琐外,也不吓人。
被解救了六个佛门女子在其中一个五阶高手的带领下连忙飞上云头,躬身道谢。
道清子微微点头,手一挥带着众人远去,没瞧见,另外一个五阶高手抬头时眼中的怨毒。
飞行的道清子眉头一皱,猛然回头,只见那六人仍是恭敬地躬着身,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手指在袖中开始掐算。
“前辈,怎么了?”筱可飞好奇地问道。
“没事,遇见一个老熟人而已。”道清子淡淡道,脚下劲力一吐,遁云突然加,片刻见化作天边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当先五阶女子见道清子远去,呼了一口气,道:“此番真是惊险,若非有这位前辈相助,我等定然落入虎口,此生再无机会面见佛祖,阿弥陀佛……难得静如师妹修为进步神,竟然已经舍利五转,当真可喜可贺,师傅知了,定然高兴。只是修为这般增长还须多悟佛法,才能保持一颗菩提如明镜,不染尘世半点埃,不给外魔有所趁之机。”
“承师姐教诲,静如知道了。”例外一个五阶高手脸色古井不波,淡然说道。
师姐点头,“我等快找师傅去罢,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行去,落在后头垫尾**的静如,不经意地回头凝视,眼中一片黑暗,不复怨毒,内有茫然之色。
九天之上,西极之巅的一处虚空中,一个面目福,身着大红袈裟,却未梯度的怪人闭目悬浮。突然间,虚空荡起一道波纹,怪人蓦然睁眼,脸现狂喜之色,胖嘟嘟的白手一伸,没入波纹中,取出一件事物,那是个闪着淡淡金光的玲珑宝塔, 紫薇修真诀帖吧通体金黄,分有九层,各具八角。怪人脸色喜色再也掩不住,突然将宝塔捧到嘴边,一阵狂啃,“宝贝,我的亲亲宝贝,多少年了,唔,……”
胖人欲痴欲狂,突然面色一僵,双唇渐渐变得乌青,面部肌肉疾快地抖动,“我的昊天宝鉴,我的九弦天魔琴,我的温玉金丹,啊,天哪,我的一元珠,我的共工断玉钩,我的仓颉符箓春秋笔……唔,广成子,***妈的混蛋,你陪我宝贝,唔……”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小孩似的,边哭边骂,了癫似的。
“戒色,你又犯戒了。当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无我,法无我,五蕴皆空,空中无色,色中无空,以空害色,以色害空。若此色为幻色,则不碍空;若此空为真空,则不妨色。此幻色之全体若非空,则不成幻色;真空之全体若非色,则不成真空。亦即依色即空而有色,依空即色而有空。观色即空,则为止行;观空即色为观行;色空无二,一念顿现为止观俱行……”空中突现出现一个醇厚温和之音,却有着无边威严,音声绕耳不绝,响彻整个空间。
被唤作戒色的人闻声脸色一肃,双手合十,俯身拜倒:“谨遵我佛意旨。”当下双膝盘绕,五蕴皆空,恢复古井不波,定若苍松,与先前癫笑痴狂判若两人。却不知他心中正在狠:“我到要看看哪个王八蛋能占多宝爷爷的便宜……”
九天之上,东方另一处空间,一座广盖三界的仙宝楼宇,金光万道红霓绕,瑞气千条紫雾漫,凤翥鸾翔形飘渺,金花玉萼影浮沉。宝节幢幡祥云蔼,凤箫管乐响云霄,仙乐玄歌音韵美,精蕊奇花异香飘。
其中一间小屋,外形同样金壁辉煌,内中却甚为朴素。排满了无数丹卷经书,散着各色豪光,正中,一个古老香炉散着袅袅清香,闻之心神俱爽,耳目清明。香炉后头,摆着一张小桌,两个人面对而坐,一般的年轻,一般俊朗。二人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执白子的人一身黄袍,上绣九龙戏水图,笑容可掬,却自有一番威严,此刻悠然自得,手上白子一抛一接。反观身着白衣、执黑子那人,皱着眉头,手上棋子才放下,立马又捻起,正在举棋不定。
执黑子的那人眉头越皱越深,脑待不断摇动,执白子的那人也不催,笑看对方应对。
黑棋男子沉思琢磨,突然毫无风范的张开口,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喷出一道白色气流,“又有谁在惦记我了?”
白棋男子眼中笑意一掠而过,右手快逾闪电地在棋面上一抹。那道白色气流眼看落下,棋盘突然一层薄薄的黄光,被白色气流压的凹下,旋即弹起。
龙袍男子对着黑棋男子吃吃笑道:“老师,这是第几次了?”
对方脸色不虞,“什么第几次了,打喷嚏而已,谁没有过这个时候。”
龙袍男子笑意更浓:“不知老师跟师母下棋时是否也敢用这招?”
黑棋男子勃然大怒:“我为什么不敢,那个**见到我还不是俯贴耳,为师早已将三从四德……为师早以让你师母将三从四德铭于心,蕴于行……”在对方灿烂的笑意中,白衣男子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哦,那老师打算在我这含光殿中住几日呢?天天陪你下棋,我不用处理朝政了。嗯?老师你不会是不敢回广寒宫吧?要不要我叫水香去说一声。”龙袍男子无力道。
“你这个小畜崽子,有了后妈就忘了爹了。我怎么了,不过住了你房子几天,你还想要房租啊?我为何不敢回广寒宫,那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想不回就不回……”男子怒气再次被激。
便在这是,匆匆跑进个手持佛尘的侍官,见着二人俯身便拜:“拜见陛下,拜见帝师!”
龙袍男子脸色一肃,浑身散这无边威严:“何事如此慌张。”
“回禀陛下,凌霄宫外,玉兔仙子前来禀报,通报嫦娥娘娘懿旨,说……说帝师要是再不回去,‘以后就再也别回老娘这里了’。”侍官模仿玉兔之前学着娘娘的语气神情道。
“不用了,你现在回禀,就说老师说了,‘三纲五常,夫为妻纲,广寒之室,夫欲回辄回,欲出辄出’,老师,学生这般说法可有不妥?”
白衣男子男子脸色难看至极,兀自强硬点了点头,“正是此般,陛下深得为师真传,为师老怀大慰。”
那侍官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是此般,不由呆呆地盯着白衣男子猛瞧,心中思量,难道传言有误,帝师并无惧内。
帝师给看得血液倒流,恨不得一脚上前将他踹死。龙袍男子忍住笑意,严肃道:“混账东西,还处在这作甚,快去通报。”
侍官一凛,见陛下怒,连跑带爬地跑出去。
“来人,取两坛凌霄玉酿来,今天朕要为老师夫纲大振,痛饮一番。”龙袍男子大声喝道,远远传来侍卫的应声。
白衣男子立在那儿,呼吸粗重,双手紧握,突然一声大吼,身形电射而出,抓住小跑着去通报的侍官,大吼道:“你这畜生,气死我也,留你何用。”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
侍官鼻青脸肿地爬回了声陛下,便忍不住失声痛哭,想自己没招你没惹你,为你们勤恳跑腿,不赏便罢,还无缘无故被一阵好打,心中委屈至极,我虽然地位低微,可也是有神格的,张口便欲“陛下为我做主。”身后突然一阵脚步响,回头一看,凶手飘然而至,不由吓了半死,头一歪,晕了过去。
龙袍男子眉头一挑,打趣道:“莫非老师还真贪图我几杯玉酿不成?”
白衣男子踌躇半天,脸胀得通红,“这个,这个”了良久,才细声道:“陛下,还是叫水香随我一程吧。”
龙袍男子一怔,片刻后,殿内传出一阵捧腹大笑,久久不息……
后记:夺宝诸人散去后数日,宝塔出世之处,天空一声闷雷,聚起无数乌云,黄豆般的雨点疾降,这场大雨据说一直持续了半年,云界中部信长江洪水决堤,泥石溶流,竟然化为一片沼泽,无数毒虫蛇蝎横行,喷出的毒气与沼气混合,形成氤氲毒瘴,色彩极美,毒性极强,一般先天境界的修士都难于逾越。
二十一 第二元神
不夜城中极光殿,独孤离入定已有月余,只见他全身五色光芒荡漾,头顶一颗幼儿拳头大的透明圆珠应合着他气息变化上下浮沉,脑海中,随着口诀金字最后一句突然爆散,独孤离全身突然钻出无数金色光点,光点犹如蝌蚪,一个个飘摇上升,没入圆珠之中,便在一众光点簇拥的中央,一道虚影缓缓上升,钻进圆珠,原本在空中慢悠悠的的金色光点陡然加,片刻间,尽数没入圆球中。
吸入光团金字的圆珠爆出耀眼五色彩光,彩光收拢化为五条光带,白、青、黑、赤、黄。黄色光带收缩,化成光团,光团散去,现出一副……脾脏,独孤离心中一甜;白色光带收缩,化成光团,光团散去,现出一副肺脏,独孤离心中一辣;黑色光带收缩,化成光团,光团散去,现出一副肾脏,独孤离心中一咸;青色光带收拢,化成光团,光团散去,现出一副肝脏,独孤离心中一酸;红色光带收缩,化成光团,光团散去,现出一只心脏,独孤离心中一苦。
五脏既成,天地五行灵气急剧吸入,六腑、筋脉、血液、骨肉、肤也快生出,不多时,竟是活生生地造出个人来,一个同独孤离一模一样的人,一根汗毛都不差。
独孤离呆呆地看着自己造出的自己,一时有些难于接受。被造出的独孤离若睡醒的婴儿,睁开双眼,看着造出自己的自己。两个独孤离四目相对,伸出手便欲抚摸对方,却又同时吓了一跳,退开。
独孤离所得宝珠唤作一元珠,仍第二元神之宝,同时附送元神二分之法。独孤离经过一个多月的摸索,悟通法诀,元灵一分为二,一份留在本体,一份投入宝珠。宝珠内俱五行阴阳,牵动五行之气,为第二元神造出血肉之躯,圆珠藏于头顶识海。对这一点独孤离理解颇为深刻,说到底,这就是五行大挪移将血肉之躯化成五行灵气的逆过程,倒让他平添一番感悟。
感悟归感悟,独孤离一时却是极不适应,两只眼睛变成四只,一双手突然变成两双手,双脚变四脚,虽说是在两个身体上,可是感觉上却是一个身体上。受不得这般怪异感觉,独孤离本体心念一动,第二元神之体瞬间五彩绚丽,消失不见,独留一颗透明宝珠一溜烟地飞入独孤离识海中。
便在此刻,自从进入独孤离下丹田就从未挪过位的那团无名灵火突然一动,窜至识海,独孤离吓得魂飞魄散,那团灵火当初连道清子探进来的神念都能灼烧,自己这半吊子元灵还不个搅个魂飞魄散。独孤离心骇之下连忙将一元珠扔出体外,只见那灵火身形无滞,同样追出体外一闪而没,竟然也进了一元珠。
独孤离暗呼好险,这般最多毁去一半元灵,虽然要极长时间恢复,可也好过不明不白烟消云散。至于第二元神哪还顾得过来,听天由命罢。
却见无名灵火进入宝珠后,宝珠内的元灵并未被消灭,反是那宝珠本身出现了变化,内中原先的五行之气经灵火灼烧渐趋混沌,化作一团混沌之气,似极了道清子五行神霄鼎中混沌元胎中的混元先天一气,不多时这团混沌之气渐渐又生出变化,最终只留下一道清气,这道清气飘扬扩散,充斥整个宝珠之内,渐渐散出一股灼热气息,宝珠被灵火渲染,色泽也渐渐化作青色。
宝珠清光闪烁,在没有独孤离控制的情况下再次凝结出肉身。与先前略有不同,这具身体时有时无散出阵阵热气,另有一股脱尘之意,洒洒然有飞升之姿。正此刻,一道金光从独孤离本体飞出,没入第二元神体内,就见第二元神之体脑后升起一圈至阳神光,九朵金莲环绕其身,竟是人、器合一了。
独孤离有些*眼,可随即他才现,真正的问题来了,第二元神之体不听控制,无法恢复成宝珠真身,事情真的大条。
莫非,这第二元神喧宾夺主,想要控制本体吗?独孤离一阵恶寒,俗世有人精神分裂,具有多重性格,这些性格相互间水火不容,有你没我,自相残杀,末了,不外乎三个结局,一个是变成白痴,另一个是变成变态,最后一个,玉石俱焚。
“师兄!”两个独孤离同时大呼一声,跳出大门,狂奔而去,那步伐、动作、神情,一致的好似同一个人似的。嗯……他们可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王林等人看见,眼珠下巴掉了一地,却也有关心大徒双目放光,“ 步步晋升sodu**的身材真得很不错吔。”独孤离元神之体此刻正是一丝不挂。
正在为渡劫做最后准备的道清子抬起头,一阵……两阵风袭来,面前已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道清子眼神一亮,“原来此物第二元神之宝,倒是给了为兄一个惊喜!”
“师兄,惊是有了,有没有喜却还是两说呢?”两个独孤离口舌一致,话语连珠,道明来龙去脉,“师兄,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记得俗世有句话,凉拌!呵呵。”看得出来道清子心情不错,罕见地调侃了独孤离几句,才笑道:“你莫急,我虽从未遇见此类之事,却也大概推得出来,听我慢慢说来。”
“第二元神之宝,云中界三万年来只听说过两件,一个是千年前的南方魔教之主绿袍老祖,得宝唤作玄牝珠。那绿袍老祖我也见过,并不是如何出色之人,修为不过四阶,可是仗着第二元神,便连当时行将飞升的峨眉掌教也无法将其斩杀,只是此人悟性太低,后来渡劫时为心魔所趁,灰飞烟灭,玄牝珠至此下落不明。另外一件则来头更大,乃是一千八百年前,散修传奇郑八姑所有,名白焰冰魄珠,仗之孤身一人杀上天魔道,连胜天魔道七大长老,天魔道魔主避而不战,后一统云中界魔道散修,几乎称霸云中界,最终飞**界。第二元神威力可见一般。”
“你道第二元神为何有如此厉害?”道清子顿了顿,看独孤离若有所思的模样,“你我师兄弟同为五行散脉,习《合行奇书》,练五行挪移,在人间对五行的领悟想必少有人能及我等,五行相生相克之力你当也有不少体会。第二元神厉害就厉害在但凡第二元神之宝,皆具五行之气,此五行之气非凡间五行灵气,而是五行神气,所凝第二元神之体便是仙神之体。五行神气相生,几无枯竭,等若一方小天地。一个人若是有了一个第二元神之宝,即是说多了一个世界的力量支持,体内力量几乎无穷。当然,这并不等于第二元神就无敌了。修为相差太大,对手便可以强行切断主人与第二元神之宝的联系,使对方一时无法借助第二元神威力……”
独孤离眼睛一亮,接口道:“这么说,若是我修为够了,同样能夺回第二元神控制权。”
道清子赞赏地点点头,“不过,你这情况又有所不同,你的对手不是他人,而是那团灵火,所以,你若想重新收回另一半元灵,就加紧修行,早日将那团无名灵火吸收好了。不过……”道清子眉头一皱,“我看你在天仙境界之前希望几乎没有。”
“那我若是渡劫岂不是要渡两次劫。”独孤离大惊失色。
道清子拍拍额头,这个师弟常识太差,“第二元神与你本为一体,若你将之收于体内,就是一件法宝而已,又要渡什么劫。相反,若是本体修为太差,第二元神之体修为有可能过本体甚至过五阶而不会渡劫,却可以在本体渡劫是极大地帮助。”
“至于你说的喧宾夺主”,道清子瞄了眼前神情一致的两人,说道,“杞人忧天罢了,两个都是你的身体,都受你控制,只是不能融成一个而已,好你左手与右手,会有什么好争的。其实,说白了,你只是习惯地偏向本体而已,将第二元神当成外来之物,难于接受。依此类推,换个角度,将第二元神之体看做本体,你本体就变成外来之物了。所以,根源不在身体,在于你这里。”道清子指了指自己脑袋,“当然,你现在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平白多了个身体,莫说你了,我看着都觉得别扭。”
独孤离听得双目异彩连连,沉静灵台,心头杂念不生,随着心中所想,本体扎下马步,双收握拳置于腹部两侧,第二元神则盘膝坐下,手心抵住本体后背,一声大喝,本体右臂由取变直,一道拳劲打出,撞击在仙府墙上,出一阵噼啪响。独孤离眉头一皱,又打出一拳。
“师兄,虽然我能感受到第二元神之体传入我身体的能量,却是极少,并无你说那般大威力。”
“你现在第二元神之体除了有你一半元灵,肉体强些之外,与寻常先天修士有何区别?你道不用修行的吗?第二元神修为既可以比本体高,就不能比本体低么,天下岂有这般好事?而且,第二元神之体只能算是玄修,也不得服用灵丹妙药,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正理,这叫一得一失有平衡。”
二十二 五行天劫
独孤离的第二元神虽然无法收入本体,想当然的思维却是本体,只是他自己一时不察而已。照着道清子的话换位思考,以第二元神的角度看待本体,果然,六阳神火鉴也可为本体所用,当初此宝之所以会自动投入第二元神之体,只因无名灵火缘故,后者更加适合而已,说到底,只是从同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跑到另一部分,好比一个人,一件法宝从左手换到右手而已,所以,只要主人愿意,想用左手拿就用左手拿,想用右手哪就用右手拿。
独孤离决定让第二元神之体修炼《焱经》,一方面是因为第二元神之体内经无名灵火煅烧,更接近于火灵脉体质,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般能将六阳神火鉴威力挥最大的缘故,当初此宝就是和《焱经》一道从火虬龙那儿得来的,自然最为契合。定了主意,独孤离却并未立即着手,因为道清子的天劫就要来了。
道清子平时一派淡定,其实心中飞升之心极为急切,若非为等独孤离醒来,怕是早已引天劫了。
不夜仙府下方冰6南侧一千三百里处,荒芜人烟,人迹罕至,便是海中生物也是极少。道清子闭目端坐,空中泛起两道涟漪,几乎不分先后走出两人,其中一人真是那日关心等所见峨眉祖师,另一人却是个年月六旬的老翁,面容清癯,颔下有须。二人对道清子微微颔,立于一侧。
道清子睁开眼,看了看天空,左手白光一闪,多出一块色泽淡白,晶莹剔透的玉石,此玉有小儿巴掌大小,外形是不规则椭圆,表面凹凸不平,无棱角,散着微弱白光,却将道清子手掌照射地剔透,经脉骨骼粒粒分明。道清子右手在玉石上一抚,只见他手心倏忽射出一金一白两道耀眼,手臂竟然开始颤抖起来,众人向他未完全握拢的拳头看去,那分明是两颗两个丹丸,一颗赤金,一颗雪白,兀自跳动不休,连道清子也无法彻底镇住,可见力道之大,正是从金塔顶层中获得的广成金丹。
峨眉祖师和老者看到两个丹丸,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讶之色,先天之后,丹药之力对修士修为的提升便微乎其微,龙虎金丹也是另辟蹊径,却也不能说能让人修为突破五阶境界。再说道清子虽然只有金丹大成修为,实力却是有目共睹,而且二人与之交情甚厚,自然知道当初道清子打劫式地与各个门派赌斗丹药之事,道清子所服丹药之全,整个云中界少有能比肩,其中不乏上古仙人传下仙丹妙药,也不见他修为如何增加。此刻就凭这两颗丹药,纵是仙丹,也不该有如此效果,解他千年不得飞升之困的,二人俱是这般想法,却也知此等大事,道清子断然不会有丝毫马虎,当下强按心中好奇与疑惑,静观一旁。
道清子刚强行将两颗金丹塞入口中,立见他脸色胀得通红,赤金、雪白两道光华透体而出,各占据半边身体,却并非固定不动,而是疾旋转不休,道清子身子不自主地颤抖起来,,身躯肌肉一块块隆起,经脉虬结,咯吱咯吱声中,整个人都大了一圈,将衣物崩得紧贴。这般过了足一炷香功夫,两色光华越转越疾,渐渐分不清彼此,众人突听见道清子一声霹雳般地大喝,一蓬绚丽至极的五彩光芒勃然怒放,整个身体渐渐化作透明,可看见内中腑脏,而在其下丹田中,一金一白两道光芒尾衔接,绕着五行金丹飞快转动。
而每转动一圈,广成金丹就小上一些,相应的五行金丹的光芒就更亮丽几分,直至将二色光芒彻底掩盖,一股磅礴气息从道清子身上散开来,独孤离等人抵御不住,退开数百丈才停住,便见天色突然一暗。
抬头看去,空中不知何时已聚起一朵硕大乌云,遮天蔽日,足有千亩方圆。独孤离心头砰砰直跳,这便是自己以后要渡的天劫么?那压抑的感觉几乎让他生不起半点斗志,声势之大,还要过当初茅山万福宫中智光和尚渡劫之时,要知道他可是直接达到罗汉境界的牛人,独孤离心头不由一片阴霾。
道清子身形缩成正常大小,抬手间放出五行神霄鼎,在脚下滴溜溜旋转着,已化作数丈高下,道清子虚立其上,双目闭合,只保持一颗通明道心。
劫云如墨,边缘突然投下五道彩色光柱,大小竟也有千亩,将下方一片海域连同道清子笼罩在内。任凭独孤离等人如何,也看不清其中情形。
老者手伸手一抚,虚空荡漾,渐渐化作一面光镜,显出内中情景。
道清子与先前相较,身形下降许多,**以下竟然已经进入五行神霄鼎中,铅云之下,五色光柱之内,此刻竟然多出了两个色彩斑斓的光团,好似两个眼瞳,无情地注视下方的生物,恐怖诡异。
劫云突狂,分作两朵,大头细尾,旋绕不休,倏忽狂降,势头迅疾,掩耳不及。劫云边缘五色光彩疾缩,几与五行神霄鼎口大小,落在鼎沿。五行神霄鼎负荷天地之威,控制不住地往下降去。
道清子一声轻啸,语音不大,却清晰可闻,鼎口五彩光中之中,金白二色一闪,便见五行神霄鼎止住降势。鼎口先天一气外溢,不与五道光柱想斗,反是沿着光柱疾快攀升。劫云一动,似乎出一声无形音波,先天一气去势一顿,顶端逸散开来,随即补远远不绝的后来者顶上,一时成僵持之世。道清子身子一震,背后浮出一个七彩宝轮,这宝轮分作三层,外层赤金,中央银白,内里再套五彩轴轮,旋转间,带起七彩星光,赤金与银白各携五彩精芒飞出,一贯穿道清子左臂,一贯穿道清子右臂,隐隐间出如太乙五星罗般般地出风铃之声。
道清子一手握拳,一手立掌,摆出一幅奇怪姿势,独孤离眼中一亮,识海内就响起道清子洪钟般的声音:“看好了!”
道清子拳掌一触,拳掌间光华绽放,化成一幅太极图腾,只见他脸色若古井不波,脚步一错,双膝弯曲,身躯微躬,拳掌分离,向着两方照着一种玄妙的轨迹极其缓慢地张开,左手牵引白光,右手牵引金光,太极图腾呼啦冲上,两个色彩斑斓的光团疯了般旋转。五色光柱化作千齑之雷、神罚之木、玄冥之水、炫亟之火、万钧之土,又生出狂暴之风,冰霜之锥,滚滚而至。道清子神色安详,两脚时而脚尖倒立,时而平坦处之,双臂若水无骨,随风飘摇,手掌时拳时爪,时掌时指,任它风雨如山,我自岿然不动,可那些天劫威力每每还未触及他身便反折出去,安似泰山,便在这份安详随和中,身形上升渐快,一幅太极图腾随之浩瀚,竟是劫云节节败退。
峨眉祖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张口道:“老鬼,你看出来了没有?”
老者同样面无表情,平静而简洁地答了一个字:“嗯。”
二人再次沉默不语,关心等人固然心中紧张,独孤离却已将全副精神沉静其中,心念飞转,将道清子看似简单其实奥妙非常地动作与他手书上诸般战技快印证。
道清子身形已升至极高,众人虽然都算的上是高手了,劫云与道清子两股灭绝的气机似乎也跟着弱了下来,峨眉祖师与老者却突然脸色狂变,前者挥手间放出一道通天剑气,后者则放出一道清光将众人一环,挪移出去。
只听见突然一声惊雷巨响,无数冰6碎裂爆散,海水翻涌起百丈巨浪,天空一片刺眼明亮,将亘古只有极光幽亮的南极照耀地一片通明。冰川、巨浪迎上明光,无声无息之间,已然不见。独孤离等 墓途最新章节人原先立足之处方圆千里风浪大鼓,却听不到一丝声响,情形诡异。
远方的独孤离等人只见天地不分,极限光明之后,黑色劫云仍在疯狂转动,似是余波未歇,却不见了道清子身影。独孤离心头一紧,关心更是惊呼出声:“师傅,师伯怎么了?怎么办?”
独孤离紧紧盯着那片劫云,劫云既在,道清子定然仍是生存,而且先前看他一直都是余力未尽,应无大碍。心中刚刚稍安,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位前辈,见他二人脸色肃穆,心又提了起来。
狂乱的劫云渐渐缩拢,不多时化作一个两米多高的黑球,表面时不时爆出一丝黑气电花。“破!”一声突来,不知其源,独孤离等人心头一跳,就见黑色劫云球突然从内部爆出无数细小五彩光柱,数量急剧增多,劫云黑球剧颤,轰然爆开,散作无数黑烟,或湮灭或重聚。劫云黑球原先位置,一身素服的道清子卓然而立,只是看他脸色青白,显然也是消耗颇大。
道清子才现身形,不作停留,手指法诀连掐,虚空中伸出无数鸿蒙光带,触手一般,拦住劫云散片四下拉扯,片刻见将天空劫云一扫而光,半空中之余一口百丈巨鼎嗡嗡作响,道清子身形一闪,没入鼎内。
巨鼎内隐隐有雷鸣巨吼,风啸水浪,又间或传出或沉闷或尖锐的撞击身,胀缩不定,忽大忽小,只让独孤离等人的心也跟着起伏难平。
关心紧张地握着独孤离的手臂:“**……”
独孤离神色倒是显得轻松了许多,“一入鼎内元胎世界,一切就都在师伯掌握之中了,不要紧。”关心、林冲几人受他感染,也渐渐镇定下来,却不知独孤离其实也无把握,只是为让他们安心而已,毕竟从未听过有人将劫云收入法宝之内的。
这般过了半个多时间,宝鼎不再忽大忽小,颤抖幅度也渐渐小了下来,再过了一颗钟,彻底没了声响,独孤离几人心反而又提了起来,“这是在渡心劫了吗?”
峨眉祖师似是颇为可惜地嘀咕了一句,说道:“外劫过了,内劫没可能难得了他。”话音未落,天际突然涌来无数五彩霞云,五行神霄鼎口飞出口中飞出三道金光,各化作亩许大小的庆云,成三才状排列空中。却见三朵庆云之中,各探出一个突起,升到三尺三寸,各生出一个莲蓬,迎风成长,生出无数莲瓣,层层叠叠,外面样样洒洒地脱落飞扬,内中就不断生出,不多不少,各保持三九之数,正中一颗莲蓬,点缀八十一颗莲芽散着层层光晕。异香扑鼻,沁人心脾。空中只三多金莲随风摇曳,落英缤纷。
峨眉祖师骇然地指着那三朵金莲,结结巴巴地说着:“三花聚顶,大罗金仙。”
道清子五彩光芒缭绕从鼎内跳出,日月五行轮突然一声铿锵,日月双轮互逆转动,内中五彩化作混沌,彩光若隐若现,这件跟随了他六百多年的本命灵器此刻随着主人境界的攀升,终于晋升仙器之列。天边若有若无地传来一阵声乐,整个云中界似皆能闻见,无数草木禽兽异类闻之只觉一声霹雳,灵窍顿开。
峨眉祖师有些苦涩,“老鬼,我们逊了。”争斗千余载,三人一直不分伯仲,虽然心中早有预料,金丹境界能斩地仙,真正渡劫升仙,定然石破天惊,不可等闲视之,可是结果仍然出意料之外。
“明玄,回吧。”老者虽也不无惊异,相比峨眉祖师却要镇定不少。
“慢着,你们两个老家伙得了好处就想溜吗?”道清字轻轻一吸,三多金莲分别从他口、鼻、耳窍钻入他体内,他轻跨一步,闪在二人身前,似笑非笑看着二人。
峨眉祖师恼羞成怒,“老不死的,你还想怎么样?现在我们不如你,你还真要与我们干过一场,作为你升仙的践行礼不成?”
老者表现一直比峨眉祖师淡定,显然修心强过他,闻言只是微笑道:“说吧。”
道清子洒然一笑,道:“还是老道明理,强过某人良多。”眼角瞥着峨眉祖师抓狂神色,压低声音道,“说来,这也是我自己的孽缘……”三人静立不动,却是用上了元灵传音,显然不欲独孤离等获知。也不知道清子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神色渐渐多了些尴尬,老者和峨眉祖师神情对视一眼,神情渐渐变得诡变,峨眉祖师突然放声大笑,“你这老不修,天天说我等道貌岸然,却行那龌龊之事,老子不才,没想到你在这方面却比我们先前一步,当真佩服良多啊。”
道清子面无表情,任其癫。便是那老者脸上难掩脸上笑意,却终究未如峨眉祖师那般张狂,微咧着嘴点了点头。道清子与他相交千载,怎不知这般表情,已是心中狂笑翻天,冷哼一声别过不理,行至独孤离等跟前。
独孤离笑意洋溢,道了声:“恭喜师兄。”王毅、吕布、筱可飞也是纷纷道贺,林冲和关心更是无耻地大拍马屁。
道清子敬谢不敏,最后对独孤离道:“师弟,这是五行神霄鼎,此物是你我这脉必需之物,他日纵然你飞升也须留于此界。至于这屠龙刀,须用它了件因缘,却是不能归你了,只能暂存你处。”似欲不愿在这话题上停留,道清子一语带过,“回去后你们用心多加领悟,多少能得些好处,不过也莫强求,每人都有自己的路,借鉴就好。修行之道,在乎一心,心坚则胜天,你们切记。好了,我该走了,不然天谴就要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似又有乌云聚集。道清子手指连弹,射出八道金光,没入独孤离、王毅、林冲、关心、筱可飞眉间,另外三道金光奔向吕布和两位地仙身前时,吕布身形一晃闪过,峨眉祖师则是屈指一弹,道:“道不同,不相与谋!”他身旁老者也是一般情形。唯有灵儿未得,却也没作他想。
道清子收回那三道金光,微微颔,也不勉强,只将全身气息毫无保留一放,就见天空投下一道巨大金光,将他携裹而起,似离弦之箭射入天穹,远远传来道清子豪迈的笑声:“老子去也。”
空中层层云彩,被道清子冲处一处巨大秘道,许久不散。天地间只余下关心双手置成喇叭状地大喊:“师伯,我会想您的。”
道清子劫去金仙成,峨眉祖师和老者自然时感慨良多,说不出是嫉妒、落寞还是羡慕或者别的。峨眉祖师对老者道:“老鬼,你要不要跟我去峨眉坐坐?”见老者摇头,再对独孤离道:“小辈,你若来有兴趣来峨眉的话就祭出你师兄为你铸的那把剑,老子走了。”不待独孤离等人答话,身形一晃就此不见。
剩下那老者却不急于离开,温声道:“小友,你手上乾玉清光戒可否借我一看?”
独孤离一愣,不疑有他,连忙将灵戒取下与他,见对方仔细端详,解释道:“我曾无意中进入地肺,将其上护体清光毁了。”
老者点点头,暗自捏了个法诀,刻画出一道禁制,往戒指上一丢,就见灵戒上猛然爆出一团璀璨清光,这才将之递还给独孤离,道:“我观你体内有星华之力升腾,想来另有至宝护身了,这东西就聊胜于无吧。至于我那昆仑,我也不能与你什么信物,你若有缘地的话自然能寻到,后会有期。”身形缓缓化作虚无。
独孤离心中正吃惊老者神通眼力,突听见他开山大弟子不满地嘀咕道:“这两个人真小气,见面礼都不给,还前辈高人呢……”
二十三 帝华流浆·女儿
独孤离领着众人回到不夜仙府,极光殿中,将五行神霄鼎取了出来。
这件仙器他算不得陌生,却也谈不上熟悉,他把玩了一会儿,大致将仙鼎的用处摸索清楚,伸手在鼎身一拍,一道洪流自鼎口宣泄而出,携裹着共三件一堆事物,都是道清子无用留于其中的。
当先乃是两个光团,一个热气逼人,色作精赤,边缘却散着四道微微异彩;另一个则散着凛冽的寒气,此寒气并非温热冷凉之寒,乃是尖锐锋芒与人感官而已,一片银亮之色。这二物宝光盎然,都看不清真形。
说起此次神塔出世,神宝纷乱,不夜城也是收获颇丰,不算道清子、独孤离师兄弟,尚有龙灵得了上古奇珍神器共工断玉钩,用时化作一道交尾黑白精虹,威力厉害得惊人;关心因体质缘故,也得了一件仙器认主,名唤如意水烟罗,祭起时只一道淡薄绿色清烟,烟雾朦胧,主防,中品品质。便是避水金睛兽都似有所得,唯独林冲、王毅二人空手而归,道清子虽不愿诸人太过依赖外物,反耽搁了自身修行,却也没道理神器在前而不动手,是故精挑细选了两件,为得就是自己飞升之后二人也可为独孤离助力,至于关心的多多益善理论他自是不会理会。
独孤离伸手一划,将这两件仙器送到了自家兄弟面前,王毅还算镇定,却将一旁早看得垂涎三尺的林冲乐坏了,突然凑过去搂着独孤离在他脸上狠狠一个“吧唧”,众都有那么一刻呆住,连吕布也忍俊不禁,直到关心大呼小叫、筱可飞掩嘴轻笑时独孤离才拍案而起,一脚将他直接踹出大门,许久不见回来,想是忌练宝物去了。
第三件乃是一块玉石,独孤离等都见过,正是先前装广成金丹的那块。此玉乃九天之上而成,内有乾坤,能储物,虽比不得一元珠和五行神霄鼎那般内有一方世界,却也非乾玉清光戒、五岳锦云兜这类人间乾坤灵器所能拟,此物内蕴蓬勃生气,且生生不息,不论存放法宝、丹药等不单能永保其质,时日久了,还能提炼精纯,使其效用更佳。此外还有一妙处,能护人元神,道清子指定留于关心。
这般一算,不夜仙府中除却吕布,几乎人手一件仙器,加上屠龙刀、五行神霄鼎,独孤离更是一人独占五件,当然,前提是将与第二元神合一,若是在神塔出世之前,足以比得上一个大门派数目。尤其五行神霄鼎与一元珠,比起云中界道门十大神器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让在筱可飞看得大呼家中有个大高手的好处无穷,尤其是如道清子那般的千年老道。
最后一堆乃是道清子千多年诸般“手段”得来天地灵物材料,炼器炼丹都有,独孤离将诸人都打了出去,在这些材料中挑挑拣拣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是该着手炼什么丹药,法宝是足够了,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玉品从乾玉清光戒中跳了出来。
在宝塔顶层,独孤离进入之初严谨本分,见好就好,在诸位高人群涌进去之前于一跟藏宝玉柱中就得了此物,当初急切间看了一眼,直觉是一种灵药。
独孤离将玉瓶晃了晃,没听见声响,从瓶口望去,深绿色的浆液晃来晃 血之沙漏最新章节去,散着浓郁的异香,独孤离在瓶身上找到几纵蝇头小字:帝华流浆,功用开启异物灵智,炼制器物之时加之,能长器灵之灵性……
“难怪那神塔之中能有那么多神器?那神塔主还有此物相助,还不一炼一件神器,想来其人造诣不低。可惜,没早些现此物,否以师兄秉性送他一些定然喜欢,在天界炼制仙器也容易些。”
帝华流浆独孤离是第一次听闻,不过人间古籍记载,“磁石不拾针者,名绿秋,又名帝流浆。其形如橄榄,庚申夜月华中蕴,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这帝华流浆与帝流浆想来效用差不多,只不过前者效用更强罢了,难怪信长江那些妖物未入先天却纷纷化形而出。”独孤离思索了一会儿,将灵物材料收起,唤进候在门外的两个小童。前文已有交代,不夜仙府**童子并非真人,而是当初古仙采南极万载玄冰菁英炼制的傀儡,共有二十七个。独孤离在两个小童身前来回踱步良久,指头突然一弹,剥的一声飞出两颗液滴,倏地射入两个童子眉心。
就见两个童子身上冰雾朦胧,积聚万年的寒气开始不由自主地外放,在地面铺上一层薄霜,可除此之外,等候许久也不见再有变化。
独孤离眉头微皱,手一挥,又两颗液滴飞出,想了想,干脆又各加了一颗,这四颗帝华流浆刚没入童子体内,就见二人身上猛地绽放出一圈刮骨冰寒气息,瞬间在地上结出一层厚厚冰层,独孤离也忍受不住,后退好些距离。寒气一放即收,却见二人身上开始腾起袅袅冰雾初始还若淡薄青烟,可随着时间推进,便越来越浓厚,再过些时候两个童子已俨然成了两个雾团。
直至有半天工夫,雾气中突然传来两声咦声,独孤离精神一振,只见雾气*燕归巢般退回童子体内,现出两尊冰雕。
独孤离眨了眨眼,莫非这劳什子帝华流浆放置时间太久,又没有神玉储藏,过期变质失效了?
便在独孤离狐疑不端之时,两个小童突然脑袋一阵旋转,只是举止僵硬,比先前更像傀儡。两个童子转回脑袋,目光定在独孤离身上,突然齐齐一步上前,身上响起一阵咯吱碎裂声,落下无数冰屑,再一步,又一阵响落下一些冰屑,待到独孤离跟前,十来步距离,二人身后铺了两条冰道,童子身形见小,随着最后一哗啦冰凌冰屑落尽,现出两个冰雕玉琢童儿来,这二个童儿呼吸之时尚有寒气吞吐,脸蛋却有了红晕,尤其一双亮目灵动异常。
看她们高步足三尺,小胳膊小腿,粉嘟嘟,略显有些婴儿肥,分明是两个*娃娃。
就在独孤离的目瞪口呆中,两个小孩奶声奶气地说了两个字:妈妈。
石破天惊。
独孤离就那么呆住。
两个小孩一左一右,张开一对胖乎乎的小胳膊走到抱着独孤离跟前,身子一蜷一伸,吭哧吭哧声中,无师自通,爬到了独孤离上身,抓着衣服又攀至他肩头,似乎怕他刚才没听清,贴着他耳朵,又道了声:“妈妈。”
独孤离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四 帝华流浆·林冲奶爸
“别过来!”站在极光殿门外,独孤离色厉内荏地吼道。
“妈妈……”两道白光一闪,一左一右,又攀到了独孤离肩头。
独孤离一个挪移,消失在原地,刚刚现身,就感肩头又是一沉……
正听筱可飞讲解《幻波圣经》的关系眉头一挑,“姐姐,我好像听到**骂人了。”
筱可飞妙目瞪了她一眼,嗔道:“你专心些。”就听见独孤离悲愤的怒吼。
关心目光一亮,拔腿就跑。
独孤离欲哭无泪,五行挪移天下无双,却偏偏对这两个怪胎失了用处,不知是天生神通还是另有原因,这二人在不夜仙府中不单禁制不阻,反如有神助般,连镇府灵碑都当了她们片刻,无论独孤离至哪,都能先他一步落到他身上。双方一追一逃此刻已是到了坤泰宫。
“我不是你们妈妈,我是爸爸。不是,我不是你们爸爸,我是你们妈妈……啊,天哪,我不是你们爸爸,也不是你们妈妈……哎呦,你们快放手,别扯我头……我Сhā,a#¥%&*……”
关心与筱可飞面面相觑,关心只将一双眼睛眨得飞快,一团血色渐渐在脸上弥漫开来,然后“哈”一声再也忍不住笑起来,声音几乎将仙府墙壁禁制震得开启。
笑声将刚散去不久的吕布和王毅都招了过来,王毅一双肩膀抖得跟打摆子似的,吕布一声长笑,慢慢踱了回去,龙灵见到两个童儿,双目一亮,瞬移到二人身前,一手捏住一个脸蛋,满脸的雀跃好奇,一双眼睛笑眯眯成两弯月牙,对方将她手推开她就再伸过去,只觉好玩,咯咯笑个不停。跟在三人身后瞬移得不亦乐乎。
避水金睛兽兽与毓兔从院子里跑来,四个小眼珠看得转来转去。
除了晚来一步的林冲,关心已笑得打跌,趴在地上,一手楼腹,一手捶地,突然“哏儿”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憋得双眼泛白,急忙改成内呼吸,才继续肆无忌惮的笑着。便是一直行为端庄的筱可飞也是一手掩口,笑的花枝乱颤。
…………………………
独孤离悲愤莫名,怎的都躲不过,好容易想到用第二元神挡驾,可是,二人天生对火就反感不说,第二元神与本体相连,两个小孩一吵,独孤离两个脑袋一起大。不得已下,独孤离躲在极光殿中,顶着门,最原始有效的方法将她们隔离在外。两个小孩小嘴扁扁,眼中泪水欲滴,独孤离一时心软,将门虚掩开些许,透过缝隙道:“先说好,不许叫妈……”就见两小孩立刻变脸为笑,口中甜甜道:“妈妈。”
独孤离怒吼一声,喉咙一甜,一丝腥味在口中扩散开来,“我干那个仙人板板……”落荒逃开,不用回头也知有两道白光跟来,嗯,后面还吊着个龙灵。
三个月后……
林冲欲哭无泪。三日前他得到仙器五丁神钺之后,因此宝已被封灵,又非一元珠那般要元神二分,只片刻工夫炼化入体,初步掌握。说起这五丁神钺,当真不同凡响,状若双面斧,通体赤色,斧丙处四条彩线延伸至两刃,竟然也是五行齐备,只是火属性为主,另外四属相辅,威力之大,还要过王毅的天元圈刃,乃中品仙器中的极品,只差一步就可达上品之流了。林冲初获至宝,心中乐不可支,在殿中开足马力跑了一百多圈,才屁颠屁颠小跑着要去与王毅比试一番。因此耽搁,听见群人哄笑正好奇,却见两个小孩坐在独孤离肩头哇哇叫着“妈妈”,独孤离双手使劲扯着自己头,苦口婆心有气无力,劝道:“我不是你们的不是妈妈,天哪,要我说几遍,我不是……”
林冲一时好奇不知从哪多出两个小孩之后,闻言连忙帮腔道:“对,不是妈妈,是爸爸,爸爸,明白不,男的,像我这样的。我就是叔叔了……”两个小孩面面相觑,小声商议道:“爸爸?”
龙灵捏着她们脸蛋笑眯眯地点点头。
林冲一乐,好乖的两个小家伙嘛。“咦,不对,是两个小丫头,还是双胞胎。啊,你左边有酒窝,你右边有酒窝。哇塞,离哥,你看,这两小丫头多可爱,有鼻子有眼的,这眉毛,这鼻子,没得说,几乎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啧啧,再看这两对小眼睛,炯炯有神,深邃灵动,想来是遗传自我那没见过面的嫂子的,当真……”二人 三千宠爱在一身最新章节玄冰之体,属性至阴,化为人身也是女身。
林冲下面的话没讲下去,他飞出去了。独孤离看着被自己踹飞的林冲,咬牙切齿道:“找抽。”
倒飞而去,又自飞回的林冲从关心那里得知事情原委的时候,心中正哀叹自己时运不济,独孤离拎着两个小丫头来到他面前,冷冷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两个丫头,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她们了。”说罢,也不等他回应和两个小孩的大呼小叫,直接入了五行神霄鼎元胎世界。
于是,林冲奶爸的生涯正式开始。
三个多月来,林冲多少次半夜暗自流泪,悔不当初,奶爸的魔鬼生涯,我受够了,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人家一人势单力孤的,打不过又逃不掉,我能怎么办……
“二锅头,我们今天去采千年雪莲……”
“不要,关心师姐说了,要万年的……”
“兔儿哥哥说,龙虎山龙峰上有好吃的萝卜,要不我们也去……”
远远传来两个稚嫩的探讨声。
林冲脸色一僵,“万年雪莲,你们以为是街边小摊上十块钱两斤的么?”却不敢怠慢,连忙拭去眼中泪水,双手在脸上又是一阵猛揉,待两个小丫头一蹦一跳来时已换上一副阳光灿烂的笑脸:“小暇、小痕,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正想去接你们呢。”独孤离躲了大半月回来,哪有那闲情,关心却兴致极高,左边有酒窝的叫无暇,右边有酒窝的叫无痕,姓氏自然是独孤。
关心细心教导,历数当初不夜四人帮先进事迹,更是以身作则,带着两个小丫头重操当初几人旧业,等独孤离将关心等人禁足为时已晚。四人帮优良传统在她们姐妹上传承而且扬光大,只因为她们有个……特点,惜财。美名其曰装饰家园,但凡看中的灵芝仙草,不择手段,威吓、强抢,扮可爱,总之少有失手,将不夜仙府三宫六院间的装饰的焕然一心,鸟语花香,说起这里的鸟兽,独孤离怎么看怎么像当初再小南极看到的。
关心被责令不休至元婴期不得出仙府大门,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次独孤离是动真格了,便是王毅、龙灵也被株连,只余下林冲奶爸领职。关心只能作地下军师,虽然不妨碍她的优势挥,施行起来却不免大打折扣,二小修为又低,次空手而归,心中正委屈至极,听得某人一阵耳语,双双跑到独孤离跟前哭了一个下午。那哭声如无上魔音,在四面八方回荡,什么神通也抵不住,独孤离心神崩溃,差点走火入魔,一挥手将六阳神火鉴与璇光尺扔给二人。璇光尺由二人合力炼化,六阳神火鉴跟她们属性都不合,不过好在独孤离第二元神已将之炼化至与元灵相合,多附了几道神念上去,用时只需道句口诀启动神念,实地里却是独孤离暗箱操作。独孤离臭着脸解释说:“看着房屋里多些装饰也挺养眼的。”
两小冰极之身,修行仙府遗经《极光吐纳元华真经》事半功倍,也不知是否帝华流浆效用未尽缘故,刚化形而出时二人不过元灵初成,却十日小成,一月大成,三月未至,已隐结成元婴之象,进度还要过关心。随着修为提升,灵智尽开,伴之而来的还有蹭蹭蹭往上涨的心智,嗯,或者说心计,那些坑蒙拐骗明抢暗偷的手段叫林冲这个严帮的***看了也羞愧不已,无语凝噎。
两个小家伙整日背负宝尺,又有早先耳濡目染的毓兔辅佐——毓兔原本就有化元期修为,灵智已开不少,靠着一滴帝华流浆,化形极为顺利,又无乱认父母危险,独孤离助他化形理所当然。毓兔化作的赫然也是三尺*娃,虽然是男的,却孩童成堆了——林冲领着三个娃娃,新四人帮正式成立。时不时地还有溜去帮忙的小金,南疆再次笼罩在四人帮的阴影下。
若干年后,已修成天妖神的毓兔大王又一次曾无意中向手下群妖吐露,其实他当时见无暇姐妹认父后得到诸般好处也颇为眼红,本也有从善者流之意,只是那口还没张开,就瞥见剑圣大人一道锐减无边、直指人心的凌厉目光,那两个字便闷在了肚里。小妖们先是赞了声剑圣神威盖天,然后和毓兔大王一起唏嘘不已,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若干年后,不夜仙府渐渐形成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但凡继承仙府者,须先以帝华流浆点化两个童子,来历不可考——当然,这同样是后话。
二十五 帝华流浆·贪狼变
似乎自从与道清子来不夜城后日子就一直比较清闲,不用做四处游走的闲云野鹤,也没有需要小心翼翼的危机四伏,又缺乏四人帮那份四下寻宝的闲情,除了修行,就是无聊,日子过得远还没有关心几个小家伙多姿多彩,这一天的独孤离一如既往地百无聊赖,在乾清宫中不断来回踱步,神色似在思索着什么。
踱着踱着,独孤离就有了决定,清光戒上光华一闪,就见大殿中凭空多出一个巨大黑影,殿外原本懒洋洋趴在假山上的晶晶神情一变,呲牙咧嘴,浑身金光四射,大声咆哮着化作一道金光向黑影射去,半空中突然伸出一直修长的手,扯住小金尾巴,往后一甩,然后砰的一声将殿门关上。
那黑影正是凶兽贪狼躯体,这贪狼尸身煞气十足,也可看做一件另类的、未开灵智的灵物,是否也课重新聚灵?事实上,独孤离知道帝华流浆用处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东西,修为通玄,死而不僵,纵身陨万载,神威不散,魔神煞气不尽,其身前神通法力可见一般——那至少是天仙境界以上。独孤离没有思量此物的来历,就像他没有问询碧水金晶兽来历一般,没那个必要,上古洪荒之时,仙凡同居,遗留下的神迹秘辛太多,三万年前,云中界不是也都还没有么?
一个至少天仙境界的跟班神兽,退一步灵智先不说,一个神体完全的神兽,不心动的人整个云中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来,独孤离显然不属于那几个人。是以,才有了先前以傀儡童子试验帝华流浆之事,当然,结果不提也罢。
这些天来,独孤离已将帝华流浆的效用摸索清楚,融阴化阳,合魂魄为一而成元灵,效果已毋庸置疑,至于能否易形移茓,化形而出,因为毕竟是神兽级别,这个尚不好定论,可是,这是重点吗?
不是。所以,这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损失几颗帝华流浆而已,现在才用去六颗,还剩百多数呢,独孤离眼下财大气粗得很,弹指便射出一颗。
与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没有让独孤离等待多久,几乎就在帝华流浆钻入贪狼眉心的那一刻,独孤离就感受到了变化。事实上,这个变化有些大。
贪狼尸身肉眼还罢,不夜城外,天象却已经大变了。狂风怒卷,云彩变幻,极光舒卷不定,穿越无数星空,天穹之上,有三颗黑色星球呈三角排列,暗淡无光,其中一颗,突然光华一闪,快至肉眼难查,却实实在在生了。
云中界,天魔道,天魔宫,一个浑身散着绿色光芒的怪异男子蓦地睁开双眼,淡绿色的眸子显得愕然,然后便闪烁起无法掩饰的激动,绿光暴涨,再次沉寂时已无人影。
“轰”,一身巨响,极光殿大门轰然倒塌,一只高有两丈,全身金光闪闪,头顶两个向前方弯曲的异兽冲了进来。独孤离眉头一皱,脚步虚虚一踏,闪至巨兽鼻前,“这便是避水金睛兽的成年形态吗?”伸手欲抚,巨兽眼中金光爆射,独孤离只感一阵浑身刺骨疼痛,不由后退。巨兽避过独孤离,角上金光衍生,一头往地上贪狼尸身撞去,看那去势,独孤离甚至能想象到仙府被穿破的情形。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或震动,巨兽身前,一团人形绿光单膝着地,双掌死死顶在贪狼身前。贪狼身上,正悄然生着变化,伤口处,一丝丝黑气冒出,相互交织,将伤口覆盖,待到黑光淡去,伤口随之不见。
绿光人形缓慢地立起,身后绿光爆闪,好似条怒海狂龙,夹杂着没有掩饰的怒火杀气,狂飙而出,绿光中,一道金光异军突起,倏忽生长,化作一根巨大黄金锏呼啸冲砸下。
空气被挤压得呻吟,避水金睛兽双角金光灿灿,毫不示弱地顶起,双方还未交手,忽又听见一声清越龙鸣,一道交尾黑白光芒乍然划破虚空,弧光爆闪,电也似得击在黄金巨锏之上,金锏顿时一斜避水金睛兽趁机双角一扬,绿光人就如断线的风筝般摔在仙府墙壁上,被仙府禁制闪烁被弹回,重重摔在地上,金锏摔落在他身旁。
极光殿中,一头两丈身长的墨蓝神龙浮在半空,威凛的目光射出空中,迸出朵朵电花,自然是龙灵。
“晶晶”所化巨兽挑开绿光人后,后腿一蹬,身体若离弦之箭,目标仍是地面贪狼。绿光人嘴角挂着血丝,人还在地上,一拳猛击在金锏上,金锏上腾起九圈符箓图纹,环环相连,化作一道金光长桥,一端在地,另一端朝避水金睛兽架去,身子也借这一击之力跃起。
天穹中那颗暗淡星宿表面突然悠悠,无数黑色烟华涌动,聚于一处,化作一道无穷无尽星辰光柱,跨越两天交界,投入人间。人间界银璨星河中,金、木、水、火、土五行星宿,天、海、冥三王星宿升腾起纵横经纬两圈光华,形成一个巨大的护膜,抵住黑色星辰光柱。黑色光柱顿时受阻,进不得分毫。光柱源头黑色星球两旁另两颗星宿几乎同时现出光华,一红一灰,似同宗同源,源源不断像先前那颗星球涌去,黑色光柱势力突增,瞬间突破五星防护。五星防护却也极强,只在一瞬间就复合拢,将黑色形成光柱截断。防护之外的光柱渐渐淡去,三颗星球也似无了后力,收敛光华,复归黯淡,仿佛一现昙花,却已有一段星辰光柱投入人间界。
九天之上,魔神界,一道道强横的神念划破千百万里距,在虚空来回梭巡,混乱一番后,找到源头,才渐渐平息。
那段进入人间界的星城光柱——说是一段,也有万里之长——堪堪在巨兽金角接触贪狼尸身前一刻投入人间界、云中界、西极、极光不夜城、极光殿、贪狼身上。
避水金睛兽去势戛然而止,漆黑若墨的星辰光柱由天而降,无边弗界,无视不夜城仙府禁制,尽数没入贪狼体内,绿光人也随之止步。
峨眉后山,一座古朴十八层高塔突然出通天金光,内中红潮翻滚,又狰狞恐怖声传出啊,夹杂无数嚎哭之声。峨眉弟子皆是惶恐不定,却未有喧哗乱声。一个道袍男子立于塔外,眉头微锁,低声轻喃:“贪狼现世,七杀、破军皆有异动,莫非……”“别多想了,不关我们事,办好自己的事就是。”男子耳边传来淡淡声音,神色一定,对着古塔躬身一礼:“是,师祖。”退去。
古塔顶层,青年模样的峨眉祖负手而立,神色玩味,眼中却有两团兴奋的光芒跳跃,“你也该出来了。”
此时的极光殿中早已乱成一团,避水金睛兽仍然不死心地以自己为驽,轰击着被星辰光柱护住的贪狼,不断出巨响,整个仙府都颤抖,绿光人自然不肯,一手绿光长虹如龙,碧光怒舞,缠住避水金睛兽,一手金黄长桥架设龙灵之前,对阵黑白精虹。
绿光人能对阵道清子而不落下风,自然是厉害无匹,身上绿光化蛇,生生不息,乍然飞旋,可远可近,杖神金锏伸缩如意,配以其其妙战技威力惊人,依稀是法武同修,可避水金睛兽身为上界神兽,又得完全避水珠传承,此刻强行以完整体呈现,修为不逊顶级天仙,而龙灵身为东方圣兽一族,得天独厚,龙族近身搏击之术三界闻名,也是逾打逾强,摇头摆尾中雷光阵阵,身躯翻腾,龙吟声中九霄神雷连珠而,又岂是平常。
整个极光殿时下异彩荡漾,金光雷电乱射,赶来的王毅等人只感劲气逼人,哪敢靠近。独孤离左蹦又跳,躲避着射来的狂飙劲气,好不狼狈。
泥 强宋帖吧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自从进入云中界来便一直少有受气的独孤离,还是在他老巢,看这情形,不出半日,正式传承给他还不到几年的不夜仙府就要给拆了。独孤离心头忿怒,手上彩色光芒一闪,一声巨响,镇府灵碑化作与大厅屋顶齐高,驻入地板,独孤离手上法诀纷呈,不夜仙府下,极光怒翻,镇府灵碑出耀眼彩光,以之为中心,向大厅地面四方扩展,“起!”独孤离一声大喝,大殿屋顶突然四下散去,地面彩光迅升腾,将大厅中所有人掩盖。彩光散去,贪狼尸身、金睛巨兽、龙灵、绿光人仍在原地,单单不见了独孤离,失去主人主持的镇府灵碑兀自立于原地,散着丝丝彩光。
独孤离黑着脸从外面飞入府内。原本他是打算利用仙府禁制大阵,调集极光元力,将大殿中所有人一起移至府外的,不想,了自己这个主人都被移出去了,另外三个牛人恁是不受影响。
独孤离大吼一声:“灵儿,回来!那家伙,你也住手!”灵儿自是对他言听计从,闻言对着收回黑白精虹,恢复人身。绿光人没了龙灵阻拦,却转身就向避水金睛兽冲去,独孤离冷哼一声,一座巨鼎突兀出现在绿光人身前,鼎口飞出一道洪流,洪流中九朵金莲载沉载浮,热浪袭来,绿光人眼中绿光幽幽一闪,终究望而止步。
独孤离闪身落在避水金睛兽身前,铁青着脸骂道:“畜生,够了!”避水金睛兽似也知无法阻止贪狼变化,低声呜鸣中,身上金光敛去,化作原先小猫大小,纵身一跃,跳入殿外的关心怀中,用ρi股对着独孤离,表达自己的不悦。关心看晶晶先前威风异常,自然眉开眼笑,眼下抱在怀里,才现它虽然没有丝毫外伤,却显得极为萎靡,已经昏昏沉睡。
独孤离环视一周,极光殿已是一片狼藉,桌椅碎满地,墙壁乱痕,却无处火。绿光人散去全身光华,正是信长江宝塔出世之时所遇见的那个绿、绿眼的绿衣怪人。独孤离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这么快与他再次相见,他对此人的第一印象有些复杂,不过眼下却是糟糕得很。只是看着对方此刻神情漠然,定定地盯着贪狼,身躯挺得笔直袖中紧握的双拳却微微颤抖,知他已是激动之极,才暗暗忍住。
星辰光柱极快地变淡,最终消无,极光殿中温度剧降,一圈魔神煞气倏忽狂扫开来,大殿内突然亮起两道光亮,却是源自贪狼双目。独孤离被两道光亮扫过,心头一跳,只感觉仿佛被两柄玄冰匕刮过,身上鸡皮疙瘩耸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贪狼目光四下一圈,瞥见关心怀中的避水金睛兽,呼啦一声突然立起。唇皮上翻,露出猩红牙床,上下四根三尺来长的獠牙闪着令人心寒的冷光。小金同样惊醒,不甘示弱地回嘶吼,一大一小两只异兽间,似有火花迸射。贪狼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垂低盼,似在沉思。
绿衣人一步上前,颤抖着看着贪狼,语声中带着哽咽:“三叔,你还记得小夜吗?”
贪狼巨大的灯笼眼中凶气勃,死死盯着绿衣人,嘴上出低沉怒吼。绿衣人神色白,摇摇欲坠,独孤离心头一紧,不由上前扶住他。绿衣人丝毫不领情,振臂一挣,继续上前,:“三叔,父皇死了,二叔也不见踪迹,三界六道皆无可寻,王朝崩溃,小人落井下石,小夜独力难支,无奈轮回,你难道都不晓得吗?”
贪狼眼中迷惑之色越浓重,脸庞上痛苦渐渐聚集,突然暴怒,左前爪雷霆万钧向着绿衣人拍去。绿衣人脸上无畏无惧,不作丝毫反抗,眼瞳中的巨大锐爪快放大,绿衣人昂然与之对视,脸上的神色极为倔强。
巨爪临头,丝飞扬,却忽地一偏,砰地尘土飞扬,入地三尺,贪狼眼中痛苦之色越浓溢,时而凶煞暴闪,时而化作清明,天人交战。
无奈本性难复,凶光终究渐渐占了上风,身上煞气汇聚,一片压抑地死沉。独孤离冷冷对脸庞有些扭曲、渐露疯狂气息的绿衣人道,“它以前灵性尽失,此刻不过是原先身体上的一个新生灵智,纵使以前是你的——三叔,眼下却再不认得你。”说道三叔这词,独孤离看着眼前一人一狼,心中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绿衣人倏然转怒目瞪视独孤离,独孤离毫全然无视之。
绿衣人眼中涌现复杂的神色,收回目光,身上绿光一撩,将暴怒地贪狼裹住,迅远去,“天魔道七夜,承尊驾大恩。”
关心心疼自己晶晶,对绿衣人自然丝毫好感也欠奉,抱怨道:“这人好没礼貌,毁坏我们房子,走了还要拿我们的东西。”
独孤离白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一个可怜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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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殿中,第二元神端坐五行神霄鼎元胎世界修行《焱经》,在他身前,一道金光变幻不定,时而化成九天银河,山川草木,时而化而为人,运使诸般战技,拳脚如飞,看身形隐约就是道清子模样,正是道清子飞升时留下的那道仙赐神光,记载着他一生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以及诸般修行对敌手段。这个时候,独孤离就感受到第二元神的好处了,第二元神体悟到什么,本体便能体悟到什么,二体共享,一心二用,多出好些便利。
这一日,林冲领着几个小家伙又出去了,关心经由筱可飞近百日来的**,境界终于松动,正处全力突破元婴境界的关头,吕布一如既往地将自己埋在房里,偌大的不夜城显得极为空旷。独孤离百无聊赖,慢慢踱步到院子中,看着不夜城上空永不知疲倦飘动的激光匹练,脑中兀自闪烁着道清子使用战技的影象,不自主地握拳立掌模仿几招,仍是有形无神,眉头渐渐锁了起来。道清子一生所学所创战技无数,其人道行高绝,不知不觉中战技蕴含的神韵与道相合,独孤离此刻看来,同样一种战技,其手书中所载与仙赐神光所展现的全然迥异,前者纸上谈兵,独孤离自认已大致掌握,后者身体力行,顿时生动起来,独孤离一见,便知自己掌握不过皮毛,于细微处、精妙处可说是全无所得,自然是有形无神。
修为上,他自认已是到了瓶颈,非心境突破不可晋升,以后讲究的就是一个水磨工夫,涓滴慢蓄,日久成溪,怕没个百八十年是不做他想。那么,提升诸般对敌手段才是正理。法宝抛开,战技自然成了选。
可有了先前认识,独孤离心知照本宣科已是不行,武修修身养性讲求的是一个“动”,于动中悟得战斗之技,才可心领神会,真正地掌握。道清子当初辗转云中界6中海外,为求创出一门与自身道合的战技,四方挑战寻衅,从散修至大门大派,历战无数,才可于不可计量的战技之中吸收神韵,道成一册《两极纵横》,往往一招之中蕴含数十乃至上百他派战技影子,已是一门极为高的战技,其人为将之完善,更是抛弃诸般法宝灵器不用,纵然炼制本命法宝亦不过是辅助之用,不专攻不专防,一生道基已定,日后更无彷徨。
独孤离仰之弥高、敬佩之余,亦不由生出一股激励斗志,师兄能创出掌、拳、指、腿四项合一、虚实难测的《两级纵横》,我为何又不能创出一套与我之道相合的战技。此念一出,独孤离突然心血澎湃,似有佛门立宏愿之象,灵台顿感又清明几分,暗感振奋,思忖反正不夜城有第二元神坐镇,竟是一刻也不愿多等了,一不作其他准备,二不与众人道别,飞身就出了不夜城,从此踏上许多武修都要经历的苦行之路。
二十六 大徒出走·元神五转
独孤离突兀离去,其第二元神又一直闭关不出,筱可飞做客也久,颇不自然,便向代理府主吕布做了一番辞别,也自离去。半路上,筱可飞遁光一止,嘴角含笑,说了声:“出来吧。”却见一道蓝光闪现,化作嘻嘻哈哈关心。
“筱姐姐,我最近突然现修行上还有好多不解之处,您知道的,师伯当初说过,我若修行上有问题便找您的……”
筱可飞哪不知关心打的什么主意,修行之事,她在不夜仙府作客半年之久,关心从未向她请教过。可是自己着实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并不愿驳了她,当下只是嗔了几句,便由着她了。架起脚下遁云,随即又停下,奇怪地看着只是笑声不断,却不跟上的关心。关心靠着身后的手一招,但见两道彩光一闪,多出一对胖嘟嘟双胞胎,一身雪衣,背负宝尺。筱可飞眉头一展,:“你这丫头,竟然敢把你师父的宝贝拐出来,不怕以后受罚吗?”随即想起独孤离跟两个小丫头之间的尴尬闹剧,不由又是扑哧一笑。关心见她笑,大喜下又一招,又两道光彩闪过,一脸不情愿的林冲和面无表情的王毅跟着现身。
筱可飞愕然,指着关心道:“丫头,你难道不知道我幻波池不得有男子入内吗?”
王林二人连连点头,深以为此例不可破,关心不服道:“那我听你说师伯当初经常去你们那做客的?”
筱可飞气急,:“前辈是什么身份,他跟我派祖师乃是……啊,你这小丫头又套我话。那个,两位不要见怪,我并无看轻两位的意思。”王林二人扯出一个很牵强的笑,示意自己并不介怀。
关心闻言一笑:“我们玩我们的,到时让他们侯在外面就是了,都这么大人了,难道怕走丢了?”
“再说,我们不一定就要去换波池呀,飞姐姐,不如您带我们游遍云中界三山五岳,大江南北好了,路见不平时我们还可以英勇助手,救人于危难之中,既可增长我们阅历见闻,又可彰显正道风范,这才不失为我等正义修士所为嘛。”
筱可飞气得乐了:“你行侠仗义,你干嘛不把吕前辈也一块叫上?”
一个淡淡声音传来:“我怎么了?”
众人全部愕然,一道云彩散去,显出一个孤傲冷淡的黑色身影,不是吕布是谁。
“我只是受人所托,保护几个小家伙而已。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关心一声欢呼,双手齐齐一拉,左手拉出一个小男孩,右手拉出一只金棕色小兽,一道金光一闪,再现出一个七八岁女孩,龙灵也。
筱可飞用手抚着额头,颇为认真地问关心道:“你告诉我,你自己出来玩,却为什么要搬空不夜城?”
关心做了很无奈的表情:“我要出门,无暇无痕嚷着就要跟来,对这两个丫头我怎么心硬得起来。可是她们跟来了,总得有人看着吧。”说着,朝一直黑着脸的王林二人努了努嘴,“而我们五个若都走了,留下小龅牙一个人呆着岂非更寂寞,我也不忍心啊。”
毓兔适时都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大的门牙。
“至于晶晶。”关心在小兽背上拍了拍,避水金睛兽嘶吼一声,忽地化出丈长神兽本体,硕大的狮摇摆几下,似颇为不甘不愿,关心在它耳边轻语几声,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将后者安抚下来,这才抬笑道:“您不觉得有这么一头异兽代步,既省力又拉风吗?而灵儿与吕布前辈,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筱可飞还在思索关心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关心已坐到神兽背上,连连招手:“飞姐姐,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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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地界东南有一门派,号明心镜宗,规模不大,名气不小,概因其派修行云中界有名六大神算之一、号称上体天心,下通鬼神,知地脉勾连,识星斗运转,能测过去未来的明心通灵术。该派第一代祖师那也是赫赫有名,便是当初返墟之战后,两仪微尘大阵构绘勘测的最主要人物,道号灵通子。
试想,以一介元神未成修士之身,指挥麾下近百地仙级各派大高手,那是何等的威风与荣耀,是以阵成之后,灵通子名声大噪,在当时有人间阵法第一宗师之称。后云中界人数渐减,以六道沟通世俗,仍是由其主持,只是可惜其阵法算学无双,修为却实在不高,一生止步元婴境界,寿元尽而殁于布置六道之时。后人也曾思索,若是其能延寿数载,就算当时地仙级高手锐减,或许也能将六道尽数沟通,而非现在的三道功成三道不定。
灵通子死后,其后人再难有其惊才,他一手创建的明心镜宗也随着时光流逝而渐渐式微,总算云中界各派多少都还惦念着些灵通子恩泽,对就算不出手相扶,却也不至于欺侮,六千年来,浮浮沉沉半死不活,至少混了个家学渊源。
时至今日,明心镜宗传至第二十一代,当代宗主通灵子手中。通灵子本不叫通灵子,只是其一心期冀再复祖师当年风光,便不顾门人谏阻,将祖师道号前两字换了一下,便成了自家之名。由此可见,此人抱负不小。要说此人也确有些才学,一卷《明心通灵》已参悟过半,本身修为也在数年前堪堪踏入四阶境界,名气传开,常有许多小派散修上门测凶吉命理,当然,难免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这般一来,明心镜宗弟子的日子渐渐滋润很多。
再说数 恶魔的地狱全文阅读年前茅山之上智光和尚渡劫成就罗汉身,不久后龙虎丹成,鲤跃龙门,一年前沅江金塔出世,半年多前,道清子渡劫成就大罗金仙身,不久前,又有贪狼星宿异变,云中界一时异变连连。
通灵子预感将有大事生,掐指一算不得要领,便取了当初灵通子留下的唯一一件异宝明心灵镜匆匆闭关。这一日,已是数年之后,明心镜宗禁地道心通明崖下,突然传出通灵子嚎叫,门内弟子正惊慌,通灵子已跌跌撞撞出了关来,对着被惊动的众弟子道:“大劫将至,大劫将至啊。”其时其人衣衫不整,如枯槁,行迹有疯癫之态,过了好一阵,他才稍稍平复心情,道:“徒儿们,为师观星象,鉴心明,现大劫将至,三界六道,尽数在内,浩劫所过,万灵嚎哭,血雨腥风即将席卷……尔等须努力修行,且自今日起,我门下尽数闭关谢客,只有此般不惹凡尘因果,才有望避过此劫……”说罢,喋血昏阙。
此人平时一派清高,对收取好处之事一直颇有不屑,无奈英雄气短,对门人行事一眼睁一眼闭,权当不知,其门下弟子却将之视为天人,当时就惊得脸色大变,连忙应诺不说。那些弟子又急忙联系平日相好“客户”,一一告知,众人闻之,将此前种种一一对照,还真似如其说,顿时连道原来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不多时,整个云中界几乎都笼罩在一片沉肃阴霾之中……各派散休纷纷闭门闭户,断绝与他人来往。
他此番言论不要紧,却将这几件事件的亲历者之一,某位化名苦修的城主经历了好生一段郁闷时光。
…………………………
莲生并蒂,各表一枝。
茅山茅山九霄万福宫中,地仙老者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那个团金光。金光中,司马少年虽然还是那身俗世打扮,却脸色肃穆,头顶一根金色毛笔,双手结印,毫无半点平时的嘻哈之色。
老者看了良久,自从当初自己将他从信长江上游千里处将他带回来,已有三年多了。以他目光,自然看出司马志远是获得仙宝认主,机缘不浅。可是,当初金船出世之宝皆为封灵之宝,自动认主炼化更是迅,像他转交司马宁静那丫头的得中品仙器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不过一日功夫便已仗之到处惹是生非了。就算这支神笔品阶达到了上品,和云中界公认道门十大神器之昆仑派昆仑宫同阶,也不该如此情形。司马致远身体状况并无障碍,甚至极好,好的甚至常。
可是,他体内已趋近大成的元婴却凭空消失了。
按说,法修之人,元灵结合天地能量化成元婴,元婴才长成元神,便可出游空冥,俗谓元神出窍。元婴,元神的婴儿版,虽说也可如此,却真正弱不禁风。所以,修士但凡非到万不得已,肉体为敌或天劫所毁,元婴几乎不会离体,而元婴离体出约莫一年,具体也无定论,反正差不多就这么久,元婴不归,肉体自然死亡。
眼前,司马致远的情况明显非上述两种之列。当然,也不排除他突然顿悟,练成元神,遨游虚空去了。可事实是,以老者地仙修为,遍查其肉身千里方圆也丝毫无所现,当真有些邪门。
老者想起司马致远他老娘那欲问还休的表情,心中颇不是滋味。司马致远是他钦定的下任掌门,他对他所寄厚望更重,想着这些年来,他参悟智光罗汉“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境界将升,那样的话在人间便难停留,司马致远之事不解,他便是飞升了也不得心安。
总算他知司马致远命格奇异,乃是万中无一的无常命格,不过无常之中却伴随有大气运,非早夭之相,倒不是非常地担忧。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起他千多年寿命中遇到的另一个无常命格之人,那人又有所不同,无常而苦楚。一时间倒是有些呆了。
老者走后不知多久,或许一天,或许一年,司马致远身上的金光并无变化,识海中,一个巨大符箓若帆迎风,飘摇振幅,底下,一团金光迅成形,化作一个婴儿状,婴儿缓缓睁眼,爆射出两道精光,但见婴儿身躯疾长,童年、少年、青年,不多时,已化作真**小,然后壮年,中年,老年,然后再次散去,消失不见……
如此,一个轮回,就是五年……
直至第二十五个年头,金光再次化作真人模样,却没有再长下去。外貌赫然就是司马致远,二十五年时间,司马致远已然是元神初成。元神身形一转,跳出体外,有些迷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肉身,神色渐渐清明,双手探入肉身上丹田,拉着符箓两头往外一扯,如外衣般裹在自己身上,符箓光芒一涨一消,便没了行迹。
元神身形一转,坐至肉身处,作肉身一样姿势,与肉身叠加,一阵轻晃后,合为一体。
元神肉身光芒同时一敛,肉身醒来。伸手一招,金笔跳入手中,与之相合,只留指尖透出一截笔尖,一握一松后,完全消失不见。司马致远眼中闪过一丝明朗金色,将身上破烂衣服换下,双手往兜里斜斜一Сhā,哼着小曲慢悠悠往外踱去。
二十五年时间转瞬即逝,对于修行者来说,不长不短,可是却足够生一些事,一些改变整个天下大势的事,暂且不提。
不夜仙府五行神霄鼎中,独孤离第二元神之体内,一元珠中,一个外披青色火苗,内作赤色,散着五彩霞光的椭圆球静静悬浮,内中似有一个虚影双手抱膝,昏昏沉睡…
二十七 二十五年·赤鬼妖藤
海外,东南之滨,妖、魔交界之地。
蔚蓝的海水渐渐有了尽头,金黄的海滩远远望去,仿佛一条金色丝带,隔绝了海陆,丝带的另一头,延绵起伏的青色远远地似与天穹连在了一起。
海水的蔚蓝,沙滩的金黄,山脉的青翠,三种颜色的依次排列咋一看去,便似一匹色彩绚烂的布匹,又似一条伏地的彩虹,蔚蓝中不知何时升起一个黑点,缓缓移动,穿过了布匹彩虹。
前方无路,黑点停在了一座山峰脚下。
独孤离仰着头,此刻的他身着一件黑色衣袍,及背的长随意披散在背后,看上去颇有些落魄之态。山峰不高,最多不过二三十丈高,可是在海中三千岛屿之上,却是不可多得的高峰了。独孤了看着这座极为寻常的山峰,似乎有些出神。
海外五域,西海无尽冰山,北海层出凶兽,中海一盘散沙,南海多浮屠,东海多凶人,二十五年的时间,从西而始,转北,越中,至南,再直穿登陆。独孤求败的名头,由不见经传,到与十八凶并列,已是不同凡响。
虽然,一开始仗了仙器威力,危急关头又有第二元神隔空相传一方小世界之力,饶是如此,也数次险死还生。只是时至今日,他已经十数年未用星罗仙器护体,未用神鉴金莲克敌,三尺青锋,一名明离,一名墨晶。至五年前,他与海外十八魔排名第六的恨人魔相遇,二人激斗三天三夜,转战千多里,是役,独孤了二十四根肋骨全断,五脏移位,全身四十八处创口,尤以背心一记五伤剑创伤势最为严重,战后足足修养了五个月,才将那道五伤剑气化去。不过却换下对方一只手臂,两败俱伤而终,求败之名终于响彻五海。
不可否认,独孤了开始走了弯路。第一是不该见人就斗,见门就踢,诚然,这让他阅历疾增,然而,并非捡到盘子里的都是菜,许多工夫只是无用浪费,待他幡然醒悟这点,却还有一个更大的他未意识到的不足。这个不足初时还未见如何厉害,可时间一长,就显出威力了,有一段时间独孤离心中时常生出迷惘,直到后来在北海黑龙宫中,与即将飞升的黑龙岛主一番促膝长谈,独孤离终于明悟——苦修为何?
苦修为的当然是如道清子那般成就一门最适合自己的、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道,《两极虚实》他研究得已颇为深入,威力自不消说,却非己道。当初道清子也曾问他修道为何,他自认胸中已无迷惘。那一刻黑龙岛主问他苦修为何?他自省,然后若醍醐灌顶,他苦修所为大方向无错,错在不明细。《两极虚实》是一门肉搏之技,一道阴阳气劲流转,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故道清子舍弃诸般法宝神器不用,炼制的本命法宝也只是辅助之属。那么他道呢,也是与之相类吗?
当然不!独孤离思索至此处,一直置于识海内温养的明离剑丸突然惊鸣不休,锵然长吟。
黑龙岛主便与他展颜而笑。
自此后,他便仗剑走五海。
《三皇分光诛魔剑诀》、《惊鸿剑诀》、倒马毒剑三套剑诀为基,汲取他人剑中道理技巧,所选对手虽仍是不拘门派术法,不过明显其中使剑之人多了起来,出名的不单有十八魔中以《五伤剑诀》成名的恨人魔,还有因**而判出峨眉仙剑派、身负数家之长的游侠剑君岳普横,以及虽非修炼剑术,却在剑舞步伐上极有造诣的极乐岛公孙娘子,与前两者的较量独孤离都经历了生死之险,最后一次却颇为香艳。极乐岛虽是道门道统,却素有艳传,岛主公孙娘子群下之臣更是不知几何,独孤离入岛三月而出,出岛之时,公孙三娘领门下十二剑婢引剑起舞相送,言谈间与之姐弟相称。名声传出,群修侧目,独孤离后来被人与声名狼藉的海外十八魔相提并论,这是一个很主要的原因。至于事实,他人无心探究,独孤离就是想说也无对象可说。
也有数次单人只剑闯入剑修岛屿,以一敌众的经历。
海外散修所学繁杂,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独孤离好处自然是得了,花费的工夫却也着实不小,蹉跎时光,就是二十五载,至今才踏上陆上。
独孤离神念离体而出,片刻后似有所得,身形一晃,已踏在墨晶灵剑上破空而去。
丛林间,一道黄色身影贴着林地飞奔,好似一抹轻烟,一纵即逝。这般疾掠了百十里,黄色身影转入一个山脚,背靠着石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是个明显刚入先天不久的小妖,脸上兽斑尚未褪尽,臀后也还留着一根尾巴。小妖惊魂甫定,翻身将耳朵贴在地面,神念延伸,现总算没了追兵,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面上。
“你在找什么?”
突兀的声音将小妖惊得蹦起三丈多高,正好看见空中一个黑衣男子踏着飞剑,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小妖人还在半空,突地一折,化作一道淡淡黄烟钻入地面。
“天赋神通,土遁?”独孤离嘴角翘了翘,身形倏忽一闪,消失不见。
山脉的另一头,草地突然翻卷,独孤离提着小妖跃出地面。
小妖天赋神通被破,正骇得魂飞魄散,手脚乱舞着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独孤离轻轻笑道:“莫要紧张,我只是找你问个路而已。”
小妖眼中却露出惊骇之色,挣扎也突地剧烈起来,:“你快放开我,快快了我,不然就来不及了。”许是恐惧到了极处,脑中已无理智,擎出一根獠牙样的法宝,反手就朝独孤离手臂刺去,叮的一声,法宝在他手臂上刺出一个凹点,却一根汗毛都没刺掉。独孤离《仙肌玉骨》已跨入第三层,兼之结成五行金丹,日夜锻体,肉身强度绝对不逊于寻常五阶大成之武修,莫说是个刚入先天的小妖,就是一般的四阶高手驾驭中品灵器也难伤他分毫,更何况……
独孤离看着小妖手中法宝,神色间颇有讶异:“法器?!”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稀有的东西啊。
他还未正式修行之时,得到乾玉清光戒,内中最低也是宝器,现如今,仙器都有数件了,至于灵器,别的不说,就这二十多年来,毁在他手上的恐怕就有百件之多。
小妖却没理他的讶异,只是看着前方,身躯瑟瑟抖。
独孤离其实比他察觉还要早,侧目望去,眼光渐渐寒了下来,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原来你是逃避这些惹人讨厌的东西。”
小妖似感受到他的杀气,身子陡地打了寒战,反而清醒过来,看着独孤离,眼睛眨了眼。独孤离对他微微一笑,声音也还算温和:“好了,你呆在这里,等我收拾了这些东西我有话问你。”说着,将他放开,小妖一个反应不及,差点掉了下去,连忙提气悬身,眼珠骨碌一转,耳边就想起独孤离的声音:“别跑了,就呆在这里,不要以为我很好说话。”
小妖心头一跳,却是彻底地镇定下来,看着独孤离负手悬空而立。
“嗖嗖”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仿似有无数条毒蛇在地上穿梭出,一片赤影沿着地面快靠近,至离独孤离还有数里的时候赤影 一凤九龙全文阅读中突然冒起无数的突起,瞧也不瞧,无数似毒蛇似触手的东西从中探出,顶端带着锋锐的尖刺朝独孤离扎去。
“赤鬼藤……”独孤离似轻轻念了一句,伸手在胸口抚了抚,那里有一道疤痕。二十五年,历争斗不计其数,若说因此而负伤留痕,那独孤离全身恐怕就找不出一块完好的体肤了,然而五阶武修的强大,虽不敢说断体重生,可只要有一瓶好些的断续灵药,嫁接恢复却也是寻常,又怎会留有伤疤。
独孤离身上这道疤痕显然是有意留之,那是他离开西海,踏足北海第一战时的经历,那一战,对的正是一头成了气候的赤鬼藤妖,独孤离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了,直到耳边传来小妖失声的惊叫,他眨了眨眼睛,还有工夫回头朝小妖投去一个微笑,浑然不顾小妖眼中那几乎已经触及他肌肤的尖刺。只是离得近了,便可以看出,尖刺的顶端,那一个个个空心的口子,这样看去,倒更似一根根吸管。
独孤离身上亮起一团五彩的明光,无形的气劲立在身前,那原本兴奋得几近狂的刺管就此顿住,接下来,小妖就只看见,一道不知来自何方的黑光突然攒射出无数的黑芒,三口墨晶灵剑在空中翻滚犁地,所过之处,响起一窜鞭炮般的爆鸣,前一刻还耀武扬威刺管就在爆鸣声中化作一截截地断藤,落在地上,兀自不断跳动,断口流出赤色的汁液,仿佛腥血。
灵剑一路行去,空中仍有无数的剑气虚影许久不散,小妖睁大了眼睛。就在此时,远处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啸,“何方鼠辈,敢伤老祖儿孙?”
那是一团小山般的突起,话音才落,就到了眼前,好似一颗变异了的水母,无数赤色的藤须上顶着一颗硕大的蘑菇头颅,头颅顶开着几朵娇艳的花朵,每朵都有四五尺的直径,花蒂扎根的颅顶是被百多条纵横交错的线路勾画出的赤色块状之物,似圃园,更似去壳之后的脑浆。
颅顶之下,是两颗细长的妖瞳和一张裂至耳边的血盆大口,“你是何人?”盆口张合间,露出内中密密麻麻的刺管藤墟,摇曳起伏而动。
藤妖显然是看到独孤离留在空中的剑气,感觉对方并非好惹,才有这近似重复与多余的一问。
“……六、七、八,”独孤离笑了笑,“可惜,还差一朵才‘九华荟萃’,练就断须复生的境界。”
赤鬼藤,阴秽之地依腐血而生,喜食生灵之魄、血、髓、浆,以结花落果,百年一朵血曼陀罗,顶生三朵时化形成妖,生六朵而化生孢子,形似化身,至此等境界就算已成气候,一个孢子不死,便能遁灵复生,而若至“九华荟萃”之时,九朵血曼陀罗花落果出,一颗赤血鬼冥果便是元灵宿主,号称不死之果,有立死复生之效,一根藤须也难斩断,真要达到这等境界的赤鬼藤,便只有以三昧以上真火或五阶大成的伏魔仙光、净世佛光方可铲除。
独孤离当初遭遇的便是一颗生出六朵血曼陀罗的妖藤,相当于四阶大成修为,那时他正意气飞扬,听得有藤妖岛凶名昭著,携无畏之心而去,争斗之时,却被妖藤以所摄厉魄幻成心中思想之人而道心破绽,被其趁虚而入,若非有明离佛剑光佛光警鸣,六阳神火鉴神火金莲纯阳之气护体,几乎阴沟翻船。而胸口那道疤痕,正是被赤鬼藤刺管刺中所留。事后独孤离自省,以此留念,警醒自己对对手不得心存蔑视之意。
事后独孤离一把至阳之火将整个妖藤岛焚了个干干净净,可因心中思想之人被藤妖幻出而惑乱自己,对此类妖物便一直心存杀意。
语不投机半句多,已生出八朵血曼陀罗的藤妖脸色一变,尖叫一声,:“孩儿们,布阵!”就见地面赤影中冒起无数突起,与藤妖一般兴貌,只是顶上无花,体形也要小上了不少,这些孢子藤妖潮水般一拥,将独孤离围圆,触须Сhā在地上将头颅顶高数尺,又生出无数刺管在空中挥舞,刺管枝蔓上长有巨大三角灰叶,叶面三点红光,赫然是一张张人脸,人脸双目猩红,口中吐着浓浓血煞,出痛苦哀嚎之声,显然是先前为妖道所害,死后灵魄仍为所摄,化作阴灵对敌之用,不得往生。
独孤离眼神越冷漠下来,他身后小妖却没有他那般的定力,身躯一颤,差点就从空中坠落。
藤妖却是不管,口中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啸声,鬼哭狼嚎之声顿时剧高一个台阶,颅顶八朵娇艳大花上同时浮起八张脸孔,这是他以千百阴灵养出的八个寄灵,最善勾魂夺魄。这把张鬼脸一出,那些阴灵就似被驱赶,一个个从藤叶上飞出,在空中游弋哭嚎,同时又见藤妖口中吐出一颗青中带红的内丹,血气顿时铺天盖日,众小妖有样学样,群呼之后也各自吐出自己虚化的内丹,互相吸引,化出一条条血绳,交织形成一个罗天大网,那些阴灵往节点上衣靠,大网就迅疾地向包围中的二人裹去,无天无日。
赤鬼藤妖一出手就是看家手段,足见他对独孤离的重视。
独孤离身后小妖脸上已经全无血色,双目中两圈涟漪不断扩散,已是灵智将失之状,这些夺魄之音虽主要针对独孤离而去,可是他修为实在太低,定力更是不足。恍惚之中,他似听到身边青年一声冷笑,而后就是无尽的叮铃之声,迷迷糊糊间,天空似乎又亮了起来,他抬起头,一朵朵白云悠悠浮着,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叫人提不起劲。
肩头被拍了下,他没反应过来,直到第二次被拍,他仍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去,那个青年对着他笑了笑,问道:“现在你该告诉我,西方魔教怎么走了。”
小妖“唔”了一句,其实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过了一会儿,他忽地睁大眼,抬起头看着已无踪影地罗天大网,再低头看着脚下一圈规则的圆形大坑,大坑中,一节节灰烬还可看出藤条形状,而其中最为醒目的,莫过于那几朵枯了的花盘。
小妖愕然地看着独孤离,看着他对自己笑着又问了一遍:“请问,西方魔教怎么走?”
小妖似突然就醒了,抓着他的手,急促道:“快走,你快走,赤鬼藤妖老祖是西方魔教豢养,你杀了他,等西方魔教的人来你就……”声音到此哑然,他才想起他的问题,他问的是,西方魔教怎么走。
青年什么时候走的小妖已记不得真切,他只记得,看着对方的微笑,自己就失神了,失神的时候,好似说了西方魔教的路线,好似又没说。手心的实感让他低下头去,那是一口金丝大环刀,明晃晃的刀面上映照出自己失神的面孔,轻轻一动,环扣出清脆的击响,他能感受到大刀中蕴藏的那股厚重的灵气,土行灵器?我有灵器了?!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手心实感再怎么厚重也掩之不去。
他降下身躯,落在还残余着一些诛魔剑光的圆形大坑中央,呆呆地看了那些藤灰与枯花,突然举起大刀疯狂的劈砍,直将这些保持脆弱状态的藤花全部搅成飞灰,他累得喘着粗气,看着再无形样也再无可能复活的灰烬,突然就放开大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斜Сhā在地上的大刀反射着暖暖的阳光,看着小妖撕心裂肺地痛哭……
二十八 北方魔教·九子母魔
散修传奇郑八姑飞升之后,后人德行不足,内乱而衰,再经当时两大魔道夹击,散魔盟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除了少数另立山头,主要分化为五方魔教,分别为:
东方魔教,第一教主为前散魔盟真武长老,主修十二都天神煞魔法,练火魔舍利神通;
南方魔教,第一教主为前散魔盟德律长老,主修九幽都篆阴魔**,练阴魔舍利神通;
西方魔教,第一教主为前散魔盟传功长老,主修五淫脂魔法,练白骨元魔舍利神通;
北方魔教,第一教主为前散魔盟玄神长老,主修九子母阴魔销魂**,练子母妙相天魔鬼神通;
中方魔教,第一教主为前散魔盟执法长老,主修玄阴神煞魔法,练玄阴尸煞魔神神通;
独孤离初入先天时,曾在中海适逢西方魔教长老西门斑与北海黑龙宫巨鲸将争斗,亲眼目睹五阶大成武修高手威凛,从此对战技尤为重视。时过境迁,仍是记忆犹新。
不过现今的独孤离早非吴下阿蒙,虽然比起二人仍有不足,却也远非昔日可比。二十五年苦修,独孤离道心执着,于大道方向已无迷茫,道基渐成,寻常修士势力已无法满足他修行需要,随着眼界提高,所找寻的对象也不断变化。
印象中陆上距离海外最近最大的门派势力便是北方魔教,其九子母阴魔销魂**名头不凡,不过独孤离更看重的却是相较此功却也略逊相差无几的一套《天玑九篆剑诀》,相传是此教第一教主老周无易所传,威力不凡,创下赫赫威名。
十五年前,独孤离身经中海,也曾动过一闯西方魔教之念,只是当时他实力仍显不足,犹豫许久,终究还是作罢。现在他却不肯再错过北方魔教了,不单有实力提升的原因,还有一点很重要,五方魔教中,以北方魔教最为势弱,西方魔教尚有教主与三大长老四位五阶大成高手,北方魔教却自百多年前上任教主冥哗渡劫失败之后再无一人晋升五阶圆满之境,兼之此教唯一传承魔神器九幽子母骨也随冥哗身败而无踪迹,更是一蹶不振。若非临近有系出同源的魇魔道与之相互照拂,实力绝对还要再降一阶。
时当正午,骄阳高挂,北方魔教总坛脚下,从远及近,慢慢走来一个人。那人外貌双十年纪,眉目清秀,只是身躯有些瘦弱,眉间显有风尘之色。
青年立住脚步,仰瞻望面前千丈高峰,高峰耸入云霄,气势磅礴,眼中现出一丝神采,静立片刻后,青年双手一搓,一道黑色剑光长虹划破长空冲天而起,片刻后传出一声巨响,惊起一群遁光,青年气沉丹田,扬声喝道:“独孤求败,前来拜山!”
“求败?好大的口气,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可容不得你撒野!”遁光中一个男子怒喝。
青年洒脱一笑,“手底下见真章了。”身形一闪,迎向诸多身影。
那群人许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也从未想过有人形单影只就敢打上门来,是以一个个虽然气忿到不行,反应却着实慢了些,独孤离随手扇飞一个青年,接着一拳打在一个已有四阶小成修为的男子腹部,再跃起一个膝撞顶翻一人,转身鞭腿踢飞又一人,到这时,其余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怒喝一声,拉开阵势取出法宝欺身上前。
独孤离止住身形,双臂一振,两圈五彩波光沿着手臂飞快升起,在胸口纠缠成一个光球,独孤离踏前一步,光球绚烂怒绽,化作五道沛然气劲摧枯拉朽地朝四周推开。这些修士当中一个出入五阶的高手都没有,被独孤离这么以出同阶境界数倍浑厚的丹气催动的贴身一靠,顿时若风中落叶,朝四方跌落开去。
那些晚来一步正待出手的魔教弟子见状顿时悚然,一个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踌躇尴尬地立在那儿没了动作。
独孤离微微失望地叹了口气,低声道:“郑八姑何等豪杰,子孙却已不肖到如此地步了吗?”
“鼠辈猖狂,待教你见识见识我教神通,还敢口出狂言否。”声音含怒低沉,听起来颇具威严气度。
话音刚落,一个五旬老者从远处飞射而来身形,人还未到,九道斑驳玄黄光芒已如蛇朝独孤离包裹而来。
独孤离双目一亮,待看清来者,复有失望道:“你虽练成九子魔,踏入五阶小成,法力却驳杂不纯,根基不牢,或许还能五阶圆满,可若想度劫飞升此生却已无可能,你若真有追求大道之心,不若早早转世,来生重新筑基修行,再莫重蹈覆辙。”
老者气得面皮赤,为连成九子魔神通,他除了远赴海外夺取修道人的元婴外,不惜暗杀自家弟子夺取魔灵,花费数百年好不容易祭炼功成,经这些年的饲养,每个都有四阶大成修为,配合秘传阵法灵诀,豢养鬼藤,凶名昭著,已是教中第一高手,便是教主也不放在他眼里,何曾被人当着诸多弟子面点评,那评语还颇低。顿时杀意大涨,玄黄光蛇度猛增三分,出怪异的啸声。
独孤离并不慌张,横剑胸前,做了个奇怪的动作,手指在剑柄上若弹琴般连连弹动,灵剑震荡,空中漾起一丝丝肉眼可见的波纹,光蛇来势迅疾,根本不避不让,一头扎进波纹中,牵动着波纹涟漪紊乱,独孤离蓦然张口长啸,那一道道被扯乱的波纹猛地一弹,绷成一条条细线,只横空一拦,就将止势不及的数道光蛇切成无数碎片,锋锐至极。
老者冷冷一笑:“音波化形,剑气游丝,小子,你剑术不错,可惜,遇到了老夫的九子魔。”
那破碎的光片随即合拢,又是完好无缺,距离近了,便可看得起玄黄光芒内,是一个个胖乎乎的婴儿,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
独孤离对老者言语置若罔闻,趁着音波剑气将九子魔阻止的片刻,身形倏忽隐没,出现在一个子魔身后,五行转换,遍体丹气尽化丁火之气,沿着灵剑涌出,那个子魔惊叫一声,一道赤红气浪已从他身体横切过去,连忙身躯一转,散归无形,在另外一个方向凝聚显现,身躯较之之前已黯淡些许。
老者心头大疼,那独孤求败不单有赤阳真火,手上那口黑剑更是隐含古怪,刚才一斩就化去子魔数年修为,更让他恨得几乎咬碎牙齿的是那人好不无耻,竟然不管其他子魔围截,就似认定了一般,紧紧追着一个子魔身后横斩纵切,偏偏他身法古怪,不单能跟得上无形无质身法诡异的子魔,竟还游刃有余,时不时往身后一划,丢下一道赤焰剑气,在化作游丝。
这么一逃一追又一追,独孤离如跗骨之蛆,接连斩了十多年,算算那个倒霉的子魔已被化去数十载修为,对老者来说,逃的逃不掉,追的追不上,就独孤离在这一追一逃之间,连连挥剑,显得好不无耻。
那些旁观弟子有心提醒长老只需拼着让第一个子魔再挨一剑掉头与其他子魔汇合,就能摆脱这好似游戏般的追讨,虽然免不了又要耗损几年修为,可是总比一味被砍又无法相助来得有利。只是省得长老脾气为人,这些弟子只恐长老怒气头上自己不单谏言不成反被当成讥讽受气受罚,这类事已不是鲜见,是以他们虽然面上无光心中着急,却一个个紧闭双唇怎么也不肯开口。
不知是否听到了弟子们的心声,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恼羞成怒,老者怒啸一声,掌心钻出一条赤红长鞭子,振臂一甩,长鞭迎风而长,击在被独孤离追着砍的子魔身上,就见那个子魔突地一顿,身躯膨胀起来,脸上一道道血气冲刷,终于不在逃遁,掉头迎上独孤离。
独孤离眼见那长鞭遍体灰点斑驳,顶有刺管,明白正是以鬼藤炼制,可以饮血吸髓,也能传输血气魔攻。他见子魔返身,与其他汇合一道,也跟着停了追砍。这九子汇聚,血气相连,给人感觉立马不一样,老者是铁了心要捞回本了,一鞭出手后,接连又击八下,为每个子魔都传输了一成魔功。就见血气散开一片,朦朦胧胧地形成一个空间,将独孤离裹着不见。
旁观魔教弟子心中松了一口气,能除去教中大敌终究是好事,虽然不可否认长老在教中声势必将更盛让他们有些不爽和胆战。
血气空间中,一个个虚影叠生,形形**,男女老幼皆有,却无一例外的风度翩翩,身形俊美。九子母阴魔销魂**含销魂二字,并说此法有如何淫*秽*艳荡,乃是指其练到高深处具妙相天魔鬼神通,能幻化人们心中美好喜爱人物形象,使人沉沦其中,然后乘虚而入,一举将人心神控制,生死俱操控施法者之手。
独孤离看着那些在虚幻与真实间不断变换的影子,扯了扯嘴角,他对这种迷人心神的魔功邪法虽然不惧,却素无好感,握这墨晶灵剑的手紧了紧,九道剑光出现在灵剑周围,绕动间剑光上无数的符箓翻滚起伏,一股伏魔灵光气息在空间散开来。
老者现不对,刚道了声不好,独孤离已经扬手将灵剑抛出,三口灵剑九道剑光朝三个方面呼啸着飞腾而去,那些心头还转着如何讨好长老的弟子只看到无数黑色光明从血气中穿出,将血气空间捅成马蜂窝。然后长老张口吐出 凉血帖吧一口鲜血,九子归体,就委顿在地。
风吹过,血气散尽,独孤离立在空中,在他周围,一道道凝如实质的剑气交叉纵横排列,三才而列,三排剑气当空而立,隐隐然是一个阵法,独孤离身处正中,不动如山。剑气上丝丝黑气袅袅腾起,过了许久才散去。
“剑光分化,这家伙好生猛,难不成是峨眉仙剑派弟子?”
众魔教弟子正惊疑不定,独孤离走到长老身前,回到手中的灵剑微微一挑,剑尖指着老者眉心:“我看你应该是能做主的人,我要《天玑九篆剑诀》,给是不给?”
老者神色间有恐惧也有犹豫,喉结微微一动,似要开口,突问一个清丽煞气的声音道:“过了我这关,本教典籍阁任你阅览都可!”
周围的环境变幻,老者身形在独孤离身躯慢慢淡去,独孤离现自己已来到另一个天地,鸟语花香,青山绿水。九个粉雕玉琢二尺奶娃嬉戏其间,九个娃娃两男七女,长相各异,却都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身着一件粉红肚兜,赤脚光腚,手戴银琢,脖挂金锁,说不出的可爱。九个小孩一齐嬉戏玩耍,不断奔跑,欢笑声不断。只是身形变幻太快,刚刚才在眼前的小孩眨眼间已到身后,另一个便代替了前者位置,好似一个人的脸相不断变幻。
独孤离笑道:“这个无相天魔空间比刚才那个老家伙的可要厉害多了。”
其中一个小女孩跑着跑着,似给绊了一脚,跌跌撞撞往独孤离跑去。独孤离心头一紧,伸手一扶。小孩被扶住,抬起头甜甜一笑,独孤离微笑还礼,小孩眼中的纯真突然褪去,化作迷离,深邃不可见底,独孤离眼睛眨了眨,似丝毫不受影响。随手将有些愕然的女孩扶好,独孤离开口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说话算话?”
女子清丽的声音冷哼了一声:“我不是君子,却也做不来正道那样的伪君子。你若能破我无相妙境,我教典籍定然随你阅览。只是你切莫大话在前,你定力高强,我这无相妙境却也非纸糊的,别人怕你的伏魔灵光,我可不怕。”
独孤离收起灵剑,道:“不用伏魔灵光。”
女子显然是给独孤离气得不清,整个空间都随着震动,不过其养气修为也不俗,片刻后,空间中又是一片云淡清风,只是不再开口。
对方不攻击,独孤离也不动手,拣了个地方刚要坐下,地面就翻卷升起一座石凳,独孤离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道了声谢,便**观看那些玩玩玩耍。这情形,你我互不相犯,哪像是在斗法?
那些娃娃玩了许久,见独孤离**不动,有个小女娃眼珠一动,小跑到独孤离身躯,拉着他似要他跟她们一起玩耍。独孤离看着这个使劲拉着他手的女娃,眼光朦胧间,似看到了无暇无痕,这两个丫头的形象刚刚闪过,又化作灵儿模样,周围突然暗了下来,独孤离立在一个大坑中,灵儿张大双眼盯着他,一如当初在海底洞府,二人初次相遇,灵儿也是这样深邃让人看不到底的双目,只是,灵儿的目光纯粹无暇,毫无机心杂质,而眼前的……
独孤离目光忽地一寒,虎口扣住女孩脖颈将她提起,女孩似极为难受,小脸胀得通红,而后铁青紫,使劲掰动独孤离手指,又不断踢打,看着极为可怜。
独孤离却似已铁了心:“阁下再不现身,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在下对这些鬼面脑袋可没什么怜惜?”
女子仍无声响,只是其余娃娃见女孩受制,纷纷咿呀一声,蹦蹦跳跳围过来,各自不知从何处取出布偶,小鼓,木马,金锁,铃铛……
独孤离一手扣着女孩,另一只手骈指成剑,斜划天空,无数金光剑气从空中落下,隐隐夹杂着些电光火花。
那些娃娃却怡然不惧,一个个张口一吸,就将辛金剑气吞没,然后敲鼓的敲鼓,摇铃铛的摇铃铛,嬉笑驾吁,空间虽之而变,风云涌动,魔气森然。
独孤离微微一笑,放开手上女孩:“都说九子母妙相天魔鬼能吞噬天地,消化五金,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嗯?你这是准备使用子母阴魂夺命幽煞阵了吗?”顿了顿,接着道:“只是还有传说子母天魔鬼最具真阳烈火,不知如果你们吞下五火菁华,那后果会是怎么样?”
女子声音闻言寒意大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惨了!”甫毕,身形突然暴起,大喝道:“看我给你们万剑穿心。”
那个声音才感不妙,那些子魔突然连连惨叫,身上一篷赤金火焰急剧燃起,瞬间将子魔包裹。万道金色剑光再次射下,九子魔无力躲闪吞噬,个个被穿成蜂窝,然后化为一堆灰烬。
一声戾吼,山水天地突然消散,现出原先真实世界。独孤离身前数米处,半跪着一个衣衫散乱的女子。
无相天魔空间就此被破,独孤离神情却反而有些吃惊,待看清对着女子,道:“你竟然只有四阶修为?”言语间大是讶异。先前老者修为五阶小成,所布无相天魔空间尚且有形无神,女子不过四阶大成境界,却能布置“山水如璞,天地法相”空间,怎能叫他不吃惊。独孤离与之先斗道心,未占到便宜,才进而决定以修为硬抗,本以为对方至少也要如老者般五阶小成,甚至大成也不无可能,谁能料到,这空间还真就是“纸糊”的,一捅就破,却是修为相差甚远缘故。
女子抬头,面容姣好,因为神通被破,魔灵受创,此刻脸色苍白,却更显楚楚可怜,或许因为修行魔功的缘故,盯着独孤离的双目虽含煞气,却隐然有一抹魅惑。她听独孤离语气,大有轻视之意,不顾自己并非敌手,怒道:“若非只有四阶修为,你如何能破我天魔妙境!”
独孤离摇摇头,感觉有些道理讲不清,信步闲庭,“九子母妙相天魔鬼神通,修习初杀害九位元婴修士,取其元婴,炼化灵智,作傀儡子魔,动辄魂飞魄散,太过恶毒……”
女子猛然抬头,怒目相向:“恶毒?说这些干什么?显示你们正派中人师出有名,是替天行道非无故伤生么?我既败在你手上,你要杀就杀。”
独孤离环视一周,目光所及,魔教弟子纷纷退却,那老者更是早已不见。
“我杀你做什么,北方魔教不过尔耳,难怪难成大器。”独孤离身形一转,踏步往山上走去,显然是要去看典籍剑诀了。
“独孤求败,你站住,以祖师郑神姑之名,宁姬今日下宏愿,此生定修成九子母天魔妙相神通,以你之血,祭奠今日之败。”女子被独孤离此言刺激,忽地立起娇躯,不顾衣衫凌乱春光外泄,指天而誓。一言方出,空中突然升起九道虚影,正是九子魔形象,而九子魔环绕之中,浮立一张华丽华丽王座,王座上端坐一位妙龄女子,凤冠霞帔,凛然生威,正是女子形象。一誓之下,北方魔教就此多出一位五阶高手。
周围魔教弟子却不知该喜该忧,有喜当时为同门实力晋升,有忧则是此言决绝,不死不休,怕是会激怒来敌痛下杀手了。
独孤离则是愕然地看着她:“你竟将自己两魂九魄化作子魔,一魂为母,并未夺人元婴修行,反是此等行径,却也称的上出淤泥而不染。”
宁姬冷笑道:“哪为淤泥恐怕也非你说了算。”
独孤离摇头笑答:“道门中自然是有败类的,甚至绝大多数非是心地向善之辈,可是至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主清静无为,一人足而天下安。反观邪派魔教,说好听点是血性天然,其实你我都知道,不过是修行不修心,心魔滋生,以泄去之,为所欲为,固然也有一定效用,却终难登大雅之堂。是故如天魔道、战魔道等,俱都能克心魔,为大真魔,你们,小伪魔而已。这也是为何魔修渡劫成功之数要远逊道佛二道的原因。想来,你也是现此点才舍近求远,花费大工夫练就此法。以你心性他日定有所成,罢了,我也不愿老有人惦记,这滴血算是偿你刚才誓言好了。”
这段话非独孤离原创,而是他援引人间界时战魔道公主述与他听之辞。独孤离指甲在指尖一划,再一弹,一颗血珠就向着女子飞去。
宁姬看着血珠飞来,神情一滞,下意识地以手扶之,血珠颤颤巍巍,从她指尖滑落。
“我叫独孤离。”就此不再提及剑诀典籍之事,转身朝山下走去。
声音回荡,宁姬仍旧静立无语。身旁九道虚影一闪,又闪,连闪九次,渐渐化实,九个小孩复有出现,却各自眉头紧皱。通天高峰上,白光一闪,一截白玉脊骨突兀出现在宁姬身后,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悄然没她体内,那情形,似是与她脊骨合在了一处。
宁姬妙目一亮,全身突然散出淡淡白光,媚意之中显圣洁高贵。九个小孩眉头舒展,各自欢呼一声,跳入她体内不见,周围魔教弟子屈膝而贵。
独孤离御剑才转过山头,却见一个宫装女子负手等候于此,不由皱眉。
那女子转过身来,嫣然一笑,“请先生指教九子母天魔妙法…
二十九 独孤求败·东方不败
独孤离狼狈地一ρi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转眼看了看四周,见并无落脚的好地方,伸出偶手搁在地上,只见他掌心中冒起一个突起一头色彩斑斓的蝉虫从中钻出,爬到地上,八幅天魔图像符箓在独孤离周围一闪而没。
布置好守护禁止,独孤离便安下心来,运行丹气,给鼻青脸肿的自己疗伤。数个时辰后,才功行完毕,立起身来,感觉骨头还隐隐作痛,忍不住暗骂一声。
那个宫装女子绝对是地仙阶大高手,独孤离非常怀疑其人就是北方魔教前教主冥哗,一个九子母天魔妙相神通让他吃足了苦头,能随心化形的天魔妙相空间绝对可怕,那人真身并不出手,只是将独孤离困在空间中,然后一批批奇形怪状见过的没见过的猛兽就潮水般将他覆盖。赶不尽杀不绝,明明一剑分尸了,也能立地重生。如果说宁姬不畏他伏魔剑光是因为虽修习魔功,却无邪气,那女子就是根本无畏,没有别的原因,人家实力高绝,莫要说伏魔了,凭着魔神之气,随手就能将独孤离给伏了。
而在宫装女子的天魔空间内,五行隔绝,独孤离挪移之术失去神通,只靠着自己平日琢磨、配合剑诀的步法疲于奔命,就这样生生将独孤离丹气耗尽,全身不知遭了多少野兽之吻,被蹂躏的死去活来。
想起对方巧笑倩兮模样和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会合第二元神使用诸般仙器的念头想都没想过,全身只是寒战。
好在就如独孤离对宁姬全然未动杀心一般,这女子下手也极有分寸,担保独孤离受尽了皮肉之苦却不伤本源。
“自己打不过就叫长辈来,算什么本事。”独孤离只当当宫装女子是给宁姬叫来报被自己欺负之仇的,心中这般骂着,不由又想:“若是师兄还在,定然欺负回来,将她先x再x……”
…………………………
无独有偶,独孤离在北方魔教激扬指点、作威作福之时,与之毗邻的东方魔教也遭受了茅山司马家某位无良公子的荼毒,那位公子所作所为相比独孤离而言要温和许多,没有名目张胆拜山挑衅,干的是梁上君子的勾当。只是临走之时不甚,惊动了教中执事长老,行踪泄露,才有暗盗变成明抢,传的沸沸扬扬。
“……那人自号东方不败,单身一人,修为堪称莫测,以一己之力连东方魔教七大五阶高手后,引出传说早已飞升却在沅江金船出世之时从新现身的当代北方教主师伯星宿老魔。说起这老魔,也是一个极了不得的人物,竟然将那内外天劫渡过,成就魔尊之躯。听闻老窝被挑,那还了得,当下怒气冲霄,祭起刚得的一套九九八十一把的神魔宝器龙鳍飞刀,就想将对方凌迟剐了。老魔自是极为厉害,一击也是十拿九稳。不想对方也更强,也不见动用甚仙神宝器,身上突然涌起一团清光,内中阴阳衍生,隐隐现出八极方位,浮在散修上空。八十一把飞刀射入其中,连个花都没打起起来就失了影迹。老魔自然不肯甘修,再顾不得颜面,呼喝徒子徒孙,一众近百人就开始群殴。东方先生虽然厉害,却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一招失手下,将龙鳍飞刀又给夺回。不过便是如此,也无一人能破得东方先生清光八卦,被其从容离去……你是否好奇为何我能知道的这般清楚呢?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说的口沫横飞,仿佛身临当场,身前聚了好些人。
听众中却有一人不服,争辩道:“你乱讲,分明是东方先生以八极神光克制星宿老魔龙鳍飞刀时便已受重伤,只是知事关生死,摆了个空城计,将魔教中诸人唬住,然后趁机逃出。老魔事后重新获得飞刀感应,才知上当,恼羞成怒,派出教中七大五阶高手追击,却终究将人给追丢了。后嫌丢脸,为保颜面,才特意讹传夸大东方先生修为的。不过纵然如此,东方先生修为急智举止也是我辈典范,我对他的敬仰如信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第一个散修似没想到有人敢质疑自己在此事上的权威,顿时气急,跳着脚吼道:“你才乱讲,不,你懂个屁呀。知不知道我三哥的妻舅的侄儿的表妹的师姐的堂兄正是北方魔教中三代弟子中有名的……”
那人不屑地切了一声:“就你有关系吗?我叔叔的侄儿的哥哥的弟弟的姐姐的妹妹就是东方教中七大长老中排名第七的箜篌长老的三十三位关门弟子之一的十八房小妾 天地道尊最新章节之一呢,虽然我有这个关系,可是我从来在旁人面前炫耀……”
二人争得不可开交,挽袖子扎腰带就要动手,一个小厮模样的柔弱青年在旁边弱弱道:“不是的,你们都说错了。”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的吼声将青年吓了一跳,其中一人道:“你懂什么,你有关系吗?我们家的事你掺和什么?”
“他倒是想掺和,掺和的起吗?东方教虽然留不住东方先生,可也不是小猫小狗可以蹦跶的。”另一人接口道。
接着二人相互拱手,一道:“这位兄台,你我二人找个僻静处再行明辨,莫要给他人败了兴致。”
另一马上附和道:“兄台此言正合我意,你我兄弟之间的事,一个外人掺和什么。走,我那儿还有几坛百年老窖,正好煮酒论事。”
那青年胀红了脸,嗫嚅许久,才极细微地说道:“你们说的那两个人我都认得,一个是在积尘殿打杂的,一个是在太和宫暖床的。”
那二人同时吓了一跳,用略带狐疑的语气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青年被二人四只大目盯着,似有些害羞,低下头用几乎若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是东方教中七大长老之中席长老的二十二位关门弟子之中排名第一十一的秋别离。”
二人似浑没听清,神情自若,各自哈哈一笑,一道:“啊,我想起来了,我今日还与天魔峰一好友相约论道,兄台,抱歉了,哥哥先走一步。”
另一人马上接口:“哥哥请自便,其实弟弟也有些怀疑,我家窖藏是否真到了百年之期,兹事体大,我得先去确认一翻,回见。”
“回见。”
说罢,各自礼别,朝两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起脚飞奔,而后身子一跃,架起遁光逃也似的呼呼而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听众和不知所措的青年。
五日后,魔门地界群情激昂。
盖因这五日来,有号称独孤求败者自北而来,连克北方魔教,魇魔道,青羊宫,金嚣洞四个实力都不算弱的魔道门派,又有号称东方不败者自东而来,所过之处,东方魔教,修罗魔道,黔山,太玄宗鸡飞狗跳。这二人一般地是孤身一人,一般地使的是道家法门,一般地嚣张狂妄,有心人用心推敲,现二人若行踪方向不变,下一站将相遇于南方魔教。
南方魔教。
双“败”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南方魔教中人坐立难安。
南方魔教虽比之北方魔教势力要浑厚些,却也有限得很,又因靠近两大魔道之一的战魔道,平日行事小心翼翼,也从不敢扩张生事,唯恐行事瞩目惹得这个魔道大擘猜忌,招来无妄之灾。那两个败类若真有众人口中相传的那般本事,来一个都够呛,若真是携手而至,当真要欲哭无泪了。
教主胡俞松坐在宝座上,正心神不宁,一个弟子突然也不敲门闯进来,胡俞松心神一颤,差些就将手中的求救飞帖了出去,哆哆嗦嗦地道:“可是那两个败类到了?”
那弟子一脸兴奋,使劲地摇了摇头,“启禀教主,不是他们到了,是我教西边方向出世一头洪荒灵禽,乃是有凤凰七支之称的青鸾,飞遁之天下无双……”
胡俞松气得眼冒金星,一个大耳光甩出:“蠢材,本教此时哪还有闲去管那什么青鸾,爱谁得谁去,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就是圣姑显灵了。”
那弟子被胡俞松甩得在地上转了一个圈,捂着腮帮子好不委屈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弟子的意思是青鸾出世,或许两个……两个败类会被吸引过去,就不会找到本教头上来了。”
胡俞松一愣,随即想到确实有个可能,而且青鸾身为凤凰旁支,血脉珍贵,若为坐骑,不单彰显身份,关键时刻也是极大的助力,或许战魔道也有心得之后快,这么一来,与两个败类必有冲突,那时候……胡俞松想到妙处,顿时心情大畅,哈哈大笑。过了好一阵,才柔声道:“你是谁人门下,我看你机灵懂事,不如过来给我做事,你意下如何?”
那弟子大喜,“属下是处机长老门下,属下亲姊正是处机长老七夫人。”
胡俞松目光一亮,:“原来你是妲己美……夫人之弟,这么说来,你我真是一家人,自家人,自家人哈哈……”
三十章 魔口夺食·神鸟青鸾
朝日还未跃出地平线,光晕将东方天空渲染得一片通红,林间的树木茂密,模糊中,七八个大汉趴伏在地上,朝露压弯了草尖滴在他们身上,湿透了衣衫,他们却似全然未觉一样,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断绝了生机,与林地褐石连成了一体。只有嘶叫了一夜的虫豸兀自不知疲倦地出低沉的声响,整个天地仍是处于夜的静谧中。
突然,东边的天空,仿佛是爆散了一朵烟花,十数道流光异彩呼啸而来,眨眼间就到了跟前,紧随这他们身后的则是一片云朵,这片云朵通体散着单单的青光,在黎明的天空煞是醒目。云朵度极快,前一刻还远在天边,下一刻就近到了眼前。流光中有几个慢了一拍的,被云朵撞上,当即听见几声惨呼,跌落下去,同时宣告着一夜中最后的宁静被打破。
“动手!”随着一声大喝,潜伏在林间的大汉们猛然动了起来,每个人手上都持着一件蜂巢般的法宝,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小孔。法宝被催动,猛然亮起一团金黄色的光芒,两两相连,组成一片圆扇形的光墙冲霄而起,而此时,那朵青色云朵正好来到他们的上空。
眼见是已经来不及转换方向,青云中传出一声嘹亮的鸣叫,一道青色的旋风自半空而生,狠狠地撞在光墙上,光墙一阵扭曲,正对方向的几个汉字身子都是不由自主地一抖,不过下一刻,波纹起伏,光墙就恢复了原貌,两翼的人们乘机往后一抄,光墙移动,尾勾连,瞬间就成了圆形,将青云包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青云身形已经被生生挡住,怒极而鸣,旋风由横化直,陡然扩张,化为龙卷,携着一圈沛然的巨力散开,金色光墙急胀大,手持的人们拼了全力地苦撑仍是难于阻挡,入地三尺的双足好似两根犁齿将地面划开,这时候的光墙已变得如胀大了的球,随时都有能炸开。
这些人中,一个领模样的男子大喝一声,身后气浪排空,生生止了自己的身形,大汉喝道:“放!”随着这一声,众人手中蜂巢样法宝的孔洞中陡然冒出一条条白色的丝线,丝线色泽半透,轻飘柔弱,在众人魔气的贯注下却如灵蛇般穿过光墙,探入旋风之中。
青云显然也知丝线厉害,拼了劲地鼓荡风力,那些丝线前进受阻,却并不退缩,转而顺着旋风转动攀沿升降,又似无穷无尽,片刻后将青云彻底裹住,仿佛一个大茧悬浮空中,有淡淡青光透出。
领松了一口气,却仍来不及擦拭额头汗水,喝道:“去一个看看许老六他们怎么了,没死的话就赶快过来。”
就听一个人道:“他***,你都没死老子怎么舍得死,咳……”说到这里,接连咳嗽了几声,骂道:“好一头扁毛畜牲,这还只是刚出世,就将老子吹得快散了架。要不是老子战体无双,几乎就交代了,真想烤了它***……”
领笑道:“你要真有不怕小姐的胆子,我绝不拦着。”
一群人从远处走近,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数位御风术颇佳的同伴,不过诸人显得都颇为狼狈,说话的那个许老六更是胸口塌下一大块,触目惊心,正被人搀扶着。他恨恨地看了空中的大茧几眼,他因要护住属下而殿后被青云追上,若非关键时刻转身使用战技《战魔附体》挡了一下,眼下可就真的死翘翘了。当然他也知道烧烤什么的只是气话,魔主吩咐下来的话谁人敢违,是以又嘟哝了几句便不说话。
这时候,远处又出现一群遁光,看见金光白茧,一个个掉转方向都往这里赶来。领提气一喝:“战魔道于此公干,闲者退避。”
那些个遁光之中的修士听见是战魔道之人,纷纷止了来势,有些自知无望就此掉头就走,大多却是犹豫了一下,不上前,却也不愿就此退去,只作旁观。
领心中冷哼了一声,也不去计较,只是加大手上法宝威力,这时候的白茧教之初时有了变化,足足小了一半,显得更为结实。
那些旁观者看着战魔道诸人忙碌,有一个悄声对旁边的友人道:“战魔道好大的排场,一出手就是七位五阶高手,你看刚才说话之人是不是战魔道六大战将中的战无咎?”
他身边之人答道:“可不就是他,还不只呢,那见那个坐在地上疗伤的那个没有,那个,胸口塌了一块的,没错 爹地请你温柔一点最新章节,就是许六足,也是六大战将之一,修为是六人中最弱,可是风行潜匿之术整个云中界也没几人能比,不知多少人被他暗杀,死得不明不白,可惜,***这样都死不了……”
这些人悄声私语,却有一人身形不显,立在他们之中,眼珠转动着,目光时不时在白茧与战魔道诸人身上流转,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指却在轻轻弹动。
白茧已缩至丈许方圆,微微颤动着,战无咎估量了片刻,说道:“许老六,没死装什么孬,收工了。”
许老六睁开眼,哼了一声,掌心光芒一亮,多出一个极为玲珑的鸟笼,光芒绽放,蕴含着无数的符箓花纹,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进入光墙之内。
青云似也知道最后时刻来临,挣扎陡地大了起来,整个白茧急地抖动起来,牵动光墙开始偏移,“好畜牲!”战无咎喝了一声:“逆,分!”
七个人突地分做两圈,三内四外,朝相反的两个方向移动脚步,金光两头扭曲,中间便显得格外凸显,那白茧被两个力道卡住,顿时动不得分毫。内中传来徐老六的骂声:“兀鹫鬼,你想把老子也一块绞死不成。”
战无咎脸色有些血气,说道:“老六,别废话,这畜牲力气大,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许老六便没了声音,旁观诸人看见许老六口中念念有辞,显然是鸟笼法宝的开启口诀,那鸟笼法宝立马光华大亮,一扇小门打开,流淌出无数光字符箓。
就是现在,旁观诸人中突然一人喝道:“吃本公子一记掌心雷。”一道符箓从中飞射而出,随即一声巨响,外围四人中有一人突地一个踉跄,阵势一僵,内外卡绞之力顿时不均,以战无咎五阶大成修为也停不住身形,被反转的阵势带动飞转,内中三人更是不济,依着惯性转动脚步,居然被扭曲的力道直接抛飞。
旁观者中有两人怒喝一声,各翻出一掌拍向出手的那位青年,哪知那青年甚是狡猾,呼喝出手之时真身早已不在,只在远处留下一个符箓投影,被二人打成飞灰。
战无咎转得头晕目眩,耳中听见徐老六怒吼之声,一个人影正从眼前飘过,他心中一凛,几乎想也不想,腾出一只手扬起就是一道磅礴的魔气,这魔气形如火光电弧,离手暴涨,眼见将那人横切,却见一道清高浮现,八级亮而周围暗,中心一对阴阳鱼流转不休。那魔气打在上面,就如投入湖中的石子,只是泛起一个微不足道的涟漪就消失不见。
旁观者中有人失声惊呼:“东方不败!”不过这声音随即就被一声清越嘹亮的鸣啼覆盖,已经不成阵型的金光瓦解,白丝倒收,一道接天连地的龙卷飓风狂奔推开,青色如决堤之水肆虐流出,那分明是铺天盖地的青色风刃,洪流之中,一只青色的巨鸟傲然展翼,引颈怒鸣。
战无咎乃是战魔道一等一的人物,感觉阵型已散便立马舍弃了手中法宝,更不肯丝毫退却,双手一合,掌缝间一道薄雾般的魔气飞凝聚成一口数十丈长的巨刀,一边飞身上前一边扭腰横扫,薄如蝉翼的魔刀带起的气劲将青色洪流切开,直向其中的那个青年身影斩去。
“笨鸟,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青色巨鸟也知自己修为不及人,不甘地长鸣一声,双翼翼划,若一道青色闪电,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已无踪迹,空中只留下青年朗朗笑声:“诸位后会有期,无须相送,哈哈……”
战无咎却又岂能甘心,战魔道这次为捕捉这头青鸾,以许六足诱敌,战无咎埋伏,甚至还暗中布置了两位五阶高手装成散修混迹群人之中,以防他人关键时刻动手捣乱。弄出这般大的动静却仍在自家地界无果而返,情何以堪?
战无咎怒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黑光穷追而去,只是可惜他修为高,遁行之术却并不如何出色,不一会就被身上还负者伤的许老六越。可越也是无用,青鸾凤凰血脉,天生御风神通,飞行之莫说人间,就是三界也少有,不到一刻钟时间,战魔道诸人便彻底失了青年与神鸟的踪迹,连气息也感受不到,直气得战无咎差些暴走。
那青年立在青鸾背上,顾盼周围景色模糊飞褪,正志得意满,前方虚空之中突然垂下三道墨色晶光,光芒绽放,飞出无数伏魔剑气……
三十一 两个败类·一房典籍
那青年立在青鸾背上,顾盼周围景色模糊飞褪,正志得意满,前方虚空之中突然垂下三道墨色晶光,光芒绽放,飞出无数伏魔剑气……
青年见那三道墨色晶光依三才而列,隐隐与一方天地相合,有皇者之相,浩然之意,剑气纵横穿Сhā,符箓隐现,他是此中行家,一眼便瞧出是道家罕见的伏魔灵光,知道来人修为不低,他才虎口夺食,从战魔道手下将青鸾救出,不想转眼间就有人将念头打到自己头上上,不惊反喜,大声道:“鸟兄,冲啊!”
不想青鸾闻言反颈,细长的尖喙往背上青年一啄,青年一个没防备,被啄中肩头,痛得直跳脚,正要喝骂它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突感脚下一阵晃动,人就从鸟背上跌了下去,青鸾一个灵巧的翻身转向,朝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青年还没稳住身形,那些剑气已纵横穿Сhā而来。青年急切中举止仍不失风度,五指一张,八道清光辐射,中心两仪轮转,一张八阵图箓已然展开,一如从前,那些剑气入内便无。
空中响起男子轻咦,似乎也有些吃惊青年古怪,接着就见从墨色晶光中再次飞离出许多剑气,这些剑气却不再一味攻击,而是虚空排列,空气中似乎响起了某种律动,那些剑气微微震颤着,分化成一条条游丝隐没不见。
青年眉头微皱,剑气游丝乃是剑术修炼到一定境界,对剑器、剑诀、剑之韵律把握得极好才修炼而成,锋锐无匹,又因能由整化零隐匿虚空,出没随心,是出了名的难缠。莫看眼下自己周围一片晴朗平静,事实上必然已然潜伏下无数剑丝,等着自己撞上去呢。对方修为已是不低,配合这一手剑术,已是不可小觑,若是对方能在此基础上练成剑音龙吟,确实堪与自己一战。
他此念方罢,就见虚空中隐隐然传出一阵高低有致的乐吟,九道剑光激射而来。
青年目光一亮,“好家伙,不单练成剑音龙吟,还能剑光分化,莫不是峨眉仙剑派哪位高足来了?”这般想着,在剑音龙吟之功下,潜伏在他周围的剑气游丝被引得颤巍共鸣起来,他周围的空间就如水面般泛起一阵阵的波纹,那九道剑光则入蛟龙如海猛虎添翼般射至跟前。
此时青年也将青鸾之事抛至脑后了,他深吸一口气,手掌一翻,八阵清光图箓倒扣脚下,八极清光湛然,应对天地八方,脚踏阴阳二气,身上气质一变,若渊渟岳峙,以不变应万变。
因失了先手,青年自忖攻势上定然比不过剑音龙吟与剑气游丝的配合手段,对方还有神出鬼没的剑光琢磨不透。琢磨不透便懒得琢磨,青年便当机立断,采取守势,任你风雨雷声,我自岿然,不动如山。那八阵清光图此时显得极为神奇,虽然无法如以往将来敌攻击以阴阳二气**乃至粉碎,却能因势利导,以力卸力,以剑光的灵动狡黠与诡异莫测也近不得他的身。
当真是一图在手,立不败之地。
独孤离却兴奋了起来,他在旁窥已久,也找不出青年破绽,他许久未见过这等修为与自己差不离,手段较自己也不逊色的修士。他嘴角勾起,伸手虚握,垂在空中的三道墨色晶光一个挪移便列在了青年周围,双手掐诀,剑光随之而动,无数的细小剑气相伴周围,用的是《三皇分光玄机诛魔剑诀》中的起手式《驱魔式》,这一式过后,《困魔式》《荡魔式》《绝魔式》《陷魔式》《诛魔式》这些独孤离已经熟悉无比了的招式便信手而来,其他四式倒也罢了,在独孤离练就剑气游丝、剑音龙吟与剑光分化之后都已是无大用,但是那以杀绝为本意的第四式《绝魔式》与单攻最强的第六式《诛魔式》却都是极为罕见的杀招。十多年前独孤离还算是常用,后来他境界攀升,经验渐丰,便少有遇到生命之虞,这两招用的也就少了。
今日他一气呵成地从第一式施展至第六式,回味起找到以前初习此剑诀的感觉,酣畅淋漓间,脑中突地生出一道灵光,此剑诀中他一直致力修补的残缺后三式中的第七式隐隐中似乎被他抓住了什么诀窍。这一喜非同小可,独孤离许久没有过这等酣畅的感觉了。他从虚空中显出身形,眼见青年还有余力,想也不想握住合成一口的灵剑,顺着那道灵光展开自己这些年集合《游龙惊步》《蚍蜉梦游》《幻生步》《公孙舞步》等诸多步法与五形大挪移所创的步法,翩若惊鸿,身形腾挪变幻间,他仿佛由一个人变作了四个人,这四人各据一方,手上使着一模一样的剑招,四道墨色剑光在空中相遇,相互勾成一个“十”字晶光,自空中压下。
独孤离现身那一刻,八阵图箓中的青年就睁大了眼睛,“啊,原来是独孤兄,一别数十载,兄台别来无恙啊。”见独孤离仿佛根本未听见一般,突然省起自己此刻乃是易幻了容貌,连忙收了易形珠,却不想“十”字晶光已当头压下,他连忙又撑起八极清光,先护住了自己。因心中懈怠,匆忙间升起的八极清光好悬没有被攻破,正松一口气,要开口说话,陡然听得独孤离一声长啸,身体飞腾而起,当空走动,身形再分,不过这一次比刚才少了变幻了一个,只有三人,身形倒飞,胸上背下,剑尖相触,构成一个“丫”字剑光。
青年眉心却是一跳,他眼尖的很,刚才的四个独孤离手上握的灵剑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区别,这一次三个独孤离手中的灵剑却各在剑柄末梢有了变化,一个刻着“天”字,一个刻着“地”字,剩下一个刻的乃是“人”字。他这时才想起曾从自家妹子口中听到过独孤离初上茅山之时,使得便是一套三口墨晶灵剑。不过此时已多想无益,他毕竟是茅山乃至整个道门都极为 护花铃小说5200杰出的年轻高手,不单练就了元神,更得了一分天大的奇遇。这位道门杰出的人物深吸一口气,右手食指当空虚划,若是看得仔细,当能看出他指尖中探出一截金色笔尖。金色的符箓成形的刹那,空中响起一声闷雷,独孤离的剑网压下前,金光化作一个硕壮的黄巾力士站了起来……
灵剑锋锐,是以切割事物并无声响。
二者这一击的结果是,剑网很干脆地将黄巾力士肢解直接送回仙界,却也因此一挫,被八阵图箓轻松地挡了下来。
独孤离哈哈长笑中,收起灵剑,“司马兄别来无恙。”
司马致远愤愤地散去清光图箓,他极度怀疑独孤离其实早已将他认出,只是斗至兴头不肯甘休,拿自己练手罢了。
独孤离心情此刻确实好得很,司马致远所想无差,独孤离确实是在他恢复真容时就认出了他,只是他好不容易得了第七招的契机,怎愿就此停手,当下假装不知,也知他乃道门高徒,更加不虞会伤到他,越无所顾忌,终于让他悟出四人分身后,结合元神二分的感悟,一举悟出《三皇分光玄机诛魔剑诀》第七、第八式,他分别为之命名与“十方俱灭”、“三分天下”,不单如此,那残缺的两句心法中也因此而圆满一句,到现在,这套他得自海外玄冰宫、使用最频获益最多的剑诀还有一式剑招、一句心法便臻至圆满,这心情怎会差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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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独孤离将口中的灵酿喷出,“你叫东方不败?!”
司马致远坐他离他不远处,正拨弄着掌中夜光杯,见他一脸愕然,不忿地说道:“一个化名而已,是嚣张了些,你不也叫独孤求败吗?”
独孤离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笑到:“是我大惊小怪了,你去过世俗?”
司马致远点点头,“几十年前的事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独孤离口中答道,心中却暗说难怪。
俗世京都五大复姓世家,独孤、东方、西门、欧阳、司徒,其中东方世家正茅山派在俗世代理。五大世家虽所属不同,却同为道门代理,平日里也不无来往。独孤离与东方世家弟子中其中有怨,偏偏对方长得一张标准的小白脸,气质偏属柔弱,曾出演讽刺独孤离不能修行,独孤离反唇便讥:“东方不败,伪娘最爱!”之后便被传开,其余三家子弟与他们口角时也常以此言相讽。
独孤离这般想着,抬头却见司马致远笑嘻嘻地坐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警惕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司马致远没注意到他身前的细微变化,而是抬头朝四处看了看,一脸贼笑,“独孤兄,你看!”
独孤离好奇探过去,司马致远将袖口轻轻一拉,独孤离顿时倒吸一口气,他袖子中放的是那件房屋法宝,法宝内,一排排地列着许多架子,架子上装满了书本,独孤离眼力何等高明,只是扫了一眼,就看清了诸如《九天御雷真言》《玄光幽明录》《天地心鉴**》等,分明是一本本典籍。
“你从哪儿搞到这么多典籍,难道你将你们茅山教的典籍都搬过来了,咦,不对,我看许多分明是魔道**。”
司马致远将袖口一拢,神秘笑道,“这当然不是我茅山教的典籍,这是……”独孤离附耳过去,再看他的眼神就极为地不同:“你说你将东方魔教的典籍阁搬空了?”
“何止,东方魔教,修罗魔道,黔山,太玄宗的都在这儿,本来我还打算去南方魔教的,这不是赶上青鸾出世了吗?”司马致远双手一摊,语气很无奈,表情很得意。
独孤离盯着司马致远,仿佛见着了可餐秀色,双目差些放出光来。
相传郑八姑飞升之前,曾集合无数散修人力、花费无数光**力编撰一部《玄武全典》,共分九册,有《灵光册》记载有先天离合神光、三宝神光、冰魄神光、旃檀神光、须弥神光、五华神光……有《异火册》记载有三昧真火、阴火、明阳真火、纯阳乾明离火、乾天烈火、太阳真火、三光神火、阴阳明离火……有《雷法册》记载有先天神雷、太阴神雷、太乙神雷、无音神雷、五火神雷、玄冥阴雷、五阴毒雷、黑青阴雷、五行神雷……有《丹鼎册》,有《阵符册》,有《器制册》等等等等,这些各种各样的战技法诀,并非单单魔门一类,涵盖妖魔道佛,林林总总,堪称旷世之著。更叫人敬服的是,此典完成之后,郑八姑并无自珍之意,意欲公诸于海外,但凡魔修皆能受益,只是可惜还未及施行,她便飞升而去,接着散魔盟便兄弟倪墙,一蹶不振,令人嗟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时至今日,许多散修提到此事,敬服之情仍是溢于言表。
是以郑八姑虽已飞升天界多时,在散修心中却仍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两千年来代代相传,在海外仍有无数关于其人的种种传闻身影。独孤离一路行来,所遇招式神通纷杂,不乏神妙;所遇法器千奇百怪,不乏威力绝奇;所遇阵法万变离宗,皆自有奥妙……而这些,经相熟之人如公孙娘子告知,竟十之六七不脱那本奇书范畴。
虽然后来散魔盟为两大魔道压制,这般旷世奇书也难以得保,可是,五方魔教从中分出,就算以口相传,也得还有好些家底吧。
独孤离时下所行正是集诸家之长以馈自身的时刻,哪还忍得住,一把抓住司马致远,咬牙切齿道:“我要……”语气神情似极了某种欲求不满的xx。
司马致远先是一愣,随即感到一阵恶寒,接着又突地使劲点头,笑得跟个狐狸似的。
三十二 斑蝉化形·在劫难逃
独孤离目光快地在书架上一掠而过,思忖间取下一本《太昊无常心经》,略微翻看一遍,摇摇头又放了回去,目光移动,又取下一本《林峰听涛?春水剑诀》,细细品味起来……
屋外月正高悬,与司马致远相遇已是三日之前,独孤离便在这库典籍中度过了三日,恍惚间,似回到了在东方世家的日子,那时候他不甘不能修行,总期望能寻到一本奇书宝典能让他摆脱废物之身,也是这般将自己埋藏于穷经浩典之中,今夕往昔,时光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已是数十春秋。
独孤离并未多愁慨叹,放回《春水剑诀》,他转过身前那个书架。虽然东方魔教乃至修罗魔道魔道都是由散修盟分化而出,也确实不乏一些奇妙**,不过涉及《玄武全典》却是少之又少,独孤离只看到寥寥几本有关《异火册》与《阵符册》,还多有残缺,想来真正如《十二都天神煞魔法》和《修罗噬魂录》这样的镇派宝典都是另有藏处或者干脆直接以口相传的。纵然如此,独孤离也感觉受益匪浅,那本《异火册》残卷上记载的无极般若火、至宝琉璃焰、阴河不尽火等以及言语间提及的好些异火对独孤离修行《焱经》至阳真火的第二元神来说虽然不能有最直接裨益,却有着启迪与架构的作用。至于《阵符册》,那就是司马致远的专攻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独孤离的影响,这位性子有些跳脱的道门弟子此刻似乎也看得有些津津有味。
这已是最后一个书架,一如往常独孤离以神念在典籍上扫过,大凡奇经异典,因翻阅者众缘故,受灵气熏染,总能生出一股书卷之气,或浓或淡,能鉴高低,甚至有上古异人创真本、残留其精气神韵,以之为引导往往能事半功倍,好比独孤离当初所得羊皮古卷《合行奇清子取走,想来已是归了海底洞府原位。五行散脉修行艰难,独孤离有道清子荫蔽仍是深有感触,他日或许另有有缘者能得此奇遇,不过那当是很后很后的后话了。
独孤离心头一动,目光停住,伸手从两边厚典夹缝中取出一本黝黑封面小书。说是小书,只不过巴掌大,捏在手里感觉也只有十数页,书卷气不浓,威煞气倒是不淡,还有着一股独孤离莫名的熟悉气息。
封面上没有名字,独孤离翻看第一页,空白,他再翻一页,却是如古时奏折般将小书直接展开,独孤离触目所见,顿时了然,长页中刻画着六位魔神宝象,这些宝像神态各异,却都是青面獠牙,凶相毕露,仔细看去,又仿佛是六张符箓,暗蕴光华——可不就是六翅斑蝉蝉翼上所绘。
颜如玉蛊祖之名,靠的便是三大秘蛊,其中玄冰蚕蛊为玄冰宫所获,已练成灵丹为何雪所服,剩下的赤光噬灵蛊与六翅斑蝉分别为杨俊与独孤离练作第二化身。当初独孤离在玄焱岛为救龙灵为虬龙灵火煅烧,毁去蛊皿黑煞葫芦,自那以后,独孤离便是以精血喂养。踏上苦修路,靠着六翅斑蝉所怀避毒珠一路上也省去许多劫难麻烦,而平日疗伤休憩之时,更是必定要将之放出以作护卫,可算是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过六翅斑蝉蝉翼上所绘与此书上所绘仍有些细微出入,独孤离虽然对符箓不精,却也看得出来此书记载更加高明精妙,显然颜如玉所得图箓并非正宗,或者根本就是残缺,再依着他心中见识补充而出。独孤离顿时精神一振,若是将神魔宝象修正至与书中所载一样,威力定然又要上升一个台阶,要知道此时的斑蝉蝉翼当法宝论已是上品灵器级别,修正之后即便不升入极品灵器,同样也是独孤离不使用仙器神宝情况下第一锐器,尤其难得可贵的是,被练为身为化身,斑蝉是可以在渡劫时为独孤离抵挡天劫的。
五行散脉的天劫独孤离在道清子身上已经领略过,虽然因为金仙劫与寻常天劫威力自然不同,可独孤离自认没有道清子那般的底蕴深厚,寻常的五行天劫比普通修士天劫威力也要高上几个台阶,每念至此,也常是心有戚戚。
这么一想,独孤离哪还忍得住,他是对符箓不精,可是身旁不是有个对符箓很精的吗?
司马致远举止嘻哈,对符箓一道却确实是独孤离远远不及,只是一眼,他便瞧出了门道,轻声道:“奇怪,若是这些神魔宝象代表的是诸天魔神,当有四方统御、上下镇守与中央节度共七幅图箓,还有一幅哪去了?”
独孤离并不计较许多,只是玩笑道:“真要有第七幅,我也找不出第七片蝉翼给你刻绘,你难道要给它纹身不成。”心头猛地一亮,与司马致远异口同声道:“中央魔神就是斑蝉本身。”二人便同时大笑。
笑过之后,一团清光从司马致远怀里飘出,清光中悬浮着一方玉色砚台,奇怪的是此砚台有砚堂却并无砚池,更不见有墨了。司马致远对着砚台哈出一口气,砚内顿渗水珠,舔笔而蘸,自成丹朱之色。
独孤离目光一亮:“这莫就是号称茅山四宝之一的哈砚?”
司马致远此时神情专注,并未答理,来回在小书与蝉翼了扫了几遍,左手虚虚一握,一张不足一尺的细小八阵光图悄然浮现,持笔的右手轻轻一抖,终于落在蝉翼之上,落笔处轻轻一挑,本当是细软的笔尖突然间似变得坚硬无比,猛地 截教封神帖吧将原先那张图箓挑断一线,斑蝉似吃痛不住,“知了”一声,那片蝉翼一震,一道刀光已然划出,司马致远早有准备,右手八阵光图一挡,将刀光收走,慢转笔锋,一笔勾出,犹如妩媚。
一笔既出,司马致远握运顿抖提悬,顺转起回落逆,再去密行收断钩一个侧身,眨眼功夫就改好一张图箓,刚则铁画,媚若银钩。独孤离眼见他转入第二片蝉翼之上,一边以神念按压安抚斑蝉使之不能动弹,一边心叹其人确实有大家风范。
龙飞凤舞,行云流水,司马致远挥笔任意,顷刻间已将六图修改完毕,颜如玉虽然也不若司马致远精擅符箓,水平却不是独孤离能比,当初为刻绘这六幅图箓,他也是下过极大工夫的,是以修改之处并不算多。可是此六图一成,独孤离便能感觉与先前便有许多提升。
司马致远却并不就此作罢,他略微思索了片刻,收起笔砚,手腕疾振,金色的光芒在他身前游动,独孤离正奇怪间,他猛地一喝,左手虚抓,八极清光猛地沿着他刚修改之处将蝉翼符箓线条般地扯起,离翼而起的六福神魔影像顿时黯淡。
斑蝉悲嘶,六道道光水银般泄出,独孤离大惊,根本不及压制,司马致远伸手一推,原本游散的金光倏忽合作与蝉翼上一模一样的图箓,往上面一盖,顿时合二为一。
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房屋法宝也遮掩不住,独孤离以手遮目,斑蝉之上原本黯淡无光六个魔神猛然饱满起来,再不像以前的虚影模样,在金光中或作奋力嘶吼之状之状,肌肉虬结,身长八尺,“扑通,扑通……”好似有了心跳,恍若真的活了过来。
而在东、南、西、北、上、下六个魔神拱卫之中,斑蝉所处之地,金光汇聚,一个清瘦的青年赤身而立,身形相貌竟有九分与独孤离一样,只是背后有六片薄翼三三相对。
这不要说独孤离,就是一手促成的司马致远也是目瞪口呆。谁能想到,他只是为使独孤离承情、以春秋神笔神妙将神魔图箓全部刻画一遍,就让这个昔日蛊祖的三大秘蛊之一化形了。
要知道,天生万灵,除人灵之外,妖灵修行而化形为人,因族类不同而难易有别,除去天生神兽凶物、洪荒遗种,便以玉石、草木、虫豸三大异灵最为困难,尤其是如六翅般蝉这般的天生灵物。
此刻六翅般蝉化形而出,分明是已修得魔灵,凑足七大魔神图象宝箓,晋升五阶了。而几乎就在同一刻,独孤离感觉到了自己对六翅般蝉的控制力弱了许多,元灵既成,灵智全开,所为身外化身之术也无法全然掌控。当然,要说叛主而去也不可能,毕竟独孤离神念烙印已与对方灵智难解难分。充其量,只是生了由以前浑浑噩噩几乎全然需人掌控指令到现在能独立思考权会衡利弊不再唯唯诺诺的转变。
“在这里,长老,就是这里……”
外面传来了人群的嘈杂声,司马致远道:“肯定是南方魔教的人被化形金光惊动了。”
独孤离当下也不多说,朝青年招了招手,青年仍化成一只六翅斑蝉附在他身上,只是并不进入血脉之中,与司马致远一道出了房屋法宝。
这是一颗古橡树上,橡树一边是悬崖,另一边则是片高低有致的山峰,山峰上覆盖了好些楼宇。悬崖边有一块巨石,刻着两个篆体大字:“幽都。”正是南方魔教禁地后山。
独孤离要看典籍,司马致远便道:“我们刚恶了战魔道,要想不为人打扰,不如就去南方魔教,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还有胆量敢闯在他们眼皮底下躲着。”
独孤离心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古皆有“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大隐隐于朝”之类出人意料、反其道而行之的说法。
人声已经很近了,若非禁地限制,怕是早到跟前了。司马致远收起房屋法宝,眼珠转了转,“独孤兄,我们就这么走了?”见独孤离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这位茅山教的下任掌教微微一笑:“入宝山岂有空回的道理?”
独孤离愕然片刻,头一点:“也对!”二人隐形而去。
教主宝座之上,两个白花花的肉体正交缠着角力,一个弟子突然哐当一声破门而入,胡俞松胡俞松大怒,谁敢在此关头打扰自己与妲己美人恩爱,只是见来者是不久前自己才提拔升任贴身近侍、身下美人之弟,一伸手招来衣物覆身,强压着心头的恼怒,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弟子喘着气,结结巴巴地道:“教主,大事不妙,南书房……典籍阁……书……”
胡俞松大惊失色,“可是那东方不败来了?”见到弟子使劲点头,胡俞松心头一沉,这些天以来,根本来不及全部誊抄转移,加上战魔道正四处悬赏抓人,他自认已经躲过“败类”一劫了,便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心头正苦愧交加,谁料到那弟子平复了一下喘息,便急促地道:“不单是他,那个独孤离求败也来了,已经伤了我们好几位高手,正追着处机长老打,教主再不去,我姐就要守寡了……”
胡俞松听见耳边美人一声惊呼,自家却喉头一天,大吼一声:“欺人太甚……”天地一黑,昏闷过去…
三十三 青鸾脱劫·独孤承情
话说南方魔教山门被踢,书房被劫,一片鸡飞狗跳地正派人知会战魔道求援捉拿,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两人正优哉游哉,说说笑笑的行走于山水秀色之间,浑然不顾随时可能从天而降的追兵。
说要五方魔教真是命犯太岁,北、东、南三教十数日之人接连遭劫,二人尝到了其中好处,尤其从南方魔教获得的一本《玄武全典》手稿真迹残篇让他们大是兴奋,正食髓知味,思量着是否将剩下两方魔教也一起光临一遍,凑足五方之数。按照司马致远的想法,海外西方魔教为散盟传功长老一脉,**典籍当最是厚多,独孤离比他对海外了解许多,知道不然,西方魔教正因为是散盟传功长老一脉,当初被两大魔道榨取的最为厉害,此时实力乃是五教之中最弱,再者他才至陆上,并不愿就回转了去,是以他更倾向于前往中方魔教,至于再回并未遭受失物之痛的北方魔教,独孤离想也没想。
他这般一说,本拟司马致远要不情不愿的,谁知这位道门弟子一口就中,答应的干脆爽快,另他大是讶异。对方却是言笑自若,一副完全以他为主的模样。
二人有了目标,却仍且走且停,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逍遥自在。这一日,二人正各自聊着自己的一些亲历事件或传闻异趣,有说有笑间,藏于他袖中的斑蝉突地出一声嘶鸣,独孤离心头一动,与司马致远同时止了脚步。
片刻之后,一片青色的云朵从远方疾飞而来,几道色彩各异的遁光正绕动流转。以二人眼力自然看得出青云的处境不妙,否则以其天赋御风神通、凤凰后裔天地之间想要跟得上遁行之术的寥寥可数。
似乎感觉到了独孤离与司马致远的气息,青云中传出一声唳鸣,把转方向朝二人俯冲而来。
司马致远轻笑一声:“这坏鸟这时候想起我的好来了。”
扑面而来的锐风将地面上丰茂的草丛压得紧伏在地上,肉眼已隐约可见青云之中那个巨大的青色身影,几个人影绕着它转动间留下一串串残影,司马致远眉头一轩,右手猛地一张,一张巨大的八阵清光图箓猛然挡于身前,青鸟一头扎入其中,黑白二色的阴阳之气转动,将它身周的风云遁光统统滤去。
青鸾巨大的身形穿越过来,那几道遁光却被挡在另外一头,恢复成*人身,除了司马致远已经见过的战无咎与莫六足外,还有一位青衫老者。除去莫六足是五阶小成境界,战无咎与青衫老者一般身负磅礴之气、眉心魔纹湛然,已是五阶大成圆满的高手,只是怒视二人,风云似乎都有些变了样子。
司马致远不顾青鸾马后炮的亲热,神色也凝重下来,传音道:“独孤兄,你攻我防,找着机会往东边行去,若是途中分散,据此一千两百里就是太和山,你我在那里会合。”他心中也有数,以他与独孤离都是五阶初成修为,正面敌对,要赢过一位五阶大成高手不是问题,若是再加上一位五阶小成境界高手便最多持平,绝无神算,这已是极为难得,二人都是难得的青年高手,修为手段较之同阶之辈堪称翘楚。可若再对上一位五阶圆满高手,便只能预作打算,伺机奔逃了。不久前他在东方魔教遭遇星宿老魔确实是经历了生命之险的,若非仗着神通变化与百变急智,便是茅山祖师也不及出手。
却见独孤离一脸苦笑,道:“司马兄……”
司马致远有些疑惑,但他心知独孤离绝非束手待毙之辈,更知他身怀防御至宝仙器,与自己一般,若非青鸾累赘,绝对自保无虞的。心头微动,当下压住作势欲的八阵图箓,静待下文。
独孤离感激地看了他一样,对战无咎几人拱手道:“三位……”
许六足身上还带着血,衣衫凌乱,看情形竟是从被司马致远坏事便一直追踪青鸾未辍,这么算来已有七八日工夫了。他未完成教主令谕,心头正是焦躁,眼下对两个小辈竟然还敢充大梁,施施然模样,顿时狂怒,身形猛窜出,漫天身影之中,一柄血光匕幽灵般刺向独孤离灵台。
独孤离感受到面庞细小劲风,身形一晃,莫老六自认必杀的一击便落了空。当是时,远处又有十数道遁光飞奔来,战无咎猛地喝道:“三娘,你们怎么也来了?”
一个阴柔的声音答道:“我们不来,靠你们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回宫复命呢。”
马上又有一个女子接口:“战老大,别听娘娘腔的,我们来此另有公干,不过,目标……”那些人围拢过来,当先一男一女,男的气质阴柔,女的倒是长得靓丽,一袭紧身的无袖碎花旗袍将玲珑的身材突显的凹凸有致,祼露在外的手臂与走动间摆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耀人眼目,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领口几个扣子未系,露出一块丰腴的胸肌,成熟的风情似乎由骨子里散出来。
女子指了指独孤离与司马致远,意思目标也是他们,“路上碰到你的属下,便一块赶来了,倒是挺巧。”此女扈三娘。
她身旁的阴柔男子名叫烈碧光,与扈三娘一样也是战魔道六大战将之一,二人是接了南方魔教通报,悬赏的东方不败出现,领人前任缉拿的。他目光不看独孤离与司马致远,在战无咎几人身上转了下,最后落在莫六足身上,似笑非笑地道:“五个啊,什么时候我们战魔六将变得如此不值钱了。”
许六足自认十拿九稳的一击落空,正诧异,闻言化作一股羞恼,“娘娘腔,你给老子闭嘴,纳命来……”后面一句是向独孤离说的,他仗以成名的罗圈无双步伐已然展开。
独孤离皱了皱眉头,身形接连虚化复合数次,见莫六足越来越疯狂的攻击,漫天都是冰冷刁钻的锐经,听得许老六一声怒吼,无数道游丝般的寒光绞缠过来,竟是类似剑气游丝的手段,终于不再一味躲避,按住要出手的斑蝉,身形一转,化作无数的灵气从游丝的缝隙中流淌出去,再聚合身形,哪知魔六足疯了般又紧随而至,心中不无恼意。展开身法,张指出一声叮铃铃的清鸣,墨晶灵剑出匣,听得一声叮当,灵剑与匕交击。
二人在人间都是身法高绝之辈,一个动了杀念不死不休,一个心头生怒手段不凡,这一斗,身形腾挪,剑、匕破空,众人连眨眼都来不及,二人以换了十几个位置,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不认人形,只见空中越来越多的游丝,有剑气而化,也有匕魔气所化。
战无咎心中暗震,许老六身法之快捷,汲血匕之刁钻在战魔六将中排名第一,便是他也不能完全捉磨,他眼下能压他一筹主要靠的乃是五阶圆满境界的修为,若是二人以同等修为争斗,除了以守制动,他也别无他法。这个实力在他眼里并不算多么了得的青年能跟上许老六的身法已叫他吃惊,看青年神情沉着,出手如电章法不乱,剑术不凡,气度沉稳,竟似还有余力。他心中刚生出“江山人迭代,新人替旧人”之感,随即就被杀意取代,这等人物,既然为敌,当是越快铲除越好,不给其成长空间。
许老六却打出了另外一番感觉,他本是越打越惊,到了后头却不知怎的生出一股酣畅之感,要说在战魔道修为到他这等境界的除他之外还有几人,他能脱颖而出晋升六大战将之一,靠的就是他出众绝顶的御风之术,配合战魔步法,数百年来殁于他手上的同阶高手不计其数,甚至成功刺杀过五阶大成之人,凶名在外,他人提起战魔道莫老六,无不是心中凛然,更甚鬼魅,称之御风之狼。其他的不夸口,可在身法上,他真有一股临峰绝顶之感,是自得,也是失落,他也不是没有生出过许求败之感。
今天遇到了独孤求败,他心头由愤怒,到惊异,再到见猎心喜,此刻却有了一股惋惜之意。与战无咎的想法一样,既然为敌,当不计一切铲除之。以此人五阶初成的修为,在四位五阶圆满境界高手围攻下,纵然有神器在手,也逃不出败亡的结果。
再看场中其他人,战魔六将中排名第四的老者皱眉,扈三娘以手掩口,巧笑倩兮,也有惊讶之意,烈碧光也沉了脸色,只是他素来只与三娘关系还算不错,为人尖锐,仍是忍不住出言讥讽,:“怎么六条腿也不见比人家两条腿跑的快啊。”
许六足气急,大吼一声,“死人妖,叫你给老子闭嘴。”
战无咎喝道:“够了,老六,别跟他们玩了,我们一起上,拿了人与青鸾好回去复命。”言语间其实已为莫六足存了开脱之意,烈碧光如何听不出来,不过战无咎是六将之,又占了大义,他便也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倒是扈三娘言行无忌,惋惜道:“这小子我看得倒顺眼,可惜不能带回去**了。”战无咎已经合掌祭出魔气巨刀。
烈碧光又忍不住接口笑道:“三娘带上他们的尸身自是可以的,只要三娘有那癖好,呵呵……”话音未落,猛地感到劲风扑面,却是独孤离猛地脱了与莫六足游斗,身形化作一支飞箭射来。他心头顿时羌怒,独孤离一听说战无咎要动手,第一个找的就是他,岂不是在他眼里自己最是势弱。指尖冷光绽放,探出四根化骨银针,定要叫独孤离求死不能。
只是等独孤离身形停在他身前,一手对着他,那四根化骨银针却怎么也射不出去了,一滴汗水从他额头滴落,他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更是苍白无色。场中的人都不知生了什么,司马致远正心忧青鸾伤势,突然感觉诡异的安静,抬目望去,正见烈碧光突地单膝跪地,颤声道:“属下见过小姐。”
片刻之后,在场之人,除司马致远与独孤离本人外,包括四大战将在内,齐扎扎地跪倒在地:“属下见过小姐!”
独孤离平伸的手中,握着一块玄铁令上,玄铁令上,一个头长双角的魔头呼啸似乎要从上面挣脱出来。
独孤离收起令牌,淡淡地看了烈碧火一眼:“你要带我的尸身回去?”
烈碧火汗珠滚滚而下,“属下不知小姐天驾,冒犯尊上天威,罪该万死!”
“战魔道公主林月茹……”司马致远眯了眯眼睛,伸 道临异界全文阅读手掐算,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忧色。
其时魔道与道、佛二门不同,上下尊卑之分极为严格,尤其以天魔道、战魔道、血魔道这三个新老魔道大派,更是堪称苛刻。当今战魔道魔主林霸天乃是一代雄主,膝下只有一女,疼爱道了骨子里,因她缘故将除其身母之外所有姬妾尽数斩杀,更是在六大魔将、两大**长老之上专为其设置圣小姐之职。可以说,在战魔道所辖地界,得罪了林霸天或许求到林月茹能免去灾祸,可得罪了林月茹只会死得很惨,若再被林霸天知道了,那就会死得更惨。
这次青鸾出世,林霸天为讨女儿欢心,六大战将中派出的五位都是与此有关,其受宠由此可见一斑。
独孤离哼了一声,若非此人三番两次以言语激怒许六足与自己拼命,又生的一副人妖模样,让独孤离心中生厌,他也不愿让“她”的人难做。
独孤离朗声道:“诸位请起。”
众人起立,许六足看烈碧火战战兢兢模样,心头说不出的畅快,想着这个身法尤胜自己几分的青年死不了,也不用敌对,心中更喜,忍不住就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一变,用手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独孤离眉头一挑:“你负了伤?”
许老六忍痛嘿嘿一笑,“死不了,谢尊上关心。”战无咎感觉他这话有些反意,略微着急。
独孤离走到他身边,闪念探入他体内,许老六也全然不阻止。“心脉受创,胸骨碎裂,看样子已经有些日子了。”
“是,老六身诱青鸾之时为护着下属便负了伤,困捉青鸾是被……破了阵法,青鸾冲出时又撞了他一下,这七八天属下等人日夜兼程也无暇休憩。”战无咎再旁边解释道。
独孤离从乾玉清光戒中取出一瓶断续膏,一瓶护心丹,笑道:“前辈养好了身体,我们再切磋一次身法。”
许老六顿时双目放光,越瞧独孤离顺眼,答应了声好,收了丹药开始疗伤。
战无咎心中松了口气,独孤离便开口问他道:“她现在在战魔宫中吗?”
战无咎知道他口中的“她”所指何人,恭敬地答道:“是,不过小姐仍在闭关之中,至今已有三十二年。”
独孤离失望地叹了口气,心头却又有股轻松,这股滋味他自己也感觉得不尴不尬。
战无咎一边思索眼前这青年与自家小姐的关系,一边继续道:“不过听魔主意思小姐离出关当是不久了,至少能赶上正邪论法。这次我们来捉青鸾就是作小姐出关之礼的。”
“你们就打算送一头死鸟给你们小姐作贺礼吗?”
司马致远的声音传来,语气中有些冷意。独孤离一愣,被八阵清光图箓护住的青鸾此刻伏在地上,身下是一滩青色的血液,看情形果然是伤势垂危了。
战无咎吃了一惊,废了这些人力时间,最终带回去一头死去的青鸾,林霸天震怒似乎已经可以想见。独孤离则是一个挪移来到青鸾身旁,神念片刻间将青鸾体内外探了个通透,其间不过遇到青鸾近似本能的轻微抵抗。跟它的伤势相比,许老六的根本不值一体。
青鸾遍体伤口无数,失血极多,毛羽凌乱,最为严重的是,丹田中先天风灵内丹,俗称的避风珠上裂纹遍布,若无外力相助,不日便要彻底碎裂,打回原形,以其此刻的重伤身躯,绝对无法承受。
独孤离深吸一口气,此鸟性子之烈,竟至若斯。
“司马兄助我!”独孤离从将对症的丹药从千玉清光戒中取出,悬空一字排开,补髓益元丹、百草九转丹、九转续命神丹、白信还阳丹、度厄金丹内服,炎草阳灵膏、固元灵胶、千年续断接骨生肌灵玉膏或直接涂抹在伤口或以灵气渡入体内。战魔道诸人看得眼都直了,心中直想这小子莫不是丹仙转世?
司马致远早已见识过,倒是不奇怪,眼见独孤离将青鸾外伤与静脉内伤等处理好,将八阵清光图箓凝成一团,穿过青鸾肉身,镇住先天风灵内丹。独孤离手上光芒一闪,再取出一个玉瓶,解开瓶口禁止,一股异香顿时逸散开来,周围的草木突然都死疯狂了般,使劲舞动起来。战魔道诸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莫非是真正的天府丹药。再看独孤离的眼神都由衷地多了一股敬畏,想着独孤离身法之奇、剑术之高、身家之丰,直道能得小姐青睐者,果真有不凡之处。
独孤离朝司马致远点点头,屈指一弹,一颗帝华流浆电射而出,被独孤离丹气包裹着直投风灵内丹之中。
一圈青色的旋风渐渐在地上舞起,初始还是淡淡薄薄,渐渐浓重起来,风力增,风势强,青鸾忽地从昏沉中醒来,引颈长鸣,猛然双翼一展,抟扶摇直上九重霄,青色的龙卷随之而升,以独孤离与司马致远为之中心,范围急剧扩大,将草木连根拔起,土石飞扬。战无咎等人不得不身形退后,龙卷便随之又近一步,众人无奈,只得再退一步,一退一进,龙卷已有十数亩方圆,众人一个个心头暗骂,好扁毛,得了势就欺人。
过来许久,青风才散去,青鸾从天空落下,立在独孤离与司马致远身前,细长的脖颈在二人肩头各蹭了几下,出几声轻微好似呓语的鸣叫,终于再次展翼划破长空离去,最终化作天边一个细点消失不见。
独孤离不阻止,战无咎等人也就不敢出手,眼睁睁地看着青鸾离去,心中暗道:“倒是便宜这头扁毛。”在场无一不是五阶高手,自然看得出来青鸾不单伤势尽复,更凭着独孤离那不知名的天府灵丹修为晋升,似它这等灵物,出世便结成内丹,只是好比六翅斑蝉非五阶修为不得化形而已,以之体质,想来不久便要升入五阶了,那时候,人间界再要有人想将之降伏怕是就得六阶大高手出手了。
独孤离安抚住跃跃欲试的六翅斑蝉,青鸾乃是蛊虫天敌,是以六翅斑蝉能先独孤离与司马致远一步察觉青鸾到来。收回目光,独孤离对战无咎道:“前辈回去跟她说,我自会另备一份贺礼,作出关之贺。”
“是!”战无咎心头彻底松了口气,有独孤离这句话,小姐自然怪不到他们头上,不单如此,以魔主对小姐的喜爱,便是魔主也定当不会追究诸人的懈怠不力之责。
走出已远,扈三娘突然转过头来,望着独孤离,娇舌在艳红的嘴唇上一舔,“真想吃了他啊。”战无咎等人只当没有听到,携着疗伤中的莫六足以更快的度朝战魔宫遁去。
独孤离转过头,“我们还是去中方魔教?”猛地觉司马致远就凑在旁边,自己差点就碰到对方脸孔,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大哥……”司马致远舔着脸道。
又来这一招了,独孤离身上差些立起鸡皮疙瘩,苦笑着摇摇头,“司马兄看上什么不防直言?”独孤离对他这种嘴脸可说是记忆深刻,上一次与独孤离初入云中界之时他便深有体会,这是要求人了。
司马致远反倒犹豫了。
独孤离淡淡笑道:“你送典籍与我阅览,助斑蝉化形,也全然不问我当时为何阻你与青鸾去路,一路上又一直随我心意,不就是要我承你的情吗?但凡我身上有的,你只管言来。”
司马致远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嘻哈犹豫之态也尽去,肃容道:“我欲得一颗龙虎金丹。”
“好,我助你服用!”
“不是我用,我还要金丹服用之法。”
“好。”
司马致远话里得寸进尺之意,独孤离却似明白了什么,二人一问一答之后,都忽地沉默了起来。
独孤离眼见他神色复杂,忽地哈哈一笑,“司马兄为何如此作态,我可记得当初某人与我初见,就自言代名天才,本性潇洒,专长温柔的……”
司马致远心头微暖,从怀中掏出一个雕花白玉匣,打开道:“并蒂玉莲,性极寒,两千载寒玉天然所化,状若莲花,一蒂连之,曾经佛家尊者开光,天生鬼邪克星。现下为灵器上品,若是以心血祭练,便升为极品,日后有化成仙神宝器之望。此外,尚有一神妙之处,若是两人各练其中一朵玉莲,便可心生灵犀。我潜心推算,只算到此物合独孤兄之用,独孤兄不要推辞,我之前所作确实落了下乘,此物不算交易,只为赔罪。”
独孤离便也不再推辞,倒是对他推算之术起来兴趣:“那司马兄推算下我们在中方魔教所获如何。”
司马致远收了金丹与法诀,哈哈一笑,又复往态:“收获什么?什么也没有。那中方魔教若非全部愚蠢无及,等我们赶到时早已将典籍移藏,去做什么,平白落个强盗名声吗?”
独孤离莞尔一笑,心道果然,司马致远早已知晓此去中方魔教定然无所获益,如他所述一切不过随独孤离意,要使他承情而已。不过此刻司马致远能坦荡说出,说明他终究未因刚才之事留下心结。他理解司马致远这位随和青年,嘻哈表情下潜着的高傲。却不知他是否明白自己的高傲,因自卑而生的高傲。
独孤离眼珠一转,对司马致远道:“既然中方魔教去了无益,你又收了我好处,那么就陪我上一趟武当吧。”
“正该让太和山那帮家伙明白,谁才是太极正宗。”
细数云中界道门两千年来,共出了三位惊世天才。一位便是两千年前龙虎宗张道凌,炼制出龙虎金丹,开创外丹第一流派。第二位自是一千年前,一人练成三套共计十把仙器级别仙剑的峨眉掌教长眉真人。此人天生双眉相连一线牵,炼制飞剑七修,晋升仙宝之流,留作传承仙宝;炼飞剑紫青双剑,晋升仙宝之流,留作传承仙宝;最后练本命飞剑太乙天罡剑,晋升仙宝之流,与之一同飞升天界。不但如此,峨眉派经他之手,百年大兴,一举跻身上七派,与昆仑并为道门领头。
可这两人,与剩下那人比较,又有不足,此人便是太和山上,真武转世,武当祖师,君宝兄是也。
三十四 携战武当?大道基成
五百年前,名不见经传的雁素山太阴教出了个惊天动地的人物,以双十之年龄炼成五转魔舍利,两大魔道及五方魔教闻风而动。可不待诸方强魔动手,此人飘然反出魔教,投身佛道。金顶佛门之中,此人散去魔法修为,精修五十载,再结魂魄金身,金顶佛主特许其尽阅寺中佛法典籍。十年后,此人遍阅金顶寺佛典出关,佛主携九院长老亲自迎接。便在欲立其为门主之时,此人再作惊人之举。传说当时此人对着一众持锦镧袈裟、木鱼禅杖的金顶佛家众人,图生叹息,飘然而去。
又数年,此人突现玄武门太和山下,身无半点神通,点名求见当时玄武掌教。数日后,拜入玄武门,成为一名普通弟子,每日所做之事,只在各殿、观前清洁,或扫秋叶或拭尊神像。
此后数十年,此人声名不显,渐渐为众人所忘。便是在玄武门内,多数人也只当他是一位打杂的外门弟子,只知其名唤张君宝。
忽一日,玄武掌门突诏令,收其为记名弟子,亲传玄武两仪神功。
此后短短数载,张君宝行为几乎将众人眼球碎满地。修行一日千里突破五阶、创出无数神通不说,竟触类旁通,突破玄武壁障,于玄修元神之外练出武修金丹,玄武同体。
如此岁月昭昭,又数十年,张君宝岁有百五,修行又入佳境,门中弟子也皆是拜服。可他自己终日眉头难展,似有烦忧。直到那一日,至今,无数武当弟子仍记忆犹新。地位已远非昔比的他照着往日惯例,为三清擦拭金像。却突然狂性大,状若疯癫,口中大嚷:“不为吾道,拜你何用?”手起脚落,将殿中三清,昊天玉皇大帝神像尽数砸毁。犹不解气,将玄武前辈祖师马明生、阴长生,陶弘景、谢允姚简、孙思邈、吕洞宾,陈抟,胡道玄八人飞升牌位毁去。玄武门出此不孝之弟子,两大掌老刘道明、张守清均亲自擒拿,众弟子神情激昂,一拥而上。唯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当时的玄武掌教叶希真却并未出现。方今想来,叶希真却也是颇为神异。
话说张君宝以一己之力力斗两大掌老、弟子共计八十六人三日三夜不败,八宫二十七殿尽数被毁。玄武门弟子杀红了眼,出手都是十二分道行,与之仇不共戴天。他却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周围满目狼藉,脸有惭色,不经意间忽见独有一物安然无恙,却是仙界北方玄天上帝,又称真武大帝。
张君宝正视大帝神像良久,突然哈哈大笑,笑声笼盖四野,威震八方。但见他手舞足蹈,口出疯言:“非真武不足当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吾道成矣。”
众弟子不明所以,却有两大掌老闻声色变,拦阻诸人。又有掌教现身,神色恭谨。
天空雷声阵阵,乌云滚滚,天劫降临。
张君宝不理众人,不理天劫,疯之后,突然就在狼藉之地径自疯狂游走,自有玄妙,后称太极游龙步。劫云雷光闪动,却似无法把握此人行踪,迟迟不降。此人游走一阵,突兀停下,劫雷临头,他脚似马庄,双手为掌,若风中浮萍,乱摇乱摆,劫雷未及便散,后称太极掌。屈指一握,握掌为拳,毫无章法,空中劫云应拳而小,似为其击散,后称太极拳。
张君宝打完一套三十六式太极拳后身形突顿,眉头又皱,似遇有瓶颈不解,苦思不得。空中劫云见缝Сhā针,趁机降下无边雷火,此人却似不觉。天劫雷火为上界所降,纵你地仙修为,不躲不抗,必死无疑。眼见此人命将不保,便是一众玄武弟子也不禁放下心头仇恨,猛然收紧。便在此紧要关头,玄武掌门突地一声大喝:“接剑!”将玄武门第一传承秘宝、历代掌门佩剑真武荡魔剑抛出。
张君宝接剑,似为劫雷惊吓,拿着宝剑一阵乱挥,却自有无数玄妙,劫雷突然从中破开,轰然消散,后称太极剑法,与先前三神通并称为太极四道。
至此,这位一代奇人功德圆满,天上降下接引仙光。
张君宝神色傲然,一手划天,一手指地,道:“去玄尊武,我为天帝。”天际降下无边彩光,化作无数仙男神女,纳头敬拜。张君宝威势无边,身上焕然一新,披黑衣,金甲玉带,仗剑怒目,顶罩圆光。说罢,飞升而去。
至此,太和众人哪还不知是玄天上帝下凡轮回,纷纷拜倒。
天空降下一道黑光,将真武大帝神像从中一裂为二,却是那真武荡魔剑。却说被裂成两半的真武神像,一半化蛇,萎萎靡靡。一半化龟,神光四射,张口一吸,将蛇吞如腹内,接着无限膨胀,顷刻间,覆盖整个山顶,与山石石化相连。
后此门因为玄天上帝那句“非真武不足当之”,太和山改名武当山,玄武门改作武当派。
又凭借玄天上帝飞升前所创神通,武当众人虽少有所得,却也各有所悟。更兼玄天上帝集魔、佛、道三长以一身,平日所创神通或多或少掺杂兼之,虽无太极四道那般通神,却也极具神妙,威力难测,武当因此跻身一流门派。门中弟子更是奇特,与峨眉派人人只修一剑对应,武当众人,要么不修半件法宝,要么只炼一把黑色长剑,在法宝漫天飞的云中界独竖一帜,却将门派经营不倒,反蒸蒸日上。各方势力更是因为上帝天威,莫有敢犯,不然你在人界得罪武当,纵然修为神通不惧,可是他日飞升天界,难保真武大帝心中不悦,打你个万世轮回。可以说,武当派,乃云中界少有平和圣地。只为一句,上头有人。
不但在云中界,便是世俗,玄天上帝也有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名声。其时,天帝飞升,接引仙光透穿云中六道,降落人间,常人照拂,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甚至有返老返童之说。人间帝皇亲历世俗武当,尊武当派为国教。武当派一时风头无俩,世俗实力至今仍为第一。甚至有凡夫俗子,得太极皮毛形式,在世俗人间广为流传。
却也有眼红者,因玄天上帝入三教而有三次疯狂举动,暗送别号张三疯。传到世俗,却又改成张三丰。
可是,今日,却出了两个无畏者,一个自称平生别无所求,但求一败的独孤求败,和一个自称屹立东方,轮回不败的东方不败两个狂妄之徒,明言要见识武当四神通,开武当五百年来第一遭。
琼台观前,独孤离看着司马致远,“你说他们会派谁人来对付我们?”
司马致远耸耸肩,“武当太极神通威慑无远弗界,天下无人敢触,我们这次捋了虎须,龙颜大怒下,来头怕是不小。”
独孤离一边想着东方不败的另一层含义,一边笑道:“来头小了还有什么意思?”
武当弟子闻声赶来是,正瞧见两个大言不惭之徒有说有笑,全然不将我武当放在眼里,更增狂妄之色,不由大怒。
听到脚步声赶来,独孤离和司马致远适时地停下话语,定睛望去,只七个年轻人。个个身着朴素,临头之人神情木讷,脸上怒意不显。他身后的六人两人手握长剑,若非有身旁之人拉阻,怕是已冲上来,将独孤离二人碎尸万段了。
“独孤兄,大事不妙。这七个人我都认得,号武当七子,个个有五阶小成以上修为,当先之人为大师兄,玉枢子,身后六人依次为玉璇子、玉玑子、玉权子、玉衡子、玉阳子、玉光子。这七人除修炼玄武两仪神功和太极游龙步神通外,还修炼玄天上帝当初所创《太上玄灵北斗长生妙经》所载北斗玄星妙阵,主死。传闻这七人曾经以此阵困住昆仑散仙道玉真人七日不败,相当难缠。那持剑的二人辈分最低,修为也叫其他五子弱上些许,然天赋却最高,主修玄武两仪神功,辅修太极剑法神通。”司马致远元神传音道。
独孤离眼角一撇,微微笑道:“你不是还让北方魔教星宿老魔及一众魔子魔孙束手无策么?现在怎么怕了?”
“说什么话,我有什么怕的。七星虽然厉害,却先天不敌太极八卦。他门自号有四大太极神通,今日我便让他们瞧瞧太极正宗。我这般细言不过是怕独孤兄轻敌,这七子个个都有三百年修为,算起来皆是我长辈一代,我却不能太过落其颜面。”司马致远眼中带着极度自信。
独孤离轻轻点头,忽而上前一步,双手一拱,也不讲话,脚步不丁不八,双掌划开,一掌对人,一掌对己。
武当七子见之微微色变,各自拱手,脚步错开,手掌变相,竟是和独孤离一般行为。
司马致远瞳孔微缩,看着独孤离的眼神越有些迷离。
……………………………………
话说独孤离和武当七子同时作一般怪状,玉枢子语气温和,开口道:“道兄金安。不知恩公状况如何?”
独孤离微微一笑,“师兄业已修得大罗金仙果位,飞升紫极。我今日所来与师兄全无关系,只是仰慕贵派太极四神通之太极剑,特来见识而已。”
玉枢子闻言脸上喜色一闪而过,连道不敢:“恩公天资横溢,阅历人,能得金仙果位叫人羡叹。前辈远道而来,言重了,七弟,由你向前辈讨教。”末了,又元灵传音不可太过,却是他看出独孤离修为并不如自己等修为高深,怕误伤了他。
那持剑两青年之一闻声出列,倒握宝剑,拱手躬身:“晚辈玉光子向前辈讨教,请前辈指点。”竟是执了晚辈礼。
独孤离吓了一跳,连忙道:“如此太过折杀我了,论年 夜明珠燃文纪我还是你们晚辈,便是师兄教我神通也算是代师而为,说起来,道清子师兄也可为我长父,我等平辈相称已是在下占了大便宜,怎还敢以长辈自居?”
玉光子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闻言微微点头:“献丑了!”手上黑剑一振,吐出微微剑芒,脚踏禹步,手臂如蛇,软绵绵朝独孤离刺去。独孤离心中一凛,但凡修士法宝,罡气外放,如若法宝本体,故法宝化作巨大,非法宝体变,实为罡气所化,凝若实质,难辨真伪。眼下玉光子黑剑威力不显,实为返璞归真,剑气内敛缘故,可以肯定,此剑威力不则已,则惊人。
独孤离手握墨晶灵剑,看着黑剑慢慢荡来,眉头紧锁,竟生了无从下手之感。不求有功,先想自保,独孤离墨晶灵剑一跳,横亘身前,不让对方近身。无论对方如何变招,自己事先应对总好过措手不及。
眼见二剑相击,玉光子手腕突然微不可查地一偏,黑剑忽地一跳,越过墨晶灵剑,复又按着原先轨迹向独孤离击去。独孤离沉着应对,墨晶灵剑反劈,后而至。黑剑见事不可为,掉头一划,在空中形成一个半弧,击上救驾墨晶灵剑,毫无声响,顺势一撤,复归悠悠。
墨晶灵剑去势非但不减,反增几分,独孤离手臂劲力一吐,制止劈向自己的势头,玉光子突出丁步,黑剑一点,正中墨晶灵剑剑脊梁,虽然独孤离反映及时,墨晶灵剑惯性而前,几乎触到鼻尖,不由吓出一声冷汗。此番惊险才过,突见玉光子回身横剑一扫,去势万钧,独孤离脸色一变,脚下力,身形急退。黑剑如附骨之蛆,电掣追之。独孤离一声大喝,脚步突兀停下,身躯后仰,墨晶灵剑贴面,一声轻吟,黑剑贴着墨晶灵剑划过。独孤离立起身体,耳后一阵劲风,墨晶灵剑反手一撩。生生磕住杀回的黑剑。独孤离只觉手上一空,墨晶灵剑毫不着力,当机立断,就地匍匐,就感一阵寒风吹过,丝飘出几根。
这般,就见玉光子时而仆步横扫、右左平带,时而马步云托、独立上刺,时而Сhā步平带、腾空跳刺,时而跳步上劈、并步平刺……招式平凡,却次次将独孤离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无反手之力。独孤离或撩或挡或截,每每剑气从肌肤上划过,都是毛孔耸立,身上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
不夜城,神霄鼎元胎世界,独孤离第二元神盘膝悬空,双目无瞳,只一对青色火苗闪烁跳跃,火苗之中,独孤离与玉光子身形分合不定,斗得如火如荼,身前,一道金色光影不断变幻。
如此千招之后,独孤离渐渐摸索出一些防御之道,也不再如先前手脚忙乱。
玉光子脸上赞赏一笑。手上招式一变,独孤离才松出的一口气顿时抽紧。又见玉光子翻身崩剑、仆步穿剑、行步扣剑、马步藏剑、虚步崩剑、盖步按剑、歇步压剑,一柄黑剑如蛟龙入海大浪飞扬。独孤离压力大增,还要胜过刚才。
司马致远一旁观之,脸上表情不定,忽而皱眉,忽而飞扬,兴之所至,手舞足蹈。
压力逼人潜力,独孤离神经紧绷,耳听八方,身上衣衫狼狈,粘额头,一边绝力防守,一边分神分析,这一刻,就显示出第二元神的重要性了。又数千招后,已无那般慌乱,不时还能回上一击。
一个倒步收剑,玉光子立定,气定神闲,那气度跟独孤离天差地别。
玉光子脸带微笑,“道兄悟性之高在下平生仅见。下面一招乃道清子前辈当初以两仪交合神通所授,经我和师兄们领悟融合而成。当初道清子前辈曾与我等言:太极之道,不分妖魔道佛,不分玄武,万流归之。我等六师兄参悟两百余载,只得皮毛,将之与我派四神通一一印证,却也现有共通之处。我与六师兄凭此创出两仪分光剑,今日乃是第一次有活人能观之,你且小心了。”说罢,对着另一青年望了一眼,对方会意,颔出列,擎出一柄武当罕见的白剑。
玉枢子脸色一变,便要上前,却吃身旁玉璇子阻止:“六弟七弟自有分寸。”
玉阳子、玉光子并列,一黑一白两把灵剑共鸣一声,一声铿锵,双剑互击,二人脚步一致,身形变幻,一改先前漫步悠闲之状,缠绕若蝶翩飞而起,越转越疾,身形转动已然看不真切,模糊中,只黑白两道气旋流转,整个天空似乎再找不出第三种色彩。独孤离头上汗滴如雨,气机感应中,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忽冷忽热忽轻忽重,神念刚刚放出,天地间忽然生出无数剑气,呼啸而过,便将神念击得粉碎。
天空似突然塌了,黑白气旋飞地压下,独孤离感觉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脸色胀得通红。苍穹压顶,独孤离低吼一声,猛然移步,身法游走,振腕荡剑,十字寒光流星般飞起,耀耀生辉,十方俱灭。
十字剑光将疾落的天空稍稍顶住,便被压着慢慢落下,独孤离双目圆睁,灵剑分光,领悟不久的三分天下刚刚施展出来,十方俱灭已然被破。眼见着三分天下锋锐无匹地将天空一分为三,独孤离还来不及喘口气,分裂的天空下一刻便恢复如常,看起来反倒更似剑光被苍穹吞噬。更让独孤离骇然欲绝的是,片刻之后,无数片雪花般的“丫”字剑光竟然呼啸着从天空洋洋洒洒地飘落,不是他的“三分天下”剑光又是什么?
独孤离瞳孔剧缩,深吸一口气,手上剑气伸缩吞吐,猛然躬腰,上身水平,单足立地,反手撩剑,一道墨晶剑气狂飙而起,若瀚海潮升,锐箭般射向天空——独孤离所知最为犀利、最为致命,代价也最大的剑招,倒马毒剑,得自妖蝎天赋神通倒马毒桩改良而成、不成功便成仁、纵然生死关头使用次数也屈指可数的剑招,终于再次面世。
通天的剑气在漫天的“丫”字剑光硬生生打出一条通道,直冲云霄,将“天空”捅出一个天空。剑气四射中,一道身影若断了线的风筝笔直坠落,无意中被剑气击中,身上升起五道星光,缓缓环绕,在落地前被一道身影接住。
玉枢子大惊失色,“七弟,如何?”
玉光子看了一眼手上的独孤离,平静道:“无事,只是心力用尽,昏了过去而已。”
玉枢子点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司马致远,“走。”
武当七子带着独孤离向山上飘身而去。身前人影一闪,一直在侧旁观的司马致远此刻神情诚挚,沉身道:“茅山后学末进司马致远也想领教前辈们高招,请前辈们不吝赐教。”身上涌起一道清光,迅扩大,化作一副巨大太极八卦,将众人罩住。那情形,竟是要以一挑七。
玉枢子眉头微皱,看了看昏迷的独孤离,沉声道:“战决。”
六人齐齐点头,刷地一声,各自站定七方,众人头顶一片勺形星光,灼亮如日中天。
半晌后,一声闷哼,又多了个昏迷的人。
武当七子带着两个昏迷男子飘然飞去……
武当山当初玄天上帝飞升之所,整个山顶无草无木,通体玄石,坚逾金铁。上面纹路沟壑湛然,山顶四周,各有一石柱,整体看去,像极了一只巨大石龟。玄天上帝当时与玄武门群人交手,将山上屋舍尽数损毁。后来武当派中大兴土木,重建宫殿,在此地也做了一栋,唤作大圣南岩宫。与净乐宫、玄岳门、玉虚宫、纯阳宫、复真观、琼台宫、紫霄宫、鎏金殿合称武当九宫。相传大圣南岩宫中,修行事倍功半,且无走火之险,之后武当历代掌教在此渡劫,从未失败,极为神妙,被武当弟子称为圣境。
既是圣境,自然不是人人可入。不说外人了,就是武当派内,除掌教、两大**长老和武当七子外,除非有掌门令谕,不得入内。可是,这天,这里却多了两个外人。而且,这两人在这长住了,这一住,便是好几年。
那日后,独孤求败得偿所愿、终于求到败了,东方不败也神话破灭、不是不败了,风靡云中界一时的两败都败了,败得很彻底、很干脆,一败涂地可以说。可是经此一战,二人各有大得,便在此处参详静悟。
借此战之功,第二元神体内,独孤离元婴境界大涨,又因玄修先难后易特性,元婴由婴儿模样长至少年,于结成元婴之后第十三个年头里连破两个小境界,一举元婴大成。而司马致远身上时刻若有若无的荡出丝丝清光,偶尔会有八道清光时而聚合时而分散,时而却又化作两道乱转,时而又归混沌无极。八阵图箓施展,八极清光越湛然,以独孤离之能也无法看透,显然也是收获不菲。
武当山下,二人辞别武当诸人,司马致远道:“独孤兄,再过不久便是正邪斗法了,你是跟我回茅山还是去龙虎宗?”
独孤离摇摇头:“我还须得前往幻波池一趟,我们峨眉再会。”武当、幻波二处,是道清子曾明言独孤离须往之地,前者两仪神功无双,太极四道名震天下,后者则有道清子精心所置正反大五行阵法,都是于五行之道大有玄机之处。
司马致远点点头,淡然道:“那么峨眉见。”说罢,一撩衣袍,洒然破空而去,直到八极清光消失在天边,独孤离才收回目光,感觉中,司马致远在武当上收获的要比自己要多得多,这纯粹是一种直觉,可是独孤离笃定这直觉无错,当然,他自己的收获也绝对不能算小。
“武当一悟,剑圣初得两仪之妙,虽尚未窥太极之奇,然大道基成,乃至威震三界,无远弗届,莫不出于是。”
三十五 两个小贼·一对兔子
龙虎山脚下,一黄二白三道光芒一闪,出现三个小童。当先一个男童,四五岁模样,上身着一件青色短衫,下身齐膝短裤,唇红齿白,身旁并排站着一对雪衣雪裤双胞胎女娃,头扎环,脚蹬虎头鞋,项系长命锁,手戴如意环,说话间,一个左边脸颊时现酒窝,一个右边脸颊酒窝时现,兀自探头探脑:“兔儿哥哥,宝贝在哪?怎么进去啊?”
男童闻言故作老成地皱着眉头沉思一会儿,老气横秋道:“以我百年经验,这里应该就是卧虎肛道处,可以直接通到虎头山灵药圃园。”
双胞胎闻言点点头:“哦,那我们开工吧!”
说话间,右边双胞胎取出一面金色铜鉴,吧唧亲了下,说了声:“爸爸,帮忙!”
铜鉴闻言爆出一道炽热阳气,对着身前山头轰去,无声无息间熔出一条通山隧道。男童一马当先,进入洞内。
双胞胎静立不动。
左方小孩皱着眉头道:“怎么了?”
右方小孩皱着眉头道:“我忘了使用金莲禁锢了……”
山洞轰然坍塌,传出一声闷哼。两个双胞胎平静地互视一眼,各自吐了吐舌头,脚下彩云一起,飘然飞去。
沿着卧虎山脉飞行良久,独孤无暇和独孤无痕两个小家伙收起遁光,偷偷摸摸转过山头。卧虎山脉虎腰处,微微下凹,灵脉与之最近,灵气十足,为龙虎宗灵药栽种园。千多年来,龙虎宗为炼龙虎金丹,采集各种天材灵药,多数移植其间。纵是有些因气候天然条件所限,效力不比正宗,却也只是相差仿佛。再有其他灵药相辅,吸灵脉、天地灵气成长,成熟后灵气外吐,反哺灵脉,如此循环。此园灵气之足整个云中界也是少数。
峰回路转,两个拜金小娃眼睛一亮,眼前灵气氤氲,竟然若是实质,化作片片雾气云团飘浮,微风轻拂,却纹丝不动。底下,各种灵材天宝散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竞相争妍,好不喜人。
二小心底一声欢呼,蹑手蹑脚向着目标靠近。
眼见目标在前,二小齐却刷刷地一顿,脸色凝重。一切都透着反常,照理说这种重要之地,没有护卫相守就定有极厉害的法阵,更多的是二者兼之。来前二小早已跟毓兔打听清楚,龙虎宗苗圃向来是由三位五阶大成修为的掌老共同守卫的。两人早有对策,一个引人一个取宝。连撤退路线,碰头地点事先都有详尽计划。至不济计策还未实施就被对方识破,也能抢上一二,阴谋换阳谋好了。
眼下太过平静,正是事出反常即为妖,二人心中警铃大作,却又不甘放弃唾手可得的宝物,迟迟不退。
给敌人时间便是给自己最大的伤害。二小心有灵犀,当下便有了决定。就见二人一个原地观望,一个电射而去。
“千年火候火灵花,人形乌,马形灵芝,销魂离阳草,紫玉青,九阳果,泪斑竹……”独孤无暇嘴都笑歪了了,双手齐挥,手上碧玉扳指光芒不断闪动,灵材触之便无。“咦,朱果,竟然是朱果,至少三百年以上的朱果,关心师姐口中美肤养颜,去皱除纹的天然无污染宝贝……”独孤离无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望风的独孤无痕眼角余光一直没有离开果独孤无暇,眼见她停下呆,不由留意,顿时看到她身前那颗一丈多高,翠枝黄叶,结满细小如豆,粉红胜火果实的大树,顿时眼都红了。哪还顾得上本职工作,脚下光华一现,箭跃而去。
只见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声闷响,大树一抖,掉落几片树叶。却是独孤无痕心情太过激动,度一时未能把握良好,整个人撞上树干。独孤无暇心头一跳,倒不是担心独孤无痕怎样,二人本体就是万年玄冰,又经仙人炼制,那个坚硬天下也是少有,再加上四阶初成的修为,又怎会这般不耐?她担心的是朱果树。不过这朱果树显然也非凡品,只是一阵抖动便静了下来。独孤无暇心头一松,刚嘘出一口气,就听见哎呦一声,一个六七岁小孩从从树上落下,嗵的一声,砸在地上。半晌之后,又掉下一根树枝,切口齐整,显然为锐器所截,上头还幸存的十数颗朱果熠熠生辉。
小男孩昏头昏脑爬起来,手脚踉跄,如醉酒之人一般,脑袋晃了半天才回神。扯去头顶树枝,手往脸上一抹,将做梦时流出的口水拭去,眼神一恶:“你哪家的小孩,不对,你哪来的小毛贼,尽敢打我龙虎苗园的主意?快快从实招来,否则免不了皮肉之苦。”
独孤无暇抡圆了腿正想跑路,闻言眼珠一转,脸上顿时一垮,委屈地说道:“我生来无母,父亲几十年如一日,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将我拉扯大,一生心愿便是吃上几颗天下第一正派的天下第一灵果。做女儿的自然要替父分忧……”
小孩听对方言语中夸赞之意,心中刚有些得意,抖感脑袋一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圈翻白的转过头来,才现那女孩不知什么时候闪到自己身后了,一手握着跟自己一起掉下来的朱果枝,一手握拳,正脸上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看着小男孩倒下,独孤无痕对着独孤无暇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跑过去,将朱果放入扳指中。二人喜笑颜开,却没注意到,小男孩身上无声地裂开一块玉符,冲出一道金光,朝天师府中飞去。
天师府中,正为三位师叔齐齐到来、却又只入定不语而疑惑不解的张天正心中琢磨,这三人身负看护苗园之职,以前便是有事找自己也是来其中一、二人的,定会有一人留作不测之用的,到底生了何等大事?就听外面突起一阵喧哗,三个老者匆匆赶至,见到内中情形,不由一愣。张天正看着地上兀自端坐的三人,又看看一脸苦相的三人,不由苦笑。伸手一抚,地上三人身形一阵恍惚,化作透明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三张裂开的黄符。
那三个老者之一摊开掌心,同样是一张裂开的黄符。
双方都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一道金光飞来,张天正和三个老者脸色顿时齐刷刷一变。身形一闪,人走楼空。
独孤无暇、无痕两姐妹正呲牙咧嘴地扯着朱果树枝,这树结实的程度远她们想象,以二人劲力竟然拉扯不断,甚至连飞剑都削不动。气的二人差点一个道纯阳金莲将它给烧了。就见天上四道遁光飞来,独孤无痕一个激灵:“风紧,扯呼!”
可是哪还跑得了?
张天正和三位长老还在空中,便已将情形看了个透彻,身形一变,四方包抄,各自将气势放出,封锁天地气机,将二人困在当中。张天正落地急忙将小男孩抱起,现他只是昏过去后, 大龙套燃文松了口气。眼神一正,看着眼前两个大盗。敢偷到我龙虎宗苗园,两千年来你们是第一个。
两个小贼眼珠急转,看着脸色不善的四人,分析着敌我实力,不着痕迹地像后移动着脚步,猛地一顿,背碰到朱果树了,无路可退了。
二人互打一个眼色,身形突然爆射,朝着四人中实力最弱的南方老者杀去。那老者一哂,说不出是不屑还是苦笑,大袖一扬,迎风而长,二人只觉天地突暗,已被老者扣住收回。
“师弟的袖里乾坤又有进展?”左方靠近的老者赞道,不,不是老者,分明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
被赞的老者面上一红,“师兄说笑了。”袖里乾坤乃空间神通,没有地仙以上根本不可能施展,老者不过五阶修为,又非仙神转世,又如何修得。不过是早年寻得一块幻精石,央求太上宗主,他们的师兄炼成一只类似乾坤戒功用的袖子,说白了,乃是一件灵器法宝。只是自己年少轻狂时,每每施展此宝,总是先喝一声:“看我袖里乾坤。”被几位师兄笑了几百年。
老者脸上皱纹舒展,一头鹤瞬间化作青丝,须臾间,便由一个古稀老者化作一个壮硕汉子。另一个化作三十来岁的青年的老者搭话道:“神通虽妙,只是用在两个只有初成元婴的娃娃身上,不免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修行之人,只要还未成就大道,就同样会衰老,可度较之凡人已缓了数十倍,若非刻意为之,又哪来的老人。只是有些时候,为在晚辈面前增些威严的一种手段而已。
汉子对中年甚为尊敬,对青年却似极为恼怒,怒目一睁,想要反驳,一时却又无从说起,只恨恨道了声:“好过某些只说话不干事的人。”青年闻言一笑,却不答话。
张天正看着眼前斗嘴三位长辈,脸带微笑,正欲搭话,突然听见一句稚嫩的声音:“爸爸,帮忙。”就见汉子脸色狂变,抽身后退。一声巨响,只见阳气暴闪,汉子袖口化作片片碎布飞舞,两道白光冲天而去。
可是在场的哪个不是修为高深、经验绝伦的老手,几乎便是在下一刻就赶上二人,又重新包围。壮硕汉子满脸悲愤,几乎没有停歇,追上后大吼“竖子猖狂,赔我宝贝来。”手上一道上清宝光化作巨掌向着无暇、无痕两姐妹抓去。”
独孤无暇手上彩光一现,射出无数明灭光圈,将巨掌套住。宝光被套住后,微微一滞,而后一挣,便脱离禁制,整个过程不过片刻。却又听一声:“爸爸救命!”一道金色虹桥冲出,射在宝光巨掌之上,宝光轰然消散。九道金光升起,化作九朵磨盘大小金莲,将独孤无暇两人包围,缓缓转动。
壮汉先失一件法宝,此刻又出手无果,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可是瞧着两小脸上的惶恐之色,不由又为自己刚才举动有些惭愧后悔。
中年立于空中,看着眼前六阳金火莲,脸上颇有些意外:“好厉害的法宝。”
青年脸色不虞:“当是仙宝之流,身后长辈定然不简单。只是看她二人年少无知,应是自身淘气,与他人无关,不像是特意有人针对我宗。宗主意下如何?”
壮汉终究心气难平,不满道:“想这么多干嘛?先把这两个娃娃抓起来,等她家长辈来领人再做处置理就是了。”
张天正皱着眉头盯着独孤无痕手中的神火鉴看了片刻,脸上渐渐浮起一层笑意:“交由我来处理吧。”
两小听见几人只言片语间就将自己的命运定下了,不由大急,奈何形势不如人,便是有六阳神火鉴相护,也不过一时权宜而已,终有不支的时候。不由后悔没有将灵儿姐姐叫上,这个什么宗主就要出手了,爸爸,救命啊。
“宗主?”独孤无痕一根手指咬在嘴里,皱着眉头低头寻思道,“好像听谁说过。”
独孤无痕闻言,一对黑漆的眼珠也骨碌碌地转动起来。
“啊!”二小几乎同时呼出声,脸上喜色一闪,大喊:“舅公,一家人啊。”
张天正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脸上却是一板,:“现在知道了喊舅公了?!”
…………
天师府中,小男孩悠悠醒来。现正被自己老娘抱着怀里,转头一看,果然,老爹也在,正板着脸瞪着他呢。眼角余光一瞟,还有一个四五岁模样,浑身泥土的小孩和那个偷袭自己小女娃,正对着自己笑眯眯地打着招呼,咦,不是一个,是两个,“啊,我还没醒,我晕了。”头一歪,倒回老娘怀里。
“小兔崽子,还装,给老子下来。”张天正怒气冲冲。
“不老实。”妇人佯装怒,在小孩脸上轻掐了一把,却又转头对丈夫说道:“正哥,无痕和无暇还看着呢。”
“你还说,不是你给他天师印,他怎么骗的了师叔和我?犯了错哪有这么便宜?小小年纪就歪念不断,一头将师叔骗到我假身旁,一头将我骗到师叔假身旁。自己跑去苗园糟蹋东西。幸好这次来的是无痕和无暇,若是别有所图、意欲对我宗不利的人,那他就是我宗罪人,你能保得了他还是我能保得了他?这兔崽子不趁现在好好教导,将来就要反了天了。”张天正越说越气。
妇人一时也不敢触丈夫霉头,手指轻点儿子鼻尖,随口笑道:“不知兔崽子他老爹是什么?”
“我知道。”
“我也知道。”
无暇、无痕两个乖宝宝为给这对刚见面的舅公舅婆留下个好印象,纷纷抢答,大人总是喜欢聪明的小孩多些。自己两个是名副其实的小贼,还给抓了个正着,天知道这个才见面的舅公等一下会不会旧账重提,或者要把现在正躺在碧玉扳指中灵药和最重要的朱果要回去,这种情况是二小万万不允许的。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妇人脸上笑意充盈,“哦,那小暇告诉舅婆,是什么?”
“兔崽子他爹也是兔子。”无暇受到鼓励,大声答道。
“不对,兔儿哥哥也是兔子,他都不是兔崽子他爹。兔崽子他爹是大兔子。”没有抢到言权的无痕趁机见缝Сhā针。
“不是,就是兔子!”
“是大兔子。”
一旁的毓兔身子一抖,小心地看了看张天正脸色,脑袋一缩,“不关我事,我一句话都没说。”
妇人吃吃而笑。张天正父子听着二小争辩,一口一口兔崽子或兔崽子他爹,小脸、老脸在这一刻出奇地一致表情郁闷。同时在心中默念: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果然是父子相亲,兔崽子他爹也是兔子……哈哈
三十六 正邪斗法·大戏开锣
话说独孤无痕和无暇两姐妹就这么在龙虎宗住下了,虽然她们开始并没有如何愿意。可是,舅公那人似乎很不好讲话的样子,两个小丫头也没敢反驳,乖乖应下。
随后的日子让二人乐不思蜀。苗园,她们的天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张宗保那正在坐牢小子每日艳羡地看着二人进进出出,吃不到葡萄便说酸,见到二人一口一个外甥女,提示着自己身份伟大。可是,可是,张宗宝不过一个六岁奶娃……每每想到这,二小就有些气馁,这些事已注定,没得改的。辈分,很多时候不是年龄决定的。
除此之外,若真的要说不足,也就是每次去苗园,那个凶恶的肌肉男老是用凶恶的眼神瞪着她们,不过是打烂他一截烂袖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心眼却忒小。如果还要说有的话,就是……二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板着脸的舅公,今天又不定期检查她们修为了,于是他不高兴了,二人就去不成苗园了,想着那些美味的果儿,两人努力的咽了口口水,不由有些担心那肌肉男会不会偷吃……
张天正脸色虽然不好看,心中却是颇为满意,两个小丫头元婴已成,算算她们“出生”最多不过数十年,这份资质堪称惊艳了,进境飞,最难得的是二人一身仙气根骨,根基还稳,说不好再过几年就又要突破了,资质极佳。可是也因此般,二人进境虽快,心智却不高,能悟大道而不通人情,说不得,自己这个当舅公的劳累一点,不能马虎。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正邪论法,修罗魔道,张天正脑中两个词划过,依稀间,又看见,那个娇蛮的丫头叉着腰威胁道:张天正,你给等着。恍若昨昔,张天正心头一痛,眼神瞬间有些森然,有些事,是该了了。
宗主夫人感受道丈夫的异常,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温柔的握住丈夫的手:“明日去后你自己小心,不考虑自己身负本宗大业,也要想到天毓也不会希望你为她而伤的,还有,我跟宗宝……”张天正没有回话,只是握着夫人的手又紧了些,:“这段时间,这两个丫头麻烦你了。”
宗主夫人善解人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正微睁双眼偷瞧的两个丫头,突然举起秀拳,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二小眼睑用力,彻底关闭视觉,似是感受到舅婆的决心,心中哀叹一声,来到这里已经数月了,何时才是个头啊,脸上却乖乖女模样,不由有些羡慕可以天天偷懒睡觉的毓兔,颇怀念当初随师姐四处游荡的日子,还有,西极时的那些的辉煌时光。嗯,还有,好久没有看到爸爸了……
被想念的人此刻已经到了峨眉山下……
峨眉山,云界道门两大级巨派之一峨眉仙剑派所在。位于云界西南缘,有山峰相对如蛾眉,故名。包括大峨眉、二峨眉、三峨眉、四峨眉。四峰接天,上不见端,半腰云集霞飞。有一线天、舍身崖等绝壁高达一万四千丈。山势雄伟,隘谷深幽,飞瀑如帘,云海翻涌,林木葱茏,有「峨眉云界秀」之称。
峨眉山道统本为道门,可是一千二百年前,峨眉仙剑派中兴祖师长眉道人采药于云窝,见一鹿欹迹如莲花,异之,追之见一老者骑白象隐去,于绝顶无踪。苦思良久,长眉道**悟。口称:十方普贤下凡尘,峨眉业尽由是起。悟得杀孽自造,心魔滋生,天谴降临避不尽,唯有真佛铸心神。于大峨眉金顶铸四面十方普贤菩萨金像,金像通高十六米,重逾一百三十二万斤,又铸莲台,高两丈,长宽各九丈,四面刻有普贤的十种广大行愿,表用佛石浮雕装饰。十方意指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十个方位,喻普贤菩萨以圆满的无边愿行,广度十方三世一切众生。
金佛铸就,漫山梵唱,三峨眉后山凝翠崖上突显一塔,见风就长,化作一座古朴十八层高塔,出通天光柱。后有一个威震云界得名字,镇妖塔。
此后,不断有佛门中人前来结庐修行,后形成不少门派,较出名的有金顶寺、慈福院、罗峰庵、灵岩寺、清音阁等。当时长眉力排众议,不单不予以驱除,反出大力相帮。这些寺院每逢二月廿一日普贤菩萨生辰日,都聚于二峨眉最高峰万佛顶上悟佛交流,号称万佛朝宗,甚至五台山佛宗和慈航斋佛主多次亲历。
长眉有令,凡峨眉剑派弟子,未亲历万佛朝宗盛会三十六次者,不 摇滚修罗燃文得出剑;凡峨眉剑派弟子,不历七十二次者,不得下山;凡峨眉剑派弟子,终身不历一百单八次者,纵使渡劫飞升,不入峨眉剑派宗谱。
剑者,杀伐之兵,号兵中皇者,戾气最重,峨眉练剑之法又别具一格,威力极强不说,与主人元灵相通,兵戾人煞,渡劫之难,为云界各派之最,百难有一。千万年下来,亡者之兵会聚成山,号断剑岩,终日煞气冲天。
自金佛寺庙成,峨眉祥和;自历万佛盛典来,弟子心神有制;自长眉以来,渡劫者三十有六,成功者二十有八;峨眉大兴。
金顶比剑,本是长眉真人为鼓励弟子修行而设。以百载为期,比剑之时,弟子不论身份高低,可指定对决人,上至掌教祖师,下至师兄同侪,辈分低于己者除外。故,几乎所有比试都是越级挑战。被指定人,无特别原因,除非自认不敌,不可推迟。挑战成功者,有相应奖励。比试难免有伤,但是,绝禁故意伤人,更是不可生命殒之事,违者,杀无赦。
云中界每日杀斗之事不知凡几,更是数次挑起正邪大战。每次皆是血流成河,万灵嚎哭,惨绝人寰。修行之人本就数目极少,经此数战,每每元气大伤,无数奥妙功诀因此失传,修士一代不如一代。有鉴于此,道佛连横,妖魔合纵,几经磋商,以峨眉剑派金顶比剑方式,定下百年一次,正邪会聚峨眉金顶,届时,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是要只是切磋或定下生死状什么的,诸般自便。除此之外,但凡有欲图挑起争斗者,两方同伐之。
此法只禁正邪两方,各自内门争斗,如魔道两派之间的自家恩怨,却是不管的,还有就是,散修不在两方协定之列。所以,云中界正邪派系之间的恩怨远没有俗世凡人心中那般的重。天道,才是两方追求的最终目标。
当然,这也是基于正邪两方千万年来一直势均力敌的情形而言的。毕竟,若是有人能以一己之力覆灭正邪两道,自然也就没有这般你我协议,不得反悔了。不过,天仙不可下凡,这种人永远出不了世。纵然历史上有无数仙神转世,可是,这样的人一来不屑什么统一天下,老子自天上来,见惯的是大世面;二来,这些转世者境界虽高,可人间界修为到顶也就是地仙,出便为天谴逼得飞升,又哪来的时间行那千秋大业。再者,人间界,明里只是一群修士、地仙,可是,千万年下来,有多少前辈飞升仙界,那些人若是得知自己人间道统被灭,又有几个肯善罢甘休,甚至包括人间界现在修行**的源头祖师——众所周知,现在云界大门派能有今般局面,无一例外,都是获得了上古天书传承而来的。
所以,规矩定下了,除非两方重新协商,否则,无人敢违。
现在,第十一届正邪比剑还有一日,便要开启了。
金顶之上,已又数百人会聚。
峨眉山麓,仍有无数修士源源不断涌来。这些都只是些小门小派或者仙云野修。真正的大门派如上七下十,好比贵宾重磅登场,总是等在最后的。
峨眉山下,黑龙、白龙双江环绕,被日光一照,升起无穷水汽,云蒸雾腾成异彩。立于峨眉山上,居高望远,日出天边,云遮雾掩,景象浩瀚壮阔。静候黎明,只见地平线上天开一线,飘起缕缕红霞,空旷的紫蓝色天幕上,刹那间,吐出一点紫红,缓慢上升,初时小弧,色泽桔红,而后半圆,红中带金;然后微微一个跳跃,拖着一抹瞬息即逝的尾光,一轮通红圆日已悬在天边。旭日东升,朝霞满天,万道金光射向大地。人在期间,若飞升仙境,说不出的美妙,乃峨眉四大奇观之一。
独孤离立于半空,非是峨眉顶上,目睹整个过程,心旷神怡,回味无穷,另有一种天地之道,乃至想沉醉其中,永远也不醒来。
突见山上飞出无数道剑光,有弟子高声宣道:“九华山诸位高僧到。”一群数约二十,大都身着袈裟的僧人收起佛光,降在峨眉山脚下。当先之人无长眉,双手合十,对着迎接弟子微微一礼,跨步上山。峨眉规矩,但凡峨眉境内,不论身份何等尊崇,为示对峨眉剑派尊敬,不得御器遁行,不得驾驶骑兽飞禽,只能步行上山。违者,杀。
独孤离看着一行人上山,不由对这没有架子,第一来到的九华寺多了些许好感。
大戏开锣。
三十七 正邪斗法·群英荟萃
九华山天禅寺群僧走后不久,接着便有武夷,茅山,武当等正道接踵而至。之后又是一派佛家修士,有男有女,再接着,一群煞气血光,魔门到了。独孤离静立空中,看着人群如龙,蜿蜒上山。当中的茅山、武当皆有熟人,却不见龙虎宗人。
独孤离不作多想,落下云头,徒步上山。峨眉仙剑派威凌天下,少有人敢在其地界寻事生扰,更非寻常人可入。独百年正邪斗法,来者不拒。独孤离随着一群结队的散修入山,从山底到山顶,山路盘旋延绵,有数百里之遥,不过来者哪个修为会低?纵然不可遁行,脚下力,只见一道道人影化作青烟飘去,度已入化境。唯独独孤离不疾不徐,缓步慢行,抽时欣赏路旁风景。
从幻波圣境离开至此,恰好三月时光,春华正浓,枯树吐芽,干草化青,花苞待放,又有山泉沿山壁流下,潺潺有声,偶尔几声鸟鸣,独孤离身心放松,脚步越的慢了。仙山出灵物,峨眉山上不时蹿出几只灵猴,嬉闹顽皮、滑稽可掬又极通人性,见人不惊、与人同嬉。独孤离乾玉清光戒中有不少灵果,但凡有猴跑出,便抛出几颗,可是猴数何止千百,不多时便已告罄,未得的不甘心,得到的意犹未尽,有后来的不明所以猴,见状只觉好玩,越聚越多。半日功夫,待独孤离登上金顶时,身后竟是浩浩集结了两百多只猴儿,比之先前一众正邪门派散修气势也不遑多让——至少在数目上是如此——让金顶众人直以为是哪个御兽高手来了,甚至有玄修开了天眼神通,查看独孤离身份——看这人眉清目秀的,也不像是只猴儿成精呀。
独孤离自然不知他人心中所想,传说中的他心通神通,那时只有佛祖才修成,径自找了一处闲散处坐下。举目望去,金佛之下,坐满了佛衣修士,大都光头铮亮,却也有带修行,不过这些人一般都是女子。佛修旁边坐的则是道家门派,不少佛道弟子窃窃私语,显然关系不错。独孤离眼光扫去,碰上武当七子和茅山掌教等人目光,各自微微颔,算是招呼。与佛道面对而坐的自然妖魔二派,却各自闭口不语。两方相隔有数里之遥,泾渭分明。
金顶极大,纵使现已坐有上千人数,坐的也较为分散,所占之地却不过其中一席。
骄阳当空,穿过人身投在地上只一小块影子,已是时至中午。
修行之人本来耐性极佳,半日功夫在众人眼里更是不值一提,只是来此地者,长者虽有,却更多是带来增长见识的后辈,来时兴头十足,时间稍长,便有些泄气,只是还能管束罢了。可是邪派这边,大都是些修身不修心之辈,信奉的也是随心所欲,就没那么好修养了,于是便有人破口大骂了:“亏你们这些正派自称光明儒雅,现在客人都快到齐了,主人却不知道还在哪里,像什么妈拉子话。”此言一出,自有好些邪派中人附和,那些长辈也不制止,显然也是存了看笑话的意思。不过峨眉剑派毕竟是上七派之一,也没人敢大肆得罪,不然对方虽然现在不可出手,可是等下比剑选对手之时,这些人怕是哭的分都没有。是故这些人也就牢骚,表达自己的不满,还真不敢将话讲的太毒。饶是如此,也惹得一众峨眉弟子横眉怒目,暗记说话者谁谁谁了,说不得,等下有你后悔的时候。
像是为了迎合这般话般,话音落下不久,便听得一声:“掌教真人到。”传话之人本为峨眉剑派弟子,“掌教”二字前又未加派别,所讲对象自然便是峨眉剑派掌教。金顶上的峨眉弟子个个神色一肃,列阵相迎。便是正邪两方,一切嘈杂声音戛然而止,纷纷起立,这便是级大派的威势,那个刚才还神情激昂不屑的邪派修士脑袋一缩,躲入人群。
峨眉掌教道号妙行真人,是个外貌四十多岁的中年,棱角分明,冷峻着脸,给人一种凌厉霸气,一身皂色道袍,装束略显清淡朴素。
妙行真人立于二方正中,目光一扫,目光在刚才那个讲话的魔修身上微微一顿,迅即撇开。被目光扫及之时,那人只觉心脏砰地一突,停滞,如三九坠冰窟,脸上汗水叭滴叭滴往下淌,待目光移开后,心脏才似后知后觉,砰砰疾跳起来。
看着两方反应,妙行真人突然嘴角一弯,露出个无比温和的笑容,人见 扛鼎天下帖吧之如沐春日煦风、冬日暖阳,冰释千里,刚才还紧张地要死的心不由放松下来,只觉天下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拱手道:“各位道友能来此地,乃是蔽派荣幸,蓬荜生辉。各方高人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比剑了,废话本宗也不多说,一切照旧便是,各位自便。清心,传话!”
妙行真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位弟子道了个是,提音道:“有请昆仑掌教正言真人,有请五台山无相禅师,有请普渡斋慈灵师太,有请天魔道七夜魔君,有请战魇魔道凌虚魔主,有请万妖盟三坛五堂。”
话声落时,就见金顶之上多出五团各异光团,五方人中,道装打扮自然是昆仑中然人,当先的正是正言真人,身后立有三十多人。一方为佛道,领头男女各一人,身后各自领着一群男女,却是极少,男者光头,不过三人,女子更是只有五人,领头二人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各自分开。而那天魔道,领头之人赫然便是独孤离有过两面之缘的绿衣人,身后门人过百。战魔道领头为一个三十岁模样英俊男子,身后弟子百人。最后的妖盟虽言是三坛五堂,却只来了陆坛坛主带着两位堂主,门下两百之众。
独孤离听着峨眉弟子介绍六派,对这些充大头的大门派心中极为不屑,不过待听到战魔道之时,不由眼睛一亮,目光望去,在人群中不断瞄看,良久,心中失望,并未看见心中的那道身影。
眉头复又皱起,怎么还不见龙虎宗来人?还有青城,嗯,司马致远也没到,当时二人曾经约定金顶见的。
正在这时,便见一道剑光飞上金顶,有峨眉弟子宣道:“龙虎宗主张天师到。”
独孤离心头一振,暗叹自己多心。那当先一人头戴平顶冠,身着紫金龙虎天师袍,脚踏青云履,一手执剑,一手托印,不是张天正是谁?只是今朝这般打扮,平添了几分肃穆威严,他身后,竟只有两人,一个是张天齐,一个是荆轲,俱是一身白衣,奇怪的却是各在手臂上缠了一截黑纱,都有一股毫无保留的煞气笼罩。
这三人神情一般的冷淡,张天正朝着峨眉剑派掌教微微颔,不理他人,径直走到茅山派旁,和茅山掌教道了几句后,便闭目不语了,另二人立于其身后。全然不顾其他门派脸色。当下便有人心生暗恨,只是碍于各方长辈,恨恨瞪了二人一眼。也有心头活络之人,暗自猜想今日龙虎宗一反昔日常态为哪般?众所周知,六十多年前,当代的天师张天正,练出了龙虎金丹,号称天下第一的妙丹。
峨眉掌教也是眉头微皱,却也只是默然。
龙虎宗来了半柱香之后,青城派才姗姗来迟。先有龙虎宗,现有青城派,终于有血魔门中人无法再忍,阴阳怪气讥讽:“青城派好大的架子!”当下便有人接口道:“呀?兄台怎可如此评说。莫不知青城淡嗔掌门一身浩然正气,又怎是摆谱端架之人,自是一等一的正直质朴好人,说是正道典范也不为过,他日定能仙福永享。奈何老天生嫉,给了人家一副……唉,不说也罢,徒增伤感而已。兄弟,你可明白?”原先那人闻言也是神色黯然:“我怎么不明白,淡嗔掌门,还请节哀。唉,天道不公,青城来此又路途遥远,这本无可厚非,要怪,要怪就怪你妈把你生成这样好了。哈哈哈哈……”一众百十魔门弟子再无法忍住,哄堂大笑。便是正道中人也有不少低头抿嘴者。
青城门中人个个气得差点咬碎牙齿。原来,青城掌门先天残疾,双腿比正常人要短上大半,极为怪异,纵使修为高深也无法治愈,除非他日放弃肉身,元神飞身,借接引仙光重铸身躯,否则终身难变。淡嗔真人脸色木然,似别人说的不是他般,只是冷哼了一声,带着门下走至正派一方,与各派掌教见礼后,盘起一对短腿,入定去了。
在座皆是修行高人,自无休息用餐之说,来金顶也不是做客喝茶的,既然各方来齐,峨眉掌教征得两方同意,一声令下,云界第十届正邪比剑正式拉开序幕。
ps:独孤离出生时就是上次正邪斗法之后不久,算算时间与独孤离年龄,有些出入,唉,人懒得脑子都笨了这个,先就这样了,有机会再从头改一次,得过且过,“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曾经的座右铭
三十八 正邪斗法·修罗劫
第一个上场不是受辱的青城派,也不是一心前来报仇的龙虎宗,而是天魔道。挑战者,赫然便是那副懒洋洋姿态的天魔道主,人称魔君七夜。所挑对手,峨眉剑派掌教,妙行真人。
七夜从王撵上立起身形,弹了弹衣袍,对这峨眉掌教含笑道:“真人,莫不如你我先来上一场,抛砖引玉?”
整个金顶之上先是一片肃寂,落叶可闻,随即化作一片哗然。级对决?几乎除这两派之外的修士都异动起来,尤其是那些纯为凑趣看热闹的散修,激动简直难以遏制。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上七派掌教级别高手亲身上场演法,可那无一例外都是临近斗法结束的压轴之斗,事前不做任何铺垫就直接拉开架势邀斗确实从未有过。这样开场就如此生猛,这届斗法最后又该猛到如何程度?
妙行真人微微一愣,像他们这些一派之主,若非逼不得已,照往年惯例,一般来说,几乎都是不上场的,一来能成为一派之尊的,有几个是简单人物,除非有必胜把握且无惧其人势力,否则,胜之为仇,不胜为笑;再者,正邪斗法,若是双方同意,是可以出人命的,这种情况是万万不可以出现在一派之尊上的。事实是,七夜话语客气,却丝毫未提及“点到为止”之言。妙行真人是何等人物,心中诧异一闪而过,反生出一股豪情,你要战,我便战。
金顶斗法,分有文斗、武斗二类,所谓文斗,多是正道或邪道内中,道友间以法力修为幻化模拟争斗,纯为切磋借鉴,存的是“道谊第一,斗法第二”之意,不过此规矩订立至今,也只有佛门中人如此试过。至于武斗,不言而喻。而正邪之间,有的当然只有后者。
斗法之时,不定场地数目,只要双方愿意,便可一战。历史上最多一次比试曾三十六场同时进行。是故,未防场地不够,峨眉剑派于金顶共设比试台八十有七,照着九宫八卦、三才、五行排列共三个防护阵法,正邪双方齐力布置,三阵尾兼顾,牵一动全身,又各成方圆,便是地仙阶高手于其中对决,威力也难外泄。此刻有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两方大佬决斗,他人哪还有心思,纷纷聚拢在二人比试台周围。
当下二人闪身至场中,便有专管的正邪弟子合力启动阵法,二人脚下缓缓升起一个圆形平台。妙行真人单手立掌,云淡风轻,不卑不亢,道:“不知魔君欲行那般规矩?是点到即止还是……不死不休。”
七夜懒懒一笑,如百花绽放,俊美之意,能让许多女子汗颜,道:“客随主便,真人决定就是。”
妙行真人点头,:“能与魔君考校修行,不伤和气,再好不过。起阵吧。”有弟子领命,便见圆台一阵光华流转,升起一道透明彩色光幕。二人相互见礼,便欲开斗。
镇妖塔中,峨眉祖师眉头一扬,嘴角露出几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手指轻敲桌台,忽地一拍,塔底一道血光一闪而逝。
比试场中,妙行真人和七夜魔君突然齐齐皱眉,各自一礼,以和论之。虎头蛇尾,一场期待中的巨战还未开打便以一种无比意外结局告毕,众人既是迷惑,又是满心不甘,不知这两位大佬所作何解,却也不敢乱加评论。行事无忌,但随心意,这便是大派掌教高人的特权。
既然你们不来,那我们自己上场好了。便在其他门派各寻恩怨对手,热热闹闹,轰轰烈烈行将开战之时……“龙虎宗张天齐,请战修罗魔道第一战将。”声音顿了顿后,语不惊人势不休,“不死不休。”顿时嘈杂再隐,众人目光移动,张天齐一脸冷色,目光径直投在一个高大巨汉身上。那人一身黑金战甲,雄壮威武,闻言眉头微皱,“我派与龙虎宗似乎并无瓜葛?”
“可敢应战。”回应的只是这四个简洁淡漠的语音。
不及多想,巨汉为言一逼,大怒,“狂妄小儿,不知死活,老子成道的时候你还未出世呢?”
“年纪大?比谁吃的饭多么?”张天齐冷声道:“战或不战?”
大汉冲天而起,落在一个比试台上,怒吼道:“修罗道第一战将应战龙虎张天齐,不死不休。”
张天齐静若处子,动若狡兔,只见一道淡烟飘过,二人已是对面相处。
大汉一声怒吼,扬出七颗修罗灭神钉,化作七道光点,钉在比试台四周,各又散出丝丝黑色豪光,出一阵诡异咆哮声,同时双手各出一道碧绿光芒,化作两道匹练,双手相向一挥,两道匹练如剪刀般向着张天齐夹攻而去。
张天齐眼中金色光芒大起,振臂间一道金光沿着手臂延伸,若是一团金色火焰,燎人炽热,又延伸到太阳神剑之上,“一气三煞,太阳至尊。”
叮铃一声,灵剑长啸,张天正双手握柄,不闪不避,也不进不退,身躯猛地旋转起来,仿佛手中灵剑有千钧之中,剑罡如龙,剑气如虹,随着旋转呼啦生出一圈焰光,摇摇向巨汗劈去。
巨汉脸上狰狞之色一闪,张口吐出三颗黑青圆珠,朝着对方射去。一声惊响,第一颗修罗黑燊雷珠爆开,波及另外两颗,连环爆射出无穷黑青电光,整个比试台内一片黑漆。爆响隆隆,将那些轻微声响掩盖,良久,似一切归于平静,内中突然亮起一道金色光点,然后扩大。似如风声呼呼,金色赤炎如龙,将黑气一扫而光。比试台上,张天齐冷然收剑,应着一声死者倒地,然后升起一丝青烟,巨汉尸体随风而散,竟是给烧成灰烬。
“大哥!”一个装束与先前汉字一般打扮,身形却小上不少的男子悲呼一声,扑上比试台,却为护阵光幕所阻。
“龙虎宗张天齐,挑战修罗魔道第二战将。不死不休。”
“迎战,**养的,老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快放老子进去。”
修罗道主忽地站起身子,却已阻止不及,看着第二战将入得比试台上,不由怒目朝向张天正,:“张真人,你我二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如此作为?”
张天正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修罗道主,突地温和一笑,似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井水不犯河水?呵呵……”摇摇头,那情形像是碰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般,笑声越来越大,隐含无穷悲愤。龙虎宗第二十六代张天师,张天正,向来给人的印象便是温文尔雅,便龙虎宗内,也少有弟子见过他有异色。
重生在仙游世界帖吧 张天正立起身子,似是笑的腰都疼了,良久才止住笑声,却不隐笑意:“龙虎宗张天正,挑战修罗道主。不死不休。”那神情,好似与老友闲聊。
修罗道主面相白净,形似中年,颔下几缕青须,看上去仙风道骨。此番被张天正一番调戏,大怒自是不用说,不过,此人却也非寻常人。
心中念头急转,云中界除上七下十海中三之外,还有一类划分之法,用的是道统传承标准,以封灵之战为界,在此之前便存于世间、传承上古、屹立至今不倒为准而得八个宗派,被称为上古八派,显得就是底蕴。这等殊荣,便是身为上七派之一、每届斗法东道之主峨眉与新晋魔道两大巨擘之一的战魔道都无缘获得。
而整个道门,除去有昆仑与青城,便只有龙虎宗同为列上古八派之一。事实上,莫说封灵之战,云中界未有时候龙虎宗便已存世,历史不知几千几万年,号称太清正宗,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龙虎金丹法门创立者张道陵更是有“太清天尊隔世弟子”身份传言。反观修罗魔道不过千多年前散魔盟一部而化,早年又因附庸血魔道,得了些扶持,勉强挤入一流门派,不论历史、底蕴,堵难于与之相比。与之结仇,自然不智。可是人家欺负到头上,若拒不应战,修罗道怕是便要沦为云中界笑柄,人人可欺了。所以,这个头是断然不能开的。
可是,这便为难了。战,几无胜算。不战,修罗道离亡不远。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找出二派结仇的缘由。龙虎宗再势大,也不可能无故欺上门,误会最好,便是非此,也可看看能否为自己门派找到台阶下。修罗道主压下心头怒气,颇有些低姿态,“请张宗主道明缘由,我也不愿打不明不白的战。若真个是我派弟子有冒犯,自然给宗主一个交代。若非如此,与你战上一场又如何?”
张天正听到交代两字,猛然盯住修罗道主:“你给我交代?此言当真?”
修罗道主心中一喜,身后却有弟子早已不满,便欲大声喝骂,却为修罗道主身后第三战将暗中施为,便见那些人只有张口,不闻声音。
“当然当真!”修罗道主斩钉截铁,眼角撇了一眼比试台上第二战将,心中一叹,舍车保帅。
“哦,这样啊。”张天正嘴角笑意越灿烂,轻声道:“唉,可惜,若是早知魔主有此意,修罗山上一百三十六人或许就不用死了。”
修罗道问声只觉似是一道春雷响起在心间,手指张天正,满脸的不信之色,“你竟然向着我派那些弱……不可能,老祖宗也在山里呢。你讹我?你们龙虎宗也出动了地仙?你,你,你倒底为何要与我派过不去,难道你这样违背正邪约定,不怕两方共同征讨吗?”
一阵微风吹过,张天正身上衣衫掠掠,裙摆微扬,静寂的众人鼻头耸动,好浓的血腥气味,一时间,看向张天正的目光都有些骇然。
“正邪约定?百年前,你派之人追杀我妹子的时候怎么不想起正邪约定?”张天正语音低沉,渐露疯狂,“修罗嗜神,嘿嘿,好神通啊。一个小小的修罗门……”
修罗道主身后第三战将身子突然微动,神色有异。张天正脸色猛变,“是你,是你?是不是?”
右手箕张,第三战将身不由己,明明想退后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被他掐住喉咙。张天正双眼通红,脸上肌肉抽*动,似乎闭了出气,声音说不出的瘆人:“说,是不是你?当初那人是不是你?”
第三战将脸色紫,喉咙咕噜,哪说得出话来。扑哧,一阵血雾爆散,竟是张天正失手之下,将第三战将喉咙捏爆。
张天正愣了一下,看着逃去的第三战将,脸上一丝戾气闪过,“给老子回来!”抬手射出一道紫金光线。第三战将感觉身后窒息的气息涌来,急切之中来不及多想,慌慌忙忙地丢出几个魔诀,地面忽地隆起,泥石混结而成两个三丈巨人,笨拙地迎向张天正。可还没跑上几步,忽地就解体溃散。灵气漩涡之中,一枚小小的金玺追上第三战将,射出紫金两道光芒,将他身形定住,然后光芒收缩,至第三战将头顶处后,拉出一道血色虚影,归入印内,飞回至张天正身旁。
张天正托住金印,脸色如水,心中呐喊:“毓儿,看哥哥为你报仇了。”猛感身后劲风袭来,张天正瞳孔微缩,天师剑倏忽跃起,叮的一声,修罗道人看着自己红蛛五毒剑被架住,碎裂,有些难于置信。莫非,他有地仙修为了?不可能,自己可以感觉得到的,他身上绝没有仙气,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没有时间想了,至少在这个世界没有了。张天正看着天师剑上渐渐往下淌的血液,对着从比试台上走下的张天正和荆轲冷冷道:“一个不留。”
两道身影穿梭,所过之处,爆起朵朵血花。独孤离看着若丧家之犬四处逃窜的修罗道中人,心道,原来修行之人到了绝境跟凡人也没有两样的。其实,在他心中,父母之仇并非有多么重要,父母,这个词对他来讲极为陌生,要说分量,也是微乎极微。看着张天正有些落寞的身形,独孤离心中一叹,这个舅舅,看似强势,实则悲伤、可怜到了极点。
“阿弥托福。天师……”一个老僧实在看不下去,起身规劝,不过才吐出六字,便被张天正两个字打住:“莫讲!”
邪道一方,个个脸色难看。虽然,他们对修罗魔道并无好感,甚至在往日还可能会有幸灾乐祸之意。可是在这金顶之上,正邪斗法之时,毕竟是同一方阵营,看着三十多个修罗魔道弟子在他们眼前失去生命气息,难免兔死狐悲。可是,众人都不是傻瓜,从刚才对话中便已得知,人家杀龙虎宗宗主之妹在先,也算得上是蓄意挑起正邪争端,违反正邪之约了。龙虎宗占理,又占势,莫可奈何。纵然出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分量。而且,话似极长,不过片刻工夫,以张天齐与荆轲两位五阶元神、金丹一体的修为,纵然此番金顶上修罗道弟子皆为派中精英,也不过数息时间,死伤殆尽,又事突然,没人想到龙虎宗会如此灭绝,在云中界众高人眼皮底下,行此大不韪之事,所以,即便有有心出手者,已无力回天。修罗道,成为历史。
青城派处,淡嗔掌门身后盘坐的一个青年,看着张天齐和另一**神威,眼中精光亮极,“法武同修之威,竟至若斯。”
三十九 正邪斗法·情殇
“尔等欺人太甚!”但闻一声娇喝,金顶下跃起一道黑色身影,射向张天齐。张天齐耳听八方,眉头一挑,三阳一煞剑带着流光迎去。
独孤离猛地一跳,脱口道:“不要。”化作一道流光强Сhā至黑色身影之前。三阳一煞剑的威力独孤离又怎敢大意,五彩护体神光升起,连着太乙五星罗,硬接两方夹击。好在两人皆非寻常人,现异常时都及时收手,力道打在独孤离身上时不过三成。独孤离脸上金色一闪,微咳两声,收起法宝神光,欣喜地看着那个身着黑色身影。
这是个极为特别的女子。
乍看去,英气逼人,鬓若刀裁,娥眉杏目,鼻挺棱角,领如蝤蛴,不让须眉;细一瞧,目若秋波,玉面桃腮,朱唇轻启,齿如瓠犀,胜过巾帼。
又好似,姣花照水,弱柳扶风,婷婷袅袅,娇娇怯怯,颦颦蹙蹙,娇羞淑女;还胜似,春梅绽雪,秋菊被霜,松生空谷,霞映澄塘,典雅素洁。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无限风情攒眉眼,烟眸深处幻重重。渺渺兮愁予,嫋嫋兮秋风,花盈喜气容增色,媚展风情靥带嫣。
艳色倾城动,仙姿闭月羞。
年若双十,黑衣连裙,身材高挑,美目盼兮,似嗔似喜,刚中带娇,美中含煞。
独孤离笑吟吟的伸手在女子眼前恍上一恍,“回魂了。”
女子惊醒,瞬间收起失态,打量着独孤离,柔荑娇手闪电般地在独孤离身上一触即回,“阿明,你可以修行了?”言语间有说不出的惊讶和欢喜。
独孤离含笑点头。
张天齐望了二人一眼,眉头微皱,慢慢走向张天正身后。皱眉头的不只他一个。
张天齐的脚步惊醒女子。女子杏目一寒:“站住。”张天齐微微一顿,复又再行。
女子脸色一变,却现手臂一紧,不由看向独孤离。
“茹姐……”独孤离微微摇头,有些哀求。
女子脑中电光闪过,微微沉吟,对着张天正哼了一声。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离,向邪道一方走去。独孤离无奈地对着正看着自己的张天正报以一个无奈苦笑,身形淹没在人群中。
远处,魇魔道主的眼光突然冷了下来。
茅山一派人群中,低低传来两个咬牙切齿的字:淫贼!
当日,因为龙虎宗与修罗道之事,一千一百年来,金顶比剑第一次中途折断。正邪两方,就此事展开商讨。
邪道一方,纵然平时有不和睦,此刻却同仇敌忾,咄咄逼人。正道一方,却也同气连枝,寸步不让。无关乎个人恩怨,纯为一家面皮。
正邪两方,各执一辞,据理力争。结果,不了了之,便是如此。
事实上,没有人寄望这般商谈会有一个实质性明确地诸如龙虎宗赔偿xxx,负责xxx。修罗道已亡,魔道中除五方魔教与之同出一脉外,其它势力并无多大瓜葛。若真正算来,散魔盟遗派同天魔道、血魔道之间的仇怨,怕是还在正邪派系之上。同样的,正道也非就是一心为龙虎宗,只是一来,龙虎宗实力雄厚,为正道三清一脉;二来,真正不成,你还能像他们灭修罗道般去灭他么?顺水人情而已。
所以,说白了,两方会谈,不过是各尽人事,给魔道一个台阶,作秀给其它魔修看,表明魔道这些大门派也不是高高在上、无动于衷的,安抚人心,仅此而已。真正有实力,你自凭本事好了,是偷袭明强,任君所好。甚至,魔道大门派可以给予暗自支持,但是,明面上的,莫谈!
事情,便告一段落了。
正邪两方唇舌激战的时候。金顶崖边,独孤离正与战魔道公主相谈正欢呢。
“你可当真好命,姐姐我修为停留在四阶将近七十年,从上次世俗游历回来几乎都在闭关,不久前才突破呢。你倒好,先赶到我前面去了,还仙器两件,竟然连第二元神之宝都能得到。天下哪有这般道理的,好处都让你一人占了。”林月茹恶狠狠瞪着独孤离,神情看似极为不甘。
独孤离看着眼前妙人儿,突然心头一热:“茹姐……”脸色竟变得有些羞赧。
林月茹好笑道:“好了,我还真能嫉妒你呀?你修为高法宝厉害,姐姐只会高兴。怎么修为高了脸皮反倒薄了,不记得你当出才引气修为就敢到处调戏人了?”
独孤离心事被误解,心头升起丝丝失落,旋即被自己略过。听她提起当年往事,会心一笑。
当年林月茹修为难前,入俗世游历,原本是定在庆江的,毕竟那儿有魔道世俗大本营。可是生性倔强的她却孤身闯至正道集中地京都。那时正是独孤离——不,那时还是独孤明——因不能修行而心生反叛之时,整日逃课,不务正业。深夜,年少轻狂,行事无忌的一群人,独孤明在内,碰上漫无目的,四处闯荡的林月茹。夜深人静,女子貌美孤身,说不得,便有人上 测试作品A帖吧去调戏。醉醺醺的独孤明突然怒,推开搀扶住他的人,喝退其余,自己踉踉跄跄上前,看了良久,决定——亲自调戏。仍记得,当时自己打着酒嗝吟完那《洛神赋》后,调戏还未正式动手实施,便头一歪,丢脸地醉倒在地。却不知自己因此逃过一个大劫。
当时修为低得可以忽略不计,又是醉酒时,哪还分辨的出眼前美女乃是个四阶高手,在世俗可以称得上是第一流人物了。
酒醉呓语,暴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悲愤无力,却巧妙的获得了人间级魔道公主的好感,二人姐弟相称。所以说,世事无常,但凭天定。
二人奇特的相识,熟悉。那段时间,正是独孤离人生中最为彷徨的时刻之一,对着这个陌生的姐姐,心中极端憋屈的独孤离却生出异样的信赖,每每倾述心声,痛哭流泪,在她面前,毫无掩饰。
林月茹,天之骄女,素以骄傲冷漠著称,却出奇地对着这个毫无血亲关系的弟弟心生怜爱,出言关怀。只是,五行散脉,她也无奈,只叹造化弄人。
可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终究是走了。
不知不觉中,独孤明对她的感觉变得越微妙,十六岁的少年初尝爱情的甜蜜,更多的是痛苦。一个修为四阶,身份至尊的魔道公主,而自己,不过一个终身无望修行的世俗废人,天地悬殊。十九岁的独孤离离家南下滨海,个中缘由,当初她离开时的那句“短时间内有事,可到滨海来找我”占了极大比例。
记忆到此终结。独孤离今昔对比,也不由感到有些梦幻不真。
林月茹看到独孤离脸色有些黯然,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前岁月。连忙引开话题:“信长江金塔出世时姐姐虽没有去,却自有人代劳。诺,让你看看姐姐法宝。”手上一划,带出一道黑色光芒,现出一物。
独孤离本不在意的表情突然一僵,整个人仿佛被一道天雷击中,一团腥甜呼啦涌上喉头。
那是一口黑色的古琴,少有的九弦。琴体狭长,似金似木,琴身光华,无一丝装饰图纹,映出林月茹美艳的容貌。林月茹神色温柔,双手轻抚琴弦,眼中说不尽的柔意。
这琴,独孤离怎会不认得,正是信长江顶层为七夜魔君所获二宝之一。可是,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啊?
独孤离怎么也压不住心中慌乱,强笑道:“茹姐,你哪来的宝贝,派中传承的么?”
林月茹摇摇头,似还沉浸在某种意境中,轻声道:“是他给我的。他说,人间界,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取来。”脸上升起两团红霞,带着丝丝幸福笑意。
“噗的……”鲜血从独孤离口中喷射而出。
“阿明!”林月茹大惊失色,虽不知独孤离为何瞬息间气息紊乱,却也看出他是心神受创,压在琴弦上的双手猛然力,出一阵嗡嗡回想。手指疾弹,轻拢慢捻抹复挑,琴声泠泠,宫商分明徵羽准,嘈嘈切切错杂弹,高山流水。魔能惑人,亦能救人。
独孤离取出一颗丹药,就地入定。耳旁琴声流转,悠悠绵绵,却阻不了不宁心绪。不夜仙府,第二元神面色如金,一元珠内,明殇剑散着强烈的白光,底下,元婴委顿。
东方鱼白,没人知道,那一夜,金顶西崖,叮咚不绝,若山间小溪,潺潺涓涓。那一夜,有人心急有人殇。
独孤离脑海中音符流淌,那个魂牵梦萦身影明明就在眼前,为何却感觉那般的遥远,天地明明渐渐光明,为何自己感到还是那般黑暗。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的她高不可攀,现在的她,竟然仍是如此,不应该的呀!独孤离的心揪的好紧,好紧。
太阳跃出云层,射出万道金光,整天天地间一片开朗。
独孤离缓缓睁开眼,看着脸色焦急的女子,口里苦涩蔓延,直到心底,再由心底涌便全身,苦楚之外,竟是如针扎般疼痛。
“阿明,你怎么样?”
“没事!”独孤离使劲掀了掀嘴皮,露出个极为牵强的笑容,“只是先前进境太快,心境不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个解释到也合情合理,林月茹点点头,担心道:“你们道家对心境圆满向来比我们专长,你自己把握好分寸,修为千万不要强求。”
独孤离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次金顶比剑完我就回去闭关,再也不来这了。”“再也不来这了。”独孤离似用尽全身力气,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林月茹虽然也觉得独孤离此话似乎有些过重,隐含着什么,却也没有多想。“嗯,走,看他们斗法去。”拉着独孤离向比试场小跑过去。
独孤离跟在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鼻端清香萦绕,身子轻飘飘的,使不出丝毫力道,被动地向前移动着。孤独如潮水般从心头冲出,独孤离使劲睁大酸涩双眼,努力不让那股悲伤涌出来。
情字一物,千万年来,何人能敢说堪透。
情到殇处,有一种是竭尽全力,永不放弃,即使失败,至少我有努力过,无怨无悔,也有一种则是无言放弃,显示自己傲气,实则信心不全。独孤离选择了后者,他本就是后者,年青时的自卑泛上心头,他没有勇气去争,下意识的选择退让,用自尊来掩饰自己的自卑。
四十章 正邪斗法·悟
金顶斗法次中断,再次继续。
邪道一方虽无法占着正当名头打压龙虎宗。可是,现在,比试又开始了。群邪蠢蠢欲动,目光直看龙虎宗三人。毕竟龙虎宗昨日是将魔道得罪地狠了。
“天魔道七夜挑战龙虎宗宗主,不死不休!可敢上场?”淡淡的声音回荡在金顶之上,一如昨日,龙虎宗语之修罗道般。
张天正面色古井不波,缓缓立起身躯,向着场中走去。张天齐脸色难看,紧握宝剑,眉间杀机凛然。
林月茹“啊”了一声,柔荑掩唇,似是有些吃惊。而后神色又松,他不会败的。想起昨日自己来时见到龙虎宗弟子屠杀修罗道人,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有阿明阻挡,定然要……心头猛的一跳,昨日见到阿明是只顾着聊两人分手后的事了,并未言明他跟龙虎宗的关系。可是,他会出手相阻,定然是不会差的,而且,那龙虎宗弟子明显也是认识小明的。忽感手上一松,顿时花容失色。
便看见场中一道彩光拦住七夜魔君,“不夜仙城独孤离挑战天魔道七夜,不死不休,可敢应战?”
“阿明……”
“离儿……”
两声惊呼,独孤离置若罔闻,“独孤离挑战七夜魔君,不死不休,可敢应战?”
七夜魔君眉头微皱,看了一眼独孤离,又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秦月茹,眉头皱得越紧了。
战魔道魔主低下眼睑,声音低沉:“把小姐带过来。”听起来倒是很是平静。
“不夜城独孤离挑战七夜魔君,不死不休,可敢应战?”独孤离冷冷的重复第三遍。
“离儿退下!”龙虎宗主沉声道。
“可敢应战?”独孤离兀自不理,只是看着七夜魔君。
七夜魔君微微摇头:“你不是我对手,快退下吧。”
张天正双眉一轩,一气擒拿术化作一只巨掌握向独孤离,。
独孤离头也不回,身上忽地飞出五道星光,顺势一转就将巨掌抵住,右手掌心一翻,一抹黑光锵然探出,剑出匣。
独孤离大、小拇指和无名指扣住墨晶灵剑,食指和中指附在其上,往后一撤,尺尖冒出一道尺许五色光华,吞吐不定,“战是不战?”
人群中响起一阵惊讶声,那剑气,分明就是峨眉剑派独有,不由纷纷朝峨眉掌教望去。
妙行真人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哈哈大笑道:“魔君,你我一战尚未了结,怎就另寻他人?”
“武当七子,愿与之战!”
“茅山司马致远,愿与之战!”司马致远脸色不虞,手上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缓缓登上金顶。
“昆仑正言,愿与之战!”
“武夷极乐,愿与之战!”
青城派,那个淡嗔真人身后的青年嘴角一扯,便欲起身。淡嗔真人突然回头,神色惶恐,似是哀求。青年不屑撇嘴,冷哼一声,却终究未有起身。
………………
道门大派几乎都有邀战,魔道其余自也不甘落后,纷纷怒骂应战。谁也没有想到,一场中途抢战的比试,最后会变成这般。除了佛、妖两方,道、魔两派几乎尽数有分,甚至有数位掌教于其中,若是打起,当真是破天荒。
一众散修惊得目瞪口呆,片刻后大呼过瘾,直叫这次没白来,同时暗暗祈祷,快打,快打……
“***,想跟离哥比,先过你们林爷爷这关!”
“不夜城王毅,愿与之战!”
山下,又射出两道身形,当先一人手持巨斧,散这炽热之气,凶神恶煞朝着比试场飞去,身后,一个头顶中空圆盘状法宝的青年接踵而至。二人俱是一身煞气,比魔修还像魔修。
“关心师姐……”几个童音欢呼,跑到一个少女身旁。
“笃笃”,连打两个板栗,“说过多少遍了,师姐就师姐,别带名儿……”少女轻骂道,“死兔儿过来,竟敢带着她们偷跑,害我好找。”
毓兔呐呐,低声争辩:“不是我要……”吃双胞胎一人一肘,便说不下去了。
“师姐,这么些时候有没有想我,无暇好想你哦。”
“师姐,无痕也是……”
“师姐,我们有朱果哦……”关心看着两个小妞手上连翻,出现一种又一种灵果妙药,本就佯怒的表情顿时大喜。不妨边上突然传来淡淡的不屑声:“哼,还不是偷我龙虎宗的?”
关心闻言侧头,“咦,怎么又多了个小屁孩?”
张宗保顿时暴走:“我不是小屁孩,我是你叔叔。”
关心的脸色眼见着就沉了下来,“小不点,欠管就俩字。”自主给张宗宝判了无期徒刑的关心眼角一斜,“吕前辈,你怎么不上场帮忙?”这话却是对着身旁大汉说的。
“他们打不起来。”大汉淡淡道。
两方自然打不起来。这一战若是打下去,怕是不弱于以前任何一次正邪大战。在场的各位都有自知之明,情况出掌握,几乎同一刻默然。
妙行真人与七夜魔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些什么。妙行真人眼含笑意,七夜恼怒,不由冷哼一声,挥退魔道一方。道家众派也同时退后。
“不夜城独孤离挑战魔君七夜,不死不休,可敢应战?”
这次不单是魔道,便是正派中人也是多有皱眉,“此人竟是如此不知好歹么?”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七夜。
“如你所愿!”声音冷然,代表这位云界最位高权重的青年怒了。
武当七子眉带忧色,玉枢子脸色沉稳,拉住玉光子 我和神仙有个约会小说5200,退了下去。司马致远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王毅、林冲和张天正等人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老者声音,王林二人脸色一喜,骂骂咧咧走了下去。张天正眼中迷惑之色一闪而过,却也没有再犹豫。正邪双方呼啦退开,只剩独孤离和七夜两人,脚下升起比试台。
“我说过,我欠你一次人情,今日我便败你一次,饶你一次,以后你我两不相欠。”七夜淡声说道。
独孤离面无表情,似是他说得不是自己般,眼中神光渐起。墨晶灵剑剑芒突涨,独孤离右腿力,身形似箭,射向七夜。
玉光子心忧怒骂,“独孤小子怎么了,忘了我当初教你的剑刚易折了么?”
七夜看着电射而来的剑芒,不避不让,右脚轻步上前,一些修为低下之人已忍不住掩口低呼了,这不是找死么?原本,剑芒离七夜便不远,这一步,更是可见剑芒临体了。
好久了,独孤离身体仍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度没有变,这从他身旁的景物后退和身上衣衫飞舞便可看出,可是呢,明明触手可及的对手到现在,还是触手可及,却始终未及。
那些修为高深,已临近渡劫的各派掌教、长老,却是齐齐倒吸一口气:咫尺天涯。空间神通运用到此般地步,已过地仙。
魔君七夜,这个在云界显名不过两百多年的年青人,突然间当上天魔道主已是够传奇的了,今日之后,他于正邪两道威名定然无俩。
转世魔神,当真有着如此可怕的实力么?
独孤离还未察觉不妙,便感身上一紧,摔落在台上。魔道一方,出一声震天欢响,“魔君无敌。”
败的如此彻底、干脆,独孤离似还未从中反应过来,看着周围那些或欢喜或不屑或关心的眼神,一时茫然。战魔道所在,秦月茹神色焦急,却似受到禁锢,只是无声观看,眼光不断在场上两人之间来回飘动。独孤离颓然,一动不动伏在台上。好累,好想睡觉,独孤离眼睑慢慢沉重,周围的声音似乎也跟着沉寂,奶奶去了,爷爷去了,茹姐也……,这世上,没有人再疼我了,没有了……
台下,两个双胞胎急的脸色煞白,便是关心,表面镇定,眼眸深处,也不由闪过丝丝慌乱,兀自抱住几个小不点。
林冲跳着脚,一把揪住王毅胸前衣领:“峨眉那劳什子祖师不会骗我们吧。”
张天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只在心中呐喊:“殇儿,站起来,站起来就胜了。”
在场诸多高人,又怎会不知,独孤离若是此刻无法打破心中困境,今后,修为永无提升可能不说,更可能,魂飞魄散。心魔已生,唯破一途,无人可帮。
这,便是修行路上的无数风险之一。
蓦地,似平地一声惊雷,一声龙吟从远而近。初时还不可闻,片刻间,已如怒海风涛,狂啸震天。天空,风云变色,雷电狂舞。一道蓝色身影从中而降,夹杂无数狂雷电蛇,轰然撞击在比试台护罩上。整个护罩光彩一暗,却终于在最后一刻得到支援,三才、五行、九宫八卦阵势全动,任凭龙灵怎么轰击,再无效果。场上正邪双方全数默然,只余龙灵轰击声和焦急怒吼声。
比试台上,七夜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看着地上的独孤离,眼神有些复杂,他是很欣赏独孤离的,如果可能,他也极不想得罪他,和他身后所代表的势力的。可是,是你惹我在先。
独孤离眉头不为人知地微微一抖,“谁在叫我?是谁……”
龙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密集,修为五阶以下,若无他人或法宝相助,倒地一片,纷纷离去。雷光中,突然亮起一黑一白两色玄光,如双龙交缠,借着电光掩饰,飞出。天地间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雷鸣龙吟,没有护阵彩光,因为,护阵,已然碎了。
龙灵闪入比试台上,不顾魔君,扶着独孤离不断哭喊。独孤无暇、无痕也再没忍住,跑到独孤离身边,已是嚎啕大哭:“爸爸,你不要死,不要死啊……”眼泪滴在独孤离脸上,顺着脸颊流到他嘴里,不知何味。
独孤离在似梦境般的无名空间中越行越远,前方似乎越来越光明,好似有个带着无穷魅力的声音在不断地说道:“来吧,来吧,来这里就没有一切痛苦了。”独孤离如小孩般欢呼一声,跨步跑去,不经意间,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好似老天哭泣。独孤离原先坚定的步伐一缓,不由有些犹疑,空气中,似有几个细小嘈杂的声音:“醒来,醒来……”声音好熟悉,可是,他却记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不要回去,回去是无边痛苦,那边已经没有人需要你了。这里,到这里来……”**的声音再度想起。
独孤离有些迷糊,真的吗?耳旁声音不经意间大了起来“哥哥……”
“爸爸……”
“师傅……”
“离儿……”
“离哥……”
“淫……独孤离……”
“阿弥陀佛……”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渐渐盖过**声音,充斥在耳边,心中,整个空间,不断重复,回响……
不夜仙府中,一元珠内,身形已变得将近透明的元婴少年突然神色一凛,爆射出漫天五彩神光。一元珠世界,似为少年变化所激,风云狂涌,灰蒙蒙的气息蜂拥而至,没入少年体内。少年神色不动,身上五彩神光却越地强盛起来,灰蒙气息经过无名灵火时,无名灵活呼啦蹿起,整个少年身躯化作青色,缓缓拉长,生长……
金顶比试台上,众声戛然而止,丝丝威压从伏地的独孤离身上传出,扩散。张天正脸上压抑不住狂喜,“毓儿,看,这就是你的儿子,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儿子……”
四十一 正邪斗法·法象天地
独孤离猛地睁开眼帘,似是向着天下人宣告般,“我回来了。”
独孤离看着远处林月茹眼角沁出两颗泪珠,安抚一笑,心中道:“茹姐,弟弟送你一份礼物。”
“魔君,你我再战如何?”
七夜傲然一笑:“你不是对手,刚才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你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独孤离摇摇头,“不试过,怎晓得。”吸起墨晶灵剑,整个身形倏忽消失。
“砰!”七夜魔君身前无端现出丝丝波纹,一只透明的拳头凭空而现,又恍然而逝。不夜仙府,独孤离第二元神之体身躯微微后仰,双臂大张,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金顶之上,一道赤色流萤盘旋而飞,过而留痕,在半空中绕出一个火焰蚕蛹,自下而上,一朵朵金色莲花悄然绽放,粒粒在目,共计二十七颗。
蚕蛹之中,独孤离信手一挥,抽丝剥茧,二十七颗由赤虹连贯着鱼贯飞出,在空中蜿蜒着,盘旋着,“爆!”独孤离轻喝。
七夜周围恍若亮起二十七颗太阳,灼热刺目的光华几乎淹没了整个金顶。呼吸间,尘埃落定,七夜卓然而立,那气势无双的炎爆似乎连他一个丝都未伤着,许多散修心中鄙夷独孤离虚张声势的时候,明眼人却能看到,那刺眼光华之后,七夜的身形忽地一个恍惚,周围波浪般起伏地空间之力,以后平复后的明净。
“空间神通,不过如此。”独孤离将七夜咫尺天涯破去,身形猛然一个拔起,手上灵剑横空,银光乍起。虚空震荡,一道金色光华凭空而现,紧随其后,又一个独孤离从虚空踏出。金银成双,剑光破空,一法一武,翩若惊鸿,流转两仪。
散修之中,忽有一人目中放光,《惊鸿剑诀》。比试台下,玉枢子拈须微笑,“独孤小友好高的悟性。”
“太极之道,纵是大罗金仙也无法堪透,你能练至如此地步,也算难得。可惜,远远不够。”七夜魔君身周绿光起伏,话音刚落,猛然拳击,独孤离只觉握剑手臂一麻,漫天身影齐齐一颤,七夜得势不饶人,舒拳成掌,指掌扭旋,一股沛然吸力油然而生。独孤离只感周围空间忽然间“浓稠”起来,身形越滞涩,心中却并不慌乱,两色光芒一闪,刹那间移形换位,与第二元神乾坤互动。
七夜根本无动于衷,一只手,时而掌,时而拳,口中道:“太极两仪,取阴阳互抱,水火兼容,刚柔并济,可兼容天下,所衷一个平衡。五行俱全之人,除非练至土为基,金火交融,水木共生,五行交泰地步,才有可能为我对手。天下大道无数,条条通向至境,我天魔道,法武同修,舍利练体,魔神悟道,一刚一柔,不在北方玄武大帝两仪神通之下,更能相济而生,外借大天地之力,内修小天地之功,内外本就属太极一道,你在我面前使阴阳,好比太岁跟前动土。所以,我要败你,只需柔至极处,或刚至顶点,打破平衡即可。”那情形,哪像是与人争斗,更近似有意说教。
独孤离第二元神眉心一动,冲出一道金光,化作一个金人,手足皆动,浑圆无极。
“人间天地,便是一个道场,顶头就是地仙,满则溢,所以……”七夜顿了顿,“我破你平衡易如反掌,你要破我,纵然我远未恢复昔日修为,除非你出此方天地,修为高过地仙,或者境界不下金仙。”
“出此方天地?”独孤离眼睛精光大起,昔日道清子曾言:“……但凡第二元神之宝,皆具混沌之气,含阴阳,化五行,几乎等若一个小天地……”
“那么,”独孤离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竟然你有意成全,便试试好了。”第二元神身形一顿,几乎同时,在场之人都现了不对,那是什么样的一股威慑,仿佛苍天塌陷,磅礴之感几成实质,一方天地之力。
七夜看了一眼独孤离,“第二元神自然奇妙,若是大罗金仙拥有,几乎可横扫同阶,只在那可借天地五方世界之力的绝仙之下。可惜,那终究只是个死物。”
七夜话音才落,身上脱出一道绿光,化作一个与他相貌一模一样的人,自然是他的魔神了。只见他的魔神身影一闪,便至独孤离身后,双手虚抓。独孤离身后,那丝原本越来越明显的波动戛然而止。
独孤离心中微微一叹,“师兄,你的话当真灵验。”当初,道清子曾与独孤离言,修为相差太大,对手便可以强行切断主人与第二元神之宝的联系,使对方一时无法借助第二元神威力,这情况……可不就是现在这般么。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之所以能这般轻易击败你,一来,你拥有之物我尽数了解;二来,你若像我这般修练几万年,想不这样也难。你当今实力,人间界,便是一般地仙也对你无可奈何。你若是不信,尽可找青城派那个真仙转世试下手,我担保他不是你的对手。”七夜似也不忍这般接二连三地打击独孤离,竟然出口安慰道。
独孤离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你说这么多,认定我这么轻易就败了。”猛然将音量提高,“七夜,这些说教待你败了我之后再说不迟,接我一招,‘高山流水’!”
独孤离五行生化,周天星辰之力凝聚,《合行奇、星罗仙器的神器在他身后凝聚出一个色彩绚烂的漩涡,那玄我之中,一丝丝寻常在地仙身上才可看见的空间之力时隐时现,借此之力,一元珠一个震荡,第二元神与独孤离重新相连,七夜魔神微微摇头,刚要再次出手,脸色却是一变,又一道令人堪称胆颤的气息出现在独孤离背后,独孤离本体的气势若那江河之水澎湃而起,一节接着一节,一个上圆下方、四足相撑,盖上雕刻日月星辰,腹上纹大地山川,腹下绘江河湖海的奇古宝鼎喷着一圈蒙蒙白汽、蒙着一层淡淡的神霄祥云、还夹有许多朱书符篆,在独孤离身下。
周围有眼力的人无不倒吸一口气,妈的,两件拥有小世界之力的神器?加上他身后那个五彩无形、能借星辰之力的仙器,以及那一闪而现的炽热宝气,四件?我靠,人比人不要气死人?!
如果说独孤离第二元神一元珠气势全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天塌落地,此刻神霄鼎支撑上的独孤离本体则是高山仰止。一幅巨大的遮掩了半个天空的阴阳图悄然压下,无数细碎的风铃声中,一曲叮咚入耳,愈演愈烈,高山流水,剑气琴音。两个独孤离握剑当空,手指在跳动,拨动着一根根剑气所化游丝,战吧!
峨眉剑派诸位弟子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此时他们已经顾不得这家伙跟自己门派有什么瓜葛,自家秘传的神通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外人身上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也没几人掌握的高剑术的出现能给自己什么启迪。高山流水,那道灿然好似星河的流水,又怎会是流水?
妙行真人心头正盘算着哪位师兄弟或者长辈曾在外有过风流韵事,耳旁又想起一阵哗然惊呼之声,转目望去,身子不由一震:“第二元神,玄牝珠。”七夜此刻神色肃穆,魔神之内,一点绿萤先是在遍体绿光中清晰可见,下一刻,好比火星落油,陡然怒绽,一圈明晃晃的绿色光环中,第三个“七夜”猛地睁开双目,那气势,漠然 黑道血影燃文不可敌!剑气若水,下流成河,触之即消。
一日之间,惊现两件元神之宝,共计三件蕴含一个小世界之力的神器,任谁也受不了。尤其是其中一个的主人还是上七派之一的掌门人,这对其余势力来说,意味着什么,谁也不敢轻忽。
“流水”源头,似乎受七夜气势所惊,原本近乎沉浸“乐道”、脸色陶醉的独孤离手指一滞,“醒”了过来。
那一刻,武当七子几乎是同时在心中道了一声:“可惜!”
“可惜!”独孤离心中叹了一声,收起星罗仙器、神霄宝鼎,第二元神也踏入虚空回返西极而去,七夜有玄牝珠在手,就算只用一件,也不是独孤离所能对付。不过他心中可惜并非不敌。
“可惜!”张天正惋惜道。见无暇、无痕气鼓鼓地看着他,他莞尔一笑:“我是说你们父亲本来可以天人合一,修为再上一层的。不过他才有突破,稳固一下也好,呵呵,一天顿悟两次,快赶上佛门高僧了,呵呵,你们父亲好样的。”
七夜见独孤离罢手,同样收起诸般神通,淡淡道:“你很不错,很久很久没人让我这样大动干戈了。”
独孤离无所谓地摊摊手。
七夜转身慢慢走开,“散脉之体得天独厚,你刚突破到小成,先稳固基础,也不要急着体悟空间神通,那不是你现在可以负担的,还有你体内那团青色灵火,若非必要,莫要让他人知晓,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得天独厚!”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散脉体质,不过对方的热情让独孤离有些玩味,“你为何说这么多?”
“那**让我叔父重生灵智,今日,我为你上上一课,也不算什么。”七夜魔君头也不回,淡淡的声音直接在独孤离识海中响起。
独孤离似认可了这个说法,沉默良久,道:“那我最后提一个要求,你若答应,从此,你我便两不相欠。你若不答应……”
“不答应又如何,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七夜身形一顿,目光透着寒意。
独孤离能感到对方语气的变化,深吸一口气,:“那么,手底下见真章了。”
从背后也能看见对方不屑以及不解的眼神,独孤离不以为杵,嘴唇一翕一张,一字一顿,缓缓吐出四个字:“法——象——天——地。”赤金的光芒染红了半天天空,滴溜溜旋转的一元珠内,赤金色的巨人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神,巨人脑后,一面六角铜鉴恰似一轮圆日,日中样,一颗六阳神火莲。巨人张口一吐,碰出一道赤金的洪流。
七夜大怒,你真不知好歹至斯?!身前荡起一抹金光,现出一只金锏,散出出无数的符箓光华。上品仙器之威,便是真仙也不敢小觑,何况现在在人间修为受抑的转世之驱。眼见生长的金锏就要碰上洪流,洪流之中,一道青丝若昙花一现。七夜脸色大变。
独孤离任凭洪流被击散,星星点点的从空中飘落,落在地上熔出一个个洞口,淡淡道:“你说过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边讲话的工夫,洪流被击散。比台上,一圈绿光快于闪电,向四周扩大。独孤离措手不及,当其冲,被绿光击出老远,如断线的风筝飘落,被早已蓄势以待的张天正抱住,在他怀里喷出一口鲜血。
金顶大乱,以二人比试台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绿光所过,万物或作混沌,泥石俱焚。众人避退,好在经龙灵破阵,现在在金顶上之人个个修为高深,法宝出众,倒也没人收有大碍。
金光收敛,七夜魔君一脸冷漠地虚空走至独孤离跟前,“说!”
“我知道你若回到天界,定然要复辟那什么王朝之类的,这些我没能力管,也懒得管。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负了我茹姐。否则,不论三界六道,我定会让你后悔莫及,我说到做到。”应着独孤离的话,那没有生气的巨人似乎也动了动,示威,**祼的示威,法象天地,小世界之力,上品神器,青色灵火,独孤离若正铁了心,囫囵着一股脑儿引爆开来,自己必然是有死无生,可七夜又岂能好受?
独孤离能明显感受到对方一刹那的杀气,无声地笑了笑,虽然自己还是败了,可是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我现在远不及你,可是,你知道的,总有一天,我会有那实力的。除非,你现在杀了我。”
七夜魔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还有,这跟茹儿有什么关系?”
张天正在一旁听着,却并无着急之色,以他阅历自然看出七夜对独孤离处处留手,要杀独孤离早就下手了。独孤离摆摆手,懒洋洋道:“懒得讲了……这世上,有些话纯粹就是废话,舅舅,我们走吧。”
七夜看着二人离去,想起独孤离跟林月茹之间的暧昧,突然恍然,“这家伙,原来是……”不由又是一叹,看了眼林月茹,心中同样生出丝丝惆怅,和一些苦涩。像林月茹这般女子,天下有几人能不心动,纵然七夜两世修行加起来也有近万年了,也难免困于情中,只是,正如独孤离所说的,想起自己肩上的担子,儿女私情,花前月下似也遥不可及。
七夜魔君与独孤离关键之语都是元灵传音,他人并不知情,二人行为看着他人眼里,只是本来独孤离已全无胜算罢手,又突然使用“法相天地”神通偷袭,可神通还未及完全施展,便被七夜破去,然后,二人眉来眼去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此不了了之了。
二人比试完,被龙灵逼下山顶的众人又渐渐回归。只是,这次金顶比剑,似乎就要告吹了。光是比试台护阵修复就要好久时间了。看见二人争斗的都算好手,自然不虚此行,而那些修为不够暂且避开的还未大开眼界,自然感觉有些扫兴,好在修行之人都没什么行头,拍拍ρi股就可走人。
或许是众人心中的祈祷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众人的怨气惊动了上天,上天也不满这么一件盛事就这么草草收场,于是,上天便找了些事来弥补。
就在大多数人准备离去之时,峨眉山忽起震动,镇妖塔上放出无量血光,遮天蔽日,整个峨眉上空一片诡异肃穆,山林之间群猴瑟瑟,抱头鼠窜。
镇妖塔内,无数妖魔灵魄尖叫哭泣,如没头苍蝇般到处乱蹿……镇妖塔身抖了一下,跟着峨眉祖师也是一抖,眼睛睁开,透出灼热神采。
天空一声霹雳。
血幕冰消瓦解,众人呆呆地仰着头颅,半空中,一个外貌十五六岁的少年悬立着,身着大红长袍,面容妖异俊美,血眉血,便是一对瞳孔,也倒影着丝丝血红。
峨眉山上剑光四起,无数的破空、呼喝之声纷纭而至,金顶上峨眉剑派诸位弟子脸色大变,只听得一声声锵然,灵剑出鞘。
却见血魔道魔主长袍一撩,双膝着地,“血魔道第七代魔主、不孝后辈郑子秋参见祖师爷。”身后,一众血魔道徒齐齐跪下,“参见祖师爷。”
群人皆惊,只有一声声“参见祖师爷”在山间不断的回荡。
血魔道开派祖师,血魔。
四十二 正邪斗法·峨眉剑道
正派弟子大惊。
相传,一千二百多年前,血魔道创派祖师血魔老祖,孤身闯上峨眉。是时,正是长眉真人一生中如日中天,光辉万丈伊始,与之战于金顶,血魔老祖败北身亡,长眉真人借此一战成名。血魔道也受此重创,声名势力日下,两百年后为战魔带取代,沦落为下十派之一。
没人知道,血魔老祖只是被**在镇妖塔中,千多年后,竟然让他从中脱困,为峨眉镇妖史上第一人。
俊美少年美目一扫,在经过七夜身上时为不可察顿了一下,略了过去。最后将目光定在妙行真人身上,眼中血芒一闪。
妙行真人心头一跳,人神情虽然如常,脸色却不自然地显出苍白。
“长眉后代便是如此不堪么?峨嵋派除了长眉当真就再出不了一个像样人物了。”少年轻声说道,带着些失望,声若幽谷清泉,叮咚清脆,不带半丝人间烟火,极为好听。
妙行真人脸上怒气一现,喝退个个宝剑出鞘的峨眉弟子,上前昂,不卑不亢道:“长眉祖师为我派典范,天下奇人,我等后辈不肖,没学得祖师一成本事,却也晓得同辈事同辈了,祸不及后人。前辈今天脱困,本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奈何敌欺上门,我等为守祖宗基业,拼命一搏便是,纵然身死,问心无愧。”说罢,手诀一引,凭空握住一把古剑,剑身紫、青二色轮转,仙剑紫青。众峨眉弟子神情振奋,只等妙行真人一声令下,便就成降魔亟天剑阵,管你什么魔头老祖,一律通杀,脚下有意无意地站成一个阵法。便是其他道门中人,也是暗中戒备,以备不时相助。
血魔老祖脸色平静地看着下方峨眉弟子肃然神色。
便在这时,空中传来一个王毅林冲都颇为熟悉的声音,“师叔,这么吓唬小辈玩有意思么?”半空中,一个青年现出身形,对着峨眉派人挥了挥手,妙行真人微微一躬身,这人自然便是峨眉祖师了。
“师叔?峨眉祖师竟然叫血魔老祖师叔?这样算来,血魔老祖竟是长眉真人的师弟?大新闻,大八卦!不对不对,血魔老祖多大年纪,有史可循便已出三千之数,其人来历神秘,具体年纪无人可知,就算说年过万载怕信者也大有所在,虽不知以其修为为何一直滞留人间。可峨眉祖师至今也不足两千年龄,二人如何成了师兄弟,还是幼者为尊?”一些特殊癖好者双耳一竖,生怕漏掉一个字,让自己遗憾终身。
只是,峨眉祖师对这个自己唤作师叔的人也并不如何尊敬,显得极为随意。
“那你压制飞升镇守镇妖塔一千多年,又有意思么?”
“是没意思,只是师傅当年飞升之时特别交代,做人弟子听人命,也是应该。当然,师侄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本非安分人,若非另有目的,师傅命也是可以不听的。”
“哦,你另有什么目的?”至始至终血魔老祖都是一副无动于衷模样。
“这个吗?还得师叔成全。师侄我想……”峨眉祖师对着血魔老祖一拜,突然抬起头,眼中夹杂着无比的狂热,“跟师叔做过一场。”
峨眉山脉百多里外,张天正带着独孤离等人架着遁光飞行。遁光上,独孤离长长呼出一口气,出定而立。“离儿,你伤势怎样?”张天正关心问道。
独孤离微微苦笑,“我伤倒是没有大碍,七夜纵然最后大怒反攻,力道也把握的极好。此等境界,怕是不比我师兄的大罗金仙稍低,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达此境界?”
情事上争不过他,便是修为上也是望尘莫及,这让独孤离有些失落,正如七夜所讲,将来,自己还有好一段路要走,他心中有数。
张天正的在他头上使劲一拍,笑骂道:“你这小子莫不知足,修行不到百年便有如今修为,天下几个人能做到。你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别人看了直接去死好了。”
独孤离挨了一记,看着张天正醇厚的笑容,知他为自己母亲报仇,心结大解,也不由感到畅快,“就是,给我一万年时间,我定人越他。”心中阴霾一扫,大笑开来。
舅甥两开怀之时,金顶上空,突然爆出无数金光剑气。独孤离心有所感,猛然回头,“舅舅,你们先回龙虎宗,我去去就回。”
“我陪你去!”张天正却是不放心。
“你放心就是,我若要跑,这天下也还真没几人追得上我。好了,我跟你保证,绝不上场,只是旁观。你快走了,舅妈肯定已经在龙虎宗翘以盼了,别害她担心了。”一个挪移,向着金顶而去。
“记得到龙虎宗来,你舅母你还没见过呢。”张天正对着那方向大喊道。
“我也想去的。”一旁,张宗保小声嘀咕。
张天正眼角一挑,:“私自外出,却带着无暇和无痕,事后被现也可以此为借口免罚,挺好的一个计谋……”
独孤无暇、无痕两姐妹闻言一个寒战,轻扯关心臂袖,小声说道:“师姐,我们回南极好不好?”
“一个都别想走,先去龙虎宗再说。”张天正耳尖,冷声接口道。张天齐莞尔,荆轲面无表情。
关心对着装可怜的双胞胎做了各自己也无能为力的表情,心中却暗自琢磨,“那朱果到底是用什么东西采摘的?”
不说引狼入室的张天正等人,独孤离落在金顶之上,迎面而来就是一道金色剑气,将他下一跳。随剑气之后,定睛一看,只见金顶之上,剑气横空,金、红两道光芒照彻一方世界。
峨眉祖师手持一把金色宝剑,身形琢磨不定。反观血魔老祖,不动如山,身体被一把巨大透明淡红宝剑包裹,两手空空,金色剑气凌厉,击在淡红巨剑上,溅起朵朵血花,却无大碍。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二位现在还在热身呢。众人倒也不敢抱怨,各自耐心等待。
峨眉祖师不负众望,收剑止身,眼中只血魔老祖一人,:“师叔,你非得让师侄先动手 大明小地主小说5200么?”
血魔老祖嘴角一掀,闭口不答。
峨眉祖师似是不满地吐出一口气,沉默片刻,:“那么,得罪了。”金剑耀目,绽放无边光华,无数剑光从身上万千窍茓冲出。漫天除了那道通天血红巨剑外,尽是剑光,各长三尺,凝聚不散,细细感应,竟有三千多道。那一道道剑光错综复杂,并非静止,而是围着血剑缓缓绕行,时而似有不当,逸散出一道两道。
地下众峨眉弟子若有所思,个个蹙眉不语。
似为对方冷淡反应小瞧自己而不满,峨眉祖师冷哼一声,再不讲话。心念一动,漫天剑光突然如疯了般,横穿纵行,每处剑光一过,便有另一道剑光补充到原先位置,迅若闪电,好似原先剑光依旧,仍按着原先步骤旋律不疾不徐的游动着,只是,剑光包围圈内,天地元气异动,像蜘蛛网般将血魔老祖困在中央。剑光混合天地元气,化出无穷短小细线,化作一把把绣花针般大的宝剑,形状跟峨眉祖师手中长剑一般无二,怕是不下百万,如雨点般钻入血剑。
下方,峨眉弟子低呼一声,“这是,亟天剑雨阵,祖师竟然以一人之力,将大阵摆成。”长眉真人于剑道有着惊人的天赋,晚年临近飞升之前,总结一生所得,共创出峨眉日后名垂千古的三大奇术。一为十八式峨眉诛邪剑法,一为幻剑之道,最后便是这个亟天剑雨阵。其中,又以亟天剑雨阵最为出名奇妙,此阵最妙之处在于,没有阵眼,又或者说是,人人皆为阵眼,阵法空间内,天地元力皆为其所控制,相传此阵一成,凡人可诛仙,几可通神。只是可惜,要结成此阵,至少要先天境界修士十八人以上,而修士之间争斗,群殴极少,到顶一般也就是三五成群,哪来的条件。是故此阵虽然在峨眉剑派虽然广为流传,被定为入门功课之一,几乎是人人皆知,却只能用作护派之用。可是当年长眉真人威震云中界,一举将峨眉剑派打理成上七派之一,众弟子一手诛邪剑法更是凌厉绝伦,还有几个找死的会上门,所以此阵却是极少使用。眼下,一个实实在在的事实证明,这个阵法,也是可以由一人摆出来的,一个移动的剑阵,自家人知自家事,那威力,当真不是盖得。想到此处,峨眉剑派上至掌教,下至普通弟子,俱是心中一热。
峨眉弟子能看出这是亟天剑雨阵,与长眉真人同处一期、比他们长了无数岁月的血魔老祖又怎会看不出来。“你能达此地步,已获长眉十分真传了”,看着下方峨眉弟子欢呼,血魔老祖淡淡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只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言罢,身上血剑突然极转动,好似一把圆锥,越转越大,将钻入其中的细剑甩出的同时,迫开周身元气,瞬间扩展到周围金光上,势如破竹,片刻间,便将金光尽数定住,削弱,亟天剑雨阵眼见消散。
峨眉祖师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却现出一丝不屑笑容。宝剑一横,虚空连连踏九步,静止的剑光纷纷跳动,使劲恢复原先轨迹,血剑光芒却是同样大盛,金光寸步难前。不能前,那,便退吧。
剑光,退了,按照原先轨迹的反方向,再次缓缓动了起来。
天有异象,风起,云涌。山石摇曳,土地分崩。
血魔老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反亟天剑雨阵?!好,你能创出此阵,于剑道理解不在当初长眉之下。”血魔老祖连道两声好,脸上表情依旧,脚步轻抬,跨出巨剑虚影,右手一握,巨剑跳入手心,横势一扫,风止,云散,“可惜,我现在已远出当初长眉。”
“那么,正反齐施呢?”话音才落,虚空中,无端凭空而现无数到剑气,结成一个巨大剑阵,笼盖百里,剑光游走,一正一反,泾渭分明,又相互联系。剑阵空间,无数肉眼看不清的线路盘根错节,好似一个蚕茧,将血魔老祖包裹在内。
风云再动,电闪雷鸣。
血魔老祖双眉一动,盯着自家师侄,眼中精光四射,“正行惊天,逆行动地,正反齐施,神惊鬼泣。你果然让我大开眼界,不错。”身形突然迸散,化作一团巨大血雾。
峨眉祖师仰天长笑,飞入剑阵血雾中。金光暴涨,血雾冲散,飘开,凝聚,化出血魔真身,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每个血魔真身手上皆持着一把通天彻地的巨大无柄虚幻剑影。金顶之上,人人骇人。怎么可能,不是虚影,不是第二元神,个个皆是真身。
“叮……”无数清越剑鸣,峨眉剑派内,冲起无数道剑气,那些弟子浑然不顾自己灵剑受激自鸣失声惊呼,“幻剑道?!”心中呻吟:“怎么可能?!这是连长眉祖师都没有练成的幻剑道?”
幻剑一出,万剑俯。
这自然是幻剑道,不过血魔老祖喜欢叫作化剑道,要练成此种剑道,除峨眉秘传铸剑术外,还需血魔分身**,一剑在手,万剑在握,天地之间,唯我独尊,这便是化剑道,这本就是血魔老祖原创。
正反亟天剑雨阵,化剑道,同样的第一次面世,同样的威力莫测。
峨眉弟子,还有独孤离,都是幸运的。两大剑道高手笔试,天地变色,天下用剑高手莫不有所感应。
独孤离等人心驰神往,眼中倒影二人无数剑气细线身影,心中诸般念头闪若电光……
天空中,突然聚起无数乌云,将整个峨眉山脉笼罩在内,煞气外泄。
独孤离心头一跳,天劫,不,是天谴,是二人修为出地仙,招来的天谴。
“哈哈,师叔,我不陪你玩了,猴崽子们,老子走啦。”天空一道金光划破乌云,破空而去。漫天笑声回响,爽朗响亮,余音袅袅,绕耳不绝。
血魔右半白净脸孔上突然浮起无数玄黄纹路,好似一张封印符咒,说不出的妖异,一个飞升,一个封印,天谴找不到目标,乌云消散,天地归于平静。
血魔仰望峨眉祖师飞升,微微一笑,“好个道一。”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滴慢慢沁出,血光一撩,又归于体内。
四十三 屠龙归主·师太师嫂
正邪斗法终止,峨眉众人也再招待来客的心思,各自回到派中,思索剑道。虽然道一祖师没有传下一人结出亟天剑雨阵的心诀诀窍,可是众人一生浸淫剑道,自然能各有感悟,只是有高有低而已。倒也没人不满,都知道,天下没有两种完全相同的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唯一无二的道。
独孤离慢慢走着,心中也在思索,幻剑道修习条件苛刻不作他想,而单人结成剑阵之道,虽不算稀奇,只要剑道修为至剑气游丝境界,配上一套子母剑器便可施展,峨眉传承仙剑之一七修正是其中翘楚,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剑道修为至剑光分化以上,以无穷剑光代替子母剑器也可单人成阵,可想要如峨眉祖师那般一次性控制数目如此之多剑光、所结阵法如此之复杂玄妙,那就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就,手法、修为、阅历、神念强度、剑道天赋缺一不可。自悟出《三皇分光玄机诛魔剑诀》第七式十方俱灭与第八式三分天下之后,以两仪剑道为基,独孤离便开始推衍此剑诀第九式,隐隐然的竟也是剑阵方向,可以他如今修为阅历、凭借墨晶灵剑一剑三分、剑光自化的奇妙施展不过还只是粗略剑阵就颇显吃力,一剑化万而玄阵成,那等境界……独孤离感觉自己要走的路越的遥远了。
正入神,突听闻耳旁妙音轻启:“道友请留步……”
此刻峨眉西南方向千里之处,一无奇也无名的山顶,若有人能见其情景,定然要骇一大跳。
大红血袍加身,身形少年,相貌俊秀的血魔老祖负手而立,目眺远方。身后,绿衣、绿、绿瞳,青年,七夜,跪着,是跪着的,上七派之一、天魔道主、魔君七夜啊,竟是跪着的。
静悄悄的,不会有人看见,一只麋鹿一如往常掠食、拒敌、奔跑,可是跑着跑着,就不对了,天空是红色的,大地是红色的,一切都是红色的,最后的一刻,只有红色,麋鹿饱满的身躯瞬间干瘪下去,轻轻一个震动,便是齑粉。
百里之内,俱成绝域。
许久,少年似是回了神,神色间有些感伤,“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二叔……”人前高贵至尊、云界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七夜魔君,眼眶分明是红的。
“你莫伤心,欠我们的,一个也跑不掉,吃下去的,也会要他们一口一口吐出来。”血魔老祖神色伸手虚虚一抓。以此山为中心,一圈无形的血光倏忽延展,方圆数百里无数鸟兽虫鱼一声哀鸣,无声无息干瘪下去,甚至包括好几位四阶妖修,连惨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你三叔情况呢?”
“三叔与避水金睛兽同归于尽,真神游离天地,只留下不灭魔体,被龙君传人用帝华流浆凝聚出一丝不灭元灵,神智混沌,被我困在天魔洞府,我想尽了法子也不见成效,想要恢复不知要何年何月?”七夜魔君毕竟一代骄子,片刻间便已控制住自己的失态,言语间虽还有痛楚,表情却归于平静了。
血魔老祖微微点头,“这不是问题,你我齐心,三星归位,助他一臂之力,百年时间应能见效。”
七夜脸上闪过一丝愧意,踟蹰道:“二叔,我八百年前真神觉醒,五百年后恢复魔帅境界便止步不前,每每感到要突破,便生出一层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到现在与父皇本命星也只是当初三叔魂归时有过瞬间沟通。想要三星归位借其助力,恐怕,恐怕……”
“告诉我,七杀是谁?”血魔老祖脸色语气一如往常的平静,只是眼神中的神光表示,怒了。
“七杀,杀净仙、魔、鬼、佛、神、妖、人,是魔界亿万年来,唯一一个魔王境界的皇者。威震北方魔域,所向披靡。”七夜眼中神光闪烁,答声响亮。
“那你是谁?”
“我,七夜,七杀之子,北方魔域少君,无间皇朝继承人,注定的帝皇。”中气十足,颓气尽退。
“记住你刚才的话,你是七杀的儿子,无间王朝的皇子,七杀能做到的你一样能也一定要做到,而且要比他做得更好,更强大。否则,复辟了又有何用,再让灭一次么?”血魔老祖话语间带着彻骨寒意。
七夜神色坚定,“七夜定以敌血祭我父,祭我疆土,重整无间王朝,使其威名远播三界。若有违今日言语,天地谴之。”
血魔老祖神色稍缓,“你不要沮丧,三星之中,你父皇本命星宿最为强大,你现在境界控制不好也是正常。但是,既然此星没有陨落,仍高挂苍穹,便说明仍有人能有七杀神通本命。而这三界六道,除了你,七杀之子,又有谁比你更有资格。至于三星借力之事,你只要做好自己本分,其他由我主持便可。”
七夜神色肃然,“谨尊叔父教诲。”双目突然一亮,讶异中惊喜无限,“您突破了?”
血魔老祖微微摇头,轻叹道,“我这等境界再进一步何其难矣?”顿了顿,脸上却现出一丝傲意,“可是,以我现在大成血神分身术,也未必就比那境界差。”拍了拍七夜肩膀,“你资质比二叔好,所以,二叔能做到此等地步,你就能更上一层。”
“是!”七夜重重点头。
血魔老祖脸上笑意渐渐扩散开来,“好,这才是叔父的好七夜。现在,你将这云中界的一些概况说与我听一遍。”
“人间魔道,与之魔界相比虽然不堪一击,但是,但凡飞升者,日后成就普遍要高过魔界本土魔神,潜力巨大。所以,自七百年前我便打算整合人间魔道,将它控制在手,日后便可源源不绝地为王朝供应人才血液……”
“……我数百年明察暗访,云界魔道,我心中有数……”
“陆上各大魔道,除已被我尽数控制的天魔道,我在各派中皆有安Сhā细作,教之无上天魔真法,大都成为各派中流抵住……”
“……而散修,我打算在一统势力魔道后便极进行。包括陆中和海上……”
“真正实施,第一步便是立威,所以,此次金顶正邪斗法我本来是打算以峨眉派开刀,击败所有正道掌教的,只是事出意外……”
血魔老祖看着七夜意气风运筹帷幄之姿,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心中默念,“大哥,小夜长大了。”脸上却表情依旧,“意外便是那个获得龙君传承的小辈么?”
“正是。此人现居西极不夜城,与小西极、光明境并称西极三圣境。侄儿曾经推证,此三府应是云中三霄道统。其中又以极光不夜城最为出众,此城上任城主侄儿也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也曾交手,极为厉害。后来在人间证得大罗金仙果位,是个极难得的人才 官势帖吧。可单要说龙君传承,我自也不惧。龙君威名无双,却也管不到我魔界之事。纵然他有无上神通,三界六道往来易如反掌,可我魔界又非无能人,何必惧他。而且,其传人算来比我还高上一辈,死于小辈之手,他又有何话可说。真正的意外是现任城主,此人修为不算太高,却极为奇特。其人获云中三霄仙府,龙君传承,甚至,连广成帝师六阳神火鉴也被其所获。后来,我又亲见其获多宝神佛一元珠。而且,他身旁还有一条皇族神龙相随。”说道此处,七夜顿了顿,“可是,最为骇人的是,他身上竟然有紫府玉清兜率炎。侄儿曾以天魔道罡星推演之法查看其前世、未来,竟是无常命格,一片朦胧。而且,此人天赋惊人,悟性之佳生平罕见。”
“侄儿怀疑,”七夜看着血魔老祖,舔了舔嘴唇,“他就是龙君转世。”
血魔老祖眼中神光闪烁,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是久久不语。
人间界,某大学教师宿舍,一个英俊青年手捧一本金色封皮课本,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年头,没文化真可怕。”他身旁,放着一个透明鱼缸,其中,一条迷你小龙正追着一头鲸鲨狂游……
被认定为大有身份来历的独孤离此刻正诧异地看着眼前妙人儿,反应倒还迅,恭谨道:“见过大师。”独孤离不认得此人,却记得自己醒来时正是此人为自己诵读静心咒。
女子双掌合十,唱了声佛号,“道友客气了,大师不敢当,贫僧普渡静如。”
独孤离有些摸不着边际,只是道了声:“谢过静如大师。”
静如低声道:“道友无须如此,道佛本一家。当初信长江金塔出世,事后贫僧与一众师姐妹为邪人所困,为道清子城主所救……”
独孤离恍然,原来如此。
“不知道清子城主现在可还安好?”静如师太稽问道,声音却莫名地小了些。
“有劳大师记挂,师兄业已证得大罗金仙果位,飞升紫极。”
“啊!”静如师太神色剧变,一时木讷不语。
独孤离微微皱眉,虽然从凡间修士一跃成为天界大罗金仙千古未见,吃惊也是当然。可是,当初武当七子闻之却是喜高过惊,哪像静如大师般,只见惊,未见喜。
当下心生不悦,“无事的话,在下告退了。”言语间对她不由有些冷淡,你虽帮了我,可是师兄当初却也救了你,两不相欠。
静如似还未从道清子升仙的震惊中回神,没有答话。
“如此心性,难有大成。”独孤离心中更不喜,拱了下手,转身便走。
静如师太看着独孤离背影,逾行逾远,渐渐模糊,恍惚间,与另外一道身影重合,同样的五行散脉,同样的孤傲不群,同样的,对自己不屑一顾……眉间突然升起一股触目惊心的黑气,“道清子,你去死!”身如闪电,手上一团银光脱手化作百丈银弧,闪电般朝独孤离劈去。
独孤离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受自己师兄大恩,又曾帮助自己的佛门师太会突然难,而且,还会空间神通。
纵然独孤离修为高绝,仙宝神奇,可是,一切都有个前提,时间。他没有时间,连祭起太乙无星罗的时间都没有,蕴藏空间之力划破虚空的银弧临体,独孤离脑海中最后一丝念头竟是惊讶:“我居然是这么死的。”
上空无声坍塌,伸出一只苍老的巨手,轻轻一拂,静如蓦然感到一股巨大力道将自己拉开,银弧偏向,无声无息地将地面劈开一条深深的沟渠。这一击若是落实在独孤离身上,怕是独孤离已然一分为二了。
独孤离终于反应过来,绝处逢生没有半点喜悦,满腔怒火化作无穷杀气,手中第一杀伐之宝屠龙刀闪现,刀作剑使,出手就是十方俱灭。
静如师太却似呆了,不躲不避,不挡不防,只是静静地看着巨大刀影临身,一如当初,那个人对自己般……
如果这一刀落实,怕静如会一分为二吧。角色对调有些快。
静如劈独孤离失败,独孤离劈静如也未能成功。那只巨手轻弹,屠龙刀化作一道黑光飞开,跌落,又一跃,跳入静如手中。
“小子,屠龙刀物归原主,就这样了。”空中巨手退去,临走说道。
独孤离心头一动,那声音是当初观看道清子渡劫的昆仑老者的,当时他还给过独孤离一面玉牌呢。“屠龙刀物归原主,那她岂不是……”
没错,今日静如昔日屠龙,屠龙师太。
静如师太手捧屠龙刀,眼泪无声滴落。
屠龙刀嗡嗡颤动,再归原主,似是极为喜悦,蓦然射出一道金光,没入静如眉心,像极了当初道清子给独孤离等人留下的心得。
这显然是个意外,连静如师太也没料到。只见她脸上连番变化,檀口微张……独孤离看着金光入体后的静如,暗中戒备,两件仙宝蓄势待,天知道这个女人等下会有什么惊人举动,生命只有一次,宝贵得紧,冒险不得。
许久之后,静如师太显然已经消化完金光所带来的信息,脸上升起两酡嫣红,脸上神情似羞似喜,秒目流转,看向独孤离。
独孤离心中一跳,这女人片刻间气质大变,显然修为突破,要再次晋入六阶了,冷冷道:“大师有何吩咐?”
静如师太脸色赧然,显然也是因为自己刚才举动,“师弟……我这么叫你好么?‘他’是这么叫你的么?”
“‘他’?普天之下,叫自己师弟的就只有过道清子师兄,你也叫我师弟?你……”独孤离心跳更加厉害,看着眼前如少女怀春般的佛门高人,心中呻吟一声,“师兄,你老人家当真是……手段无双!”联想起当初道清子渡劫之后,于峨眉、昆仑祖师的秘语、表情,独孤离哪还不明白,怪不得屠龙刀不能为自己所有了。
既然明白个中缘由,独孤离哪还有脾气,有气无力道:“小弟见过大嫂。”
静如大师娇羞更甚,头低得几乎贴到胸了,只是脸上喜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良久之后,大嫂才稍稍平复激荡的心情,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不久就要渡劫,你若是有暇,可以来普陀山观摩,‘他’说对你会有好处。”
道清子抢人法宝,毁人躯体,取其舍利,数世轮回心魔不灭,不敢渡劫。反观现在人家言必称“他”,情这东西啊,魔力之大连佛祖都要退避三色。
独孤离看着静如师太如护珍宝般紧搂着屠龙刀,满脸幸福的远去,心中暗叹:“师兄,你师弟要是有你三分手段,又何至于仍在孤家寡人的苦海苦苦挣扎……
四十四 致远心乱·道友留步
“独孤离……”
摇摇头将不合时宜的想法从脑海中隐去,独孤离正要离去,猛地听到一声清冷的喝声,眉头一皱,抬起的脚复又放下。司马致远,真的是老熟人了,远的不说,武当山上二人同伴数年,共悟两仪太极,可称得上是莫逆。对他的性子独孤离早已了解,虽然武当一悟后,其人似有些独孤离也说不出的变化,可总得来说,虽腹蕴大才而知礼节、虽心高气傲而不施于旁人、性情跳脱、豁朗而可交总是真的,与独孤离处,多还是独孤离给他脸色。
可是此时直呼其名、言语中带着一抹冷淡,却是之前从未有过,独孤离不由地有些诧异地望了过去。
似乎为独孤离神色间诧异与不解给刺了一下,司马致远神色一滞,其中蕴含的那抹冷淡也就消散无形,留下的只是苦涩。
“独孤兄。”他语气略有缓和道。
独孤离却是将目光转向了他双臂所抱的女子,何雪?!
此刻的何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真正让独孤离动容的是她此刻全身上下生机全无,只有灵台若隐若现的玄冰寒气形成的细微波动才显示尚是一个活人,一时间独孤离倒也顾不得司马致远与她的关系。
“独孤兄……”司马致远的语气此刻已是苦涩。
独孤离没有答话,神念立体,一路探入何雪体内,未受丝毫抵挡,“怎么会这样?!”独孤离失声惊呼,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无言的怒气。
元阴被破,雪衣之裹挟下,白雪般的玉体上纵横交错的青淤伤痕无不表示着少女的遭遇。
对于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子独孤离还是颇有好感的,第一次与她相遇,也是他得杨俊道人传授《惊鸿剑诀》那次,也正是那次,他在剑道的天赋初次展露,或多或少有些明了今生大道方向,隐隐就是其人生的一个转折;第二相遇,二人身份相易,一报还一报后他却额外得了墨晶分光剑以及至今仍受用无穷的《三皇分光玄机诛魔剑诀》,更因缘巧合得宝太乙五星罗、救龙灵于危难下,激无名了灵火,十年锻体自己虚丹实化,便是龙灵也因祸得福、提纯了血脉,更别提元阳神器六阳神火鉴与火玉扳指、双修法诀了,而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却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她害了独孤离并因此差些生出心魔执念,就这么一个纯善的女孩竟遭了如此摧残,便是以独孤离向来于人于事有些淡漠的人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气杀意。
似是感到了独孤离的怒意与杀气,司马致远目中似乎多了些暖意,“我需要你相助。”
“要我做什么,你说!”
“请独孤兄代为引见龙虎宗主!”司马致远满脸诚恳。独孤离为龙虎宗主外甥,有他引见,再加上茅山派与龙虎宗关系,应无大碍。
独孤上静静听完,心中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
司马致远瞳孔一缩,无法掩饰的杀气破体而出,虽然第一时间便掩藏起来。可独孤离何等灵觉,多年的苦修生涯让他几乎立马就生出感应,“叮”灵剑本能的长鸣 狼性收养太霸道帖吧。
独孤离勃然变色,他能感觉司马致远的不对劲,可仍是忍不住心头大怒,因为一个女人你就可以对一直笑脸相向的朋友动杀心,还根本不问缘由?而且,你当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吗?
“我说不用见我舅舅,因为没必要。”独孤离脸色语气跟着也冷漠下来。
司马致远目中神光大亮,龙虎宗外丹之道天下第一,而独孤离敢这样说,定有把握。顾不得前倨后恭:“你有几分把握?”
独孤离则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根本不作回答。
司马致远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苦笑一声,神色变得复杂,叹了一口气,“独孤,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明白了你就明白了……帮我!”
“等你明白了你就明白了”,什么话?
废话!若在往常独孤离或许会翻个白眼,可是以他此刻愤愤心态自然不会,更何况那句“帮我”声音低沉,其中的无奈与服软一览无遗,以其高傲能如此已然叫人动容。
关心则乱啊,情字一物,唉,徒教然叹奈何啊。
独孤离心中一叹,却仍然难尽平心中怒气,你就是要乱也别乱到我头上,只是语气冷淡地说:“龙虎宗有的我都有,我有的龙虎宗却不一定有。”
司马致远大喜,眼见着几乎要狂,大声道:“去哪?茅山还是不夜城?”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见。”独孤离终于爆。
司马致远抿了抿嘴,“我去不夜城等你,谢!”说罢也不待独孤离回答,身形扶摇而起,再猛地一个转折,电射而去。
独孤离张了张嘴,最终没喊出来,颓然地叹了口气。
认准龙虎宗方向,无色光华荡漾,就要挪移而去。既然决定了救治何雪,自然要对症下药。何雪肉身被辱,自闭元婴,灵识神念尽数脱离肉身,依凭上品神器玄玉珊瑚而不为外物所侵,暂处于混沌状态。
对付玄玉珊瑚自然以六阳神火鉴为佳,可是识海重地,神念灵识本又是极为脆弱之物,一个倏忽,不说人是否救得过来,就算救回来了,却救回一个白痴回来,独孤离毫不怀疑司马致远会与他拼命。独孤离自然不俱他,可是就算不靠虑司马致远,就凭对方是何雪,独孤离也不会不救,还会竭尽全力相救。以极阳刺激极阴而唤醒何雪封闭神念灵识,动荡损伤却又再所难免,除却要一个不能为外力打扰的环境外,一个能护神念灵识的宝物便极为重要。而细数这类宝物,又有几个能比得上得自上古金塔、蕴藏仙丹数万载药效不失、能清明灵台不染尘埃、有“香软若处子肌肤”之称的万载温玉呢?
只是那万载温玉被道清子为防止灵脉修为极而境界滞后指明赐予关心,而关心此刻正在龙虎宗“做客”呢。
当此时,突有一男子高呼,“独孤……道友,请留步!”
独孤离身形由有形到无形,又由无形到有形,波浪板几个起伏后平定下来,顿时怒从心头起,“我靠,还让不让人走了。”
四十五 救治·元神
独孤离终究没能爆出来,喊他的是秦明,明俊之明,杨俊兄长,剑虹岛二位岛主之一,《惊鸿剑诀》所创人之一。
独孤离要事在身,强耐着心头着急与他交谈片刻,态度也算恭谨,秦明似也看出其心不在焉,本来与其探讨剑诀的心思变按下,只是相邀有暇时去剑虹岛一会。独孤离心头惭愧,却也不再婆妈,双手抱拳道了声抱歉,便倏忽而去。
好在五行大挪移之术天下无双,就算他中途折向龙虎宗,与张天正交谈几句,再取了万年温玉,至现身不夜城也不到一炷香时间。
司马致远已然先他而至,可最叫独孤离吃惊的是,未有他这个主人的允许,也不见禁制触动,司马致远竟然已竟堂而皇之地进入乾清宫,连他第二元神都未觉,他本以为他还未赶到的。
独孤离心头微微一动,不过事有缓急,他来不及深究。
见独孤离到来,二人目光一触,各自点点头,都没有说话,救人要紧。
独孤离伸手在五行神霄鼎上一拍,大鼎滴溜溜的转大,一道蒙蒙雾气流转,大殿中顿时人影一空。
元胎世界,二人神念几个波动,敲定方案。司马致远手上浮起一个八卦虚影,按在少女灵台上,清光缓缓渗入,将少女部映射得晶莹剔透,那是一方小小的世界,世界的周围一片朦胧,中心却能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双手环抱双膝,玉埋在腿腹之间,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何雪元婴。
少女**着身体,头顶上一颗珊瑚状的宝物散着白蒙蒙的寒光,似这片天地的唯一光亮。
眼见着清光在这个世界中蔓延,由四面八方向着少女靠近就要弥合,那颗白玉珊瑚却忽然动了一下,司马致远一骇,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清光也为之一顿。许久,似并未觉异常,珊瑚宝光又渐渐稳定下来。
司马致远来不及松气,一滴滴汗水从脸庞上滴落,清光微动,重新扩张,不过这次度较之之前就显得更为缓慢,尽量不触动浮在元婴上方的寒玉珊瑚出的护主光芒。
“艮七兑二,山泽通气;震四巽五,雷风相薄;乾南坤北,天地定位;离东坎西,水火不相射。地水风火,定!”是为先天八阵。
就在司马致远定住何雪灵台识海那刻,不用催促,独孤离扬手一抛,一抹莹光倏忽从他手中射出,飞人其中,呼吸间陡然扩张,将整个灵台世界照得一片澄澈,“起!”
司马致远应声双手一抬,整个灵台世界随之一颤,温玉之光见缝Сhā针,带稳定下来,已然天地沦换,改了容颜。
上方是先天八极清光,下方是温玉香软之光,两种光华一上一下相互结合,转眼间,何雪灵台处境已然变换,与此同时,与元婴彻底失去联系的何雪肉身忽地扩大,化为一只巨大的仙灵雪鹤,这个原本是仙家祥瑞的仙鹤此刻遍体羽伤,其上更是没有一丝生气。这只是第一步,眼见着灵台已稳,独孤离心念一动,一道赤金青三色光华从元胎世界冲出,一闪而没进入光华世界。
赤色光华化作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金色光华化作的是一面六角铜鉴,那抹青色则随着一颗圆珠时隐时现,正是独孤离第二元神携一元珠、六阳神火鉴两件重宝。
少年走到少女面前,少女外形与何雪肉身有七分相像,仿佛受灵台变化所惊,长眉微动,似就要醒来,下一刻却是噗地吐出一口雪白寒气,气息顿时微弱,珊瑚嗡嗡悲鸣,眼见有消散之虞。二人脸色俱是一变,少年扬出一道金光,金光裹挟中,一个灵丹上下翻跃,隐有龙吟虎啸,原本萎缩的世界突然散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无数的花朵草木从‘地上’长出。
顷刻间这个‘世界’就生动了起来。
山川起伏,林海顿生,一抹阳光从头顶投下,透过重重林叶,落在一个枝桠上,那里,有一个巣窠,巣窠中,静静躺着一枚散着五色微光的禽蛋。
沐浴着金色的阳光,似乎感受到了温暖,“聒吱”,蛋壳上产生一条裂缝,下一刻,一个小小的脑壳从中探了出来,宣示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那一刻,外面世界的光明让小生命心中充满了喜悦兴奋。可是,有光明就会有黑暗,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无数凶猛的野兽、禽类,虎视眈眈,自己的弱小的世界随时都可能破灭,这便是一个最低级鸟兽的原始生活,这种生活充满了危机,整日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弱肉强食。可是,自己似乎跟其他生命又有不同,从出生开始,自己便有着比同类更强大的活力,那种传承自血脉的神秘活力,可是,却仍是朝不保夕。接下来的日子,便是追杀、逃避,残喘……
画面生成,又像一个少女在低声诉说。
“直到有一天,一个一身雪白的神秘生命落在自己面前。那个生命有着奇怪的外形,没有翅膀,虽然也像其他生命般有四肢爪子,却只用其中两只着地,如自己翅膀的位置被另外两只爪子代替。这其实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种生命了。这明显不是自己同类,可是,自己却从她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无比的亲切。自己就这样被她带走了。时光流逝,自己灵智渐开,知道了那奇怪的生命叫做人类,而带走自己并教导的那人,便是师傅了。师傅也不是人类,是自己的同类。师傅说,她和自己一样,是有着仙鹤血统的雪鹤,仙鹤血统,原来就是自己血液的神奇活力。跟师傅修行的日子有些无聊,可是,自己却兢兢业业,为的是能像师傅那般化成*人形,师傅说,那样就是修为高深的一种,尽管自己不是很明白,却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终于,那一日,自己晋级先天,化成*人形,师傅很开心,然后自己也很开心。后来,渐渐知道自己还有好多师姐,不过师傅却从不让她们踏进正殿半步,自己是唯一的例外。
师傅和处于另外半岛的师伯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但是这一切丝毫不妨碍自己无忧无虑,没有半点危险的成长,在师傅的羽翼下,她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事情。
感受到师傅对自己的疼爱,于是,自己就想报答她,报答,又是个奇怪的词,不过化成*人形后,奇怪的东西碰的多了,便见怪不怪了,这就是灵智开启么?
可是师傅却从来不让她踏出玄焱岛一步,说是自己修为太弱,尚不能保护自己。自己却对外面的世界越地向往起来。师傅的话她并不在意,可是她还是按捺住了出去的心思,她觉得她要听师傅的话。
时间越过越久,自己终于结出元婴了。从师姐她们口中,丝毫结出元婴就算是高手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保护自己了,于是许多年按捺在心底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还要报答师傅。
师傅又一次曾经感叹,要是有寒绛草就好了。
历尽千辛,自己终于找到寒绛草,自己运气应该不错,听师傅无意中提及,寒绛草是极为难得的灵草,对她们这些异类修士更是珍贵。
找到寒绛草自己很开心,就想回去。可是,回去的途中却碰到了一个长得很漂亮却很坏的人,后来知道他叫颜如玉,真是人如其名啊。明明他身上也有玄冰气息,为什么还要向自己动手。这件事她搞不懂,可是她却搞懂了另外一件事,自己真的还保护不了自己。那个人放出好多好多的虫子,将自己团团裹住,自己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了。
这个时候,有两个很好也很厉害的人出现了,他们救了我,又帮我打坏人。后来师姐来了,坏人被抓了起来,好人却走了,他们一个是独孤公子,一个是杨俊道友……”
“看”、“听”到这里,独孤离微微苦笑,心思繁杂,那时候自己也算好人,也算高手?这一幕幕画面,乃是何雪心中思想,神念化身,显示的分明是她的生平。继续……
“让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自己就再次见到了独孤公子,我就想要好好报答他,我央求师傅,让独孤离公子进宝库挑选宝物,独孤公子得了墨晶灵剑,我看他很高兴,我也就很高兴。可是我没想到自己这次自作主张却差点害了他,他要走的时候哥却现了她妹妹, 狂侠情红颜泪小说5200他妹妹原来被师伯关起来了。
独孤离大哥狂了,可是他再厉害有怎么会是师伯的对手,我想帮他,师傅却不让,最终独孤离公子被师伯困住了,那时候我以为独孤公子死定了。我觉得是我害了他,如果他当初不救我,我就不会邀请他来玄冰宫,我不邀请他来玄冰宫,他也就不会被师伯杀死了,人家救了我,我却害了人家。虽然师傅曾经跟我说过许多次,我还是觉得很不安。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独孤大哥不但没死,还救出了他妹妹,很可爱的小妹妹,后来师傅告诉我小妹妹修为竟然不比她差,我很吃惊,小妹妹真厉害啊,独孤公子也很厉害……”
后来,他们都走了。师傅很高兴,说玄焱岛就剩我们一家了,我们安全了,她也可以安心渡劫了。
师傅终于渡劫了,我知道要不是为了我,师傅早该渡劫了才是,师傅最厉害了,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内、外天劫是修士最大的劫数,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可我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靠着百鹤玄冰阵和寒玉珊瑚的威力,师傅很轻松地渡过了外劫。可是,可是……”
独孤离神色一凝,到关键了,师妃暄渡劫出了什么事,后来又生了什么?
“渡心劫时,师伯以前的朋友赤练老祖却突然到来,乘着岛上阵法被天劫击散的空虚暗中潜入,我们没有留意到。赤练老祖突然难,师傅深受重伤。
我们都惊呆了,还是谨瑜师姐最先反应过来,师姐带着我们摆起百鹤玄冰阵,赤练老祖被我们挡住了。我使出了全部的修为,以前师傅让我服用冰蚕蛊王练的灵丹使我元婴大成,我一直不情愿,现在我却很庆幸,我要保护师傅,我一定不能让他们破坏师傅渡劫。
这个时候,虬焚师兄他们突然出现了,我以为他们是来帮我们的,可是没想到他们却带着好多赤练蛇兵,对我们出手。
这个时候师傅突然出手了,寒玉仙光下,他们根本不是敌手,我们都很开心,我以为师傅已经渡过心劫了,这个时候,虬光师兄却突然笑了一下。
我觉得不好,突然就听见师傅一声尖叫,我看过去,却见雨彤长老手上拿着一柄蛇杖,蛇杖的一段已经刺入了师傅的身体,师傅全身都是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赤练老祖哈哈大笑,突然取出一跟链子样的神器,原来他也有神器,难怪他能抵挡师傅的寒玉仙光。他将链子一抛,就变成一条巨大的蟒蛇,扑向师傅。
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没有人作内应,虬焚师兄他们怎么进得来。可是,她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啊?
师傅怒了,漫天都是寒玉仙光,雨彤长老被师傅打了一掌,可是师傅却被大蟒蛇缠住了。赤练老祖大笑说:‘南海一百三十七岛以后就是老祖的了。’虬焚师兄也笑着说:‘恭喜老祖,贺喜老祖。以后还仰仗老祖多多提携,不要忘了晚辈答应的事情。’师傅却在这个时候笑了。
我却好想哭。
师傅说,她知道她渡不过心劫了,她说,雪儿,以后师傅不在了,你要靠你自己了。
这话她渡劫前就跟我说过,可是跟现在不是一样的啊。
然后,一声巨大的响声,我只看到漫天的血雾、赤练老祖的怪叫,师傅没了。
白色的仙光飞来,寒玉珊瑚在身前漂浮着,我却傻了。
谨瑜大声叫着我,我没有理她,当时我只是想,我再也见不到师傅了,永远永远也见不到师傅了,即使我修炼飞升,也不能和以前约好的那样在仙界见到师父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现周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师姐们跟赤练兵斗着,还跟其他师姐斗着,不只是雨彤长老一个人,好多好多我认识的师姐都叛了。
赤练老祖怒骂了一声疯婆子,这时候他只剩下半边身子,可是,他毕竟还活着。
我想杀了他。
我举着玄玉珊瑚冲向了他。
我听见谨瑜师姐一声惊呼,然后就没声息了,谨瑜师姐也死了。我冲到赤练老祖前,赤练老祖喝了一声“滚开”,我跟不能反抗地被掀了开来,我真的很没用。
躺在地上,我身体动不了了,可是我的神智却很清楚,我清楚地‘看’到,那些蛇兵将一些师姐们衣服脱掉,然后,我听见有脚步声向我靠近,虬焚师兄叫道:‘老祖,你答应过我的,何雪是我……’“让开!”赤练老祖喝道,虬焚师兄就没了声音,只有向我脚步声越来越近。
马上就轮到我了吗?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记忆到此终止。
识海世界漫天回荡的都是脚步声,一声一声靠近,天空突然暗了,然后眼见着草木枯萎,世界坍塌,那个少女的气息快地流逝。
“不好!”独孤离与司马致远脸色同时大变,所为哀莫大于心死,心生死志,何雪已入魔障。
第二元神想也不想,一道六阳金光打在寒玉珊瑚上,极阳极阴的碰撞狠狠地刺激了少女一下,少女身子一抖,却仍为止住流逝的生机,若非有温玉暂时支撑着识海世界,龙虎金丹注入生机,此时的何雪已然香消玉殒。
司马致远闭着双目,全身都在颤抖,杀气,悲凉。
独孤离心中电念急转,原本计划极阳极阴刺激何雪元婴,使其复苏,温玉、金丹则保全下对神念的损失应该可以控制,可是何雪心生死志,自己不远醒来,顿时棘手。
独孤离估摸着温玉世界的持久,龙虎金丹生机注入与元婴生机流逝的度,狠狠一咬牙,不能等了,第二元神驾驭着六阳神火鉴径直撞向了寒玉珊瑚。
极阴极阳,这两件上品神器相触的那一刻,识海世界,金、白二色大作,一边冰封千里,一边赤焰天下,温玉香软光华、八阵清光被四面八方地排挤开来,温玉世界摇摇欲坠。独孤离心中都陡然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第二元神拉住了何雪元婴,怪异就在此时出现,二人身上不由自主地,一个赤光大放,一个白汽大盛,赤白二道气流在二人双手相接处轻轻一触,然后便鱼水般交缠起来。
脑海中,突然似有什么尘封的东西破除封印,跑出无数赤金蝌蚪符字,同一时刻,独孤离感觉到对方也生着同样的变化。
“这是,《焱经》,那么她……”
她那的自然是《玄经》了,合在一起正是《玄焱经》。当初师妃暄人和虬龙道人同获玄焱岛传承,法宝各一,修行之法仙府天书《玄焱经》一分为二。
《玄焱经》,上部《玄经》教习吸纳天地极寒之气,下部《焱经》教习吸纳天地元阳之气,一阴一阳,女子练阴,男子练阳,这本就是一部双修之法。
独孤离第二元神因无名灵火缘故修行焱经,已至元婴巅峰,许久以前便至瓶颈,似乎有一层隔膜拦在身前,轻轻一捅,便是另一个天地,可恰恰是这一层隔膜,又阻隔了当时多少修士。此刻意外与何雪元婴双修,那层隔膜眼见着就要消散,龙虎金丹突然化作阴阳冲下。
“轰隆”一声,赤白二色光华大放,光芒中,两个人形肉眼可见底生长着,丝丝先天一气,一吐一吸,少年、青年,虚幻、凝实,初成、小成,修为还在增长着,已然与肉身外面一般无二的何雪双眉微动,独孤离心头一惊,果断地切断二人联系,身形倏忽散去。
灵台世界外,独孤离小心地瞧了司马致远一样,双修之法向来都是关系极为亲密之人才会施展,独孤离虽然何雪有好感,却是感激、心散、怜悯之好感,并无男女之情,更不远因此而让司马致远心生误会。
司马致远却看也没看独孤离,目光紧紧盯着的只是灵台世界中,那茫然睁开双目的何雪,眼眶中有水花闪烁,“雪儿,醒来了。”
独孤离悄然退开,临走前,手上金光一闪,一捧烈焰自雪鹤肉身上亮起,呼啦吞噬,片刻间焚为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以前的一切便随着这抹灰烬消散般,元神大成,一切重新来过。
四十六 移府玄焱·玄灵武体
独孤离立在沁香院中,玄冰宫主师妃暄雍容贵雅的样貌神情仿佛昨日才见过,修为高深,气度非凡,令人心折,掌南海一百三十七岛,一方霸主,曾几何时还是自己仰视的存在,说没了就没了,便是何雪这个一的传人,若非仙器寒玉珊瑚的护持,恐怕也难逃徒身陨道消的下场,教人叹世事无常之时,却也暴露出海外散修势力终究没有陆上四大地界大门派势力的那份深厚底蕴。
数日之后,神霄鼎微微一动,一道清光从中飞泻而出,司马致远在前,元神显化的何雪在后。令人玩味的是司马致远一脸凄苦,何雪却是满面迷惑、略带薄怒。
司马致远走到独孤离身旁,也没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他肩膀。倒是何雪上前,对着独孤离做了个福揖,“何雪谢过独孤道友再次救命之恩。”师门的毁灭,至亲的逝去,让这个与世无争的女子此刻看上去略微显得有些淡漠。
独孤离微微笑道:“雪儿姑娘客气了。”
何雪盯着独孤离看了片刻,脸色突兀地一红,“请问独孤道友,此处是否还另有他人存在?!”
独孤离心中一跳,乜了眼司马致远,后者正露出一抹苦笑,他不动神色地说道:“此处除我与司马兄之外,便只有一位一直闭关未出的前辈,不知雪儿姑娘所寻何人?”
何雪脸带迷惑之色,摇摇头:“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雪儿……”司马致远似有些忍不住,可刚喊了一声,便见何雪眉头微皱,其余的话便给全部堵在嗓子眼了,尽皆化作一脸无奈。
独孤离微微一笑,之前他出来元胎世界,给二人创造独处条件,并不知二人在那几日间的所言所行。他只道二人关系匪浅,从司马致远神情看,这位茅山道门的继承人对何雪关心显然已超出寻常男女关系,分明就是男女之情。此刻看来,却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嗯,不对,元神救治之后,独孤离对何雪生平可谓了如指掌巨细无遗了,可那一幅幅画面中,分明半些、丝毫也无司马致远痕迹,这……
接着便听何雪说道:“这位司马道友,你真的认错人了。”便不再理他,转向独孤离道:“龙虎金丹之珍惜天下无双,何雪也无物可抵,只能待日后再行报答了。”
独孤离正愕然二人间有些复杂的关系,口中下意识地答道:“雪儿姑娘言重了……呃,听雪儿姑娘的意思,你是要离开了?”
何雪点点头,“弑师之仇不共戴天,雪儿身为人徒若不能报,活有何用?”
司马致远这时候才有机会Сhā上话:“雪儿——姑娘,赤炼老祖及他一干蛇子蛇孙都已被我宰了,你也莫要将此事才铭于心内了。”
何雪神情怅然若失,似是呓语了一句什么,独孤离也没听清,就听她有些颓唐道:“那就谢过司马道友携手之恩了,我便回玄焱岛了,老天留何雪一命不死,玄冰宫的基业也就没有断绝。”
看得出来,惨遭大劫横祸让这位玄冰传人成长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只是其话里话外,充斥着一股疲倦落寞。
独孤离有心相劝,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司马致远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将目光移到独孤离身上,开口说道:“雪儿姑娘言之有理,师门基业自是重要。嗯,我看玄焱岛阴阳互抱,造化神秀,灵福之地,玄冰宫独据火岛冰眼,那冰岛火眼不若就与独孤兄,一来算是报答独孤兄金丹救命之恩,二嘛你们毗邻而处,平日相互也有个照应。二位意下如何?!”
何雪受独孤离大恩,加上冰岛火眼于她根本无足轻重,她自然并不介意,便是独孤离也是颇为心动。一则正如司马致远所言,**岛神秀之地,阴阳互报,对他参悟两仪之道大有裨益,二则他第二元神乃至林冲修行《焱经》正是出自其间,与冰岛火眼再相配不过,便是对《仙肌玉骨》这门锻体也是极为合拍,岛上冰寒也不逊这西极苦地,对无暇无痕也无影响,堪称是最适合不夜城一众人修行的场所。
当下独孤离便下了决定,启动不夜城仙家禁制,不夜城底下极光涌动,带起长长的尾带,如彗星般向着远方飞去,不多时消失在天际。
第二日,某个西极修士突兀地发现,悬浮于极光之上、位列西极三大圣地之首千多年的不夜仙府已然杳无形迹。此事若张了翅膀的鸟儿,一传十十传百,短暂的默然惊愕后,群修突然爆发出冲天喜庆,众人奔走相告,弹冠相庆,“没有‘四人帮’的日子终于来临,前途灿烂 大道是佛sodu,一片光明,美好生活翻开崭新的一页……
声巨响,不夜仙府落于冰岛之中、火眼之旁,代表不夜城正式入住玄焱岛。不夜仙府飞行虽快,可毕竟是庞然大物,比不得众人遁行,待到达目的地已是三日后了。仙府落地后,一股浓郁冰华涌入,底下原本因得不到补充而渐渐消散的极光再次兴盛。
一道赤光自仙府顿出,落在火眼中化作一身赤袍的青年,眉心一个青色圆珠晶莹剔透。数十年积累的火属灵气极为醇厚,所呼所吸的都是火气,第二元神运气吐纳,延绵不绝的热气通过万千窍茓,化作一股暖流冲过四肢百骸流进中丹田,再一鼓作气上达灵台,元神张口一吸,身形肉眼可见地丰润起来。那种感觉,洋洋的,麻酥酥,舒适地差些让他呻吟出来。
赤练蛇妖随手搭建的小屋还在,独孤离也懒得计较,将内中一些垃圾清理干净后,摆上五行神霄鼎,入住其间了。赤红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滚来,聚集成一道长柱输入神鼎中。神霄鼎内,独孤离第二元神出窍,一声轻斥,陡然化作三丈多高,身上火光缭绕,时而乍现一缕青光,双眼中,云雾扑朔,幻化迷离,只有两朵青色火焰微微闪烁。涌入的火元被束缚着牵向元神,一部分直接吸纳,另一部分则被先天一气转换为其他四行灵气,补益元神,毕竟,这是由独孤离散脉之躯蕴化而来——这也就是五行神霄鼎,一气元胎混沌界才有这种奇妙。
以火养五行元神,独孤离能达此等地步足以笑傲千古。可是,独孤离却因此更加烦恼。以第二元神如今修为高绝、可调用一元珠一方小世界之力,终于堪堪将无名灵火收归己用——但也仅此而已。无名灵火霸占一元珠与本体沟通之门,无名灵火一日不为完全炼化,两体合一之时便遥遥无期。虽然,第二元神也能隔空传功,可是,碰上一个境界高超修士,便能轻而易举将这种不稳定联系切断,好比金顶上与七夜魔君那一战。
两体合一,金丹武修之身,元神玄修之灵,分明就是一种另类的法武双修,虽然嘴上不说,其实独孤离王毅、林冲、关心等人还是颇为艳羡的,尤其是在看过金顶之上,张天正、张天齐屠戮修罗道众之时举手投足堪称磅礴的气势实力,对于这点越发地耿耿于怀。若是自己,法武合一,又有一元珠小世界源源不断提供灵气,五行同施而无元气匮乏之虞,可以想见,地仙之下,何人不可惹?!更无须说,玄灵武体,对两仪神通感悟的促进作用了。
当然这种烦恼别人羡慕都还不及,再说整个人间界,有几人能有七夜神通。
而让独孤离感到欣喜的还是境界上的提升。当日与魔君一战,独孤离因情悟道,才有第二元神异变,隐隐的,独孤离已经触摸到一小部分空间神通的奇妙。更因此将道清子留下的感悟心得中适合自己的那一小部分吸收殆尽。此时屏障一去,元神初成,独孤离底气十足,三年之内,不,有玄焱岛火眼相助,最多一年,自己绝对可以元神大成,要知道,法修先难后易,且元神之后,几无肉身束缚。
唯一值得怀疑担心的还是,元神大成之时,是否就可以将五名灵火彻底炼化,这一点独孤离实在把握并无多大,甚至是相当微少。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只能寄往于飞升之后了,人间界就甭指望了,因为根据《合行奇书》上记载的先前四人先例,劫过便是飞升——五行厚积,散脉根本没有六阶过渡之期。当然,若是劫数未过,那就是另一种结果了,显然,这中结果更无可能将两体合一了,两鬼合一倒是可以,俱都灰灰了去。
灵一方面,第二元神修为飞涨,本体修为却数十年来如一日,好容易又一次顿悟也才刚刚跨入五阶小成境界,那增长的缓慢程度,在第二元神的对比下,越发显得渺小,劫数由身起,照这张种速度,渡劫之日遥不可期,甚至反要拖累第二元神进度。而若是又如道清子般,要费千年之功,那时,怕是身旁之人已尽数渡劫或飞升或轮回了,独孤离自问那种感觉极为难受。
只是万事难由人,独孤离也是无奈,本体是武修,不能像法修那般境界升了,修为随之提升,立竿见影,独孤离不由有些遗憾为何《合沙奇书》不是法修宝录,那般自己元灵成便有金丹服,同样的法武同修,却无眼下诸般烦恼。
光是抱怨是无法提升修为的,独孤离将烦恼抛开,自我啊q一番,平复了心境,也不去龙虎宗了,向关心等人发了道飞讯。便静下心来,细细感悟当初从峨眉祖师同血魔老祖比斗时强记吸收的峨眉剑道,修为和对道的理解同时慢慢增长,独孤离关闭自己六识,渐入通明之境。
四十七 云中魔乱·玄焱免劫
玄焱岛历经大变,师妃暄渡劫、赤练老祖争斗声势风波根本无从掩饰,惹来周围无数散修心存觊觎,期望能分得一杯羹。可怜碰上刚从龙虎山兴奋归来的一群豺狼,又有为获美人芳心常驻于此司马致远,不怕人多,就怕你不来,打劫不成反被擒,命倒无碍,法宝灵材却被搜扒一空,数百年奋斗一夜回到解放前,裹着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狼狈而去。偏偏关心等人得了好处之后,每次目送他们离去都还不热情招呼:“下次再来!”
被劫的心有不甘,于是各自呼朋唤友,合纵连横,使起更厉害的法宝,用上更珍贵的丹药,去而复返,兴师报仇而来。只是没有悬念的,又当了一次免费供应大队。
赌徒输红了眼脑中不会有罢手的念头,有的只是扳本,进而反赚。于是乎,第一次被劫,第二次带宝复仇;第二次被劫,第三次陶家底复仇;第三次被劫,第四次东借西凑复仇……待到第n次后,家底败光,幡然醒悟,却是为时已晚。
在无数血和泪的事实教训下,玄焱岛周围三千里,共计一百三十七岛在内,再无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各自安分守己,紧守一方海域。
可惜他们太过天真。关心她们是什么人,她们是你不惹她她都要找个借口咬你一口的人。你到想安分守几了,可是她们肯吗?
她们自然是不肯的。你们都不来了,那我们怎么办?阴阳带上还空着好大一片区域没有灵树陪衬呢,我的法宝才练到一半,还差好多种器材呢。那么,上门抢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夜四人帮的使命复苏,只是队长重新由林冲换回关心,威势自是更甚,一方海域顿时笼罩在一众阴霾悲风泪雨中。半年时间内,四人足迹踏遍周围群岛,挥一挥衣袖,带走无数灵材,只留下身后的哭天抢地。
都说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有一百多座岛屿作供应后盾,不单阴阳带上绿树成荫,灵物遍地,便是两极鱼眼中,也渐渐稀稀疏疏的种上一些极为罕见的耐寒抗热异种。又有感觉孤单的小金,带回无数珍奇小兽,样貌奇特,品种珍稀,却无一例外的是雌性,那个,春天就要临近。最混账的莫过于龙灵竟然将在南海也是赫赫有名的神龙岛主——一条有着稀薄神龙血统的五阶龙蛇妖修,打回原形,供平时众人出岛作骑用。
又花费无数心里宝贝,在阴阳带和火眼上建起十数间楼宇建筑,整个岛屿一片生机勃勃。
眼见积蓄花费殆尽,正当众人思量是否应该再出去添添货仓的时候,一百三十七岛却联袂而来。关心心中一个咯噔,这么多人,可又得呼叫外援了。
关心心中警惕,龙灵却已大发雷霆,空中雷声滚滚,一道双色精虹伸缩吞吐,霸道之势若天倾覆地,五百多修士惊慌失措,连忙道明来意,却是为……进贡。
一百三十七岛愿尽数臣服于玄焱岛,每年定期上缴本岛灵产。
在师妃暄、虬华道人时代,这本是惯例。不过新进的两位岛主,何雪忙于收拢大劫中侥幸逃生部下、搜寻合适门人,独孤离更无称王称霸心思,关心等人或许有,却并不知情,自然就此打住。
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百三十七岛之人平日里被打劫后还要死要活的,现今却这般恭顺,当真是被自己等吓破胆,或者骨子里的奴性发作了?难道真如他们所言,只为如之前臣服师妃暄、虬华道人一般,能在各岛受到外胁不敌时获玄焱岛给予些上位者的姿态的庇护?或许吧。关心暗思不妥,只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家都臣服了,玄焱岛诸人自是不好再行打劫之事。再说,三千里范围内莫非玄焱岛海域,自家东西,也只有好好爱护才是。
再说就算退一步、十步讲,有龙灵和吕布这等几近无敌的高手坐镇,量他们也翻不起多大浪来。而且,做女王的滋味,应该挺不错吧?
关心这边还在寻思,二小却是以快口答应了,她们的思维很简单:到时羡慕死张宗保那家伙。
一切就这样成为定局了。
这般众岛和睦,平日里争斗极少,其乐融融。直到某一日,关心等人突然接到几乎半数岛屿告急,有魔道袭。
关心恍然,这就是他们要托玄焱岛庇护之下的原因了。
只是,魔道怎么会毫无缘故的突然攻到海外,内中缘由值得推敲。不过,先扯开这些有的没有的不谈,现在情形是,玄焱岛的后花园遭劫了,其实这倒也是常事,虽说有他们自发进贡,可偶尔关心和两小还有兔子心中劫瘾复发,也会偷偷摸摸干一票。可问题是,现在,打劫的竟然不是玄焱岛之人,这真是岂有此理,如何使得?
攀爬人生燃文一声娇喝,龙蛇嘶鸣,玄焱大军气势汹汹而去。
远远的,杀声传来,数十座岛上宝光冲天,惨呼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海风中,腥味比以往浓重了许多。原本急怒的关心见状渐渐冷静了下来,原本她只以为是单纯的海域之间争夺地盘,这种事在散修间极为普遍。可是眼下显然非是如此,以关心此刻元婴巅峰、一脚踏进五阶境界的修为自然看得清,那岛上行凶之人尽数为魔修,个个修为不下五阶,手段各异,显然不是同出一脉。而且,细心的关心还发现,出事的岛屿也尽数是魔修岛屿。难道,魔道要一统天下?不得不说,关心年纪虽轻,却已颇有领导风范,进退间,心中已闪过数个念头,回头对龙灵使了个眼色。
空中突然响起一个惊天霹雳。
群岛上,本土魔修个个一声欢呼,外来者却大多神色大变。
神龙天威,覆盖万里,海中众生个个胆战心惊。
周方海域闻风而动如电般飞起数十道身影,个个神色肃穆,却无半丝退却之意。
对方不退,龙灵更是不知退字怎么写,双手虚空一推,两道雷电狂龙飚射而出。三十多位魔修结成一字长蛇,冒出淡淡灰色魔气,眼见便要触到电龙,蛇驱突然诡异一扭,险而又险地避过后,仰首向着龙灵攻去。
关心眉头微蹙,拉住跃跃欲试的两小,有感于入侵魔修身份神秘,修为更是个个非凡,三十多个五阶高手,恐怕两大魔道联手也弄不出这么大的手笔。殊不知,事实便是如此。却也并不为龙灵担心。
半空中龙灵见一击不成,顿时就恼了,双手一托,身后的海面上悄无声息升起上百颗黑色水球,电光游走其上,龙族秘传,先天壬水神雷。
神雷浮在龙灵身后,相互间感应,电花乱蹿间光华刺眼,形成一张巨大的累网,还未发出,骇然气势已先声夺人,可以想见,不出则已,一出威力必然惊人。众魔修也正心惊不知惹来哪路大能,身形却不含糊,眼见电网兜来,长蛇轰然散开,化整为零,各自寻着间隙退开,却仍有数人速度稍慢,被逃过电网,却被后来电龙吞噬,灰飞烟灭。
剩余魔修脸色肃然,各自一抖,升起十数道宝光。便在此时,突然一声琴响,空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退下。”
众魔修领命,躬身退于一旁。空中,缓缓走出个彩衣长裙女子,容颜之秀,仿佛周围的海上也跟着沾光亮丽了起来。
关心心头一颤,如意水烟罗自动升起,“好厉害的琴声。”却仍静立不动。
女子看着龙灵,神色却由清冷渐渐化作温和,“你是灵儿么?我见过你的。”见龙灵迷惑不解,“金顶之上,你为救你哥哥,以一己之力打破金顶大阵,我一直在下面看着呢。”
龙灵还未明白,下方的关心心中却是一动,脚下发力,飞至女子面前:“这位姐姐认识我师傅吗?”
女子没有丝毫意外之情,笑道:“你一定就是关心了,你师傅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要说谁最刁顽不让人省心……”
关心撇了撇嘴,两小却不干了,争先恐后的跳上前:“我呢?我呢,爸爸怎么说我的……”
女子秀眉微扬,显然也是颇为讶异,独孤离当初为保持在她心中形象,自是不肯道出自己不明不白地多出两个女儿,就算如实说了,人家也得信啊。想当初张天正任独孤离说到口舌发干也一脸不信的表情,便知世人心理。还言道年少风流情有可原,且不忘提醒他记得带上媳妇经常来龙虎宗探探云云。那一次,独孤离白眼翻得眼睑发酸。
关心不动声色将两小扔到身后,灿烂笑道:“那姐姐要不要去见见我师傅,师傅半年前入主玄焱岛,现下正是此片海域之主,离此地不远。”
女子轻叹一口气,略摇臻首,道:“相见不如不见,记得回去代我向你师傅问好。”
关心本能地感到自己师傅跟眼前女子关系的不寻常,眼珠乱转,正想着怎么旁敲侧击打探其与独孤离的关系,女子已温声道:“对你师傅好点,你师父其实是个苦命人。”然后不给关心动思想的机会,断然喝道:“撤!”
长袍一摆,转身远去。那十多个魔修显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有一身着血袍之人沉声道:“小姐?”语带不满。
远处的女子似是无意地在九弦琴上随手一拨,那出声之人身形一颤,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发白,几乎落下云头。
“但凡我道弟子,遇此海域者绕行。”语音清冷,袅袅传来,不容置疑。
“尊小姐令谕!”众魔修再不敢有丝毫怠慢,恭身答道,片刻间退了个干净。
四十八 魔道一统·有女上门
多事之秋。
一月前,天魔道联合战魔道,以雷霆手段收拢云中界魔道散修,但凡不降者尽数斩杀,降者无数,历时十四日。
半月前,天魔道势如破竹,一日之内,连克东方魔教、南方魔教、西方魔教,又派出精英弟子降服中央魔教和北方魔教,中央魔教已达六阶修为的玄阴老魔连破碎虚空的机会都无,被神秘高人擒住,唯一波折却是在攻克五方魔教实力最弱的北方魔教时,门下弟子尽数归降,唯有当代掌教宁姬宁死不屈,最后关头传说已渡劫而亡的北方魔教上代教主突然现身,以六阶修为出其不意将其救走,行踪不明。
此些小波折却也无伤大雅,包括已覆灭的修罗魔道,当初散魔盟分化势力尽数归于天魔道同战魔道中,时隔近两千年再次合归一处,却已物非人非。
而后,血魔道自动请降。
大军压境,邪王宗归降。
一月之内,天魔道同战魔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收归云中界魔道。而后出人意表,同为两大魔道之一的战魔道宣言归附天魔道,云中界一片哗然。
人间魔修编成天魔盟,盟主七夜。三万年来,人间史料所能追溯最远时间,从未有人成就过的魔道一统霸业,便这么简简单单在七夜手中实现。
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阴谋诡计,峰回路转,负隅顽抗、忍辱负重等等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毫无意义,顺理成章的,便成了。
天魔道能成数万年来前人不能成之事,那力量自是相当地惊人,却也非独一无二。或许,前人也有过此等能力神通,只是没有那个心思罢了。
魔盟既成,数万年的格局变化,各大势力思绪纷飞,而随后各方势力动作,更是令云中界笼罩于一片山雨欲来之势内。
魔道盟友妖盟三坛五堂之主齐上天魔总坛……
四大佛宗(文殊、普渡、九华、天禅)联袂拜访昆仑,不知所为。
昆仑、峨眉、青城、龙虎、武夷、武当、茅山七大道门,昆仑不理世事,峨眉无心于此,青城似也不惧,武当人间圣地,龙虎上古传承、又证祖师谶语,武夷道儒同修,却是以茅山势力最弱,历史也不如他派悠久,是以司马致远闻讯后已匆匆而回。
不管暗流是否汹涌,至少表面上,魔道一统之后,并无与正派一拼到底的动作,正道自然也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云中界,表面的平静下,隐藏着窒人肃闷。最为慌乱却是各类散修,惶惶不可终日,魔道散修的下场,最有可能第一个在他们身上重现。
相比之下,玄焱岛海域却是意外的平和。
细数一下,整个云界魔修,未入天魔盟的只三处,一为黑龙岛海域,一为北方魔教两人,剩下一个便是玄焱岛海域了。玄焱岛,以前名声虽也不俗,却大都因为仙岛妙境、临陆不远而为众人所知,论实力,却是在海中三岛中排名最末。不久前更是历经大变,雀巢鸠占,一度易主。后冰岛传人突归,许于半岛,请来强援,原南极三境中的不夜城相助,其主独孤离。此人非但助何雪仙子重掌仙岛,整合一方海域,更是传言实力深不可测,连天魔道也拜下风,望风而避,不敢与之敌。玄焱岛新主独孤离之名开始名扬天下。
一百三十七岛中,有岛名智狐,岛上多狐,却只是普通妖兽,并非多尾血统。岛主是个四阶修为的妖修,原形也是狐狸。化成形后号智慧老祖,外形却是个耄耋老人,一阵风吹过就可能倒的那种。
眼下,智狐岛上群修云集。
岛上偏西测有一座山峰,不高,却幅员辽阔。山麓上,一个高不下十米的巨洞石门大开,两侧齐齐站着两排小妖,个个趾高气扬,胸挺头抬,对着来往的客人不断拱手,神情谦恭中透着得意。
洞内宽广,两百多人坐拥其中也不显拥挤。只是座椅不足,后来者和一部分势力居弱者只得站于一旁或干脆席地而坐。
洞府正中,一个成年人睡于其中也显宽裕的石椅上,铺着厚厚一层不知名动物皮料,智慧老祖正襟危坐,听着大家口中道贺:
“老祖智慧通天,救我等于危难之中,真叫我等感激不尽……”
“老祖高义,我等定有厚报……”
“老祖便是我等再生父母,今后,除玄焱仙岛外,老祖之命便是天,我等绝不敢违……”
………………
智慧老祖本就小的眼睛此刻几乎眯得看不见了,明明得意神气得不得了,却偏装出一副凝重模样,双手一拱对着玄焱岛方向,道:“岂敢岂敢,此言差矣,一切皆是仰仗两位岛主神威,诸位莫要折煞老朽了……”脸上笑容却如绽放的掬花,便是千年老松皮般的皱纹也舒展的平整好多。
一切皆是因为,自动臣服玄焱岛以求保全之计便是出于他口中。
魔道固然感激,毕竟他们是直接的获益者,其他散修却也不敢怠慢,智慧老祖心性狡猾,从未吃亏,尤其以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和小肚鸡肠而闻名,三寸不烂之舌几无能敌,背后人称阎王难缠老鬼狐。这种人平时都不能得罪,何况此等非常时刻。是以,一百三十六岛尽数来齐。
魔修感激,能从天魔道手中逃脱,仍留自由只之身,智慧老祖居功至伟;其他散修也是心中大定,魔修尚且没事,我等自是更为安全。
宾贺以礼,大都各岛珍藏;主人含笑推迟,奈何宾客意坚,无奈收纳,只是掬花开得却越发灿烂……
于是,宾主尽欢。酒馔摆上,又有岛上女性妖狐歌舞助兴,至得酣处,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女音:“请问诸位道友,不知玄焱岛所处何方。”声音清脆,压过嘈杂声,若黄莺出谷,颇为好听。
群人之中,原有不少好色之徒,闻声心痒难耐,便欲寻个开心。可声音虽轻,却如和风无处不入,残留的清醒寻思此女子修为高深,心中酒意顿时就醒了大半,又闻此人打听他们守护神玄焱岛位置,剩下的一半酒意顿时也飞到爪哇国去了。
洞口缓步走进一个亮丽女子,身形款款,袅袅娉婷。脸色柔和,气息圣洁,便是色中急鬼也难心神亵渎。
女子妙目横扫,眼波流转,又问了一句:“叨扰各位了,烦请告知玄焱岛……”
“哦,不知姑娘找玄焱道主所谓何事?”老狐狸心中凛然,同另外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心中不敢大意 双魔物语帖吧。群人之中,包括智慧老祖在内,尚有珍珠岛明珠岛主和巨木岛神木道人修为有五阶小成境界。以三人境界,自能感应到女子修为虽强也不过五阶初成,三人联手决然不惧。可是,修为不提,所属才是他们最为小心的,女子竟然是魔修,尽管魔气掩饰极好。
眼下多事之秋,魔修几乎尽数为天魔盟所出。此女子不是天魔盟倒还罢,毕竟,还有些许漏网之鱼还是有的,闻听玄焱岛之名前来投靠也有数起了;是的话,来意为何?莫非要对玄焱岛有所动作?此等大事容不得智慧老祖等不警惕。
洞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洞内群人霍然变色,暗中备好灵宝法诀,全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老祖宗……”却是为女子气势所摄,不敢阻拦而任由其入内的迎客小妖醒悟下,心慌失职,急忙入洞通报,却正见女子。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智慧老祖一声大喝。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念头一转,又是气得不行,平白害自己差点出丑。止住颤抖的双腿,悄悄收起法宝。旋即一惊,危机尚未解除,自己等却不知不觉中心神松懈,这女子好厉害的手段,正声道:“道友请讲!”
其他人几乎和他同样心理,却更为不堪,长松一口气,暗骂小妖们无用,甚至有几人哐当一声,法宝坠地而喜不自禁,待听到老祖继续问话后,才惊醒,较之老祖几人却是远远不如。
“我找独孤求……独孤离,听说他到这来了。”女子敏锐地察觉道众人的不寻常,言语间虽还客气,却同样不动声色间暗自戒备。
“独孤球?难道是独孤岛主的真名?”智慧老祖年老成精,片刻间,心中便有了决断。和颜悦色道:“姑娘稍后,请随我来。”女子表情不似作为,应是认识独孤岛主的,而且应该关系不浅,就算不是,与独孤岛主有甚恩怨也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谨小慎微,以独孤岛主一切至上而已,关乎岛主,此事滋大,小的不敢僭越,只好交由岛主亲身而为。而且,退一步讲,纵然二方不睦,自己也可临阵应变,以不变应万变,两方求稳。是故,虽然对此人温和以待,却也不能太过明显奉承。
不过传讯是不能了,所有人皆知,岛上主事者乃是几个煞星,要是一时心血来潮,要亲身来此一趟,到时看到这些人聚于此处,追问原因,纵然自己想隐瞒,在座之人也不是都有这个胆子,搞不好,就是吃不老兜着走的局面。
而且,还是模棱两可,既可算是看作是自己对此人重视,又可算是对岛主的敬仰,两面都说得通,讨得好的事,何乐而不为?
打了个眼色,明珠岛主和巨木真人附冀而上,三人做保护状将起困在中间,朝着玄焱岛飞去。
四人走后片刻,一众修士嗖嗖间便走了干净,一众小妖连忙手脚齐动,力求将洞府归于原状,看不出有任何聚会的情迹。
智狐岛为于玄焱岛西侧一千四百多里处,以四人修为,盏茶时间不到便已目地在望,同时降下云头。
老狐狸扬出一道飞符,就见从无到有,宝岛现形,两道光华闪过,“狐狸精,你又来了,快说快说,我们谁是无暇,谁是无痕?”
智慧老祖先是作肃穆凝视状,眉头紧皱,还像模像样地来回走了两步,最后才一幅试探模样地道:“您是无暇小小姐,您是无痕小小姐?”
那两个丫头顿时咯咯笑道:“狐狸精,你真笨又认错了,我是无暇,她才是无痕……”说了一堆地废话本来还要更长,只是眼见见无暇、无痕双眉渐陡,脸色神情变成不耐,才连忙一个转折:“两位小小姐玉体安康就好,这位道友求见岛主,小狐不敢擅作主张,特与两位老弟亲送而来。”明珠岛主和巨木真人也止了心中对智慧老祖的不耻不屑谤诽,连忙拜见。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再将目光投在宁姬身上,歪着脑袋发问了:“你认得我爸爸,那爸爸跟你说过我们没有?”
女子颇为讶异地目光在两个小丫头身上打了几个转,目光闪烁也不知所思所想,语声倒是温柔:“你们是无暇跟无痕?”眼见着她们神色转为兴奋,话音猛地一转,“倒是不曾听你们父亲提起过。”
智慧老祖几人对视,心中暗呼不妙,这女的是来找碴的!
两小倒没听出内中玄机,只是兴致缺却,恰逢关心赶来,丢了给她就自顾跑了。
女子眼见着智慧老祖三人拜见了大小姐,突地就开门见山道:“你跟独孤求败说,故人宁姬落难,问他是救与不救。”
关心眼珠一转,若有所思,“真是不巧,师傅闭关了。不过姐姐若是有闲,不如就在这住下好了。届时师傅出关,再请他亲自定夺好了。”
宁姬嘴角微翘,“那便谢过你了。”
关心从不认生,一把拉住宁姬,边走边语,心中却暗自腹诽,“师傅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是个风流种子,前不久一个,雪儿姐姐好像对他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现在又来一个,听语气颇有醋味,这是追上门了……”也没管狐狸精三人。
玄焱岛西六千里处,凌空立着三人,俱是一身血衣,一高大,一矮瘦,一适中。
“师兄,到玄焱岛海域了,还追不追?”说话的是站在左方的高个,语气有些不定。
接话的却是中等身材那人:“追!干嘛不追?那个女人下的令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战魔道连魔主都是魔君一手扶持的傀儡,我派祖师却是魔君叔父,论身份论地位我们远超于她,凭何由她对我们指手画脚?我看那女人整天一副板着脸的模样老早不顺眼了,如果不是魔君昏……”
“住嘴!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魔君大人胸怀日月,岂是你一个下等贱货能乱加评论的?今天我们兄弟听见也久罢了,若是传进魔君,不,除我三人外任何一人耳中,我以魔神起誓,你定然不得好死,便是祖师也不会保你。”矮瘦人破口大骂,语气粗俗严厉。
三人显然此人身份最高,刚才还咄咄出口的那人被狠骂后,也不敢顶撞半句。
“走!”矮瘦人转身化作一道血虹离去。
另外二人一言不发,紧跟其后,只是挨骂的那人低头的瞬间眼中却闪过浓郁的怨毒。
前方,飞遁的血虹一顿:“这家伙如此不知好歹,说不得……”
中等身材人之人突觉身上一寒,身上几乎冒出一身冷汗,不由抬头望去,见无异状,良久,才不确定地松了一口气……
二十八 白骨元魔VS迭**九击
“西门老魔,我们这般下去一日一夜也得不了结果,不跟你废时间了,小心了,接我迭浪九重击。”伴随着巨鲸将仿佛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宏亮声音,云雾中,突然暴闪过一道墨蓝光芒,灼亮惹眼,便是云雾也遮挡不了,众人都是心神一凛,凛然屏息,目光一动不动。蓝芒冲到尽头,突然一动,从中又越出一道蓝芒,在其尽头,再次升起一道蓝芒,如此八下,一共九道,层叠在一起。竹音岛周围的海面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当第九层墨蓝光芒出现时,海水便开始倒流而上,一层跌一层,同样九层,矗立在巨鲸将身后,形成高达十数丈的巨大浪花,气势逼人。
“白骨裂旋击。”不甘人后,一道白色旋风冲开雾气,旋转着射向蓝光海浪。
层叠的蓝芒一层层扩散飞起,化作九道月牙形的光刃,鱼贯射出。
“砰”,第一道光刃被旋风轻易击散,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至第五道时,旋风略微停滞了一下,西门班身形在其中一闪而逝,随后旋风再转,第五道,破去。
第六道至,再破。
第七道,旋风终于有了明显的滞涩,破去。
第八道,旋风不再,西门班身形彻底停下,双臂交叉胸口一挺,身外的白骨元魔神像离体而击,光刃破,神像散,西门班退。众人这才看清,在白骨元魔神像的双臂上,较之先前多了两根骨刺样的事物。
第九道,接踵而至。
西门班鼻翼微微伸张,身体内再度浮出一副白骨元魔神像,天地间灵气集来,神像不增反缩,凝成一层近乎实质的元魔骨甲贴在他身体上,右脚在地上一踏,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似被天雷劈开,迅速蔓延,身体风车般旋转起来,化作一道旋风,钻头般迎头而上。
这一声巨响,天地失色,众人只感到头脑一阵轰鸣,短暂失聪,眼前似有金星乱冒,相顾骇然。再看场子,已尘埃若定,两人身躯都挺得笔直,脸色也一般得肃穆,分不清到底谁胜谁败。
只有妙竹音姑恍惚间看到一道黑影快速划过,下意识的侧头看去,那个方向,原本化作一睹墙般的盾牌已然消失不见,心头一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掩饰*地低下了头。
“幸会!”巨鲸将抱拳道。
“幸会!”西门班回了一礼,转身就走,脸色不虞。妙竹音姑心中一慌,失声惊呼:“西门前辈……”
西门班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她,双目中冰冷无情,妙竹音姑心头一跳,失态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竹音岛诸人这才感觉不妙,一个个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敢,退也不敢。
“这便是战技!?”独孤离站在一头巨鲸的后背上,心头有那么一刻有抑制不住地激动,“恐怕灵儿天生龙种,也不是巨鲸将对手吧。”
“巨鲸前辈应该讲承让的。”另一头巨鲸后背上,站着缙云道人:“巨鲸前辈那九击,一击强过一击一倍,最后一击便是第一击的五百又二十四倍,又背仗大海无穷水元,与其斗,便相当于与一方海水相斗,纵是白骨元魔神有大力魔神之称,白骨裂旋击号能裂天,也难于抗衡。不过,若离了这海域,胜负便难说了。”因距离远, 六道炼神录全文阅读所受余波影响小上许多,虽然也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视觉,不过两相比较,总而言之,反倒比妙竹音姑还要看得真切。
“走吧,我们去竹音岛接她们。”
竹音岛上,西门班已经离去。妙竹音姑心中慌乱无以复加,瑶琳上人等人的目光好似一根根尖刺,不断刺击着她的心脏,手指松了紧,紧了松,花容之上,没有半点血色。在她身后,诸位弟子也是一片死寂。
巨鲸将将一切收在眼里,突然道:“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甚至还可以让你们留在竹音岛。”
妙竹音姑愕然抬头,无法置信有欣喜若狂。
巨鲸将根本没有理她,转身对瑶琳上人道:“有人仗势欺人,我能帮便绝不会袖手,可这报仇之事,终究还要你们自己完成,我若替你们做了本是你们该做的,没了压力的鞭笞,对你们并不是一件好事,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瑶琳上人点点头:“晚辈省得,天助自助,师姐以前也说过依仗他人易使人懒惰松懈,不是长久之计。”
巨鲸将微微一笑,不过在茂密的须髯掩盖下并不容易看到,道:“瑶宸丫头临终前定了谁做岛主?”
“辈分最高者。”瑶光上人cha口道,“自是瑶琳师姐。”
巨鲸将点点头,:“这丫头不比瑶宸差。”取出一张雕着一条九爪黑龙的令牌,交给瑶琳上人,传音道:“以后真有不测之事无法解决,也莫需再派人千里迢迢赶往黑龙岛,只要催动此令,我自然能感知,你且收好。不过我渡劫的日子不远了,不过结果如何,在人间的日子也久不了,你们终究还是要自力更生。”
“谢前辈。”瑶琳上人郑重地收好令牌,关键时刻,这能救命。
正在此时,竹音岛边上升起两道水柱,两头小山般的巨鲸浮出水面,张开巨口,清馨、清泠留守岛屿幸存弟子从中走出,向巨鲸将行礼后,免不了与清华等人询问师傅,得知结果后痛哭失声,又被瑶琳上人喝止。
巨鲸将看着两头感应到他气息,不断鸣啸的巨鲸,脸色难得lou出喜色:“碧水,蓝莹两个小家伙还没化形?定是偷懒了,正好我这次从宫中带了几粒化形丹,倒是便宜了你们。”两头巨鲸便鸣啸应和,不知是在争辩自己没有偷懒还是在表达自己的喜悦。
回到巨鲸岛的时候,还未到正午,想起这不到半个白日的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巨鲸岛诸人都有些唏嘘或沉重。却一个个收拾心情,或助受伤弟子疗伤,或掩埋同门遗体,或整理起因打斗变得狼籍的岛屿……
独孤离在自己居所中,右手放在眼前,端详许久,叹了一口气。乾玉清光戒护体清光算是彻底被破去了,想想应该是被地肺毒火喷发时威力所至。堂堂一件极品灵器,便因自己一时贪婪,毁去一大神通,真不知是否值得。
不过万幸内中乾坤还在,所含丹药法宝等也都完好。话讲回来,地肺毒火的威力还真不是一般,能取得一瓶也不错,或许是自我安慰吧,独孤离如是想到。
可待他取出辟火足赤真金瓶,入手脸色便是一变,轻了!翻转瓶底,一个窟窿。独孤离神念在乾玉清光戒中来回巡探数遍,终于死心。
“自作孽不可活。”独孤离心有戚戚的自嘲道。v
二十九 撼山**
失之东隅未必能收之桑榆,不过独孤离终究也不是毫无收获。
此次来犯邪修,除了邪龙子等寥寥数人逃离外,多数当场被灭,少数生擒,事后却也被义愤填膺的巨鲸岛诸人毁去肉身,只余魂魄魔灵逃逸。因此而留了一些法门、法宝被作为战利品被巨鲸岛诸人收取,便是连月灵那等修为都得了一件灵器级别的法宝,虽然都是以魔道法门炼制,或多或少都有些歹毒,不过此刻巨鲸岛诸人也不如以前那般刻板了,统统归为己用。
得知独孤离被“孽报”后,清馨便自作主张取了三件认为适合独孤离的法宝送他,不说独孤离先前相助护岛之恩,事后他供出的不少丹药也足以博得诸人的好感,是以并未有人异议。
独孤离对法宝并不如何上心,只取了一件中意的剑器,灵器下品,相较而言,他更在意那些法门,看过巨鲸将与西门班一场争斗,大受刺激,对战技颇为热切。可一番查找,顿时大失所望,修行之士随身携法门本就不多,除非是像《合行奇书》这般天书宝箓,玄妙深奥,上有前人所留神念体悟需要时刻领会外,多是存于记忆。是以此次所得法门乃是极少,其中又多是些魔门练气法门,偶尔有些许记载战技,也都是些魔门小手段,根本不适用。
独孤离甚至一度想要向巨鲸将求授,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不过最终,在缙云道人那处得了一门名《撼山kao》的战技。这本战技是缙云道人游历是无意所得,也不是如何神奇,不过难得与独孤离极为契合。
《撼山kao》所重两点,一是肉身坚固,二是丹元浑厚,以此两点,全身皆可运使,练到极致号称“一kao撼山”,是肉弹型的霸道攻击战技。独孤离一身练五行,丹元充足在同阶中几乎无敌,《仙肌玉骨》又已练至第二层,是以只稍加体悟练习,便已大致掌握其中窍门。这便是收获。
中海有一种灵木,名铁真木,本身质地颇为坚硬,能抗凡火煅烧,还极易成活,长得也是极快,在许多海岛上都有生长,巨鲸岛上也有数颗。这几日,那几颗铁真木便遭了罪。
独孤离丹元在体内一转,五行丹气在背后形成一个漩涡,边缘五彩闪烁,好似孔雀开屏。身形蓦地向前一跨,气开声,整个人已完全与身前的铁真木撞上。
两人合抱的铁真木躯干一阵颤抖,落下一些断枝树叶,独孤离被反弹后退一步,右脚撑地,猛地使力,又kao了上去。
人贴到树上,相接处五彩闪烁,并未发出多大声响,不过这次树木摇摆幅度明显大了许多,颤抖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独孤离心中有些不耐,“还撼山,一株树都kao不断。”突然一狠,后退拉开距离后,小跑起来,借势半路上一跃,整个人猛地弹起,身后五彩光芒一放随即贯穿至胸前。
“砰。”
“吱呀……”
独孤离从空中落下,踉跄着后退数步,胸口五个光团凝而不散,护住五脏与前胸。巨木轰然折断,压倒一片树木,在地上砸出一条深坑。独孤离血气微微有些激荡,目中却陡然一亮:“原来如此。”这贴山kao的真正诀窍在于打通“五窍”,便是五脏。当然,若是单脉体质,便是其中一窍,双脉双窍了,以窍点为根本,形成浑厚气旋,发出螺旋劲力,才是撼山kao的精萃所在。
独孤离揉了揉胸口,微微有些疼痛,这是他掌握还不精致所至,若至大成,莫说肉身不会受创,便是衣物毫毛也可不伤,最多也就弹回,当然,前提是与之敌对的一方是个死物。
独孤离大致估计了下,若是肉身在上一个台阶,以此技完全可以挡回先天大成修士御使的上品灵器以下法宝甚至击毁,可是以肉体对抗法宝,独孤离总觉得有些划不来。不过法门上记载,此技练至小成,气劲便可离体而击,只是威力较之与肉身相合会略逊。
“独孤哥哥。”
独孤离整了整衣衫,不用看也不用辨别声音,整个巨鲸岛上会如此称呼他的就只有月灵。
月灵蹦蹦跳跳跑了过来,看见折断的巨木,哇了一声,“独孤哥哥好厉害。”
独孤离笑道:“今天不**了吗?”自那日死里逃生后,月灵似乎也一日间长大不少,数日来都在苦修,几乎不见人影。
“今天巨鲸将 海妖之心全文阅读前辈回黑龙宫,瑶琳师伯让我们都去送了。”
独孤离跟月灵一路走回居所,路上遇见巨鲸岛弟子,对他都会或报以微笑或出声招呼,独孤离也一一点头回应,便是一向看他不顺眼的清泠也首次没有冷眼相向,只是带走了不情愿的月灵。
第二日,清晨,海边。
“独孤兄弟,本岛虽算不得宝地灵*,在中海却也非是无名之地,你既无处可去,不若就留此修行,道门地界也不见得就有多好。或者再过几日,缙云道兄要去东海将几个童子接过来,你们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清馨苦口婆心道。
“大姐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有些事情,非得前往道门一行,日后若有机会,我再回来看你们。”独孤离洒然一笑,清馨*格偶尔泼辣,平常却会关心人,心地和善,当初缙云道观初见她咄咄逼人,言辞激烈,一心要致邪修死地,只是心愤缙云道人缘故。这让他想起了俗世的李琳,心中微微一暖。
清馨嘴唇微动,缙云道人开口道:“独孤兄弟去意已决,我等也莫再劝阻。只是如独孤兄弟所说,此去道门,必然避不开妖域。你一身本领不俗,可妖盟势重,高手如云,切不可轻视。从东海上岸风险过大,你可以取道北海,上岸后往西南而行,入妖域不过半日行程,便可至佛门地界,再由佛门前往道门,虽弯了路途,却安全许多。可惜,你昨日不早些告知于我,否则可随巨鲸将前辈同去,至少赶至北海的路上多好些保障。”
独孤离点点头,缙云道人是目前为止他少有敬服的人物之一,不单心地和善却不迂腐,坚毅,见闻广博,更兼心思灵敏,当初何常在反施将计就计时,只有他察觉异常,事后一想,异常之处乃是何常在太过急切而不担心为人怀疑识破。是以他的建议,独孤离颇为重视。
“独孤哥哥,等一下。”一道娇小的人影几个起落,从远处出现在独孤离跟前,正是月灵。
月灵气还没喘匀:“独孤哥哥,你要走了?”
独孤离笑道:“嗯,独孤哥哥要去找自己的妹妹,一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小丫头。”
月灵神色微暗,“那你还回来吗?”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就带她了看你,哦,她跟你是同名,也叫灵儿。”
月灵眼珠一转,对独孤离招了招手,独孤离顺从地蹲下,她便附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你快点,我很快就长大的,到时我做你的道侣。”
独孤离哈哈大笑,清馨与缙云道人也忍俊不禁,清馨笑骂道:“好个不知羞的丫头。”月灵不理他们,只看着独孤离。
独孤离一时收不住大笑,抚摸着她的脑袋,道:“好,等灵儿长成仙女了,我再来看你,看你到时嫌不嫌我。”却不知道,一时戏言,为日后惹来好些麻烦。
独孤离已经走远了,清泠从远处赶来,拉住月灵道:“你这死丫头,又偷懒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要努力修行,铲*除恶的?”
月灵挣开她的手:“我才没偷懒呢,独孤哥哥刚刚走了,我来送他。”
清泠讶异道:“他走了?”见清馨点头,道;“瑶琳师伯都没来送他?”
清馨道:“师叔昨日送走巨鲸将前辈后就带着师傅魂魄寻找转世灵地了,几位师叔伤势还未痊愈,清华师姐初掌岛上事宜,一时拖不开身,便由我来相送。”
月灵撅着嘴从背上解下包扎好的事物,摊开后原来是断成两截,边缘磕碰成锯齿的宝剑,道:“等日后我寻到精金,便将断剑修好,我为它取了名字,叫千锻。这是独孤哥哥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一定会让它晋升成灵器,再用它斩妖除魔。”
清泠白眼一翻:“你个死丫头,真是不害臊。”
月灵哼了一声:“我眼光好得很,独孤哥哥肯定不是缙云师姐夫之类比得上的,到时羡慕死你。”
缙云道人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又关我什么事?”
ps:敬请期待下章《忽闻南海异宝出》。
另,今天意外发现此卷十一章《逃出生天》与十二章《三修海外》间章节不连贯,原来是章节缺失,可我基本上时写了就传,没有存稿备份,当初也不知怎么就丢了那章。现在只能记个大概,这本书成绩又烂,只想一直向前,懒得倒回去补充。以后成绩升了或兴致来了再行补上吧,见谅v
三十二 冰蚕王蛊
颜如玉的目光勾起了独孤离的回忆,从小到大,那些深恶痛绝的回忆,回忆里充斥的一双双形同陌路的眼神。自己不能**,家族中的那些家伙畏惧爷爷与奶奶的威严,明面上并不敢说什么,可是眼神中,流lou着的就是这般,包含着不屑,轻蔑,嘲讽。
将近二十年梦魇般的生活,便是在无数这般的眼神注视下度过,度日如年。得到《合行奇书》后,五脉筑基完成后,踏入先天后,时光流逝,独孤离原本以为已经将之前种种忘记,现在却被颜如玉一个眼神勾起,带着时间发酵而成的无穷的苦涩、懊悔与不甘,重新泛起在心头。独孤离,恼羞成怒。
魔灵剑散发着噬魂的光芒狠狠cha下,这一击,独孤离鼓足了全身的丹气,一股脑地输入剑中。
“咔嚓……”剑尖没入其中,卡住,击裂数只赤光噬灵蛊,更多的却是好似一圈赤光般,沿着剑身攀严而上。独孤离提了一下,剑没动,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颜如玉,后者嘴角挂着懒洋洋的浅笑,在独孤离心头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
独孤离松开剑柄,嘴唇努起,“你们能挡住灵剑,不知能不能挡得住灵气。“身形陡然虚化,一团五彩光芒落在球壳上,循着蛊虫之间的细微间隙,渗入。
颜如玉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你便进去了又如何,不过让我赤光噬灵蛊多一个猎物。夜长梦多,你们都与雪鹤陪葬吧。”眉心渐渐鼓起,蠕动着长成一个肉瘤,白光一闪,一只虫头从中探出,继续蠕动外爬,lou出一节节身体,至一半时,已能看出是一条晶莹剔透的蚕,只是就这般从眉心爬出,实在是突兀诡异。
杨俊以一般主剑遥御六道剑虹,砍挑刺划,回旋舞劈,看似有声有色,他却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占到过上峰,六翅斑蝉在蛊祖三大秘蛊之中排位第二,蝉翼天生奇薄锋锐,颜如玉更用十八种奇毒淬炼,剧毒无比,又各加持一副神魔宝像箓,几无可挡。
杨俊有苦自知,《惊鸿双色剑诀》乃是法武合击技,他修法剑,秦明修武剑,法武联合,一内一外,一远一近,遥相呼应,曾与一位五阶初境高手对击千招而不落败,创下莫大威名,才能再两海交界处立身数百年而安然。
但此剑诀一旦失了一方,威力便大打折扣,却仍不得不分心留意独孤离与颜如玉,看见独孤离施展神奇遁术没入椭球内,喜忧半掺,心中一边期待他能创造奇迹,一边又知道,凭其三阶初境的修为,奇迹又是何其难得,恐怕送了*命更为可能。忽忐忽忑间,看到晶莹白蚕从颜如玉眉心钻出,瞳孔顿时缩成针尖麦芒,冰蚕王蛊……
海外十八魔,各具异能,神通高强,而修为基本是五阶乃至临近渡劫,唯独颜如玉只是四阶巅峰,kao的正是三大秘蛊。
赤光噬灵蛊一万八千,群攻,能吞噬各种精气,且只要一只不灭,亡虫 殇之链燃文魔灵便可附之其上,事后以祭以秘法,便可重生,是以三百年前颜如玉以之与当时蛊道老手苗圣裔斗技、此蛊第一次面世、崭lou头角初现峥嵘之时,数目一万八千,时至今日,仍是一万八千,一只不多,一只不少,难缠。
六翅斑蝉,粗如小儿手臂,六翼如刀,片片有上品灵器之质,附六幅神魔宝像箓,又具剧毒,两百五十年前,,颜如玉仗之一举毒杀北海有名正派散修乾山岛岛主庄武卫,当时,庄武卫修为,五阶小成。海外哗然,其后不久,他为夺毒物,连闯十三座养蛊高手岛屿,取得毒物之后,将十三座岛屿之上总数超过六百人尽数毒杀,凶名迅速传出,震惊五海,正式被列为海外十八魔之一,被海外蛊道称之为蛊祖。
又过百年,养成本命蛊灵,冰蚕王蛊,外人只知其形若蚕,晶莹剔透,不知其具体毒*异能,当今之世,亦无人见过——见过之人都已化作亡魂,尸骨无存。神秘而强大。
颜如玉结仇无数,又孤身孑然,无亲无朋,数百年来却横行五海而安然无恙,可见厉害。海外十八魔,无一浪得虚名之辈。
此刻终于目睹冰蚕王蛊真容,杨俊没有丝毫荣幸好奇,有的只是深深的悸动。
却听见颜如玉突然吼道:“竖子尔敢?!”
七彩霞光掩映整片天空,椭球上密密麻麻的赤光噬灵蛊身躯也变得剔透而有七色,四射而散,七彩霞光倾泻而出,雪鹤仰劲长鸣,清厉嘹亮,响彻一方天地。收翅而立,背上,一团白色云雾之中,独孤离与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婴立于其上。
是,独孤离三阶修为确实不够看的,他以灵气之身穿过椭球外壳的时候,竟然被赤光噬灵蛊吞噬好些灵气,进入球内时又一头扎进雪鹤玄冰寒气之中,差些没冻成冰棍。可是他毕竟进去了,然后,无关乎修为,而关乎灵药。
他是不能打破蛊虫的禁锢,灵气消耗过多的雪鹤也不能,可若是全盛时期的雪鹤呢?全盛时期的雪鹤再配以天赋神通的七彩玄冰祥云?
答案已然揭晓。
独孤离什么最多?
丹药!
尤其回复元气的丹药,而且品级普遍不低,许多在当今还已成绝版孤品。他当初能将丹药塞饭样给龙灵服用,能大方地送于巨鲸岛诸人,眼下生死攸关,他又怎会有些许吝惜,自是一股脑地让雪鹤吃了再说。仙灵雪鹤早已通灵,修习的正宗仙家宝典,已练出人形元婴,自能明白独孤离之意,一人一鹤可说是一拍即合。
祥云上,女婴身形一晃,没入雪鹤体内,雪鹤双目中恢复神彩,身体急剧收缩,毛羽爪喙退化,眨眼间化作一位明丽可人的少女。少女神色萎顿,面无血色,想来刚才那一击便是有独孤离灵丹妙药支持,仍伤了元气。对独孤离打了个稽首,强颜笑道:“何雪谢公子相助。”
独孤离伸手招回魔灵剑,回礼道:“姑娘客气了。”v
公告——转移阵地
本来这是第三十九章《身外化身》
可惜,本人水平太逊,在悠悠混不下去了也厌倦了新人间乱七八糟的访问广告又没那些高手一击命中的厉害
最初没什么目的纯粹是爱好,不过看着别人成绩与自己的巨大反差是个人都不会好受的
上传至今除国庆一礼拜没有更新外一个半月近二十万字,每天花了不多不少的时间在本书上,滋生出不少牵绊,玩就玩的不high,码字又是很考验人毅力的事尤其是新人还是如我这般懒的人,才知道能每天快更的那些大神真乃神人我该佩服他们的即使他们的作品在我眼里垃圾一般。这么说似乎太尖酸刻薄过头又或许有酸葡萄心理作怪或许二者都有吧随便了,我不否认oo
当初的纯粹爱好似乎已经变质,惨淡的成绩消磨了几乎所有积极*。好了决定了不在悠悠混了,不过我早已说过我不会太监,这是我生恶痛绝的一种生物,而且我构思的五本书是一个系列《独孤剑说》这本书是基础所以我会接着写下去但是不会是在悠悠。
说实话情节到现在还没展开,汗……
可以透lou下剧情:
第一卷《俗世尘缘》
第二卷《云中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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