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姐姐她……她……」陈纪、陈谌也顾不得许多,他们进屋合上门,就跪在陈寔的面前哭泣,热泪打湿了陈寔的长袍,惊得陈寔手中书卷落到案几上。
「她怎么了?」陈寔拉住两个儿子的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年前,他那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儿嫁人,可没出月,他便闻得夫家对女儿不满意,而从女儿回来诉苦得知,是那家公婆不慈。她夫婿也不冷不热,全不似出嫁前的儒雅体贴,时常抬出《女诫》刁难,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一样。
「半月前,我已与他们说休掉你姐姐,你们为何没有接她回来?」陈寔儿子好几个,却有只有一个女儿。他宁愿女儿被休回家,承欢膝下,也不能容忍女儿被夫家百般折磨。
「爹爹,姐姐被……被他们打死了!他们说姐姐不守妇道。」陈纪拉住陈寔的袖口,膝行半步,叩头不止。
被打死了?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陈寔张大嘴巴,缓缓摇摇头,旋即猛地站起来往外走,要去女婿家问个究竟。
「爹爹,不要去,你记得那个小吏吗?我们今日才知,那人是姐姐夫婿的远房表弟,是那小吏的家人花重金雇佣了那人来欺骗我们和姐姐。」陈纪、陈谌拉住陈寔的手,死活不肯让陈寔跨出门半步。得知真相后,他们才明白从头到尾对方就是在复仇,而苦命的姐姐,不过是对方泄愤的一枚棋子。
「小吏?你们是说那个被我……」陈寔听了倒退两步,颓然坐在地上,身体颤抖起来。
他素以刚德治理事务,性格冷峻,加上对忠孝极为看重,待人接物未免就少了变通。某次有个小吏谎称母病求假,他允假后发现真相,便将小吏收监斩首。
「欺君是不忠,谎称母病为不孝,其罪莫大!」
杀人的理由声犹在耳,可陈寔却绝不曾想过,同样因为这所谓的「德」,女儿会被人找理由打死。
报复!报复!这乃是报复!
陈寔记起,女儿某次回来,曾状似无意地说:爹爹,你做人过于严格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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