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银,倾泻满地的翠竹疏影。
玉雪寒翻手打开桌上被风吹乱的纸张,手抚纸上字迹,眉心忽的揪得生疼。
此时,宫灯黄昏,她趴在桌上,睡眼入深却带点点泪珠,他想她,定是梦见了什么,抬起的手正欲唤她入里屋睡去,但刹那,那种想法很快被另种思绪取而代之。
“宫翠,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
他话这等落下,正理着砚台笔墨的宫翠,往他处望了望,身侧健康粗糙的手未曾听从了他命令而早早放下手中的活儿。
她就这样站立在雪寒的面前,干净而秀气的脸蛋透露出点点倔强,他忽的觉得如今的她像极了当年的雪儿,如此好的青春年华,如此好的纯净坚定。
她拿着砚台笔墨,静静地与他对峙着……
他见她性格执拗,便作罢,对她笑笑而过……
可他万般想不到,她脸色羞涩浮起,手中的砚台竟失手掉落于地,使得砚内未干的墨迹全溅湿了满地雪莹的玉瓷。
她秀气的脸慌得难看……
他欲弯腰帮她,她却退身,跪地,磕头求饶。
他止了身,见她神色千般惶恐,自知她为何这般,心中苦涩倒也增多了几分,不再让她为难,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不久,自己也陷在了漫长的思绪中,待再度注视她时竟带了可怜的情愫一别刚才的感慨,诚然她出落得却不及她主子当年那般的水灵与自然。
他唇一勾,想起了当年在泉凌手中看过的画册,惆怅地念了句:“当年画中的你也这般清纯过……”
他手指抚过了睡梦中人儿柔顺的长发,一指一发,思寻并也感叹起了她当年出落水灵闻名于三国,让多少江郎才俊为之而倾心的传闻,恍惚间,倒又往自己身上想了去,心道了句,‘当年我与师傅只道他年少多情,不知他待你竟这般深情,雪儿,我虽长得讨人喜,可否真能博得你美人心自己却毫无把握,想来都觉可笑。’
“冷,宫翠……”
梦中人咿喃,已不知身边人是谁。
他心疼她冻伤自己,欲走屋内为她寻得像样的多毛大衣,刚抬置的右手却被她活生生拉扯住了,他噙笑只知她睡相调皮,脱手欲离,她却抱得更紧,他苦笑,俯身欲哄她几下。
待她梦话再落下时,他噙着的笑竟泡为了浓郁而凄美的苦茶……
他心里凉得彻底……
而满地整理残渣的宫翠,瓷片不小心陷进了她指甲肉内,鲜血直流,痛入骨髓,她隐忍痛意,未哭,只觉心酸,抬目正欲见自家主子,却先见到帝后,唯觉他眼里已然湿成片。
“哥哥,不要走,只要你留下,槿儿甘愿放弃一切!”
屋内静得可怕,她落字无心贪恋,但字字敲锣他心尖,字字让他心中烦闷不堪,就算他是极好的容忍性也怎么能容下自己妻子心中另有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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