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我和菲谢特分开,各自被白衣祭祀带进沐浴的房间。
带我进入房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家伙,他一一指点房间里的各种沐浴工具给我看,解释着沐浴的步骤。
“……阁下应该都清楚了吧?”他说,“那么,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我早已被一大堆沐浴规定搞得头昏脑涨,点着头想让他早点滚蛋。
“还有一个问题……”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阁下是文职,又是武将……那您到底应该穿什么呢?”
“我……”是啊!我应该穿什么呢?
“我想您还是穿盔甲好了,”他想想,“这样的话更符合阁下的气质,可以吗?”
“好吧!”我并不在意。
“那我就给您准备了。”他走出去,不大会就拿来副盔甲放在一边的石桌上。
“你怎么不出去?”我看他连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不要看着我!”
“是这样的,总督阁下,”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您第一次用圣水沐浴时我必须看着您,以便正确指导。”
“这件事我自己会,”我一楞,想到这是神殿,终究没有出口成脏,“你给我出去!”
“不可以的,总督阁下!这是我的责任……”也许看我脸色不是很好,他有点畏缩,“如果我现在出去,会受到惩罚……”
“看来你是一定要和我待在这个房间了?”
“是的……”
我低下头想了想,要不打他一顿?好象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过来,”我对他招手,“我想好了……”
穿好漂亮银色盔甲的我,开始坐在椅子上看着某人匆忙的背影,他正苦着一张脸收拾被我弄得一团乱的房间,并把我换下的衣服叠好放进柜子。
“刚刚教你的话你记住了吧?”我问他,“一会就照着说啊!”
“我知道了,”他小声说,“但是您的神情不要太得意,会被看破的……”
“好样的!看不出你还是个细心的家伙,”我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好了,我教你的这种方法很好用,如果你再灵活点,保证你很快就升。”
走出了房间,我开始让脸上带着点不高兴。因为在我盔甲里面,违禁品总计三大类几十件:包括黑铁及魔法匕首各一,魔法项链及戒指各一,各种用途不明的药粉十数包……
“科恩总督准备好了吗?”一个地位高点的白衣祭祀站在外面,问我话的同时眼睛却看着陪着我沐浴的祭祀。
“是的大人,科恩总督已经准备好了,”我身边的家伙平静的说,“我一直陪着科恩总督,没有看到任何违反规定的事发生。”
我忍住不笑,这个倒霉蛋被我用麻痹术杵到墙角当衣架用,头上还罩着我的衣服,看得见什么东西才怪!不过这家伙倒是很镇静,将来前途远大。
“好的,那么科恩总督,我们这边走。”
人渐渐的到齐了,三个帝国得到觐见资格的一共是十一个人。坦西帝国三人,班塞帝国三人,剩下五人全是我们斯比亚帝国的。或者是我多心吧,怎么大家站在一起,另俩个帝国的人看我们时眼神都不是很友善……不是说神属联盟亲如一家吗?
一边走,一边把我的想法告诉菲谢特。这小子沐浴后穿着一身合体的礼服,飘逸的长发用一根发带系在脑后。在俩只悠蓝眼睛的衬托下,一张脸象是在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我,我真的好想打他一顿,再把他的脸涂黑。
“不奇怪,就算是一家人也会有摩擦,”菲谢特看看我,“在觐见时谁可以表现得更好一些,那么在将来也就更受重用。就算是王子,登基之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原来如此,为了我们以后的好日子,看来我得想点办法突出菲谢特的优点才行。不过,这家伙好象也没什么优点吧……反正比我的优点少多了。
我们被安排站在一个小广场边,广场地面被铺上了厚厚一层新鲜花瓣,清冽的花香弥漫四周。而三位红衣祭祀就指挥着手下祭祀以一块宝石为中心画起了魔法阵。
他们咏唱着咒语,以手指为笔先在地上画出一大一小俩个圆圈,圆圈套在一起,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俩尺。只要是他们手指画过的地方,立即就会闪现出微弱的白光形成线条,并渐渐变得清晰明亮。
画完圆圈,一部分人开始在圈外四个相对的角上写符文,一部分人就在俩个圆圈内外填充各种图案……没过多久,这个有菱有角的小魔法阵就画完了。而所有参加的祭祀们都是满头大汗,好象这耗费了他们大量的精力。
三位红衣祭祀互相点点头。
“世间万物的主宰,所有次序的制定者,我终生侍奉的主人,光明神王陛下!”三位红衣祭祀分别手持法杖,齐声咏唱,“请允许您最谦卑的仆人,以您赐予我们的方法,打开这通向您,通向无数生灵向往的神圣地域——光明圣山之路!”
随着他们的咏唱,法杖上开始发出红光,气雾状的红光又凝聚成三条光束照射在魔法阵中央的宝石上,宝石刹那间就被映衬得鲜红欲滴。
圆圈之外的符文先有了反应,同时向上投射着微弱白光至三人高的距离,就象是被倒映在水中的影子,然后是散发着强烈光线的符文本身整个的飘起,在这三人高的空间里上下游弋……
当里外俩个圆圈,以及所有的线条图案全部飘了起来时,魔法阵中央的红宝石仿佛被唤醒一般,开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茫,最终形成包裹整个魔法阵的淡淡七彩光幕。
魔法阵,活了。
看着这个绚丽的魔法阵一点点成形,我得承认,祭祀们的确有些厉害。反正威伯大叔是做不出来,至少我没看他做过。
强光一闪,打断我的胡思乱想……定睛一看,阵中已经出现了俩个影子,因为光幕的关系,我看不太真切。
她们慢慢走了出来,白皙小巧的脚赤祼着,踩在铺满地面的鲜花上走到阵外,眼光扫过所有人,停在三位红衣祭祀脸上。
红衣祭祀们高声赞颂着单膝跪下,躬身行礼。
看过众神广场的塑像,我就知道光明神族是有羽翼的,大概的样子也明白了。按理说不应该感到很吃惊才对。
可当这俩个光明神族的女性出现在我眼前时,我还是呆住了。
她们身穿白色的长袍,样式简洁到就象是把一块布料随意披在身体上,只在左肩部位用一颗胸针大小的银色饰物扣住,一条细细的银色腰带系在腰上,结扣的地方垂下一点。头上没有发带,只戴着一只不知是用什么植物枝条编制的桂冠,金黄|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下。皮肤的颜色……看不出和衣服有什么区别,都是纯白色,颜色上减一分让人觉得不够,多一点就白得过份。五官极其端正,又细又弯的眉毛,大而明亮的眼睛,修长挺直的鼻廓,小巧红润的嘴唇……虽然她们长得并不完全一样,但我总觉得她们符合一定的比例,或者说是……模式?
就这俩位女性而言,除了背后的俩只白色羽翼,她们的体形和人族差不多。甚至可以这样说,我四位妻子中随便一位都要比她们来得漂亮。
但从她们眉宇中流露出的不经意的神情才是重点,让人心折的平和和看不到底的深邃,使我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她们身上,该死的!我应该看她们祼露出来的脚或是圆润的双肩才对,那嘴唇要是再翘一点该有多好,还有她们的胸……
“科恩!”有人在扯我的衣服,我转头一看,是菲谢特。
“你干吗?”我不高兴的问他,随即反应过来,“殿下?”
“行礼啊!”菲谢特瞪我一眼,我才发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了,就我一人傻站着。
“啊?行礼?哦……不好意思!马上,马上!”这可不是一般场面,我打着哈哈希望大家可以原谅我,但是所有人都对我怒目而视。
“俩位大人!”红衣主祭低声说,“请俩位大人原谅科恩总督的过失,他一定是被大人的圣颜震撼,以至于忘记了礼节。”
“红衣主祭,你不必在意,”左边一位神族女性转头看看我,“大家都起来吧!”
“多谢俩位大人!请放心,”红衣主祭这个老混蛋却接着说,“我会让科恩总督留下,我们会教育他直到合乎礼仪为止。”
虽然另俩个帝国的家伙们都不露声色,但我知道他们心里一定非常得意,而菲谢特四人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左边那位神族没有直接回答红衣主祭,却转过头问我,“科恩总督,你怎么想?”
我歉然一笑,“您说我可以去我就去,您要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我没权利让你去或不去,我们只是来接你们,”她看了我一眼,再看一眼身边的同伴,“是不是,维尼纳?”
“今次的名单上应该是十一个人,”名为维尼纳的神族说,“红衣主祭,你真的是这样想吗?”
“啊!不是的,”红衣主祭摇着头说,“我只是怕科恩总督会失礼……”
“即使是科恩总督有什么做的不妥,我也会亲自告诉他,”维尼纳说,“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们退下吧!我们得走了。”
“是,”红衣祭祀们再次伏在地上,“送俩位大人。”
“大家跟我来。”维尼纳转身进了魔法阵,白光一闪,已然不见。
大家一个个接着走了进去,我拖在最后,走过那位神族身边时,我对她笑笑。
“我应该叫您什么呢?”我说,“高贵的女神。”
“依弗,”她说,“快进去。”
步出魔法阵时,我们已经身处光明圣山的一个山谷之中。
四周都是皑皑雪山,但是山谷中却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体上感觉很舒适。画着魔法阵的玉石平台边,全是茂密繁盛,色彩缤纷的各种花草。很惭愧,其中绝大多数我没见过,我只在其中找出一种比较熟悉的兰花,这里的气候让它们争相盛开,姹紫嫣红。
沿着玉石铺就的小径,我们在山谷中穿行。花丛流水间,一只只奇异的动物时不时的跑过,或者就干脆待在路边,一边享受阳光一边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着我们,有的四脚朝天憨态可鞠,有的悠然缓步温顺驯服。
“大花园,动物园,还有温泉……”我东张西望,“依弗大人,这地方可真不错啊!”
“你走快一点,”依弗在我身后说,“不要叫我大人。”
“那我该叫您什么?”我停下脚步回头说,“是不是……”
我还没说完,她的身体一闪就不见了,转回头却看见她在我前面走着。
“大人您不要吓我啊,”我说,“我胆子可小了……”
“你胆子小?不是吧?”依弗回答我,“不要叫我大人。”
“您都听说什么了?您可千万不能相信,那都是谣传,”我对着她的后背,仔细看着她双翼上的洁白羽毛,心想着怎么才能搞几支带回去,“谣传都是不可信的啊大人……”
转过几道隘口,我们眼前是一片极其广阔的平原,眼力所及的尽头有一座巍然屹立的大雪山,风格迥异的各式宫殿从山脚顺路蜿蜒而上,直达山顶。
前面的人走出了小径就呆住,一个劲的惊叹,而且倒吸凉气。
他们突然站住可就苦了我,因为正在想事情啊,没有注意啊,所以就一头撞到依弗的背上!要死不死,我那脆弱的鼻子正好碰到她双翼最坚硬的部分……
“啊——”的一声惨叫,我就蹲在地上。
虽然撞上去的力量不大,但我首次接触神族身体的代价却是惨痛的,不知道我着了依弗什么道,反正我整张脸一麻一酸,鼻血就伴着眼泪一起出现。
“怎么这样不小心?”依弗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不太自然。纤细的手指一挥,我的鼻血已经止住,难受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
“我……我……”我站起来,冲前面喊,“刚刚前面谁走第一!”
“是我国勒图王子!怎么了?”
“怎么了?我问候你老……呜!呜呜呜呜!”还没骂出来,我的嘴已经被依弗用魔法封上。
“没什么,你们先走吧,”依弗不动声色的其他人说,“我带科恩总督去洗洗。”
“好,你们要快点赶上。”前面的维尼纳说。
我非常老实的跟着依弗到了一个小喷泉边,用没戴戒指那只手清理着身上的血迹。
“洗好了吧?”依弗把一只手伸出来,“还给我。”
“还什么啊大人?”我真诚无比的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呢,我没欠大人您什么东西啊……至于说,大人您想要见面礼的话……我可是个穷总督呢……我从不贪污受贿……本总督一心为民,廉洁清正……”
“把从我羽翼上拿走的东西还给我,”依弗说,“还有,不要叫我大人。”
“羽翼上有什么?”我大惊,“你确定是我吗?其他人混水摸鱼也有可能啊!”
“我知道,就是你,”依弗不怒不笑的神情让我疑惑,“你撞上我时咬下的,双手捧脸时藏到你的护腕里,你骂人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对吗?”
“……”
“我说对了吧?”
“你想怎么样嘛?”我一脸沮丧,“是把我大卸八块?还是绑在某个广场上”呼呼“的烧成烤肉?”
“我没想好,”依弗看了看自己的纤细的手指,“或者我直接让你消失也不错。”
“不会吧?您可是我最崇拜的仁慈的女神啊……有没有商量的?”
依弗摇头,但她很专注的在听。
“商量一下嘛……女神,”眼看有机可趁,怎可无故放过?“在我的行省,那里物产丰富,要不我给大人您特别建上一座神殿?您有空的时候还可以来走走什么的……”
依弗还是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这……女神您这就难住我了,”我小心翼翼的说话,眼神暧昧,准备向她推销某人,“难道您……是……想?没关系,放心的交给我就好了!”
“科恩啊科恩,你总有一天会被拔掉舌头的,”依弗看了我一眼,吓得俺立即闭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她这样讲,我就知道我今天没事了,谁管以后啊!
“是这样啊,我有四个妻子……”我说,“我想送给她们当头饰,看到头饰就好象看到您一样……”
“你那里可不止四片羽毛。”
“哦,是这样的,虽然小的我现在才四个妻子,”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以后说不定会多个几位……所以我早做准备嘛。”
“你为了取悦妻子就拿我的羽毛?”依弗有些生气的样子。
“不是!这只是借口,”我立即改口,“其实我是看你走得很闷的样子,这样的话大家就有借口出来散心一下,你看这里阳光多好……”
我还没说完,她嘴角一翘就笑了。这一笑,就象严冬里温暖的阳光一样。
“原来你刚刚是吓我的,”我拍着胸口,“吓到了吓到了。”
“原来你不知道我是在吓你啊?”依弗说着话,把脚放进泉水中,再递给我一个小盒子,“狡猾的家伙,早就想好了吧?”
“把羽毛放进去吧,”她的脚在水中划来划去,“不要掉了。”
看我把羽毛放进盒子,她接着教我一段咒文,盒子在我手上一闪就不见了。
“需要的时候再念一遍就好,”依弗说“不准放其他的东西在里面……算了,跟你说这个也白说。”
因为我又一次念出咒文招来盒子,已经把匕首啊项链啊什么的全部放了进去。
“我尊敬的依弗女神,”我在她身边坐下,“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好吗?我不觉得,”依弗转头看我,“第一,羽毛拿回来也已经放不回去了。第二,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第三,我是真的很闷。”
“为什么会闷啊?”我说,“你是神,神呢!”
“神也会闷,而且我又不是神官,我只是一个小侍女。”
“小侍女?”我这次是真的吃惊了,“把三个红衣祭祀吓得不敢动的小侍女?”
“不行吗?”依弗说,“三个老头子烦死了,每次来都很罗嗦,不管是谁都下跪,听他上句就知道他下面会说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把拥抱的事告诉她,笑得她直不起腰。
“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然等一下就追不上他们了,”好一会,她才站起来,“我得告诉你,见了其他神可不能没礼貌,不然你会很惨。”
“比如说……谁呢?”
“我不知道这次还有谁负责接待你们,”依弗对我说,“但你一定会见到夏洛特,还有战神达威德。”
“为什么你就知道一定是这俩位神接待我们?”我们已经熟悉,所以我不再用“您”来称呼依弗。
“因为我就是夏洛特的侍女,而战神达威德会给你加封。”
“是吗?听起来夏洛特象是个女性的名字啊!”我说。
“你应该称呼她为光明神族——夏洛特*克纳赫公主殿下!因为她是光明神王帕米齐*克纳赫陛下的小女儿,”依弗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她会和你们见三次面,你还是想好该怎么表现自己吧!”
从现在起,小明贴文将会统一格式,是每集十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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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给我说说嘛!”我笑着问依弗,“她是个什么样的神啊?还有战神达威德,听起来这名字好象挺威风!”
“想知道?”依弗说,“见面你就知道了,我是不可以告诉你的。”
“为什么不可以?”
“你现在还不应该知道,而且,”她说,“我眼中的她和你眼中的也不会一样。”
我真是小看她,这样的理由简直无懈可击,我就象是撞在一堵又软又厚的墙上,呆了一下,从见面之时起的种种努力都算是白玩了。
“那我呢?”我不点不甘心,“我该怎么表现自己呢?”
“其他神我不清楚,但是在夏洛特殿下面前你不可以胡闹,”依弗说,“比如象你对付红衣祭祀那样。”
“是吗?那你们神族对我有什么看法?”
“你很在意神族对你的看法吗?”她淡淡一笑,“我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我不明白。
“原来嘛……”她拿出手来,张开拇指和食指,“没见面之前,你就象这样。”
“然后……见了面,”慢慢的,她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渐渐缩小,一直到俩个指头中只剩下半颗沙砾粗细的一条线,“明白了吧?”
我苦笑着摇头,“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再把手指张开一点点……以安慰我这善良而脆弱的心灵?”
依弗很认真的点点头,手指动了一下,多给了我三颗沙砾大小的空间。
“谢谢!”我说,“我好感动。”
于是转身向小径走去,心想这次太亏了,不但没套出有效的情报还被个小小神族奚落一翻……能不能找回面子还俩说呢!
仿佛有一丝风拂过脸颊,依弗已经和我并肩而行。
“大姐!大大姐!”我心灰意懒的说,“拜托你下次出点声好不好?我会被你吓死的!”
“出声啊,好的。”她说,“现在开始咯。”
我以为依弗要再次变来变去,于是就睁大眼睛看她怎么做。
谁知……片刻之后,我就站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前的平台上,身上的盔甲松脱不少,脸上也全是灰尘。回头一看,发现我已经被带到刚刚还觉得遥不可及的大雪山下。
“大大大大……大姐!”风一吹,我又发现我的发带不见了,头发正四下乱飞,“你不要再耍我了……我想我还不太适应这样……飞来飞去,而且蓬头垢面也并不好玩!”
最后一句我是用吼的,但是旁边立即就传来一声巨响,“神王脚下,不得喧哗!”
我的耳朵“嗡嗡”叫。
我用双手掩住耳朵看过去,发现一个比我高很多的大个子站在身后,刚才这里还是什么鸟东西都没有的!他穿着一身闪着金光的威猛盔甲,正用俩只巨大的眼睛瞪着我。
我转头看看依弗,“他这样的声音算不算喧哗?”
“对你而言,算是吧!”依弗说,“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听见,你不是要见战神吗?他就是达威德。”
我正大叹倒霉,就看到战神达威德给依弗行礼,嘴里还说着“公主殿下你回来了”之类的话,而依弗对达威德寒暄几句,身后的羽翼已经变成六只,连脸形都变了。
我很希望现在有个兄弟在身边,起码还可以叫他打我一顿,不用觉得这样丢脸兼无聊。
“你刚刚不是说话很大声吗?”依弗伸展着背后的羽翼,“怎么现在低着头不看我?”
“因为在伟大神圣的光明神族面前,我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代表着整个神属联盟以及神属联盟属下的亿万民众!如有失礼,就是仁慈英明的神族不处罚我,我这一生也会在自己内心的谴责下度过!”
“背得不错,”依弗淡淡的说,“但我认为最后一句不是这样。”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抬起头来说,“请问,我该叫您什么啊?大人?”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得叫我丽瑞塔公主殿下,因为现在的我就是夏洛特公主的姐姐,”她说,“如果是刚刚那样你就得叫我依弗……你在疑惑什么?”
“但是你经常这样变来变去的话我会昏头……”我说,“为什么光明神族如此仁慈宽厚,却不亲自领导我们神属联盟?还要在我们之间设立神殿?”
“我闷啊,我就喜欢变来变去,神族也没有叫依弗的侍女,如果这个消息泄露我就拔掉你的舌头……”丽瑞塔说,“因为神族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此外还有种族之间的差异,所以不益直接管理神属联盟。在俩者之间有神殿缓冲就要好得多,同是人族,至少在思维上要接近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虽然还是想不通,为了保持这点来之不易的交往,现在我也不好深问下去,“可是,丽瑞塔公主殿下,您认为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否有不妥?”
“达威德,”丽瑞塔对战神说,“麻烦你带他去武库换一身盔甲吧,这是我造成的。”
我心好一通乱跳!神族盔甲呢……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如您所愿,公主殿下,”战神达威德说,“但这是正式赐予吗?”
“不,这不能算是赐予,”丽瑞塔摇头,“这只能算是私下赔偿。”
“不行,公主殿下,”达威德一口回绝,“战神武库中所有武器盔甲皆有详细目录,如果不是赐予……很抱歉,请恕我无能为力。”
我不禁愕然,光灿灿的神族盔甲看来泡汤了。
“是这样啊……是我的要求过份了,”丽瑞塔想了想,“你不用在意。”
然后转头对我说,“科恩总督,你跟我来。”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想到以后有可能要在战神手下混饭吃,我还是对他行了一个礼,跟着丽瑞塔公主走了。
丽瑞塔公主的宫殿布置得倒是很清雅,景致也非常好。可就是显得空旷了些,加她在内才十来位神族女性。
我走在她后面,左右倾斜着身子去看她的脸,虽然每次都只看到侧面,我却是乐此不疲。丽瑞塔公主的本来面目充满活力和灵性,属于是任何正常男人看了都……宁肯杀错,不可放过那种!而且……她还时而象个成熟汝性,时而象个清涩少女,时而平静淡括,时而天真浪漫,头脑机智而性格多变……但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让我感到一丝一毫的不和谐,她吸引我,我想一直看下去,看看她到底有多神秘。
恩……我并不认为是我有点变态,而是她太有韵味的缘故。
“就是这里,”丽瑞塔终于在一堵墙边停下来,“我很久没来了。”
“很久?有多久?”我一头雾水,“您带我走这么远的路,就是来看这堵传说中的墙吗?”
丽瑞塔伸出手来在墙上一点,一道大门就无声无息的出现。
“进去吧!”她说,“里面都是我以前玩腻的东西。”
我跟着她走进去,立即就被里面的东西晃花了眼睛。
左边,上百件各式武器一排排整齐的浮在半空中,幅度一致缓缓转动。单手剑,双手剑,长枪,战弓……浮在右边的是近百套形状颜色各异的盔甲,木制抗魔甲,皮制轻甲,金属全身甲……还有房间中间的长短法杖,它们都散发着各色缤纷色彩,仿佛在向我述说多年的苦闷等待。
“不要发呆了,”丽瑞塔对我说,“快选吧!他们快到圣山脚下了。”
“能不能给我做个介绍,”我可怜兮兮的说,“我都快晕了……”
丽瑞塔淡淡一笑,“好,先看盔甲!”
她带我一件件看下去,每一件盔甲,武器,法杖的功用,来历,加持的魔法与特殊效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遗漏。
“选好了吗?”她转过头来对我,“时间不多了。”
“可……可我觉得每一件都很好……我可以多拿点吗?反正也是你玩厌的。”
“不可以。”丽瑞塔拒绝。
“那好吧……”我不无惋惜的看看几副很合适兄弟们使用的盔甲,指着给自己选好的一副黑色全身盔,“我选这副。”
“这副啊?”丽瑞塔微一皱眉,“不是对你说过这副盔甲有些损坏吗?”
“可是它看起来很帅,”我说,“而且还自带披风……”
“好吧,”丽瑞塔一笑,“随你了,我教你怎样使用。”
“首先,你应该戴上这个,”丽瑞塔取下盔甲胸部的一小块护胸,再教我一段咒语,“到你要使用它时,念出咒语它就会自己出现在你身体上,你试试看。”
我从她手中接过护胸,正想脱下自己原来的盔甲……却发现丽瑞塔一直看着我,没有一点想要转移视线的意思。
“您……”我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可以转过头去欣赏其他东西先?”
“不必,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族男性,”她说,“对我来说,你的身体和一棵树,一滴水一样,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有这方面的困扰。”
“你没有,但我有啊!”我哭笑不得,“要是被神殿的祭祀知道,我曾当着你的面换盔甲,我会被他们挫骨扬灰的!”
她没有和我废话,手指对着我一点……就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我身上的银色盔甲就全部掉到地上。
还好……我里面有穿一点点衣服。
“你喜欢黑色是吧?”丽瑞塔想了想,纤纤素手在空中一晃,一件黑呼呼的武士装就开始往我身上套,再一晃,一根银色腰带出现在我腰间,腰带还“呼”的一声系紧!
我好怕!我不知所措!我被迫摆出各种姿势来迎合这一切!在这一刻,飞舞在空中的身体根本就不是我的,刚刚双手才生硬的同时上举套好衣服,马上俩只腿就被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量粗暴的并拢,被张着俩个洞飞舞的裤子“呼呼”的吞下……
不知道其他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什么反应,但我是不敢反抗的。只是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件衣服腰带什么的倒没什么,要是惹她不高兴,头上一把巨斧“哗”的掉下来……那我岂不是很冤枉?
“还缺点什么?”她的自言自语我可不敢打断,“对了,鞋!”
在丽瑞塔的催促下,我开始战战兢兢的装备那块盔甲护胸。
护胸并不大,刚好可以盖住整个左胸,它下宽上窄,象是个不规则的三角形。我刚刚放好,护胸下缘的俩个角就各伸出一条带子到我背后包住我的身体,带子的一端还从背部绕到我左肩垂下,直Сhā进第三个角。
在带子自己收紧的时侯,护胸的边角形状开始变化,慢慢变得和我左胸的肌肉形状相一致,贴合紧密的程度就仿佛是我的第二层皮肤一样。
“不错啊,”丽瑞塔看着我点点头,“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也差不了多少!”
“大姐!”我说,“我可以发表意见吗?”
“当然可以。”
“请问我现在这个造型的原版是谁?”我小心翼翼的说,“看起来好有品位的样子……”
“原版?这词倒用得很贴切,”丽瑞塔说,“这是魔族第一代杀戮之魔的穿戴!”
一阵天昏地暗,我“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千挑万选,结果却是套魔族的装备!
“你干什么?”丽瑞塔笑着说,“这是你自己选的。”
“可是你刚刚没说这是魔族的盔甲啊!”我呻吟着说,“还……还是什么杀戮之魔穿过的?我要是穿成这样子,一走出你的宫殿就会被所有……神和人砍成肉酱!”
丽瑞塔摇头,“不会的,盔甲就只是盔甲而已,它本身并没有立场可言。”
“但是,这名声总不大好啊,”我说,“可以重新换过吗?”
她摇头。
“你先把盔甲穿起来,”看我很居丧,丽瑞塔对我说,“我再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无奈的点点头,开始试着用咒语招呼出全套盔甲。
随着咒语的咏诵,原来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盔甲从胸部开始逐片消失,转眼间就出现在我胸前的护胸周围,速度越来越快……在不绝于耳的“锵锵”声中变得完整,我不由自主的双臂一扬,一袭巨幅披风无风自动,“呼”的一声在我身后展开!
“自己看看,”丽瑞塔在我身前用了个水镜术,“怎么样?”
镜面莹莹,水纹漫漫,我端详着其间的雄伟倒影,不禁在这一瞬有那么一丝恍惚。
在饰有数根长短飘带的头盔里,在平直宽整的肩甲下,在菱角分明又不失柔和美感的胸甲中,在这流转着晦暗光泽的全身盔甲下的那个人是我吗?这浑身包裹着在黑色金属之中的……真的是我吗?
恍惚间,镜中的倒影仿佛活了过来,他对着我阴阴一笑,我居然从镜中看到千军万马嘶吼着向我扑来……
这不是我!
在这不明来由的冲动之下,我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冲到镜中的倒影边,扒下他的盔甲来看个究竟!
在伸手向镜面探去时,我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差点被这景象所迷惑。
转身看着丽瑞塔,虽然心里还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这一定跟她有关!
“恭喜你,”谁知道丽瑞塔平静得一如往常,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科恩总督,你的目光比来这之前要清澈多了。”
“如果丽瑞塔殿下愿意,”我取下头盔抱在胸前,“我想听听你刚才就要告诉我的事。”
“这是我所负责对你的一项测试,”丽瑞塔走到一排武器边,一件件查看着,“所有人都得经由我测试,你已经通过了。”
“如果其他人不穿这件盔甲呢?”我跟在她身后,“那丽瑞塔殿下您准备怎么办?”
“穿什么不重要,”她拿起一柄单手长剑细细把玩,“我会在对方无意间完成测试。”
“是吗?”
“不要想着去告诉你的朋友,”她看看手中的剑,再看看我,摇摇头又拿起另一把,象是在给自己的玩偶挑选装饰,“这样反而不利于他们的测试。”
“这样啊,”我说,“我明白了。”
“好吧,”她终于选好了,“这个看起来不错。”
“这个……”我看着她把手中的一面迷你形椭圆小盾安放在我左小臂的盔甲上,“也太小了点吧?”
“不小了,”丽瑞塔满意的看着我,“完成!”
我苦笑着说,“丽瑞塔殿下,每一个经你测试的人你都这样对待吗?”
“你说那些在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的人族?”丽瑞塔眉角一扬,“看到一张张污媚,乞求,卑劣的脸,听到的是低微,畏缩,毫无生气可言的声音……你会这样做吗?”
“如果有好处,”我脱口而出,“我会。”
丽瑞塔殿下眉头皱起来,随即又舒展开,可就是这样小小的一个动作,又吓得俺出了一身汗!
“这就是你和他们不同的地方。”
我没听错吧!她是在夸我吗?
“走吧,科恩总督,”她向外走去,“鉴于测试的结果,我赐于你……可以和我并肩行走的权利,但如果你敢超出一步,我就会惩罚你。”
现在可不是讲价钱的好时机,我急忙几步跟上。
“你身上的每一件东西,包括衣服和盔甲,只能是你自己使用而且不可遗失,”丽瑞塔边走边说,“不然的话我会亲手将你处死。”
“是。”
“不准对其他所有种族的生命泄露我的一切事情,包括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丽瑞塔语气冰冷,“如有违反,我也会亲手将你处死。”
“是。”
“有什么疑问?”丽瑞塔说,“看起来你兴致不高。”
很奇怪我兴致不高吗?那换我对你一口一个死字试试看!
“疑问就太多了,”我说,“我身上这些东西到底什么来历?”
“那件武士服叫”沉睡之服“可以在激烈在搏斗中催眠你的敌人,”丽瑞塔说,“腰带的名字叫”风之束缚“,战靴是”怒之咆哮“……如果你本身能力增加,它们的效果也会相应提高,可以帮助你战胜更强大的敌人。”
“这么厉害?”我说,“那我怎么没感觉?”
“这些装备都需要逐渐熟悉你的气息,”丽瑞塔说,“到它们认同你时,你自然就可以使用它们了。”
“那这盔甲呢?”我一直最想问的就是这个,“整套盔甲都没有损坏啊!”
“你不明白,我所指的损坏不是盔甲本身,”她一笑,“而是原本加持在这副盔甲上的九重魔法诅咒。”
“魔法诅咒?还是九……九重?”我脑袋差点不灵光,“我从未听说过这种魔法!”
“没听过才是正常的,”丽瑞塔说,“那是魔族的特殊魔法。”
“杀戮之魔,是个强横的生命。”丽瑞塔停下脚步,用手拢拢有些散乱的头发,“当日围杀他时……那情景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
我们已经走出了她的宫殿,正并肩站在长长的玉石台阶上。山风掠过,带起我盔甲上的巨副披风,让它舒展开来“猎猎”作响。
从现在起,异人贴文格式将统一,是每集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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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杀戮之魔其实本不是魔族,而是一个人类,因为被魔族引诱转投到魔王麾下,被魔王封为第一代杀戮之魔,身体与心灵都被全部魔化,”维尼纳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当时正是神魔大战前一年的紧要关头,就在半年之内,神属联盟死在他手下的皇帝,大臣,将军就不下二十位……一时之间,比斯大陆各族对他都是束手无策,直接影响到当次神魔大战的结局。”
“为了阻止他继续杀戮,不但神属联盟各国精英尽出,神族战神达威德还亲自带领十二位神将衔尾追杀!终于在一片沙漠中将他包围。仅仅只是为了包围他,神属联盟就付出三百多位精英的生命……当时比斯大陆上一共只有七个魔导师,神属联盟有五个,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神属联盟魔导师最多的一代,却全部死在他剑下。”
“他也曾来过这里,也曾在这台阶上走过,也曾是我接待……当我赶到时,我看不到那个当初就如你今天这般来觐见过我的年轻人的影子,站在我眼前的,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魔族了。”
“在战神和十二神将的围攻下,他一直在笑,笑得那么从容,笑得那么畅快……仿佛他全部生命就只是为了这一战而存在。就是在被我神族围攻的间隙,他竟然还可以夺去那么多人族的生命。”
“武技到了他那个地步,就不是可以在数量上对他形成优势的了……几乎所有的魔法都不可以对他造成伤害,十二神将应付得非常吃力,就连战神达威德都已经受伤……”
“但是十二神将最终还是将他杀死……至死他的笑声都没停止,而他一直为之效力的魔族也没来救他。他是很倔强的,倔强的站着死去,头高高仰起,很骄傲,也很孤独……”
我听着这故事,没有一丝愤怒与悲戚,充满我心中竟只是不能一睹杀戮之魔强悍之风的深深遗憾……
“他的死,和你有关吗?”我轻声问丽瑞塔殿下,“你当时在场的。”
“在他被打败之前,我解除了他的盔甲,”丽瑞塔公主说,“是我亲手解除了他的整套盔甲,也就是你现在穿的这副。”
“这盔甲是我当日赐予他的,本是金黄|色,”丽瑞塔看着我,“被魔族加持诅咒后变成了黑色。我拿回它,请求父亲除去上面的诅咒,但已经不能再加持任何魔法了……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个故事?”
我摇头。
“你性情放肆,气焰张狂,和他很相似。但我神族并非是容不下你,”她说,“我只是要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敢背叛,我会……”
“你会亲手将我处死嘛!”我说,“你说过很多次了!”
丽瑞塔殿下深深看我一眼,“他当日没你坦率,也远没你这么讨厌。”
我哈哈一笑。
“请问您啊,”我坐到台阶上,从下面看着她的脸,“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说我也是个总督,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三千多年前。”
“三千……千……”我目瞪口呆,“那你……你……不是就……”
“怎么?”
“没没没没……没什么,”我指着山下小径,“你看,他们已经快到山下了!”
丽瑞塔微微点头,“你自己下去吧,记住,不可对夏洛特公主没礼貌。”
“是!”
看丽瑞塔不再说话,我戴上头盔顺着一级级台阶走下去……我居然跟在一个起码三千多岁的女神后面跑了好半天!
算起来,她可是我奶奶的奶奶的奶奶……那一辈,很有可能在她衣服掩盖下的躯体是惨不忍睹的,还好我没看到!不过说回来,也有可能不错哦!
不管了!想什么办法也要看看,好的话就自己留下,不好的话把菲谢特给她!
恩……听说还有个夏洛特公主哦!姐姐已经是这样,妹妹不就更是让人期待……怎么流口水了?
“科恩总督!”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看,原来是战神达威德,他的声音柔和多了。
“大人!”我灵机一动,对他行了个军礼,免去下跪之苦。
达威德对我点点头,“他们快到了,你就站在我旁边吧。”
我乖乖站在一边,达威德却又转头看我。
“大人,”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手臂上的圆盾,”战神说,“丽瑞塔公主有没有对你说怎么使用?”
我摇头。
战神眉头一皱,“这样啊,那你只有自己去领悟了。”
“大人,这只是一面盾而已,”我疑惑的问,“有什么好领悟的?”
这次轮到战神摇头,“你要明白,丽瑞塔公主给你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针对你的特点,决不会把无用的东西给你。而丽瑞塔公主的所有收藏品中,又有那一件是普通的?你不要辜负丽瑞塔公主对你的信任。”
我无语……把我的身体弄到空中飞来飞去算是信任?那你去啊。
“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战神接着说,“这不只是一面盾。”
“是啊,”我在心里想,“如果我愿意的话,还可以拿它当菜墩用。”
这时,菲谢特他们一行人已经踏上了平台,在维尼纳的带领下走到了战神面前。
“各位,”维尼纳的声音虽然好听,却是很平淡,“这位是战神达威德。”
坦西帝国的勒图王子本就走在前面,听到维尼纳的介绍,立即上前三步,嘴里咏诵着神之礼赞,已经“噗”的一声跪在地上行起礼来。
好奴才!
战神没说什么,抬手让他起来,谁知他刚刚站起,对着我又是“噗”的一声跪下,还亲吻我的战靴!
我这才醒悟过来,现在的我身体全部罩在盔甲里,再把头盔一戴。在盔甲披风的衬托之下,简直就是气冲霄汉!在其他人看来,谁知道这个威风凛凛的家伙是神是魔?当然是跪了再说!
战神是个坏蛋,他真的是个坏蛋,他居然站在旁边一声不吭……既然如此,我就让这位勒图王子亲我的战靴个够!
“勒图王子……”我看他也亲了很久了,于是脱下头盔,“你在干什么?”
“啊!怎么是你?”勒图王子大吃一惊,“你好大胆!竟敢欺骗本殿下!”
“我骗你什么?”我很无辜的说,“我刚刚才为伟大的神族办事回来,想站在这里睡一觉,谁知道一睁开眼就看到你……我骗你什么了?”
我可不是胡说,我真的可以站着睡觉……
“俩位,”战神已经和另俩位王子说过了话,走过我们身边,“我们该走了。”
我不再理会勒图王子,跟在菲谢特身边,和他边走边说。
菲谢特很喜欢我盔甲上的披风,兄弟们就对我的盔甲赞叹不已。
“你们也会有的,”我呵呵笑,“看运气啦。”
战神带着我们走到一座宫殿前,把我们交给另俩个神族女性就离开了。
这处宫殿与丽瑞塔公主的宫殿不同,更象是一个大花园,所有建筑都是在奇花异草的环绕之中……虽然外面是白雪皑皑,宫殿里却是气候温和。
我们被俩位神族女性带到其中一个小平台上,玉石平台上有很多高靠背的石椅,它们和每俩张椅子之间的矮几围成一个圆圈,象是一个举行会议的地方。
“各位请坐,”带我们来这里的一位神族女性说,“夏洛特公主殿下马上就到。”
十一个人分成三处坐下,我坐在菲谢特左边,三个兄弟就坐在我们俩旁。
可是很久都没看到那怕是一只鸟飞过,四周就是静,静得让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管是等谁,等待都让我异常的难受。
我转头看其他人,他们全都双眼平视前方,身体一动不动。菲谢特倒还气定神闲,象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终于,在我忍不住想倒立的时候,她们来了。
不用谁来告诉我,我知道她就是夏洛特公主,走在四个女侍前面的她让我眼前一亮!
她的长相,她的穿戴,和她姐姐几乎是一模一样。
如果说她姐姐——丽瑞塔公主最美的地方是善变,那她的最美之处就在于永恒,永恒之美,平淡的,轻柔的,却美的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我看着她,眼都不敢眨一下。因为我一但眨眼,就会发现她比我眨眼之前还要迷人,虽然还是那样的脸,还是那样的眉……但却越看越让人不可自拔,看她越久,陷得越深。
她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就立即有人呼吸沉重,甚至有人呼吸停顿!
被她的眼神扫过,我终于知道三个红衣祭祀的眼神是在学谁了!就是在学我眼前这位夏洛特公主!但这对她来说……几乎可以算是一种亵渎!
菲谢特的呼吸依然平稳,脸色也很慎重,但眼睛里仿佛有光彩溢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脸上出现这样的慎重表情……他心动了。
我得承认,在看待女性这点上,我不如菲谢特。如果是我心动,我的眼光永远都是狂热的,而且表情严峻无比,脑袋里想的全是如何除掉一个个障碍将其占为己有。
而菲谢特,他宁愿将自己心爱的东西捧得比自己还高,无论代价是什么。
“夏洛特公主殿下,”在其他人迷乱不已的时候,菲谢特就已经站起来,行了一礼“我是斯比亚帝国的菲谢特,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菲谢特王子,请坐,”夏洛特微微点头,“这还不是正式觐见,不用拘束。”
其他俩国王子及其臣下这才醒悟过来,纷纷见礼。对于他们的失态,夏洛特公主也并不在意,一一对答之后,大家入座。
我知道,这一定是她负责的测试,希望我可以过关。
“里贝拉王子,”在所有礼节过后,夏洛特不动声色的开始了,“班塞帝国今年的物产还好吗?”
“是的,我的神,”高瘦的里贝拉王子站起来,右手抚胸,躬身为礼,“近年来鄙国的物产丰盛,完全可以对这次大战中的神属联军以有力支持。此外,鄙国的军队也已进入战前训练,规模比起前次更显庞大。”
“上次大战,班塞帝国功勋卓越,希望里贝拉王子可以不负父辈威名。”
“是的,我的神,”里贝拉王子说,“请允许我国同行官员回报详细目录。”
夏洛特点头同意,我却是在心里冷哼一声:以我一路上的观察,里贝拉王子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决不可能把这样的机会让给自己的大臣。自己帝国的情况都不清楚,你还当什么狗屁王子?
班塞帝国的俩名随行官员分别站起,一大串数字从他们嘴中口若悬河的说出,其中用得最多的俩的词,一个是“预计”,一个是“可能”。
这俩人纯粹草包,班塞帝国的真正主事的人决不可能是他们。可夏洛特公主象是听得津津有味……但我敢肯定,她早就知道班塞帝国的真实情况。
“勒图王子,”夏洛特转头问,“坦西帝国的准备情况又如何?”
“回禀吾神,”勒图王子恭敬的说,“鄙国物产贫乏,只有多练精兵以效我神。”
“自从上次大战之后,鄙国上下无一官员贵族不是励精图治。现在鄙国大军已然成形,随时可战!”对自己帝国的情况了然于胸的勒图王子娓娓道来,倒是有点看头,“新组建的远征军共有二十万人,都是鄙国近百万士兵中的精英!分成十三个军团,全由鄙国最出色之将领担任指挥官。”
“其中重骑军团八个八万人,重步军团四个五万人,剩下一个七万人的皇家军团由我担任指挥官。”听勒图王子的话,好象对自己的军队很有信心,“所需的武器盔甲全部齐备!特殊军种训练完成!鄙国大军将以最严整之军容,最高昂之士气抗击魔族!”
“辛苦你了,勒图王子。”夏洛特手臂轻举,“听说你曾有四年时间住在军营未回府邸,年轻一代中象你这样的王子不多,请坐。”
“吾神夸赞,令吾惶恐!”勒图王子坐下,止不住的一抹笑意挂上嘴角。
夏洛特的眼神停留在菲谢特身上。
“菲谢特王子,斯比亚帝国地处前缘,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国一切战前准备都在顺利进行之中,”菲谢特站起来说,“为神属联军准备的各种物资都已完成,但粮食一项却要等到明年夏收之后才可准备好。”
“其他帝国都是提前完成,”夏洛特问,“为何斯比亚帝国却是不可以?”
“因为在四年之前,我国有连续三年的时间粮食欠收,”菲谢特平静的回答,“而且在同时,每年都从神魔分界线上涌来大量难民……这些刚到难民没有土地可以耕种,没有领主领导,却要耗费粮食。刚把这些难民安置好,新一批的难民却又涌来了。”
夏洛特微一点头,“斯比亚帝国是如何安置这些的难民的?”
“关于这点,我国已有妥善办法。就在我国新建的黑暗行省,那里地域宽广,人烟稀少,肥沃的土地可以容纳千万人口耕种。”菲谢特说,“虽然目前黑暗行省还在建设中,但是已经开始了难民的迁徙。到明年春播之前,黑暗行省的总人口将达到三百万之多。夏收之后,黑暗行省就可以自给自足,不再需要帝国扶持。”
“那么黑暗行省的管理怎样?”
“黑暗行省由我国名门,凯达家族的三公子,科恩*凯达总督管理。”菲谢特看我一眼,我用眼神告诉他继续说下去,“一切建设正常,管理机制完备。”
听到这里,夏洛特公主没有说话,却把目光在所有人一扫,眼神暗含鼓励。
我心一跳,来了!
“那能因为难民而延误神族交代的重任?”里贝拉王子冷哼一声,“还用专建行省安置?几个难民而已,杀就是了!”
夏洛特公主微微一笑,并不阻止。我却在心里记上里贝拉一笔,并不说话。等着看菲谢特怎么回答。
“里贝拉王子,我国与贵国不同,”菲谢特摇头,“我国地域特殊,乱开杀戮极易引发民变,民变一起全国哗然,到那时才叫延误大事。更何况至明年夏收之时,我国仍属如期完成任务,根本谈不上延误。”
“斯比亚帝国这么做,”里贝拉还在嘴硬,“就是对神的不尊重!”
“我国是否对神尊重,光明神族自然了解。”菲谢特说,“各国的国情不同,不可能手法僵硬以至民怨沸腾,应该根据时势分别对待,你明白了吗?”
菲谢特前半句话是用祭神古语说出,里贝拉这种蠢货根本听不懂,却又怕在神族面前丢脸,只好象个小学徒一样眨着眼睛乖乖点头,掉进菲谢特后半句“你明白了吗?”的圈套。顿时神情颓困,不敢再多嘴。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就算听不懂前半句,也可以用菲谢特后半句话为基础反击,只有这种不懂装懂又患得患失的草包才会哑口无言。
菲谢特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象团棉花。可现在几句话就弄清楚里贝拉的虚实,这一击可是又准又狠,将对方的肤浅显露无遗。他的机智让我几乎要拍手叫好。
夏洛特公主含笑不语,而坦西帝国的三个家伙也乐得在一旁看笑话。
“勒图王子,”看来夏洛特公主不打算放过任何人,“你对这件事又是怎样的看法?”
“回禀吾神,鄙人是武将,可能对这样的事要多加考虑,”勒图说,“不过听菲谢特王子的话,这样的方法倒也妥当。”
勒图这个混蛋!一句话就表明自己很谦虚很上进兼肚子里有货,竟然敢用长者的语气评价菲谢特的话“倒也妥当”!
菲谢特笑笑没说话,可见他的目标现在不在勒图身上。那我就在心里也给勒图记上一笔好了。
“既然这样,这件事就偏劳菲谢特王子了,我希望斯比亚帝国可以早日做好准备。”夏洛特公主从她的坐椅上站起来,“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路边花园里的花开了,各位有兴趣去陪我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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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一听可以和女神同游花园,谁不兴奋?当然是连连点头,请夏洛特公主先行。
我也兴奋啊,可一想到这可能又是新一轮的测试,心中热情不免冷却了一大半。
我这才注意到,夏洛特公主的一个侍女手中捧着一个大花瓶,另一个侍女手中还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几把金色剪刀。
乖乖!看样子是要Сhā花呢。可别挑上我,这活我可干不了,我一向都是看到那朵花不错……趁没人看我的时候偷了就是。
去花园的路还不短,夏洛特公主领着三位王子走在前面,我们一干陪衬大臣跟在后边,距离逐渐拉开,几个弯一过已经看不到前面的人。前面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可我们这群人里连相互对看的眼神都是“噼里啪啦”闪着火星那种。
敢瞪我?我马上就要你好看!不过……先从那一边下手呢?
我对兄弟们打着眼色,身子一挤,已经Сhā进班塞帝国俩位大臣中间。
“啊——这位兄台——”我对左边那位抱胸行礼,此人是文官着长袍,“看你穿衣服这么有品位,颜色又这么高雅,真是让我羡慕不已——”
“是啊!是啊!”
“高雅高雅!”
“的确非常有品位!”
兄弟们同声赞叹。
“这是神殿供给的服装,”那官员一楞,“大家都有,那来颜色品位的差别?”
“可是穿在兄台身上就不一样啊——”我伸出手来一一指点着他的长袍,“兄台身型修长,体格健美……穿起这件长袍更是潇洒飘逸。兄台的俊雅风度,其他人可是学不来的……”
“是啊是啊!”
“体格健美……潇洒潇洒!”
“是俊雅之风度呢!”
此人再楞,虽然无言以对,但眼神中已有戒备。
我的眼神却是真诚无比,“我本文臣,兄台可知我又为何身穿盔甲?”
他摇头。
“那是在沐浴之时,神殿给我的长袍远不及兄台这件!”我愤愤不平的说,“穿起来极不合身,又如何见人?只好穿着这沉重的盔甲了!兄台被神殿的看重程度,已经在这长袍上体现出来了!”
“你看,这布料,这针线,这下襟,这领口……”我说着话,头一靠近他耳边声音就立即压低,“我们合作,先瞥掉坦西帝国的人!”
“啊——是的是的!”他本来就心存不轨,听到我的话眼睛一亮,开始和我作多年密友状,“我说呢,这长袍就是不一样啊!多亏兄台提醒……”
“不过在那之前,”我的手捏到他的衣领上,冷笑一声,“我想先瞥掉你——”
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我手指开始用力,几声细微的的声音响起,他那亚麻布的长袍被我从领口开了一道口子直达腹部……
“啊——兄台!”我立即退后一步,惊恐万状的指着他大叫起来,“你的衣服破了!”
“你!你……我……我……”
他用手握着俩块破裂的布料,掩在自己的胸口,眼神无辜到极点。
坦西帝国的另一个武将忙转头过来看,我看他很急的样子,于是我退开,把我的位置让给他。
“是啊是啊!”
“破了破了!”
“这可怎么办呢?”
兄弟们一边围着起哄,一边把手里的黑色颜料涂在后来那个武将的银色盔甲上。
其中最大最粗那条线是莫亚画的,海尔特就上下左右到处乱涂……杰克这小子是最象我的一个,他在别人的盔甲上写字——我爱xx!
坦西帝国的俩个大臣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看我们一涌上去再退下来就剩下这俩个手忙脚乱,欲哭无泪的家伙……于是对看一眼,走到我们前面,不肯再与我们并肩而行。
我带着兄弟们继续前进,要趁着我们的威慑力还没消退之前撇下另俩位。
但坦西帝国的人和我们拉开了五步以上的距离,而且打死都不让我们靠近。他们一定是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但是……这样就真的安全了吗?
再让你们见识一下俺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哼!
这俩个人边走边回头看,我们走慢他们就走慢,我们走快他们就走快。
我笑笑,招呼着兄弟们,四个人的头凑到一起,开始“唧唧咕咕”的商量起来。一边小声商量,一边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对他们阴阴一笑……吓得俩人草木皆兵,更加紧张。
其实这种小伎俩,每个在市井之中长大的人都清楚。成群结队的小孩疯在一起,对付别人的手法虽然可以说是层出不穷,但道理都是一样,不外呼孤立,欺骗,恐吓。
可这些花样,就不是重门巨锁,高墙深院中长大的贵族可以看破的。他们在会走的时候玩的是金银玩具,会跑的时候学的是诗歌官话,刚会跳就开始追求权色美食……今天的菲谢特够狡猾吧?可那都是在一次次上当受骗中学乖的。当初他不也是一只傻鸟吗!更何况是这些草包?
但是要把这些伎俩用好,不仅需要几个人在语言,表情,神态上全身心的投入,无间的配合更是重要。
比如说现在,这俩人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回头张望时脚步凌乱不堪。
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往往是最难熬的,更别说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暴风雨。
快进花园了,花园边上是一排翠绿色的植物,它们用细嫩的枝条组成一道低矮的篱笆把花园围在里面。我低声告诉兄弟们行动的步骤,兄弟们非常配合的“哦——”了一声。
我们四个人的脚步放缓,眼睛死死盯着这俩个人,阴风笼罩,杀气弥漫。
这俩家伙不敢大意,转过身来开始倒退着走,我们之间的情形就象捕食者与被捕食者。
大概是看到我们还没有跟上,已经有一个夏洛特公主的侍女远远的从花园里向我们走来。
时间紧迫啊!
“五……四……三……”我用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慢慢数着,兄弟们开始随着我的声音迈着脚步,一个个眼冒绿光,呲牙裂嘴,做饿虎捕食状……而那俩个被吓破胆的蠢胆也跟着我倒数的节奏倒退着。
“二……一!”
张牙舞爪的四个人同时纵身一跳!
俩个蠢蛋冷汗横流,跟着向后一跳!
“噼里啪啦”
只知道注意我们,却忘记自己退到那里的俩个蠢蛋——往后一跳压塌了篱笆!
“啊——”我们齐声惊呼,“你们惨了——”
我走过他们身边,夸奖他们,“有胆色!光明神族的东西你们都敢弄坏!”说完昂首阔步,走进花园。
莫亚跟在我后面,他是个老实人,好心提醒他们说,“夏洛特公主的侍女来了!”
海尔特走在第三个,对着他们大叹了一口气,“永别,你们会被神殿砍头……”
杰克走最后,给他们出主意,“还不快扶起来……用东西绑好!千万别被发现!”
可惜玛法没来,他要是来了一定会说,“快呀快呀!没东西绑?撕衣服啊!”
现在看来用什么东西绑要靠他们自己领悟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完成就任务,在花园测试结束前那四个人可能不会出现了。
“科恩总督,”一个侍女走过来问我,“其他俩国的大臣在那里?”
“他们都说自己的仪容不整,要整理一下再来,”我笑着回答,“您是来给我们带路的吗?那我们先走吧,他们还在忙。”
“好的,”侍女说,“这边走。”
我们被带到花园中一个水谢上,水谢中间的一张石桌放着那个大花瓶。
在花园深处,菲谢特,勒图还有里贝拉,三个人都跟在夏洛特公主身边,看着夏洛特公主在花丛中挑选Сhā花所需要的材料。夏洛特公主一边挑选,一边问着各种问题。隔得远,听不到她们在谈什么,但在夏洛特轻描淡写的问话下,三个人的神态都不怎么轻松。
看来她们还得挑一阵,我们就站着等。
夏洛特公主终于选好了材料,几个人从小径上走了回来。在夏洛特踏上水谢的那一瞬间,我有感觉到她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
和我想得不一样,她并没有问其他人为什么没来,而是让侍女把装着各种材料的篮子也放在石桌上,准备Сhā花。
“各位,难得今天的花这么好,”夏洛特公主站到石桌旁边,“不如大家一起将这瓶花完成,花园里所有的花任由各位选择。”
“当然好!”勒图王子抢先说,“请夏洛特公主先Сhā第一支。”
夏洛特公主一笑,侍女已经将几盆颜色各异的花放在桌上。
“先说好,不管你们用什么花,怎么Сhā,”夏洛特公主先往花盆里放了几根形态各异的枝条草叶,花还未Сhā一朵,却已经把花瓶装点得古朴自然,“都要说出寓意来,不然就算输。或输或赢,我自有相应的赏罚。”
“每次Сhā花,我都有个小习惯,第一支放下去的必是这种单色花。”夏洛特公主拿起一把金色剪刀,选了一支白径红瓣细芯的花,“好了,里贝拉王子,到你了。”
“遵命!遵命……”里贝拉王子接着剪刀,这才发现应该在身边的人不见了,“我想去花园里找找合适的材料!”
“请便。”
里贝拉王子拿着剪刀在花园里上窜下跳,东跑跑,西跑跑,终于在所有人都快失去耐心之前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到水谢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有点紧张,“我回来晚了吗?”
“没有,请开始吧!”
为什么夏洛特公主对这个白痴的态度这么好呢?
“这个……不好!这个……也不好!”里贝拉王子把怀里的花草堆放到桌子上,一朵朵一根根的来选,“这个……这个……不好!不好!”
“啊!就是这个!”里贝拉王子大叫一声,“好了!”
一颗低矮,肥厚,形状奇怪的草被里贝拉王子Сhā在花瓶里……本来夏洛特公主那支花的花茎细长,花瓣挺拔,而且并未全部开放,整支花还有一种一支独秀的意境。接着Сhā的话,不论是主干还是旁支,都必须注意俩者之间的空间填补,颜色的差异,以及风格上的统一。
现在却给这笨蛋Сhā上这一支几乎是“趴”在花瓶边的阔叶草,所有意境啊,风格啊,全给破坏完了……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一般人绝对Сhā不出这么难看的东西来……白痴到这种程度,不知道他苦练了多少年!
“里贝拉王子,”夏洛特公主居然不动声色的问他,“请向大家解释,你为什么这样Сhā呢?有什么寓意?”
“这个……这个……”里贝拉王子头上冒汗,说话很艰难,“不是说……鲜花需要……要绿叶衬……衬托吗!夏洛特公主的Сhā花寓意深远,鄙人那敢争锋?只愿做这花下绿草,永远衬托夏洛特公主的仁慈与美丽!”
我强忍着不笑,真的很辛苦。不听他的话还没感觉,听着他的话,再看看那片阔叶草,他们俩还真象!
“一瓶Сhā花,不用如此在意,”夏洛特公主转头对勒图王子说,“到你。”
“遵命,吾神。”勒图王子拿起剪刀,“我想多Сhā几支。”
“请便。”
就着里贝拉王子刚刚放到桌上的一大堆材料,勒图王子从中拿起合适的或剪或修,按自己的意图Сhā在花瓶之中,第一支花一Сhā,就让里贝拉王子的阔叶草下到瓶底做了垫子。
在他Сhā第五支时,我就知道这家伙不简单,他的每一支花看似随意Сhā下,其实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看来他练这个不是一天俩天。
接下来的事就更让我惊讶,勒图王子对花瓶里释放了一个冰冻术,让所有花草的瓶中部分全部凝结在一起。接着拿起一些枝叶装饰起来。
可勒图王子Сhā下的花多半还不是在最理想的位置上啊!这么早就将下面固定……一会又怎样调整呢?
只见他单手握住一朵花的花茎,微一用里,花茎上就冒出丝丝白烟,在我惊讶的眼神中,这根花茎已经被他用魔法做成自己需要的形状!
他围着石桌走了一圈,双手不停,加加剪剪中,一瓶依红叠翠的Сhā花已经完成,瓶中俩支主花一左一右,在各种装点衬托下相应成趣……不但是这俩支主花,就连装点其间的一根小草都是那么完美而不可改动。整瓶Сhā花的风格形态已经固定,没有留下一丝可以让后来人Сhā上那怕是一根针的余地。
可可可……菲谢特还没Сhā呢!
勒图王子放下剪刀,“完成!”
“请勒图王子解释。”夏洛特公主仍然不置可否。
“是的,吾神。”勒图王子指着Сhā花用的花瓶,“此瓶硕大而口阔,如果仅有一支主花未免显得单薄,再加上一支主花的话才可相得益彰,在风格上趋于完美。”
我我我……决定冒险!
“对不起!”我举手说到,“夏洛特公主,我可以说话吗?”
“当然,”夏洛特公主看我一眼,“在场的人都可以说话。”
“勒图王子,”我说,“你用俩支主花,难道不怕主次不分吗?那只主花可是夏洛特公主Сhā下的!你怎么好和夏洛特公主的花Сhā得一般高?”
我已经豁出去了,能栽赃就栽赃,能扣帽子就扣帽子……可气的是菲谢特这家伙却在一边非常悠闲的站着,好象这一切与他无关!
“科恩总督,主次之分不仅只在高低。”勒图王子说“更重要的是颜色上的主次,这整瓶Сhā花的颜色搭配都以突出第一支花为宗旨,更何况……我这第二支主花还要比第一支主花矮上半分呢!”
仔细一看,果然如此,我心中不免有些颓然。
“看来科恩总督倒有Сhā花的经验,”勒图王子趁火打劫,“不如你接着来?”
“我可以吗?”我望向夏洛特公主,“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夏洛特公主微微点头。
一丝笑容浮上我的脸,嘿嘿……这正何我意!别看我不懂Сhā花,搞破坏我可是一流!
“请大家等我一下!”我连剪刀都不拿就跑进就花园,寻找起我所需要的花。
这棵……小了!
这棵……太小了!
这棵……还是小了!
终于,我在花园一角找到了我所需要的材料,欢呼一声将它连根拔起。
我转回水谢时,除了夏洛特公主,其他的人全部脸色发白。
“等一下!”看我做势要Сhā,勒图王子首先发难,“科恩总督你要干什么?”
“Сhā花呀,”我把扛在左肩的“花”换到右肩,“夏洛特公主允许的!”
“可这是花吗?这是花吗?”他指着我肩上的庞然大物,“这明明就是棵树!”
“夏洛特公主说过,花园里的材料任由我们挑选!”我大声反驳,“更何况这的确是一支花,只不过它长得比较象一棵树而已……这不是它的错,更不是我的错!”
“好!就算这是花!”勒图王子不在花与树的问题上和我纠缠,“可你这样一Сhā下去,整瓶Сhā花都给你弄坏!”
“不会啦……”我笑着说,“让我试试嘛!我没还Сhā你怎么知道花瓶会坏?”
“如果花瓶坏了,我看你陪不起!”
“怎么会呢?我会很小心的,”我说,“就是花瓶坏了,那也属意外!”
我就是要Сhā!就要Сhā坏花瓶!不这样的话,菲谢特是躲不过这一关。
“科恩总督,”正在俩边争执不休的时候,夏洛特公主说话了,“勒图王子,你们不用争了。”
“科恩总督手上拿的的确是花,而这个花瓶,它既然是用来Сhā花的,有损坏也并不奇怪。”夏洛特公主的话让所有人吃惊,“但是,科恩总督,在明知会有损坏的情况下,是否该让菲谢特王子先Сhā呢?”
夏洛特公主都这样说了,我再胡闹下去也没意思。
我看着菲谢特,用眼神告诉他:兄弟,这次我可真的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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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菲谢特王子,该你了,希望你可以帮我们完成这瓶花。”夏洛特公主说,“不过说起来,这瓶花要想再Сhā半支都很困难,不知菲谢特王子你准备怎么Сhā?”
所有人都看着菲谢特,看他如何Сhā这一瓶已经无法再Сhā的花。
“我不Сhā。”菲谢特上前一步,淡然一笑。
顿时,一抹不屑的笑在勒图王子脸上出现。我低头暗叹一声,这也算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吧!
“不Сhā?菲谢特王子,这可是大家说好的。”夏洛特公主看着菲谢特,“可以说出你的理由吗?如果你能说服大家,不Сhā也可以。”
“好的,”菲谢特说,“我正准备这样做。”
“和大家一样,我也喜欢花,因为我的母后就非常喜欢花。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帮母后修剪花草,”菲谢特把手放在身后,走近石桌,“而花最美的时候,就是在它们竟相盛开的那一刻,伴随着或浓或淡花香的姹紫嫣红,花蕾们有正在开放的,有含苞待放的,还有已经开败的……而这一切,都需要辛勤的培育和长久的等待,而没有培育与等待,那一份花开时的喜悦,就要淡得多了。”
“花长在泥土里,它们本应生长在那里,是因为那里有它们需要的东西。虽然有多时候它们开得不是很合你的心意,但它们已经很努力了!就算有些遗憾,我们还是应该懂得欣赏,”菲谢特说,“而把它们剪下来,切断它们的生机,再按自己的意志把它们Сhā在一起……看起来的确是让这一刻的花开得再无一丝缺陷,也更合自己的心意,但这件事本身就是违反自然的,断了生机的花草根本无美可言!”
“大胆!”勒图王子大喊一声,“菲谢特你竟然敢这样对夏洛特公主说话!”
“大胆!”我冷冷的看着勒图王子,“你竟然敢打断菲谢特王子的话!”
“闭嘴!”夏洛特公主制止了我们的争吵,对菲谢特说,“你真是这样想?”
“是的,”菲谢特回答,“我认为,让自然跪在脚下并不怎么样。”
“虽然你说得很好,”夏洛特公主摇着头说,“但是我不相信你,我认为这是你想逃避Сhā花的借口。”
“现在,我——以光明神族公主的名义命令你。就算这是一件违反自然的事,菲谢特王子,你今天也必须Сhā花!”夏洛特公主的话让我很吃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菲谢特,“如果你不想把花剪下来,你可以使用桌上已有的材料。”
我再看看石桌上的东西,心里叫苦连天:本来里贝拉这个白痴王子就没什么品位,一大堆材料里枯枝败叶倒占了多数,再被勒图王子一阵猛选,那还有一件合用的?就算是找到合用的材料,在这一瓶可以说是已经完成的Сhā花面前……只怕也是无功而返!
“既然是您的命令,我执行。”
菲谢特没再为自己争辩什么,径自拿起石桌托盘上的一把金剪刀。
再仔细看了看,菲谢特右手一扬,剪刀重重的砸在花瓶一侧!
“啊!”
在大家的惊讶中,菲谢特又连续砸了几下,花瓶一侧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和我们不同,夏洛特公主脸上毫无惊讶的神色,她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我心中对她的好感度降至零。
菲谢特放下剪刀,从桌上拿起一根不知被谁折断的枝条,随手就把它Сhā进瓶侧的窟窿里。
枝条斜斜的垂下头来,嫩绿的叶片伸到了石桌外,随风摇曳。
再拿起一朵残花的菲谢特又叹一口气,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动,知道了菲谢特的想法。
“我来帮你!”我把肩上的那只大“花”丢给身边的海尔特,自己跑到水谢一侧,三俩下就拆掉一级玉石台阶,将它洗净后扛上水谢,在石桌边竖立起来。
几双眼睛看着我们,包括夏洛特公主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菲谢特将花瓶放在上面,继续Сhā着。
几根丑陋又长短不一的枝条,几朵残破凋零的花草……这些被里贝拉王子选来衬托“红花”的东西,却在菲谢特手中被再次赋予生命,是真正的生命,不是矫揉造作的清高,更不是装腔作势的豪情。
那是悲凉,眷恋泥土的悲凉,那是无奈,对自己柔弱生命的无奈,那是质问,让人让神都无法正视,无法回答的质问!
菲谢特没有动瓶口上的一根草,却已经把整瓶Сhā花的风格改变。瓶口处的Сhā花,那原本雍容华贵又似独领风骚的Сhā花,它们在极力挣扎,她们想要脱离下面的残花败叶影响,但是……它们做不到!远远看去,在菲谢特的手下,它们现在的模样是那样的苍白可笑!是那样的让人厌恶!
菲谢特退开,他不用再说什么,这花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丝丝微风中,几片花瓣飘落而下,更现得凄沧。
“夏洛特公主殿下,我已经完成。”菲谢特看着夏洛特公主说。
“是的,我也看到了……”沉思中的夏洛特公主殿下说,“我有些累,Сhā花就到此为止。我待会在正厅设宴,诸位先退下吧!”
看了我一眼,夏洛特又接着说,“各国的大臣就不必来了。”
不去就不去,又不是吃龙肉……罪过罪过,要是被龙族的雷听到他会杀了我,说起龙,那条小白龙不知道怎么样了……
侍女们把我们带到休息的地方,好大的一个房间。
过不多久,菲谢特被带去参加宴会,兄弟们也被丽瑞塔公主叫去接受测试,就剩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他们回来了,与通过测试的兄弟们不同,菲谢特回来后就在旁边傻坐着看天,一句话都不说。我想问问他怎么回事,但这里又不合适谈感情问题,所以也就由得他去。
直到有神族侍女通知我们去战神那边受封。
所有的人先换上战神那边送来的铠甲,连一直穿礼服的菲谢特也不例外。不过他的身体穿起金黄|色的盔甲就显得有些单薄,我还凑合,挂起长剑还挺象那么回事。
受封的一共是四个人,有着高贵身份的三个王子和好运气的我,其他人只有在一边观礼的份。
在战神宫殿外的一个小广场上,三个王子和我被勒令向光明神王那遥远的宫殿下跪。虽然有点不甘心,我还是跪下了。
“这是你们神圣的受封仪式,是比斯大陆上包括皇族在内最高级别之武职封赏!也是你们一生中仅有的一次!”战神的眼光非常凌厉,“经过这个仪式后,你们就成为了一名神佑骑士,这是对你们以前所为的嘉奖与肯定!”
“在整个神属联盟,有这个称号的人加你们在内一共也只有十人!这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责任!”战神用威严的声音继续说着,“虽然在我看来,你们的份量还远远够不上这个封号!但是神王仁慈,用这个封号来鼓励大家……你们不要想着有了这个封号就可以和各国神殿大祭祀平起平坐,有了这个封号就可以直接向神族进言而得意忘形!如果让我知道了谁的行为愧对这个神圣的称号,我会亲自将他的称号解除!”
“现在,仪式开始!”外形极之威猛的战神“唰”的一声抽出了他的黄金巨剑,竖立在胸前,“我宣誓!”
“我宣誓!”我们抽出自己的长剑,学着他的样子来。
战神的眼光从我们身体上划过,缓缓说,“骑士充满勇气!”
“骑士充满勇气!”
战神点点头,继续说,“心怀崇高理想!”
“心怀崇高理想!”
“誓言帮助世人!”
“全力保护弱者!”
“坚持光明真理,击溃邪恶魔族!”
我们跟着战神念完了誓言,在战神的允许下站了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已经是光明神族亲赐封号的神佑骑士!虽然你们都还年轻,但是已经拥有在此次神魔大战中担任要职的资格,”战神的态度变的和蔼了点,“每一届的神佑骑士都由我加封,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创造出一个个辉煌的战绩!更没有一个人辜负过神族厚望!今天,你们继承了这个封号,希望你们也继承到这个封号所隐含的传统!”
“遵命!”我们四人齐声回答,“以吾等贵族骑士的身份!”
“这样很好,”战神点点头,“你们到神族的觐见到此全部结束!休息一下,马上送你们回去!”
完了?这就完了?那我们还没见到光明神王呢!可战神已经转过身走了。
原本这一小段时间是用来让各国王子大臣们互相交流的,但是看现在大家几乎是水火不容的情形,这段时间是白白浪费了。
二位神族侍女远远走来,结束了这尴尬的气氛。
“各位,请跟我们走。”
一丝微笑出现在我脸上,我拉着兄弟们走在最后。因为我看到其中一个女神是“依弗”。
走到光明圣山脚下,我们已经和前面的人拉下一大段距离了,而依弗和以前一样走在后面。
“敬爱的依弗女神,”我走到她身边,“可以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吗?”
“为什么要介绍?”
什么事都得说清一二三还有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差点又被她问得无话可说,对付善变的女性我一向缺乏经验,“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快乐,不是吗?”
“算一个理由,继续。”
恩……性格又变得这么死板了。
“我是这样认为,每一个朋友的性格特点都不一样啊,”我搜肠刮肚,好不容易说出这些话,“朋友可以给你各种不同的感觉,有的可以陪你说话,有的可以陪你做事……朋友给于你帮助是一种快乐,你帮助朋友也是一种快乐……”
“科恩*凯达总督,”依弗横我一眼,“我认为你的理由很贫乏。”
“呃……”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我身后一步的兄弟们却都笑了。
“好的,”依弗也在淡淡笑着,“我接受,你给我介绍吧。”
“大姐你以后可以不再耍我吗?”又一次上当的我很憋气的小声说,“这会让我很没面子。”
“不可以,”依弗一本正经的说,“让你脸上露出尴尬表情就是你给我的快乐。”
“你……你……我……我……”
“对了,我提醒你,”依弗再给我狠狠一击,“你不要让我很轻易的就得到这种快乐,如果有那么一天这种快乐变得垂手可得……你就不再是朋友了。”
“这、这很难呢大姐!”我开始为自己的权利争辩,“我们的地位根本就不平等!你一会是公主,一会又说要亲手挂掉我……我想不尴尬都难!”
“我不关心身份,”依弗说,“我只关心我想要的,如果你给不了……说不定我也会亲手将你处死。”
“我……这、这也太过份了点吧?”
“比起科恩总督刚才的想法,这不过份。”依弗平淡的说,“本来你为你朋友选好的那些装备我是想送给你的。但总督你如此热情,我也就不好拒绝你的回赠。”
对这位神族公主,我肯定了一件事,这感觉从未如此强烈:不管她是人是神还是魔,做为一个女性,她……她决对嫁不出去!
“菲谢特!”我一把拖过某人为依弗介绍,“男!年龄十七岁,未婚,斯比亚帝国排名第一的单身汉……如果你某一时刻心情烦闷,可以殴打此人消遣,他的皇家血统会使你的心情在极短的时间里得到恢复。”
“依弗……大姐!”一脸无奈的菲谢特说,“很高兴认识你。”
“不用客气菲谢特,叫我依弗就可以。我还没养成殴打皇室继承人的习惯,”依弗说,“拿着这把钥匙,我送给大家的东西都在里面。”
“谢谢,”菲谢特接过那把银色的钥匙,“如果您真的心情烦闷,我建议您先从殴打总督级别的官员开始……”
“你的提议很好,我会慎重考虑。”
“去去去!”我推开菲谢特,再抓一个人过来,“这个家伙叫海尔特,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和你抬杠!但每次只能把你气个半死……”
“老大!我什么时候和你抬杠?”海尔特很不满意我的评价,“依弗你好!你别看他现在威风成这样子,其实小时候我才是老大……”
“海尔特是吗?你的故事我很感兴趣,有时间你再说给我听。”
为避免最高机密泄露,我忙把这小子丢掉,抓过莫亚来,“这是莫亚,最稳重,最有责任心,最知道关心人的家伙。”
“您好!”老实的莫亚向依弗问好。
不等莫亚再说什么,我就再抓……却没抓到杰克。
“依弗你好啊,”转头一看,杰克已经偷溜到依弗身边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就是杰克啦!我年纪最小也最乖……”
“杰克吗?”依弗深有感触的说,“那你在长大的时候要小心,千万不能变成科恩总督那样的人。”
“我知道啦!我一定听你的话……依弗你的羽毛好漂亮哦。”
走回有魔法阵的那个山谷时,依弗已经对大家有了极充分的了解。特别是有张娃娃脸的杰克,他那一闪一闪的眼睛非常真诚的的看着依弗,不管依弗说什么,他都可以接过去并在三句话内把话题拖回依弗的羽毛上。为了让他不再赞美自己的羽毛,无奈的依弗只好答应再给他一件黑色长袍。
“咒语记住了吗?我不送你们了。”站在魔法阵外的依弗对我说,“科恩,记得我在阶梯上对你说的话。”
“我知道你那些话是认真的。”我点点头,“那么,再见了!”
依弗看我一眼,身体就消失了。
“走吧!”我拍了杰克的脑袋,“还看,还没看够啊!那件长袍先给我玩几天……”
“那先说好什么时候还我……”
“你放心,我玩厌了就还你……”
第六节
踏进魔法阵,我们又回到天堂岛神殿。
离开神殿之前,三个红衣祭祀唠叨了大半天,大多是一些效忠、传统等听得让我想打人的论调。不过在知道我已经是神佑骑士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倒是客气了许多,不再斜着眼睛瞄我。
班塞帝国和坦西帝国的四个大臣可没什么好待遇,他们因为在光明圣山衣着不整和破坏神族花园而被红衣祭祀严厉训斥,神殿原定授予他们的称号也被暂时搁置。
离开天堂之岛不久,三位王子互相客气几句后队伍随即就分开行进。这样倒好,反正大家待在一起就不断的发生小摩擦。
当日向天堂之岛行进,因为大家的心情有些激动,再加上时间很赶,一路上都是在飞奔,途中的景色从位好好看上一眼,现在好了,随着心境的逐渐平复,使得我们也有闲暇来欣赏沿路的景色。
离开神殿的第三天,我和兄弟们挤在马车里说笑。
菲谢特虽然还一如往常和我们交谈,但他深藏在眉宇间的心事又怎么能瞒得过我。
“啊!快看,”心中一动,我指着马车外说,“下雪了,谁要和我出去走走?”
“好啊好啊!我要……”本来兴致很高的杰克被我一个眼神阻止,“要待在马车里。”
“哎!”我拍拍菲谢特的肩,“他们都不去耶,我们去吧!”
菲谢特点点头,和我下了马车。
马车旁的精灵魔法师忙跑过来,抚胸一礼后就要给我们加持抗寒术,但被菲谢特拒绝。
“我们就这样走走吧,”菲谢特对我说,“也许头脑可以清醒点。”
“好啊!”我对一边的传令兵说,“告诉车队走慢点,不要让那几个祭祀来烦我们。”
“是!”传令兵一夹马腹跑开了。
风不大,漫天的雪花正画着斜线缓缓飘落,还有些顽皮的雪花掉落在我们脸上,点点冰凉。
“真是个好天气啊,走吧!”菲谢特戴上手套,裹紧了神殿送我们的皮袍走在前面。
几步追上他,我们并肩走在路边的原野中,脚下的积雪“嘎吱”作响,菲谢特一直没说话。
我止不住先开口,“我亲爱的殿下,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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