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大。我觉得这当中最大的疑点应该是在他们的身分!”莫亚把身体往地图挪了挪:“在现在这个时候,我想无论哪边的部队都没有必要再隐藏身分。”
“哦?”听到莫亚说出他的看法,我不由的大感有趣:“你是怎么想的?”
“这里是神魔分界线的神属联盟一侧,如果是神属联军封锁通道,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干,为什么要遮遮掩掩?老大你还记得我们去军部报到的时候吗?那些大小军官都相当在意自己的身分,连衣服上沾上一点泥土都紧张得要死……封峡谷是件小事,他们怎么会用上这招?”莫亚说:“当然,要令他们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也不是没可能,那么这件事一定是非常的严重。”
“那如果是魔属联军呢?”听到莫亚的解释,我心里非常的欣慰:“他们也有伪装的理由。”
“嗯……我是这样认为的老大,魔属联军没理由出现在这个地方,更没理由封锁自己身后的通道。”莫亚低头想了想:“魔属联军……如果他们为了配合通道另一边的土城之战,那的确是有伪装的必要。但自土城之战到现在都接近二十天了,这段时间里,一支六千多人的魔属联军部队没有可能还待在这里,因为这不是被他们控制的地方……”
我早知道这军队的来历,而身为总参谋官的卡罗斯自然也明白,但莫亚却是仅凭著手上的情报得来的结论……我和卡罗斯对看一眼,都有些惊异莫亚的成长,他的分析很正确,这家伙终于把自己思维里犀利的一面找出来了——我很高兴。
再把不置可否的把眼光放到海尔特身上,我示意让他发言。
“老大,我想这军队可能属于神属联军的机率多点。”海尔特想了想说:“而不管这里的军队是来自哪里,对我们来说都应该是敌人。”
“说详细点。”
“在我们从坎普撤退之前,老大你不是就说过神魔大战即将结束吗?在二十来天的时间里,外面的战局一定是有了结果。而根据神魔联盟所签定的协议,一旦大战结束,双方就得立即退出神魔分界线!”海尔特的手指重重的戳在地图上的峡谷出口处:“此时,在峡谷出口出现的这支部队,肯定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算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不一定是针对我们。”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算是这样,那你准备怎么办?”
“没什么好想的,他们出现在这里就直接对我们造成威胁,不管他们是谁,我们都要杀他个片甲不留!”海尔特戳在地图上的手指转了转:“就算他们是神属联军的军队,日后有人追查,我们也有说词……谁叫他们在现在这个时候不穿军服?”
“当然,他们有可能是针对我们,也有可能不是针对我们的,但海尔特,如果仅以不穿军服的理由就攻击他们……”卡罗斯Сhā话说:“这理由太过贫乏,如果他们不是针对我们,神殿和军部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说是误伤不就好了?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海尔特说:“再说,老大可以解决任何难题。”
听到海尔特这样说,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看著我。
“你说的没错,我可以解决任何难题,何况是这点小事。”我只好点著头说:“现在我们无法得知外面的局势,那么大家就推测一下好了。”
“外面的战局……”莫亚说了一句:“我想神魔大战已经结束了。”
“嗯,你说说看。”我不动声色的问:“最后是谁胜谁败啊?”
“魔属联军胜利……这点从他们调集大量部队想要围歼我们就可以看出来。”莫亚说:“那些军队是来自魔属联军第二战区,基本上是在神魔分界线的另一端。如果他们没有胜利的话,哪有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调兵过来?”
“这还用说?”海尔特轻哼一声:“现在神属联军肯定在撤军途中,而且……”
“而且什么?”我看著海尔特。
“老大,我早几天就想跟你说了,我们怎么会被魔属联军包围在土城?到底是谁在前面堵住了峡谷?是有人出卖了我们!”海尔特说:“而现在,堵住峡谷的人就在眼前,老大你还在考虑什么?”
“那依你的意思呢?”我说:“我们该怎么做?”
“先把他们一锅端了,然后直接回到加里亚去。”
“好办法……”我站了起来:“就这样做吧!”
卡罗斯吃惊的望著我:“长官……”
“就是这样。”我以眼神打断卡罗斯的话:“莫亚和杰克去督促部队的训练,卡罗斯立即拟订作战计画,玛法要想办法与加里亚取得联系。”
“是!”
“文,你的侦察兵要加大对峡谷出口的侦察范围。”我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子:“大家回去做事!”
“是!”
没听到自己名字的海尔特一头雾水:“老大……那我呢?”
“你?”我开始脱著身上的盔甲:“去牵两匹马,我们出去转转。”
海尔特陪著我,我们花了差不多两个钟的时间骑著马一直抵达通道的尽头。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受我的影响,海尔特也只能乖乖跟在旁边。
通道尽头处有一里长的密林,出了这片密林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如果是骑兵的话,完全可以在三日内到达我的前进基地——斯比亚帝国边境重镇,加里亚。
有两个保持原编制的团一共五千人守卫在这里,两个团长知道我来,一溜小跑的向我报到。
“回去你们的岗位。”我一点也不想听他们棉嗦:“做好战斗准备!”
“是的,长官。”其中一个团长回答我说:“我们一直都在警戒著……”
我看了这个军官一眼:“你是在怀疑我的话吗?”
“没有长官!我们马上就去……”
“海尔特。”我下了马,向密林走去:“跟我来。”
命令近卫们留在原地,我带著海尔特一直走过密林,站到了外面的平原上。
“老大,你要干什么?”海尔特一头雾水:“我们干嘛来这里?”
“因为我要和你谈谈。”我头也不回的走著:“这里距峡谷出口有多远?”
“足有二十里。”
“二十里,不是很远。”我点点头:“我们可以边走边谈,走吧!”
“要去峡谷口?”海尔特一呆:“去那里干什么?”
“我们去干掉那六千人。”瞟了他一眼,我的语气异常平淡。
“什么!”海尔特大叫一声:“老大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干掉那六千人。”我转过头来,脸上似笑非笑。
“没问题。”海尔特愣了一下,紧接著又兴奋起来,线条刚硬的脸上弥漫著一层兴奋的红光,闪闪发亮的眼睛都鼓出来了:“我马上去叫一个团,一个团足够了!”
看他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就活像一个看到丰盛食物的饿死鬼。
“不,我所说的我们,就是你跟我。”我盯著海尔特的眼睛,缓缓的说:“不包括其他任何人。”
很显然,我的话像是泼了海尔特一盆冷水,他原本兴奋的脸立刻变得苍白。
“老大,你没事吧?”海尔特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想他心里肯定是在怀疑我精神是否正常:“就我们两个人……要去对付六千人?”
“没错,就是我们俩。”
“你疯了吗,老大?!我们两个人对付六千人……这不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呢?”我淡淡的说:“你武技那么好,我又会点魔法。”
“那也不足以对付六千人!”海尔特几乎是在用吼的,他跳起来,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凝聚成线的眼神尖利得像是要把我的脑袋穿透:“你疯了!你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
“后果?”我一个耳光甩在海尔特脸上:“你还知道后果!”
“老大!你……为什么打我!”一丝血迹挂上嘴角,海尔特被我打蒙了,晃晃昏沉沉的脑袋,他恶狠狠的盯著我:“你从没打过我的脸,我有什么错?”
“没错?你没错?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吗?你知道冒然出击会有什么后果了吗?你知道鲁莽的行为会把所有人置于危险之中吗?如果他们是敌人前卫,你冒失攻击会是什么后果?如果你攻击了友军那会是什么后果!”我冷冷的说:“没错,我打了你,你很不服气是不是?你一直都很不服气吧,自打小时候我爬上果园当了老大的那一天起,你就很不服气是不是?”
“……”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提起这个,海尔特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以至于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表现自己,证明你比我厉害。”我继续说:“我没说错吧?!”
“……”海尔特的喉结乾咽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虽然是在沉默著,但他内心的挣扎全摆在脸上。
“你应该还记得我早说过,我希望你、我希望我所有的兄弟都强过我,希望你们可以堂堂正正的以自己的名字扬名天下……但这并不意味著你做事可以不计后果。”我说:“你还比我大一岁,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彷佛我这句话刺激了他,海尔特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我没有!”
“没有?那是谁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就吵著进攻,是我吗?你要去杀敌建功没问题,但你不要拖著我的士兵去送死!”我的声音逐渐高起来,已不打算再给他留什么余地:“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死去的士兵吗?仔细看过他们的眼神吗?那些震惊的、迷茫的、无助的……最后到绝望的眼神!”
在这一刻,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变得血红的土城,似乎又听到了战士们临死的哀鸣。胸口像是被一道铁圈箍住一样,喘不上气的感觉逼的我几乎发狂…… 咬牙甩开涂满鲜血的梦魇,我双眼一瞪:“身为你的老大,你想耍帅我会陪你去,我不会让士兵们陪你去送死。”
“什么送死!”海尔特冲过来和我脸对脸,大喊著:“我一定会胜利的!”
“对无谓的战斗而言是没有胜利的!你不能把你对胜利的渴望强加在别人身上!”我一把抓住海尔特的衣领,把我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凿进海尔特的耳朵:“士兵战死的确算不上什么,但我不会让他们毫无意义的死。”
“什么叫没有意义!”海尔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用力甩开我的手:“我是一个指挥官,我带著士兵浴血奋战怎么算是没有意义?”
“指挥官?你现在还只能算是个三流指挥官。”
“那你又算几流?还不是和我差不多!”海尔特转过头去看著一边,脖子硬得就像是镶了铁,把一句硬邦邦的话丢了出来:“没我你早完了。”
“不错,我和你差不了多少……”我叹了口气:“有了战功就是不一样啊……那就让实力来说话吧,你还记得怎样打架吗?”
“记得!”
“那还等什么?你这居功自傲的笨蛋!目光短浅的莽夫!”
“我不是笨蛋!”海尔特的眼睛都红了,双拳握得紧紧的:“我也不是莽夫!”
我懒得废话,一拳就挥了过去。海尔特开始还躲闪几次,但经不住我一再出言刺激,终于大吼一声跟我对打起来。
这一架打了很久,谁都没留手,更没有观众。
在半个钟之后,海尔特和我都累得气喘如牛,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随著体力的消耗,大家暴躁的情绪也缓和不少,在彼此大口的、急促的呼吸中,我们对视的眼神渐渐缓和下来。
我们躺在原野上,温柔的风缓缓的梳理著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到最后,两人在经过长时间的对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一切就像小时候那样。
“呸!呸呸……”海尔特吐出了嘴里的几根烂草:“你又来这手,太不要脸了,还是什么贵族呢!”
他这么说是因为……我在打斗中又耍无赖了。
“贵族?你什么时候又当我是贵族了?”我嘿嘿一笑:“吃亏的滋味不好受,是不是?”
“你来吃吃看啊!”海尔特擦著脸上的泥土,没好气的抱怨。
“靠!”我坐起来,对海尔特翻了个白眼:“本少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靠!”海尔特慢慢爬过来,也坐在我身边:“好痛……”
“坐这么近干什么?坐开一点。”我推了他一把:“和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不要推我……我没力气了。”海尔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说的是我们的关系。”海尔特说:“一方面我知道你是我老大,也知道自己很看重我们几个人的感情。但是在另一方面,我却又想在所有地方超过你……我靠,我忍你很久了,这种欲望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人之所以被称为人,是因为人有感情的存在,而欲望是所有生物都具有的。其实这并不矛盾,作为一个人,最困难的莫过于正确的处理感情与欲望之间的平衡。”我说:“你是个聪明的家伙,你应该知道怎样去做。事实上,人与人的关系是很微妙的,我没办法给你建议。”
“我该怎么选择?我头都快炸了。”海尔特无奈的躺倒在地上,随手拔起一根小草咬在嘴里:“老大……你告诉我怎么做好不好?告诉我。”
“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一阵久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什么了……”海尔特摇摇头说:“告诉我吧老大,就算是我求你。”
“你是被欲望蒙蔽了眼睛……”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吗?”
“审视自己?”海尔特咕哝了一声,不感兴趣的把头偏到一边轻轻的吸气,仔细享受著草地的香味儿:“我连审视别人都还来不及,还有空审视自己?”
“是啊!这段时间太过浮躁,我们被大把的事情淹没,哪还有时间审视自己。”我点著头说:“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我的思绪也很乱。”
“怪不得你在这几天不常露面,原来是跑去审视自己了。”海尔特转过身看著我说:“老大,说说你审视的结果,或者我可以借来用。”
“我要正确的处理一些事情。”我说:“这样的问题不是你独有,我和菲谢特的关系也是个大问题。”
“菲谢特和你?”海尔特一呆:“你们又怎么了?”
第八节
我再叹了一口气,身体躺到草地上。
天空中不断有云飘过,层层叠叠的云朵在半空中不断的变化著,映在我眼中,它们差不多就跟这世界一样的变化莫测。
“真好。”我闭上一只眼睛,抬起一只手在头上比画著:“这种一伸手就能抓住云彩的感觉真好,但是……你永远都别想抓到。”
“别管那该死的云彩了……”海尔特紧张的问著:“告诉我老大,我们和菲谢特的关系不是非常好吗?你们怎么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真的想听?”我淡淡的说:“听了的话,说不定你会东想西想,连没有的东西你都能想出来。”
“相信我!”海尔特说:“以我海尔特的名义发誓,我不会乱想,也会保密!”
“你海尔特的名义也不是很值钱……告不告诉别人无所谓了,这件事……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放下手轻声说:“菲谢特可能也正在为这个在伤脑筋,反而倒是我,我这个自以为很聪明的人……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
“那是什么?”
“我和菲谢特之间的问题,这问题就和你与我的问题差不多。”我闭上了眼睛:“菲谢特是王子,他将来会成为国王,而我则会成为他的一个大臣。换句话说,我以后要对他言听计从,他的任何命令我都得遵守……而我们现在的关系,却一直是他听我的,是他被我呼来唤去。”
“的确……的确是这样。”海尔特说:“上次好像陛下还提醒过你们,那次谈话中……菲谢特不是说他不在意的吗?”
“菲谢特之所以会那样说,只是想蒙混过去而已。”我慢慢回想著当时的一切,嘴里彷佛是在喃喃自语:“菲谢特知道我不想在长辈面前谈论这样的事,而当时又有好几位长辈在场,所以菲谢特他才会这样说。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想让我有一些时间来考虑和面对,让我自己来感悟,而我当时……却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这样说起来,菲谢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海尔特颓坐在地上:“那些傻样都是装出来的?”
“可能是吧!”我点了点头,苦笑著说:“菲谢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被迫要装成这样来迎合我,他是如此的珍惜我。有我这样恶劣的朋友,可真是难为他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
“为了我的性格可以毫无阻碍的发展,也许,我应该杀了他?”我睁开眼看著海尔特,一字一句的说:“就像你以后对付我那样。”
“不会吧!菲谢特……他是我们的兄弟啊!”海尔特的身体猛的一抖,颤声说:“再说,我可没想过要对你怎样……”
“再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干的。”我重新闭上了眼睛:“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要这样!老大你不能这样!你再想想……”海尔特抓住我的肩猛摇:“再想个好办法,更好的处理你和菲谢特的关系!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想吗……”
“你还想听?”
“是的,老大。我想听……”
“你不是很冲动吗?”我看看他抓住我肩头的手。
“老大,我……”海尔特一楞,手离开了我的肩:“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好吧,既然你还想听的话。”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前几天已经想过了,我必须要在干掉他与让出主导位置这两者之间选择一个。”
“前者的话,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狠下心来做到这一点,就算是狠得下这个心,那我以后的日子也必定是生活在一种悔恨之中……换句话说,干了这件事,我失去的不仅是菲谢特,还会失去我内心中曾经拥有并为之自豪的一切,也再无颜面对身边的所有亲人朋友。而要选择另一个,我就还会拥有这一切,但对我这种张扬的性格来说,这过程绝不会轻松。”我拨弄著身边的小草:“……如果真要决定选择后者,我就要逐步调整自己的心态,而且尽力去改善和菲谢特的关系,让他逐渐成为主导,也就是说,就是让菲谢特来当这个老大。”
“老大,你下定决心吧。”海尔特极为紧张的看著我:“你选哪一个?”
“我选哪一个……”我拔出两株小草举在眼前,左看右看:“一边是菲谢特,一边是自我,我要选哪一个?”
“这边不止是菲谢特!”海尔特拔了一大把草,一株株的硬塞到我左手上:“菲谢特这边还有我,有莫亚、有杰克、有玛法、有罗娜姐妹、有温丝丽、有梅林……还有你的父母、你两个哥哥……还有好多好好的人,一堆一堆的人!”
我看著左手的这一大堆草,眼光模糊起来,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服谁了。
“好了,老大,来做个决定。”海尔特轻声说:“选一个就好,这不难……”
“我……”
“选一个……是男人就乾脆点。”
我看著自己的两只手,左手渐渐握紧,右手无力的松开,让那株小草滑落下去。两手合抱著那一堆小草放到鼻前,深吸了一口手中青草的香气…… “老大!”海尔特大叫了一声:“你是选择了菲谢特吗?!”
我点点头。
“你能做到后者吗?”海尔特两只眼睛直瞪著我:“你保证?”
“我能做到。”菲谢特微笑的脸庞在我脑中慢慢浮现:“毕竟我最珍惜的是与菲谢特之间的友情,而且我对当什么国王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是,你真的能忍受他?”海尔特半信半疑,又无比欣慰的说:“你的性格可比我张狂多了,你能忍受每天向菲谢特下跪?再说一大堆我王贤明什么的屁话?”
“我说了我能做到。”我再一次郑重的点著头说:“这就是牺牲……对,这就是所谓的牺牲,菲谢特是我的朋友,为了菲谢特,我愿意牺牲这些。”
“老大!我就知道是这样。”一声大叫,海尔特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老大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嗯……”我说:“你不要太用力。”
“等一下……靠!”海尔特猛的推离我:“这事情不对!”
“哪里不对?”
“明明是你在对我说教,怎么到现在反倒是我在劝你?”
“你,太容易摆平了。”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我靠!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海尔特把手一摊:“现在你的问题解决了,可我怎么办?我又不是你,我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事?”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摇摇头说:“都说你是个聪明人了,你可以想远一点,再想深一点,不要晕头就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说:“如果你想清楚之后心里还是放不下,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告诉我。”
“然后呢?”
“我就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你。”我指了指喉头说:“你再用手中的剑,对著我这里戳下去,我怕痛,所以个人希望你动作麻利一点……然后,然后你就高升了。”
“真这么简单?”海尔特问。
“真这么简单。”我回答他。
再一阵沉默,这次换海尔特看著地上的草发呆…… “走吧,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想好的,你可以回营地再仔细考虑。”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这件事告一段落,还有事等著我们去做。”
“什么事?”
“你忘记那六千人了吗?”我说:“既然出来了,就顺便去他们那边转转吧!”
“我说老大……”海尔特轻声说:“我们不必去了吧。”
“什么不必去?这是很有必要的侦察。”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身体,迈步走了出去:“我们又不是去挑营。”
“这样啊……”海尔特从地上一跃而起:“等等我老大!”
在靠近峡谷口之前,我和海尔特脱下身上累赘的外衣,藏好后钻进了密林,一路贴地爬行到峡谷边上。样子是狼狈了点,好在没人看到。
“老大。”海尔特把声音压得极低:“再向前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营地了,但有可能碰到他们的巡逻兵。”
“你不会这么没用吧?”我用更低的声音回答他:“不靠近点怎么侦察?小心一点,我们需要真实的情报。”
海尔特点点头:“好吧。”
“我们分开一点。”我说:“用手势联系。”
说完,我轻声咏唱,几根柔软的藤蔓缠绕上我的身体和四肢,上面还伸展出片片绿叶,一层薄薄的伪装已经将我完全覆盖住。而且一根围绕著我的藤蔓变得坚硬起来,以它的线条改变了我的轮廓……这魔法是我命令精灵魔法师“教”我的。
在这同时,身旁也传来咏唱,这咏唱与我刚才的竟然有几分相似,我在惊讶中一转头,却发现海尔特也在用著同样的魔法,不过仔细一看也是有些分别,他身上的藤蔓比较粗大不说,叶片上好像还带好多绒毛。
“你也学了?”我低声问。
“是啊……”海尔特略一活动,身体突然一个哆嗦:“靠!”
“怎么了?”
“这些精灵魔法师教魔法也要看身分吗?一样是学,为什么我就只得到这个?”看著我身上伏贴漂亮的藤蔓,海尔特不满意的说:“这些毛弄得我又痒又痛……”
我暗暗一笑,向一旁爬去,还不忘给海尔特说:“论起威胁手法,你还嫩点。”
我们分开了十五个手臂的距离,一前一后的向峡谷边爬去。
我集中起自己所有的注意力爬在前面,耳朵收集著方圆五十个手臂距离里的一切声音,鼻子也没闲著,混合了各种气味的空气被缓慢的吸入,我从中分辨出腐叶、枯木、花香,甚至还有动物的粪便……在这连阳光都无法投射下来的密林中,视觉远没有听觉和嗅觉来的灵敏。
当我前进时,海尔特就停下为我警戒,我前进到一定距离,再打手势让他跟上,周而复始,我们终于来到了峡谷旁边的一处悬崖,再向前一点,我们就可以看到那股部队的营地了。
这是密林的边缘,树木已经开始稀疏起来,我前进时不得不更加小心。
前方头顶传来一丝细微的轻响,我在这一瞬间就凝住了身体,向海尔特打出暂停的手势——那一丝轻响,是一根树枝断裂的声音。
海尔特用手势向我回覆,慢慢的潜行到一边把自己隐藏起来,刚刚好保持在可以互相沟通的距离。
我全身保持静止,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著。前方又是几丝轻响传来,其中的声音有树枝被折断,还有树叶刮过金属表面,有人在转身……是在树上!
我慢慢的把身体挪到一棵大树后,先藏好自己,再向传出声音的那棵树看过去,无奈那棵树的树叶太过浓密,除了下面的树干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把自己的判断用手势传递给海尔特,并且给他指示出下一步的行动。
海尔特那隐藏在叶片下的眼睛眨了眨,伸手在地上抓起一点泥土,撮成一个小球弹向一边的灌木。
瞬间,一只受惊的小鸟就从那里面扑打著翅膀飞了出来。在小鸟刚刚飞出的时候,前方树上的一切声音都猛的停止了,彷佛对方也正在被动的观察。
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可这气氛却是紧张到极点。我看著那棵树,连呼吸都几乎暂停下来。毕竟是我们占据主动,在隐藏的时候我们已经躲进了对方的观测死角,情况对我们来说是比较有利的。
树上的细微声音又传了过来,看来,对方是按捺不住了。
“嗖!”的一声,一只弩箭就射进了灌木丛里!跟著一个绿色的身影从树上跃下,脚尖还没点到地上,手中的长刀已经舞动起来,唰唰唰几道白光闪过,灌木丛就变成了一大团的碎屑…… “好刀法,看来不是一般的士兵。”盯著这个正在舞刀的家伙,我心里想:“可怜的鸟啊,一会回来去哪里找它的窝?”
飞扬的碎屑掉落下来,那舞刀的家伙也总算停了下来,他气喘吁吁的把配刀Сhā在身边的泥土里,然后一ρi股坐了下来……这家伙中等身材,里穿贴身盔甲,外面用树叶伪装,盔甲是大块的硬甲,树枝都是Сhā进盔甲缝隙之中的,难怪会发出响声。
海尔特用眼睛看著我,问我要不要干掉这家伙,我轻晃小拇指告诉他等一下。
“喂,你怎么了?”树上又有一个声音在问:“那边有什么东西没?”
“有……有个屁!”坐在地上的那家伙冲树上嚷嚷:“你这贪生怕死的下贱货,你为什么不自己下来看!”
又一个家伙从树上跳了下来,途中压断不少的树枝。
“下来就下来,有什么了不起?”后下来这家伙也是一样的装束,只是在个头上要矮上一个头:“谁叫你猜拳输了?没钱给就是这个下场。”
“我操!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到什么时候,这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先前跳下来那家伙不满的咒骂著,已经脱下了头盔摆在一边:“这又小又紧的盔甲哪来的,这是人用的吗?”
“忍忍吧,可能也待不了几天了。”矮点的那个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在这么惨烈的战争里,我们能有命回家就不错了……”
“我呸!我堂堂的班塞士兵,竟然有一天会如此堕落,不但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放哨,还要化装成流寇!”
“你小声点!”矮个士兵告戒说:“让长官听到你就惨了!”
“长官?去他妈的长官!现在知道摆架子讲威严了,在我们被魔属联军包围时,他们的表现比奴隶还不如……”
“别说这个了,让人听到了你真的会没命。”矮个子拍拍同伴的肩膀:“不要埋怨,我们的出身不同,军官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不一样。”
“不用提醒,我也知道……可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只为杀那些难民吗?”
“听说是为了防止分界线上的难民流入我们这边。”矮个子说:“还听说不是军部直接下的命令,是慈悲的左祭大人担心难民涌入会带来麻烦而下的命令。”
“是红衣左祭大人下的命令啊!那又怎么会挑上我们来执行?我们可是班塞帝国最精锐的部队。”
“你没听说吗?我们的指挥官好像是和左祭大人还是右祭大人带点什么关系。”
“这就难怪了,说不定这趟回去,指挥官大人就高升了……”
“可是,你听说了吗?”矮个子说:“峡谷那边好像有事发生……”
“你怎么知道?”
“所以说你总是输钱,你有个猪脑子!”矮个子吐了口唾沫:“你还没看出来,沿著峡谷过去,我们有这么多的望哨是为什么?为什么前几天难民像疯了一样要过来?为什么长官不准放一个难民过来要全部射杀?”
“你不是说,是左祭大人怕给我们联盟带来麻烦吗?”
“说你是猪脑,真的一点错都没有……”矮个子咂咂嘴唇:“在野外,哪怕是一条狗都可以生存,何况这些有手有脚的难民?不让他们进入国界不就行了,费得著命令我们跑来这里堵?”
“那是为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矮个子踢了自己同伴一脚:“快回树上去,快交班了,我可不想惹麻烦!”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爬上了树,在树上继续著刚才的话题。
我向海尔特打出手势,要他待在原地不动,而我就绕过对方立足的大树,爬到悬崖边向峡谷中望去。
第九节
望不到边的峡谷从另一个方向蜿蜒而来,宽约半里,而且在出口处逐渐变得更加开阔,几乎达到一里半的宽度。
现在,峡谷出口处被一堵临时修建,并不太高的护墙完全封住,还有很多人在护墙上搬运著什么,传来的口令清晰可辨。而护墙外延伸向峡谷中两里长的地面上,全都是一种怪异的暗红色,这颜色我很熟悉,那是血液混合了泥土的颜色——这令人作呕的颜色陪伴我渡过了整个土城之战。
我的目光向峡谷口的营地看去,这个营地不是很大,基本上是依著地势修建,呈长条形,其中各种建筑搭建的比较整齐,营地里走动操练的士兵倒还像模像样……这种军人素质不是一般流寇所能具备的,看样子真是班塞帝国的正规部队。
我趴在崖边,心里已经在盘算著该以那一支部队主攻,那一支部队策应,从而一举拿下这六千来人。
而在这时,悬崖下传来几声呼喊,旁边树上那两个笨蛋哨兵马上跳了下来,一个家伙站到崖边探出头响应著,另一个就从草丛中取出绳子抛了下去。
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趁著这两人一连串动作的杂乱声响,我已经快速从崖边脱身,向海尔特打出手势撤退。
“怎么样啊老大?”才刚出密林,海尔特就迫不及待的问我:“他们真是班塞部队?”
“是的。”我几下把外衣套上,心里回想著刚刚听来的情报,心里突然一动:“我们要马上回去,情况比我们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
海尔特点点头,跟著我一路飞奔回通道,二十里的距离,中间就休息了一次。
一回参谋部,我立即下令,召集全部营级以上军官举行战前会议。
“长官,是有什么情况吗?”得到消息的兄弟们第一时间赶来,卡罗斯第一个发问:“这么大规模的会议,马上有大仗要打?”
“马上要进行的这场战斗,规模倒是不大。”我看著帐篷入口鱼贯而入的各级军官,低声对兄弟们说:“但是这仗一开打就会是一连串,我们以后恐怕是找不到什么机会再开全员大会了。”
“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亚问:“怎么会这样严重?”
“在峡谷出口处的部队是神属联盟班塞帝国的,而且,封堵峡谷的命令是红衣左祭下达的。”我看著卡罗斯:“你现在知道这情况有多严重了吗?”
“他们……”一句话还没说完,卡罗斯的脸色在这瞬间完全苍白了下来,莫亚的眼睛盯著海尔特,海尔特微微点了一下头。
“老大……这又怎么了?”杰克不解的看著我们。
“按我们原来的猜想,就算是有人出卖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我们没完蛋就行。”我摸摸杰克的头说:“可没想到这竟然是红衣祭司的命令,这就说明,不是某个人在出卖我们,是整个神属联军军部出卖了我们……他们有步骤、有计画的与魔属联军勾结,以出卖我们为代价换取了莫大的好处!”
“可是,光明神族不管吗?”杰克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陛下和菲谢特也不管吗?”
“神族怎样我是不知道,可陛下和菲谢特肯定是要管的——这就是关键所在!”我压低声音说:“对红衣祭司们来说,出卖我们是走出了第一步,但我们是一个几万人的大军团,还有我这个神唐锸恳膊豢赡芫驼庋无声无息的消失……所以联盟内必定会有猜疑的声音存在。所以,祭司们的第二步必定是强压下联盟内不协调的声音,可他们绝对压不下陛下和菲谢特的声音,那么……大家知道他下步会怎么走了吗?”
“谋反。”卡罗斯一字一句的说:“颠覆陛下的皇权……将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我点点头,莫亚和海尔特同时一拳砸在桌上。
“可是。”杰克擦去头上的汗:“我们斯比亚帝国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再说,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干!”
“就算是要对陛下和菲谢特下手,他们也先要确定我们被完全消灭掉才会发动,我想他们是在等魔属联军那边的回音。”我的眼光在兄弟们身上扫视一圈:“虽然时间很急迫,但是我们还来得及!”
“长官,时间紧迫。”哗啦一声,卡罗斯在桌上摊开地图:“说说你的构想。”
“我们一出通道,骑兵距离加里亚只有两天的路程,那里是我们的地盘,总督是我的人,还留有四个团的骑兵,更重要的是还有大批的给养!”我指著地图对兄弟们说:“我们必须先到加里亚,然后就兵分两路,其中一路部队保护难民进入黑暗行省,另一路部队直取圣都!我们要保护的是陛下和菲谢特的生命,其他什么都不用说……”
“这一路上。”看了看五个兄弟,我的手掌在空中一切:“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是!”五个人一起高声回答我,吓得帐篷里的军官全站了起来。
“军官来齐了吗?”我看里一眼卡罗斯。
卡罗斯的眼光扫过会场,立即就回答我:“来齐了!”
“那好。”我说:“会议开始。”
卡罗斯向一边的军官点头示意。
“全体注意……”值星官高叫一声:“向长官敬礼!”
“长官好!”三百多名军官站得非常整齐有序,左手捧著头盔,齐刷刷的用右拳砸在左胸盔甲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
我满脸严肃的站在一幅巨型的地图前,回过礼后仔细打量著我手下这些中高级军官。
他们静静的在我眼前站立著,回视我的目光热切而坚定,无论身材高或矮,却无一不是挺拔威严,再配上不苟言笑的脸,很有点稳重犀利的气势……这连场残酷的战斗已经让他们成熟起来,再也不是菜鸟了。
我抬起头来,高声问道:“你们是谁的兵!”
三百位军官用洪亮、整齐的声音回答我:“我们是科恩长官的兵!”
“为谁效力!”
“为科恩长官效力!”
“如果有人想杀我。”我一拳砸在桌上,再问了一句:“那么他要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踩著我们的尸体!”
“好,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我缓慢的说:“那么你们是否知道,我科恩·凯达又是谁的兵?我又将用生命去维护谁?”
军官们一阵迟疑,逼得卡罗斯在旁边大声说:“是克里默·夏麦陛下!”
“是克里默·夏麦陛下!”
“对,是克里默·夏麦陛下,我们的皇帝陛下。对我来说,他不但是我的皇帝,他更是一位仁慈的长者,是一位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成长的长辈!”我点著头说:“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他,如果有人想要去伤害克里默·夏麦陛下的任何一位亲人,我都会用生命去维护的!”
“是的,长官!”
“而现在,就有人想要这样干。”我看著这些军官说:“这就是我履行自己誓言的时候了。不管敌人是谁,也不管敌人有多少,我都要履行我的职责!”
“是的,长官!”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也要跟随我吗?”我大声问道:“不管敌人是谁,也不管敌人有多少?”
“永远追随科恩长官!”
“好。”我对著卡罗斯说:“总参谋官,报告我军情况。”
卡罗斯上前一步:“是的,长官!”
“我黑暗行省军队目前在通道内有兵力十二万,一共四十八个团,细分为两百四十个营!”卡罗斯大声说:“士兵的全部训练已经完成,随时可战。”
作为一个指挥官,我当然对我部队的详细情况了然于胸,但其他军官是不清楚的,叫卡罗斯站出来是秀给军官们看。
“命令!”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我在侦察完毕后回通道的途中写下的命令。
军官们全体立正。
“为了更好的战斗,我黑暗行省军队将暂时划分成三个军团。”我说出了自己的构想:“第一军团的指挥官由我担任,下辖十六个团共四万人,番号从第一团到第十六团!”
“是!”这十六个团的所有军官大声响应。第一军团中包括了五个近卫团,十个野战团,还有一个团是由各种特殊战斗编制组成的。
“海尔特提升为准将,担任第二军团的指挥官。”我接著命令:“第二军团三万人,一共十二个团!番号从第十七到第二十八团!”
“是!”
在海尔特的部队里,包括了我手上所有的骑兵部队,但他在回答我的时候,已经没有更多的兴奋了。
“莫亚提升为准将,担任第三军官的指挥官!”我再大声下令:“第三军团也是三万人共十二个团,番号从第二十九团到第四十团!”
“是!”
在莫亚指挥下的十二个团里,除去一个近卫团之外全是清一色的野战团。
“参谋部与指挥部合并,原来单独运作的执法团、训练团、后勤团、装备团也一同编入指挥部,再外加四个野战团,一共是两万人。”我看了一眼有些惊异的卡罗斯:“合并后依然称为参谋部,卡罗斯提升为准将,担任黑暗行省军队总参谋官!”
“是!”
“总军法官杰克、总联络官玛法提升为准将,并担任参谋部副职!”
“是!”
“以上就是第一份命令。”我晃了晃手中的纸:“名不正,言不顺,但从现在起……你们就可以对所有人说,你们是黑暗行省的军队,是我科恩·凯达的兵!”
“是的,长官!”军官们红光满面的大声回答:“我们是黑暗行省的军队,我是科恩·凯达的兵!”
“现在,我们就进入正题。”看著军官们的反应,我满意的点点头说:“以下是战斗命令!”
“是的,长官!”
“我命令!”我站直了身体:“第三军团指挥官莫亚!”
“到!”
“你的任务是带著你的部队,在战斗开打之后保护三十六部族,你要带著他们安全的进入斯比亚帝国黑暗行省,其后向马丁·路德报到,转入黑暗行省以及暗月行省的整体防御!”
“是的,长官!”
“我命令!第二军团指挥官海尔特。”
“到!”
“你的任务是——立即清理掉峡谷出口的六千敌军,为三十六部族的出发创造条件!”
“是的,长官!”
“我命令!总联络官玛法。”
“到!”
“你的任务是与翼人侦察兵配合,立即出发,强行通过我们与加里亚之间的地段,路上不得走漏风声。”我对玛法说:“你要在第一时间与加里亚的留守部队取得联系,告诉科尔特准备好一切!”
“是的,长官!”
“参谋部跟随第三军团行动,第一军团跟我行动!”我最后说明:“玛法和文立即出发,第二军团的部队马上准备,峡谷出口的战斗在五个钟之后开始!”
“是!”
“散会!”
时间对我们来说是相当紧迫的,虽然大量的事务把兄弟们忙得鸡飞狗跳,但部队却是在有条不紊的运作,当我径直走进自己的帐篷旁边的时候,第一批出发的翼人侦察兵已经升空了。
“敬礼!”
“长官好!”
这些家伙的声音很大,让我不得不把看著天空中的目光转过来看著他们。
是少尉岩石,他带著他的士兵整齐的站在我的帐篷外,百来人一脸不舍的看著我。
看著他们的表情,我不由得奇怪的问:“你们是怎么了?”
百来个人都沉默著,不但岩石不说话,当中竟然还有人开始抹眼泪……我看了看身边的近卫军官。
“长官。”近卫军官在我耳边小声说:“是这样的,岩石的营长刚才有命令给岩石。”
“岩石。”我一扬头:“出来!”
岩石几步走到前面,微一挺胸说:“长官。”
“你是军人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么几天的训练白费工夫了?”我大声训斥岩石:“是什么命令?”
“报告科恩长官,营长要我们归队。”岩石的喉节动了动:“但我们,舍不得……离开。”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岩石第一次说话结巴,也是第一次有男性说舍不得离开我,再向岩石身后的士兵看过去,情景也的确有些凄然。
或者,让他们留在我身边也好,我可以观察这些部族出身的士兵能做到些什么。
“你们跟著我的话,远比当个一般的士兵危险。”我对岩石说:“你要想好。”
“我不怕!”岩石大声回答我:“我们都不怕!”
“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随时会把你踢出近卫队,你们会很没面子。”
“我不怕!”这次是所有的人大声回答我:“我们什么都不怕!”
我点点头,对一边的近卫军官说:“把他们编进近卫队。”
岩石和他手下的士兵顿时就沸腾起来,但他们马上就被其他近卫用拳头脚尖制止……当近卫,就得时刻保持安静。
“给我换盔甲。”一走进帐篷我把身上的外衣丢在一边,吩咐自己的近卫:“快点。”
“又开始了……”接过自己的神唐锸靠甲,我开始穿起来:“去你妈的战争!”
第十节
近卫拉好盔甲上所有的皮带节扣后就站开,由负责贴身保护我的精灵魔法师上来仔细检查。
“总督大人,盔甲换好了。”精灵魔法师从不叫我长官或者老爷,这也是除了样貌之外我喜欢她们的另一个原因:“盔甲完好,加持的魔法也没问题。”
“知道了。”我点点头:“你们出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只可惜我的这个愿望被人打断了,已经走到帐篷外的近卫又折回对我说:“长官,海尔特长官来了。”
“海尔特,让他进来。”我对近卫说:“下次你记得称呼他为准将。”
“是。”
一身戎装的海尔特大步走了进来,在我面前站定,他一手捧著头盔,一手按在剑柄上,表情还很严肃。
看来海尔特是不打算先开口。
“这扮相还不错,有点将军的样子。”我不动声色的说:“你有话跟我说吗?”
“是的,长官。”海尔特平静的看著我:“关于我们上次的谈话,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你想的倒是很快。”我点了点头说:“那就告诉我吧。”
“我很仔细的想过,但是心里仍然放不下。”
“然后呢?”
“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跟你不同,而你与菲谢特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不能套用你对待菲谢特的方法。”海尔特按在剑柄上的手动了动:“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来处理。”
“是这样。”他的细微动作我尽收眼底,于是微笑著海尔特:“那你要怎么做?”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欢慢慢来,所以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海尔特接著说下去:“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我单独见你。”
“你今天很棉嗦。”我下巴对著他扬了扬:“我们的时间很紧迫。”
“好吧,这也算件大事,我本来是想有个前奏的……”海尔特把头盔交到左手,右手随即抽出了配剑。
听到长剑出鞘的声音,帐篷的门帘被猛的撩起,几个近卫冲了进来。
我抬起手来挥退这几个进来的近卫,在这样的距离上,如果海尔特真的想干掉我,几个近卫是阻止不了的。
海尔特手持长剑站在三步之外,我依然微笑的看著海尔特,我们就这样平静的对视了片刻。
终于,海尔特下定了决心,先是缓慢把长剑竖立在胸前,然后手腕快速一转,剑尖已经Сhā到地上。
“啊!我的……”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拄著剑单膝跪下了,害我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海尔特起誓,以我海尔特的名义起誓。”海尔特仰望著我,异常平静的说:“我会永远跟随科恩·凯达,我会永远遵守当日的誓言。无论何时、何地、何事,科恩·凯达将永远是我海尔特的老大!”
看看海尔特很久没有动静,我说:“说完了?”
“说完了!”
“那就站起来吧。”我拍拍海尔特的肩:“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干嘛来这套?”
“我是想慎重一点,免得自己记不住。”海尔特说:“对了,老大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我?我说什么?”
“不对啊老大,我都给你跪下了。”海尔特大声说:“面对我如此之大的牺牲,你竟然无动于衷?这是一个老大的所为吗?啊?”
“不,我很感动,老实说我非常感动……”我很认真的回答海尔特:“所以我也不追究你戳破地毯的事了。”
“什么地毯?”
我指指海尔特脚边的地面。
海尔特看看地面,地毯上已经被他刚才的举动弄出了一个口子,这地毯是土城之战中缴获的魔属联军指挥官私人物品,价值不菲。
“听我说海尔特,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我用一只手攀住他的肩:“可你应该找个好地点,下次不要破坏这么贵的东西好吗?”
“老大你……这就是你的反应?”
“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我就是这样了。”我呵呵一笑:“不要告诉我你进帐篷之前没有这个觉悟。”
“算了。”海尔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早知道这结果。”
“好了,去看看你的部队,你们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说:“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这件事就我们知道好吗?”
海尔特点点头,向我行过军礼走了出去。看看海尔特行走的脚步,就能感觉他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这家伙倒真爽快……”我站在帐篷边轻笑著说:“那六千人要倒大霉了。”
再看了一眼门边的几个近卫:“我有点事,你们不准进来。”
“是!”
转身回了帐篷,我取过自己的黑铁刀,绕著地毯上的那个破口走了几圈,最后还闭起眼睛转了一圈以监察帐篷外的情况……这招是我自创的,或者说,是在棉花糖的帮助下自创的。
杂乱的声音消失了,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帐篷外有均匀的呼吸与平稳的心跳,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我脑中是一团模糊的阴影。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以我站立的位置为中心,方圆三十步之内的所以生命迹象全部显露出来,这些都是我的近卫,他们在帐篷外站成两个圈子,还有军官在中间来回走动。
距离比较近啊!看来想做点什么的话就得小声一点。
我抽出黑铁刀,刀锋先横立胸前,然后手腕一转,刀尖已经Сhā进地毯的破口上。
“我起誓……我以科恩·凯达的名义起誓。”我单膝跪下,双手拄著刀柄,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缓慢说道:“我将永远效忠菲谢特·夏麦殿下……”
后面的誓词我不得不默念了事,因为近卫们又冲进来了……或者在他们看来,我可能是在向某位神灵祈祷,谁会知道我是在练习向菲谢特这家伙效忠?
在心里说完誓词,我站起身走到一干近卫面前。
“不是让你们不要进来的吗?”
“长官,我是您的近卫。”领头的近卫军官陪著小心说:“这是我的职责。”
“靠!”我很不满意的说:“出发!”
在大批部队开始行动时,平时宽阔的通道立即就变得狭窄起了来,部族民众全部退进通道两侧的空地或树林,各军团的部队快速调动著,还有为数众多的执法团士兵和传令兵骑著快马往来其中。
“报告长官……”一个传令兵为我带来消息:“通道出口已的密林经被清理乾净,第二军团海尔特请求出击!”
“告诉海尔特准将,干得漂亮点!”我回答说:“我会在后面看著。”
“是!”传令兵向通道出口飞奔而去。
我随后带人跟上,一出通道口,踏马在宽阔的平原上,我的心情马上好转。这通道虽然好,但在里面待久了也令人心情郁闷。
“岩石!”
“到!”
身材高大的岩石开始是不能骑马的,因为他一跨上去,好好的战马肯定给他压趴下。还好后勤团终于找到了一匹特别硕壮的战马,这马是魔属联军里一个团级指挥官的坐骑——是个和岩石身材差不多的野蛮人斗士。
“跟著我!”
“是!”
我策马奔向峡谷口的战场,身后跟著一个近卫团,前后左右全是游弋的近卫。刚刚走了不到五里,已经看到峡谷口冒出了几股浓烟,很显然,海尔特把这些天来的郁闷心情全部报复给了敌人。
既然没赶上开打,我也只得停在距离峡谷出口十里的一个小丘上,等著进一步的战报。身后的巨幅军旗随风轻扬,传令兵一个接著一个的从前方驱马而来,为我通报战况。
海尔特这仗打得不错,利用小股部队封住峡谷两边的密林,峡谷里交给翼人,然后大股部队突袭出口正前方,先用魔法问候,后是弓箭攻击。当敌军发现我方部队时,其败亡的命运已经注定。
在土城之战中,实力占绝对优势的魔属联军全军覆没,这惨烈的教训令我麾下大小军官对战争有了很直观的认识,这种只能阻挡难民的小要塞,休想难住他们。
一个钟不到,峡谷口的几股烟柱聚拢,发展为冲天烈炎,参战部队开始掉头,在我所在的山丘前列队。
一支支部队接连到达,魔法师在准备著,要将我的声音传到每个士兵耳朵里。黑压压士兵的占据我整个视野,整整两个军团,这些魔法师可有得忙了。
“长官。”卡罗斯走到我身边:“峡谷口的敌军被我们消灭了,但他们不是六千人而是八千人,此外还有两千人早些时候离开了。”
“是这样。”我点著头说:“没遇到麻烦吧?”
“没有,攻击前海尔特派人查探过,发现得很及时。”卡罗斯回答我:“你们出去时你对他说了些什么?这位军团长现在显得比较谨慎。”
“没遇到麻烦就好。”我微微一笑:“这是我们的私事。”
卡罗斯还想问,却被一边的魔法师打断:“长官,我们准备好了。”
值星官两步跑上前,一声口令喊得山摇地动:“全体注意……立正!”
无数黑色的身影幅度一致的动了动,几万只脚一跺地面,传来一阵“呼呼”的声音。
“现在。”值星官站得笔直:“请科恩长官……讲话!”
我一夹马腹,来到魔法传声的区域中。
“这里是神魔分界线,而我们只要再用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回到斯比亚帝国。”我大喊一声:“士兵们,你们高兴吗!”
“高兴……”
“自从我们从进入魔属联盟以来,打了那么多仗,吃了那么多苦,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我的手斜指著身后:“马上就要回到家了,你们高兴吗!”
“高兴……”
“你们当中有人是开战前跟我出来的,也有人是二十多天前才见面的,但不管是相处多久,我们都并肩作战。”我的话顿了顿:“你们……都是我的兵!”
“我们是科恩长官的兵!”
“但是,现在的斯比亚帝国内正发生著一场巨变,有人要占据我们的家!如果他们成功了,我们将无安身之所,我们将失去一切!”我的语气加重:“你们愿意成为流浪者吗?”
“不愿意……”
“一直以来,是回家的愿望在支持著我们作战,是回家的愿望帮助我们战胜各种敌人,在今天,我们将再次为家而战斗!”我点出了重点:“或者我们即将遇到的敌军是我们熟悉的人,或者有的人会犹豫不决,但他们是敌人!你们遇到该怎么办?”
“杀……”
“跟著我,我将带领你们夺回家园!”我结束了讲话:“上马,出发!”
两天之后,第一军团与第二军团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加里亚城下,刚刚得到消息的加里亚总督科尔特带著几个卫兵,一路风风火火的冲到我所在的部队。
“长官!呜……”一句话还没说完,科尔特已经跪下来,抱著我痛哭起来。
“起来。”我连忙把他拖起来:“你怎么了?”
“长官……见到你太好了。”科尔特泪流满面的说:“他们都说第九军团全军覆没了!”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说:“神属联军第九军团的确是全军覆没了。”
“那……”科尔特不安的指著我身边的士兵军官:“这些是?”
“告诉科尔特总督。”我对身边的人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黑暗行省的军队!”周围的军官士兵用洪亮、整齐的声音回答:“我们是科恩总督的兵!”
“你们神气什么?”科尔特一把擦乾脸上的泪痕,高声叫道:“我……也……是!”
篇外篇 “黑暗传说——乱之序曲”
魔属联盟,乌鲁克帝国,伊纳祭坛。
就是在整个魔属联盟里,伊纳祭坛都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魔殿祭坛。当然,在这比较之前,我们先要除去布卢克帝国首都的大祭坛,那祭坛实在是大得过份。
伊纳祭坛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规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有着唯一一个连接比斯大陆与地狱岛的传送魔法阵的关系。包括三位金袍祭司在内的所有人,他们进出地狱岛都得通过这个魔法阵,所以伊纳祭坛不但有一个祭坛应有的一切设施,还建有非常豪华的行馆以供往来的祭司和权贵住宿。
祭坛里的主体建筑是一座雄伟的平顶金字塔。
在魔属联盟所统治的地域里,像这种边角对称、占地极广的平顶金字塔可是黑暗魔族无上权威的象征。在天气晴好的日子,在约莫百里的地方都可隐约看到它的平顶。在这座金字塔的平顶上还有大片的建筑,巨大的传送魔法阵也位于金字塔平顶的一端,与其他建筑远远隔开。
祭坛各处都有精锐护卫日夜看守,如果没有高级祭司带领,一般人不要说上金字塔进魔法阵,就是想摸一摸金字塔最下面的地砖都是白日做梦。
今天,不但伊纳祭坛内的护卫数目增加了,就是在空中也不断有狮鹫在巡逻飞行,而且在祭坛入口一直到金字塔底端石阶的路上,长长的仪仗队正整齐的排列在地毯两旁。
因为今天的伊纳祭坛将会有贵客光临——也就是在今次神魔大战中胜利归来的魔属联军各位高级将领,他们今天会通过这里的魔法阵去地狱岛觐见黑暗魔王。
觐见黑暗魔王可是一项独特且无上的荣耀,几乎魔属联盟所有的贵族都把这种觐见当成|人生的最高荣誉。这荣耀不但会记入史册,参加觐见的人还可以叫人把这场景画成巨幅画像,刻成豪华浮雕……或者用来装点家族的徽记。
虽然魔殿派系与各国王权总有这样或那样的芥蒂存在,可这两者毕竟属于一个魔属联盟,神魔大战胜利之后大家就都有二十年的开心日子好过,所以魔殿也很大
方的摆出了豪华的欢迎阵容……在这重大的胜利面前,任谁都会有个好心情,哪怕这高兴的时间会比较短暂。
在祭坛里所有人苦等了一个早上之后,载着魔属联军高级指挥官的马队终于来了。
祭坛的入口处瞬间就被鲜花、彩带以及唱诗班的歌声所淹没。
行进在马队最前面的是一位威武的旗手,在这样的仪式中,打头的旗手军衔绝不能低过少将,头衔至少也得是伯爵。只见这位旗手身穿着全套的黄金盔甲,三指宽的配剑挂在缀满勋章的绶带下端,剑鞘上还镶有十来颗宝石。他双手高举着魔属联军军旗,仅靠双腿驾御着跨下的战马缓步行进,军旗是很名贵的黑色丝绒面料制成,旗面上绣着金色的联军标志,缀在旗边的金色流苏随风轻摆……
在旗手经过之后,接着过来十数排精神抖擞的骑士,这些骑士的身材并不是很强壮,也没有佩戴头盔,头发只被简单的拢到脑后用发带扎起来,身穿光彩流转的护甲,这护甲看上去也并不厚重。胯下所骑的不是战马,而是一种珍奇的魔兽……如果是熟悉魔属联军的人,就可以从他们的坐骑和护甲看出来,这些骑士是来自黑暗联军中一支特别的骑兵部队,也是号称全比斯大陆上战斗最勇敢、战斗力最强大的骑兵团——黑暗骑士团。
行进在黑暗骑士团之后的是同样数量的枪骑兵,手中的十臂长枪直指天空,枪尖下还缀有各种颜色的鲜艳飘带。相比之下,他们身上所穿的金色盔甲就要厚重得多,而且还在肩部突出数根粗短的尖刺,手臂上装着一面同样颜色的圆盾,身后的黑色披风长得几乎拖到了地面。
在枪骑兵后面是来自各个近卫部队的战士。
这些近卫们遵循所在部队的传统不穿任何护甲。只穿着整洁光鲜的联军军服,军服的袖口、衣领、边角处均以金线滚边,双肩的军衔和衣襟上的纽扣都是黄金铸就,头上戴的是镶上一圈名贵皮毛的军帽,所有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在这之后,才是联军指挥官们所乘坐的马车。
马车两边紧贴着一排排的骑士,这些骑士戴着高高的熊皮帽,身穿两层鲜红色的联军军服,里层军服贴身整齐,配着金色腰带。可外面的军服他们却只穿了左边一半,右边部分直接从腋下绕过,在右襟第一颗纽扣到左领第一个扣孔之间有一根纯金细炼相连,一只衣袖有节奏的甩来甩去,风格算是相当独特,两柄并列的腰刀挂在腰带上的同一位置,里外两层的黑色衣领,还有穿红色军服……原来是毒蝎武士,他们应该算是联军高级指挥官们最贴身的护卫了。
清一色的黑色车厢再配上金顶,车门上的联军标志被擦得铮亮,车夫穿着整齐,炯炯有神的双眼注视着前方,就连拉车的马匹都是训练良好的纯白色骏马。
祭坛入口,上百把长号同时奏起凯旋曲,其他的声音立即就沉寂下去。
在一声响亮的口令声中,马队里所有的马车全都整齐划一的缓缓停下,当先的一辆马车更是很端正的停在入口正中。马车一停稳,就从车后跑过两位年轻军官,以优雅俐落的动作打开了车门。
先从车厢里下来一位副官,然后凡尔伦元帅出现在车门边,元帅穿着全套的金色元帅制服,双肩的军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左胸上,一枚压着一枚的勋章排成两个手掌大小的正方形,饰纹华丽的宽腰带上还配着一柄礼仪短剑。
看得出来,神魔大战的胜利并没有让他极度兴奋,长途的颠簸也没有带给他更多的疲惫,凡尔伦元帅依然是老样子,白里透红的脸庞,沉着稳重的神态。
踩在车厢底的脚蹬上,凡尔伦元帅先抬眼看了看正前方的平顶金字塔,再转头看了看整个马队,威严的眼光最后才落到等在祭坛入口处的欢迎人群身上。
在无数崇敬的目光中走下马车,凡尔伦元帅上前几步后还略微整理一下军服,好让从其他马车下来的军官有时间在他身后排列整齐,然后才带着众将领大步走向前来迎接他的一位金袍祭司。
又是一声号令,百位长号手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同时停下,祭坛入口内外再无一丝声响。
“元帅安好!”走到凡尔伦元帅身边的金袍左祭在脸上堆满了笑容,手中不断的画着祝福的手势:“看到元帅荣归,我心里的这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左祭日安。”凡尔伦元帅用爽朗的声音回答他:“让左祭大人担心,本元帅心里也不安啊。”
“元帅说笑了,元帅快请。”左祭十分热情的执着元帅的手,与元帅并肩而行:“主祭大人此时正在地狱岛的迷茫王宫外等候,而右祭大人也是在黑暗魔殿的传送阵外等待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见令。他们两位都是职责所在,无法分身来迎接您,还请元帅海涵。”
“哪里哪里,有左祭大人迎接,本元帅已经很荣幸了。”凡尔伦元帅一边走上铺满鲜花的青石大道,一边娴熟的回答着金袍左祭的话。
魔属联军的各位高级指挥官紧随其后。
经过十八道装点一新的高大拱门,一行人走上了通往金字塔平顶的宽阔石阶,好在一行将领只是穿着军服而不是盔甲,如果那样的话,仅这长长的阶梯就会把觐见变得很艰难。
“左祭大人,今日觐见都有些什么内容呢?”凡尔伦元帅问身边的金袍祭司:“现在告诉我的话不算是泄密吧?”
“元帅又在开玩笑了,这有什么秘密可言?”左祭轻笑一声,朗声回答:“按照安排,我会先去地狱岛,联军将领们在传送魔法阵前等待片刻,不一会我就会和右祭大人带着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见令回来。然后我们一起进入地狱岛,洗礼后与在迷茫王宫前等候的主祭大人一同进入。先是公主大人接待,然后是黑暗魔王大人的召见,再是公主大人赐宴,宴后还有有加封仪式……”
“真是激动人心的场面啊!”凡尔伦元帅听完这一系列的安排,不无感慨的说:“我戎马一生却只见过黑暗魔王大人一次,今天带领下属觐见……这将是我一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刻。”
“我也没见过黑暗魔王大人。”左祭大人笑着说:“不过今日我也能见到黑暗魔王大人了,这可是沾您的光。”
“左祭大人过谦了……”
闲谈中,一行人已经走上了平顶,来到流光溢彩的巨大传送魔法阵前。
“就是这里了,麻烦阁下与其他将领稍微等待片刻。”左祭大人对凡尔伦元帅说:“我们会马上回来。”
“辛苦阁下了。”凡尔伦元帅点头说:“请便。”
金袍左祭举步走了进去,一跨过魔法阵的边缘,魔法阵里的光幕顿时有一阵轻微的漾动,一团并不刺眼的彩色光团立即裹住他的身体,随着左祭前进的脚步,他的身体慢慢变得单薄透明,最后整个消失掉……
凡尔伦元帅转过头来,走到金字塔的边缘,掠过平顶上的微风吹起他的衣角。
看着远处的山川城市,近处绿色的原野与奔腾着的河流,凡尔伦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好一阵激动……从十六岁投身军旅以来,费了多少心力,流了多少鲜血,他凡尔伦才能在今天以元帅的身分站在这金字塔的平顶之上等着黑暗魔王的召见!
为了这一步,他牺牲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凡尔伦元帅又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回队列里等着。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没人上来通报时间,凡尔伦元帅只知道自己等了很久,正午的太阳已经偏西,自己在地面上的影子也已经越来越长,可魔法阵中依然没有人出来……要让凡尔伦这种戎马一生的军人站到脚酸脚麻可不是一两个钟可以办到的。
是魔法阵出问题了吗?又或者是仪式在准备上出了什么问题?按说在这种盛大严肃的仪式中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疏忽啊!
在凡尔伦元帅的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而他后面的几位将领们已经止不住的窃窃私语了。
“你们都给我闭上嘴。”凡尔伦元帅转过身体,低声但严厉的训斥各位将领:“你们都是军人,这是在干什么?站好!”
看着凡尔伦元帅威严的表情,将领们安静下来,继续等着。
是围歼魅影军团出了问题?绝对不会,凡尔伦怀中还揣着最新的一份战报,是负责围歼魅影军团的魔属联军几位主战军团指挥官的联合上报,战报中称敌军魅影军团——也是就神属联军第九军团已经被全歼,各参战部队都已经准备后撤了。如果不是这份战报,他凡尔伦还不敢启程来这里。
不是这个,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凡尔伦元帅陷入了沉思之中……正在元帅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魔法阵里有了动静。
一个人影出现在光幕里,缓步走了出来。
“主祭大人?”凡尔伦元帅看清楚出来的人,有些不安的问:“你不是应该待在迷茫王宫外吗?左祭大人呢?”
主祭大人抬起眼来看着凡尔伦,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惨然一笑。
“主祭大人……”凡尔伦元帅心中一惊,知道出了大事,普通程度的坏消息还不能让金袍主祭如此摸样。
“元帅阁下。”金袍主祭艰难的开了口:“黑暗魔王大人有口令。”
“凡尔伦接令!”凡尔伦元帅整整身上的军服,带领身后的军官跪了下来。
“联军的指挥官老了,一个个老眼昏花,看不清战报。”主祭大人复述着黑暗魔王的话:“今天的觐见就免了,让他们回去好好看看战报再说吧!”
凡尔伦元帅猛的抬起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金袍主祭,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子后,金袍主祭再一次的摇了摇头,示意这件事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不管是出了什么事,黑暗魔王大人在这个时候不肯召见前来觐见的军官,就是把所有等待觐见的人全部否决!
一干人等被黑暗魔王大人否决,这是任何有尊严的贵族所不能承受的打击。这和直接下死刑令没有什么区别,现在……大家除了一死之外,已没有别的办法了。
“以吾之全部生命——侍奉黑暗魔王大人!”几位等待觐见的军官面色苍白的行了大礼,尽力保持着一个军人应有的气度。
凡尔伦元帅巍巍的站了起来,仿佛比刚才老了几十岁,眼前一黑险些摔倒,身后的两名军官赶紧扶住他。
元帅定了定神,甩开扶住自己的下属,走到金袍主祭面前。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凡尔伦元帅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两只手紧握成拳,心有不甘的问:“为什么黑暗魔王大人要这样惩罚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你信誓旦旦要消灭的魅影军团……”金袍主祭凝视着凡尔伦元帅,一字一句的说:“他们逃脱了。”
“什么!”凡尔伦元帅怒目圆睁:“这不可能!”
“你派去消灭魅影军团的部队全军覆没。”金袍主祭沉重的说:“左祭……因为回报魔族大公主时保证魅影军团被消灭……已经自裁谢罪了。”
“魅……影……军……团!”凡尔伦元帅面无人色,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原谅我……元帅。”主祭大人扶住元帅:“我帮不上忙。”
凡尔伦元帅惨淡一笑,转身走向台阶,几个军官一脸肃然的跟在后面。
金袍主祭看着元帅一步步离开,明白这已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虽然大家一向是互为对手,但心中也不禁有些悲凉……
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阶梯边的凡尔伦元帅却在这时突然转身,大步冲到主祭身前,大手一挥,已经一把抓住了金袍主祭的衣领。
“那我们之前的协议……”凡尔伦元帅有如一头凶猛的魔兽,狠狠的盯住主祭大人的眼睛说:“你还会遵守吗!”
“当然。”主祭大人的身体微微颤栗,不由自主的回答说:“我当然会遵守!”
“你发誓!”
“我发誓。”金袍祭司举起右手:“我会遵守与凡尔伦元帅的协议,如有反悔拖延必不得善终!”
“谢谢……谢谢。”凡尔伦元帅眼中溢出泪水:“你会没事的,我保证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
“元帅……我想说。”主祭大人紧握元帅的双手:“您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好军人!”
“我的朋友,这已经不重要了。”凡尔伦元帅挺起了胸膛:“你一定要保重,别让那些小角色抢去位置。”
“你放心,在我们选定的人上台之前,我绝对会屹立不倒!”
凡尔伦元帅点点头,俐落的转过身,对其他军官说:“挺起胸膛来先生们,我们是军人,就算是死我们都得带着骄傲。”
“是的,长官!”
一行人大步从台阶上走了下去,进入各自的马车离去。
三天后……
赋闲在家的斯维斯。赫本又出现在联军军部的大门外,不过这次,他是作为凡尔伦元帅的私人访客而来。
他在接待自己的军官口中得知,凡尔伦元帅刚刚回到军部,好像还出了什么大事,军部里的人都是一脸谨慎。
“报告元帅,斯维斯。赫本公爵到!”
“请他进来。”
斯维斯。赫本走进了元帅的房间,却发现里面不止元帅一个人,总参谋官、还有两位联军副统帅、以及第二战区的指挥官都在。几乎是条件反射,斯维斯。赫本一个立正,给几位昔日的长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行完了礼,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军官了,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举在胸前的手不知是收回来好还是不收回好。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房间里的所有人齐唰唰的站起来向他回礼,这几位将领无一不是面色凝重,房间里的气氛相当压抑。
“各位长官。”斯维斯。赫本疑惑的问:“你们是怎么了?”
几位将领看着凡尔伦元帅,没有开口。
“是这样斯维斯。”元帅淡淡的说:“我们必须和你谈谈,此外还有事要拜托你。”
“元帅请说,我乐意效劳。”
“就当是我这个元帅的最后一个命令吧。”凡尔伦元帅指着身边的一张矮几说:“你先穿上这个。”
“这是……”斯维斯。赫本走过去仔细一看,心里大吃一惊:“这是元帅军服!”
“不错,这是元帅军服。”凡尔伦元帅点点头说:“穿起来。”
斯维斯。赫本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难道这几个老家伙在拿自己寻开心?可是又不像……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元帅军服。
房间里的五个人静静的看着他脱下外衣,换上崭新的元帅军服,除了凡尔伦元帅以外的所有人都眼圈微红。
“好、好、好!”凡尔伦元帅看着盛装的斯维斯。赫本,大声连说三个好字:“这军服,你穿起来正好合适。”
“元帅……”换上元帅军服的斯维斯。赫本有些手足无措:“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们都看到了。”元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着房间里其他的人:“他穿这军服怎么样?”
只有总参谋官回答了一句:“的确比我们穿还合适……”
凡尔伦元帅欣慰的点点头。
“你可以脱下来了。”凡尔伦元帅对斯维斯。赫本说:“现在我们进入正题。”
“是的,长官……”斯维斯。赫本脱着军服,感觉自己好像个白痴。
“这里有一封信,你离开军部回到家才能看,看后放好。”凡尔伦元帅递过来一个信封:“事情就是这样,不要再问我们任何的问题,你可以走了。”
“可是元帅……”
“走吧。”元帅拿起桌上的酒杯:“走吧……”
总参谋官走到斯维斯。赫本身边,拍拍他的肩:“阁下,我为以前看你的眼神而道歉,希望你接受。”
“不,没关系。”面对突然的道歉,斯维斯。赫本慌了:“我不在意,真的。”
“我也道歉。”副统帅也走了过来:“如有可能,请你照顾我的家人……”
“啊……一定!”虽然很疑惑,但斯维斯。赫本还是出于本能的回答着:“我会效劳。”
另两位将领无言的走过来,为斯维斯。赫本打开了房门……
在斯维斯。赫本离开军部一个钟之后,凡尔伦元帅在自己的房间自杀,同时自杀的还有两位联军副统帅、总参谋官、第二战区指挥官以及其他数位高级将领……
同日,魔属联盟每一个国家都接到魔殿的命令,将这一天定为“耻辱日”,魔殿同时在整个魔属联盟内宣布,有生擒或者杀死神属联军第九军团指挥官科恩。凯达者,赏金币百万、封公爵、得黑暗魔王大人召见!
是夜,斯维斯。赫本的书房。
斯维斯。赫本看完凡尔伦元帅的信,双目赤红的书桌边呆坐了一个晚上,科恩。凯达的名字已被他牢记在心,他从未试过这样去恨一个人,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因为凡尔伦元帅为他的将来安排好了一切……
打败科恩,堂堂正正的打败他,挽回魔属联军的声誉——这就是凡尔伦元帅的最后遗愿!
~篇外篇~“黑暗传说——乱之序曲2”
神属联盟,斯比亚帝国,首都圣都。
在魔属联军的高级指挥官们联袂自尽的同一天,神殿下派官员鲁曼也正在受煎熬。他不停的在自己的左相府大厅里来回渡步,面色沉重,还时不时看看房间里那以水滴计时的计时器。
作为联军的总后勤官,他是提前回到圣都的,而且还身负三位神殿红衣祭司的嘱托。现在,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正在等着红衣祭司的最后消息。
忐忑不安的鲁曼非常紧张,连自己的女儿前来问安都被他骂回了房间。
多年来的苦心经营,鲁曼在斯比亚帝国的势力不可小视,但是今天要做的这件事却太冒险了一点,如果不是有神殿的全力支持,打死他都不敢独自进行。
一个贴身护卫疾步跑了进来,伏倒在地说:“大人,外面有信使到!”
“快叫他进来!”
“是!”
一个以黑色斗篷罩住全身的人在护卫的带领下走进大厅,迳直来到左相面前。两人对看一眼,同时探手入怀掏出一样东西。
这是被劈成两片的玉石,一人一半,是用来辨别身分的。两人的玉石合在一起后,附加在玉石上的魔法被唤醒,整块玉石在丝丝白光中恢复了原状。
左相呼出一口大气,对来人点点头。
“主人要我对你说,到目前为止,科恩。凯达的军队没有一兵一卒回到神属联盟,他们的命运已成定局……你可以行动了。”
“明白了。”
“现在,主人把城内外的各种力量全部交由你控制。”来人说:“他们的头目就在门外等你的命令,你的行动要果断坚决。其他方面自然有主人为你打点,你无须担心。”
“明白。”
“预祝成功。”来人说完这句,转身离去。
送走信使,左相手中紧握着玉石发了好一阵呆,然后转过身体擦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恶恨恨的对身边人说:“让他们都进来!”
先进入大厅的是左相自己的亲信,后进入的是几位祭司的亲信。这些被红衣祭司派来的人本在联军中供职,其中不少人还是其他帝国的资深军官,为了帮助左相,他们早几天就以其他身分潜入了国境。
看着陆续走进的人塞满了整个大厅,左相的眼光也变得阴鸷起来。
“诸位,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事成之后,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与诸位分享。圣都城内除去皇宫之外的所有财物,全归你们!”左相对这些人点着头说:“我们会成功的,大家要努力!”
众人低声回应:“遵命!”
“诸位请看,这是圣都的地图。”左相示意近卫打开挂在墙上的地图,一一指点给众人观看:“在这其中,我将亲自负责皇宫,余下的地方就要仰仗诸位了!”
“遵命!”
“现在到关闭城门还有五个钟,诸位要在这五个钟之内准备好!”对于这件事,左相很明显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城门的当值将领是我的人,他会给你们方便……”
众人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后一一离去。
“来人。”左相心里踌躇了一下:“把我的那套礼服拿出来。”
命令下达,圣都的叛乱终于由此拉开了序幕,从这刻起,任谁都无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虽然在与魔属联军对垒时他们表现的很稀松,但却不得不承认,神属联军的军官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专业的……当然,左相的许诺极大的刺激了这些军官。
在左相规定的时间里,受命协助他的部队已经全部到位。
其中数量最大的一支部队是班塞帝国的步兵军团,他们在一天前手持联军军部发给的通行令来到圣都城外,指挥官在非常“适当”的时候生了病……这支军队负责圣都所有城门的战斗。
另一支部队来自里瓦帝国,是一个军团的骑兵,在距离圣都城外五十里处驻扎。同样是手持军部发给的通行令,他们要负责击溃圣都城外卫戍部队中的骑兵,因为拱卫圣都的斯比亚骑兵军团在任何情况之下都只忠于自己的国王——克里默。夏麦陛下。
其他的部队负责圣都城内的战斗,有左相的私人军队,也有他麾下的走狗。
按理说,如果不是有三位红衣祭司的协助,以左相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谋反的。不要说驻扎圣都城外的那个骑兵军团,仅是守卫皇宫的五千近卫军都够左相喝一壶的。就算一时好运拿下圣都,帝国里其他的不服气左相的总督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但现在,三位红衣祭司利用了联军大撤军的时机,不但在斯比亚帝国各处塞满了军队,而且还在神族夏洛特公主的默许之下把神殿本身秘密培植的一支武力调给了左相。
左相有几个联军主战军团帮助,再加上他在国内的党羽,圣都可以说是危在旦夕。而其他总督,例如说执掌暗月行省和黑暗行省的凯达家族,左相当然是不会忘记的,他已经为这些人准备了足够的节目。
至于左相以前最担心的其他帝国与神殿乃至神族那里,现在就全部交给三位“仁慈、正确”的红衣祭司了。当然,相对于红衣祭司来说左相只是小角色,有关于神族两位公主之间的心结左相是不可能知道的。
对于左相的异心,克里默。夏麦与维素。凯达都是有准备的,可他们却都没想到,左相在谋反之日居然会得到这么多支持,差不多所有的神属国都有部队参与,以这样的力量来谋反,在大陆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也足见三位红衣祭司的胆量与想像力。
孤单的圣都,孤单的斯比亚王族,就要在今夜面对如此浩劫……孤单的面对。
天可怜见,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如此丑恶,而在这些人中,就有一个叫温特哈尔。雷尼的女将军。
作为撤退部队中的一支,温特哈尔。雷尼将军带领的部队早已经过了圣都,虽然左相的名单上没她的份,但这位一直待在军部高层的女将军还是发现了一点什么,在大形势逼迫之下,这位心细如发的女子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可能正因为如此,她忘记了约束部下,以至于她的部队行进缓慢不说,还在距离圣都三百里的地方与当地的守备部队——左相的一个走狗总督大闹一场,狂怒的士兵在放火烧了十几个酒馆妓院之后还冲进了总督府……
在当日中午,一个桀骜不逊的、自称为温特哈尔。雷尼手下的军官把这个消息带到了神属联军在斯比亚帝国的调度处,而神属联军在斯比亚帝国的总调度官正是菲谢特王子殿下,他自然就急急忙忙的带着点护卫前去调解……左相在得知此事时,菲谢特已经身在圣都百里之外。
在大局未定之时,左相权衡利弊并没有派人追击,只是在心里骂遍了温特哈尔。雷尼家族的所有先人,并暗暗发誓要在恰当的时候与这位将军“算总帐”。
暮色低垂时,圣都的谋反……终于开始了。
首先被攻击的是驻守圣都城外的斯比亚卫戍部队,一边是准备充足,一边是仓促应战,两方人马在圣都外的平原上打得热火朝天。
当值的守将大开城门,让参与谋反的里瓦步兵军团大摇大摆的进了城,而在这时,圣都城内已经是火头四起,一片混乱。
仅在圣都这一仗,就从头天傍晚打到第二天黎明,其中最为激烈的是皇宫周围的战斗。
守卫皇宫的五千近卫军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克里默。夏麦陛下本人更是身经百战,以至于在城外的卫戍部队全军覆没之后,皇宫大门还未被攻破。
左相亲自到皇宫外督战,声嘶力竭的喊了半夜,无奈皇宫四门依旧被防守得滴水不漏。最后他不得不派出神殿的部队,虽然红衣祭司一再告戒他非紧要关头不得使用。
于是,几百名“光明神殿骑士团”成员在一位白衣人的带领下,撕去身上的伪装冲上了前线。在这之前,光明神殿骑士团从未被世人所知,他们只执行一些暗杀任务,而且多在魔属联盟活动。
神殿的武装果然与一般军队大不一样,甚至比魔属联军的特殊兵种还要厉害,双方刚一接触,守卫皇宫的近卫军就伤亡大增。一阵冲杀之后,皇宫大门失守了。
面对着光明神殿骑士团,特别是带队的那位蒙面的白衣人,皇宫近卫军拼上性命也抵抗不住,这不能怪他们,他们已经尽了全力。
他浑身上下的衣着全是白色,连蒙面的布巾都是,体形看起来不很强壮,可过墙越树的身法快如鬼魅。手中武器是一柄一指宽的细剑,常常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近,一剑刺出之后,近卫军中必有人溅血倒地,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都无人能够幸免……
配合着步法,白衣人手中的剑连连挥出,在皇宫近卫组成的防线上撕开一个个口子,拜他所赐,谋反的军队以很快的速度杀入后宫——皇宫的最后一道防线。
几声闷哼,守在花园门外的几个近卫也倒在地上,白衣人看看自己的胳膊,衣袖被对手的刀锋划过,差一点就触到皮肤。
“划到衣服,你很强。”白衣人看着一个靠墙站立的近卫军官,第一次说了话,语气冰冷。
胸前还在冒血的近卫军官大口的喘着气,闻言抬起头,鄙夷的向他吐了口唾沫,就在白衣人皱眉的那一瞬间,军官突然毫无预兆的朝他冲了过来……白衣人的身体闪了闪,还是在原位站着,而他身后的几个同伴却被近卫军官最后一击的余势夺去了性命。
“你很强。”白衣人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冷冷的说:“但我比你更强。”
近卫军官倒了下去,白衣人走进了花园。
国王与王后被围在一个凉亭中,也就是科恩第一次见到王后那地方。
白衣人带着同伴清理了周围最后的近卫军,然后就自己找个地方独个站着,而身穿皇袍的左相就迫不及待的站到克里默。夏麦面前。
左相的双眼血红,他呼吸急促,鼻孔还不住的翕动。
“鲁曼,你穿上这身衣服。”出乎所有人意料,克里默。夏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真像个小丑。”
“是吗?那是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就是我这个小丑!”左相用尖利声音狂笑着:“你看到了吗?我在笑……最后是我在笑!”
这时,正在为克里默包扎伤口的王后也抬起头来,同样用淡淡的语气说:“那你就继续笑好了,能笑多久就笑多久,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后。”
“你们……”克里默。夏麦夫妇恬淡的态度令左相非常愤怒,他指着这对夫妇咆哮着:“你们——你们现在是我的阶下之囚了!你们要乞求我的怜悯!快点……快点来求我,我已经准备好要施舍了!”
“原来你还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啊!”克里默哈哈大笑:“怎么?拼上这么多人,搞出这么大的场面,却只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鲁曼在怒吼:“为什么不问!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要怎么对待你?”克里默站了起来。
“问我为什么要叛乱!你为什么不问?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难道还在看轻我吗?”鲁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没这个必要。”
“你以为你不问就行了吗?你不问我也要说!”激动的鲁曼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他被这份畸形的心态折磨很久了。
“你是皇帝,二十多年来你一直是皇帝,从出生的那天起你没有付出过任何努力就是皇帝!”鲁曼张牙舞爪:“而我呢?我从小就进了神殿学习,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忍受了那么多屈辱才当上白袍祭司!你知道什么是白袍祭司吗?你清楚这其中的苦难吗?”
“我没有必要了解。”
“当然!你当然没必要了解,就因为你是皇帝。”鲁曼嘴里的唾沫四飞:“而我,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我都是左相。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先考虑你的感受。还有那些总督,那些总督敢不听我的也是因为有你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所有的大臣都一样。”
“不!我跟其他的人不一样,我有尊贵的神殿出身,我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聪明,我不应该屈居人下!”极度自恋的表情在左相脸上流露出来:“我为斯比亚帝国奉献了整整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的青春啊……可我得到了什么?”
“你已经是左相了,还不满足?”
“不!我不满足、我不满足这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位置,我离这王座只有一步之遥,却被人叫左相,你知道被人叫左相的感受吗?这样下去的话,我将永远是左相,永远都只能是左相……所以我要改变。”左相凄苦的说:“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将是皇帝,我会成为斯比亚帝国的皇帝,永远都是。”
“这种种理由都是你的藉口。”王后点破了左相的谎言:“事实上,你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却又要装成受害者的模样,追根究柢——你怕报复,你怕死。”
“我是怕报复,我也怕死,可那又怎么样呢?你们现在是在我的手里,你们的儿子迟早也会落到我的手上!我有强大的力量消灭所有对手!嘿嘿嘿嘿……”左相龌龊的笑着:“求饶吧,我会让你们活下去的,我甚至为你们准备了新的贵族头衔。”
“你看过史书吗,哪有姓夏麦的人投降的?”克里默。夏麦一边回答左相,一边爱怜的看着妻子:“亲爱的,你还能用魔法吗?”
“当然。”王后握住丈夫的手:“感谢你,我亲爱的夫君,你给了我那么多快乐的日子。”
“我也一样。”克里默。夏麦握着妻子的手,把妻子扶了起来,王后随即吟唱出一大段魔法咒语。
“阻止他们!快阻止他们!他们想自杀!”左相气急败坏的对身边的白衣人吼着:“我命令你阻止他们……”
白衣人正平静的看着克里默。夏麦夫妇,左相跳到他面前时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听到左相的话后,白衣人想也没想就抬起手来,很不客气的给了左相一记耳光,然后再一脚将左相踢到身后。
左相被摔得昏头昏脑,连意识都还没恢复过来,才刚刚撑起半个身体就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然后整个人被魔法冲击波撞得飞了出去。
巨响过后,以凉亭为中心方圆五十臂距离内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乌有,站在周围的光明神殿骑士团的成员全都灰头土脸,左相身上的皇袍已经变成了乞丐装,如果不是白衣人那一脚,鲁曼已经跟着陛下夫妇去了。
但与其他人不一样,站在最前面的白衣人身上居然还是一尘不染。在肯定克里默。夏麦夫妇已经自杀后,他平静的转过身向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被护卫扶起的左相大声喊着:“就是你!”
白衣人停住脚步,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鲁曼。
鲁曼的眼中全是血丝,虽然国王与王后已经自杀,可他心中的感觉并不好受,这轻易得来的结果并没有满足他饥渴的心理。
“我……我现在已经是斯比亚帝国的国王了!”鲁曼咬牙切齿的说:“而你……我不管你是谁,你只不过是神殿派来协助我的人!你不但不向我道贺,还对我无礼,快向我道歉!”
白衣人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向我道歉,企求我的怜悯,快啊!”谋反成功令鲁曼有些神智昏乱,白衣人冷冷的眼神让他想起克里默。夏麦夫妇刚才的态度,这更是深深的伤害了他,于是口不择言起来:“怎么,不愿意吗?你这穿白衣的杂种!”
白衣人眼里杀机闪过,又是一脚踢出!
现在这一脚不比刚才,鲁曼的嘴角挂上一丝血迹,痛苦的坐倒在地……这还是白衣人脚下留情,要不然十个鲁曼也不够死。
“你……”左相十分辛苦的才说出一个字来。
白衣人冷冷的看着他,上前一步,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鲁曼身边的护卫大呼抢上,白衣人手中的细剑挥出,鲜血飞溅中,冲在前面的五个护卫已经横尸当场,这五人全是喉头中剑,哼都没哼一声就立马玩完。
后面的人再不敢上前,一脸企求的看着白衣人的同伴……当然了,鲁曼已经谋反成功,谁也不想在这最后时刻搭上小命。
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盯住左相的脸,白衣人又向左相迈了一步。
“你疯了吗!”白衣人身边的同伴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能杀他。”
“告诉祭司。”白衣人还剑入鞘:“事情做完,出去散心。”
说完他踏着染血的小径走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同伴大声说:“你干什么!”
白衣人连头都没回,在众人惊讶的眼神注视下离开了皇宫。而他的同伴只能看着左相苦笑一下:“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当白衣人走出皇宫时,天色已经微明,圣都内外的战事临近结束,各国军队正在圣都大肆抢劫,而这一抢就是三天,把好好的一个圣都弄得满目疮痍。
而我们的菲谢特王子呢!因为职责所在,所以他在圣都叛乱的当晚并没有休息而是在赶路,因此左相派出的人没能在第二天追上他。
在得知圣都叛乱的消息后,菲谢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回去救父王和母后,还没等他下令卫队集合,站在他背后的特纳西照着他后脑就是一拳……菲谢特王子就乖乖的晕了过去。
虽然近卫们掉转方向护着菲谢特向暗月行省狂奔,却还是在半路被叛军围堵在一个小城堡里,如果不是特纳西和威伯表现出色,王子殿下早被抓去圣都邀功了。
在小城堡中坚守了三天之后,菲谢特身边的近卫只剩下四百来人,这还要感谢这个城堡的小规模。
第四天上午,阳光很灿烂,空气很清新,叛军的增援部队也很多……
他们可是神属联军的正规部队,专为生擒菲谢特而来。对这位仅存的王室成员,鲁曼慷慨的开出非常可爱的价码,这价码的可爱程度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当叛军在城堡下列队的时候,有的部队还因为争抢前面一点的位置而拳来脚往。
望着城堡下黑压压的叛军,城堡上的菲谢特不禁悔恨万分,他在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留在圣都,为什么没有留在父母身边。
今天的战斗是毫无悬念的,两万叛军对四百来人,小孩子都知道胜利是属于谁的。城堡下的叛军士兵哄笑着,互相开着粗俗的玩笑……在他们贪婪的眼光看来,站在城堡上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是用黄金铸就,他们的心情简直爽到极点。
叛军阵中,一脸贱像的指挥官正在下达着各种命令,他非常满意自己的部队……你看,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他手下所有人都干劲十足,这真是一支令人骄傲的部队啊!
“殿下,喝点水吧。”城堡上,大魔法师威伯把一杯水递给菲谢特,好心的安慰着他:“我们会撑过去的。”
“谢谢。”菲谢特接过杯子,随手放到城墙上,眼中的忧郁更加浓烈。
“殿下,你不用太担心了。人生的遭遇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有明亮的时候,当然也就会有短暂的昏暗。”
“我没有担心。”菲谢特摇摇头:“我只是在后悔……我不该让科恩去联军,是我害死了他。”
“殿下,这不是你的错。”提起科恩,威伯的眼中也涌出一丝伤感:“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科恩是个好孩子,我们会怀念他,相信他也不会怪你……”
“那父皇跟母后呢?他们为什么不逃出圣都?”
“这叛乱,左相一个人是做不出来的。”短暂的沉默之后,威伯低声说:“我所知的也不是很多,但我可以肯定一点,就算十个左相叛乱陛下也有办法对付。而事实上,陛下早就对左相有防备。”
“那又为什么……”
“这次叛乱,主事的不是左相而是神殿。”威伯痛惜的说:“神殿要杀的人,无论是谁,无论他身在何处,都会是一样的结果。陛下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知道你走了,他坚信你能为他复仇并光复帝国!”
“我?”
“殿下,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承担起来。因为你不是神殿指明要杀的人,所以你还有机会……”
“我会承担这责任。”菲谢特看看城堡下的叛军:“还有科恩,我有机会跟他说抱歉的,说不定就是在今天。”
“殿下,你不能灰心……”
菲谢特没有听到威伯的话,他的注意力全被水杯吸引了——杯中的水面有了很细微的涟漪,而且幅度在加大。
转眼之间,菲谢特又隐约听到了一种低沉的声音,于是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听了一下,菲谢特紧张的呼吸着,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大批的骑兵!
城堡上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就连城堡下的叛军中都有骚动,不过他们并不担心,这应该是又一支己方的增援……
几乎是在同时,分别站在三个方向的城堡箭塔上的望哨大声在回报菲谢特,他们所在的方向都有大量骑兵部队出现!
特纳西二话不说就冲上了箭塔,他要在第一时间判定这些骑兵的身分。可是他走下箭塔来到菲谢特面前却好半天没说话。
“是维素。凯达总督的部队吗?”菲谢特满怀希望的问。
特纳西摇摇头,用沉闷的声音回答:“不是。”
“那就是叛军吧。”菲谢特自嘲的一笑:“他们再多一点也无所谓……”
“也不是叛军……”特纳西一字一句的说:“是、魔、属、联、军!”
“魔属联军!?”菲谢特的眼珠子差一点掉下来,如果现在还有什么情况能让人吃惊的话,也就莫过于这个消息了。
号角声中,从三面而来的骑兵已经比较近了,军旗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魔属联军!
“妈呀……魔属联军杀来啦!”城堡下的叛军都看到了,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形顿时一阵大乱,已经有士兵开始逃散。
“快跑啊……”
“天啊……是魔属联军的骑兵!”
“去你妈的赏钱!老子不干了……”
这些神属联军的“光荣战士”和魔属联军打交道的日子可不算短,少说也有半年,特别是在神魔大战的后半段更是被魔属联军杀破了胆,现在无论是军官士兵看到魔属联军的第一个反应都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宁肯当会说话的龟孙子,也好过成为出不了气的死烈士。
就在瞬息之间,城堡下的部队,从官到兵两万来人全跑个精光。有人丢盔弃甲、有人抢车夺马,还有些跑不快的人干脆把心一横——非常爽快的倒下装死。
这情形看得城堡上的人连连摇头,因为谁都知道,在四十年之前,也同样是这支神属联军,却能把魔属联军杀得哭爹叫娘。
摇过了头,众人才发现,魔属联军的骑兵正在对以城堡为中心逃散的叛军进行包围,当然了,当他们收拾掉这些个叛军,城堡里的人也别想魔属联军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又是一阵号角响过,魔属联军对叛军的“收割”开始了。
~下期预告~
在千钧一发之际,科恩终于平安无事的救出菲谢特王子。然而,科恩身分的改变,是否会影响到两人的关系呢?
花园逼供!精明的菲琳坚持要科恩讲出风流韵事。面对预感成真的恶梦,菲琳三人要如何自处?
三十六族庞大的人口压力、对于残废士兵的道义责任……种种问题紧逼而来,苦心经营年余的行政体系是否能度过这次难关?
面对科恩的赫赫战功与菲谢特的正统地位,科恩的敌人使出杀招,科恩和菲谢特陷入排山倒海的全面攻势中。而科恩等人全然不知这场战斗背后,有一双眼睛正极有兴趣的旁观着……
蕴藏在宁静假象里的,是汹涌的波涛。在乱世中,有情有义的人往往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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