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尽处,地底深渊,无形的恐惧总是笼罩着。快速奔跑,总也找不到出口,何时才能从噩梦中解脱。
森冷的风裹着无数冤魂凄厉的吼叫,黑暗如影随形,别想要挣脱,吞噬与被吞噬,反反复复,这是坠落的灵魂永恒的宿命!
“找到了吗?”嘶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从蒙蒙的雾气深处飘出
“是的,陛下!”
“为什么还不动手?”那声音接着问道
“还不到时候,陛下。深渊之眼还缺少一个要件才能完全苏醒,请您耐心等待。”
“哼,时间不多了,神朔之手即将现世,要快。”声音似乎逐渐疲惫,声响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是,陛下。属下这就去办。”
黑暗的魅影渐渐伸长,一切又陷入沉寂,一抹白光霎现,继而就被蜂拥而上的黑色吞没,只是这明亮的一瞬间似乎看见了那浓黑的最深处,东南西北四角仿佛有什么东西矗立着,形状诡异。
维农市,天空放晴,已是正午时分,丁肯区宽阔的街道上,装饰富贵的各色马车来来往往,马蹄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踢踢踏踏不绝于耳。继清晨那道惊心动魄的尖叫之后,帕萨庄园便陷入了忙乱之中,伊莲娜华丽的晕厥,被用人们七手八脚的抬回房间,只是一路上那条被楚楚恶作剧撕坏的公主裙,薄薄的清沙飞扬,雪白的**在烟色笼罩间若隐若现。着实让人大饱了一回眼福。索性,伊莲娜鸵鸟似地自我催眠,让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春光乍泄,被吃了无数回冰激凌,否则,她可能就要跳海以示清白了。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背着辜擎天完成的,辜彦萱正因为胜利的成果而沾沾自喜着,对十三和楚楚愈加精湛的整人功力欣慰无比,殊不知,他所做下的一切早已有朔影报告了出去,当然这都是辜擎天事先吩咐的,他不认为少了自己的约束那淘气的小东西会不闯祸。
“哈哈哈,这个小萱,还真是绝!”
一辆回程的马车内,辜寅听了朔影的报告笑的前仰后合,双手拍着膝盖一脸的幸灾乐祸,深深扼腕着没能参与这样一出好戏。辜擎天则是满脸好笑,薄唇无奈的上扬,不知道是应该鼓掌叫好,还是将那个惹祸的小东西抓起来狠狠打他的**。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辜杰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却透出笑意,想来也是颇为欣赏小萱的作为。他十分了解伊莲娜缠人的功力。
“查的怎么样?”语气冷冷,辜擎天缓缓问道
“已经返回的下属报告,这个伊莲娜居无定所,长长在一个地方住不到两个月就会搬家,因此没有人对她有太深的印象,也没有人注意过她是否有孩子。而且那位老人在我们走后的第二年久因病去世了,这些还是从一对搬离伊万市的夫妇口中得知的,他们曾经返回过那里,只不过那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辜杰抽出一张报告递给辜擎天,敛眉沉声,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料到。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个伊莲娜是否还是十八年前的那个少女,也没人知道她这些年事如何生活的。”
辜翼坐下总结,因为伊莲娜拼死都不让惹毛触碰裘依,无法判断裘依是否是辜擎天的孩子,如果只是这些零散的报告,是没有办法甩脱那对呣子的。
“无妨,我的孩子只有萱儿一人,其他人与我无关。”
指尖释放出一点青焰,手中的报告被化为灰烬,辜擎天扬眉冷声宣布,一双凤眸默默的看向窗外,唇角一抹冷酷,这是他做下某种决定之前惯有的表情。
马车内其他三人见到他这副模样,亦不再多言,眼神交汇间放下了心神,一边,辜翼**的手指轻敲额角,缓缓说道
“冷御就要回来了,大人,如果让他发现他心爱的人儿被我们如此虐待不知道会如何发飙啊。”
眼角上扬,似是害怕又似是有趣,辜翼扯开一抹淡笑。姬婉婉,姬无悔已经神魂俱灭,姬无殇至今下落不明,但是已经可以肯定他的藏身之处和活动范围。凭着近殿时间大家碰到的对手来着,clion内部似乎也在经历着大清洗,一大批已经暴露了身份舍弃。单是这一个月,十三队传回来的报告上面就有不下一百人被舍弃并被辜氏击杀。表面看似辜氏棋高一筹,但是所有人的心都沉甸甸的,并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冷御知道分寸,结界的情况如何?”
辜擎天不为所动,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冷御是睚眦必报的人,只是淡淡的扫过辜翼三人,冷冷的
“最近,异常情况有所缓解,结界的修补顺利,只是出现了一些身份不明的宗教社团,受众人数不少,怀疑为clion放在外世的爪牙。”
“嗯,继续监视。”
点点头,不再说话,辜擎天从怀中取出一根周身封着黑色漆印的金属管递给辜杰,
“交给辜凤,他知道怎么做。”
“是,大人。”
狭窄的马车车厢上空被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缝隙,黑色的气流涌动,辜杰接过金属管,在空中划下阵势,随着身体的渐渐透明,空间开口也逐渐消失,不一会,马车依然前行,只是却少了辜杰的存在。
“主人,等等楚楚!”
空阔的草坪上,积雪已经融化,辜彦萱手中聚拢着乒乓球大小的雪连续的向前拼命奔跑的金色小豹身上砸去,庄园里,佣人们辛苦修剪的草坪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不是东面一个坑,就是西面的草皮秃了一块。
那豹子急喘着气,狼狈的躲闪着身后不时而至的雪球,还要严防突然从某个角落里现身的色蛇释天,以及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胖娃娃楚楚。
“吱!”
一道凄惨的哀号声后,金色小豹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身体开始摇摇晃晃,一朵漂浮在半空中的紫色小花在距离它一米左右的地方释放出沁人心脾的香味,魔花的威力惊人,不一会,年幼的豹子已经四肢发软,辜彦萱看准时机,手中的雪团疾风骤雨,咚咚咚,砸在金豹的头上,弄得它头晕眼花,不一会已经瘫软在地,发出无力的哀鸣声。身后,同样累的气喘吁吁的楚楚登时发出一道胜利的欢呼,冲上前去,拖着无力挣扎的小豹子的后腿,献宝似的来到辜彦萱面前。
“主人,你看,楚楚帮主人逮到金子了,楚楚很厉害吧!”
紫色大眼紧紧凝视着因为运动而显得双颊嫣红的辜彦萱,水光闪耀,期待着主人接下来的奖励,果然,辜彦萱看见楚楚手中的小豹子,笑眯了一对桃花眼,赞赏的拍拍楚楚胖胖的头顶,兴奋说道
“好好好,嘻嘻,楚楚这次做的不错,十三,快来,我们要给金子换一个造型。”
白嫩的小手招招,隐藏在高大松柏树上的释天一个飞跃挺身扑上了辜彦萱单薄的肩头,同样发出阵阵兴奋的嘶嘶声,二人一蛇,三双眼发出强烈的探照灯似地发光,可怜的小豹子还不知道未来几个月自己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造型将忍受多大的屈辱和嘲笑。
“萱儿,你在做什么?”
辜擎天甫下车就看到心爱宝贝小小的身影趴在泛黄的草地上同那个只露出个粉红肉**的楚楚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不时发出诡异的嬉笑声,不由得好奇的上前询问。
那小东西听见想念一个上午的人终于回来了,高兴的抬起头,露出一张花猫似地小脸,大大的笑容,甜蜜的呼唤
“爹地,你回来啦!”
“嗯,爹地不在,萱儿有没有听话啊?嗯?”
大手一捞将火车头一般冲杀过来的小人一把抱起,捏捏他通红的鼻尖,宠溺的问着
“有,爹地不在,小萱很乖的,楚楚和十三可以作证!”
辜彦萱小脑袋一扬,骄傲得像只小公鸡,心中暗付其实今天他真的很听话的,都没有恶整那些辜氏的下属们,只不过逗了逗那对看不顺眼的呣子而已。仅此而已,再次用力的点点头,小手一比划指向后方早已被辜擎天的冰寒眼神冻成冰棍的楚楚和十三,大眼闪闪发光,期待着辜擎天夸奖。
“噗噗!哈哈哈,小萱,这是什么东西,呵呵呵,天哪,该不会是那只可怜的金色小豹子吧?”
后方传来疯狂的大笑声,辜擎天不解的看去,只见笑得浑身抽搐的辜寅手中拎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动物,说它是豹子又不尽然,因为它浑身璀璨的光亮的皮毛被涂成了白色,四肢变成了黑色,而那对本该傲视天下的野性双眸,眼圈附近却被涂成了黑色,像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尖尖的耳朵外面被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接了一块,成了怪异的椭圆形,除了眼睫毛还是金色外,其他部位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被整过容的熊猫。
“哈哈哈,哎呀,笑死人了,小萱,你真是太天才了,你是怎么想到要把这小东西弄成这副模样的。”
辜翼笑得眼泪狂飙,捧着肚子弯下腰,那可怜的小豹子早已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却拒绝接受自己此刻的样子,眼中发出绝望的光口中呜呜咽咽,可怜至极。
再看向那几个始作俑者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辜擎天眼神示意辜翼和辜寅将倒霉鬼金子和楚楚,十三带走,拍了拍怀中人儿的头,抬脚大步向主楼而去。
卧室内,辜擎天抱着辜彦萱坐进靠近天台的软榻上,抬手取来毛巾,释放水雾将怀中花猫的脸擦干净,然后同人儿面对面,神情严肃,冷声问道
“萱儿,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爹地,小萱不明白。”
本来一脸邀宠的辜彦萱感受到爹地的心情,抿抿唇,低垂着小脑袋,细声回答,下颌一滞被抬高望入前方那汪浅静的碧水中,那里面除了宠溺只有淡淡的笑意,
“萱儿,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嗯?”
手指轻轻感受着掌中柔嫩细滑的皮肤,辜擎天眼神柔柔的,
“嗯,爹地,小萱做错了什么吗?金子最近总是脱毛,它很不开心,所以我们商量在它恢复之前为它换个造型,这样它就不会因为自己是辜氏第一只脱毛的金豹而自卑了,等到完全恢复,我们再给它换回。楚楚说那些染剂可以帮助它恢复毛发光泽。”
清澈大眼睛透出几许疑惑望向辜擎天,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豹子都是自尊心极强的动物,尤其是辜氏驯养的异兽,金眼神豹。辜擎天见到自己的宝贝如此模样,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那染剂除了随旧毛发脱落之外并无其他方法可以弄掉,现在再说其他的也没用了,揉揉小人的头顶,辜擎天继续问道
“萱儿,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找过伊莲娜,告诉爹地。”
“嗯,爹地生气了吗?”
辜彦萱也不隐瞒,大方承认,小手一伸搂住辜擎天的脖颈,软软的声音询问
“不,爹地并没有。只是,萱儿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因为宠爱你而纵容你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尤其是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今天的事情就算了,爹地不希望有下次,不希望萱儿因为顽皮而被人伤害,知道吗?”
“知道了,爹地,小萱知错了。”
辜彦萱低垂着小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灰心模样,嘴唇嘟嘟的,鼻尖发出哼哼声,辜擎天看在眼里,眼中笑意更甚,拍拍小人的头颅,柔声道
“好了,萱儿,告诉爹地,今天你发现了什么!”
抬起头,水润的大眼惊愕不已的望向身前那满含笑意的男人,辜彦萱不服气的撅着嘴,心中腹诽着自己的一切在辜擎天眼中都无所遁形。唇上软软的,一道温凉的物体贴下,耳边传来辜擎天低沉的轻笑声,徐徐说道
“萱儿,爹地最爱的宝贝,你的一切都是爹地的,当然,你所有的小心思爹地也都知道,呵呵。说吧,爹地的小东西做下如此恶作剧的真正目的,嗯?”
擎天萱颜 第三卷 雷霆出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毒咒发作
冷月媚人,寒风吹拂着半开的百叶窗,让那翠竹雕琢的扇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高耸的烟囱中白烟绕绕,室内温暖如春,位于主楼三层的别致卧室内,紧闭的房门掩盖了所有声响,却隔阻不了疯狂涌动的占有欲。
掀开层层错落有致的纱帘,一室轻纱碎片,临近中间那张暗黑丝绸大床的地毯上散乱地扔着已经损坏的衣料,白色的里衣更是被拆成了破布。
浓烈的情yu气息,粗重的喘息,狂浪的起伏动作,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和祈求声回荡在房中,泪水染湿了枕畔,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上方那人霸道的掌控。
“唔,爹地,你怎么了?”
长发汗湿黏在身上,咬牙承受着上方那人粗暴的对待,辜彦萱水雾迷蒙的双眼里写满了迷惑,不知道爹地究竟是怎么了,那张棱角分明俊美如昔的脸上写满了疼痛、痴狂与无助,平时淡淡的青色眼瞳此时也变成了深不见底的碧绿,深深地从底部掀开的漩涡想要将人吸入一般,一阵剧烈的抽搐,再一次释放了**,沉重的呼吸声中,冰冷低沉的声音袭来:“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啊!爹地,好痛!”
颈间一阵尖锐的刺痛传入心底,辜彦萱皱紧了细致的纤眉,颤抖着搂紧悬在身体上方辜擎天的脖子,忍受着,等待疼痛的消失,鼻端闻到了血腥味,温温的液体顺着肩头滴落在暗色床单上,瞬间就融为了一色。疼痛稍缓,敏锐地感到埋在身体里的炙热再次硬挺,还没有缓过劲来接着就被带入到另一波狂风骤雨中。
汗水交融,体温不断地攀升,再也找不到一丝半点的身体愉悦,下身传来的细密刺痛针扎一般,这一切都被辜彦萱忍了下来,他不知道爹地怎么了,但是从那人身上不断散发出的强烈不安和痛苦使他决定将一切暂缓一边,只是不断地安抚着想要通过这种身体交融来缓解压力的男人。
好像流血了,已经痛到麻木,感到拥抱着自己的人逐渐稳定下来的心情,辜彦萱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颤抖地支起上身,冷汗和吻痕密布的白嫩手臂向前伸去将平静下来的辜擎天搂入怀中,学着爹地平时的样子在紧实的后背上不断拍抚着,口中呢喃想要让他心安:“爹地,你怎么了?告诉小萱,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软糯的声音徜徉在耳边,像极了那道一直徘徊在脑海深处的甜美声音,是谁?到底是谁?那柔软的怀抱好温暖,淡淡的香气弥漫,不要走,不想让这个人走。
“爹地,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小萱猜吗?坏爹地,小萱也会累哦!现在好多了吗?可以乖乖说出来吗?”
是他!想起来了,是自己最爱的萱儿!辜擎天的头脑此刻一片混乱,像是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细线紧紧缠绕着要将他拖入绝望的深渊,体内那股力量的涌动愈加强烈起来,它们急着寻找出口要冲破一切阻碍。深深地自我厌弃,不安和痛苦笼罩着,想要破坏伸手可及的一切,心中一个声音叫嚣着,毁灭吧!去毁掉一切,可是不能,那道软糯的声音紧紧缠绕着自己,辜擎天双手突然捧着脑袋发出痛极的嘶吼声,有数把重锤砸过来,头像要炸开一般。身体本能地向外散发出冰寒的能量,室内一阵物体碎裂的爆破声,那道软糯的声音更加焦急起来:“爹地,快醒醒,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吓唬小萱啊!唔……”
“萱儿,萱儿,别过来……呼呼……”
此时才注意到怀中的爹地仿佛陷入了梦魇一般,脸庞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像是在拼命抵制着什么东西,身体因为本能释放出力量将房中的摆设化为了斎粉,全身布满细密的伤口,却下意识地避开抱着自己的小人儿,即使是满身鲜血也不想伤到他一丝一毫。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辜彦萱看到怀中辜擎天的痛苦神情,快速地回忆起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却并没有唤来辜寅等人,因为他就是觉得此刻的辜擎天不应该让任何人见到。猛地发现从那些细小的伤口中随着红色的鲜血一道肉眼几乎不可查的暗影悄悄地爬了出来,盘旋缠绕着鬼魅一般向着辜擎天的胸口和头部而去,那暗影不停地延伸,向辜擎天的身体四周发散着数条细如发丝的触角。
这是什么?那东西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到达心脏部位,来不及细想,辜彦萱迅速释放出掌中利爪,尖利的指甲回刺取出心口一点鲜血在辜擎天身上划下血界阻挡暗影的扩展。就像是演练了千百遍,这个陌生的阵势仿佛已被深深烙印在身体里成为了一种习惯,那暗影在接触到血界的瞬间颤抖了一下,颜色更加黯淡了一分,脸上露出欣喜,继续从手腕处取出鲜血在辜擎天的额心和眼角下方划下一串繁复古老的咒文阻挡暗影的侵袭。脑中飞快地回忆着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疏漏掉的。
爹地出现异常是在晚餐之后,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也并没有接触那对呣子,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看爹地的样子显然是中了某种咒术,但是凭借爹地的功力,凡物根本伤不了他,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角扫过整个房间,突然,目光落在某个不起眼的东西上,那是……
对了,那是从伊莲娜身上偷偷取来的东西,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之前注意到它是因为那股虽然被浓重的安神药味掩盖但依然轻浅的催|情剂的味道,本以为是伊莲娜为了再次接近辜擎天而弄出来的小把戏,现在看来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回身看一眼床上脸色渐渐好转的辜擎天,那暗影不能越过血界正自发狂一般在周身旋绕,必须尽快解决。奔下床去,拿起被丢到角落里的荷包,这荷包开始都是放在床头的,爹地还戏谑说正好用来增加闺房情趣。如今在辜彦萱眼来看来,却愈发邪恶起来。
嘶的一声将荷包整个拆开,扔出几根安神药材,剩下的除了一小撮白色的粉末外另外还有一个手指盖大小的黑色药丸,那东西在灯光下看去竟然是透明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手中的动作不断晃荡着,一滴褐色的液体粘在了手上,一点微弱的涩味传入鼻尖,眼瞳猛地一缩。
冥罗珠!因为经常同楚楚玩耍在一起,所以辜彦萱知道不少已经在世间绝迹的植物和药材,这冥罗珠曾经被列为邪药之一,并不是说它本身有多毒,而是将它同混有薰衣草和合欢树粉末的药剂配在一起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可以招来被邪神附身的虫蛊,一旦被这种虫蛊上身,被上身的人就会陷入自身最为恐惧的事实中无法自拔,进而绝望直到毁灭所有,更甚者还会自戕。
只是辜彦萱不明白为何独独只有爹地一人中了这种虫蛊,顾不得许多,轻敲腕上的空间储物手镯招出十三和楚楚,深夜被召唤,平时顽劣的两个小东西仿佛也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刚一出空间就见到了辜彦萱狼狈的一身,楚楚惊叫道:
“主人,你怎么了?”
“快,楚楚,来不及细说,爹地中了冥罗虫蛊,需要尽快解开,十三你去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东西进入房间,明白吗?”
“嘶嘶。”
十三领命而去,作为辜氏的守护神兽,它有着令三界震慑的无形力量,有了它,即使那冥罗珠的味道再厉害,那虫蛊也不敢来了。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虫蛊进入了辜擎天身上,辜彦萱拉住楚楚快速来到床边查探。
胸口处的碧落石不停发出耀眼的绿光,楚楚爬上床去绕着辜擎天来回检查着,小脑袋有模有样地晃动着,急得一边等候的辜彦萱焦声催促起来:
“楚楚,爹地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呀!”
“唔,楚楚也说不好,主人。虽然大主人看上去像是中了虫蛊的样子,可是情形又有些不对,你看他流出的鲜血还是暗红色,说明并没有虫蛊侵入血液,但是一般来说凡是中了冥罗虫蛊的人血液都会变得粘稠发黄,而且青筋暴突,可是大主人没有,看他拼命调动全身力量抵制虫蛊,似乎对方只是要激发出他身体里潜藏的力量一般。还有这些虫蛊好奇怪,竟然真的有阴魂附体,而且这些魂魄身上都聚集了许多负面的消极情绪,大主人一脸痛苦就是因为这样啦。”
“是这样?”
辜彦萱一脸阴沉,凝眸细看,之前因为担忧爹地所以并没有注意那些暗影究竟为何,现在看去,那一丝丝向外溢出的黑色烟雾不就是阴魂散发出的怨气,那些聚集了不知多久的阴暗情绪随着虫蛊的移动侵蚀着辜擎天的精神和意识。再向上看去,震惊地发现那些沾上辜擎天鲜血的暗影因为自己血界的阻碍竟然变化出一排错落复杂的铭文,越看下去,辜彦萱胸中的怒火越炽。
夜姬,你根本不配称为爹地的母亲。母亲的思念,听起来是一个多么温馨而充满亲情的名字,实际上却是一个恶毒的咒术。母亲用自己的鲜血为引喂养蛊虫,并在最后生成的虫蛊身上刻下诅咒,那是对血亲孩子的诅咒,无论千山万水,无论生老病死,只要一天身为呣子就逃不脱这个诅咒,奉献出所有的一切给母亲,性命乃至灵魂,终其一生都要活在母亲的操控下。
不光是冥罗虫蛊,再加上母亲的思念和附在虫蛊身上的阴魂怨念,夜姬,你是想将爹地活活折磨而死吗?双手紧紧握成拳,掌中一片血肉模糊,辜彦萱为着爹地竟然有这样的母亲而难过伤心,小手抚上辜擎天因为痛苦而紧拧的眉宇间,柔声说道:
“爹地,不要难过,有小萱陪着你,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乖乖睡吧,明天一早,爹地又会是原来的样子了。”
尽管连环咒术附体,但是辜擎天依然保持着一丝清明,运用全身的力量不断抵抗着外来的侵蚀,身体内部那股波动越发强烈,但再也不是之前的狂躁冲动而是平缓而悠长,胸口处那道柔和温暖着自己,心渐渐安宁下来。即使昏迷,但口中却依然不停呼唤着那道凝结在灵魂深处的名字,以此来获得精神的宁静祥和。
“萱儿,萱儿……”
“爹地,我在这里。”
唇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花,辜彦萱感到辜擎天逐渐平稳的力量波动,听着他不住的呢喃,心也放了下来。右手五指平伸,银蓝光芒灿烂炫目,光芒中出现了一把长约三尺的透明镰刀,那是消融。
迅速聚出六把消融,在辜擎天的头、手、胸和双脚处轻轻地将消融Сhā入,却丝毫没有鲜血涌出,蓝色指甲贴着消融的刀身划过,一点点银色碎屑流出顺着消融缓缓进入身体内,眼角处那朵铃兰花此时已经染上了绿色、紫色、金色和蓝色,除了最后一片花瓣仍是银色轮廓外,其余花瓣都绽出了奇异的光彩,肩窝处被辜擎天啃咬的伤口渐渐愈合,只剩下一圈牙齿的轮廓,随着辜彦萱手中的动作,那些银色光点逐渐汇成了细细的水流汩汩流进辜擎天体内。
蛛网般狰狞密布的暗影开始向后退缩,前后左右都不能去,最后只好聚集在腹部中央,看到那块缓慢突起的脓包,辜彦萱适时说道:
“楚楚,接下来就该你了,但愿在我回来之前,爹地已经醒了。”
面无表情,转身在已被弄成废墟的房间里翻找着衣服,好不容易寻到一件还算完整的里衣,将它披在身上,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赤着脚,伸手撕开一条空间裂口就要进入其中。
“主人,你要去哪里?”
“伊莲娜。”
软糯的声音再没有往日的甜美,渗透出丝丝阴寒和狠厉,见到如此模样的辜彦萱,楚楚不再言语,点点小脑袋如是说道:
“好的,主人可要早去早回,不然大主人醒了,楚楚可是要告诉他究竟都对主人做过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哦!”
“嗯!”
此时的辜彦萱早已将其他事情抛在了脑后,胸中涌动的只有深沉的怒气,愚蠢的女人无论她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蛊惑,伤了爹地,这笔账,没那么容易还。下意识地楚楚应了一声,终于生气起来的辜彦萱携着磅礴的杀气离开房间径直向伊莲娜的住处而去。
擎天萱颜 第三卷 雷霆出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怒意惩罚
幽暗的灯火,影影重重,映照在那张跪伏在祭台前的柔美脸上忽明忽灭,一抹异邪的笑容凝在嘴边,无辜的瞳孔中映射出偏执而志在必得的光。
一尺见方的小小祭台上,摆满了上下左右共十二盏烛台,每个方向四盏,中央一个巴掌大的铜鼎被死死地密封着,只是在鼎的下部凿出了许多针孔大小的小眼,随着暗色烛火的燃烧,那小眼不停地向外喷射着稀薄的黑雾。
快了,就快了,只要燃尽这鼎中的挚情香,上苍一定会赐予自己今后数十年的甜蜜爱情,谁也不能抢走他,谁也不能!
凌晨三点的钟声敲响之后,祭台上铜鼎中最后一丝黑雾也已喷发完毕,明天该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扶着桌面缓缓地站起身,一缕冷风顺着窗缝吹进了房中,簌的一声烛火熄灭,就这样站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出胜利的喜悦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是谁?”
疯狂的笑声在望见房间一角一抹不属于这里的暗影时嘎然而止,眼孔中流露出恐惧的光,颤声询问,伊莲娜不会以为有人喜欢在这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夜游而且还游到了自己房中,背过手去抄起祭台上的一盏烛台,迈开脚步向着那抹黑影而去。紧闭的窗户突然咯吱一声被吹开来,冷风蜂拥着灌进房中,掀开了厚重的织锦窗帘,暗淡的夜色虽然模糊却让伊莲娜看清了那黑影的真实面目,身体一震,瞳孔不停收缩着:“是你!你来干什么?”
色厉内荏的质问,夜光中,那黑影缓缓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长而优雅的卷曲柔发凌乱地拖在地上,一袭被撕碎了袖口的白色里衣松松地罩在身上,上面血迹斑斑,赤祼着白玉天足,随着走动依稀还有白色的浊液从细滑的小腿肚上滑落,隐隐泛出麝香,略显苍白的精致脸孔上,粉白的嘴唇抿成了直线,银蓝色眼瞳中那抹幽光酝酿着嗜血的阴鸷和诡谲危险,祼露的细弱胳膊缓缓抬起,此时,伊莲娜才看清了那双本来纤细而毫无力感的手上长满了尖利泛着寒光的蓝色指甲,曲开的手指向着伊莲娜一勾,软糯的甜蜜声音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缓缓说道:
“伊莲娜,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嗯?”
微微上挑的语调带着说不出的锐利和凉薄,伊莲娜从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看上去骄矜高傲的孩子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一面,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如冰似雾的银蓝眼瞳中倒映着自己此时的模样,颤抖的唇,惊恐的眼,脊背不可抑制升起的刺骨寒气,冷汗顺着额际流淌,“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虽然你不承认我和裘依,但是深更半夜跑到女性长辈的房间里,你不怕被人诟病?”
尽管双腿发软,在还不了解辜彦萱究竟因何而来的情况下,伊莲娜力持镇定,咬着牙说道。却换来那人毫不留情的讽刺笑声,砰的一声响,祭台上的铜鼎和烛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掀翻在地,铜鼎更是凹陷了一大块变成了扭曲的破败品,眼前一花,再次抬眼之际却惊颤地发现自己同那张绝艳的呃脸仅仅咫尺。
“啊!你别过来!裘依,快来啊!”
“没有用,伊莲娜,整个房间已经设下了禁止,除非是我允许,否则任何人也无法出入。伊莲娜,我给了你机会,但是你不懂珍惜,你看这铜鼎多么美丽,扁扁的,就像是被放了气的皮球,你说,要是美丽的伊莲娜也成了这个样子,爹地还会不会看你一眼呢?”
一步一缓,辜彦萱噙着那抹堪称温和的笑,口中却吐出令人胆颤的话语,在不大的房间内耐心地同伊莲娜捉着迷藏,有趣的欣赏着那女人脸上愈加惊恐的神色,惊弓之鸟一般不信邪地放声尖叫着,却绝望地发现没有一个人听见。
“不,不要过来,你这个恶魔!裘雷欧,快来救救可怜的伊莲娜,唔……”
恐惧到极点的眼神,啜泣着希望有人出现救下自己,辜彦萱伸出优美的手轻轻梳理着一头长发,眼睛斜睨躲在床脚小鹿一般的伊莲娜,口中发出蔑视的冷哼:
“裘雷欧,是爹地告诉你的名字?可怜的女人,只不过活在永远虚幻的梦境里……”
“不,不是这样的,裘雷欧是爱我的,你这个后来者根本不懂,只要过了今晚,裘雷欧就会永远属于我了,你现在就放开我,说不定我可以让裘雷欧好心地给你一点被赶出家门后的生活费!”
高亢的喊叫声打断辜彦萱的话,伊莲娜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握拳,声嘶力竭地辩解着,眼中射出胜利的光芒,唇角亦溢出骄傲的微笑,施恩似地看向辜彦萱,却发现随着自己的话语,那少年愈加冰冷了脸色和暗沉的眼神。
啪!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后,伊莲娜娇弱的身体被重重地击向墙壁,再软软地跌落下来,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头晕眼花,牙齿都松动了:
“嘶……”
头皮刺痛,璀璨浓密的金发被人毫不怜惜地提了起来,手抚着肿胀疼痛的脸颊,耳边传来那人柔软却如地狱勾魂使的声音:
“伊莲娜,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愚蠢无知的一个。怎么,你以为那祭台上供奉的东西是会求来爱情的符咒,还是你认为仅仅凭借一点催|情剂就可以勾引爹地上床?咦,你很惊讶吗?哼,别痴心妄想了,离得这么近,难道你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吗?不用怀疑,正如你所想!”
手掌一松,伊莲娜犹如破碎的娃娃一般软倒在地,眼中射出惊恐求证的目光看向此时一脸得意微笑的绝美少年,那味道,怎么能不知道,那是**的味道,不可能,她绝不承认。
“不,我不相信,一定是裘雷欧受了你的蛊惑,你真是恶魔,竟然勾引自己的亲生父亲,禽兽不如!”
凌厉而尖锐的指责,伊莲娜怒红了双眼,却引来辜彦萱更加爽快的明朗笑声,妩媚含情的桃花大眼中波光潋滟,氤氲着柔情的春风,手指抚上颈间那道深刻的牙印,粉唇一勾,扯开里衣的细带露出白嫩细腻、光洁如玉的性感胸膛,那上面青紫交错的吻痕密密麻麻几乎遍布了整个瘦弱的上身,见到伊莲娜那一瞬间迸发的妒忌和憎恨,辜彦萱妖娆一笑,慵懒地合上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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