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仙域之上,一处不知何处所在的山谷之中。
空地上,木屋旁,石桌石凳前,坐着两个人。
其一是一名耄耋老道,另一个是半面脸庞戴着银色面具的中年男子,两人围桌而坐。
身前的石桌上各摆着一个茶杯,杯中斟了七分满的淡淡青茶,氤氤氲氲的热气从茶杯中升起,慢慢盘旋,然后消失在凉薄的空气中。
谷中仿佛永远都是清晨的时光,透着些萧条,透着些清凉,阳光也是冷冷的,但却让人感觉到无尽的生机,总是在从这清晨,这阳光,从这宁静安逸的气氛,葱葱郁郁的树木中,缓缓散发出来。
突然,宁静的气氛被一道青光打破。
青光从天外盘旋进山谷,在半空停了一会,辨了辨方向,掉头向青帝飞来,停在青帝面前,显露出其形状——一个奇幻光彩变幻不定的轮盘。
青帝久久未动的双目中,瞳孔转了转,注视着轮盘上盘膝坐着的幻天,两人对视的目光之间,似乎有什么交错而过。
青帝点点头,幻天身影消散,轮盘飞进青帝扬起的袍袖之中。
此时,耄耋老道身形晃了晃,似是回过了神,狭长的手指拿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热气,慢吞吞饮了一口。
“天凌这小家伙,终于进去镜轩湖界了。”
“计算之中。”
“哦?”老道放下茶杯,冲身旁面无表情地青帝笑了笑,“我看没那么简单啊。”
老道顿了一顿,缓缓道:“就从把感悟的机会让给夜凌来看,他从一开始就变成了下棋的人nAd1(”
青帝脸色终于动了动,“他两个本来就是一体,感悟在谁那里,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
简短而不知所云的谈话告一段落,两人又开始坐着发呆。
时间对这两人来说,是无穷无尽的,思索些事情或发呆于他们而言不失为挥霍时间的一种方式,但却苦死了两人身后的金毛小狮子。
它痛苦的伏在地上,用两只前爪抱着头,愁眉苦脸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恨不得上前狠狠的咬两人一口。
“唉,这个面具人什么时候才能走?”金毛小狮抑郁的想,但直觉告诉他,在那个老头说的什么凌天来接它之前,面具人是不会走的。
它忍不住悲吼了声,吼声振起一阵巽(xùn)风【注一】,吹动了山谷中的树木,却连两人的衣角都飘不起。
看来它注定悲惨下去。
······
尸山血海界东偏北之处。一道土黄色遁光在疾驰。
遁光划破虚空间,丝毫不掩饰其声势轨迹,轰鸣阵阵,不断的吸引着此界的原住民——那些凶恶的生物跳到空中袭击。
但无一例外的,一接近遁光丈余就会被无形气劲轰成碎末血肉。
可此界的生物从来是不畏惧生死的,他们本来就是从尸体中、从血海中诞生,在相互厮杀,噬骨啃肉中成长,自己死去,不过是化作其他同类的组成部分而已。
其实,从“死”中诞生的他们若真正看破了“生”,就如同从“生”中诞生的生物看破了“死”一般,会有不一样的感悟收获,从而多了几分成就大道的可能nAd2(
可是谁又回来教导一群不知死活制止杀戮的生物参悟生死大道呢?所以,纵使遁光强悍异常,但还是前赴后继,杀之不尽。
此界无日月,有的只是血月残阳的不断圆缺。土黄色遁光不知前行了多久,在其来途之上已经有了一道鲜明的尸体组成的通道,仍有疯狂生物跳起试图截杀遁光,遁光周围有无穷生物上上下下好不热闹。
跳上时是活的,双眼通红,落下时成为断臂残肢,凌乱杂落,于是血肉通道从无穷远处来,也会延伸到无穷的尽头。
在血月残阳第十次圆缺轮回之时,土黄遁光旁的那些纷乱挑起的生物开始减少,再前行一阵,彻底消失。
遁光中传来“咦”的一声,陡然停下,土黄遁光消散,露出一个胖胖的身影,额上挂着汗珠,胖子拿出细绢擦擦额头,四下望望空空如也的地面,一脸疑惑。
胖子转身望了一圈,发现那些疯狂生物都围在身后十丈外,整齐的排出了一条界线,而且还在不断后退,望向胖子方向的面上带着看得出的惊恐。
“哈哈哈!终于被我老赵的威风吓到了吧!哈哈哈哈,想逃?晚了!”
胖子嚣张的大笑,带着一副欠揍的表情,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威风凛凛的姿势,向那道鲜明的界线猛冲而去。
“额。”迈了两步,发现那些生物还在畏惧的看着自己,可没有再后退,胖子有些疑惑,就又汀了,却发现,在自己汀后拿到界线又在后退。
“难道我老赵站着不动最有威慑力?”疑惑的问着自己,胖子无奈的一手抚额,一手向那些生物摆手道,“算了,放你们一条生路,快跑吧,别做出那惊骇欲绝的表情了。”
边说边透过余光看向那些生物,发现它们不再后退,而是都是一副下的走不动了的样子,瘫倒在地,眼神中露出绝望,还是在望向自己身后nAd3(
“你耍够宝了没有,赵贤德?”
正在痛苦得想是不是自己抚额摆手的样子最有威慑力时,阴森森的声音像毒蛇一样抚上自己身躯,引起一片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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