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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村是一座威武的四方大寨,寨内住着五百多户人家。ww***寨子中心另有一座小寨墙,里面住着寨主和他的近族。这还是陈咤风的爷爷在世时筑建的。
现在,外围的大寨墙依然雄踞森严,里面的小寨墙已经倒塌,只剩些残垣断壁,就是寨主陈咤风的那座三进深院,也有了很大变化。过去丫环使女成群,如今已所剩无几。当年的许多库房粮仓,也改成了陈咤风师徒练功的地方。古老的房屋斑驳陈旧,显得缺乏修缮。那房上间或有几束枯萎的茅草,在秋风中抖动,独有房檐瓦垄间挺立的一株株瓦松,经过一场秋雨后的冲洗,更显得风骨飒爽。
这天傍晚,陈咤风接到朱偈回信。他看那信中先是应下比武一事,不由开怀大笑:“哈哈!我这一手果然灵光,朱偈呀朱偈,这回你没有耐性了吧!”
可是再往下看,却见信尾附着一诗,诗中写道:“一旦无有同饮处,斩蛟射虎也觉轻;沙场舍身取义时,方信周处是英雄!”陈咤风肚里墨水不多,在卧室里趁着灯光,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也没有弄懂是什么意思,尤不知周处为何物。ww他手拿信纸,心中不免焦躁起来,自思道:“这朱偈也怪,儿子让我捉来,还有闲作诗!”想罢再看,仍是不懂。陈咤风原是搁不住事的人,当即差人把村上一个老秀才叫来。
村上这个老秀才本是陈咤风一个远房叔叔,性很耿直,平常时对陈咤风行事多有看不惯处,彼此很少来往。这几天又听说陈咤风把朱家村朱偈的儿子捉来,老秀才更觉这事做得过分,有心去劝阻,让他把人家孩子放了,又恐陈咤风不听,反而折了脸,心中一直拿不定主意。
这天晚饭后,他正在家里闷坐,忽听陈咤风派人叫他。老秀才不知何事,心想,去去也好,正好趁机规劝于他。于是跟着来人,不一会儿到了陈咤风住处。
陈咤风备了四盘小菜一壶酒,正在那里等他,一见老秀才来到,慌忙起身让座,说:“老叔快坐,咤风等你多时了。”
老秀才也不推辞,在上坐下,一问才知是让他解诗来了。当下,陈咤风呈上朱偈那封书信,指指下面一诗说:“老叔解解看,这诗里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老秀才趁着灯读了一遍,早已明白,知是朱偈劝导陈咤风的,正合自己心思。心中暗想,今天倒是个机会。正在盘算从哪里说起,陈咤风已斟上酒送过来,说:“今晚无事,咱爷俩边喝边说,边说边喝,你看可好?”看他神态,倒像煮酒论诗,颇有雅兴,全不懂诗中责他之意。老秀才心下叹道:“偌大一条汉子,直如此浑浑噩噩,可见其做事无根无基了。”
这时,他见陈咤风送过酒来,却故意离座说道:“老叔不敢领酒,就此告辞了!”说罢要走。
陈咤风一下蒙了,伸手抓住老秀才,急道:“老叔这是怎么的?诗也不解,酒也不喝,莫非咤风不堪同席吗?”
秀才这才慢吞吞地说:“不是老叔拿架子,这诗我倒解得,只怕你不愿意听。”
陈咤风涨红了脸忙说:“老叔说哪里话?今天请你老来,就是专意领教的。你尽管直说。”心里不免疑惑,一什么**诗,弄得这么神神乎乎。
老秀才看他入了套,才重新坐下,板着脸说道:“既这么说,我就解给你听,好在这儿只有咱爷儿俩,没有外人见笑。”
陈咤风连说:“对对!”一手端起酒杯,吱的一声先喝干了,又抬手示意老秀才:“你老也端起来,边喝边说。”
老秀才看他喝酒也全没个讲究,自知无法见怪,于是也端起杯子呷了半口,慢慢放下,一只手拭拭嘴角,顺着胡须捋下来。只这转眼工夫,陈咤风三杯酒已下了肚。
老秀才清清嗓子,这才说道:“其实说起来,这诗并不深奥,只是有个出典,把这个典故讲清了,这诗也就明白了。”
陈咤风正在夹菜,一听此话,停住手说:“噢?还有个故事,那就讲一讲!”别看陈咤风粗猛,倒是很喜欢听故事,当年请朱偈赴宴时,就差点让朱偈的故事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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