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像花儿般美丽。这句子俗,可很多人到了生日节日,还是喜欢用鲜花来装饰自己或者别人的生活。春节,花店的生意好,忙不过来,特别是那种有鲜花速递业务的花店。
现在,有个小伙子抱着一大束掬花,站在一幢小别墅的栅栏外,按响了门铃。片刻工夫,里面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二十八九岁的女人,白皙的面孔,乌黑的长发,身上带着种优雅的从容。小伙子惊讶这女人的美丽,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当女人走到门边时,将那捧掬花递了过去。
女人把花抱在怀里,下意识地低头嗅了嗅。虽然掬花的香气不是很浓,但她却露出很惬意的神情。然后,她冲小伙子笑了笑,接过笔,在单据上签字。
小伙子转身离开,下意识地看单据上的签名。字写得秀气,名字也好听——红棉。
小伙子心里念叨一遍这名字,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女人正穿越小小的庭院,向房门走去。小伙子自嘲地笑笑,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很快就消失在小区里。
名叫红棉的女人回到家中,先将花Сhā在瓶里,然后沿着旋转楼梯,走到楼上。楼上书房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姑娘正坐在两台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器。
红棉先走到小姑娘后面,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姑娘头也不抬,右手飞快地操纵键盘。从显示器上看,她在玩一种叫做泡泡堂的游戏,有点类似于联众的炸弹超人。玩家在特定的场景里,不断丢下炸弹,把对手炸死即为胜利。
小姑娘技术娴熟,动作敏捷,但她的对手显然也是高手,两人在迷宫样的地形中穿梭对战,却谁也炸不死谁。
红棉看了会儿,再走到那男人后面。男人也在玩泡泡堂,看画面他正在和那小姑娘对阵。男人匆匆回头微笑,立刻又转回头去。但就在这时,他抚在键盘上的右手忽然被红棉抓住,就这点工夫,他已经被对手四颗炸弹堵住。炸弹爆炸,他壮烈牺牲。
那边的小姑娘发出一声欢呼,男人无奈地冲着红棉摇头,但显然对红棉的心意心领神会。
小姑娘跑过来,拉着红棉的手,笑嘻嘻地道:“爸爸输了,这回,他可不能耍赖了。”
红棉问那男人:“这回你输了什么?”
男人满脸无奈,沉默不语。小姑娘接过来道:“爸爸输了一个星期的家务活。”
“家务活?”红棉满脸笑意,“原来晓彤心疼妈妈,让爸爸帮着妈妈干活。”
晓彤——这小姑娘既然是晓彤,那么,那男人自然就是马南了。马南去年夏天,经历了桃花山一劫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一家三口分别了那么久,现在就算天天泡在一块儿,仍然觉得无法弥补那些失去的时间。幸福的含义在晓彤心里,就是永远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这何尝不是马南和红棉现在的愿望?
到了中午,红棉已经做好了一桌的菜。今天是大年初一,又是一家三口团聚后过的第一个春节,因而每个人心里,都溢满温情。
马南就在吃饭时,看到Сhā在瓶里的那束掬花。起初,他并没在意,只是随口问红棉:“什么时候买的花,我怎么不知道。”
“上午鲜花快递公司的人送来的,签收单据上也没填送花人的名字。”
马南怔一下,却什么话都没再问。
吃完饭,晓彤在自己的房间里午睡,红棉到书房,看到马南坐在桌前发愣,便过去轻轻抚住他的肩头。马南抓住了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红棉瞬间便感觉到了马南内心的紧张,还有另外一种让她感动的东西——那一次,当马南终于找到她跟晓彤时,也是这么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好像松开,便会再次失去她们。
“你这是怎么了?”红棉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这时候,她看到面前的桌上有一张单据,正是上午鲜花公司的人让自己签收后留下的,“那束花有什么不对劲吗?”
马南摇摇头:“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但这件事,却有点奇怪。”
“因为送花人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马南点头,接着又摇头。有些事,他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和红棉说。一家人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才重新团聚到一起,现在,他不希望有任何事,来打破现在的这种平静。
他想,也许是自己太在乎现在的平静生活了,所以才会变得多疑。
但那束掬花仍然不能让他释怀。
下午,他打电话给秦歌,接电话的人是冬儿。冬儿说,秦歌在睡觉。马南犹豫了一下,那边的冬儿已经叫醒了秦歌。秦歌睡得有些迷糊,马南知道不可能在电话里跟他说清楚,便问他能不能出来一下。秦歌说没问题,那就还到天蓬茶楼吧。
两人见了面,马南说了有人送来掬花的事。秦歌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但马南却说:“我在这城市的朋友没几个,除了你跟我那些学生,我实在想不起来送花的人会是谁。”
“我可没那些情调,有那闲钱,我宁愿找人出去喝酒。”秦歌说。
“那就还剩下我那些学生,可他们大多家在外地,现在学校放假,他们都回家过年了。就算他们能在网上预订,但照他们的性格,他们不会不留下名字,而且,还应该编些祝福语写在卡片上。”
秦歌点头,同意马南的判断,那些小青年,肯定不会做“无名英雄”。
“兴许是哪个暗恋你的女生送给你的。”秦歌还是没把这当回事,他知道马南任教的学校里,有许多女生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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