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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风华 第二百四十章 前尘过往

天地灵气乃是五行所生,神兽神君,缺一不可,这绝对不是随便出来一个人就能替代的。

仓瑶脚步踉跄的往后退着,直到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这才停了下来,有些神经质的低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他一直以来谋算的神位还有什么意义?

“若不是天地灵气久不充足会发生大事,你以为我会选择回来?”熠煌冷笑着说道。

神君之位看似高高在上,同样的也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

“好,你厉害!”仓瑶大手一挥,歇斯底里的喊着,“我可以与妖神联络,但是我要你付出代价。”

“说!”

“我要你的命!”仓瑶双眼赤红,­阴­毒的叫道,他就不信熠煌不怕死。

“好。”哪里想到,熠煌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答应,“我有条件。”

对于熠煌的话,仓瑶冷声讥笑,还是怕了。

“馨炎伤势好转,你们不得伤她一丝一毫,我必自尽,传你神力,保你神君之位!”熠煌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迟疑。

可是,听到这个答案的仓瑶却是脸­色­惨白如纸,要自尽的人,反倒像是他了。

久久的仓瑶从怀里拿出一块儿晶石:“将此物捏碎,妖神便会前来。”

熠煌接了过来,看着神­色­恍惚的仓瑶,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字都没有说出,转身离开。

在熠煌离开的时候,仓瑶听到了熠煌一声轻叹,那轻叹之中有说不出来的惋惜以及……心痛。

仓瑶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的滑落在地,脑海中浮现着前些日子与熠煌的初次见面,那个时候他以为熠煌就是青龙。

熠煌那时心事重重的目光,他还以为是青龙在后悔当日的事情,在心虚,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熠煌不是在心虚,是看到他,看到他这个幕后主使时,心情太复杂了。

原来、原来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想不到最后他才是那个戏台上的小丑。

仓瑶双手捂住了脸颊,有冰凉的液体顺着眼角留下。

就算到了最后,他也不得不承认,熠煌始终对他还是留有一份情谊在的。

既然今生已然无缘,不知道来世还能不能再次成为神君的弟子,他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一定不会的。

一滴清泪停留在勾起的­唇­角边,淡淡的笑容凝固在仓瑶清秀的脸上,成为了永恒。

熠煌拿着仓瑶给他的那块晶石直接的到了大殿之上,想都不想的啪的一下捏碎。

才捏碎,大殿之上立刻显出一个空间通道的出口,一个人影缓步踱了出来。

最先看到这个男子,并没有人会去注意他的服饰,因为男子脸上的笑容就已经吸引了众人全部的注意力。

温雅的笑,好似三月春风一般徐徐的吹入众人的心田,那样的温暖。他整个人就好像温玉一般的令人感觉到舒服,是那种放下一切防备的舒服感觉。

“咦?怎么不是个两败俱伤的场面?”残忍的话语一出口,立刻将众人对他的印象完全颠覆。

实在不明白这温雅如玉的翩翩公子怎么会将这么残忍的话,说得如此平静,就好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妖神。”全场唯一一个没有被妖神气势所摄的熠煌开口。

妖神优雅转身,大大方方的面对着熠煌,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就是那个与神君对着­干­的人。

“神界的神君果然风采非凡。”

男子声音温和,好像是山间清澈泉水缓缓淌过,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看来仓瑶是失败了,果然是失败了。”

妖神的话,令众人这才想起,这个人不就是帮着仓瑶的家伙吗?

那不就是等同于他们的敌人?

白虎等人对着妖神怒目而视,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恐怕妖神此时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不知道有多少对穿的窟窿了。

偏偏在这扎死人的目光中他依旧坦然处之,好似立于暖阳之下,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你明知道仓瑶不可能成功,为何还要帮他?”熠煌一直都很疑惑这件事情。

既然都能成为妖神,他必然是知道就算仓瑶杀了他,也不可能登上神位。

“帮他?”妖神极其诧异的看着熠煌,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他震惊的消息,“我可没有帮他。”

熠煌眉头一皱:“那你教给他亡魂血祭?”

“哦,你说这个啊。”妖神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来求我,我又很无聊。看一场神位争夺,不是很有意思吗?”

妖神的声音依旧是如泉水一般的清澈,只是听到何浠源等人的耳中,全都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是泉水没错,只不过是冰山之上刚刚融化的泉水,太冷,冷得刺骨。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妖神的身上,传递着同样的一个消息——疯子!

要是说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仓瑶,他这么说话还可以。

如今站在这里的是熠煌,也就是说他此时是处于神君的对立面,还敢如此的大放厥词,他真的是不想活了。

到现在他们终于相信了玄武的话,这个妖神果然是狂妄之极,藐视一切世俗法理,连神君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不是有特殊的本事,就是疯子。

要知道,无论是妖主还是魔王都是比神君低上一等的,可以说神君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这样跟熠煌说话,真是疯了。

妖神是疯子吗?

显然不是。

所以,他必是一个立于世俗之外的强者,强到可以与神君对抗的强者。

妖神说完,看着熠煌,他等着熠煌暴跳如雷亦或是骤然出手,无论是哪样的反应他都不会意外,只是熠煌定定的注视着他,没有一丝不悦。

这样的冷静,让妖神大感意外。

“本君求你。”简单的四字出口,妖神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他纵然是没有见过熠煌,但是神君之名几界皆知,他、竟然也会用求字吗?

“化解亡魂血祭。”熠煌无视妖神的震惊,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

现在只要眼前的妖神可以平和的化解掉夏馨炎身体内肆虐的亡魂血祭,他不能冒险,只要可以化解,他做什么都可以。

妖神收起了眼中的狂妄,认真的问道:“是何人受伤?”

“夏馨炎。”熠煌回答着,看到了妖神的眸光闪了一下,显然,他不接受这个答案,“我的爱人。”

妖神凝视着熠煌,追问道:“她是因何而伤?她代你出手吗?”

提到这个,熠煌心头剧痛,眼眸微垂:“她猜到了我会与仓瑶两败俱伤,趁我力量外放来不及阻止之时出手……”后面的话熠煌没有说下去,只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

熠煌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他眼中的痛,妖神半分都没有错过。

“好。”妖神的一句话,让熠煌惊喜的看过去,他真没有想到这个狂妄不羁的妖神会答应。

熠煌刚想让妖神去后殿给夏馨炎医治,却听到妖神下面的话:“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熠煌急急的问道。

别说是一个条件了,就是十个、百个,他也会答应。

妖神定定的凝视着熠煌半晌没有说话。

熠煌奇怪的看着妖神,然后看着他动了,在他的注视下优雅的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缓缓的单膝跪地。

妖神的举动令何浠源等人大感意外,比看到神界崩塌还要恐怖。

刚才是谁在大殿之上,神君面前大放厥词?

刚才是谁在众人面前,肆意妄为,藐视一切的?

现在这是怎么了?

妖神单膝跪地,乌黑长发好似泼墨瀑布一般,顺滑而下,披散在身后:“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神君的一个承诺。”

熠煌真的是被妖神的举动惊到了,看着刚才那个刀芒一般的人,此时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单膝跪倒在他的面前,突然的转变,让他无法适应。

好在熠煌身为神君,极快的平静下来。

“什么承诺?”熠煌沉声问道。

那清泉一般清凉的声音响了起来:“必要之时,神君救一条命。”

“谁?”熠煌追问道,能让妖神如此恳求的人,绝对不简单。

难道说是妖神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取他­性­命?

不对。

熠煌直觉的认为妖神绝对不是在向他要求救他的­性­命。

看妖神的反应,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肆意而为,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命去求人。

“一个我还没有找到的人……”妖神放柔了嗓音,清泉之声,不见半分的冷冽,柔柔如一泓春水。

“你的实力丝毫不逊于我。”熠煌觉得好笑,要说救人,妖神的实力也不见得达不到。

“妖,终究是妖,即使被谬传为妖神,也依旧是妖。”妖神笑了,温和的笑意如春风一般荡漾开来。

熠煌明白了妖神的意思。

要说救治,神的力量确实是比妖要厉害一些。

但是,以妖神的实力,就算是比他差也不会差太多。

难道为了这微乎其微的差距,他便可以下跪求人吗?

被传为妖神,显然他也默认了这个挑衅神界的威严的称号。

连神界都不怕的妖神,竟然会怕这微乎其微的差距。

就为了这点点微乎其微的差距,他可以抛开自己的骄傲,斩去所有的锋芒,下跪相求。

可见,要救的人对于他来说何等的重要。

“好。我答应。”熠煌点头说道,“若是他人你来讨回此承诺,本君必然倾尽全力。”

“多谢神君。”妖神长身而起,黑亮长发随之飘动,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柔顺的服帖在他的身后。

这随意披散的乌发,并没有减损他半点温润如玉的形象,反倒在温雅之中平添了一份不羁之态,愈发的令人痴迷,移不开双目。

“请。”熠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妖神去医治夏馨炎,他再怎么对妖神的举动震惊,也不会忘记夏馨炎的伤势。

任何事情都没有夏馨炎的伤势重要。

他可以为了夏馨炎去求妖神,妖神也可以为了那个人来求他,看来他们两个人至少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心里有一个比自己重要千百倍的人。

到了卧房,熠煌停留在屋外,等着妖神的救治。

他一点都没有去怀疑妖神会对夏馨炎做什么。

妖神纵然是在外名声不太好,甚至是被人形容得那么的冷血残忍,但是在刚才他单膝下跪,求他一个承诺之时,眼中的神情,他是不会错认的。

那是用尽全部心血要求那一份承诺,妖神不会让那个承诺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所以,妖神会尽心医治夏馨炎。

他不了解妖神,却了解这样深深爱着一个人的心情。

两个时辰之后,妖神从屋中缓步步出,神­色­之中满是疲惫。

纵然疲惫,却依旧风度翩翩,没有了大殿之上请求承诺之时的谦卑,温润之中带着耀目的锋芒。

“答应神君之事,在下已然做到。还望神君不要忘记今日许诺。”妖神再次找熠煌确认。

“本君,断然不会忘记。”熠煌重重点头。

得到了熠煌的保证之后,妖神转身,大步的离开。

看着妖神依旧挺拔的背影,熠煌轻轻的摇头,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令狂妄不羁的妖神如此?

消除亡魂血祭的力量,消耗力量巨大,妖神看似如常,但是,在他的面前,又怎么能掩盖得住他脚步的虚浮。

步出九重天,却不用空间通道,显然,妖神的力量耗费得连空间都无法打开。

这也是妖神为了那个女子要的一个承诺,若不是因为他记挂那个女子,恐怕妖神断然是不会答应他的请求的。

这么耗费心血之事,谁会去做?

莫名的,对这个被外界传得名声不堪的妖神有了一丝好感,不为别的,只为与他同样的对爱人的心意。

转身,进入了房间。

果然,床榻之上,夏馨炎正睡得安稳。

过去查看,除了亡魂血祭的力量被化解了,就连身上的伤势都好了。

看来妖神为了那个承诺是真的做到了极致,不惜在化解了亡魂血祭之后,又耗费心力的为夏馨炎疗伤。

这个妖神倒真是聪明,知道夏馨炎对他的重要,如此讨好。

越是如此,熠煌越是对妖神在意的女子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令他如此痴情?

正想着,床上人嘤咛一声,惹得熠煌赶忙紧张的问道:“馨炎,感觉怎么样?”

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中有着一瞬间的迷茫,稍后目光就落在了熠煌的脸上,­唇­边勾起了一丝浅笑:“熠煌。”

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有一种慵懒的诱惑,好像是柔柔的柳叶轻轻的搔了一下熠煌的心头,痒痒的。

“痛吗?”熠煌压下心头的悸动轻声的问着夏馨炎。

夏馨炎轻柔的笑着,伸手给熠煌,命令道:“扶我坐起来。”

熠煌宠溺的笑着,温柔的将夏馨炎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样,痛就说话……唔。”

熠煌的话全都被一声痛呼给打断,不解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夏馨炎这一下拧的太狠了吧。

“熠煌,咱们该算算总账了吧?”夏馨炎似笑非笑的窝在熠煌的怀里,仰头看着他。

夏馨炎笑意盈盈的模样,看得熠煌心里直发毛,这才想起来好像那件事情夏馨炎一直都是憋着气的。

熠煌认命的叹息一声,果然还是躲不过去。

“你身体没事了?”熠煌先问了这么一句,不管夏馨炎想­干­什么,他要确定她没事才好。

“我现在很好,放心。”夏馨炎笑眯眯的瞅着熠煌,一点都没有放松谈正事的意思。

“好吧。”熠煌轻叹一声,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离开我就想来这里跟仓瑶同归于尽是吧?”夏馨炎语气轻松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仓瑶想要跟你同归于尽的?”

熠煌自然不会再隐瞒夏馨炎,一五一十的说道:“在魔界的流放之地。”

夏馨炎没有追问,就等着熠煌自己说出来。

“早就怀疑这种事情不是朱雀可以想到的,而且当年的事情疑点太多。要说是金翊为主谋,为何在仓瑶回来之后,金翊又如此快速的退去?所以,在看到我的一缕元魂被放在魔界流放之地,我就知道仓瑶对神界势在必得。”

“放到?”夏馨炎疑惑的问道,开始的时候不是说那是神君自己隐藏起来的吗?

“当日青龙在我面前自裁,我的身体受到巨大损伤,本就不会神魂飞散,但是听了青龙的话之后,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将计就计,进入了青龙的身体。”

“做出与神君交手两败俱伤的模样,然后就是被金翊嘲笑,来了个铲草除根,被钉下透骨钉。那个地方是神界的邢台,就算是半神到了邢台也跑不了,金翊倒是会选地方。”

“真是因为他选了邢台,我才愈发的觉得奇怪,外人是怎么知道神界邢台的?”

“我残留了一丝混沌神魂,其实还是有点意识的,只有我能与之沟通。接着透骨钉的封印,我也封印了自我的记忆,这样才可以将自己当做真正的青龙,封入银簪之内。”

“潜意识里我告诉过自己要不停的修炼,直到解开了几个封印之后,属于我自身的记忆才恢复。”

熠煌笑着缓缓讲述道:“就算是恢复了意识,我依旧是假扮青龙。”

“到了魔界放逐之地,你与你的元魂沟通过知道是仓瑶所为了是吧?”夏馨炎想了想说道,“不对,你更早之前就知道了。”

第一次陪着熠煌来神界的时候,他的神­色­就很复杂,挣扎。

“以前只能说是八成肯定,与元魂沟通之后,是百分百肯定。”熠煌轻叹着,“所以,我去取了天地­精­魄。”

他那个时候还在试探仓瑶,希望仓瑶可以回心转意。

仓瑶所说的好好温养,温养的根本就不是神君的元魂,而是他自己的力量。

“从那缕残留的元魂之中,我知道是仓瑶将它送到魔界流放之地去的。既然想到魔界流放之地,不得不想到妖神。”

“为什么?”夏馨炎奇怪的问道。

刚才妖神给她医治的后期她隐约有点印象,恍恍惚惚间看到的好像是一个温雅如玉的男子,那人隐约间说了一句话:“神君对你倒是情深义重,让我这个妖神都望尘莫及啊。”

那时她才知道为她医治的人是传闻中行事莫测的妖神,能把这种人找来给她疗伤,显然熠煌是费了不少工夫。

“魔界的人是绝对不会把神君的元魂存放自己的位置的,可以在魔界放上神君的元魂,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没有被魔界发现也只有妖神。”熠煌解释道,“妖神一向是喜怒无常,行事莫测,虽说不知道仓瑶是如何与妖神结识的,但是已经都认识了,又怎么会不向妖神要一个同归于尽的方子呢?”

“原来如此。”夏馨炎轻叹一声。

“所以……”熠煌还想说,却被夏馨炎打断。

“所以,你就想了个法子,偷偷的从梦里告别,把我给扔下了?”

熠煌一听夏馨炎语气不善,心里一个哆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生死都不怕,怎么这世间就独独害怕夏馨炎这个女人呢?

“也不算是扔下……”熠煌小心的辩白着,“你还是会找来的,我知道。”

“知道你还做那种蠢事?”夏馨炎气不打一处来,熠煌这么聪明的人也会办这么傻的事情。

脑子当时是短路了还是打结了?

被夏馨炎这么一骂,堂堂神君是哑口无言,就这么竖着耳朵任由夏馨炎骂。

看着熠煌这么老实的模样,夏馨炎伸手摸上了熠煌的脸颊,在熠煌诧异的目光中挑眉问道:“这就是你本来的模样?”

熠煌这才想到,他已经恢复了真身,夏馨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竟然无半分惊诧。

仿佛是看穿了熠煌的疑惑,夏馨炎轻笑软语:“自己的爱人我又怎么会认错呢?”

从刚才的疾风骤雨突然的转换到此时的和风阳光,这其中的巨大落差让熠煌一时无法适应,呆呆的发愣。

而且她依稀记得,昏迷之时,全身的冰冷以及仓瑶的话。

寒煞啊,当初的千转红尘液熠熀并没有服用,而是给了寒煞,留了这么一手就是怕有什么突然的事情发生保护她吗?

难怪那次熠熀的修炼时间如此之长,用自己的力量强行解除封印还要不让她看出来,果然是辛苦他了。

熠熀啊……

夏馨炎笑着起身,堵住了熠煌的双­唇­,熠煌立刻清醒过来,化被动为主动。

这一刻他可是等了很久,忍得他都快内伤了。

激烈的火花迸溅,乱了两人的心神,快到无法呼吸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熠煌,你以前一直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吧……”夏馨炎的声音沙哑,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媚态,勾得熠煌心里起火。

只不过,她的那个说辞,实在是……别扭。

“不是我的身体而已。”熠煌更正着,此身体原因非彼身体原因,他可不想让夏馨炎误会。

“如今是你的身体了吧?”夏馨炎的话让熠煌愣住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还没等熠煌反应过来,突然的身体一旋,后背碰到了床榻。

夏馨炎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得熠煌心里陡然一跳,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划过,他怎么有种感觉,好像是老鼠落到了猫的手里?

夏馨炎根本就不给熠煌过多的思考时间,手一扬,厚重的床幔飘然落下,将两人的身形隐去。

不大一会儿里面响起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夏馨炎的一声闷哼。

“馨炎……”熠煌的声音沙哑,焦急中透着关心。

“闭嘴!”夏馨炎咬牙低吼,天杀的,谁来告诉她,怎么会这么痛?

熠煌被夏馨炎骂的也不敢说话,难受的忍着。

等了半晌之后,熠煌小心的试探着:“馨炎……”

“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算是询问。

“难受……”熠煌委屈的嘟哝着换来的是夏馨炎恶声恶气的低吼:“忍着!”

“可是……”熠煌刚想要辩解,却换来夏馨炎的冷笑,“你放弃了我一次,我是不是也可以离开。毕竟我是没人要的东西,随便就可以扔。”

此话一出,吓得熠煌再也不敢乱动,再难受也是流着汗忍着。

叮铃铃有清脆的铃声响起,熠煌侧首看到那银镯子正置于夏馨炎的衣裙之中。

熠煌惊喜的伸手一把捞了过来,还没有看清楚却被夏馨炎给夺了去。

“馨炎……”半是哀求半是委屈的声音响起,“我的……”

“你给扔了。”夏馨炎冷冷的说道。

“我……”想要辩解,却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勇气,熠煌心虚的别开了眼眸。

看着熠煌如此,夏馨炎晃了晃手中的银镯子,问道:“想要吗?”

“想。”熠煌立刻急急的应着,毫不犹豫。

“那么日后都要跟今天这样……你行吗?”夏馨炎意有所指的促狭笑着。

“好。”熠煌想都不想的回答。

熠煌的一个好字,让夏馨炎心都化成一滩春水,俯下身,将银镯重新的套在了熠煌的手腕上。

紧紧的将他拥住,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

她的爱人啊,终于平安无恙,真好。

清脆的铃声,响了许久许久,传递着幸福的声音。

门外段恒倪的脸­色­都绿了,高抬腿轻落步的慢慢往外走着。

他不过是进来想打探一下夏馨炎的情况,哪里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出。

这要是让熠煌知道他知道某人是下面的那个,他还不被灭口?

就熠煌的那脾气绝对会的。

段恒倪刺溜一下就溜走了,他决定了,这件事情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等到次日,熠煌与夏馨炎一同出现众人见到夏馨炎安好,也是分外开心。

“没事真是太好了。”莲枝笑着去揉夏馨炎的头,“你个笨丫头倒是真吓坏我了。”

夏馨炎挑眉,轻轻的唤着:“恒、莲枝、阿浠、明鑫。”

夏馨炎一个一个的叫着他们的名字,何浠源他们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应着。

点到名的人全都应着,夏馨炎满意的点头,然后出手如电一个一个的敲了过去,一人吃了一记爆栗。

四个人揉着自己头,表情各异,唯有段恒倪最直接胆大:“馨炎,­干­什么打我?”

“你说呢?”夏馨炎的声音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段恒倪动了动­唇­,是再也不敢说什么。

四个人全部噤声,夏馨炎看着他们低头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夏馨炎都破功了,那四个人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被夏馨炎这么一吓又怎么会放过她?

一番笑闹是免不了的。

很快的,夏馨炎就收敛了笑意,问着熠煌:“神兽的事情怎么办了?”

她可是冒牌的朱雀,总不能让她一个人类变成朱雀吧?

“这件事情不用费心,只要时间足够,会有新的朱雀诞生的。”熠煌笑着说道,“四神兽的传承有他们的天地法则,这次事出突然,才会如此的。”

他占据着青龙的身体,所以不能判定青龙已死,至于朱雀还活着,自然都无法产生新的朱雀与青龙。

“那玄武的力量呢?”夏馨炎转头看着玄武,还不放心的将明鑫拉到了身边,她才不要让明鑫成为某个人的附属呢。

万一哪天要是玄武一不小心把明鑫真的给炼化为一体,明鑫岂不是太惨了点?

“只要假以时日,我的力量必然会完全恢复。”玄武赶忙澄清,生怕慢了一点,就会被夏馨炎给吃了,她那神情真的像是一个护崽儿的母兽似的。

难怪明鑫他们如此全心全意的为她付出,她亦是同样的倾其所有。

“呼……”夏馨炎长出一口气,这才放心下来。

“那阿浠怎么办?”夏馨炎转头看向熠煌,何浠源成了龙,不会真的化为青龙吧?

“自然是真的青龙。”熠煌笑着说道,“与其等着其他青龙诞生,阿浠已经历劫化龙又何必再费工夫?”

“那莲枝岂不是要……”夏馨炎眉头紧皱,她才不要,莲枝身为木之­精­魂,难道要次次飘散,融到何浠源的身体内吗?

上次在魔界流放之地,熠煌就告诉他花卉的­精­魂有多么的罕有,修炼多么不容易。

莲枝帮助何浠源那不也是要耗费自己的修为吗?

“我会教给阿浠青龙的修炼之法。”熠煌笑着说道,摸了摸夏馨炎的纤细腰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低语着:“还痛吗?”

“滚!”极其压抑的一声低吼,外加手肘一锤,打在了熠煌的胸口。

熠煌抬头看着夏馨炎红得要滴血的耳垂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段恒倪看着熠煌与夏馨炎之间的小动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熠煌有什么好得意的?

还不是让馨炎给制服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的感觉到两道凌厉的目光刺过来,忍不住侧目,正好看到熠煌别有深意的目光,吓得段恒倪一个哆嗦。

熠煌他、他知道了?

熠煌挑了挑眉,用眼神无声的在警告着段恒倪,以为他不知道吗?

段恒倪瑟缩了缩,往何浠源的后面不停的缩着,躲避熠煌的目光,好可怕,他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不知道。

段恒倪立刻用眼神向熠煌表示他的无辜以及不知情。

熠煌对于段恒倪的反应很满意,拉着夏馨炎说道:“薛陌他们还在下面,你过去看看吧。他们一直都很担心你。”

“好。”夏馨炎点头,离开去找薛陌他们。

熠煌转头,走向另外的地方,进入石室看到仓瑶坐在地上,身体早已冰冷。轻叹一声走了过去,缓缓的蹲了下来。

仓瑶­唇­边的一抹笑,以及脸颊的泪痕刺痛了熠煌的双眼。

伸手轻轻的一拍仓瑶的额头,仓瑶身体化为淡淡光芒飘散而去,化到神界的层层白云之中,再无踪迹可循。

熠熀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转头,遥望着点点光芒隐入云层之中,几千年的相处,看着仓瑶从一个稚­嫩­少年成长为挺拔青年,其中倾注的心血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

如夜黑眸之中翻滚着太多的情绪,一如熠熀此时的心情。

步出石室之外,眼前有淡淡云雾飘过,带着微微的湿凉,一直侵到骨子里。

另外一边,夏馨炎去到了五重天,有熠熀告诉她如何与神界无处不在的力量相联系,她自然是轻松的见到薛陌等人。

简单的将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之后,薛陌平板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反倒是杭湘瑛如释重负,将夏馨炎轻轻的搂在了怀里,低呼着:“傻丫头。”

为了自己的男人舍命相救,两个人找到了共通之处,让杭湘瑛愈发的疼爱亲近夏馨炎。

“师母也很傻啊。”夏馨炎笑呵呵的说道,“看老师这样,师母都不离不弃的。”

“错了。”杭湘瑛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的一点夏馨炎的额头,“是他对我不离不弃。”

“哦,原来是这样啊。”夏馨炎了然的点头,“能做到不离不弃真是好男人啊。万一老师要离开呢?”

“他敢!”杭湘瑛­唇­边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听得人头皮发麻。

薛陌苦笑连连,这两个女人凑到一起,怎么身边的人总会“倒霉”?

“师母,要不这样吧,把老师的容貌变回来。”夏馨炎在杭湘瑛身边轻语着,“你看如何?”

杭湘瑛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可以?”

“熠熀应该可以吧。他可是神君。”夏馨炎撇了撇嘴,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神君的名号岂不是浪得虚名?

“可以的。”夏馨炎的脑海中突然的响起了熠熀的宠溺笑声。

夏馨炎一惊,在心里惊愕的反问:“你监视我?”

“馨炎,你可是忘记了,这里是神界。”熠熀的话不言而喻,他身为神君,神界内发生的事情,他可是都知道的。

“得瑟。”夏馨炎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不再理会熠熀,接着跟杭湘瑛说道,“知道师母与老师都不介意容貌之事,但是可以恢复为什么不恢复呢?等到明日去九重天让老师恢复容貌吧。”

“馨炎,多谢。”杭湘瑛激动的抓住夏馨炎的小手,感激的说道。

她是不介意薛陌的容貌,但是她怕薛陌觉得委屈她,她真的不想薛陌为了此事有所顾虑,还是恢复更好。

“师母何需如此?”夏馨炎笑着回握着杭湘瑛的双手,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这才去旁边的房间找方家姐弟以及董云济。

“馨炎,恭喜成为朱雀。”方玲喻笑呵呵的跳到夏馨炎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馨炎。

夏馨炎无奈的苦笑,伸手一拍方玲喻的头:“只是暂时。”

有谁见过一个人类当神兽的吗?

“还说我,我还没说你们呢。”夏馨炎说道,“你们是玄武的直系血脉,一点消息都没有漏出来啊,还假装去学院学习。”

“玄武大人不让说啊。”方玲喻笑着说道,“而且,我们去学习,不是仅仅在那个学院,还去过其他的世界。玄武大人特意的让我们多走动一些地方。也是想找找其他神兽的下落。”

“那董云济是怎么回事?”夏馨炎突然的凑到了方玲喻耳边,小声的说道,“我怎么记得玄武在知道董云济的时候,很惊讶。这个可不是玄武安排的吧。”

“我、我们是偶然碰到的。”方玲喻脸颊嗖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然后从学院开始就一起修炼了。”

方玲喻特意的加重了修炼二字,这样的欲盖弥彰,惹得夏馨炎大笑不已。

“累了去休息一会儿。”董云济说话的声音还是清冷的,但是细听就可以听出来,对方玲喻说话之时夹带着无法错认的温柔。

方玲喻脸红的微微颔首,跑到了自己弟弟那边。

“我感觉到了玲喻身上的玄武之气,我身上带着的冰寒之气属于玄武的属­性­,对玄武之气自然要敏感许多。”董云济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与方玲喻之间的特殊关系。

夏馨炎看了看董云济,郑重的问了一句:“并非因为玄武之气?”

“绝非!”董云济更为郑重的回答着,他知道夏馨炎是担心什么。

以为他因为玄武之气吸引,才对方玲喻有感觉的。

绝对不是,他分的很清楚。

“那就好。”夏馨炎得到了董云济的保证之后,放松的笑了出来,用力的拍了拍董云济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董云济笑了笑,那清清冷冷的笑容,别说,还真是迷人。

又与方家姐弟董云济他们说笑了一番,脑海中突然响起熠熀的声音:“馨炎,该回来了。”

“你又监视我。”夏馨炎嘟哝着,她心里倒没有什么不满,不过就是喜欢跟熠熀唱反调,觉得熠熀那无奈又宠溺的模样实在是好玩极了。

熠熀的声音顿了顿,才揶揄轻语:“我是怕你太累,体力不济。”

“滚!”夏馨炎在心里怒吼一声。

尤其是熠熀刚才那特意放缓压低的声音,一听完,她就全身发热,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应该早就红透了。

“我有事先回去了。”夏馨炎匆匆的扔下一句,跑了出去。

弄得方玲喻疑惑的看着,突然之间面红如血的夏馨炎,这是怎么了?

夏馨炎一边往九重天飞奔一边在心里愤愤的与熠熀沟通着:“你给我等着。”

“馨炎,我是怕你太累,不如以后……”

“以后你个大头鬼,做梦!”夏馨炎低吼着,该死的熠熀,以前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无赖?

脑海中传来熠熀的大笑,却再也不多说一句,他知道继续下去可是会把夏馨炎给惹毛的,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回到九重天,见到熠熀之后,夏馨炎劈手就抓过他的衣襟,怒叱着:“你……”

旁边的何浠源他们惊讶的看着,熠熀这是怎么惹了馨炎了?

“我刚刚去看了金翊。”无视夏馨炎的怒火,熠熀慢条斯理的说道。

一句话成功的将夏馨炎的注意力给引开,果然,夏馨炎的怒火全消,正正经经的问道:“怎样?”

到底是怎么处置的金翊?

“他实力不错,只是走错了路,若是杀了,有些浪费。”熠熀跟夏馨炎说着他的处理方法,“我觉得还是将他的记忆抹去,留下他比较好。”

“记忆抹去?”夏馨炎点了点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熠熀已经自然的揽住她的腰身,她依旧顺着熠熀的话往下说着。

“是的,抹去记忆,留下他的力量。为神界所用……”熠熀跟夏馨炎一边解释着一边往后殿走去。

“方法是好,问题是抹去记忆的方法保险吗?若是他哪天想起来,岂不是后患无穷?”夏馨炎担心的看着熠熀,不由自主的跟着熠熀的脚步往后殿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要去的方向。

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熠熀的身上。

“其实,这个问题还是有点复杂的,我去跟你慢慢的解释清楚。”熠熀柔声的说着,一副绝对不会隐瞒夏馨炎的样子。

段恒倪无语的重重一拍自己的额头,在心里低呼着,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身为神君可以如此不要脸吗?

竟然诱惑夏馨炎,转移话题。

不是诱惑,是诱骗,往后殿去,里面又没人,那绝对是熠熀的天下,他要是把夏馨炎给怎么样了,谁能知道?

夏馨炎真是太善良了,太担心熠熀的安危了。

熠熀太可恶了,竟然欺负他们家的馨炎。

卑鄙!

无耻!

熠熀这个家伙,太腹黑了。

过了半晌之后,突然的一声惨叫从后殿传来,吓得大殿之上的众人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这声音,不是熠熀的吗?

想都不想的冲了过去,到了后殿的殿门外,正好听到夏馨炎得意洋洋的大笑:“算计我?你还­嫩­了点儿。”

冲到殿门外的众人差点没收住去势撞到门上,里面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某人算计不成反被算计。

“你们神君无事,我们会好好的沟通一些问题,各位请回吧。”夏馨炎轻松的笑声让众人齐齐的转身离开,同时心里都在为熠熀捏了一把汗。

神君,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段恒倪嗤笑一声,是了,熠熀腹黑,馨炎也不是简单人物,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可是有好戏看喽。

至于是谁胜谁负,管他呢,反正还有漫长的时间,慢慢沟通去吧,只是不要太“惨烈”才好啊。

番外一

“师母,别担心。老师不会有事的。”夏馨炎低声安慰着身边的杭湘瑛,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

“我没担心。”杭湘瑛努力的扯动­唇­角,让自己看起来很好似的说着。

夏馨炎无语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然后抬眸对着杭湘瑛无奈的笑着:“师母,你在扭下去,我的袖子就要破了。”

“啊?”杭湘瑛不明所以的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正情不自禁的拧着夏馨炎的衣袖,那袖子早就被她弄得成一团,皱皱的。

“啊!我不是……”杭湘瑛话说了一半,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只好望着夏馨炎苦笑不已。

是的,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薛陌要恢复以前的容貌,她就紧张不已。

从薛陌跟着熠煌进去开始,她的心脏就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师母,熠煌不会把老师吃了的。”夏馨炎笑着跟杭湘瑛打趣。

“你这丫头……”杭湘瑛嗔怪的轻弹了夏馨炎额头一记,知道夏馨炎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她就是心里发慌。

“就怕没有办法恢复容貌。”杭湘瑛低头轻语着,“你不知道那个死家伙,表面看似不在意他的容貌,其实,生怕委屈了我,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

“好像我把他镇住了,他心里还是有个疙瘩的。”杭湘瑛越说越气,愤愤的对着夏馨炎说道,“你说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在意没什么用的容貌做什么?”

“那还不是因为想给师母最好的。”夏馨炎笑着说道,“正是因为在乎才在意的。”

若不是因为太在乎师母,就老师那­性­子,管容貌怎么样?

当初既然修炼了那么奇怪的功法,自然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老师早已忘记什么容貌这些小问题了吧。

想到的就是怎么救出师母来,等到师母平安了,又在意自己配不上师母了。

其实老师也是知道师母绝对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肤浅之人,只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心里纠结。

夏馨炎轻笑着说道:“应该马上就出来,师母别多想了。”

对于这种小问题,熠煌不至于拖太长时间,不然的话,这个神君也当得太窝囊了。

都是神了,那种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了吧。

夏馨炎正想着,前面的殿门无声的开启,熠煌从里面走了出来,直直的对着夏馨炎走了过来。

夏馨炎快步的迎了过去,一把抓住熠煌,往他伸手紧张的看去,却没有看到应该看的人,不由得焦急问道:“老师呢?”

一直担心的杭湘瑛反倒没有了动静,呆呆的望着熠煌的身后,也不起身过去。

越是快要接近答案,越是紧张。

“你还不信我吗?”熠煌好笑的一弹夏馨炎的鼻尖,宠溺的笑着。

随着熠煌的话,夏馨炎看到了一个人从殿门口慢慢的踱了出来,依旧是简单的衣袍,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简单的衣衫穿出如此的气质来。

那种风采已经不是夏馨炎可以用一个词或者是华美的语句来形容的,脑海之中只闪过当初姜真所言的七个字——翩翩浊世佳公子。

时间真的是厚待薛陌,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看得夏馨炎呆呆出神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眼前这个人是薛陌老师吗?

那个骨瘦如柴好像是骷髅一样的人?

看着眼前的翩翩公子,夏馨炎怎么都没有办法跟印象当中的薛陌老师联系在一起。

这、这、这也……相差太大了吧。

一天一地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你个笨蛋,在意什么容貌。害我担心。”杭湘瑛猛的扑了过去,捏起粉拳照着薛陌的胸口就捶了下去。

刚要碰到薛陌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作放轻,轻轻的碰了一下他,担忧的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这么恢复,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你……”杭湘瑛的话突然的被薛陌的动作打断,腰身被搂紧,直接的被拥进一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怀抱之中。

那宽厚有力的臂膀,那是她的依靠。

深深的呼吸,都是让她安心的味道。

就这样,让她感觉很温暖很温暖,什么烦躁、什么焦虑,统统消失不见了。

真知道,她在意的男人正抱着她,他没有离开,一直在她的身边。

根本就控制不了,鼻间的酸涩化为了眼中的湿润,慢慢的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伸手,轻轻的,带着一丝试探,抱住他紧致的腰身。

双手触碰下,不再是松松的皮肤,而是柔韧的、隐含着力量的肌­肉­。

不敢相信的用力摸了摸,确定掌下是温热的肌肤,并非她在做梦。激动的用力抱着薛陌,低低的,一声一声的低喃着:“真好、真好……”

“嗯,是。”薛陌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重复着嗯嗯,是是的这几个单调的字。

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完全变了,再也不是那种有些刺耳的沙哑,温润如玉,怎么听怎么舒服。

一是翩翩公子,一是绝代佳人,两个人在那里相拥,周围飘渺的云彩轻轻的流过,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无人可以勾画的绝美画作。

夏馨炎越看心里越是感动,她纵然早就知道薛陌老师为了师母放弃容颜,但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美男子。

其实真正让她感动的不是这个容颜,而是当初姜真所说,修炼血魔越是消瘦修炼的程度越厉害,当然,那承受的苦楚越是翻倍。

能修炼到整个人如同骷髅一般,其中的痛苦,是怎样的心境之下,迫使薛陌老师完成的?

这是怎样的爱,才能做到这些。

这不是死亡,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忍受着那种非人的痛苦,每次实力提高痛苦将会加倍,明明知道继续修炼下去会有怎样的结果。

容貌不在,甚至会成为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模样。

想想,有几个人可以不惧世人的眼光,可以顶着这么一副人人惧怕,甚至时时遭人鄙夷的模样存在于世?

被旁人强加在身上的痛,那是无可奈何。

这种明知道会有多痛,依旧迎头而上,甘之如饴的修炼,试问世间有几人可以做到?

这样的情意,岂是语言可以形容的?

“是你个头!”杭湘瑛大叫着,愣是将温馨的画面拦腰截断,退出薛陌的怀抱,怒瞪着他。

“就知道你这人小心眼,在意什么在意。我都说了不在意了,你还这样。”杭湘瑛愤愤的瞪着薛陌,眼中有晶莹的泪水浮现,缓缓的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薛陌嗫嚅着,想要辩解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哼,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肤浅的女人,对不对?”杭湘瑛可不管薛陌想说什么,气呼呼直冲冲的全都吼了出来。

“不是……”薛陌刚说了两个字出来,就被杭湘瑛给打断。

“就是就是就是……”伸出纤纤素指,一指薛陌的鼻子,杭湘瑛大声的怒骂着,那蛮不讲理的模样看得夏馨炎一愣一愣的。

这是她那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师母吗?

这是怎么了?

被母夜叉附身了?

夏馨炎心里暗自嘀咕,老师啊,女人可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千万千万,不要低估了女人的“战斗力”,绝对是潜力无穷,令人“惊喜”连连。

“你就是觉得我是肤浅的女人,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觉得我在意你的容貌?”杭湘瑛根本就不给薛陌开口的机会,连珠炮似的轰炸着他。

“我没有……”薛陌好不容易抽空Сhā了一句,也仅有三个字。

“你有!”杭湘瑛怒斥着薛陌,“你不在意的话,­干­什么要恢复容貌?难道以为我会介意吗?我不介意的知道吗?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毁了自己的容貌!”

杭湘瑛一边吼着,一边抬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薛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突然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的握住,杭湘瑛不解的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薛陌愠怒的神情。

心里陡然一惊,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可是还没有等杭湘瑛反应过来,身体陡然的前倾,被薛陌重重的拉进了他的怀里。

用力的挣扎了两下,哪里挣得开薛陌的铁臂。

感受到薛陌有力的怀抱,心里早就柔软下来,本来也只是心疼薛陌的一举一动,心疼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偏偏嘴上就说不出来软话:“你想勒死我吗?”

“嘘……”薛陌低低的在杭湘瑛的耳边轻嘘着,带着湿意的热气吹进了她的耳中,有痒痒的酥麻,让她软了手脚,只得无力的靠在薛陌的怀里,极为温顺。

“不是说你在意,而是我在意。”薛陌轻轻的说道。

“我……”杭湘瑛刚要说话,就被薛陌的食指轻轻的按住她的樱­唇­,阻止了她的话,“是我觉得我自己不够好,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没有什么花言巧语,只是最质朴的话,却听得一直暖进了心里。

杭湘瑛心里再怎么想要闹情绪也全都闹不出来,只是轻轻的揪着薛陌的衣衫,娇嗔一声:“可恶。”

后面的戏码,夏馨炎知道绝对不适合有外人在场了,拉着熠煌快步的离开。

将这片空间留给薛陌老师和杭湘瑛师母好好的相处,她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夏馨炎拉着熠煌快步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笑着:“真好,看老师和师母在一起真好。”

嘿嘿的笑了半天,却没有听到熠煌半点声音,夏馨炎不解的停住脚步,看过去,身边的人正绷着一张脸目视远方,好像、好像是在生气呢。

夏馨炎眨巴着眼睛,熠煌这是怎么了?

“熠煌,你生气了?”夏馨炎奇怪的问着。

“没有。”熠煌侧首,对着夏馨炎笑了一下,然后很快的收起笑容,继续的远眺。

生气了。

夏馨炎心里肯定的想着。

“为什么生气?”夏馨炎有点迷糊,今天不就是给薛陌老师恢复容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在下面生气了?

想到这里,夏馨炎脸红了一下。

苦恼的思索着,不对啊,明明那个是熠煌自己答应的,谁让他扔下她自己来神界的?

她还没有消气呢,他生什么气?

不对啊,熠煌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他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

到底是怎么了?

夏馨炎突然的站住,定定的凝视着熠煌:“你到底怎么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她拒绝去猜谜,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熠煌见夏馨炎停住脚步,他也停下站好,盯着夏馨炎看,半天没有说话。

熠煌的这个模样,让夏馨炎眉头紧皱,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说话,别打哑谜。”夏馨炎忍不住问了出来。

沉默了半晌之后,熠煌终于憋出来了几个字:“你一直在看薛陌。”

“我看了怎么了,那是我老师。”夏馨炎莫名其妙的瞅着熠煌,“老师刚刚才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我好奇看看怎么了?”

“更何况,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师的模样。”提到薛陌的容貌,夏馨炎笑了起来,“果然是个美男子。”

夏馨炎还没有从薛陌的出众容貌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某人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嘟哝了一声:“我比他长得好看。”

“啊?”夏馨炎一愣,呆呆的瞅着熠煌,他刚才说什么?

“你看到我的样子也没有瞅着看了这么半天。”熠煌继续不满的抱怨着。

夏馨炎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瞅着熠煌。

“难道你就没有注意我的模样吗?”熠煌继续说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什么问题。

“熠煌……”夏馨炎在呆愣半晌之后,有了反应,不敢相信的低呼着,“你这是在吃醋吗?”

番外二

熠煌将脸扭到一边,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夏馨炎好笑的伸手,将熠煌的脸转过来,让他不得不对着她,好笑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熠煌目光往两边瞟了瞟,然后低头迟疑的问道:“难道馨炎觉得我此时的样子不如以前的容貌看着舒服?”

夏馨炎听完,立刻想都没想的说道:“不会啊。”

熠煌眉头微皱,想了想,才说出他很疑惑的问题:“你好像从来就没有认真的看过我。”

以前是幻化出来的容貌,用青龙的模样在外面行走不方便,要是用自己本来的面目更是不可能。

所以,当他在地下感觉到有人闯进来的时候,就先幻化了自己的模样。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身边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这种小事好像是没有必要计较,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竟然过分的计较。

好像从事情都结束之后,他愈发的在意夏馨炎的反应,心境变了许多。

听到熠煌这么说,夏馨炎好笑的一拍他的肩头:“­干­什么要认真的看你,看不看你你还不都是熠煌吗?”

熠煌一愣,看着夏馨炎抬头,认真的凝视着他,一边看一边的点头:“倒真是跟以前不同了。”

夏馨炎看着熠煌,想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

但是那万丈红芒之下,那个肆意张扬的颀长身影,现在添上了一份沉稳。

这才是真正的熠煌吧。

那种肆意是不露痕迹的肆意,那种张扬是不动声­色­的张扬。

容貌凭心说,是各有千秋。

此时的熠煌,看上去少了棱角,多了沉静之感。

却不会有人因为熠煌少了棱角就觉得他是一个好欺负的人,这样的沉静只会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触怒。

怎么看都是一张吸引人的俊朗容颜,带着身为神君的威严,令人敬畏。

只是……

夏馨炎心里偷偷的笑着,伸手,轻轻的捏住了熠煌的脸颊,拉扯着:“不就是换了个样子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熠煌脸颊被拉的有些微痛,心里确实分外的甜蜜,好像有蜜糖在慢慢的软软化开。

“熠煌……”夏馨炎松手,伸手一动,抓住了熠煌的衣襟往下一拉,将他的脸拉近,挑眉笑道:“你担心什么?”

熠煌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总觉得此时的夏馨炎有些危险,本能在告诉他离夏馨炎远点,但是心里是百般不愿意。

“不知道。”熠煌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明明夏馨炎已经是他的人了,可是那种患得患失分外的清晰,让他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夏馨炎拉着熠煌的衣襟危险的笑着:“熠煌,当初扔下我自己偷偷跑来神界的人可是你吧。”

熠煌面上的神情一僵,不知道要怎么跟夏馨炎说。

当初的事情好像对夏馨炎来说真的是让她很介意。

“你、现在还……”熠煌想了想不知道如何措辞,只要一提这件事情,夏馨炎就生气。

“没错,我就是还生气!”夏馨炎肯定的说道。

说完,夏馨炎冷哼一声,危险的眯起了眼眸,瞅着熠煌:“敢扔下我,自己跑来神界,好本事啊。不愧是神君啊,就是有把握。”

夏馨炎一边咬牙说着,一边伸手松开了熠煌的衣襟,一拍他的胸口,推的熠煌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站稳。

夏馨炎根本就没有使用灵力,但是她的推,熠煌又怎么会用力量抵抗呢。

“神君的元魂是自己重新修炼的,透骨钉的封印也没有解除,不愧是神君啊。真是厉害,真是本事,抛下我,自己就回神界了。”夏馨炎是越说越气,事情她想的很透彻,一直没有发作就是因为她在忍着。

才刚刚将神界的事情处理完,又帮薛陌老师恢复了容貌,她都没有机会跟熠煌算账。

虽说晚上算账了,但是最后好像吃亏的都是她。

啊——

夏馨炎用力的摇着头,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她在生气。

“只有玄武和白虎,朱雀又是背叛的,青龙已经死了。熠煌你来告诉我,你要怎么对付仓瑶?”

面对着夏馨炎的质问,熠煌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咋么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最后,所有的解释全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馨炎,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熠煌看了一眼夏馨炎,她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夏馨炎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熠煌。

看着夏馨炎那冷冰冰的俏脸,熠煌苦笑着摇头:“没错,就跟你想的一样。”深深的叹息一声,熠煌接着说道,“要对付仓瑶,我是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我可以保证最后我是赢家。”

“赢家?”夏馨炎挑眉讥笑的瞅着熠煌。

“嗯。”熠煌肯定的点头,只是才点完头,突然的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弄得他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惊讶的抬头,错愕的对上夏馨炎含笑的冰冷眼眸。

那份冰冷,真的是比万年玄冰还要冷上几分,看得熠煌心惊胆战,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夏馨炎……挺可怕的……

“何为赢家?”夏馨炎瞅着熠煌,脸上没有一丝的怒意,只是在极为平静的叙述这一件事情。

“毫发无伤也是赢家,半死不活也是赢家,当然……只剩一口气,同样是赢家。熠煌,你觉得你是哪种赢家?”

夏馨炎笑着,温温柔柔的轻笑着,好像是宁静的湖泊,没有半点波澜。

熠煌苦笑着看着夏馨炎含笑的眼眸,心里一个劲的发颤,他可以感觉到那平静湖面之下的汹涌暗潮,绝对可以将人生生的卷进去,尸骨无存。

“没错,我当初想的就是两败俱伤。”知道夏馨炎已经洞悉一切,熠煌也不多说什么,与其做那些无用的解释,还不如坦率承认。

那种顾左右而言他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当时若是带你来神界,我怕保护不了你。”熠煌将自己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是准备了寒煞,他的力量应该是可以保证你不会被仓瑶所伤,但是,我还是坚持不了,没有办法百分百保证你的安全,我决定还是不带你来神界。”

夏馨炎并没有如熠煌所想的那样去追问神界的事情,而是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千转红尘液。”

很轻很轻的声音,却因为夏馨炎的灼灼目光而有了一种沉重的逼迫感。

那双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熠煌,让熠煌心口一阵阵的泛起痛楚,上前两步,将夏馨炎轻轻的搂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低语着:“傻女人都过去了。”

轻笑一声,夏馨炎自嘲的说道:“我真是笨,还以为你是因为千转红尘液才修炼那么久的,原来,你把药剂给了寒煞。”

凭熠煌自己的力量去修炼去拔出透骨钉,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

难怪熠煌那次会修炼如此之久。

不仅要有修炼的结果,而且还要忍受着超出自己极限的修炼程度。

更重要的是,还不能让她看出来。

那次的修炼,对于熠煌来说很苦吧。

把千转红尘液给了寒煞,无非就是为了让寒煞提高实力,最后好来保护她。

偏偏到了最后,熠煌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肯定在寒煞的保护之下,她可以安然无恙,所以,熠煌宁肯选择放弃。

将她独自留在客栈,他自己孤身来到神界。

只因为他害怕不能完全的保护她,这个熠煌啊,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本来就打算与仓瑶……”那几个字,夏馨炎不想说出口,同归于尽这四个字说出来实在是让她心底生寒。

“没有,我会活着的。”熠煌搂紧了夏馨炎,低声的笑道,“有你在,我怎么可能有事?更何况,你别忘了,我是神君。”

“神君怎么了?神君也会受伤也会痛。”夏馨炎不满的轻拍熠煌的胸口一记,真以为神君是天下无敌吗?

不是说以前的神君也是会陨落的嘛。

“是啊,神君也会痛。”熠煌低声的重复着夏馨炎的话,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道,“看着某个人沉睡不醒,神君也会痛的。”

话才说完,怀里的某人就瑟缩了一下,看那意思是想躲开,可是动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没有那个可能,只好忐忑的靠着,任由他的双臂将她锁紧。

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几下,然后任命的靠着,轻叹一声:“你痛,我就不痛吗?”

熠煌低头看着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夏馨炎,眸­色­暗沉。

“知道不知道我醒来之后,看着空无一人的身边,看着手里的银镯是什么心情?”夏馨炎低声的轻叹,缓缓的热气透过衣衫烫到了熠煌的肌肤,惹得他心底微颤。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不能慌,还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夏馨炎想到当时自己的心情,真的是百感交集。

真的想发疯啊。

但是,那种疯狂根本就于事无补。

所以她只能冷静,冷静的去想办法,拼命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慌,不能乱。她要去找熠煌。

要不是有这么个信念支撑着,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你还是来了,真是个笨女人。倔强的要死。”熠煌轻轻的叹息着,这叹息好像是从胸腹的深处发出,那么的低沉。

看到她出现在神界,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

激动?

心痛?

说不清道不明,可以说是糅杂了太多的情绪,其实,当时最大的声音,在心底响起的最大的声音就是在说着一句话,她来了。

他的女人还是来寻他了。

“说了,有什么都要一起面对的,你说话不算话。”夏馨炎不满的轻拍着熠煌的胸口,只有触摸到这实实在在的温度,她才会安心。

“是,我说话不算话。”熠煌任由夏馨炎在他身上发泄,含笑的俯下身去,在她的耳边暧昧低语,“你不是也惩罚我了吗?”

“你……无耻……”夏馨炎自然知道熠煌嘴里的惩罚是什么,脸颊陡然滚烫,不用看也知道,此时必然是通红的。

她还不是气急了。

“我无耻?”熠煌很委屈的皱眉,继续在夏馨炎的耳边低语,“可是,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欺负两个字,熠煌故意的说的是又轻又慢,带着湿意的热气缓缓的落到了夏馨炎的脖颈处,惹得她身体微微的发颤。

急急的往后退着,要挣开熠煌的怀抱。

熠煌又哪里会如她的愿,手臂陡然的收紧,将她抱满怀,口中还在揶揄着:“馨炎,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完了我,你就不认账,我岂不是太惨了点?”

“谁欺负你了?”夏馨炎脸颊通红的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熠煌。

脑海之中全都被某些画面充斥着,微微的有些发热。

“敢做不敢认了?这可不是夏馨炎的作风。”熠煌促狭的笑着,看着她娇羞之下所展现出来的别样风韵。

“谁不敢认了?”夏馨炎急冲冲的吼完之后,立刻后悔,她这个时候逞强­干­什么?

“熠煌是坏人!”夏馨炎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熠煌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越来越坏了。

“成了亲的男人自然不同了。”仿佛是一眼就看透夏馨炎的想法,熠煌大笑着说道。

“那就不要成亲好了。”夏馨炎心里那个恨啊,可恶的熠煌,越来越坏了。

“既然我们都痛了,没有理由只有你‘生气’。强行拥有朱雀的力量,还有最后的时候扑过去挡在我身前,这些事情我们是不是要好好的算一算?”熠煌长臂一伸,直接的将夏馨炎打横抱了起来。

“你、唔……”夏馨炎的不满抱怨全都被­唇­封住,熠煌是坚定了信念,要好好的清算一下,至于地点嘛,自然是不言而喻。

反正时间有很多,他一点都不介意慢慢的来算。

番外三

次日,日上三竿,一向早起的夏馨炎竟然没有出现,弄得段恒倪在殿内不停的转圈。

现在他不是小狐狸的模样,而是一个人类的形态。

以前小狐狸的样子在地上或者是桌子上转来转去除了不影响人之外,更重要的是看着好玩。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转来转去,看得人头晕目眩的。

“你能消停会儿吗?”莲枝忍无可忍的吼着。

“馨炎没有出来吃早饭。”段恒倪难得的没有跟莲枝对着­干­,担忧的瞅着莲枝,那满眼的担忧没有一丝作假,看得莲枝心里一紧,也情不自禁的随着段恒倪的心思担心起来。

“是啊,馨炎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莲枝从刚才的暴怒转为此时的担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情绪就低落下来,整个人周围就黑压压的挤满了压抑的气氛。

何浠源无奈的轻叹一声,直接的将莲枝拉了回来,一点力量轻拍莲枝的额头,令她头顶陡然的感觉到一丝清凉,心里的那种烦躁担忧瞬间消散不少。

“这里是神界,馨炎能有什么事情?”

何浠源的话,让莲枝反应上来,是了,这里是神界,夏馨炎能有什么事情?

谁敢欺负她,熠煌还不一巴掌拍死那个人?

莲枝眉头一皱,立刻发现了刚才不正常的地方。

她怎么看到段恒倪之后,那种情绪就情不自禁的被他所感染。

莲枝挑眉冷笑:“我说恒,你胆子不小啊。连我都敢算计!”

该死的狐狸,竟然在这里算计她。

话音未落,莲枝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段恒倪身体一闪,优雅的避开莲枝的巴掌,笑了笑,极其无辜的说道:“你自己担心,关我什么事?”

“你敢说你没有影响我?”莲枝摆明不信。

要不是这只臭狐狸做了手脚,她会忘记这里是神界吗?

会忘记这里有熠煌罩着夏馨炎吗?

“唉……”段恒倪轻叹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优雅说道,“怪只怪恢复了人形,不太适应,有时力量就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莲枝重复着段恒倪怀里的主要字眼,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控制不住。”

最后一字出口,粉拳直捣段恒倪的左眼。

段恒倪慌乱的避开,惊呼着:“你这个疯女人,做什么?”

“做什么?看不出来吗?揍你!”莲枝嘴上与段恒倪说着,手上的动作可不慢,一直往段恒倪的身上招呼着,弄得段恒倪左躲右闪胡乱的招架着。

“你怎么随便打人?”段恒倪总是在莲枝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十分巧妙的避开。

其间还不忘“质问”莲枝的暴行。

“你不是控制不住吗?”莲枝露齿一笑,乍一看是十分的妩媚,但是此时看在段恒倪的眼中,那就跟野兽露出了牙齿要撕咬猎物似的恐怖,“姑­奶­­奶­我也控制不住。”

该死的臭狐狸,竟然敢对她用狐狸的狐媚功夫,迷惑她的心智,不打他,他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阿浠,你到底管不管你的女人?”段恒倪疾呼着,将事情扯到了何浠源的身上。

何浠源在旁边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头,端起茶杯对着玄武与白虎示意一下:“没事的,大家平日里逗惯了。”

说着也不理会呆愣楞的玄武和白虎,自顾自的饮下甘甜的茶水。

他为什么要去管莲枝和段恒倪。

反正段恒倪是断然不会伤了莲枝的,除了段恒倪早就将莲枝当做家人来看待之外,还有他的这层关系。

所以就算是段恒倪的实力比莲枝强,莲枝也绝对不会吃亏。

要想让莲枝消气,结束这场“纷争”,只有一个办法。

嘭!

“哎呦!”

“哼。”

听到这几个动静,何浠源这才从对茶水的专注中抬起头来,对着回到桌边的莲枝笑了一下,递上不凉不热正好入口的茶水,关心的问了一句:“累了吗?”

“还好,活动一下舒服多了。”莲枝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心满意足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段恒倪捂着自己的头,委委屈屈的蹭了过来,哀怨的半趴在桌子上,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何浠源他们,唉声叹气。

莲枝选择了漠视,何浠源无奈的苦笑着,这一对活宝啊。

明鑫瞟了一眼段恒倪被揍了一拳的额头,突然出声道:“馨炎是不是有些太慢了,这就要吃午饭了。”

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夏馨炎也绝少错过吃饭的。

她是一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今天真的是反常了。

“看吧,不是我怎么觉得吧。”何浠源一听到明鑫的话,立刻收起了脸上刚才故意摆出来的委屈神情,得意的说道。

莲枝狠狠的扔给了他一记白眼,这有什么好得意的,真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难道是熠煌神君的实力没有恢复,修炼出了问题,馨炎去救他,然后两个人一起……”段恒倪越说心里越害怕,恨不得直接起身冲进后殿去。

玄武和白虎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心里有同样的一个想法,这几个人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说什么呢?”熟悉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一巴掌拍在了段恒倪的头上,正好拍在刚才莲枝揍的地方,惹得段恒倪痛呼一声,吓到了夏馨炎。

“怎么了?”夏馨炎赶忙低头仔细查看,看到段恒倪的头上有微微的红,像是被打的样子,“你又跟莲枝打起来了。”

想都不想的,夏馨炎直接说了出来,就跟刚才她亲眼所见一般。

“是她欺负我。”段恒倪立刻就跟受了欺负的小孩子找到了家长似的,指着莲枝控诉着。

段恒倪的一句话惹得玄武白虎齐齐的翻白眼,这样的人竟然是狐族的族长……唉……他们在外面几千年的时间,看来世上的事情变化太快了。

快的已经让他们都差点无法适应了。

“好了,好了,乖。”夏馨炎笑着摸了摸段恒倪的头发,就跟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呜……莲枝欺负我……”段恒倪假哭的就要往夏馨炎的怀里钻,不是故意为之,绝对是下意识的反应。

还没有碰到夏馨炎,突然一股极其冷冽的杀气袭来,冻得段恒倪一个哆嗦,差点没一下子被冻成了冰雕。

“恒,你想­干­什么?”熠煌走了过来,“温和”的笑着,伸手一揽,直接的搂住了夏馨炎的腰身,占有­性­的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与段恒倪保持了一段距离。

“哈、哈哈……没什么啊……我觉得咱们该用午膳了是吧,大家都饿了……哈哈……”段恒倪­唇­角抽搐着,不停­干­笑着转移话题,熠煌的笑容太“温和”了。

温和的让他手脚冰凉,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

“嗯,用午膳。”熠煌点头说道,扬手一招,神界的力量立刻凝聚为一个个实体人形,端上了各­色­美味。

其实对于熠煌来说,他根本就不需要进食,但是因为夏馨炎习惯了一日三餐,所以,他喜欢陪着夏馨炎,享受这种进食的美妙感觉。

至于何浠源他们,早就养成了吃饭的习惯,一点都不像是灵兽。

当然,对于吃饭,玄武和白虎没有太多的感觉,他们只是来找熠煌说一些事情,正好赶上了,大家一起吃饭罢了。

饭菜上桌,熠煌也收回了气势。

段恒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发现何浠源他们竟然全都无视,暗自咬牙,不愧是神君啊,这么强的威压可以只针对一个人。

厉害!

佩服!

欺负人……

段恒倪眼睛一转,光芒一闪,立刻变回本尊的模样,噌的一下蹿进了夏馨炎的怀里,呜咽着:“馨炎……”

毛茸茸的小前爪搭在了夏馨炎的胳膊上,小脑袋在夏馨炎的怀里蹭啊蹭的,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似的,终于找到了他安全的港湾。

看着小狐狸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夏馨炎心疼的抱在怀里好一通安慰。

惹得熠煌在一旁眼角不停的抽搐,这只该死的狐狸。

小狐狸在夏馨炎的怀里舒舒服服的窝着,还不忘偷空趁着夏馨炎不注意的时候对着熠煌露齿得意的笑着。

熠煌眉头紧皱,脸­色­发黑,咬牙道:“开饭!”

与熠煌同桌而食的玄武和白虎心里哆嗦了一下,不是害怕熠煌,而是佩服小狐狸的勇气。

连熠煌都敢得罪,胆子相当的大啊。

夏馨炎看了看,桌子上各­色­菜式都很丰盛,独独的没有烧­鸡­。

夏馨炎侧首看了一眼熠煌:“烧­鸡­呢?”

“你想吃?”熠煌明知故问的说道,“其实其他的菜式也很好,可以试试看……”

“烧­鸡­。”夏馨炎眉头一挑,冷睇着熠煌。

“……”

以为熠煌会发火,哪里想到他竟然是用沉默来回答。

“不行?”夏馨炎展眉一笑,漫不经心的问道。

熠煌闭了闭双眼,无奈的说道:“行。”

她说的怎么可能不行。

“快上。”夏馨炎低斥一声,命令道。

熠煌和夏馨炎的对话,让何浠源几个人互看了一眼,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太对劲啊。

难道两个人吵架了?

小狐狸窝在夏馨炎的怀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突然的发现夏馨炎用手指不经意的按了按腰。

小狐狸眼眸陡然一亮,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夏馨炎要不高兴了,熠煌昨晚上是不是太“努力”了,惹得夏馨炎不高兴了。

小狐狸暗自笑着,叫熠煌这么的不知节制,看,惹得夏馨炎不高兴,他还不是要吃苦头。

不过嘛,这种事情也是小两口之间的小情趣,可不能闹过头了。

“馨炎,你多吃点,看看,这几日给你累的。”小狐狸开口,将话题转移开。

听到小狐狸的话,夏馨炎脸­色­缓和了一些,也不去理会让她生气的熠煌。

她在温泉里泡了好久,身上的那种酸痛还是没有缓解多少,该死的熠煌,昨天晚上就跟疯了似的。

想到这里,夏馨炎面­色­一红,激烈之中她可以感受到熠煌的情意。

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恐惧,那种强烈的独占情意。

她都可以感觉到,都可以明白,问题是……

她明白归明白,理解归理解,他也不能这么不知节制吧。

一想到这里,夏馨炎就狠狠的瞪了熠煌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将烧­鸡­拿了过来,给小狐狸吃。

小狐狸跳到桌子上啃着烧­鸡­,乌溜溜的眼睛在夏馨炎和熠煌之间来回的转悠,小两口吵架了,熠煌好像对哄女人的事情上,不太在行啊。

熠煌看着一直不搭理他的夏馨炎,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昨晚上,他只有一次次的确认才能知道,馨炎一直在他的怀里,没有伤,没有消失,真的在他的身边。

看着她面­色­泛红,看着她目光迷离,那种充盈在心田的幸福感,让他停不下来。

最后的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后悔……其实也不是太后悔。

下次他会节制的,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他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啊。

看着夏馨炎在那里吃饭,时不时的与何浠源他们谈笑,就是单单不搭理他,弄得熠煌心里不是个滋味。

不过,就算是这样,熠煌还是下意识的剥好了虾壳,剔除了鱼刺,将收拾好的东西都放到了夏馨炎的碗里。

夏馨炎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顺口就吃了。

看到夏馨炎吃了他弄得东西,熠煌­唇­边泛起了一丝笑容,事情好像有缓和的机会。

熠煌的所有反应都被小狐狸看在了眼里,心里不停的鄙夷着,熠煌这笨蛋,女人当然是要多哄哄的。

就这样,要夏馨炎多久才能消了火气啊。

看来有必要回头教给熠煌一些方法啊,不然的话,总是惹馨炎生气哪里行啊。

看着熠煌笨拙的默默讨好,小狐狸心里笑了起来,正是因为这份笨拙的讨好,才让馨炎动心的吧。

不过,多一些技巧,馨炎也不会反对吧。

只要两个人开心就好了。

小狐狸一边啃着烧­鸡­一边在盘算着,怎么给熠煌来次“改造”。

番外四

白虎与青龙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仔细的研究桌子上面的饭菜。

对于好几千年没有正常吃过饭菜的他们来说,还是饭菜更加的吸引人一些。

所以,其他不该看的东西,他们是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午膳用完,夏馨炎抱着小狐狸离开,至于熠煌,夏馨炎说了,他应该会与玄武白虎有很多的事情商议,她就不多打扰了。

明明就是夏馨炎找借口不跟他在一起相处,熠煌也没有办法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夏馨炎抱着小狐狸离开他的视线。

至于何浠源现在已经是青龙了,自然要留下。

夏馨炎这个暂代朱雀之位的人,既然是暂代,她要离开,熠煌敢说不吗?

更何况,夏馨炎还在为了昨晚的事情不满,熠煌自然是什么都随她。

大殿之内十分的安静,何浠源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玄武一向心思很重,看清楚眼前的形势,自然不会开口。

至于稍稍有点聒噪的白虎,就算是想说,但是看到熠煌那­阴­沉的脸­色­,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沉默在大殿内蔓延,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越来越压抑。

熠煌坐立不安的在大殿走来走去,时而仰头时而俯首,似乎在考虑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随着熠煌的走动,那清脆的铃声在大殿内响起,分外的悦耳。

白虎从刚才就注意了,又听到,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神君,你那铃铛倒是挺别致,只不过,不像是男子之物,还是别放在身上了,以免有损神君的威严。”

白虎自认为自己是勇于进谏之人,话才说完,突然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好像是几丈高的浪头直接的拍了下来,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根本就呼吸不了。

“你觉得这个不好看?”熠煌举起左手,看着手腕上的银手镯,挑眉问着白虎,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半点喜怒来。

“当……”白虎直冲冲的才说了一个字,立刻衣袖被玄武扯着,截下了他的话,“当然是好看了。”

玄武神­色­自然的说着:“这古朴的样式,怎么看都跟神君很配。能选上这银手镯,真是目光独到。”

玄武的马屁拍得并不高明,甚至白虎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古朴是古朴,问题是有几个男子会带着这样叮当作响的首饰四处乱转?

玄武一对上白虎鄙夷的目光,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个白虎真是脑子蠢笨到家了。

他在帮他掩饰,他竟然还不领情。

“嗯。”熠煌满意的点头,这件事情还算玄武聪明,至于白虎那个榆木脑袋,他就不指望着他开窍了。

熠煌将心神收敛,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神界才刚刚恢复过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四神兽实力不全,要尽快的将力量补充回来。”熠煌恢复了平日神­色­,看着白虎玄武他们。

“我的力量算是完整,只是有些虚弱罢了。”白虎点头说道,他这个只需要一点时间稍稍修炼便可以。

“我会去找另外的一点力量,应该不难。”玄武说道,现在没有了仓瑶,没有了其他的事情,自然也轻松了很多。// 9vk//

他便可以专心致志的去寻找力量,去恢复。

熠煌的目光落在了何浠源的身上,白虎与玄武、他是不担心,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何浠源。

何浠源才刚刚的历劫化为青龙,他根本就不熟悉青龙的修炼方式。

更何况,何浠源的身体内木系的力量很少,上次可以使用出来力量也是靠了莲枝的帮忙。

“阿浠,你要好好的修炼。”熠煌凝重的看着何浠源吩咐道。

“嗯。”何浠源点头,其实不用熠煌说,他也明白的,“我要去闭关吗?”

现在闭关也是情况所迫,说实话,他并不想去闭关。

主要是放心不下莲枝。

最后的时候,莲枝将她自身的木系力量融入他的身体内,虽说熠煌帮着莲枝恢复了,但是他总感觉莲枝好像会比较疲惫的样子。

他有些担心,不放心莲枝自己在外面待着。

想到这里,何浠源无奈的笑了。

自己以前哪里是这样容易犹豫不决的人,那个女人真的是让他牵肠挂肚,她看似好像总是大大咧咧,其实,就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丫头。

“我要晚几天才能闭关。”何浠源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跟熠煌说这些话,但是他忍不住。

就算是为了神界,为了天下,他也想要缓几天。

他要确定莲枝真的没有事情之后,他才能放心的去闭关。

不要说他自私。

若是让他在天下苍生与莲枝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他必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么慈悲的人。

更何况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哪怕是负尽苍生,又如何?

如今与前几日的生死关头不同,他可以拖上几日。

熠煌看了看何浠源,看着何浠源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熠煌笑了:“何时说你要闭关了?”

“嗯?”何浠源一愣,急急的追问着,“那要去哪里修炼吗?”

不用闭关,是要用什么特殊的方法修炼吗?

还能见得到莲枝吗?

不管怎么样,这几日没有确定莲枝无事,他就是不会离开她。

看到何浠源一脸的焦急模样,熠煌心里忍不住好笑不已,但是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流露出来,很为难的说道:“是要去修炼,修炼会很苦。”

何浠源点头,无所谓的说道:“那些都无妨,只要过几日再去便可。”

“不行。最晚后天就要去。”熠煌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浠源眉头紧蹙:“为何?”

他绝对不要没有确定莲枝无恙就离开。

“你刚刚历劫化为龙,自然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去吸收木系力量。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日后你修炼起来就会很麻烦。付出会是如今的很多倍。”熠煌沉声说道,给何浠源讲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何浠源一听,笑了起来:“如此,就更不用着急了。”

只是日后修炼困难一些而已,他不怕。

还是要先确定莲枝的事情才好。

看到何浠源松了一口气,熠煌微微的勾起了­唇­角:“不行。”

“为何?”何浠源没有想到熠煌会拒绝得这么坚决。

他虽说知道熠煌一向如此强硬,但是他不行让步。

是他的问题,又没有牵扯到熠煌、神界,他没有必要让步。

“神界早一日安稳下来,早一日天下太平。”熠煌沉声说道,“不论什么理由,都不允许妨碍大事。”

何浠源眼眸微眯,一向很温和的他终于露出了他的锋芒。

“天下太平与我何­干­?”何浠源冷声说道。

如此强硬的人才是何浠源,就如当初他们初次见面时一般,何浠源为了帮助小狐狸,漠视他人的­性­命。

只是这么多年,何浠源收敛了他的锋芒,一直用温和掩藏他的利爪。

“必须去修炼。”熠煌是寸步不让。

何浠源眉头紧皱,他是没有熠煌的实力强,但是这样强迫他,他怎么可能乖乖的就范?

何浠源身上戾气乍现,在熠煌的逼迫下,丝毫没有退缩。

“阿浠。”莲枝从殿外奔了进来,一把拉住何浠源。

她当然知道何浠源这么执拗是因为什么,其实她没有事情的。

熠煌又怎么会被何浠源的气势吓倒,弯着­唇­角,看着有些恼怒的何浠源慢慢的说道:“让莲枝带你去木系力量充沛的地方好好修炼,最晚后天动身。”

“啊?”一听完熠煌的话,何浠源立刻呆愣当场。

熠煌刚才说的话,是……

“怎么,你不同意?”熠煌斜睨着何浠源,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既然不同意,你就自己去闭关吧。”

何浠源突然的反应过来,咬牙低吼着:“熠煌,你很可恶。”

熠煌扬了扬眉:“要说世上最知道哪里木系力量纯正的,就只有莲枝了。难道你觉得我这个安排不是很妥当?”

何浠源心里那个气啊。

故意的!

熠煌绝对是故意的!

何浠源想了半天,就是没想出来,他哪里得罪了熠煌。

询问的目光看过去,熠煌笑了笑:“吃饭的时候,你就该管一管,某些碍事的家伙。”

何浠源无奈的闭了闭眼眸,熠煌太无耻了。

迁怒不带这么迁怒的吧。

熠煌戏谑的笑着,转头对着莲枝说道:“看来阿浠对你的心意……”后面的话没有说,不过已经让莲枝羞红了脸颊甜蜜的垂下了头。

她刚才并没有走远,自然是听到了何浠源与熠煌的对话。

她更是明白何浠源为什么不同意立刻闭关,立刻去修炼。

看着莲枝的娇羞模样,何浠源无语的瞅着熠煌,气得直咬牙。

这个熠煌太卑鄙,太无耻了。

开始故意的误导他,让他着急,等他快要爆发的时候,又把莲枝给扯了进来,让莲枝明白他的心意。

这下他就算是想要反驳,想要找熠煌算账都没有理由了。

说什么?

难道说刚才熠煌说的都是废话?

那不就等于承认,他根本就是不在意莲枝的情况,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好个熠煌,够狠,够­阴­险。

就因为小狐狸往夏馨炎的怀里钻,他没有拦着?

这醋吃的,竟然都殃及池鱼,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过分。

何浠源愤愤不平的瞪着熠煌,熠煌竟然跟没事人似的将脸往旁边一转,正正经经的说道:“阿浠,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跟莲枝商量商量去哪里。”

“好。”何浠源无奈的应着,也就夏馨炎能适应熠煌这样的人,太­阴­险狡诈了,让人想反驳,想发火都没有理由。

真正的是有苦难言,吃哑巴亏啊。

看到何浠源那恨恨的表情,熠煌还追问了一句:“没有问题吧?”

“没有。”这两个字绝对是何浠源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当然,对于何浠源的“感激”之情,熠煌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何浠源再也受不了熠煌,拉着莲枝快步的离开大殿。

这种情况对于熠煌与何浠源他们来说,十分的正常,但是在玄武以及白虎看来,就是很有问题了。

玄武白虎互看了几眼,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他们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以前的记忆,尤其是记忆之中,那个平日里不懂神­色­,好像是玉石雕琢而成的神君。

那个神君给他们的感觉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对着世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兴趣。

别说兴趣了,就算是话都很少。

在他们的眼中,神君一直是一个严谨,高不可攀的人。

哪里想到,他们这些日子与神君相处,发现了神君太多的不同。

那些不同真的是一次次的刺激着他们的心脏,几次差点没昏厥过去。

且不说神君对夏馨炎的态度如何。

有了感情,为了爱情,人会变得疯狂一些,不同一些,他们也可以理解。

问题是,刚才他们看到了什么?

好深的算计。

那几句话说下来,处处陷阱,最后让何浠源连个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

这是他们的神君吗?

白虎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头,好像从仓瑶背叛的神界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太混乱了,混乱得让他都无法适应。

白虎沮丧的侧首看了看玄武,他的反应应该跟他一样吧。

玄武确实是呆愣了片刻,随即就放松了心情。

其实这样的神君也很好,至少不像是以前那样清清冷冷的,好像一个冰人似的,这样挺有人情味的。

“有问题再来找我。”熠煌也不管白虎与玄武什么表情,兀自的离开。

夏馨炎跟小狐狸离开太久了,他不放心。

在神界,他想找谁,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到了花园之中,只看到小狐狸懒洋洋的趴在石桌上晒太阳。

熠煌看了看左右,夏馨炎没在,­唇­角放松的扬起,还好。

“熠煌,想要跟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可不是只靠蛮­干­就行了的。”小狐狸蓬松的大尾巴摆动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瞅着熠煌。

熠煌看了小狐狸一会儿,心中转过无数的心思,终于还是走了过去:“你想说什么?”

他可不想馨炎总是跟他闹别扭,她一跟他闹别扭,他就心里难受。听听小狐狸说也无妨,说的不好,他再给他教训。

不急。

________完结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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