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夜沉默了一下,毕恭毕敬的回道:“大王,祁姑娘确实有说过那种话。”
一切的事情在南十夜的作证下水落石出,毕竟,在祁向天认为,南十夜是不认识金璎璎的,没理由说假话去帮助她。
他于是对祁玉道:“玉儿,你也实在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对纱纱说那种话,她是我义弟的女儿,就是你的姐妹,你们应该亲如一家人,她身子弱又有病,你平素更应该好好照顾她,多让着她一点,而不是这样的辱骂她,伤她的心。”
祁玉被祁向天训斥了,发出呜呜的哭泣声,她跺着脚,“爹,您居然不信我,信那个女人。”
“我不要再看到你们,我讨厌你们!”祁玉哭着转身跑了。
“小姐。”月儿连忙跟着追了上去。
祁向天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唉,我这个女儿啊,给你们添麻烦了。纱纱,实在对不起,玉儿说了那种话,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都是我做爹的不好,太过娇纵她。”
楚念纱忙说:“大王言重了。”
金璎璎的怒火慢慢平息了,尤其祁向天最后对楚念纱的那番话让她对他刮目相看,她想起之前有和墨华谈过的那个极有理想和抱负的祁向天,心里于是有了一番感慨。
或许,这个祁向天和自己当初所想象的贼王还是有所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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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气愤的在风中飞奔着。
一张俏脸因为愤恨涨得通红。
跑了一阵,跑累了的她兀自慢慢改跑为走。
她边走着,边喘着气。
走到一簇灌木丛生的地方,她停下来,忽地从旁边的树上折了一根手指粗的树枝下来,照着那丛灌木狠命的抽打着,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月儿随后赶上来。站在她背后,她并未阻止她,只是出言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了。”
月儿这一安慰,祁玉强忍着没流下的泪水就哗哗的流出来。
心里难过时。当时也许不会流泪,但是,事后被人一劝,就那一劝,那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就像奔腾的江河,顿时决堤而出。
祁玉呜呜咽咽的哭着,依旧不停歇的猛力击打着灌木。
那些常青的灌木被她打得叶子七零八落的满天飞。发出簌簌的悲鸣声,最后那一地落叶的景象,简直就像被狂风暴雨扫荡过的现场,一地狼藉。
“我怎能不难过?你看看连爹都帮着那个贱人!”
“来日方才啊。小姐你干嘛逞一时之气。”
“可是,现在连十夜也帮着那个贱人,所有的人都帮她……”
“南公子不可能是帮她的。”月儿这样分析道:“南公子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本来就对谁都冷冷淡淡的,这次他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他压根都不认识那个女人,谈何想帮她?”
“可是他为什么不帮我?”
“毕竟南公子的性格也就那样啊,小姐还得再费上一番功夫,南公子现在恐怕是以事业为主,心中没有任何人吧。”月儿猜测道。
祁玉已停止了哭泣。忽然说,“你觉得十夜这么说会不会是看上了楚念纱?”
“小姐为何这样说?”
“楚念纱本来就长得不差,再加上成天一副很柔弱的样子,就是男人会喜欢的那种类型,那种我连装都装不出来,装着都嫌恶心的模样,男人都是很吃这一套的,会不会十夜方才看上了楚念纱才那么说的吧?”
“这个呀……”月儿沉吟片刻,“不知南公子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燕环肥瘦,细腰纤足,每个人的喜好都应该是不一样的吧,就像小姐喜欢吃葡萄,老爷怕酸很少吃葡萄一般,楚姑娘那种类型也许别的男人喜欢,南公子并不喜欢呢?”
“十夜喜欢什么类型?”祁玉兀自喃喃道了一句,或许是她觉得月儿说得有理,不由道:“月儿去打听一下,我要投其所好。”
“是。”月儿应了声。
祁玉点点头,有些迫不及待,“要快啊。”
“小玉,原来你在这里!”祁玉背后突然冒出三个很英俊的年轻男人。
祁玉斜眼看了他们一眼,“是你们。”
穿蓝衣的显得魁梧高大的那个是江磊的大儿子江承佑,穿银袍的显得很儒雅的是孙绍的儿子孙灿,穿绛色衣衫的显得很玉树临风的是郑玄义的儿子郑民生,这三人都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自然都是她石榴裙下的追随者。
“小玉,听说香雪园的梅花开了,我们一起去赏梅吧!”
祁玉一听‘赏梅’两个字,立刻想起刚才发生的事,顿时翻脸,劈头盖脸就冲着三人大骂道:“赏什么梅,成天就知道赏梅,一点用都没有,看看人家十夜哪像你们这帮人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真是一群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这三人也不知哪里招惹了祁玉,这话才开口,而且是邀请她一起去赏梅,她居然破口大骂他们,三人不由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郑民生不由委屈的道:“小玉,自打那个南十夜上山后,你最近都不和我们玩了,眼里就只有他。”
江承佑也抱怨着说:“那个姓南的有什么好的,冷冰冰的像块石头,对你都不理不睬的,小玉你看上他哪一点?你不要去用热脸贴冷ρi股了!你这样看得我好为你心疼,我们眼里那个骄傲的公主小玉到哪里去了,为了他低声下气的迎合他,他还不领情,我真想去狠狠揍他一顿。”
孙灿则说,“小玉我们一起长大,只有我们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不和我们玩,去和他一起玩,只会自讨没趣的。你何必倒贴呢?问题是就算你倒贴,他未必也看得上你。”
这些话说得祁玉脸上阵红阵白,最后又是一顿臭骂将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才作罢,随后她才带着月儿大摇大摆的走了。
心中憋屈的闷气,也随着方才怒骂那三人倒出,胸口倒也舒畅了很多,她知道这三个追求者是死心塌地爱着自己的,不管自己平日里是怎么骂他们,捉弄他们,他们都是不敢有半句怨言的,不但都对她千依百顺,还像小狗般听话,着实很对自己喜欢被人捧着供着的胃口。
她将三人扔在背后,她知道即便是自己像这样骂得他们体无完肤,颜面全失,到了明天她只要勾勾手指头,他们还是会巴巴贴上来。
唯一只有那个人,她咬咬唇,那个南十夜,对自己是不理不睬,冷淡到了极点。到底她要如何做,他才会看自己一眼呢?
——当然不是用看大王女儿的眼神,而是看一个女人的眼神。
她边走边踢着小石子,月儿沉默的尾随在她背后。
走到一处楼阁边,她看到一个人。
那人站在楼阁的红色长廊里,正在探头四望。
随后,他和祁玉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的眸中露出一丝惊喜,不由乐颠颠的从长廊里跑出来。
此人生得眉清目秀,齿红唇白,倒也是一个美少年,只是看起来很羸弱,他从台阶上跑下来,一到祁玉跟前,就和刚才那三人一样,兴奋地喊道:“小玉,我正到处找你啊。”
这人是江磊的二儿子江松翎,一见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他自然是两眼放光,喜不胜喜。
祁玉斜眼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干什么?”
“正打算去香雪园。”江松翎道:“我听人说你去赏梅了,本想去找你一起玩。”
这香雪园三个字又刺激到祁玉了,她眼珠一转,却是没发火。
她装出一脸很高兴的样子,“原来你要去找我啊。”
江松翎道:“是,要不我们现在再一起去赏梅。”
祁玉摇摇头,“我现在还有事啊,这样吧,今日晚上,你在我家楼下的的那个池塘边等我,我有悄悄话和你说。”
江松翎一听这话,激动了,“小玉,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啊。”
祁玉对着他抛了个媚眼,眨了眨眼睛,“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怎么好说,有些话要晚上边赏月边说才有情调的。”
情调?
这美少年顿时脸羞涩的红了,他抓抓头,最后又道:“这样不好吧,万一给大王发现,我会没命的。”
“傻瓜,谁叫你光明正大的去了,你不会偷偷的来吗?”祁玉娇嗔的道,她说完扭着纤腰,也不待江松翎再说什么就扔下他往前走。
月儿边走边追赶道:“小姐,你约江少爷晚上来我们家干什么?”
祁玉掩着嘴吃吃的笑,“月儿,你不觉得这个江松翎傻头傻脑的,木讷愚笨,我想晚上捉弄他一下,寻个乐子。”
“小姐,你想怎么捉弄他?”月儿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祁玉笑得很开心,这个江松翎对自己有意,她是一早就知道,可是她一直都觉得他太过羸弱,没有男子汉的气魄,虽然长得还不错,在和爹结拜的几个兄弟的儿子里,算是仪表很出众的一个,但是,他文质彬彬的模样,让她觉得白白可惜了他那个还不错的皮囊。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就捉弄一下这个蠢蛋吧。
第惊38章 诈尸惊魂
隆冬的夜,寒风呼啸。
凝香阁的小池塘边,一个轻裘美少年立在风中,焦急以待。
他搓搓被风吹得冰冰凉的手,举起手来,用嘴对着两手呵了口气。
白色的雾气,雾朦了他俊美的脸。
他的鼻头虽然被寒夜冻得通红,但是,他却眼中闪着兴奋和喜悦,等着心仪的女孩出现。
他就是祁玉嘴里的蠢蛋江松翎,亥时,他就应约悄悄来到凝香阁旁的小池塘,他猜测着祁玉在这快要夜深人静的时刻,叫他到这小池塘边来干什么?
莫非……祁玉也喜欢着他,因此,就叫他深夜来此密会。
这个少年顿时脸又红了,眼睛变得更亮,他翘首仰盼,始终没有等到期待中的人出现。
呼呼的风声里,只有树叶簌簌的响声随之舞动。
美少年的眸子越来越暗淡。
银月在黑夜里发出模糊的银光。
江松翎拢拢衣襟,不觉跺跺脚,以驱赶从脚下蔓延开的寒气。
他不知又等了多久,越来越冷的气温已经让他站不住,再加上他等的人姗姗来迟,他开始变得烦躁起来,在池塘边开始踱着步。
正在这时,池塘左侧的路径上,急匆匆走来一个婢女装束的人。
那个婢女走到江松翎所在之处,恭敬施了个礼,“江少爷。”
江松翎认出她是祁玉身边的丫鬟月儿,心下稍安了不少,他看着月儿身后空无一人,也就问道:“月儿,你们家小姐呢?我如约而至了,怎的不见她来?”
“少爷,这里太冷了。小姐让我来通知你,要你现在到绣楼下的庭院里等她,那里暖和点。没这么大的风,她随后马上就到。”月儿说完转过身。在前方引着路,“少爷请跟我来。”
江松翎本来等得有些不耐,月儿这一出现,他想着立刻可以见到祁玉,什么怨言什么不满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自然是应了声,“好的。”
他边随着月儿往前走。边忍不住探问道:“月儿,你家小姐今夜约我来这里,到底是想和我说什么?”
月儿神秘的一笑,轻掩小嘴道:“少爷去了不就知道了。”
两人走了一阵子。来到绣楼下。
江松翎停下脚步,四下张望,“小玉呢?”
月儿却将他引到绣楼下面偏东南的一处空地上,这个空地相当于绣楼的一个小庭院,月儿将他带入空地上。“少爷请在这里稍待,小姐即刻就来。”
月儿说完,转身出去了,出去之前,还把进出这个庭院唯一的门给锁起来了。这才入了绣楼去见了祁玉。
祁玉正在绣楼的二层的闺房之内,她站在窗口的位置,从窗子里往外看,这样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东南面的那个小庭院的状况,这就是她叫月儿将江松翎带到这边庭院的用意。
因为,透过这个小窗,她能很清楚的看到江松翎所有的动作,而江松翎却看不到她。
月儿站在祁玉身后,“小姐,江少爷已经去了那里,你怎么还不下去见他?”
“急什么,他不是曾经说过,他很喜欢我吗?还叫你传了封酸气十足的书信,说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酸话,哼,嘴巴里倒是说得很甜,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祁玉鄙夷的斜眼望着窗外道:“今夜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喜欢我。”
“原来小姐把他叫来是为了试探他有多在乎小姐?”
祁玉点点头,从窗口缩回身子,“我们来玩我们的,暂时别管他,看他能坚持多久,这几日夜里特别的冷,我就看他能坚持多久。”
她和月儿围在火炉边烤火谈天说地着,说到兴奋处,俨然已忘掉了庭院里还关着一个少年。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祁玉走到窗户边,往庭院里张望。见江松翎似乎等着不耐烦了,跑到院门附近,似乎在捶门,又似乎在大叫着。
由于庭院隔着绣阁还有一段距离,绣阁里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她不由掩嘴对月儿笑道:“月儿,你瞧瞧,他似乎等的不耐烦了!还捶门呢,他不知道那地方很空旷,就算大叫,这三更半夜的也不会有人听到,真是蠢到家了!”
月儿也看了一眼,“对呀。”
祁玉想了想,“月儿你下去一趟,安抚一下他,就说我爹现在突然来了,谈了好长时间的话,我不想给爹发现我这么晚出去私会情郎,叫他再安心等上片刻 ,爹爹一走我就马上来见他。假若他吵着要走,不愿意等了,你就说你要是不愿意再等下去,以后都不必去找我之类的话。”
月儿立刻就下了楼,到了庭院。
她打开门,对闻声跑过来的江松翎道:“江少爷,小姐叫我下来告诉你,大王方才突然来了,抓着小姐说了好半天的话,不过看这个样子,快要走了,她说大王一走,她就即刻下来见你。现在她不宜千举妄动,她不想被大王发觉她深夜去密会情郎,因此,请你耐心再等她一下。不过,小姐也说了,若是你不想等了,就这样回去了也无妨,只是从今以后你就别再想见她一面!”
月儿这话一说,江松翎立刻回道:“你告诉小姐,我会在这里继续等她,我对她的爱,就像我写给她的那封信一般,全是滚烫而火热的,即便是在这寒夜里,只要想起她,这夜就变温暖了。”
月儿上了绣楼将这番话讲给了祁玉听,祁玉在绣阁上笑得花枝乱颤,“这个蠢蛋,还火热的爱呢,瞧瞧,他现在还不是缩成一团在冷得发抖,牙齿在打架。别理他了,我们先小睡片刻再说,看他到底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两人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已是卯时。
祁玉披衣而起,屋内虽有火炉温暖如春,但是,一靠近敞开的窗,祁玉顿觉一股寒意直直扑面而来,她探头望外一看,不由轻轻惊呼了一声,“呀,下雪了!”
外面沙沙飘着鹅毛大雪,地面被一层洁白给轻轻覆盖。
庭院里那个少年,虽然穿着厚厚的貂裘,但是如何经受得住这雪夜寒冷的逼人,他感觉寒气从裘衣外渗入,他在庭院里蹦着跳着,小跑着,寒冷使他原本兴奋的情绪渐渐冷静下,他毕竟不是傻瓜,只是想了想,就发现自己是中了计。
祁玉从约定之时起,都没露过一面,不但狠心的将他仍在这个空旷无人的庭院,而且还是一副完全不把他的死活当回事,这心肠之狠,手段之毒,他委实是未曾想到过。
在发现受骗后,他变得暴怒无比,跳起来冲到门边拍门叫喊,无人应声,尝试要破门而出,由于门是坚硬的铁做的,就算他拳打脚踢也无济于事,还踢打得手脚发痛。他只能像暴怒的野兽,发出困兽般的吼叫,心中那一腔原本对祁玉的火热爱意,也瞬间也转化为刻骨的恨意。
他蹲在雪地里,浑身都是雪。
轻裘上,头发上,眼睛上,都沾满晶莹的冰晶,他哆嗦着身子,在雪地里不断的活动着快要被冻僵的身子,他害怕这一停下来自己就会被冻死在雪地里,每念及此,他心里对祁玉的怨恨就会深上一层。
在冷得快要冻僵之时,他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他想了想,忽地往地上一趟,蜷缩着身子快速躺在一个背风的角落里。
门,咯吱一下被打开了。
他听到有脚步声踩着雪发出咯吱的响声。
黑暗中有一团光亮随着那踩雪声渐近,他假装一动不动蜷缩在角落里。
“江少爷,小姐来了。”月儿提着灯笼,小声唤道。
江松翎忍着没回答,那灯笼的火光似乎被举起照了一圈,最后终于发现倒在角落里蜷成一团的他。
月儿惊呼道:“小姐,不好了,出人命了。”
另一个声音在呵斥月儿,“慌什么慌,要是他真死了,也只能算他倒霉,谁叫他这么笨,自己要往圈套中钻!蠢人就是没救,多死几个也无所谓,月儿,你过,他还有气吗?”
月儿颤抖的上前推了推他,小声的唤着他,又试试他的鼻息,“江少爷,你怎么样了?”
他立刻屏住呼吸,假装不动,月儿摸在他鼻端之下,只感觉到一手的冰冷,没有半丝热气,害怕的哭起来,“小姐,他死了!他全身冰冷,鼻子里都没气了,摸起来好冰好吓人。”
“哭什么哭,死了就死了啊。”祁玉的声音也开始慌乱了,“怎么办才好,我又没打算要他的命,只是想找个乐子耍耍他玩而已。”
“小姐,他是因为我们而冻死的,万一他死了不甘心,变成鬼怎么办?”月儿想着害怕得牙齿直打架。
月儿牙齿直打架的声音,也吓到了祁玉,她虽然一向胆大,但是对于鬼神,女孩子还总归是害怕的,她不由叱了一声,“胡说!他死了是他自己身体太差,怨不得别人,就算他变成鬼了,也不该来找咱们!”
“万一大王知道是我们做的,那怎么办?”月儿担忧的道。
第3 9章 获 救
祁玉想了下,语气中一点也没为江松翎的死难过,反而说道:“那我们就说是他夜里突然闯进我闺房,欲行对我图谋不轨,被我骗到了这个庭院,将他关在里面,哪知道昨夜下雪,他自己就被冻死了。”
江松翎越听越怒,有意动了一下。
月儿不由尖叫起来,“他动了,小姐,我看到他动了。”
祁玉摇头,仔细看了看,“没有,别自己吓自己。”
月儿道:“真的有!”她立刻嘴里碎碎念着,“江少爷,你行行好,你变成鬼也别来找我,我不想害你的!”
祁玉见这样子,跺脚强作大胆道:“这世上没有……”她正想说出那个“鬼”字,不防地上的‘死人’忽地直挺挺的弹跳起来,两只手臂僵直的伸着,坐在地上,微弱的光线里宛如僵尸一般手脚僵硬,面目可怖。
“纳命来……”尖利的声音如鬼如泣。
呀——
诈尸啦!
两个女孩子顿时魂飞魄散,吓得连滚带爬的向门外跑去。
“别走!”僵尸阴森森的道。
这两人更是神魂俱灭,哪还顾得上锁门,顿时发足跑出了庭院。
地上的‘僵尸’眼看着她们惊恐的跑出庭院,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庭院。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感觉脚都像灌了铅般的沉。
他睁着眼睛,强力支撑着。
深一脚,浅一脚的,他拖行在雪地上的脚留下两道长长的印痕。
好冷!
雪后的景色,山林旷野都被雪给覆盖住,已辨不出路的方向,他只能根据被雪覆盖的楼阁的大致外形茫然的往前走着。
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虽然他们离的他很远,但是。却在这白雪雕琢的世界里格外的清晰。
“救命!救救我!”他大声想求救,却发现连呼救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即便喊出来,那声音也虚弱得只有自己听得听,他连忙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个人影,他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在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他感到无比的悲哀和愤怒。
那就是他全心爱着的女孩,如此的歹毒!如此的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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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下雪了!
金璎璎起了个大早,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孩子气般的在茫茫雪景中转圈、尖叫着。“全变白了啊。好美!”
墨华无奈的站在她的附近,不过,现在他的任务不再是监视她,而是保护她的安全。
金璎璎仰着面容。皱皱鼻子,用力深吸气一口,感受着那沁入肺腑清新空气,“连空气都这般的清新,好舒服啊!”
她边走边赏着景,脸上全是开心地笑。
下过雪的世界,天地河川美得不似人间。
天,是湛蓝如洗,而地。却是冰凝雪积,整个世界犹如蓬莱仙境,美得纤尘不染,晶莹剔透的焕发出绚丽的光彩。
她回首仰望身后的楼阁,楼阁和回廊的栏杆上都覆着一层洁白的雪。
转目又四顾周围落光叶子的树木。那挂满积雪的细长枝条,被积雪压弯成亮晶晶的银条儿,而远处常青的松柏,则挂满毛茸茸的绒球儿。
微风过处。
花枝轻颤,阳光静美。
天地里只有那粉雕玉砌的景色,在她惊喜的眼瞳里延续着。
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雪景,她忽而忆起去年的今日,她正在爹膝盖下撒着娇,正和师兄们嬉戏玩耍,或是打雪仗,或是堆雪人,她想起宛如流星划过的白色雪团,她想起自己堆出的没有鼻子的大雪人,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金色的阳光,在她眼里不再那么灿烂。
那阳光好似也被白雪吸走热量,照在她身上,她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爹……
“夫人,你怎么了?”墨华看到原本很高兴的她,忽然变得很落寞,不由得问道。
金璎璎摇摇头,落落寡欢的道:“没什么。”
墨华见她心情不好,问了也不肯说,只好闭上嘴,让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默默的在她背后尾随着她,也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心思。
两人就像这样都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这冷不防的,金璎璎脚下忽被一物给绊了一下,啪的一下将满脑袋沉浸在回忆中的她给跌了个满嘴啃雪。
呀——
她尖叫一声,跌下地后,两手在雪地里下意识的一阵乱抓,居然给她抓到一物,但那物冷冰冰的,摸到手上硬邦邦的。
她定睛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个人。
一个身上覆盖着雪,趴在雪地里的人。
雪地里怎么会有人?
她一愣后,立即跪坐在地上,两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翻过身来,让他仰面朝天,这才凑近一看。
那居然是一个少年,面色苍白得可怕,连嘴唇都煞白得没有一丝颜色,有如死人般毫无血色,他紧闭着双眼,黑色长睫毛下缀着雪白的冰晶,这样一张脸在沾在发间眉梢的雪的映衬下,整张脸晶莹剔透,宛如玉雕。
“喂,你怎么了?”金璎璎抓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那个少年毫无反应,被她一摇,覆在身上的雪被摇得簌簌落下,有些溅到金璎璎脸上,她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好冰。
“夫人。”她背后的墨华见状,忙掠过来,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金璎璎摇摇头,指着被她扶着的少年,“地上有个人,他绊了我一跤。”
“这里怎么会有人的?昨夜刚下过雪,除了巡山的,一般大王和少爷小姐们都还在睡着,不会有人的。”
金璎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觉他的气息极其微弱,于是又摸摸他的心跳,感觉还有一丝暖意,不由道:“墨华,他还没死,好像还有一口气,你快帮我把他抬回去。”
墨华低头看了那人一眼,忽然他的脸廓有些熟悉,又看了几眼后忽然惊呼出声,“这不是松翎少爷吗?”
“松翎少爷?”
“对,他怎么会出现在夫人的住处附近?”
金璎璎摇头,“不知道,墨华,先别说这些了,你快帮我把他抬回兰苑,再在这里耽搁一阵,他没准就没命了。”
“可是夫人,就这样抬个男人回去,大王知道了怕是……”墨华顿觉不妥,没动。
金璎璎急了,自己把江松翎拉起来,她边拉边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快啊!”
墨华迟疑了一下,蹲下身子,在金璎璎的帮助下,背起地上的江松翎,将他给背回了兰苑。
这一回到兰苑,金璎璎忙把江松翎安置在床上,先让墨华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衫后,又加了两床棉被为他保暖。
床上的人依旧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宛如死了般。
“你们山上有没有郎中?”金璎璎瞧着昏迷不醒的江松翎,忧心道:“看他这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
“有,山上有位叫关跃的人,平常兄弟们有个头痛脑热,或是受了伤,都是他帮着诊治的。”
“你赶快去找他来,但愿能救他一命。”
墨华应声出去了,屋内又剩下金璎璎一人。
望着床上的少年,金璎璎满腹疑问。
这个少年怎么会昏倒在自己家门附近的,看他的样子,穿着轻裘,如果不是一夜未归,就是一大早就出了门。
这么早出去干了什么?按墨华的话说,少爷小姐们都很晚起,他为何要起这么早?这些疑问,也只能等到他醒了,才能有答案。
他,什么时候能醒?
温暖的屋子,生着火炉,再加上几层棉被的功效,那个昏迷中全身冻得冰冷的少年,终于渐渐苏醒过来。
虚浮的视线里拉开一线。
摇晃的光影聚成模糊的淡淡影像。
那是一个翠色的影子,那种翠如同山上的青竹,青碧的发亮。
翠色的衣衫?
思维开始在脑中活跃,那个狠心的少女很少穿如此青碧的绿。
他疑惑的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
不是她!那个狠心的少女如何又会记挂自己?那一夜的记忆又回到脑中,愤怒顿时充满整个心田。
可恶!
居然这样的愚弄他,将他当傻子一般的玩弄!
他感觉冰冷的身子已经转暖,力气大部分都回到了身上,他不由虚弱的呻吟了一声,还动了一下,床前那个翠色的人影被惊动了,立刻发出喜悦的叫声,“你醒了,太好了,可急死我了!”
那声音很甜,非常好听。
他不由将眼睛睁得更大,想看清床边那人的模样。
声音的主人在发出那个声音后,立刻凑过脸,他的眼前就出现一张令他屏息的俏脸。
青黛的眉,晶亮的瞳,如云的鬓,妆点着翠色玉簪的发髻,配上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很美,竟是此刻他心中冒出的想法。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那张脸的主人温和的阻止了他,柔声道:“你再睡一会吧,我叫人去叫郎中来了,到时候他给你开些方子,补上一下,就好了!”
第40(章 悲惨身世(1)
她方才有说急死她了?
他顿时从内心涌起一阵无可名状的感动,昨夜在冰天雪地里被人置之不理的绝望,使得他觉得这句话尤其让他感受到阵阵暖意,远比那覆盖在身上的层层棉被还要厚实与温暖。
“你是……?”江松翎蠕动了下唇。
“我是金璎璎,刚才在屋子附近发现你昏倒在雪地里,就叫人把你弄回来了。”翠衣少女这么告诉他。
“原来是你救了我。”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的手脚都不听使唤,虽然,身上已不再寒冷,却浑身无力。
“你怎么会昏倒在雪地里的?”
床上的少年听到这话,立刻又默不作声了。他的眸子里浮现出一股悲哀,面色变得更加的暗沉。
金璎璎见状,心下有些好奇,但也没多问。
又过了一小会儿,墨华引着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老者进来,很恭敬的对金璎璎道:“夫人,关跃带来了。”
夫人两个字,让床上阖着眼的少年霍然睁开眼睛,目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夫人?墨华叫她夫人,那么她的身份是……
听说近日大王新娶了一位夫人,莫非就是她?
只因那日金璎璎被掳上山,他并未在殿内,再加上大王的婚礼并无拜天地的仪式,只是在殿内大宴宾客。婚礼后,这位夫人就被墨华全天候的贴身监视,而他当时一颗心都扑在祁玉身上,他也只是曾经远远在某个山头瞥过一眼,哪有功夫去注意别的女人,因此,对于那位夫人的长相几乎就相当于没见过。
金璎璎忙站起身,让出位子对墨华带来的老者关跃道:“老伯,你快过来看看他,他方才醒了,还说了几句话。”
关跃给他看过后。对金璎璎道:“江少爷气弱血瘀,又受寒邪所侵,导致手足厥冷,等会我给他开个方子,你们照着给他服用。”
金璎璎点头,“谢谢老伯。”
墨华带着关跃去了外屋开方子,金璎璎见他睁开了眼睛,就问了句,“你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江松翎摇摇头,却这样告诉她。“早上我看下雪了。就起了个早床。想着赏赏雪景后,再去给大王请安。谁知走在雪地上,忽的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晕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要小心点,出门最好带个人,今天要不是被我们看到,后果不堪设想。”金璎璎无限同情的望着他,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她不由想起楚念纱,楚念纱也是这般的纤弱苍白,没想到山寨里居然会有两个身体不好的人。
少年简短的点了个头,忽然道:“我方才听到墨大哥喊你夫人?”
“是啊。”金璎璎一脸的无所谓。“他喜欢那么叫,我就随他叫了。”
“你是大王新娶的那个夫人?”
“我才不是他的夫人呢!”金璎璎不满的道:“我是被他找人监视的阶下囚才是,不过无所谓,我就当他给我找了个保镖好了!”
金璎璎语气里的不满,江松翎有听出来。心下不由对这位大王新娶的夫人顿生好奇,他自然以前是听到过关于她的一些光辉战绩,如此胆大包天的人他也是第一次听闻。
金璎璎看了看他,“你先再歇息一会,等会我叫墨华通知你爹,叫他们来接你回去。”
“不要通知我爹,等我好一点就自己回去。”江松翎拒绝道。
“那怎么成,你看你身体很虚弱,外面下过雪,路又滑,一个人出门万一又晕倒了怎么办?”
江松翎只是淡淡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即便是死我又有何惧?生与死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死只是去到另一个世界中。”
金璎璎吃惊万分,这个少年看起来比她还要小啊,怎么刚才说话的口气就象是看破生死,那种对生死的淡定,和他的年龄绝对的不相称,她不由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江松翎不再理她,闭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昨夜的事,在脑海里翻覆不去。
他暗自问着自己,为何会喜欢像那般心狠手辣的少女呢?
虽然,平常祁玉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经常辱骂和戏弄他,他从没放在心上,依旧千方百计的讨好她,但是经过昨夜,那曾经对她炙热的爱,都消弭在那一片片从天空飘落的洁白雪花里。
他对她还剩什么?
估计就是同样一腔无处发泄的愤怒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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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磊着人来接江松翎时,已是到了傍晚。
墨华扶着江松翎走到门口,看到一个马车泊在门外。
车夫看到江松翎走过来也没跳下来搀扶,只是一脸漠然的坐在马车上。
金璎璎跟在他们背后好生奇怪,自己的儿子出了这种事,自己不过来接就算了,居然派来接的下人,对自家的少爷也很漠然,这是怎么回事?
墨华倒是对这司空见惯,只是很小心地将江松翎很小心的扶上车,对他叮嘱道:“江少爷,回去以后,你就按马伯给你开的方子,再继续服用三日,你自己保重。”
江松翎也不做声,放下帘子,刚在车内坐好,忽听侧面的车窗外有哒哒的敲击声,他想了想,卷起车帘,一张俏脸浮现在翠绿的窗纱外。
那张脸的主人看他卷起车帘,不由冲他露出个很阳光的笑容。那笑容蕴含着关切,很明亮,很耀眼,就像车窗外那一帘灿烂的霞光。
“喂,回去你一定要记得吃药,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身体是自己的,连你自己都不在乎,不去爱护它,还有谁会去在乎?”她冲他招招手,隔着翠纱大声道。
她看出来了,看出来自己的心事!
江松翎没有说话,放下帘子。
马车载着沉默的他从金璎璎面前驶离。
金璎璎望着消失在暮色里的马车,拧眉细思了一下,忽然问墨华,“墨华我记得你是中午就去通知了江磊,怎么到现在他爹才派人来接他?他爹一点都不担心他吗?别说没来看他一眼,只是派人过来说很感谢我救了他儿子,只言片语也不提他儿子。”
“这位江二少爷,其实不讨二寨主的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厌恶?”金璎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厌恶。”墨华肯定道。
“不是吧,哪有父母会厌恶自己的孩子的,莫非这个江家二少爷不是二寨主的亲生儿子?”
“不,他是的。”
“既然是的,他为何要讨厌自己的儿子?”
墨华想了想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金璎璎仰头看看天色,“反正晚饭也吃过了,我们散散步,你慢慢讲给我听。”
墨华点点头,两人沿着被人铲除掉冰雪的小路往前走着,墨华带来的回忆也在这静谧的黄昏中拉开帷幕,“十多年前,由于需要大量的银钱建造神府,因此,大家时常下山打劫商贾行旅,但是有一天,二寨主在山下打劫时看到了一个游方道士,就命人将他给抓到面前,那人也不慌不忙,自称天文地理,算命卜卦,无所不能。”
金璎璎听得来了兴趣,不由眨着眼睛问道:“那后来呢?”
“二寨主自然是不信,只是问了句,你既然这么神,早该算出走这条路会被我们抓,为何还要走这条路?”
“那个道士却说,就是因为我算出即便被你给抓了,我也能平安脱困,所以我才走这条路的。那个道士说得极其肯定,这自然激起了二寨主的好奇之心。”
“二寨主就说,那好,我们来打个赌,你给在场的所有人都算个命,如果算得准的话,就放你离开,不夺取你的任何财物,要是你算错一个人,就休怪我手中的刀子不长眼睛。”
“你们这个二寨主还真是个土匪啊,连别人游方道士也要抢,人家又没招他惹他,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再说这游方道士万一真的很有能耐,他不怕这道士以后报复他吗?”
“二寨主当时也没想这么多,更何况当时他认为这个道士就是个骗子,是个只会坑蒙拐骗的假道士,因为以前他被假道士骗过,所以在印象中认为道士都是假的。”
“那后来呢?”金璎璎听得津津有味,饶有兴趣的追问。
“那道士就先给一个喽啰算了,那喽啰听完说是很准,道士就开始给这第二个喽啰算,他说这个喽啰曾经有个妻子,但那女人卷了他的全部财产和情夫跑了,他踏遍千山万水也没寻到那两个人,在路上还被人诬陷是窃贼,被官府通缉,最后贫困潦倒之后,就上山做了山贼。”
“是这样吗?”金璎璎迫不及待想知道后面的,催促道。
“当时二寨主也问了这句话,那个喽啰没做声,另一个喽罗则说他算的不对,因为这个被算的喽啰在上山时,告诉他们的身世和这个完全不一样,他说过他无妻无儿,父母都病亡,才流落到山上。”
第41(章 悲惨身世(2)
“那二寨主岂不是又要高兴了?”
“不错,二寨主立刻把刀架在这个游方道士的脖子上,厉叱他居然敢到处招摇撞骗,寻常人到了这个时候,肯定会吓得直哆嗦,可是那个道士临危不惧,连脸色都未曾改变,他的表情激怒了二寨主,二寨主就咬牙切齿的说,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必须为说谎骗人付出代价,就留下你的一只手吧!就在二寨主正欲剁下那道士的手之时,那个被算的喽啰忽然大叫道,二寨主,不要剁他的手,他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曾有一个妻子,那贱人确实卷了我的财产和人跑了,而我为了找她,误入别人的圈套,因此,被官府通缉,不得已才上山的,上山后,我怕被人发现,于是隐名埋姓,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真正的身世。”
“那二寨主岂不是要惊呆了?”
“何止惊呆了,二寨主于是拿开刀,对那道士说,那你给我算算看!”
“倒是依言开始给二寨主算起来往昔,他开始只说了寥寥几句,二寨主就知道真的遇到了高人,因为他说的全是事实,这前面的部分算的还倒好,在算到他的两个儿子身上,那道士就说,他说大少爷江承佑只懂吃喝玩乐,花天酒地,难成大器;至于小儿子松翎是一首诗来形容。”
“什么诗?”
“金麟岂是池中物,不日天书下九重,九霄龙吟惊天变, 风云际会浅水游。”
“这什么意思?”金璎璎歪着脑袋问道。
“意思就是说,金鳞可不是池中的妖物,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化为神龙翱翔天地。”
“这是好事啊,是说那个江二少爷能光宗耀祖,多好啊。”
“但是,那个道士说。要想金鳞化龙,必须以血为契,牺牲和鲜血是免不了的。还必须有机缘,而这牺牲和机缘就是和二寨主的性命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二少爷生来和二寨主八字相克,二寨主就相当于捆住二少爷的枷锁,唯有克死他,才能破除桎梏,二少爷这个金鳞才有可能化龙。二寨主一听就急了,就问道士可有化解之法,道士告诉他。此乃大凶,无法破解。”
“自这之后,二少爷的处境就变得很凄惨,和他的哥哥有天壤之别。那时二少爷也不过年仅四岁。而道士的那番话刻印在二寨主的脑袋里,二少爷就成了二寨主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竟演变成一个恶念,就是杀掉二少爷。”
“杀掉自己的孩子?”金璎璎圆睁着眼睛大叫。
“二寨主萌生出要把二少爷杀掉的念头后,终于在二少爷六岁那年。他狠心的将二少爷给关入黑屋,三天三夜未给吃喝,最后是二少爷的母亲不忍心他被活活饿死,向大王偷偷告了密。”
金璎璎好奇的道:“你家大王是怎么处理的?”
“大王将二寨主叫来狠狠臭骂了一顿,说骨肉相连。血溶于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的人,又如何会对他这个大王忠心?他仅凭道士的一句话,就要活活饿死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做法简直是连禽兽都不如,就算是禽兽也知道护崽,而不是食崽!”
“骂得好!”
“大王命他放出了二少爷,还说从今天起,二少爷都必须每天到他的神府去请安,如果再发现他有虐待毒打二少爷的事,或者二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绝对不饶他!”
金璎璎心下不由暗忖,想不到祁向天还是挺公正的。
随着时日的推移,她又从墨华嘴里慢慢知道祁向天的一些旧事,开始了解到祁向天并非一个无恶不作的山贼,随着墨华嘴里所勾勒出的他的事迹,她对他也有厌恶到钦佩,至少也没像在刚入山寨之时那样对他充满敌意。
她不由鼓起掌,“好法子,不过,他为何不将二少爷接出来,那个家这之后哪里还有二少爷的立足之处?“她不由蹙起秀眉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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