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婢女,我立即拿出从婢女头上拿来的一根比较细的发簪,掀开被子,迅速将左手的锁头撬开,因为公输景还吩咐了他的手下带太医过来,至少要在那之前把所有的锁全部打开才行。
可惜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我弄得满头大汗,还差一只左脚上的锁头,这时我听见石室的门打开的声音,似乎有人进来了,我立即藏好发簪,除了右手外,手脚依然保持着肢被锁的模样盖好被子。
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公输景之前的那个侍卫随从,另外一个则是用黑斗篷从头到脚罩着的人,身上背着一个药箱,被人搀扶着进来的,我想该是公输景请来的太医了。
关好石室的门后,公输景的那名侍卫才允许太医拿掉黑斗篷,太医非常配合地什么都没问。
“刘太医,你的病人在那边。”那名侍卫指了指床上躺着的我道。
那刘太医点点头,朝我这边走来,因为靠近石室门口的几盏灯被婢女吹灭了,我无法看清那刘太医长什么样,直到走近时我才发现这位刘太医才是个四十多岁的人。
刘太医也看向我,一下愣在那里,眼睛里流露出一副惊艳的神色,旁边的侍卫皱眉道:“刘太医,请快点。”
“哦,好的,马上。”刘太医连忙回神,这才手忙脚乱地将药箱放置在我床头,然后道:“请公子伸出手,老夫为你诊脉。”
我缓缓伸出‘唯一’可以动的右手,刘太医小心接过,认真号起脉,我没说话,也不敢乱动,心里有些紧张,担心这两人发现什么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那侍卫有些不耐烦了,站在旁边催促道:“怎么样?”
“这位公子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伤势,可否让老夫看一下?”刘太医慎重地替我将手放回床边,答道。
侍卫一愣,道:“这些不用刘太医费心了,你只要开好药方治好他的病就好。”
刘太医一脸不高兴道:“他身上有其他的伤势,若不一起检查,叫老夫怎么治?”
“他身上有些是外伤,太医只要告诉我,这公子有无大碍?”侍卫坚决不肯。
“他的身体有些虚弱,血气不足,这位公子刚才是不是吐了血?”刘太医问了一句。
侍卫道:“确实吐过,怎么了,有事吗?”
“虽然老夫不敢肯定是不是内火所致,不过吐出来才好,而这位公子身上其他的伤既然你说是外伤,那老夫开些调理身体和活血的方子,你让人熬成药汤一日三次服用,然后慢慢调养一段日子,应该就会无恙了。”刘太医沉吟道。
“如此,那刘太医,我们出去写方子吧。”那侍卫再次拿出黑斗篷,将刘太医引出石室门口,接着转回身对我道:“公子,对不住了。”
我正疑惑这人怎么去而复返,却见那侍卫将我的左手再次拷上了手镣,我怒瞪他,侍卫歉意道:“请好好休息,随后便会送药过来。”
我冷哼一声,撇过头不看他们,然后静静地听着侍卫关上石室之门带着太医离去,我迅速爬起,挣去假意被锁住的左手,努力撬开刚才被侍卫又上了套的右手,不过右肩受伤,正抽着疼,用力一下,就觉得去了一半的命,终于将右手上的锁链拿掉,我已一身冷汗下来,接着我继续专心将左脚上的最后一个锁链撬开,同时注意着石室门口的动静。
我下了床,被公输景箭羽射中的右脚,走起路来会抽着疼,我简单摸索了石室里的情况,似乎只有石门一个出口,我刚要试着打开石门,石门自外向内打开,我吓了一跳,立即躲在石门后面,之前的那个婢女提着一个食盒进来,见到床上空空无人时,疑惑一下,“咦?”
我迅速从身后点了婢女身上的几处大|茓,同时也封了她的哑|茓,顺手接住掉落的食盒,用力向后一靠,关了石室的门。
接着我将婢女抱起来,放置到床上,婢女一双大眼睛正害怕外加愤怒地瞪着我,我问:“姐姐能不能告诉我,石室外面是否是景王府?是的话你就眨两下眼睛,不是的话,你就眨三下眼睛。姐姐,一定要说实话哦,不然我可会扒光姐姐的衣服。”
婢女一吓,眨了三下眼睛,我一愣,不是景王府,那这里会是哪里?
我看着婢女想了一下,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婢女被我看得发毛,眼睛惊恐地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道:“姐姐,我想借用一下你身上的衣服,当然只是借外衣,不会对姐姐无礼的。”
我刚要伸手,就见婢女脸上涨满红晕,怒然瞪着我,我有些尴尬,直接点了婢女的睡|茓,这才双手合掌,朝对方拜了一拜,道歉道:“对不起啊,我真的只是借衣服,绝非是想对姑娘非礼。”
说完,我不再废话,动手解了婢女的外衣,拿下婢女头上的发饰,又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披上婢女的衣服,好在婢女的衣服我能穿的,接着我照着婢女的样子,简单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摆弄了一会儿,我又为婢女穿上我的衣服,让她替我躺在这里。
我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食物留下几样,接着提着食盒,低着头打开了石室之门……
我忍着痛,尽量走得平稳,门口的侍卫居然没有发现异样,我顺利出了石室,公输景关我的石室确实是在地下,可是没想到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地下迷宫,分岔路极多,或许是什么地方的暗道。公输景应该是已经发现我逃了,陆续有两三批人与我Сhā肩而过,我不敢寻着有人迹的通道走,我只能越走越偏,所以有些分不清自己走得暗道是通往哪里的。
绕了很多弯角,食盒里的点心也被我吃光了,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走了多久,不过感觉该是过了一天多吧。再不找到出口,我大概会因为没有水喝,而渴死在这里。回想起刚才遇到的那具死了不知多少年的骨架,我有些恶寒,公输景到底把我关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
我摸黑着往前走,感觉到空气里有风的流动,不由暗喜,有风的地方肯定有什么出口,我继续往前摸索,然后我从一处平滑的墙壁上找到了风口,是一处夹缝,我几乎有些兴奋,这里应该是一处出口,我扯下头上的发簪,轻轻地刺了进去,然后一拉而下,再用手用力掰开,终于那个夹缝松动了,原来是块铁板。
开了铁板,后面是一个小洞,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我没有犹豫,钻了进去,这洞是向上延伸的,好在不是很陡峭,旁边又有粗糙的岩壁可以攀附。
终于我钻到小洞的尽头时,又是一块相同的铁板,我按照刚才那样,想要将铁板撬开,可这次却无法全部撑开,只能慢慢挪开,刚挪了一个小孔,亮光就从外面照了进来,我有些激动——终于找到出口了。
挪开了铁片,我先钻出一个头,发现原来这个出口是在某个地方的床底下,难怪刚才铁片撑不开,我正开心着自己终于离开那不见光的地下,外面好像有些奇怪的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
“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不行了……”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以及一些床递间暧昧的喘息声,我脑袋顿然轰了,难道我钻到当今皇帝的龙床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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