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想起来了呢。”皇帝看着我,面无表情道。
我没有回答,脑袋有些混乱,所谓至亲之人,必须是男子身上的精纯之血,只有取自父亲或是兄弟身上心脉流出来的血才可以,为什么会这样?
心脉取血,谈何容易,心脉是一个人身上最大的弱点,心脉若是出血,便没有止住的可能,不要说只需要一滴血,就是半滴血也绝对不能取的,这样不等于要叶煌的命吗?
若是寒门中精通此道的人,或许还有希望,可寒门早已灭亡,哪里去找寒门弟子。我随即想到了莫风,不行,莫风根本不了解有关寒门咒术的事,莫风曾说过他只是寒门选中作为药人的种子而已,连寒门弟子都不算。
我有些无措,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猛地,我想起一个人——公输景安排在太子身边的那个神秘黑袍人!公输景说过,那黑袍人是寒门后人,若是找他,会不会有希望?
我立即又否定这个想法,并不是每个寒门弟子都懂得咒术之事,就算黑袍人真是寒门弟子,谁知道那人有没有十足把握做到心脉取血而不会伤害叶煌,而且,那人还是公输景身边之人,我根本就不信任公输景,不能拿叶煌的命开玩笑,也冒不起这个险。
我终于明白我娘当时为什么要封印住我的记忆,甚至给我不全错误的解除咒术之法,我娘自己无法为我解开咒术,而叶煌……娘以为叶煌已经死了,为了让我怀有希望地活下去,她才封住了我的记忆,给我错误的方法,至少我会为了解开身上的咒术而一直努力活下去,直到我生命结束,这样我还能活上二十年,可如今,叶煌不但活着,我还知道了真正解咒的方法。
皇帝见我久坐在团蒲上呆呆的样子,问道:“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办呢?”淡淡的语气中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道:“我会杀了叶煌,为自己续命;若我这么回答,皇上是不是要杀我?”
皇帝一笑,答道:“你除了一双眼睛外,还真与馨研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朕这一生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馨研,还有一个便是煌儿,按理说,小家伙你是馨研和煌儿的孩子,可是……”
我一愣,有什么好‘可是’的?心里不由暗暗朝皇帝翻了个大白眼,公输景喜欢话说到一半便停住的烂个性肯定是跟他这个父皇学的。
皇帝语顿一下,看了一眼我的眼睛,继而道:“可是朕在乎的也只有他们,小家伙,你不是!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决断了,若是你的选择对煌儿是种威胁……”
我从团蒲上站了起来,走出了这个让人心情烦闷的地方,听到皇帝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外,可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皇帝在后面叫住我,道:“小家伙,你还没有告诉朕,你的答案呢?”
我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抓抓头发想了一下,侧脸看着房子的梁柱,道:“我才不要告诉你。”
我与皇帝一同从偏僻的院落出来时,已近午时,关于解咒之事,皇帝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命人将我关到哪个找不到叶煌的地方。
我偏头看着皇宫各处的风景,再望了望皇帝身后不远处一直跟随着的宫人,突然有些想念叶煌了。
这时,周围似乎传来一些吵杂的奇怪声音,我正奇怪,看向皇帝,皇帝则是有些疑惑地皱皱眉,此时远远跑来几个宫人以及一群狼狈的皇家侍卫,其中一个老太监大老远就朝皇帝喊道:“皇上,不好了,太子带着禁卫军逼宫了。”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太子逼宫!
为何不是公输景?不对,那叶煌呢?他现在应该还和太子他们在一起的,我顿然紧张起来。细听之下,果然有刀剑相拼之声,隐隐还有哭喊惨叫之声,我听着心惊,叶煌怎么样了?
又一队皇家侍卫跑过来,身上还留有与人打斗的痕迹,后面跟着过来的那几个宫人早已经瘫倒在地,大口喘气,皇家侍卫领头的一人立即上前,刚要朝皇帝跪下,我立即跳上前,抓起对方的衣领,问:“叶煌在哪里?”
侍卫一愣,突然不分敌我地用深厚的内力撇开我的手,瞬间将我摔了出去,我一时忘了防备,一下撞上皇宫院墙,疼得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我摔落在地,一时半刻竟然爬不起来,可恶,这侍卫好狠,我怒瞪那群侍卫,却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侍卫甩开我,立即对皇帝跪下道:“皇上,太子的这次逼宫蓄谋已久,与宫中禁卫军里应外合,如今已经进到正殿,臣等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随臣等咱先撤离皇宫躲避,待十王爷清剿叛乱者,再回皇宫。”
皇帝远远看了一眼被甩出去的我,我与皇帝对视一眼,吃惊地看着皇帝轩辕治,侍卫要带皇帝避难,那叶煌怎么办,谁告诉我叶煌在哪里?
皇帝回过头,这才道:“泽儿逼宫,景儿是不是调集了百里墨程的兵马赶过来救驾?”
“正是,十王爷目前与太子在正殿浴血奋战,很快就会赶过来,请皇上随臣等暂先撤离轩辕殿避祸。”
我慢慢撑身体,侍卫既然说公输景和太子在正殿,那叶煌肯定也在那里了。稍微调理了一下内息,我准备去正殿那边找叶煌,皇帝不管叶煌,我自己去找。
却听皇帝冷笑一声,道:“然后呢,朕会被关在哪个黑暗的密室里度过余生呢?”
我一惊,侧头看向皇帝轩辕治那边,那禀报的侍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即朝皇帝抬手一掌,可惜皇帝先他一步,扬袖将侍卫直接甩飞出去,脚步向前一踏,道:“景儿既然来了,不该给父皇请安吗?”
这时跪在一群侍卫最后面的一个人站了起来,摘下头上的盔甲,我看清了那人的脸——公输景,难道真正逼宫的是他!
公输景扔了头盔,在他身旁的侍卫自动站向两侧让出一条道来,公输景徐徐走上前与皇帝轩辕治对视,一脸平静地笑道:“父皇,儿臣给您请安了。”
皇帝脸色不大好看,冷冷地看着公输景,道:“你故意逼迫太子造反,又借着救驾的名义,公然跑到朕的轩辕殿来宣夺皇位,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愧是朕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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