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揽住她,江沅颢正要开口,却听见车窗上的响动,他摇窗,看见与他面对面神色严肃的标准交警的脸,愣。
沈孤洁抬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看着开罚单的那两张都不算顶开心的脸,咧了咧嘴,适才还低落的心情突然奇异般的好了起来。
电梯门开,沈孤洁一眼看见空旷的餐厅,不由自嘲挑眉,瞧,这就是沈家的气派。再往前走几步,她看见独坐窗边尔雅高贵的中年人——自多年前沈家第八代掌权人沈商陆突然失踪之后代理权掌沈家十年之久的沈白微之父沈络石。
随行人员永远只能在门外候着,这同样是沈家的气派。
摆出最得体的笑容,沈孤洁从容走入,在沈络石身前三步站定,微微弯腰:“沈先生。”这是沈家的气派,也是她即时身份不再却依然是晚辈应有的礼貌。
沈络石点点头:“过来坐。”即使是头也不回的命令,那样的压迫感却也让沈孤洁不由自主走到他身前坐下。印象中与沈络石面对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这却是第一次,她可以收起从前那样遥不可及的仰望。
她坐在他面前,尊敬却是平等。
沈络石静静望她:“如果不是青琅要求,我不会出来见你,沈连翘。”
即使出门前特意把双颊刷的红润,矜贵的化妆品却不能阻止俏丽容色的苍白,沈孤洁努力的与他对视,声音平静:“沈先生,我的名字,叫做沈孤洁。”
凝视她半晌,沈络石薄唇抿过讥诮的弧度:“是的,沈孤洁小姐,毕竟你作为沈连翘时的存在,只不过是一只一无是处、胆小怯懦的寄居动物。”
沉默半晌,眼前这个经过岁月的洗礼愈发绝色的男人,沈孤洁握拳:“从我做回自己那一天,就没有再依靠过任何人。”可以被任何人轻视,但眼前这个人,却是自己年少时心中那样热切仰望的对象。也曾想有一天能够平等的坐在他面前,永远也不愿被他看清。
沈络石抿茶:“包括决明吗?”
沈孤洁脸色一白,咬了咬唇:“决明……”
“也包括江沅颢?”沈络石微微抬头,看一直站在孤洁身后神色不虞的俊逸男人。
江沅颢眉皱得更紧,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伯父……”
“我和江沅颢只不过这一次因为工作的原因才遇到,不是您想的那样!”沈孤洁急急解释。淡淡瞟她一眼,沈络石示意江沅颢坐下:“一个再过两月就即将跟我的女儿结婚的男人,却陪着一个早已被沈家赶出去的、更是他名义上的旧情人来见我,沅颢,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呢?”
在这样出色的长者面前,即使江沅颢这样优秀的男人,同样轻易显出焦躁和怒气:“伯父,您侮辱我不要紧,请不要再句句针对孤洁。”
沈络石挑了挑眉。沈孤洁咬唇,看着江沅颢,再看沈络石,脸色苍白如死,紧张无措得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目中奇异一闪,沈络石笑了开来:“怎么,历练了整整五年,依然会连只是和旧识的人见个面也这么紧张?”他一笑之下,先前所有冷凝的气氛,在一瞬间被通通扫空。
那是因为所要面对的对象是您。沈孤洁低着头:“请沈先生不要再把我和江先生扯在一起,我不想引起什么误会。”
“那又为什么要让他一起来存心叫别人误会呢?”沈络石静静看她,“再过不久,沅颢就将成为我的女婿。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女儿的幸福,即使是你,丫头。”
心里一阵阵酸得内脏开始抽痛,沈孤洁却是抬头,目光明亮:“沈先生不用担心。五年前我离开沈家那一刻开始,就发誓这一生不会再和从前的人和事牵扯上任何关系,也早已对江沅颢心如死灰,不会再有复燃的机会。”
最后一个字说完,江沅颢死死瞪她,惨白一片。
沈孤洁扭过头去。心里嘲弄自己,即使到了这时,即使明知一切都是他的错,即使别人在她面前宣布他的婚讯他完全不反驳,面对他可笑的仿佛至痛的眼神,她却依然无法面对。
沈络石点头,接下来说什么,沈孤洁确信自己是一直听着,一个字不漏的听,但心里却反反复复念着一句歌词唱,惆怅旧欢如梦。
其实有的时候,现实和界限就是这么容易划分的。若有若无的轻叹,沈孤洁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可不可以,向沈先生提出一个要求呢?”
沈络石停口,静静看她。
“如果这一次帝国与沈氏能顺利签约,我可以帮双方都争取到最大的意义,希望,”她抬眸,朦朦胧胧,冷冷清清,“能够拥有一次踏进沈家的资格,祭拜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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