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原本已经有些叫嚷不动的老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本来他已经打算离开了，家里的冰箱倒还冻着一些廉价的罐装啤，在下个月救济金下发前，倒还能应付一段时间。

“小麦啤酒。”

年轻人用老头的火机点燃了香烟，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连同打火机一起递给老头。

可是今天，他的精神食粮却并没有及时送到他的面前。

在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老头忽然瞥见里面靠墙站着一个人影，刚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

“为了好心人干杯！”

缭绕的烟雾逐渐散去，老头终于看清了年轻人的长相，并且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反应速度记起了对方的名字。

今天能喝到一杯，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抬起屁股又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酒馆，甚至在推门的时候还特意放了一个粗鲁大声的屁。

老头几口就把半个脑袋大的酒杯喝空了一半，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又把杯子高高的举起。

老头错愕的抬起头，看到年轻人把香烟吐在地上，连同吐出了嘴里含着的一大卷胶带。

像是这种已经老的只能领社会补助的家伙，刚好也在这个范围里面。

酒保没有再搭理老头，实际上这幅场景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他已经习惯如此了。

因为年龄很高，所以老头并没有工作，但哥谭市有个人傻钱多的韦恩企业，那家公司脑子冒泡了一样，跟政府协作推出了社会困难人士救济金。

老头也不在意，一口气将剩下的酒液喝光，然后把满是口水浊臭的杯子推还给了酒保。

“胡……胡扯！”

原来是个怂炮。

他哆嗦了起来，烟嘴在他的嘴皮子间跳舞，打火机的火石几次都没能燃起火星。

“嗝~”

酒保却在这时候，将一杯老头刚才点名要的巴瑞科尔推到了老头的面前。

就在大家都在猜测这位亚裔年轻人到底还能撑多久才会因为忍不住而去管闲事的时候，他却恶狠狠的拿起杯子，一口将剩下的啤酒喝光，接着径直走到了吧台前——丢下了一些钞票。

他们都知道这个老头实际上清楚的很，如果他真的为了一杯啤酒而撒泼，那么那位所谓的埃尔文老板并不会顾及旧情，而是会直接让安保把老头丢出去。

“看来伱今天遇到好心人了，那小伙子结账的时候故意多给了一些，刚好够请你喝一杯的。”

毕竟哥谭市的福利院，收养过的亚裔孤儿简直是屈指可数。

红鼻头，短白T，再披着一件洗到斑驳脱落外层皮质的黄色夹克。

“一个玻璃杯，然后帮我装上最新鲜的巴瑞科尔。”

等到酒保找零完，年轻人就直接推门离开了酒吧。

老头有些生气，干瘪的脸颊抽动了几下，努力调转着并未记忆其他词句的舌头肌肉，想要骂出一些脏话来。

“抽完它，然后让我们一起回忆一下，当年你只是因为一包卷烟和一听啤酒的贿赂，就答应福利院院长在警察那里帮忙做伪证的故事。”

酒保擦拭着杯子，漫不经心的看着面前这位每天开门都第一批准时抵达的老熟客，摇了摇头。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小伙子的举动，看上去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似乎在按捺自己的情绪。

泰瑞一脸温柔的把剑尖缓慢的朝前推去，就像是在推送一截晾衣杆。

“我本来挺想让你喝完人生最后一杯酒之后，再抽完人生中最后一根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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