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说:“拿出来。”
张小晨脸已经白了,却还想负隅顽抗一阵子,努力地装傻,问郭鸣:“拿拿拿什么?”
郭鸣伸着手,嘴唇紧闭,根本不屑于回答他的话。
张小晨竭力掩饰自己的窘态,要摆出英雄临危不乱的坚强,便改装傻为笑,咧开嘴,嘿嘿地笑,边笑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装小鸟儿的鞋盒,递给郭鸣。
弟弟扭过头,不忍再看张小晨假笑的模样。那样紧张的笑,真的是比哭还令人心颤。
郭鸣拿了鞋盒,看都没有看,大步回到讲台,随意地往桌上一放。然后,他拿起书,继续诵读下面的诗句,仿佛课堂上的花絮从来没有生,鞋盒里根本不存在一个会叫的活物。
郭鸣老师执教多年,他眼前的活报剧一年一年总会生,他已经见怪不惊,知道这时候的低调冷处理是扭转课堂秩序的最好办法。
张小晨却因此怀了希望,偷偷给弟弟写了一张纸条,说:但愿白头翁下课的时候忘了我的宝贝。
弟弟瞄他一眼,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不太可能。
张小晨接着又跟上一张纸条:如果你有办法要回鸟儿,它就归你。鸟食也送给你。
弟弟没有上他的当。从来就没有人能够从老师手里要回没收的东西,这是学生都知道的规则。钢铁一样的规则。
下课。郭鸣收拾完讲台上的书本纸笔后,把它们堆在“耐克”鞋盒上,抱着鞋盒走出教室。张小晨急切地追出几步,不敢再靠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的鸟儿离他远去。
该死的“耐克”鞋盒啊!“耐克”鞋厂的工人干吗要把盒子做得这么坚固呢?如果盒身吃不住那些书本的压力,突然地裂了,炸了,小鸟儿掉出来了,或许还有挽回余地:张小晨可以趁乱救出他的宝贝。现在,郭鸣已经把盒子带到办公室里了,一切都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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