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这么想：“听闻大姑娘此番回来要挑个人带走了。姑爷荒淫无度，三天两头地泡在青楼里不归家，大姑娘都快被气到差点流产，不得已才要回来养胎。”

饶是对于大姑爷的荒淫早有耳闻，茜雪仍是免不了大吃一惊：“除此以外，你还打听到什么消息？”

“夫妻两人冷战好久了。不得不承认姑爷死性不改，大姑娘如今是打肿脸充胖子。”

茜雪同样唏嘘不已：“大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如肚子里揣着个小的，凡事更要三思而后行。

“你小心为上，大姑娘从前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外人的提醒只能点到即止，“一旦她盯着你不放的话，你的处境就很危险。”

“多谢。”

这是大姑娘最常用的手段。

嫣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凭什么？！”

“你……”

……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赵嬷嬷此刻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顺势给她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紧接着又把厚毯和汤婆子一并拿过来了。

名声，地位，财富……

偏偏赵嬷嬷踩着点儿过来，拍了拍手叫众人过来集合：“仔细听着，如今大姑娘身怀有孕，衣食住行什么的尤其马虎不得。平日光是有人贴身伺候可不够，另外还需有人轮班在外值守。”

“凭你和我都是丫鬟，旁人眼里的贱命一条，区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随即，赵嬷嬷快步离开。

“你没得选。”

茜雪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都别吵了！我负责第一个在外值守，后半夜再找人来替我……”

“我不去！”

一切好似唾手可得。

“奴婢不敢。”

看到正院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儿——周围安静得可怕，一丁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唯有茜雪谨慎回答：“回大姑娘的话，丫鬟理应跪着伺候主子，从来不会分先来后到的。”

其间，嫣然也曾试图挣扎：“你干吗拽着我的放？！不是打算叫我和她们一块儿跪着吧？”

闻言，茜雪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仿佛大姑娘意味着一切。

茜雪才刚回到厨房。

所幸景缊只是故意开个玩笑罢了：“瞧你们一个个怕的，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如今怀着孩子，多走几步路都要感觉喘不上气了，哪还有力气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茜雪对此毫不意外，当即笑着回应：“这是自然。”

话说到一半时，许久不曾吭声的嫣然冷不丁打断她说：“好歹咱俩是住同一个屋的，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独自出风头？我和你一块儿守前半夜，后半夜随便挑个人替我们就行了。”

说完，她径直向外走去。

“说得对。”

好巧不巧地，景缊恰好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三阻四，也不愿意主动揽过这种苦差事儿。

只一眼便叫嫣然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这话听着顺耳儿。

待在大姑娘身边的人往往离死期就不远了。

良久才舍得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四个人：“这俩丫鬟跪着也就算了，你们偏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