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他好奇。
  楚洛颔首,“娘亲留下的。”
  他目光微微在木梳上停留,见木梳上似是刻了一个极小的字。
  “单?”他意外。
  印象中,楚洛同他说起过,她名字里的洛字,是娘亲的姓,所以叫楚洛,那木梳上应当留的是洛字。
  “娘亲不是姓洛吗?”他问,“是名字中带了单字?”
  楚洛摇头,“不是,娘亲名字里没有单字,许是旁的意思,或是旁人送她的吧。”
  李彻拿到手中看了看,眉间微微蹙了蹙。
  这柄木梳做工很精致,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材质贵重,楚洛的母亲只是二房的妾氏……
  李彻目光滞了滞,但很快,又伸手揽她在怀中,温和道,“坐好。”
  楚洛不知他何意。
  他伸手取下她方才随意挽上簪子,拿起手中的木梳缓缓给她梳头。
  楚洛怔住,稍许,目光中不由盈盈水汽。
  他不知何故,“弄疼了?”
  她摇头,向后靠在他怀中,轻声道,“就是想起很小时候,娘亲会这么给我梳头……”
  李彻微怔,她娘亲应当过世很久了。
  他放下木梳,下颚缓缓抵上她头顶,温声道,“姑娘家不都有闺名吗?娘亲早前叫你什么?”
  她似是被他这句话问住,面色微红。
  他声音慵懒而清贵,“怎么,同朕还不够亲近?”
  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她娥眉微蹙,淡淡道,“蕤蕤……”
  “花蕊的蕊,还是草木葳蕤?”他眼前一亮,似是脑海中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字,并无旁的。
  她应道,“草木葳蕤(rui,二声)。”
  “很好听。”头顶上清淡的笑声传来,身后的男子吻了吻她头顶,“蕤蕤,日后,哥哥给你梳头……”
  “……”她全然愣住,脸红到了耳根子处。
  ***
  由得下午时候,她拉着他在东暖阁胡闹了一通,他今日的折子大半都未看完。
  一道用过饭,回了内殿,李彻百年全神贯注看着案几上的折子,朱笔御批,心无旁骛。
  今日折子批不完,明日还有。说是君王,其实远不如臣子清闲。
  臣子休沐尚且能够放松两日,君王休沐也有看不完的折子……
  楚洛也不扰他,捧着书册,窝在的小榻一侧看着书册陪他。
  “换茶。”他认真的时候,说话也言简意赅,往往等她端了茶盏离开,才看着那道身影,想起是她。而后嘴角勾了勾,看着她轻手轻脚怕吵到他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是一整日的心情,到了黄昏后都好了起来。
  其实顺子平日会自觉入内换茶,但有楚洛在,顺子知晓怕是陛下愿意六小姐走动些,所以一直在外殿候着,楚洛端了茶盏出来的时候,顺子再接过。
  楚洛端了茶回来,放在他面前案几上,而后自己又窝回小榻上看书,也是轻手轻脚,他低眉笑笑。
  他其实很喜欢这么同她一处,安静,自在,又自然。
  他今日是很忙,见了不少人,折子压了一大堆,今日要披完,才不会耽误明日的事,明日还有明日的事……
  从黄昏到入夜,又从入夜到夜深。
  李彻习惯了认真的时候,腾出大段时间聚精会神。
  “换茶。”又唤了一声,却无人应他。
  他才想起楚洛来。
  抬眸时,她已经趴在小榻上睡着了。
  他忍不住笑。
  她真是趴在小榻上睡着的,脑袋下还压着书,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一般。近看时,羽睫微翘,唇色娇艳欲滴,好看得一塌糊涂。
  他笑笑,俯身抱她回龙塌,动作很轻,缓缓放下。
  她未醒,他又扯了一侧的锦被给她盖好,坐在床沿边看了她许久,自言自语道,“醋劲儿这么大,哥哥都没问你,什么叫既见青梅,云胡不喜……”
  她哪里听得到?
  他遂又笑笑,俯身吻了吻她额头,温和道,“哪有什么青梅竹马……哥哥不都告诉你了,小时候流落在宫外,后来才回的京中,早过了青梅竹马的年纪。在宫外,青梅竹马更是没有,整天见的人,就单敏科一个,还日日都能被他气死,到现在都不怎么想见他……”
  他伸手绾过她耳发,“早些睡,哥哥今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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