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 祝圆立马撂笔烧纸,跑了。
  她又不傻,留下肯定要挨骂的。
  溜了溜了。
  毫不知情的谢峥带着怒意、引经据典地写了足足八百字文章。
  结果, 对面半点反应都没有。
  谢峥:……
  他是被耍了吧?
  ***
  接下来几天, 祝圆开始疯狂忙碌。
  灼灼的稿件越来越多, 面试的人依旧不温不火,每天只有寥寥一两个。
  祝圆干脆将执书、执画抽出来,开始设计《灼灼》版面。
  然后她还要与安清安排杂货铺货物清查、转移, 同时开始研究铺子的格局摆设,若不是时间紧张,她甚至想重改。
  然后清查的过程, 发现那自行车竟然是在此店销售,再看,童车销量普普通通, 自行车那简直就是惨淡……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多事的给庄子下了一系列的改进方案——比如安全轮撤掉换成三轮,拉货车、载人车全都安排上!
  庄子那边的生产也得盯着。
  她没办法去庄子查看, 只能让庄子的人每天过来两趟, 汇报具体的进度, 是否跟上了进度表。
  ……
  除此之外,她还要顾着玉兰妆。
  她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自然不知道, 从杂货铺开始清货, 便有许多眼睛盯着。
  杂货铺的货物全部拉走的第二天, 铺子里开始敲墙后, 那流言更是传得更为耸动。
  什么造孽啊, 竟然毁三殿下的心血;什么败家娘们啊, 没进门就开始糟蹋铺子,那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安清自然不会主动将这些话传到祝圆耳朵里,他想着人这么多,总该有人往祝圆跟前报。
  再不济,祝府之人总能知道。
  他前头有安福、安瑞,有这俩货拦在前头,他想要再往上一步,谢峥这头是不指望了。
  故而他把目标定在了祝圆身上。
  他就等着出点什么事好在祝圆面前邀功呢,自然不会傻傻的把这种坏事揽上身。
  可他没想到,祝府的消息这么不灵通,他巴巴等了两三天,祝圆还依然故我。
  眼看外头传得越来越离谱,他就有点压不住了。正想将事儿捅上去,宫里来人招祝圆进去了。
  恰好今天庄子又送了几份样品过来,浑然未知的祝圆看着眼前几份东西,大手一挥,直接打包,挑了两份进宫去了。
  为啥只挑两份?因为她现在只是名无身份小姑娘,不能带丫鬟嬷嬷进宫,这些东西只能她自己抱着走。
  还是那名熟悉的宫人。
  祝圆刚得了好东西,心情愉悦,加上她现在去昭纯宫也算轻车熟路了,便没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路快走,好不容易到了昭纯宫,抱着匣子的祝圆感觉自己胳膊都快废了——早知道送一份就好,累死她了。
  结果刚进屋,还没来得及邀功,便被一声“跪下”唬得差点扔了匣子,好悬最后一刻回过神,忙抱着匣子跪下。
  还不敢抬头。
  屋里安静了片刻。
  “咔哒。”
  是茶盏落桌的轻响。
  “你就是祝氏?”威严的声音从上座传来。
  祝圆心里一紧。是,承嘉帝?
  她不敢多想,脑袋更加低垂:“是,民女祝圆,叩见皇上。”
  上首之人确实是承嘉帝。他皱着眉头打量这还没长大的丫头片刻,终于开口:“听说,你最近挺闹腾的。”
  祝圆茫然,仔细回想了半天,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是指《灼灼》吗?”
  《大衍月报》的利润都不高呢,堂堂皇帝,不会是看上她这小报刊的分红吧?
  还不等承嘉帝说话,轻柔的女声便插话进来:“陛下您看,我就说这丫头压根不知道这些流言吧!”
  祝圆微微松了口气。是淑妃。淑妃都能帮她打圆场,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却听上首的承嘉帝轻哼:“这是流言吗?满京城的人都看着呢!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陛下,”淑妃轻声慢语,“要不还是听听她怎么说吧?”
  承嘉帝这才作罢。
  淑妃暗松了口气,转过头,问祝圆:“听说,你让人拆了谢峥的铺子,可有其事?”
  祝圆:……
  “是,民女——”
  “你听听,你听听!”承嘉帝登时怒了,“老三这几年辛苦攒下来的家底,她说拆就拆了!”
  祝圆:……大哥,听她把话说完啊!!!
  “不得听听她为何拆铺子嘛……”淑妃柔声安抚,“再说,谢峥本事大,几年功夫能做起几家铺子,少个一间半间也不碍事。”
  祝圆:……这话听着……还不如不劝呢!
  好在,承嘉帝与她似有共同心声,立马训斥过去:“你这当娘的半点没给他帮忙,说起来倒是不心疼。”
  淑妃顿时不说话了。
  承嘉帝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你看看老大老二,今儿喝酒明天吃茶,天天出游诗酒花。哪个跟老三似的,什么事都得自己干?连聊斋也是他自己拿命挣下来的奖赏。若不是有聊斋的分成,他能开起这么多铺子?你这当娘的,半点助力没有,还给他拖后腿,你于心何忍?”
  这些话……祝圆听得心惊胆战,借着低头的动作四处扫视。
  殿里似乎没有几个人。
  她松了口气。看这样子不是冲她来的……她大概是受了无妄之灾?
  上座的承嘉帝犹自教训淑妃:“当年那些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抓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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