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生活
KTV里人声鼎沸。
“小言,你又输了!”某人幸灾乐祸的语气,“罚啤酒一大杯,半个小时不许碰话筒!看你怎么当麦霸!”
被叫到的女生苦着脸抓起面前的啤酒杯,真他妈的倒霉,进了KTV歌没唱上一首,酒到是灌了个饱。皱起漂亮的柳眉,百般郁闷地小口喝酒。
“喂!你倒是快点啊!大家等着开始下一轮呢!”男生不耐烦的摇晃玻璃杯里的色子。
女生恶狠狠的瞪男生一眼,恨恨咬牙!混蛋!沙猪男!半点儿风度也没有的家伙!终于再也喝不下去,讨饶的拽拽另一个长发女生的袖子。
抱着话筒唱的投入的女生无奈的转头,接过她手里还剩大半的杯子,干脆地一饮而尽,之后若无其事的转回去继续唱歌,故意忽略背后惊讶的一片眼神。无聊透了!
衣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掏出来时电话已经断了。光屏闪着幽幽的蓝光:
未接来电:爸爸!
通话时间:年月日 23:47:05。
皱着的长眉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翘,该回家了哦!
长发女生起身拉过沙发背上的外套,“小言,我想回家了,你走不走?”
“马上就开学了,可没这种时间玩了!再呆一会儿嘛!”
“我看你是还没喝够,不晕不作数是吧!那我先走了!”
“别、别呀!等等我!我也回家!”小言慌忙回头打个招呼紧跟出来!后面的人抱怨吧!我没听见!开什么玩笑,没有若男在,继续喝下去肯定糗大了!还是回家保险!
“喂!你老爸又打电话叫你回家了?好幸福啊!”深夜的大街上,小言一蹦一跳走在前面,兴致高昂的大声问。
“我听的见!”若男不耐烦的掏掏耳朵,迟早被她喊聋了,“你也很幸福啊!”
“谁说的,我都没有那么疼我的老爸!”小言孩子气的撅起嘴,“而且是那么帅、那么温柔的老爸哦!”
无奈的翻个白眼看看天空,“别不知足了!你爸妈也很疼你的!”
“是啊!很疼我!很爱我!愿意拼命赚钱供我挥霍!就是、有点忙!忙的我失踪一星期都不会有人发现!”语气渐渐低落下来,最后几乎成为夜风中的叹息了!女孩子明媚的笑脸蒙上一层暗影。
“小言!”若男握住她的手。
“好了!好了!刚刚考完试,不想这些郁闷事!若男,我想吃你家的水晶肘子了哦!”眨眼又明媚的笑脸恍若水中的倒影,似乎一个晃动就要逸散。
“好!明天来我家吃午饭,我让爸爸做!”
“就知道若男最好了!”小言笑的见牙不见眼,忽然顿住脚步,侧耳细听,“有人呼救?”
“一个女人!三个男人!抢劫下班女人?”若男手Сhā在裤兜里,微微皱起眉头!
“你什么耳朵啊?赶得上警犬了!这也能听出来!”
“人类的!”转身迈步,“有没有兴趣见义勇为?”
“嘿嘿!这种热闹事怎么能少了我!”
“住手!”撕扯女人衣服的流氓停手,转头借着外面大街上的光打量多管闲事的两个女孩!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五官隐在阴影里,不过、那不重要!畏亵的笑爬上脸颊,“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怎么着、见义勇为?”
“废话少说,放了那个姐姐!否则别怪姑奶奶手狠!”报纸上屡次弓虽暴晚归女人的犯罪分子?
“别怪姑奶奶手狠!”暗影里的流氓尖声尖气学道,“哈哈!还是个辣妹!好!大哥就是喜欢有个性的,兄弟们今天艳福不浅,啊?那个小的给我,剩下的归你们!”
“垃圾就是垃圾!”小言唾道,“社会渣滓!若男不许抢我沙包!”
“别弄出人命来!”今天的星星真漂亮一样的口气,若男双手Сhā进裤兜晃到巷子口,身后传来女孩子清亮的呼喝声混杂着男人低沉的痛呼,“我给你盯着巡逻的警察!”
不过十分钟,小言踢踢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已然晕过去的的壮硕男人,“你嚣张啊!再嚣张一个给姑奶奶看看!啧啧!真不禁打,也就能欺负欺负弱女子,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没意思!若男咱们走!”
软倒的三团烂泥无意识地蜷紧身子,痛苦的呻吟从嗓子眼里断断续续溢出来!
“喂!那位姐姐!别愣着了!快回家啊!”
“谢、谢谢!”吓傻的女人慌慌张张的跑掉!
“女儿当自强!”小言得意的晃晃拳头,“真理啊!若男你真是圣人!”
“没什么!”若男心不在焉的,“老爸教的!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怎么!不久的将来世界上会多出三个太监而已!”笑容纯洁的刺眼!
“你果然够狠!”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一般狠而已!他们活该!”至少还没有超越你!
一路无话,抬头看天,原来晚上的云彩也是很好看的!直到小言出声:“若男,我到了!明天见!”
愣愣的回过神,最近总是愣神!“恩!”看着小言打开雕花的大门进去,若男左转。穿过小言家的别墅区就是自家的居民小区,中间只隔着大大一片草坪。
习惯性抬头观望,3单元8号,依然有灯光从书房的小窗暖暖泻出,爸爸,我回来了!
声控的照明灯坏了!漆黑的楼道,多了些陌生的东西在,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侧耳细听,只有一个人,气息急促,很紧张?
不动声色的慢慢上楼,若男琢磨自己似乎和抢劫行凶特别有缘,不如以后当警察算了!转角的平台上忽然立起一个人影,飞快的扑上来。条件反射地扣腕,转身,若男干脆利落的将人摔出去。上前一步单手劈在颈侧,那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躲在楼道里抢劫单身女人的小流氓!不屑的撇撇嘴,今天算你倒霉罢!
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若男上楼。报警?她才没那个兴趣!随他自生自灭去!
“爸爸,我回来了!”书房的门应声而开,出来的男子眉目俊朗,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家居服仍旧掩不住卓尔不群的气质。
“一身酒气,快去洗洗!”
“呜~~老爸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弃我!”
“鬼丫头!一个女孩子,总是娇里娇气的,像什么样子?”男人皱眉。
“人家家家的女生都这样!我有什么奇怪,爸爸,你绝对是重男轻女!哼!起个名字都叫‘凤君’!‘凤’,公的!‘君’,男生!还有恶俗的小名‘若男’!给你教成这样子,以后你女儿没人敢要!我看你后不后悔!”女生恨恨得咬住下唇,抱着一堆洗浴用品冲进浴室,故意大力将门甩上。
“你明知道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男人有些懊恼的跟到浴室外面。里面没回音,无奈的叹口气,拉开冰箱弄夜宵。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来,若男把头埋在浴巾里轻笑。呵呵!好可爱的老爸!老爸是个大笨蛋呢!
热热的水雾蒸腾起来,恍惚间看到自己小时候教爸爸用电视,教爸爸用冰箱,第一次带爸爸去超市。小小的孩子,总是拽着身后男子的手。
记忆里那甜美的童声……
“爸爸,我们也买台电视好不好?可以天天看动画片的哦!”
“爸爸好笨哦!竟然不知道电冰箱!”
“爸爸穿西装一定很帅的,同学的爸爸都这么穿的!试试嘛!”
“爸爸,我为什么要练书法?同学们都不用写!好累!”
“爸爸,我已经会背《孙子兵法》了哦!那个《史记》好厚,明天再开始读好不好?”
“老爸!那个空手道教练已经打不过我了!我不要跟他学了!改练自由搏击好不好?”
“爸爸!为什么不可以用你教的功夫打架?比那些教练厉害多了!”
老爸,仔细想想我真的不是只有一点点与众不同噢!若男擦干身上的水,套上纯棉睡衣!那么,爸爸,您希望我成为怎样的人呢?
“好香!”若男吸吸鼻子,老爸的厨艺真不是盖的!
一头湿漉漉的发兀自滴着水,若男端起碗来大口喝粥,看见爸爸拿着干毛巾进来,可怜兮兮得扬扬空碗,“爸爸!”
“你这孩子!”男子嗔道,仍旧接了碗剩满递过来。又站在若男身后帮她拭干头发。家里是有吹风机的,可是爸爸从来不用,说是怕伤了头发。不就是烘干吗?说了几次,也就随他去。
慢慢喝完粥,若男静坐等爸爸把头发擦到他满意,摸摸过臀的长发,“老爸,我把头发剪短些好不好?”
“好!别太短就行!”
原以为又是一番说教,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陈词!听到同意若男竟然有一瞬怔楞,“就剪到肩胛下面两寸的地方,可以吗?”
“恩!”应答伴着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爸爸?”
“若儿长大了!已经18岁了,一些事情要自己决定了!若儿,答应爸爸,做个坚强的女孩子!”
“爸爸!”若男叹口气,转身抱住老爸的腰,把头埋进温暖的怀抱里,闷声道:“爸爸,没有什么要对若儿说吗?”女孩用力、再用力,抱紧爸爸!
男子沉默的擦拭女孩的头发,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来!勉强咧出一个轻笑,“若儿,有心事吗?日日大呼小叫的,今儿倒是文静起来了!”
“这些话应该由我来问吧?爸爸你抢我台词!”仍旧闷闷的声音,夹着一丝不满。
“傻孩子!”手中的动作停下来,将女孩拉离自己的怀抱,“不是爸爸不跟你说,还不到时候,总有一天你什么都会知道的!”
若男盯紧老爸的眼睛,好吧!相信他,“我不问了!但是爸爸你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丢下若儿一个人。好不好?”
“说你是傻丫头吧!”男人轻笑着把女孩搂回怀里,“这世上,咱们父女俩相依为命的!爸爸为什么要离开你?只是怕你将来有了夫君就不想要爸爸了!”
后面的话咽进肚子,只是,只是分开一段日子而已!我的宝贝儿,爸爸会尽全力,只求以后可以长久的陪着你!所以,若是发生了什么,请、暂时忍耐吧!你是坚强优秀的孩子,没有什么做不到!
“才不会!谁也没爸爸好!我要找个像老爸一样的人嫁!”
“傻孩子!”心底溢出一声叹息,这个世上的男儿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晚安!”男人出门,顺手帮忙关了壁灯。凌晨两点,若男仍旧在黑暗里睁大眼睛,一丝睡意也没有。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爸爸从来不知道自己对环境的变化出奇的敏感,也准确的惊人。这屋子里,有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存在,虽然不是糟糕的结果,却强大得足以让人不安!
闭上眼睛,眼前全是爸爸的影子。
英俊到只能用美丽形容的爸爸;总是学不会用电器的爸爸;比别人的妈妈还要温柔体贴的爸爸;会做很多美味食品的爸爸;几乎都不出屋门的爸爸;时常会忧伤的看天空的爸爸;连针织刺绣都在行的爸爸;真的,没有什么要对若儿说吗?
恐慌袭上心头,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邻居张奶奶去世前,满眼都是她的影子,不!不要!女孩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隔壁的人忽然从床上翻身下地,赤脚冲到女孩的房间。那一声游丝般低弱的哭泣是若儿!
“若儿!若儿!醒醒!醒醒!”拉开蒙住头的薄被是女孩泪迹斑斑的小脸,“爸爸在呢!若儿不怕!”
“爹爹!”若男扑到爸爸怀里紧紧搂住!
男人一下子怔住,“爹爹!”,若儿十几年没这么叫过自己了!原本一直是这么叫的,直到上学,原来这里的孩子都是叫“爸爸”的,从那以后若儿再没叫过自己“爹爹”了!这孩子,知道什么了吗?安静平和的生活太久了,甚至忘记了她是净雪宫的继承人了,特殊的能力于她、原本没有什么稀奇!
良久叹息一声,轻抚女孩的长发,“乖若儿,爹爹在,一直都在,不用怕!好好睡罢!”
夜风钻进半开的窗子,撩起白色的纱帘!璀璨的星光一闪而逝!有两颗异常明亮的星星渐渐靠近,藏在檀木盒子里的琨灵呼应一样发出柔和的蓝光!时间就要到了!若儿,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原谅爹爹!暂时不能陪你!但是爹爹保证,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第一卷净雪篇
起程
“若男,陪我走走吧!”小言站在楼梯口。
“等我跟爸爸打声招呼!”
“爸爸,我出去送送小言!”若男冲餐厅收拾碗盘的爸爸喊了一声。
“下午四点以前回来啊!爸爸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遵命!”调皮的敬个军礼,若男一步两阶的下楼!
异常的沉默,若男有些焦躁的踢踢路边的石子!最近什么都不对劲!聒噪的小言也静下来!到底怎么了?讨厌的感觉!
“若男?”
“嗯?”
小言抬头看着零零碎碎地鱼鳞云,轻声说:“我要走了!”
“噢!”原来如此!
“去哪里?”没有一丝惊讶的平静语气!
“国!爸爸帮我办了留学!我通过考试了!对不起!”小言低下头:“不能和你一起上大学了!”
“不用难过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言,我们认识12年了吧!”
“嗯!从小学开始,12年,好长的时间啊!”
“人生能有多少个12年呢!分开来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不是很好吗?”
小言微微仰起头看着只比自己大半岁的若男,有些奇怪!为什么总是有这种感觉呢?她像是根本没有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一样!游离在正常的情绪之外,不管是泪水欢笑都淡然的过分!随时都会消失得感觉!不自觉地伸手拉住若男的衣袖,像12年来的每一次一样!
若男回头,淡笑道:“怎么说你也过完十八岁生日了,成年人了哦!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过一百次啦!我不会突然消失的!你以为我是神仙吗?可以‘咻’一下就不见的!”
“我知道你不会消失的啦!只是习惯而已!12年啊!一个班里从小学念到高中毕业,突然少了会不习惯的!就是东西也用出感情了!不过你高兴啦!从此以后没人阻挡你桃花运了!大学里努力谈一场恋爱吧!”
“小言!”若男叹息一声,轻轻拥抱这个一直过分孤单的女孩,也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有些心疼,仍然强笑着说:“我记得是哪个人跟我抱怨暗恋自己的男生都被我吓跑,害得少收了不知多少情书?”
“切!你也不要说我!彻头彻尾的正太控!鄙视你!”小言努力踮起脚尖!但是很不幸!她167cm的身高比上若男176cm!被反鄙视!
“呵呵!”若男拍拍小言的头忽然笑起来!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这样拍我!”想暴走,感觉像拍小狗一样!讨厌!讨厌!讨厌!
“呵呵!以后都没机会拍了嘛!”
“这一点也不好笑!”双肩垂下来!
“说真的哦!我一定不会去机场送你的!会哭的!想我月凤君一世英名,毁在区区离别小场面,那我还活不活了?”若男把手Сhā在裤兜里,有些无聊的继续踢脚边的小石子!
“谁要你送!正好也澄清一下我们不是GL的事实!我的大好青春啊!总不能全葬送到你这坏丫头手里不是?”眼窝里水光粼粼的!
“那就好!你自己保重哦!保护好自己,以后没人帮你挡色狼了!”
“色狼?哼!我什么时候让你帮过忙!”小言阴森森的露出一口白牙,“我自己还打不过瘾呢!你只会抢我的‘沙包’而已!”
“小泼妇啊!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可要记住,给我好好活着!”再一次轻轻抱了抱小言,若男转身离开!
“你也是!好好活着啊!早点给我找个姐夫!”小言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进屋!“若男!再见!”
慢慢溜达到步行街,午后的店面里顾客稀少!玻璃橱窗里精致的饰品折射出漂亮的光泽,天气时夏日里少见的舒适!微风习习,若男眯眼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天空卷卷舒舒的白云!小言没说错!自己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情感淡薄的近乎无情!常常,走过喧嚣的大街,看形形色色的面孔都仿佛隔了一层玻璃!天塌地陷都与自己无关的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像是用什么滤过的一样!
嘴角溢出浅浅的笑容,小言!这个总是搞怪耍宝,其实却孤单得令人心怜的女孩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与自己做了12年的朋友呢?因为有了她,所以才会和这个世界有了联系吗?如果没有爸爸和她,自己就算立刻离开,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牵挂吧!
鼻端飘来甜腻的香味,若男侧过头,是家蛋糕房!
“A里!爱里!”若男记得有谁告诉她这家蛋糕房名字的寓意,“A里!爱里!真是好名字呢!”
“爸爸,我买了A里的蛋糕,要不要一起来吃?”
没有回应!“爸爸?”若男走进书房,“爸爸,你在干什么啊?我买了蛋糕哦!一起吃吧!”
男子没有回头,静静站在屋子中间拿着罗盘不知道在看什么!看不见满天星光,只有琨灵越来越炙热的温度告诉他,时间到了!
“爸爸?”
再看一眼女孩,男人神色间的不舍、愧疚、心疼瞬间散去,只剩下莫名的坚定!
“若儿,把蛋糕放下!背上这个背包,站到屋子中间去!”
“哦!爸爸要干吗啊!”若男被老爸严肃的表情吓得一愣一愣,茫然接过递来的背包,站到指定位置!
“你只需记住,爸爸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以后要靠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爸爸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因为你是爸爸最爱的孩子,是坚强优秀的好女孩!”
“爸爸?”若男脸色一暗,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告别!爸爸要把她赶出家吗?“你说过不离开若儿的!”
“站在那里不许动!”一声厉喝成功阻止了若男扑过来的动作!
“爸爸?”记忆中从来没有得严厉,若男已然语带哭音。只是硬生生的憋住!爸爸最讨厌她哭!说是女儿家顶天立地,不能有那种软弱的行为!话虽奇怪,可是是爸爸说的,若男一定照做!
一闪神间,脚下的地板上已经亮起柔柔的蓝光,道道蓝光组成奇怪的花纹。光芒渐盛,缓缓爬升起来竟然把自己包围了!这分明是用作传送的集灵阵!
若男一阵惊惶,“爸爸!你要干什么?爸爸?”
包裹住女孩的灵阵如水般缓慢的旋转着,光芒向一点汇聚过去,速度越来越快!
灵阵急速的缩小,站在中心的女孩只尖叫了一声,随即安静下来。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爸爸?你说过不离开我的。爸爸?你这是要干什么?爸爸?你要送我去哪里?”声音渐渐镇定,“爸爸,你不会抛下我的是不是?我会听爸爸的话,我会很努力的!爸爸你要早点来接我!爸爸!”最后一声肯定的语句从消失的阵眼中心飘上来。
男子颓然倒下,嘴角溢出一丝鲜红!
若儿,原谅爸爸什么都不告诉你!我没有办法说出来!你必须也只能亲自去经历!算是,你的成年历练!爹爹在天上会保佑你的!若儿……
颤抖着掏出一粒米色的药丸吞下,比预计的情况要好的多了!一口鲜血激射而出,男人依着墙软软倒下去,“爸爸保证会尽早去陪你!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若儿,保重!但愿他们还守着当年的承诺!”
天边火红的晚霞淡下去,月亮悄悄升起来,一室清清冷冷的幽光,男人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扶墙走进卧室,一头栽进大床,再次昏迷过去。
纠结的梦境,全是过往,那个许久未见的男子,温如润玉的眼睛依然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对不起!我还是把若儿送回去了!这里不是她可以继续生活的地方!枫哥哥,对不起!若儿是天生的王者,上天没有给她平凡的权利!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皓儿,皓儿!谢谢你照顾了若儿那么多年!坚持下去!不管发生了什么,皓儿一直是最坚强的孩子!皓儿,坚持下去!若儿会没事的!她是我们最好的女儿!你要坚持下去才能见到她!若儿等着你去见她呢!皓儿!坚持下去!皓儿!皓儿……”
反反复复的呼唤把皓拉出黑暗,再次清醒已经是艳阳高照,不知道是几天以后的早晨?抚着胸站起来,脚步虚浮,是什么人一直在帮自己呢?苦笑!在这个世界?不管怎么说,枫哥哥,求你在天之灵保佑若儿!
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墨衣的男子静静盘膝坐在床上!舒展的眉忽然皱起!
日日探测的波动有一瞬间涌起巨大的能量!发生了什么?是我儿,终于要回来了么?皓,要保重啊!
晚间新闻报道:小时前一架飞往国的大型客机失事,飞机残骸陆续跌落海中,全机包括机组人员在内的数百人全部遇难,遇难人员名单正在核实中。
小言说,妈妈让她提前到国到处玩玩,顺便熟悉环境!
第一卷净雪篇
初相见
“好吵啊!难道是我管闲事管的太多了,梦里都能听见人呼救!”若男不耐烦地翻个身,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恩!绿油油的青草。绿、绿油油的青、青草!?蓦然睁大的双眼,彻底清醒!
摇摇晃晃爬起来,骨头缝里都是酸酸的疼,若男揉着关节望向周围,茂密的小树林,不远处是清澈的小溪!自己是躺在一个斜斜的草坡上,向下是宽阔的土路。不像是乡间常见的小径,若说是未经修整得大路,又没有一丝混合土路基的痕迹,更别说柏油了。看看太阳,上午十来点钟的样子,是在这里睡了一夜吗?荒山野岭,想起来就……
爸爸,昨天就是要把自己送来这里吗?很、奇怪的地方呢!来不及仔细思考,耳边的呼救声越来越近,不是梦!!
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男声,清亮中带着惶恐,“救命啊~~你们别、别过来!”
慢慢下了草坡,路在树林的另一边转了一个弯,呼救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声音又高了一分,不一刻转角处磕磕绊绊奔来一个少、少年?
使劲眨眨眼睛,若男确定没看错。略显纤细的剑眉,过分柔和的脸部线条,嫣红的樱口,但是绝对错不了!是个男孩子!复古的鹅黄|色衣服,宽袍大袖,下身的是裤子?裙子?黑亮的长发仅用一条同色丝带束在身后,由于奔跑额前的发丝散落下来,在风里舞的煞是好看!仿佛林间欢舞的精灵!真美,若不是后面那些面目可憎的恶、恶妇?
恶妇追打美少年?抢劫?劫色的?一群?拍戏的?今年终于不再拍清宫戏了吗?
连串的问号掉下来,砸得若男几乎精神错乱,怔怔地揉揉仍在酸痛的太阳|茓,这头痛有一多半原因是今天一早起来见到的东西太震撼了!
灵阵发出柔和篮光的那一刹那,若男拼了命的叫爸爸,没有回应!渐渐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再清醒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老爸这是把她送到人家片场吗?
但是、不可能啊?那个古董爸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片场好不好?若男不知道真正震撼的事情根本就还没出现呢!
一群人已经奔到几十米开外,视力5.0的若男早发现,男孩衣服上满是泥土,似乎已经摔过一跤,前襟被撕开一块。露出一片雪白的内衣,满脸泪痕,仍在拼命向前跑,只是深一脚浅一脚,似乎是脚受了伤!这也、太、太逼真了吧!
摄像?摄像的在哪里呢?大呼小叫的导演剧务呢?
“小美人,别跑啊!”壮硕粗鄙的女人叫嚣着越追越近,“当心再扭了另外那只脚,姐姐心疼着呢!”
“哈哈~~哈哈~~”
“大家小心着点,弄伤了大姐的压寨夫君,大伙可不好交待!”为首的女人喝住一群迫不及待动手动脚的恶狼!
少年早已是跑不动了,被那群女人围住,猫戏耗子一般捉弄!
女人抢男人?压寨夫君?哼哼!颠覆的还真是彻底!遇见我算你们倒霉!好戏怎能少了我一份?不管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正义感开始泛滥的若男决定先掺和了再说!
“喂!你们给我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目无王法,强抢,咳!”干咳一声把“良家妇女”咽下去,“不管怎么说,把人放了!向人家道歉!”若男抢进前去把男孩护在身后。
“哈哈~~出来个想救美的!就是不知道有几斤几两,够不够姐妹们活动筋骨!”
“这等俊俏的人儿,莫非也是个男扮女装出来耍的!跟姐姐回去吧!保把你照顾的好好儿的,也省得爹娘担心!哈哈~~”
“啧啧!瞧瞧这白嫩嫩的小脸,红起来更漂亮了!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靠!菜市场挑菜的吗?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一群饥渴的恶女!若男眼神一黯,细眉危险的向上挑了挑!
“我原本并不生气的!”慢条斯理的卷袖子,语气轻柔的近乎蛊惑,“可是你们现在真的惹到我了!生气对身体不好,怒气伤肝知道吧?姑娘我身子骨弱,可经不起这么折腾。所以得找个地儿泻泻火儿!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只是一向恩怨分明而已!姐姐们看这冤有头,、债有主的,我若便宜了你们,可对不住自个儿的良心!”
“当奶奶们是吓大的么?”一个女人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啧啧!好原始的道具!
“有本事放马过来,姑奶奶等着呢!”
真不是一般的没创意!刚刚看她们敢抢男人,还以为是一群思想多么前卫的人呢?失望!
夸张的掏掏耳朵,若男转头斜睨那个领头的女人,“这位姐姐,刚刚、有人说话么?你们窝里的姆狗可以随便向人家乱吠的啊?真没规矩!”
“咳、咳!”有人憋不住笑出来,竟是那个被追杀的男孩子,满脸的泪痕,用手紧紧拉住破损的衣衫,嗓子已是哑了,只干咳几声。被若男一眼看过来,又慌慌张张低下头去,薄薄的耳垂在阳光下红的透明一般!
“弟弟别怕!有姐姐在,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欺负你!我今儿就废了她!”
“你、你!?把脖子给姑奶奶洗干净了候着!”说话的女人结巴一句,脸色立时黑了。
“用不着,在下一向爱洁,不劳姐姐费心。倒是有些人,”暧昧的扫视众人,媚眼儿直飞,看得众女心中噗噗乱跳,忽然拔高声音,“咦!!!姐姐这衣服原本莫不是白色的,能给染到这般花哨的也是极不容易的!”
被说到的女人只觉一条蓝影拂过,“啪!”一声,清脆悦耳,脸上已是火辣辣的疼,竟是吃了一耳光!待得看那半途冒出的奇怪女子,随意理了理式样古怪的蓝衣,衣襟尤自摆动。
“啧啧!真脏!”若男抽出张纸巾用力擦手,旁若无人。嘟起的红唇,竟似比那挨了打得还委屈!
“阁下何人?”为首的女人终于发话。
能忍到现在,倒也算是个人物了!若男不由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是刚才阻止女人们动手动脚的人,虽然阻止的理由同样可恶!俊眼修眉,鹅蛋脸,身材高挑匀称,立在一群粗鄙俗妇中更显得鹤立鸡群!
“我是何人你们不必知道!根本没有知道必要!姑娘今日只是代你们爹娘管教管教不成气的孩子,我做好事向来是不留名的。千万不要太感动哦!”嚣张的摇摇水葱般的玉指,若男继续挑衅!
一群强盗脸憋得通红,偏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人家!个个恨的牙关紧咬,如不是二头儿压着不让打,早叫嚣着扑上来拆了若男。
“你那是什么眼神!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人吗?像是要把人活撕了似的!吓死我了!我说那边的姐姐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您那张桔皮样的老脸可禁不起这么折腾!”若男眯眯眼睛,再一次望向那高挑女子,她手下的人已经吵得翻了天去,自己却神情都没有一丝波动!行事谨慎,处变不惊,这么个人才混强盗窝里去真是可惜了!
若男自顾自转身,心疼得拉过男孩把他的衣襟整好!这么可爱的小弟弟给人欺负成这样!心里的小火烧得呼呼的!单等那些人忍不了先动手,好有个理由痛快地扁人!
“这位小兄弟是小姐的朋友吗?离云不知,多有得罪!”那女人微微皱起眉头,打量若男半晌,开口竟是道歉!“姐妹们给离云个面子,都收了家伙吧!”
那头领看起来还算有威信!众恶女虽是愤愤然,也乖乖收起手里的东西,闭口不言。
若男心里一惊,觉得一拳打倒棉花里,半分劲也没使上。估量估量对手人数,看看后面怯怯的小弟弟,不禁有些悻悻的!“算了!我也没什么!若这位小弟弟说不计较,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了!”
“算、算了!”男孩子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声音低不可闻!不欲继续惹事!
“我弟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们计较!道歉!都滚、嗯!”若男看看离云改口道:“道歉!都走吧!”
“多谢小姐!”离云一揖,“后会有期!”
“别介!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们!看这么丑的人会影响食欲的!后会无期的好!”若男转身就走!架没打成,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剩下离云站在原地,满头黑线!这丫头!还、真直接!
“咦?你怎么还跟着我?”冷不防一回头,差点撞上漂亮弟弟!
“我、我!她们……”男孩子结结巴巴,神色惊恐地望向仍旧离的不远的女匪!
“得!我好人做到底,你家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去!”
第一卷净雪篇
初窥异世
若男跨过小溪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背包!回头等男孩子跟上来,“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煜风,蓝煜风!”
“嗯!蓝煜风!好名字!我叫月凤君!不过我的朋友都叫我若男!随你喜欢哪个叫哪个!”
“若男?”
“嗯!是爸爸起的小名!意思就是像个男孩一样啊!嘿嘿!”若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略男孩惊异的目光,拜托!我的名字还没有奇怪到不可接受的地步吧!
“这小溪挺干净的,你要不要洗洗啊!脸上身上都有好多土哦!”
“嗯!”煜风乖乖蹲在小溪边清洗手上脸上的泥土泪痕!
若男抱着背包,眼睛转啊转的琢磨爸爸到底是把自己弄到什么鬼地方来了!迄今为止遇见的人个个穿着奇怪,似乎是古装!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十有八九是穿越时空了!
心里竟然一点也不惊讶!老爸态度奇怪很久了!现在看来果然是一直在做准备!根据自己从小到大与众不同的过分的成长经历!不发生点什么才是奇怪的呢!
不过对爸爸有能力让她毫发无伤的穿过来还是蛮震撼的!爱因斯坦老人家的理论终于得到实践的证实了!就是要和爸爸分开一阵子了!有点郁闷!
歪头打量眼前单纯可爱的小弟弟,若男乐观的想老天还不算亏待自己!小心点肯定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想到这里越发的和颜悦色,声音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蓝、嗯!蓝、公子!你家要往哪里走?”
埋头洗刷的男孩抬起头,下颌微摆,“我家现在在前面的山谷里!要翻过这座小山的!月小姐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声音越来越小,像被抛弃的小狗!湿漉漉的眼睛让若男有扑上去抱紧蹂躏的冲动!咽口口水!嗯!漂亮弟弟!我明白那群女人怎么会连男人也抢了!
“不会!不会!我闲人一个,什么事情都没有!说话算数,肯定把你安全送到家门口!你洗好了,咱们就出发!”拍着胸口,若男豪气干云的保证!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保护公主的骑士!有点奇怪!
有些沮丧的小脸立时溢出灿烂的笑容,晃得若男眼睛发花!
笑容维持一秒,煜风脚步一滑,直直栽进溪水里。
“噢!上帝!”若男捂住眼睛!
“全湿了!快都脱下来!给!先换上我的衣服!”七手八脚把人捞上来,若男估量一下煜风的身高,应该可以穿自己的衣服!翻翻背包,汗~~里面竟然有两套样式看起来是唐宋时代的古装长衫,原本看爸爸做时还以为是戏服呢!果然是有预谋的!
湿漉漉的头发兀自滴水,煜风张大嘴愣着一动不动!这、这位姑娘让他脱衣服??
“吓傻了啊?算了!我帮你!不然会感冒的!”若男自然的伸手拉开煜风的衣带!里面还有内衣的嘛!男孩子忽然反应过来,退后几步,脸色腾的红起来!“我、我自己来!”
若男一惊,伸出的手停住,随即莞尔,好纯洁的男生啊!还以为这样的人早都绝种了呢!“那给你衣服!那里有棵大树,换好了叫我!不用担心哦!这周围没人的!”若男转过身,笑到要内伤!惊异之下居然忘记了琢磨爸爸为什么在背包里放长衫?
“好了吗?好了吗?我要过去了哦!”换什么这么慢,久的猴子都能进化成|人了!
“别、别!马上!马上就好的!”
“好、好了!你、回头吧!”怯生生的语气!
只一眼!若男当场石化!无法形容的震撼!这是那个一脸泥土泪痕的小人儿?眉如远山,眼似秋水,一头半干的黑发瀑一般披散下来,微风拂过,衣襟缓摆,态拟若仙!
连呼吸都要停滞的感觉,世界上怎么可以又这么美的人呢?简直是美的惨绝人寰!(某若: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用词不当!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汇真是匮乏的要命!)
“我们,可、可以出发了吗?”怯怯的!仙人退化成小媳妇!这反差……
“当、当然可以!你带路!”木然的跟在后面,像行尸走肉!太震撼了!
“扑通!”今天第三次摔跤!看美人看到撞柱子原来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上是真的有这么傻的人!
“小心啊!这山路很难走的!”帅弟弟担心的跑来想扶,伸出的手僵了一下,若男已经自己爬起来!男孩有些失神地盯着停在半空中的双手,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毫不犹豫地伸手扶一个女人,一个才认识几个时辰而已的女人!
无意识的揉着摔痛的胳膊肘,若男呵呵傻笑,悄悄吸一下泛滥的口水,“没、没关系!”好漂亮!连皱眉头都很漂亮,以前讲什么西施捧心多么美,一向是嗤之以鼻的,病殃殃的有什么美!今天开始觉得这话似乎有道理,美人果然什么时候都是美的!老天爷!你不公!
一路爬山过水,若男郁闷地诅咒自己脚上的皮凉鞋,脚痛!很久没有走路,体力都退化了!看来要好好锻炼锻炼了,谁知道在这个鬼地方会遇到什么?第十八次询问还有多远,看见第二十七只怪鸟从天空飞过,遇见第九十四棵不认识的草,第一百三十二次叹气,仿佛世界末日那么久,带路的终于停住,一片嶙峋的怪石,没有人烟!阵法!到了?
“我们要从这里过去吗?”是迷踪!就是不知道阵眼设在什么时辰了!
“嗯!这里被爹爹设了一个迷踪阵,过去就是我家了!若是不在设置的时辰进阵会迷路到山谷另外一边的悬崖去!今天耽误很长时间,错过进去的时间了!”苦恼的看看已经隐去一半的太阳。
“那我们就这么等在外面了?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每天的辰时和申时才可以进去,今天是没法子了!”
“今天进不去!快天黑了耶!”荒山野岭,不知道有没有狼!
“附近高地有个小山洞,出来时爹爹交待错过时间可以去那里!月小姐?”煜风有些局促的绞着衣角,不知是不是夕阳的原因,脸上浮起淡淡的红霞。
“我跟你一起去啦!”拜托!我才是女的好不好!(虽然和正常的小女生不能比!)怎么看起来紧张害怕的是你呢?我还吃了你不成?无奈的翻翻白眼,反正也没有地方去!
“啊?”
“不行吗?”
“当、当然可以!你且随我来!”
那山洞里倒也干净,角落里堆着一垛干草,中间一堆柴烬,想是有人常来的!若男利落的拉过干草堆两个床铺,煜风生起一堆篝火,用的竟然是传说中的火褶子!
若男小吃一惊不再理会,埋头检查背包里都有什么东西!罗盘、软剑、一块刻有奇怪花纹的碧色玉佩、几块压缩干粮、一只小水壶、几张折叠好的纸张!急急打开一看,银票!!!!若男满头黑线!爸爸从哪里弄到这个东西的?
“煜风?”回首是一双惊异的眸子,尴尬的挠挠头,“我可以叫你煜风吗?”
“可以!”低低的回答,指尖不自在地掐一段枯草!
“那个,我问个问题?”
“嗯!”
“现在是什么年代?哪个国家?这里是哪里?就是说那个省?或者、城市、州、郡?我知道我问的奇怪,你先回答我再解释。”
“这里是天宁国,现在是隆瑞十九年。我不确定这座山在哪个郡!”
“你不知道自己家在哪个郡?”
“嗯!”羞涩的低头,“我家原本不是这里的,因遭了变故暂时避居在此地,我没问过姐姐这座别院在哪里!”
汗~~这孩子!天宁?隆瑞?都没听说过!爸爸到底是把自己送哪儿了啊?仔细看看那银票,天宁国广源钱庄,隆瑞元年!这是怎么回事?爸爸怎么有这里十几年前的银票?
看若男郁闷的抱着头,眉毛拧在一处,煜风识趣的没有追问。拉过自己的湿衣烤干,从夹袋里掏出针线缝补撕破的地方。
肚子咕咕的叫着抗议了!若男认命的撕开干粮,算了!爸爸不会害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想再问问,又怕一下子吓着人家!古人一准儿没法理解自己的情况!
抬头却见煜风飞针走线地缝衣服,一瞬间神思恍惚,仿佛看见爸爸!原来这世界上擅长女红的男人还是不少的!
羡慕的挤过去,递出一块饼干,“你好厉害!我就学不会缝衣服!每次划破了衣服都是爸爸帮忙补!”这是若男的一大耻辱,天才月凤君什么不会?可偏偏女孩子最应该会的女红她死也学不会!
“你当然不会!女儿家哪有会针线的,那是男人的东西!” 煜风理所当然的说,略微不自然地往旁边闪了闪!
如遭雷击!好熟悉的语气!若男怔住,记得小时候……
“爸爸!班里的燕燕笑话我不会钉扣子!你教我好不好?”小小的女孩子满脸不服!
“去读书去!女孩子哪有学这些的!”
……
“爸爸教我织毛衣吧!”小言亲自织了双手套给妈妈做生日礼物!她想在父亲节的时候送爸爸一条围巾!
“有这些时间还不如练字去!我看你有些日子没提毛笔了!女儿家顶天立地,不要总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爸爸是、真的和这个地方有什么联系!
第一卷净雪篇
震撼夜晚
看着煜风纤长的手指飞快地穿针引线,若男有点怀疑,面前的这个“男孩子”真的是男的吗?但是他没有一丝娘娘腔!不会翘兰花指、说话不拖长腔、走路没有扭腰摆臀!最多就是过分内秀、过分安静、过分腼腆、或者过分羞涩?怪异到极点的感受!
瞄一眼、再瞄一眼单薄夏装里平坦的胸膛,若男清空脑袋里荒谬的怀疑!哪有平成那样的女生,就算是“飞机场”也平的过分了。那么是家里女性亲人过多?没有兄弟都是姐妹?从小被当女孩来养?所以会那么多“男人不可能会的事情”,(自动忽略自己与众不同的老爸!)不由自主想起有个形容词叫“温柔婉约”!对着一个彻头彻尾纯纯粹粹的男生!上帝!我一定是精神错乱了!
“呵~~” 若男长长打个呵欠,好无聊了。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古人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怪不得有那句“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啥事没有,不歇着干吗啊?穷苦人家估计是连蜡烛什么的也买不起的。
抬头看看对面还在认真缝补衣服的煜风,火光下的侧脸出奇的好看,有点担心这么着会不会被火堆的烟气熏着眼睛,不如明天再干吧!
于是凑过去,用肩膀碰碰他:“喂!好无聊啊?别干了!明儿再弄吧!当心烟气熏坏了眼睛!我不用你立即还衣服!” 雪白的俊脸上泛起一丝绯红,微微向旁边缩了缩,却没挪开,只依言放下了手里的活。
若男毫无知觉的拿起根棍子拨拨火堆,接着说:“讲讲你吧~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那些女人要追你咧?害你脚扭成这样!那些女人,啧!除了长得能看出是女人,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一群泼妇嘛!还有她们为什么叫你美人啊?而且是用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口气?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长的太漂亮了,她们把你当女人了。可她们是女人耶!难道是一群GL!汗~~真是太震撼了~~一群GL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变态行为也是需要勇气的,就冲这点,我还是蛮敬佩她们的!勇气可佳!勇气可嘉!毕竟这世道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的人竟不多了!呃,虽然方法欠妥当。咦?不对耶!”
煜风侧头望着这个明明过来问自己问题,结果话匣子打开就自言自语个没完的女孩子,一开始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听到她说自己漂亮心里一喜。渐渐的越听越奇怪,三句话里两句不懂,剩下的一句还因为不能联系上下文,懂了也没用。结果竟然听到月小姐说那群土匪勇气可佳,一张小脸立时白了起来!那、那样的坏人,想、想非礼自己的,哪里勇气可佳了?月小姐怎么会这么认为,亏的自己还因为她救了自己想、想好好报答她!哼!那么信任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这厢里眨眼间心思已是百转千回,那一个却是混无知觉的,自顾自的唾沫横飞。待得若男一句“不对耶!”
煜风刹时间松了口气,想月小姐果然是好人,怎么会说强盗勇气可佳?还敬佩她们,一定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却听那女子接着说:“她们是一群GL耶!一群啊!怎么不能自己内部解决,偏要欺负你啊?”转过头来,大眼一片茫然,似是遇见极难解决之事!
煜风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机挨而”,倒是听清楚她最后一句,应该是问自己那群土匪为什么欺负自己!立时又红了脸,难道自己说因为她们见自己貌美,要强抢良家夫男?爹爹家人从未评论过自己容貌如何?平日里看看府里的小厮也知道自己长的算是漂亮的。可自己说自己貌美,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口的。
忽然想到那土匪头子那句:“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么着一个人走在山间小道上,不是等着给姑奶奶抓回去当押寨夫君吗?”这世上谁都知道好人家的公子平日里个个深居内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像自己大街上跑的,连个面纱也不带?虽说是江湖儿女讲究少些,而且自己也是迫于无奈,行的正、走的直,并不怕旁人说些什么。现在却有些顾及,生怕月小姐看轻了自己!
若男等着回答,心中仍在胡思乱想,并没发现煜风沉默。一时间两人皆是无语,空旷的破庙里只听见木柴燃烧的劈啪声。
半晌,煜风终于决心说出来,她若真是好人,定能理解的,“那些人,是附近的山匪。平日里竟干些抢劫过往客商,旅人的勾当。强抢良家夫男也是常有的事。”
“你说什么?强抢、呃!良家夫男?夫男?”若男转过脸来,一脸惊异!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面对若男强烈的疑问语气加上丰富的面部表情,煜风不禁有些迟疑,连天经地义的事也不敢那么笃定了。
“没!没什么!煜风你继续说。”深吸一口气!镇定!镇定!说不定是自己理解错误,没搞明白的事先不要乱问!这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万一理解不了自己的穿越,当作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吓跑了就亏大了!
“哦!没什么就好。” 煜风抿抿嘴尽量简略道:“我家里出了些变故,姐姐前些日子腿受了伤,走不得路了。姐夫又早产,身子还虚,根本不能下床!这里缺少药物,只有我能出去买!出来时姐姐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我也尽量小心了,可是谁成想还是撞见她们了。买得东西也丢了!我、我…… ”声音一窒,虽然头马上低了下去,火里一闪的亮还是让若男看出他大眼蓄泪。
若男只觉胸口一窒,罪恶感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完了!把人家惹哭了!
自己是吃饱了撑得,问的是什么破问题!挖人家伤疤啊!太残忍了!呜呜!惹哭这么个大美人简直天理难容!上帝,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
叹一口气,若男伸手揽过旁边恨不得把头钻到地底的煜风。
煜风正拼命忍着泪,不想让自己哭的丑样子让月小姐看了去!忽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多日的心惊,委屈忽然就一齐爆发,扑到若男怀里号啕大哭,再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
半晌,煜风终于哭够,只觉得多日来的心中郁结烟消云散,慢慢抬起一双哭红的兔子眼,就撞见若男的一脸愧疚怜惜。一时间慌乱的无所适从,只得低下头去,却又瞧见若男衣服肩胛处湿漉漉一片,全被自己的眼泪浸湿。手忙脚乱地想去擦,触手却是异常的柔软,听那女子忽然倒吸一口气,再看脸也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慌忙收回手,似是连放的地方也没有了。
虽知她是女子,给人碰一下也没什么,可是自己从小到大,生人也没见几个。娘亲早在自己出生没多久时去世!日常接触的女人就只有姐姐以及几个师姐妹,今次被救算是头一遭和陌生女人那么亲近!难免害羞惊惶!
若男却是惊讶、羞愤、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一时无语!他、他、他竟然摸人家胸部!呜呜~~不要活了!竟然被个幼齿小男生“非礼”。愤愤低头看又想往地下钻的小脑袋,却发现非礼人的比被非礼的还难过!一口气硬生生咽了回去。内伤!
这是什么世道!若男想大声喊怨:明明我是女生!我比较吃亏好不好?怎么搞的像是我把他给非礼了呢?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煜风刚刚说了什么呢?隐隐约约觉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怎么也抓不住头绪。
只得挖起那个羞的似乎全身都红了的人,小心翼翼道:“煜风,你刚刚说家里、家里怎的?”
哭的兔子一样的红眼望过来,心里一扯,呼吸微窒,还是问了下去。问完立刻看着火堆,生怕继续看着水光潋滟的大眼被罪恶感压死!
“我家里?”尤带哭音的语音有些疑惑。
“我是问你刚刚说你家人怎样了,我、我略会些歧、歧黄之术!”
“咦?真的吗?”一听若男会医术,煜风仿佛姐姐、姐夫已经得救似的欢欣鼓舞,自己爹爹虽然也会医术,毕竟不是正式医生,从来都没见过他医过人,上天怜惜,让自己遇见一个医生!“我姐姐的伤已是无大碍了,伤了骨头,要修养几个月的。难的是姐夫早产,又因赶路颠簸,没能好好休息,身子弱的很,若男知道如何调养吗?”
“姐夫?早产?姐夫??”若男自语几句,忽然拔高了声音,一转身抓住煜风的肩膀急切的问:“你说是‘姐夫早产’?”
“恩!”煜风的肩膀被抓的微微有些疼痛,见若男满眼惊讶,只强自忍了,乖乖回道:“姐夫因跟着姐姐急于赶路,路上颠簸,所以早产了。”
若男仍是不回答他的问题,满脑子都是刚刚从煜风那里听来的几个词语:什么姐夫早产?良家夫男?天呐!!姐夫??为什么不是姐姐???早产???强抢良家夫男??夫男??
上帝啊!让我死了吧!头好痛,不是在做梦呢!
第一卷净雪篇
雪虎无暇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再问:“那、那你是谁生的?我是说那个、那个这里谁生孩子?就是,嘶~~”吸口气,牙缝里都是凉的,“女人还是、男人?”有些结巴的语气带着奇异的颤抖!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可惜上帝他老人家没听见她的祈祷!
煜风虽是莫名其妙,还是很配合的老实回答:“爹爹生的啦!!”好奇怪的问题啊!
“你说什么?”若男尖叫道:“爹爹生的?你、你确定?”
“我为什么不确定呢?”煜风奇道:“每个人都是爹爹生的嘛!”理所当然!
若男只觉得轰一声,头顶一个炸雷,自己的世界观全部被颠覆了!!眼神呆滞的走向一旁的草堆,动作僵硬地坐下。好好想一想,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煜风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疑惑的盯着她慢慢起身,走到一旁,再慢慢坐下。只觉得身边忽然空旷起来,不由自主地抱紧双臂,有点冷!
若男脑子机械的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强抢良家夫男、姐夫早产、男人生子,再加上下午听到的那群彪悍女人的言词。终于有些眉目,这里、似乎是个与自己原来认知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不是早先认为的仅仅是穿越到古代,倒回去几千年那么简单。
他们,和自己是同一种生物吗?
若男疑惑的抬头打量对面草垛上的煜风,眉目如画,作为男人确实过分的俊俏,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了。
睡着的人儿微微动了动,缩起身子。若男咧咧嘴,扯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好象睡着的猫咪!起身轻轻抽出被风抱在怀里的长衫盖在他身上。
有很多问题要问呢!但愿这小猫咪能回答自己!
出神地盯了火堆半晌,困倦袭上来,加之一天的惊吓疲累。煜风终于撑不住睡过去,朦胧中有什么覆在身上,好暖!这个人,让人觉得温暖又安心!忍不住地想靠近,相信她!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起来略略收拾了山洞出来!若男小心翼翼的问了半天终于明白!这个世界竟然是女尊男卑的社会,简直就是中国古代男尊女卑的对称世界!
反物质!是若男满头冷汗的想到的第一个词!看煜风和昨天几个女强盗的样子,这个世界的男女外貌和原来世界的并无二致!应该是内里乾坤大!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听到男人生孩子时的震撼!怪不得煜风听到自己名字叫若男时神情如此惊讶,你换回现代给男孩子起个名字叫“若女”试试?丢人丢大了!这名字以后是不能提了!
“月小姐,咱们到了!您跟着我!小心别迷了路!”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凤君就好了!”虽然知道人家这里小姐是尊称,可是、感觉很奇怪!
“咦?哦!好的!”男孩子仔细打量凤君一眼,方才低低应了!
凤君跟紧煜风,一路惊叹不断!嶙峋怪石看似平平无奇,仔细观察才能看出其中隐藏的奇门方位,爸爸教过她迷踪怎么设、怎么破!可是见真的还是头一回!
七拐八绕出来阵来,只见一座大宅立在不远处!依山傍水,翠竹环绕,并不如何气派,只是占地极广!原木门扇,泥筑矮墙,院中几株巨树,绿伞如盖,隐隐蝉鸣,一派隐士风范!
走到门口,煜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叮嘱凤君和他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
“男女授受不亲吗?知道!知道!”心中却想,五米!防的太过了吧!
“不是的!”煜风脸上微微一红,“我有别的原因!以后告诉你!我先去叫姐姐来!你且自便,家在难中,无人使唤,一切随意就好!”言罢转身跑开.
凤君慢慢踱进竹林,四处张望,不由感叹,这么个世外桃源样的地方,主人还真会生活!
“嗷呜!”
凤君刚刚跨进院门的脚步顿住,是虎啸!后背的汗毛霎时间根根立起!尚未来的及退出去,就被一闪而来的白影扑到在地!
定睛一看,巨大的虎头距自己的脑袋不及一尺,血盆大口张开来,根根獠牙在阳光下闪着漂亮健康的白色。她想尽量让自己向后靠去,可是后面是大地!天要亡我!只得闭上眼睛想装死!身子仍旧不受控制的发抖!
温热潮湿的气息越来越近,它要咬了吗?要咬了吗?脸上的汗毛出奇的敏感!甚至能感受到气流划过皮肤的痕迹!冷汗一颗颗滑下来!被咬得话,一定很痛!
上帝!让我晕过去吧!晕过去吧!该死的!为什么还是那么清醒!死都不让人舒坦吗?
忽然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有什么沉沉的东西压在胸口蹭啊蹭得!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一双大大的兽眸与自己对视!还、好奇?好奇地的眨了眨?“啊!”凤君一声尖叫,迅速用手肘拖着自己后退!
及其缓慢的爬起来,紧紧盯住眼前的一株小草,凤君努力控制住自己看向白虎的冲动,她知道对于动物来说盯着它们看是一种挑衅行为!
白虎歪着头审视眼前女子半晌,看她站定也立起身,试探的抬起一只前爪!
“不许动!你、你不要过来!”
那虎竟然听话的后退两步!,乖乖蹲坐不再乱动!
“无暇!不可以咬她!月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煜风奔出来!
“你叫哪个?这只老虎吗?它、是你们家的宠物?”凤君用力、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终于压下舌底的颤抖,吐出句勉强算是完整的话。
“它住在我们家,但不是宠物,雪虎是神圣的动物,不会愿意给人当宠物的!” 煜风笑着解释。
“哦?”凤君好奇的望向那白虎,“无暇,是它的名字吗?”
“不知道呢!我出生的时候它就在了!大家一直这么叫它的,来历倒不清楚!” 煜风也有些好奇的盯着就在自己身边的若男,距离不到两米!无暇竟然没有攻击她?!
凤君一看煜风目测两人之间距离立刻反应过来人家让自己离开五米以外的,才后退一步就见那白虎跟上来,不远不近也是前移了自己一步的距离!再退一步,那虎又进一步……
“我说你别过来,你听不明白吗?”凤君一急对着雪虎大吼,吼完才想起来到底是个畜生,十有八九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她这气是跟谁生的啊?白费劲了!
“它想跟着你,你就别退了!无暇从来不会无故伤人的!别担心!”
“哦?这样啊!”凤君想试着前进一步看那雪虎如何反应,忽然脊背一僵,有人在打量自己!
奇怪姐弟
有人在看她,探究的目光,没有恶意吗?凤君敏锐地用眼角瞟向视线的方向,却见一女子拄着个木拐立在屋门口。二十四、五岁年纪,看起来颇为沉稳老练。黑色箭袖长衫,秀发高绾,仅用支碧玉簪子别住,腰里吊块墨玉麒麟,除此以外身上再无他物装饰。凤君听煜风讲过家中概况,原本以为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是一身珠光宝气,这女子的装扮倒是颇讨她喜欢。
于是拍拍身上的尘土草屑,回忆爸爸教过的礼仪,正色行个礼,“在下月凤君,见过蓝小姐!”
女子若有所思的神色收去,淡然一笑,若春风拂面,“妹妹客气了!我叫蓝逸雪!叫我逸雪就成!身上有伤,不便回礼!妹妹见谅!屋里坐吧!”逸雪半转过身,示意凤君进门,自己在侧领路,“舍弟蒙您照顾了!大恩不言谢!风儿提到些您的情况,若不嫌弃就在舍下暂居几日,妹妹意下如何?”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姐姐如此客气倒叫妹妹不好意思了!”凤君打着哈哈跟进去!拽文拽的觉得自己舌头都打结了!怪不得古人几乎个个短命,说话都这么不利索,不未老先衰倒是奇闻了!
分宾主坐下,未待蓝逸雪开口,凤君又吃一惊,那白虎竟然也跟了进来,卧在她脚边,兀自打起瞌睡来!
“咦!好乖的白虎!亏我刚刚还吓个半死!”笑着抚上白虎的背,心里推测这白虎在人类家中长大,早已是没了野性的。就像寻常看家的狼狗,不过看起来凶猛罢了!“蓝姐姐是怎么让它愿意住在家里的?”
一抬头却见逸雪满脸惊异。“呃!蓝姐姐?”
蓝逸雪从初见凤君时便觉得她身上有股令人安心的亲和力!被白虎扑倒在地仍能镇定自若,虽有一丝狼狈,丝毫不影响卓尔不群的气质。而无暇竟听她的话后退站住更让她觉得若男不是寻常人物。是以虽然家中变故,仍旧让她住进来!
要知道,这白虎是罕见圣兽,根本不屑与接触俗世闲人。虽是栖息自家,也是缘于爹爹曾是净雪宫宫主的贴身小厮,小弟又被选为宫主正君的缘故!
从6岁见它至今18年,凤君是它主动接近的第一个人。连以前和它最亲近的弟弟也仅仅是不被它排斥而已,自己根本进不了它的身。
传言白虎是通神兽灵,可预知天命国运,会自行择主。而这只白虎据说是这代净雪宫宫主的守护灵兽,是和宫主一起出生的!这月凤君到底是什么人?
“蓝姐姐?”
“嗯?不好意思,逸雪思虑天已近午,家父采药尚未归来,一时间竟闪了神!怠慢之处还请妹妹见谅!”蓝逸雪依旧客客气气的!
凤君知晓逸雪方才一直盯着自己和白虎,什么担心父亲不过搪塞之语,便也不挑明。想来这白虎却是非比寻常,刚才煜风说什么白虎是神圣的动物,得瞅个机会问问清楚才对!古代人忌讳很多的,若是不小心犯了人家的禁,自己现在这状态是谁也救不得的?更别提什么搞清楚一堆云里雾里的事情了!于是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她还要留着这命等爸爸呢!
说话间煜风端着茶盘进来,看到无暇偎在若男脚边也是一愣。走过去放茶时又被白虎一爪按住裤脚,走脱不得!
“无暇?”
那白虎状似得意的低呜一声,碰碰煜风的手,再转过头去,一颗大脑袋使劲在凤君怀里蹭啊蹭的,轻声呼噜!
“呃!”这个真的是老虎吗?分明是猫咪!凤君满头黑线,甚至拎起无暇的耳朵仔细观察!一人一虎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晌!早忽略了旁边两人惊讶的抽气声!
“小宫主?”蓝逸雪首先回过神来,试探似得轻声唤了一声!
没反应!难道不是的?
“小宫主?”这回有反应了!
“嗯?是在和我说话吗?” 凤君疑惑的点点自己的鼻子!公主?我还王子呢!
“不、不是的!一时自言自语而已!”蓝逸雪连连摇手,又转身招呼煜风去准备午饭,勉强将话题挪开!之后的寒暄看似闲话家常,仔细一些却发现是在小心翼翼的兜着圈子问凤君的身世!
若男只得将早先说与煜风的自小与父亲生长深山,此次是头一回出山之类的话搪塞!这些话本是漏洞百出,却是无奈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答不出就一问三不知!言词间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待得蓝逸雪问道父女二人山中如何生活,救星煜风终于赶到,说是午饭备好,叫她们去饭厅!
凤君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到桌旁埋头苦吃,不给逸雪说话的机会!
终于饱了!凤君舒心的抬起头!却发现煜风也在用古怪的神色盯着她看,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喜忧,似乎欢喜无限又忧愁满腹的眼神恍恍惚惚的!面前米饭还剩大半,手里的筷子无意识的划拉着饭粒!难道他一顿饭都是这么盯着自己看得吗?凤君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有什么事吗?” 凤君用眼神问!
煜风忽然回过神,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慌慌的低下头去扒饭!露在外面的颈子绯红一片!
有没有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力地靠再椅子上,凤君有些沮丧!
逸雪把凤君安排在后面的一排房子住下,说些客气话就离去!说是担心仍在卧床的夫君!早产卧床的?坐月子!!凤君心里觉得荒诞异常,仿若身在梦境,只求早些醒来!
剩下煜风帮忙收拾屋子,忙东忙西,看来对凤君要住下欢喜异常!却是并不说一句话,偶尔于她对视也是立刻低下头去,声若蚊蝇,羞得满面通红!一整理妥当就飞快离开,像是凤君会吃人!
奇怪!真奇怪!凤君在屋子外面的小竹林里乱逛,身后是跟屁虫一样的无暇!走累了坐在一块平滑的大石旁又发现个小托盘,一壶花茶,几样糕点,颇为精致!回忆起自己刚刚在竹林另一头望见的身影,应该是煜风送的!
他到底是怎么了!凤君摇摇头,甩去脑中荒唐的想法!她觉得煜风的表现像极了情窦初开在自己心仪对象面前手忙脚乱的小女孩!但是、怎么可能!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目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蓝逸雪刚说过让她一切自便,把这里当作自己家的话!说话时的情绪是真诚可信的,凤君感觉的出来!不如先在这里了解些情况再作打算!至少目前他们古怪是古怪,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恶意!
第一卷净雪篇
灵兽认主
“喂!你怎么老是跟着我?” 凤君无奈的低头狠瞪从她出现就一直跟着的雪虎无暇!
那雪虎见她停下,也跟着站定,歪着头听凤君问话,竟似听得明白!
“咦?你明白我的话!”凤君大是惊异,索性半蹲下平视那虎。无暇后退一步,硕大的虎头微微点了点。
“你的意思是你听得懂?你是在点头吗?”雪虎再次点头。
“呵呵!好有灵性的动物,怪不得说是圣兽呢!”凤君试探着把手抚上无暇的头,雪虎没有反抗,反而像撒娇的小猫一般,轻轻在凤君掌心蹭了蹭!
“听得懂就好!”凤君站起身,这几日让人惊异的事情够多了,一只老虎明白人的话反倒并不显得稀奇了!走了几步,无暇还跟着!
“我可是要去洗手间的哦!嗯!你可能听不懂!就是我要去厕所,人有三急知道吧!虽然你是动物,但是我不欢迎参观的!所以,不可以再跟过来了!”
无暇大头一摆,鼻孔朝天喷气,翻翻白眼,慢条斯理的坐下!
“你的意思是不屑与跟过来吗?”凤君惊讶一只虎也可以有那么丰富的表情!而她竟然觉得自己能分辨出来!
没有回应!
算了!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愤愤转身,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靠!那神情分明是鄙视,简直是虎精啊!这是什么世道?!
等凤君出恭回来,那雪虎又跟上,超出她半个身子,不紧不慢!凤君郁闷地在庭院里绕圈子,我快!我快!我再快!雪虎仍旧超出她半个身子,看起来不紧不慢!好!我快不过你!那我慢!我慢!我再慢!我看你还跟着我!雪虎还是超出她半个身子,看起来不紧不慢!终于凤君慢到用龟速穿越一条小径,她觉得自己这些动作赶得上电影里的慢放了!那老虎依旧、不紧不慢!
是你逼我的!凤君慢慢提起一只脚,悬在空中却不落下!无暇也依样抬起右前爪,看凤君不落,它也不落!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
无暇神态轻松,甚至咧开大嘴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凤君身体左摇右晃,抬着的右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
“我、我认输!”凤君颓然倒地,一ρi股坐下,愤愤地盯紧那雪虎,我用眼神杀死你!
“呜~~”雪虎过来用脑袋蹭蹭她肩膀,猫咪样委屈的呼噜声,这真的是一只老虎吗?凤君仰天长叹!终是无奈的拍拍无暇的头,帮它理身上的毛发,畜牲而已,不计较!“喂!你叫无暇是吧?怎么老是跟着我呢?我不是老虎,又不认识其他的老虎,没办法帮你找朋友的哦!”
老虎舒服的趴下,大大的脑袋伸过来,搁在凤君腿上。
“喂!你给我起来!你脑袋很沉的,不知道吗?腿会给你压麻的啦!起来!”任是凤君连推带拉,雪虎始终纹丝不动。
我怒!根本无视人家的存在!“无暇!”凤君耐心用尽,暴吼一声,一巴掌拍上无暇的大脑袋。后面的句子被眼前的奇异景象压回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手心传来异常温暖的感觉,是无暇脑袋上的那个“王”字传来的。雪虎身上发出柔和的黄光,渐渐聚拢在额头中心的兽王标志上。纯白的光点从无暇额心飞出,没入凤君仍旧愣愣高举的右手掌心。无暇身上的光芒散去,微微压低前身,低头直视地面!
那是、朝拜的姿势?凤君心中大疑!对我吗?却有柔和悦耳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从心里传来的,“净雪宫第十一代御兽护法雪虎无暇!见过主人!欢迎您回来!”
“主、主人?我?回来?”
“是的!”雪虎依旧保持恭谨的姿势。
“是你在对我说话!?” 凤君疑惑的盯紧雪虎的嘴巴,一点动作都没有呢!好奇怪啊!连雪虎会说话的事情都没在意!
“不用研究了!主人!”柔和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这是灵兽与主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形诸于外的东西,请不用那么在意!”
“咦!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本能的向后挪挪,凤君恍然,“我忘了!你刚说过是心灵感应的!”
“你保持这个姿势不累吗?一起坐吧!”凤君拍拍身旁柔软的草地!这只“大猫”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应该不会害自己!
“那个你说我是你的主人,为什么?”
“我们缔结了契约啊!”
“咦?契约?刚刚就是因为这个发光?可是我没有要和你缔结什么契约耶!”
“你叫了我的名字,同时把手心放到我眉心的兽王标记上了!这就是缔结契约嘛!”
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凤君满头黑线!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乱结什么契约!
“跟你结约是你的福气!别不知足!”
好嚣张的口气!刚才的话收回,这只蠢老虎一点也不好相处!谁不知足了,我签个合同,总得知道是什么吧!讨厌!感觉像是被拐了还帮别人数钱!
“切!你还真是奇怪哦!不知道多少人想和我缔结契约,我连看都不看一眼,你倒好!根本不稀罕似的!你当我巴结你啊!”雪虎也非常不屑!“不过你说的那个合同是个什么东西啊?”
“那你找她们去么?干吗诱惑我跟你缔结契约啊!这个什么破约,谁知道我会吃什么亏!你看看,刚刚想点什么全被你知道,这还有没有隐私权?你说?你说啊?”心里想的事情被识破,凤君的怒火腾的起来了!她可是现代人,相当重视隐私权的!这只老虎明显比人狡诈多了,什么都让它知道了还了得?
“耶?怎么会没有好处呢?和我结了约可以借助百兽的力量,就这一点也足以让你称霸天下了!竟然说没好处!气死我了!竟似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似的!”
“狐假虎威么?不稀罕!我也不想称霸天下!反正我讨厌什么事都让别人知道!你告诉我怎么解约!”
“月!”那声音忽然软下来,奇异的带出许多伤感,琥珀色的兽眸竟然隐隐然有泪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应该记得你吗?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你耶!不要以为套近乎有用,别想转移话题!”
“这些年皓他到底把你带到哪里去了?”声音忽然暴怒,老虎一声长啸,獠牙在月光下闪着森然的青光!
“露露牙齿我就怕你了吗?你说谁把我带到哪里事什么意思?皓又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虎的声音失望起来,起身就走,瞬间没了踪影!
“喂!你给我站住!你还没说怎么解除契约呢?混蛋!”凤君气的直跺脚!
“只要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不会感应到!小月儿,保重!我要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声音远远的传来,清冷异常!“照顾好煜风!”
不会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吧!皓?好熟悉!是人的名字吗?初秋的山间夜晚已颇为寒冷,站在草地上的凤君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爹爹?”
黑暗里的男人已经看着院子里的女孩和雪虎半晌了!
“爹爹?”
“嗯,嗯?雪儿你已经来了啊?”
“爹爹!女儿进来好一会儿了!您是、怀疑那个女孩的身份吗?”顺着男人的目光望过去,月凤君正带着雪虎在院子里兜圈子!
“恩!你知道无暇是不会轻易出现的!即便在咱们家18年,也只有风儿能接近它。这么主动亲近人还是头一遭吧!风儿,没说她的来历吗?”
“没有!孩儿已经和她聊过,什么都没套出来!爹爹!无暇的判断,能信吗?”
“爹也不知道啊!小主子失踪18年了!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低低的叹息逸散进风里,宫主,您说的日子近了,我们、该做什么啊?大家都想您了呢!
外面的雪虎身上忽然发出美丽至极的柔和白光,一点点扩散终至将月凤君也包进去。最后又忽然消失在无暇额心,纯白微蓝的光点飞入呆愣的女孩右手掌心。
“无暇!无暇竟然认主了!”男子紧盯雪虎臣服的姿势,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奇异的颤抖!月凤君,真的是少主!
“雪儿!保护好她!如果她不愿意说什么,一定有她的理由!”
“是!爹爹!那么风儿呢?”
“他本就是少主的人!”男人欣慰的叹了口气,少主看起来是个温柔的人呢!我儿,会幸福的!“俗礼就免了吧!现在我们也没有可用的人,少主的起居就交与风儿去照顾了!让他细心些,别再闹那些个小孩子脾气!”
“可是少主似乎并不承认这个身份?风儿怎么办?”女子担忧的望着院中对雪虎指手画脚的女孩,似乎并不高兴!
“暂时别告诉她吧!我明日去联系你各位叔叔,等我回来再说!”
第二日,凤君终于见到了采药晚归的伯父。温文尔雅,沉静若水,与煜风几分相似的容貌虽已中年,仍可让人想到当年是个多么出色的人!步履轻捷稳健,呼吸绵长,是个练家子!于是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却见他微微侧过身子,仿佛避开受礼一般。心里升起的一丝浅浅的疑惑,很快被温柔慈祥的态度驱赶得烟消云散!被长辈呵护的感觉,很温暖!
有些奇怪自己会想起爸爸,因为他们有相似的浅淡却温暖的笑容吗?摇摇头,凤君甩掉透过伯父看到父亲影子的诡异想法!
回想起来,从小到大这是与爸爸分开最长的一次!离开不过两天,爸爸!我已经开始想你了!你还好吗?
第一卷净雪篇
煜风被劫持
“啊!错了!错了!我不走那里!”凤君可怜巴巴的望着煜风,“可不可以悔棋?”
“不可以!”煜风忍住笑不去看凤君,慢条斯理地收棋子。
“那不玩了!我输定了!”无奈的看看白多黑少的棋盘,大势已去!“我想吃百花酥!”水汪汪的眼睛亮闪闪的,像讨好主人的小狗!
“你!”无奈的叹口气,抛了棋子,“我去给你端来!”
“就知道风儿对我好!”舔着脸撒娇,“再来壶花茶好不好?”
“好好吃啊!煜风你好厉害!”凤君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点心,嘴角边满是糕点渣!她要赶在无暇回来之前吃完,那只该死的老虎!竟然是吃素的,每天和她抢吃的!怒!
“哪有!谁都会的嘛!你慢点!多少天没吃饭一样!”煜风被夸的不好意思!“凤君、要是喜欢,我每天做给你吃!”
“好啊!好啊!煜风你做的饭那么好吃,以后你妻子有福了!”
“说什么呢!赶快吃你的点心吧!这么多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心底闪过一丝黯然,我的妻子!凤君不知道应该是谁吗?
“呃!咳咳!”凤君猛地顿住,抓起茶壶灌水,“噎死我了!”
“谁叫你吃那么急!没人和你抢!”自然而然的伸手帮她拍背,拂掉她嘴角的残渣!眼中满是宠溺的光芒,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天吗?孩子一般的个性,耍赖撒娇(奇*书*网*.*整*理*提*供),没有一点巾帼女儿的威严傲气,却是让人觉得无比的亲近信赖!手上的劲道不知不觉又轻柔了几分!
“我就说你温柔体贴嘛!”小舌卷去唇边的残渣,凤君促狭的眨眨眼,“以后谁嫁给了你一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脸一红迅速收回手,“什么嫁给我?再胡说以后都不给你做吃的了!噎死算了!”
“噢!应该是娶你是吧?”说起来真奇怪!
“我不理你了!就会欺负人!”煜风扭身走了,迈出门槛时绊了一下,踉跄几步飞快地跑掉!
很奇怪!凤君微笑着看他走远!从第二天开始,逸雪就让煜风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任是千推辞万拒绝也没用!
逸雪从不提为什么逃难,凤君也就不问!可是看的出来蓝家是大有来头的!逃难都过得舒适安逸!从生活细节的讲究程度看来也没怎么落魄!院子里两个仆人足够照顾大家了!何况是使唤煜风!按这里的规矩把自家未嫁人的儿子和外人放在一起似乎也不合礼数?自己原本就不需要照顾!煜风不过是陪着说说话,下下棋什么的!不明白!
凤君心里疑虑重重,却不着急解开!心里有个声音清楚的告诉她,留下来,会得到想知道的东西!她对这些人没道理的信任总是有个缘由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
日子就一天天耗下去!转眼间竟过了半个月!好在有煜风日日陪着,这个世界的文字竟然和现代的繁体一样!每日里读读闲书,讲讲这个世界的事情,并不会无聊!
伯父见了一次面就没再出现!逸雪也是神出鬼没的!天知道这个腿受伤的人会跑到哪里去!凤君装作不经意地问煜风,说是爹爹到惜兰叔叔家里了!类似于我们世界的姑娘走访娘家姐妹的意思!可是他们家不是在逃难吗?煜风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时不时不在小院!
晚饭时见到逸雪的夫君,凤君心里直叹,敢情好男儿都跑这个世界来了!见到的这几个放到那个世界哪一个不是巨星啊?眼前的男子五官秀雅,眼中含笑,虽因生病面色略显苍白,却更添一分柔弱可亲的神气!仿佛邻家哥哥一般的感觉,让凤君不由自主想亲近!
“蓝门景氏见过月小姐!前日抱病一直没来感谢小姐救下弟弟,还望见谅!”景辰抱着孩子微微施礼,细细打量妻子口中的小主子!果然是个一等一的人物儿,弟弟好福气!
“哎、哎、这没什么的!您不用客气!”凤君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称呼!
“随了煜风叫姐夫就行,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坐下吃饭吧!”大概是因为夫君身体有起色,逸雪格外高兴!
凤君依言坐下,呼出一口气!敏锐地抓住逸雪口中的几个字眼儿,自家人、随煜风叫姐夫、我什么时候和你关系这么好了?
好奇的偷偷看抱孩子的景氏,那孩子是他生的!嘴角不由自主一阵抽搐!汗~~虽然在那个世界爸爸也会抱自己的孩子!但看着就是奇怪!还是受不了!再偷偷看看帮自己挟菜的煜风,他也会生孩子的吗?好可怕!
神思恍惚间景氏站起来,“我用完了,先走一步,月小姐慢用!”
“姐夫等等!我扶你回去!”煜风也匆忙站起来!二人慢慢绕过屏风往后屋去了!
“月小姐?”
“蓝姐姐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凤君就可以!”
“好!那我就不与你见外!凤君,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
“令弟!”若男沉吟一下。不知道逸雪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照实回答,“是个好孩子!”
“只是好孩子吗?”
“小妹愚钝,姐姐是想问哪一方面呢?”
“妹妹不觉得,风儿会是个好丈夫吗?”逸雪眼里精光一闪!
“呵呵!这个啊!令弟才貌双全又温柔体贴,那是当然的啦!”
“唔!如此说来!我就放心了!”扔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逸雪也出了饭厅,徒留凤君一个兀自发愣!
良久,算了!自打来到这里怪事不是一桩两桩了!该明白时自然会明白!自从来到这里,性格里随遇而安的因子大行其道!人都变得懒惰了!这些人毕竟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常常会觉出他们行为中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恭敬,虽然这恭敬来的有些奇怪!凤君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重要的人,充其量救了她们的宝贝公子罢了!
刚刚抬腿迈出饭厅一步,就见逸雪冲了过来,“风儿、风儿在不在这里?”
“没有!他不是陪着姐夫吗?”
“风儿不在房中,辰儿昏倒在地上了!院子里有陌生人来过!”
“有生人来过!外面的迷踪撤掉了吗?”
“没有!我刚去看过!已经被人破坏了!”
“你是说风儿十有八九被人掳走了!”采花贼?
“是!而且对方能破迷踪,想来也是个厉害角色!我去联络爹爹!凤君能找到无暇吗?”逸雪很快冷静下来!
“找它做什么?”
“无暇说不定能找到他!快些!”
“好的!”可是我到哪里去找无暇呢?
“你们是什么人?”眼前的黑布被揭开,煜风胆战心惊的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寻常会客的小厅,院子里空空落落的立着一排兵器架子!院墙太高,完全看不到外面!
“我们是谁?”女人尖利的笑声得意非凡,“离妹妹,你上次给美人留下的印象不够深刻啊?”
“姐姐说的是!”听起来略有一丝不满的回应,离云眉头紧皱,思索怎么把蓝家弟弟救出去!
“你是、是上次要抓我的强盗!”手心全是冷汗,指甲掐进掌心都没觉察!
“噢~~记性不错!”女人轻佻的吹声口哨,“我喜欢!”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我回去!我姐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姐姐?哼!”女人眼里闪过愤恨神色,“你放心,凭她那点本事是找不到这里的!”蓝逸雪!这是你欠我的!想知道痛彻心肺的滋味儿吗?今儿姑奶奶让你一次尝个够!
“你认识姐姐?!”煜风一惊,方才仔细看这女子。锦袍玉带、玄色长靴、白净面庞、细长眉眼、只是眼里阴鹜异常的神气使得整个人都显得冷冰冰的!有些眼熟!
“有些眼熟吗?”女子冷哼一声,“蓝弟弟贵人多忘事,想是早已不记得我这无名小卒了!”
“你抓了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煜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语气这人是与姐姐有旧仇的!难道是她们追来了!心底不禁哀号:凤君救我!
“目的?你问我抓你的目的?上一次姐妹们没有跟你说清楚吗?”
煜风被女子冰冷贪婪的目光盯得一个激灵,浑身汗毛一片片竖起来!
“这么个美人!你说、我抢了你有什么目的?”蓦然拉近的距离,暧昧的口气!惊得煜风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跌坐地!
“哈哈~哈哈~”女人狂笑几声,变脸一样突然咬牙切齿道:“蓝逸雪!”
“大姐!大姐!”一个喽罗样的精瘦女人慌慌张张跑进来!
“什么事?”
“是、是、”女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煜风,附耳过去嘀咕了几句什么!
那女人不耐烦地甩甩袖子,匆匆出了厅门。“离云,把他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他!”
“是!”离云面无表情的答应,“蓝公子,这边请!”……
第一卷净雪篇
巨雕?
“你把煜风看哪儿去了?”雪虎呲着牙愤然道!
凤君刚有找无暇的念头,眼前白影一闪,巨大的虎头伸到面前!
“我怎么知道会有人能破的了迷踪!逸雪说你可以找到他?”委屈归委屈,凤君还是心急煜风下落!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阵扯着疼,用力攥紧拳头,风儿一定不能有事!
无暇闭眼静静的不知道听些什么,良久,“我找不到!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暂时没受什么伤害!我们还有时间!”
“暂时没受到伤害?你那是什么意思?”凤君怪叫,抓住无暇的大头一阵猛摇!心痛!手心里全是冷汗!谁要是把煜风怎么样了?哼!
“嗷呜!”老虎一声怒吼!你给我放手!
“你不是圣兽吗?怎么连熟悉的人也找不到?”
“圣兽就万能吗?什么世道!你没看好他,怪我!”
“得、得、我不跟你吵!你赶快想想怎么找到他才是正题!”
“暂时没办法!”
“为什么?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风儿被带走时应该是昏迷的!恐是被人下了药!我只能感知他心里的感受和他自己知道的东西!如果他自己没有概念,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查过附近,陌生的气味只到后院小溪,她们涉水出去,我找不到!”无暇耐心的解释!
脑子里灵光一闪,凤君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不可以找别人帮忙吗?那天你说役使百兽什么的!”
“现在不可以!那不是我一个人的能力能做到的!你应该知道原因的!”有些伤心的叹了口气!无暇大大的虎眸里闪过一丝黯然!查不到!什么都查不到!这十八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皓去了哪里?没有一点线索!
“可我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一个个态度奇怪!就我蒙在鼓里,我可以做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啊!你说啊!”凤君抓狂,几近暴走!时间拖得越久煜风越危险!
“月!”无奈的叹息!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似乎也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煜风!其他的不重要!你总会知道的!冷静!”雪虎低吼!
充血的眼睛忽然闭上,又是这样!凤君心中低叹,关心则乱!总是在这种时候乱了阵脚!以前小言曾经被报复她们的小痞子抓走过!她明明可以安全救出她来的,却因为不够镇定让小言小腿上挨了一刀!同样的错误绝对不可以犯两次!用力深呼吸!冷静!冷静!
“凤君!早点休息吧!明儿再接着找!”逸雪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茓!她和凤君沿着小溪找了一下午了!没有一点线索!破解迷踪的手法十分巧妙,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是个高手!迷踪!只有净雪宫的人才会的吧!这么高妙的手法只有惜兰叔叔和爹爹几个人会,难道是那群人找来了!可爹爹说这里是前任宫主的私人别院,除了他和惜兰叔叔,这世上已是没有人知道了!若真是落到她们手里,风儿暂时没有危险!可是,最终的结果只会更糟糕!
“姐夫醒了吗?”
“醒了!他什么都没看见!屋子里给下了烈性迷香!”
“我知道了!你且去歇着吧!”凤君盯着黑漆漆的庭院,今晚没有月光!清风拂过竹林,沙沙的声音里竟添了几分诡谲之色!心里强烈的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哇!”老树上的乌鸦忽然惊飞,嘶哑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的恐怖!
“倒霉的乌鸦!乌鸦、乌鸦!我知道了!”凤君一把抓起伏在脚边的无暇!“记得我们白天在溪边见到的一支白色羽毛吗?那支特别坚硬的羽毛!”
“没有印象!”无暇眉心的王字纠结成一团!
“我现在就去找给你看看!”
“已经三更了!你去哪里找?”无暇跟上来!
“明天万一找不到了怎么办?我去弄支火把来!”
半山腰的夜风凉飕飕的,小溪沿岸全是潮润润的青草,凤君的裤脚布鞋早已经湿透了!看看四周,矮矮的一片蒲公英,应该就是这里了!凤君蹲下仔细在草丛里搜寻!没有!没有!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强压下心里的焦虑,一寸寸的拨开草丛,指尖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这是唯一的线索!
“凤君说的可是这个!”无暇从远处飞窜过来,声音激动,一声虎啸响彻山林!
“就是它!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鸟身上的?能有这么坚硬巨大的羽毛,那鸟也应该很大的罢!我在这附近从没见过什么大鸟!”
“应该是雪玉雕,这种鸟身形确实十分巨大!成年的雌鸟比寻常成年人还略高些,你是说?”无暇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虎眸闪过一缕精光,“这座山是没有这种鸟的!雪玉雕只生活在北方草原,性子极其傲慢倔强,几乎没有人可以御使它们!”
“只是几乎而已,还是有可能得吧!所以我们找不到线索!”把玩手中的羽毛,尺半的长度,边缘比刀锋还要锋利!能驯服这样的鸟,果然不是简单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掳走风儿呢?仅仅贪恋美貌!没有这么简单罢!蓝家在逃难!和谁结的仇?看来她和逸雪有必要好好谈谈了!“无暇!我们回去!”
“你回来了!来看看这个!”逸雪竟然也没有睡,手里一支飞刀,半张小笺!
“有消息!”凤君抢上前去,急急抓过来细看!“煜君无恙!坤月有变!”寥寥八字,工整地正楷,仿佛初习字的幼童临写的字迹,没有一丝一毫的特异之处!煜君是风儿吗?后半句是什么意思?谁抓了他?
“宫主?”就不信看到这个消息少主还能沉默!
“宫主?”再次轻唤,满意地看到凤君脸色一变,逸雪收回探究的目光!
沉吟间没注意到逸雪说话,什么宫主?凤君一怔,随即回神,“这是哪里来的?后半句什么意思?风儿现在时安全的吗?”
“就是随着这枚飞刀打进来的!上面说‘坤月’有变!”有意加重“坤月”的发音!可是这一次,凤君一脸茫然!为什么还不承认?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主子隐瞒身份?逸雪眉心皱成个“川”字!
“坤月是什么?地名吗?上面没有说怎么救风儿吗?”
“您不知道‘坤月’?”
“对啊!有什么奇怪吗?”逸雪为什么要称呼“您”呢?
忧心的叹息一声,逸雪双肩垂下来,“没有!没提到怎么救风儿!只说他现在没事!”
“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的?”
“刚进卧室的时候,我听到奇怪的风声,然后窗子突然被吹开,我稳住身形再过去时什么都没看到!只在窗棱上发现这个!”
“奇怪的风声!你确定那是风声吗?”凤君看看无暇,雪虎低吼一声表示同意她心里的猜测!那应该是巨鸟挥动翅膀的声音吧!
“不太确定!可窗子确实被风吹开的!”
“我知道了!”凤君揉揉眉心,还是没有线索!积了一夜的厚云终于退去少许,几点残星挂在西天!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五更将尽,马上就天亮了!这一夜风儿是怎么过的!那么胆小柔弱的风儿!心里一阵阵的撕扯着疼!什么时候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已经在自己心里占着那么重的分量了呢?
第一卷净雪篇
诡异营救
远方天际一线浅白,淡淡绯色升起来,天将大亮。沉默许久的雪虎忽然立起,“凤君,跟我走!风儿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单手支颐沉思中的凤君猛然回过神!“哪里?”一刻不停随着无暇奔出院子,“你说什么?风儿在曾经要抢劫他的强盗那里!”
“是!里面有一个人他认出来了!但是态度奇怪,没有伤害他,但不是首领!首领提到逸雪,似乎是和蓝家有旧仇的!”
“照应他的人,那群强盗!”凤君喃喃自语,奔跃间脚步未停,迅捷如风,气息不见一丝紊乱!踏云归!无暇眼里闪过激赏之色,皓做的很好!
“离云!”凤君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二把手!
“离丫头!”无暇惊道,“她怎么会和劫持风儿的人在一起!
“你认识她?”
“如果是你脑子里现在想的那个人!我当然认识!依竹家的大丫头!和逸雪是好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凤君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不是装的!可是原因是什么?难道是禁制!谁下的禁制?坤月有变!圣宫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打探不到一点消息呢?清羽很久没有消息了!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逸雪的好朋友!风儿不认识吗?”
“你以为未出嫁的男孩子可以随便见客的吗?但是离云应该认识他的!”
凤君无奈的翻个白眼,煜风不是天天和我在一起,怎么没人说什么?切!
“有人!”一人一虎悄无声息的隐进高草里!一个女子迅速靠近,使得是草上飞,凤君心里暗暗忖度,虽不及自己的踏云归也是一等一的轻功了!只是这行功使力的路子好生熟悉!不一刻女子掠至近前,四望一周,神情疑惑,“竟然没有么?我明明看见的!这可怎生是好?”
初升的朝阳穿过密密的树木打在她脸上,“离云!”“离丫头!”凤君无暇心里同时一喜!
“这位姐姐还记得小妹么?” 凤君施施然从树后绕出,神态从容的拱拱手!
“怎么不记得!”离云失笑,能说出后会无期这种话的人怎能轻易忘记!瞄瞄凤君出来的位置,摆明了,这次是你自己出来的!我可没有要见你!
“姐姐是个爽快人!近日可见到小妹上次所救之人?昨儿蓝少爷被劫了!”
开门见山!够胆色!离云心中又奇又叹!拿不准这女子是什么人!难道她救了蓝家弟弟没有立时分开么?可那煜风的身份又岂是寻常女子可近的身的!随小心翼翼道:“妹妹说的什么?我不太明白!”
“你怎么会不知道!风儿认出你了!”凤君心中焦急,拉住离云领口一把捞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离云一惊,凤眸微眯,挺肩拔背,杀气四溢!
“嗷呜!”无暇从树后走出,低啸一声,示意两人停手!
“无暇!”离云挣开凤君,惊喜道:“果然是你!我说似乎看到你的影子!快去救蓝家弟弟!”
她不是外人,无暇走到凤君旁边用头碰碰她!你问她劫人的主使是哪个?她怎么会在那里?怎么救出风儿来?
“无暇问你,你怎么和劫持风儿的人在一起?劫持他的主谋是谁?怎么把风儿救出来?”凤君毫不迟疑!
“你能和圣兽沟通?莫非小姐就是?”离云一时惊讶,竟而忘记回答她的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救风儿要紧!”凤君攥攥拳头,秀眉一挑,气势凛然,不怒自威!
“是、是!”离云疑惑顿时烟消云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乖乖服从!这女子身上似乎有种超乎寻常地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
原来数月前净雪宫无故被袭,人员并无多少损伤,密室却被翻得一塌糊涂!几位叔叔伯伯分析为内贼所为,因为宫主已经不在多年,密室倒是不难进入,但是作为宫中禁地有资格进入的人寥寥无几!入侵者对宫内环境十分熟悉,宫中九队近百人巡逻的姐妹竟然一个也没发现!还是那人不小心踩动了密室里暗藏的一个阵法触发警报!众人赶到时却只见一只展翅窜入云端的雪玉雕!离云愤怒的握拳,简直是净雪的奇耻大辱!
此后离云一路寻迹跟踪,就要放弃回宫时遇到一个女人,莫明其妙觉得面熟!再看那女人问客栈的掌柜买了百十斤生肉拖进屋子,好奇之下跟踪窥视,惊喜地发现隐藏在客房里的巨大雪玉雕!于是一路跟来山寨,想从那人嘴里探听出些许情报!一来二去那女人看她武功不俗,竟然让她当了山寨的二把手!凤君看见得那次抓煜风就是她当老二的第一个任务!当时只说让她劫个老大看上的人,事后才知道是听松伯伯的儿子,万幸被凤君救了去!昨天傍晚又突然被小妹叫到正厅议事,踏入大门却发现蓝家弟弟已然被绑了来!
此时出来原为送信,不想半路遇到一抹白影像是无暇!寻思它是从小跟在蓝家弟弟身边的,或许有办法救人出来!自己现在一时还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就追了过来!
离云见她与雪虎一道,又与蓝煜风熟悉,自然而然认为她知晓净雪宫之事!索性不再解释,事后才知道凤君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净雪宫?凤君心中疑惑,似乎是无暇跟自己提到过!那是什么地方?逸雪和伯父也似乎总在提什么宫主不宫主的!应该是和他们大有关系的!但是现在没时间琢磨这些,这离云看来是友非敌,救人要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救人!离云你前面带路,不需动手!我和无暇自能救他出来!”
二人一虎小心翼翼接近山寨,却是越靠近越觉得诡异万分,空气中充满了莫名其妙的紧张因子!无暇鼻翼耸动,周围死气弥漫,怎么也不像离云所说聚居着数百人的山寨!
寨门大开,离云压下渐渐加快的呼吸频率,攥紧了袖中的飞刀!四处寂静的过分了!平日里那些个小喽罗闹得翻天,更有几个好勇斗狠的一日不打架便浑身不自在!诺大的寨子什么时候也没安静过!今日却四处静悄悄的看门的都不见一个!淡淡的腥味飘过来!血!!几个点地奔进大堂,身体霎时间僵硬!宽敞的议事厅俨然已成为修罗场!成群的苍蝇,高高的一座尸堆!几乎每一个都是咽喉被咬一击致命,伤口仿佛被猛兽撕开,露出森森白骨,有几个甚至只剩些许皮肉连着头身!满地鲜血已经凝成暗紫色,扑面而来的血腥中人欲呕!她才离开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谁干的?风儿在哪里?”随后而来的凤君大吼一声!眼眶充血,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风儿!风儿!无暇跟着奔进来!额头上的“王”字皱成一团!好重的杀孽!血气冲天!竟然闻不出小风儿的味道!
第一卷净雪篇
甜蜜的负担
“蓝公子在后厢!”离云捂住口鼻,迅速带着二人朝后厢奔去!老大不在!几乎所有的喽罗都死光了!在自己离开的几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不住地浮现死状极惨的尸体,有几个孩子只有十来岁,跟着母亲入伙而已,同样惨遭杀害,死不瞑目!一次屠戮干净全寨的人,好狠的手段!
“风儿!”门被大力踢开,凤君撞进来,看到人影时终于镇定下来!一把抓住屋中人儿的小手,上下检视,终于确定人好好儿的才松一口气,眼里已是泪光盈盈,“幸而她们没把你怎么样!吓死我了!”
“我、我没事!你别担心!”煜风见到凤君,心中狂喜,却本能地微微往后闪了一闪。
“呃!”凤君觉察到煜风局促,放了手,退后一步,抽抽鼻子,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一时失态,风儿你……”
说、说不下去了,凤君悄悄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心里忽然升起的欲望!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想扑上去,扑上去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面前的风儿脸颊绯红,秀颈微弯,呃!不由自主地想,香香的身子,暖暖的,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头一回知道,自己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色女!
上帝,谁来解救她?如果真的扑上去,风儿恐怕从此都不再理我了!怎么办?怎么办?
屋里静悄悄的,煜风乍见凤君美目含泪,一时诧异万分!人说女儿流血不流泪,她这是因为担心自己吗?心里忐忑万分,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却瞧见凤君神色怪异的紧盯着自己!低头审视一遍,没有什么不妥,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不要!凤君努力让自己后退一步,此时煜风眼神迷茫、水气弥漫,分外诱人!心中有个声音叫嚣着:“冲过去!冲过去!”另一个声音轻轻柔柔的:“不要!不要!”
“凤君?不舒服吗?”迟疑的过来,白玉样的纤手贴上女孩的额头。
“该死的!”低咒一声,凤君恨恨拉过自动上门的人!
有点愣愣的,没有反抗,柔软的身体乖顺异常的贴和凤君的曲线,煜风一时怔住,凤君抱我了!凤君竟然抱住我了!大脑木木的重复毫无意义的句子,有点想欢呼!
另一个却是长出一口气,恩!风儿没挣扎!太好了!风儿不排斥自己抱他!好开心的说!风儿没拒绝呢!真的好香,是幽兰的味道、风儿身上的味道!好温暖!渐渐和上眼睛,只有一天一夜没睡而已,却是心力交瘁!终于安心了!好累!好累!
肩膀上渐渐沉重起来!男子俊朗的眉目心疼的皱起,轻轻把女孩挪到床上。拉不开环在腰间的手,只得半坐了将女孩抱在怀里。
她有多久没休息了?给她添麻烦了!都是自己害的她累成这样!轻抚凤君眼下的青黑,从来没有过的,煜风觉得身为男子柔弱是罪过,心里莫名的疼痛起来,有些透不过气了!
“唔!”凤君无意识的将头在煜风怀里蹭了蹭,低低的呢喃,“风儿没事!呵!真好!”
胸口忽然涨涨得,被什么填满了!幸福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爹爹说的没错,宫主,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呢!以后、会幸福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想更加贴近她!小心翼翼的拉过锦被帮她盖好,煜风半坐着抱紧凤君看她沉沉睡过去!
“风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外面那群家伙真的没有欺负你?”仍在山寨,凤君浅睡不久即醒,抬眼却见煜风神情沮丧,眼眶泛红,泪痕犹在!想起前厅的惨状,心脏忽然揪起!不能让风儿看见!
“没、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你哭什么?”
“我是高兴的!凤君来救我了!我很开心!”
“风儿!”凤君坐起来,心疼得把他再抱紧一些,擦拭刚刚涌出的眼泪,“告诉我!你这样明明就是有事!你以为不说我就放心的下吗?”
“凤君!”煜风心里一揪,又给她增加负担了!自己果然很没用!
胸前的衣襟潮起来,温热得水气渗进皮肤,心口微微得疼痛!见不得他伤心!无奈得叹息一声,硬把埋进怀里的小脸挖出来!轻轻柔柔的亲吻他的眼睛,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煜风身子一僵,忘了流泪!良久才颤颤巍巍地伸手环住凤君的脖子!
从来没有吻过别人,凤君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用唇轻轻拂过满是泪痕的面颊,宛若蝴蝶的翅膀柔柔拂过盛开的花朵!低低的叹息自唇间溢出,“不想说就不说了!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的哦!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吗?”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也不会,凤君会讨厌的!总是给你添麻烦!”
“傻瓜!”就是这个原因啊!小笨蛋!心里忽然一松,有什么东西暖暖的流淌的感觉,很开心!
“嗯?”
“傻瓜风儿!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甜蜜的负担吗?”
“甜蜜的负担!甜蜜的负担!”煜风喃喃低念,忽然反应过来,紧紧抱住凤君!
“是啊!风儿如果是负担也是我甜蜜的负担!人在世上有牵挂才是人!如果一个人活的没有什么需要她牵挂担心,也就没有什么能让快乐幸福,人无七情六欲不是无异于行尸走肉?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煜风皱着眉思索凤君的奇谈怪论!似乎有些道理!心里渐渐的想欢呼雀跃,凤君说自己、是甜蜜的负担!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大吼,门再度被踹开!愤怒的逸雪,跟着无奈的揉着额头的离云!
“什么我们在干什么?”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手臂不知不觉地紧了紧!这么大力踹门,吓着风儿怎么办?
“还说没什么?你赶快放开我弟弟!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就算你是主子也没用,我家风儿还没出阁呢!叫人看见成何体统?逸雪头上青筋直暴!刚才看见的血腥画面已经足够头痛好几天了,你们还在这里给我玩这个!
“姐姐!?你说什么呢?”不依的嗔怪!
“你?”逸雪定下神来才看见两人是互相抱着的,煜风脸上泪痕斑斑,脸蛋不知道是哭得还是羞得,宛若蒙了大红布!一双眼睛却是清亮异常,喜气洋洋!“罢了!罢了!男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风儿你自珍重!”无奈的甩袖离开!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办!
离云尴尬的拱拱手,“她刚受了点刺激!二位继续!继续!别客气!”
“你个看戏的给我滚出去!”凤君护住满面羞涩的煜风,“你再呆下去咱这梁子就结定了!”
“是!小的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戏谑的口气!刚跨出门身后一声巨响,不知道那丫头把什么砸过来了!忽略!忽略!正事要紧!
寨子中间的操场上,无暇担忧地望着天空!极远的地平线上几点白色!雪玉雕!它不会看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清羽出了什么事情才会放任这些猛禽助纣为虐?十八年!好长的日子!足以抹去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的全部痕迹!小月儿,什么时候你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第一卷净雪篇
武林高手
山谷阴暗潮湿,虽是夏日,清晨仍旧颇为寒冷!
一丝天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来,凤君翻个身,将头更深地埋进温暖的锦被。
屋子里的一切都拢在朦朦胧胧的青光中,被子忽然掀起一角,露出个头发蓬乱的小脑袋。凤君把不小心露出被子的肩膀盖严实,伸长了耳朵细听窗外的响动。什么划过空气的声音,飒飒带风,金属?体积不大的!没有杀气!
“嘿!”是煜风的呼喝声,出了什么事吗?
飞速爬起,跳下床,抓过衣架上的袍子奔了出去!声音从后面的竹林传来,才绕过屋子,凤君却在看到眼前景象的一瞬间石化掉!晨风钻进衣襟,好冷!
“煜、煜风?!”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凤君用力掐掐自己的大腿,“嘶~~”真疼,我真的已经醒了!
那个舞剑的人真是煜风吗?
一点启明星之下,朦胧的天光,淡淡的晨雾,飘扬的淡紫色纱衣。衣摆飞扬间,是幽兰的清香,带着晨露寒气的冷香,好闻的让人想哭!仿佛风声静止,晨鸟不鸣,有那么一刹那,凤君以为自己看见了林间晨舞的精灵!
“真美!!”
“咦!凤、凤君你起来啦!”听见熟悉的声音,煜风略有些不安地回首!手中剑势未停,脚下一滑向后仰到!
“小心!”凤君冲过去抱住即将拥抱大地的美男!开什么玩笑!摔着了她怎么继续看下去!
“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被你接个正着,哪有摔得机会!
“没、没事!”煜风慌忙挣扎开来,脸色驼红!
又脸红!凤君无力的叹息一声,略有不甘的放开手!煜风脸皮薄的过分了!
似乎是从把他救出山寨之后,凤君发现自己越来越爱抱他了!总是有意无意的揽揽细腰,扶一把肩膀!煜风总是红着脸任她轻薄,身子僵硬,神气活象个受气的小媳妇!结果就是凤君越来越爱占他便宜!
愣神间佳人站起来,提起手里的剑!
“风儿会武功?”虽然刚刚看见了,还是有几分疑惑!殊不知煜风自幼因身份特殊,教养自是异于常人!琴棋书画、针织男红这些寻常世家少爷必学的固是一样不少,连那兵法谋略、医道毒术也是无一不学的!更兼武功高强、举止有礼、进退有度!便是那贵为一国之父的凤后也远不及他!只是人人拿他当心头肉、掌上珠,护的是滴水不漏!权谋狡计只在书上看过,医人下毒轮不到他,功夫极高却没和人打过一次架!这浑金璞玉一般,懵懂无知的性子让凤君初只以为他是弱质男儿,后来才知竟是个睡狮未醒的主儿!
“嗯!会一点儿!凤君见笑了!”似这般狼狈之态只有凤君一人见过,煜风俊脸通红,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魔障,遇见凤君将近一月间出的乱子比之过去18年只多不少!
“那你遇见我的时候怎么被追得那么狼狈?”黑线!
“我一看到那么多女人冲过来就、就吓傻了!”不安的咬咬唇,“而且,我不知道她们用的招式怎么破!”低下头去!
上帝!凤君嘴角一阵抽搐,从来没发现风儿有点小白!《鹿鼎记》里那个傻傻的武痴老和尚有一拼!“她们那些粗鄙村妇会什么招式!不过胡乱挥舞武器罢了!你吓傻了也不至于让自己受伤啊!”心疼!
“咦?没有招式吗?”
“当然没有!你能使出刚才那套剑法的一成功力,也不至于那么狼狈!”想到那群俗妇当初调笑风儿的言语!怒!
“这样啊!我果然很没用!”沮丧的低下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风儿你只是缺少实战经验而已!”怎么、怎么这样?手忙脚乱的安抚突然沮丧的宝贝!该死的!怎么那么不会说话!明知道风儿现在最在意这个!凤君后悔的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终于一把抱进怀里,微微颤抖的肩膀一下子僵硬起来!又忘了!风儿脸皮薄!那天救人时,是因为受了惊吓才会任自己又抱又亲的吧!后来的几天见面虽是任自己为所欲为,总是没了以前的自在,多了几分莫名的拘谨!今儿出来忘了看黄历!所以才会诸事不利啊!仰天长叹!
“噗!”长剑坠落,没入草地,只余剑柄!凤君眼角瞟到,心中大叹“好剑”之时又懊恼万分,果然又冒犯风儿了!正要松手,却被一双手臂环住腰,不是风儿是谁?心中升起丝丝缕缕的甜蜜感觉,风儿主动抱自己了!单薄微颤的肩膀,凤君疼惜的抱紧一点,再紧一点!被劫回来他什么都没说,起居如常,言笑如常!可是当时一定吓坏了吧!所以这么早起来练功,傻孩子!
煜风觉得身上一暖已经被拉进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凤君慌乱的解释萦绕耳旁,温暖的气息喷在耳朵上痒痒的,脊背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脱手!那怀抱忽然一松,“不要!”心中低喊一声,煜风急急得拉住!眷恋的把头埋进温暖的肩窝,胸间满胀胀的感觉让他高兴得想哭!
“以后我陪你练功吧!”良久凤君轻声道,“多和人拆拆招,临阵时才不会慌乱!这么好的功夫只做强身健体用太可惜了!”
“咦?”煜风回过神来,羞涩的后退一步!大眼中惊讶一片!
“怎么?不相信啊!我可是高手,不常见的哦!不信我练给你看!”凤君调皮的眨眨眼,嬉笑着拔出剑!捏个剑诀,长剑如虹,出招若行云流水!姿势柔美若舞,气势却凌厉如风霜,剑风过处苍绿的竹节上泛起道道白痕,草叶翻飞,扬起满天的晨露,趁着初升的朝阳竟晕出七彩的霓虹!一时间煜风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那林中翻飞的矫捷身影分明是天上谪仙!
“喂!你傻掉了!说说看我这功夫够不够资格陪风儿!”凤君纤纤玉指在煜风眼前摇啊摇得!好笑的看着风儿张大的小嘴,爹爹教的剑法好久没练了!幸而当初练得熟,还不曾生疏了去!“不要太崇拜我哦!我会骄傲的!”
“凤、凤君!”煜风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脸上不知是羞得还是窘的,又红一分!“真的愿意陪我练剑吗?”
“那是当然,不过有个小条件!”再凑近一点,凤君笑得奸诈无比,“风儿要天天陪我下棋聊天,每天一、不两碟水果点心!最重要的一点,不许莫名其妙的疏远我!”
“我哪有!”
“就有!”
“没有!呵呵!好痒!别闹,明明是你欺负我!我告诉爹爹去!”
“你敢!你若是说了出去,我就叫你见识见识痒痒神功第九层的利害!”
“好了!好了!我不说、呵呵!喘、喘不过气、来了!不说就是了!”
“你得答应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一般人不许告诉!”
……
第一卷净雪篇
恋爱中的傻瓜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啊?”
“啊~~”
凤君郁闷的坐在小树林旁边的草地上揪花瓣!冷不防被身后忽然出现的人声吓了一大跳!
“风儿,是你啊!拜托你走路出点声音,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抚抚犹自怦怦乱跳的心口,凤君有些心虚的质问!口气软软的,没有丝毫威慑力!
“人家叫你好几声了嘛!是你自己没听见哦!”
“呵呵!这样啊!”尴尬的挠挠头,“那是我冤枉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又没生你的气!你刚刚说的什么‘是,不是’的?”
“那个、没什么!嗯、那个,我、我口渴了!回去喝口水去!”
“凤君?!”
飞也似的爬起来逃跑,凤君捂紧发烫的脸颊!无比的鄙视自己!呸!这是什么破借口!亏自己还是个现代人呢!几千年的文明都白学了!可是、可是总不能跟风儿说自己再烦恼对他的感情吧!那孩子肯定羞得钻进地洞里去。(某君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缩头乌龟一只的说!)
烦啊!剪不断!理还乱!凤君充分理解了古人的这句话,同时对这么睿智的先辈表达无限的崇敬之情!什么叫真理?这就是真理!现在对风儿的感情就是一个“乱”!
一直以为喜欢高大威猛的男生的,自己是个强的过分的怪物!(私下里想想,表面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若不能找个比自己更强的,那她小鸟依人的梦想这辈子是甭想实现了!做梦也不会想到喜欢风儿这种柔弱男生的!一开始还把他当妹妹的说!让他往身边一站,自己一世英名就全毁了!男人都比女人漂亮了!不活了!
可是自己现在这算是什么?对美丽事物的单纯喜爱?对异性男生的正常钦慕?还是、把风儿当女人来喜欢?
越想越郁闷,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梳理的整齐驯服的长发早被挠成一团乱草!我绝对不是GL,凤君拍着胸口,我宁愿相信自己是正太控!多么可人的弟弟!
可是煜风哪有一点可爱正太的样子嘛?双肩瞬时垮下来,温柔体贴,细心周到,照顾人照顾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似乎心理年龄比自己大的多!只有很少的时候单纯到让人误以为是‘单蠢’!
“噢!让我死了吧!”凤君挫败的低叫着把头埋进臂弯!
微风拂过带来野兰的幽香,是风儿!抬起头,煜风立在面前,逆光看去白衣飘飘,竟是丰神如玉,俊朗如神!凤君一时竟看痴了去!
“凤君?你真的没事吗?” 煜风半蹲下来,秀美的长眉微微皱起,“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
凤君愣愣看煜风皱起眉头,恍惚间想抚平那眉,只知道看它皱着胸口总会闷闷的痛!不要!不要!我只想看你快乐!
手指触到光洁的额头,两人俱是心神一震。煜风条件反射的后退,直直跌坐在地上,空留凤君停在半空中的手!看她眼神迷茫,心中忽然一痛,有点后悔刚刚退了那一步!
不想!不想看他难过得样子!哪怕只是轻轻皱下眉头!凤君兀自愣愣的揣摩自己的心思!这、就是爱吗?想让他快乐而已!什么小鸟依人的梦想,什么高大威猛的男子,不过是无聊时的幻想罢了!情动时谁能阻止的了呢?罢了!罢了!在自己的真心面前退缩绝不是月凤君的性子!爸爸知道了会笑自己没出息的!这一次是、真的喜欢上风儿了!
心中忽然充满莫名的喜悦,如释重负!
凤君拍拍衣衫上的草屑站起来!忽然瞪大眼睛,“咦?风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 煜风盯着凤君看的出神,冷不防她忽然回神,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想起她刚刚抚上自己的眉心时温柔疼惜的眼神,脸上一热转身就跑。
“哎!风儿!风儿!你跑那么快干嘛?”
“嘿嘿!”凤君倚着窗户看煜风晾衣服,发出无意识的傻笑!
煜风感觉到凤君在看他似的,回头一笑,若春风过境,繁花盛开!“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今儿我算是见识了!”凤君魂儿都飞了!“呵呵!风儿!风儿!”
回视暂居的小屋,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
青瓷花瓶里风儿Сhā的花,窗口风儿吊挂的风铃,笔洗里风儿抓的小鱼,床上风儿送的夏凉枕。还有、还有风儿洗好的衣服,风儿用过的杯子,风儿坐过的凳子,风儿握过的毛笔……
闭上眼睛,那眉、那眼、那如墨黑发、俊逸身姿一样样掠过去!凤君快乐的吹一声口哨扑进大床,埋在被子里的小脸涨得通红,几分快乐,几分甜蜜,几分憧憬!
月光异常的明亮,凤君静静躺在帐子里!睡不着呢!爸爸!若儿恋爱了!呵呵!好甜蜜的感觉!虽然暂时还是暗恋!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向风儿表白!被子里的手用力握了握拳!
跳到他面前说:“风儿,我喜欢你!”不行不行,佳人肯定会被吓跑!
那么含蓄一点,写首情诗送过去!妈呀!酸死了!凤君挥挥手,似乎要挥开眼前作揖打躬,唾沫乱飞的酸腐诗人形象!
送个小礼物,颓然趴在桌子上,什么啊?自己现在是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寄生虫一条而以!
头痛!头痛!某人郁闷挠头中!
“凤君!你不舒服吗?”在暗处看那女子一会儿浅笑,一会儿皱眉,忽然又趴下,无比沮丧的神气让煜风心里揪着疼,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来慰问了!
“啊?风、风儿?”凤君向后缩了缩,十足做错事被抓的小孩子!“没、没什么!”
“凤君,不愿意说吗?那我不问了!”一瞬间地失神,煜风叹息一声,凤君有事不愿意告诉自己,慢慢的转过身,有些难过!
“不、不是不愿意!我、那个、总之、我、我就是想问你,有意中人吗?”小心翼翼的揪住一点衣袖!
“咦?”不提防竟是这种问题,煜风立时红了脸,小小声道:“没、还没!”总不能说就是你吧?
“真的吗?”刚刚还皱着的小脸奇迹般的展开,呵呵!有希望,大有希望!更紧地抓紧衣袖!没大脑的某人沉浸在幻想中,开始神游象外!
“怎、怎么问这种问题?”
“嘿嘿!因为我喜欢上风儿了哦!可是不知道怎么表白呢?你说怎么办啊?”无限苦恼的征求旁边人的意见!(白痴根本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手中忽然一空,怔怔的看着那个淡绿色的身影跑出门,甚至在出门槛时提醒了一句:小心脚下!心中兀自担心风儿跑这么快会不会摔着!
口渴!某小白一边设计表白情节一边找茶壶喝水,“好奇怪啊!风儿干嘛跑那么快?”自语!
拿着茶壶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一刻以后,“哐!”茶壶落地,茶水四溅。
凤君挫败地蹲下,上帝!让我死了吧!竟然问表白对象要怎么向他表白?那个恋爱会让人智商降低原来是真的呢!怎么办?怎么办?风儿被吓跑了!
真主!上帝!如来!观世音菩萨!圣母玛丽亚……所有古今中外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叫上名叫不上名的,远方的本地的过路的神仙们!保佑风儿在我没说完话之前别跑掉!凤君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向天祷告!一点点接近坐在竹林边草地上的煜风!
温柔!记住要温柔!深吸一口气,凤君正要开口!
“是凤君么?”
“呃!是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汗~~竟然忘了,人家武功那么高!肯定早听见自己过来了!
“为什么要对我说哪些话呢?” 煜风语调平静,微微侧头看着凤君的眼睛!
“嗯?什么?”
“刚刚、刚刚说的那些!为什么?”
“那些啊!”凤君心一横,早死早超生!“因为我喜欢你!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可是、没有必要啊?” 煜风双手抱膝,脸儿全部埋进臂弯,声若蚊鸣!
“没、没有必要?”心里忽然一黯,揪紧了疼!风儿不喜欢我,连说出来都省了嘛?
“就是没有必要嘛!”那男子忽然抬头,眉目间且喜且忧,含着些迷茫,涩涩的张口几次才说出话来,“煜风本就是凤君的人了!为什么还要问呢?凤君、讨厌风儿吗?”
“我、我的人?”不可置信的点着自己的鼻尖,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N个炸雷在耳边爆响!难道因为我救了他就、以身相许了?
第一卷净雪篇
身份未明(上)
“我、我的人?”不可置信的点着自己的鼻尖,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N个炸雷在耳边爆响!难道因为我救了他就、以身相许了?
煜风看凤君一脸震惊,面前又是自小人人在她耳边念叨的妻主,一时忘了羞涩,疑惑道:
“你、不知道?”
“什么?我应该知道么?”
“我、我就是那个、那个无暇选出来的净雪宫宫主正君!”
“净雪宫?宫主?正君?那是些什么东西?”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似乎所有事情都是由它而起,净雪宫!到底是什么地方?
“凤君,不知道净雪宫?” 煜风心里一紧,突突的跳!难道她不是那个人?若是认错了人,他以后怎么面对真正的宫主!适才听凤君说喜欢他,一颗心儿欢喜的就要跳出来!才发觉竟然已经对她情根深种,心上人就是命中注定的良人,煜风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一刻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满脑子都是若她不是那个人怎么办?喉头一哽,眼泪就要下来!
“你、你别哭啊!你让我怎么着都行,别哭啊!”
凤君手忙脚乱哄劝了半天,才让煜风断断续续把话说清楚!
原来这世上人大凡知道有个地方叫净雪宫,传说那里的宫主是神使!因为他们个个不仅各个聪明绝顶,武功卓绝,还天赋异禀、身具灵力,可以御使飞禽走兽!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她们的行迹!是以一般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只有少数人知道净雪宫真实存在,不过崇尚道法自然,避世而居而已!宫主可以御使飞禽走兽也是确有其事!但不仅仅是因为天赋灵力,而是净雪宫历代宫主皆与兽王雪虎、禽王白鹤缔结生死契约,雪虎白鹤皆为灵兽!通过它们的力量自然可以做到!
“你说和雪虎缔结契约?”
“是啊!”
“宫主是怎么选出来的?缔结契约的标准是什么?”凤君神色怪异的问煜风。
“这个却没有人知道!雪虎,白鹤皆是通灵之物!它们会自行选择主人!没有人知道它们的标准是什么!不过人选总是净雪宫月家的人,据说是因为月家诞生的孩子天赋异禀,灵力卓绝!”
“月家?”
“嗯!‘月’是净雪宫宫主一族专有的姓氏!凤君不是也姓月吗?”
“是!可是,”凤君犹豫道:“先不提这个,那宫主正君又是什么?”
“这、传说雪虎白鹤会在选出宫主后为她/他寻找合适的夫君或妻子!”
“风儿是被选中的人?”
“嗯!无暇是自我出生后才来到蓝家的!听爹爹讲当时无暇突然出现,将我从他怀里夺走!一日以后还回去,我脖子里多了一块宫主正君才会有的温玉!那玉正是上代宫主指定的宫主正君信物!从此无暇再没有离开我们家!而且这家里只有我能接近它!”
见凤君沉吟半晌没有言语,煜风悄悄的住口!
“你说你出生就被选中,那时宫主多大了?”
“嗯!这代宫主是女孩,比我早出生6个月!”
“六个月!风儿你现在多大了?”凤君惊道。
“我18了啊!”
“18岁零几个月?”
“呃!三个月!”煜风奇怪凤君的问题,不过仍是乖乖的回答。
上帝,18岁零3个月!而自己是还差3个月19岁!比风儿大6个月!与雪虎白鹤的契约!这几天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只莫名其妙的白虎,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契约!月家?只有宫主的家族才用的姓氏!
凤君大张着嘴,只觉得眼前发黑,彻底石化!综合以上消息,很可能、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净雪宫宫主!天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干吗用的?
爸爸,你到底把我送到什么地方了呢?为什么要把我送来?
“风、风儿,你见过你的未婚妻吗?”不知道为什么说到风儿的未婚妻忽然有些愤愤然!
“没有!净雪宫后来出了变故,上代宫主葬身火海,小宫主被宫主的贴身侍从带走!从那以后音信杳无,再没人见过她!爹爹说那时她还不到一岁!我没见过她!”
“没见过你就要嫁给她?她若是死了怎么办?”不可置信!
“这是命中注定的!” 煜风语气哽咽,担忧凤君不是宫主,浑身微微颤抖,才平复一会儿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而且除了宫主和家中姐妹没有女人可以接近我!你、真的不是宫主吗?”
“我、不知道!”凤君笃定的语气隐隐透出焦躁不安的味道,“为什么没有人可以接近你?是巫术还是诅咒?”
“都不是!无暇就是为了守护我才呆在我身边的!它从不允许家人以外的女人接近我!”
黑线!凤君额角滴下大颗的冷汗,原来初时煜风让呆在他五米以外是这个原因!无瑕这是干什么?
“你是18年来唯一一个无暇主动让你接近的我的人!又姓月……” 煜风低眉敛首,眼睛隐在暗影里,“我偷听到姐姐和爹爹谈话,说无暇和你缔结契约了!所以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就是你的未婚妻是吗?”
“嗯!”低不可闻的细语!
“我不知道!风儿,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没有人告诉过我!以前也不知道净雪宫是什么地方!风儿?我不知道怎么办?”
“凤君什么也不知道!可是雪虎的判断是不会错了!无瑕是和宫主一起降世的守护圣兽!”
“可终究只是一只虎而已!”凤君心乱如麻!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和一只老虎缔结契约,莫名其妙似乎有个未婚夫(虽然蛮喜欢的说!)!事情怪异的让人恐惧!未知时人的害怕焦虑远比真正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时大的多!
原来这才是逸雪父女总是对我百般试探,追根溯源,却又时时态度恭敬的原因!他们只是想确定我是不是他们的宫主罢了!凤君昏昏然踱回小屋,剩下煜风在渐起的风中发怔!
爸爸!你给若儿制造了个大难题啊!我到底是谁呢?
第一卷净雪篇
身份未明(下)
“爹爹!”一声惊呼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睡梦中的凤君忽然坐起,侧耳细听,却再无声息!夜风悄悄穿堂过户,远远只闻几声虫鸣!刚刚那一声惊呼分明是逸雪!伯父出了什么事情吗?掀开帘子看看天时,五更!昨儿个吃晚饭并未见着他,怎么大半夜的才回来?听逸雪那一声呼唤里颇有几分惊恐、担忧!到底发生了什么?离云从那日后就跟着住进来,看来她们是早就相识的!却是神出鬼没的,也不常在院子里了!无暇自救回风儿就不见踪影,景辰常在房里,两个仆人整日间少言寡语隐形人一般!诺大的院子仿佛只有她的风儿两个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凤君知道,自己的感觉从来没错过!
“这几日怎么不见伯父?”早餐桌上凤君没忍住,哪有儿子被劫了都没露过面的父母!
“难为月小姐还记挂我,走访兄弟耽搁了几日,今晨才回来!”话音未落已被接了过去!回头见是煜风搀着父亲从后堂出来!
凤君水眸微眯,果然有蹊跷!男子面色苍白,嘴唇泛紫,步履蹒跚!明显是受了重伤!这就是逸雪那声惊呼的原因。心里琢磨着,嘴上已问候起来,“伯父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我瞧您脸色不太好!”
“有劳月小姐挂心!没什么事情,只是清晨上山,露重地滑跌了一跤而已!多谢!”
“是吗?那是凤君多虑了!我观伯父唇色青紫还当是受了凉寒气入腑!没事就好!伯父且多歇着才好!” 凤君淡淡道,夹起个包子送进嘴里,低下头端起粥碗。一双眼睛却是锐如刀锋,准确抓住了男人瞳孔收缩那一刹那闪过的惊讶!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事你一大清早赶什么路!分明是半夜回来的!
众人心思各异,俱是默默用餐再不言语,吃罢了各自散去!
“爹爹真的不要紧么?”逸雪端着药碗小心吹凉!
“放心!咳咳!不是邀梅动的手,那些个小喽罗至多让我多躺几天罢了!”听松斜倚在床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倒是月小姐的情况怎么样?还是没有一点破绽吗?”
“没有!我有时甚至觉得也许她真的不是!爹爹,这么多年过去了!无暇这几日也不见踪影!我前日看它的样子模模糊糊觉得它是在找什么的样子!就是不知圣兽心中作何感想!”
日影一寸寸的移近中天,听松沉吟良久,忽然轻声说,“雪儿,你去帮弟弟做个媒!把他嫁与月小姐!越快越好!”
“爹爹!”逸雪惊道,“咱们这种境况儿怎么办婚礼?”
“婚礼从简!只是个仪式而已!我今早也看出来了!风儿对月小姐已是情根深重,那月小姐更是个知情知性儿的人,无暇也从不阻止过他们在一起!及早办了吧!办了我也安心了!那些个俗礼还有什么可计较的!风儿能嫁个疼他爱他的人比什么都好!男儿一世不就是图个好归宿么?”
“话是这么说!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男孩!男儿一生只嫁一次,终究不忍委屈了他!”
“风儿不是那样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知道!你莫担心!”听松轻笑着拍拍逸雪的肩!
“爹爹这么决定会不会太仓促?月小姐至今仍是身份未明!若她不是主子?弟弟怎么办?”
“你看现在这形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把风儿送到邀梅那群人手里,谁知道她们那个所谓的宫主是哪里来的!行事如此狠辣,派出的人对同门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哪里像净雪宫的继承人!你可记得小时候见过的上代宫主,温柔慈爱,那才是苍生之福!净雪之主!爹爹只有你姐弟二人,此生除了见到小主子唯愿你二人平安幸福!即便月小姐不是主子,风儿也给了她!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对风儿!你忠心跟着她断不会错!况且能得雪虎结约岂是凡人,总能护住风儿周全!”
“爹爹,你要做什么?”逸雪听出爹爹口气悲戚,竟似临终交待,不禁大惊!
“做什么?”听松淡淡一笑,“爹爹还能做什么?就凭她们公然违背圣宫律法,不惜与我动手,致使宫内姐妹兄弟自相残杀,你当咱们这安生日子还能过几天!不是爹爹要做什么!而是她们要做什么!”
“那个宫主真的有雪虎相随?人人皆知守护圣兽随每代宫主降世,咱们可是亲眼看着无暇来的!一世怎能出现两只雪虎?”
“不知道!”听松叹息一声,忽然气息窒堵,剧烈的咳嗽起来!“雪、雪儿!这事就由你来说吧!不管怎么样,先给风儿找个好归宿!爹爹心愿了了!随她们怎么折腾,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想污了净雪宫的地方儿,先得踏过我听松的尸首!”说到后来,情绪激动,生生把木雕的床栏抓下一块,捏的粉碎!
“爹爹!”逸雪双目含泪双膝一弯跪了下来,只是女儿流血不流泪,强自忍住!“女儿与爹爹同进同退!”
“傻孩子!都去了小主子怎么办!净雪的血脉要靠你们保住呢!爹爹老了,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了!若是阻不住她们,有你们就有希望!一起去了还剩什么?听爹爹的话,先去安排你弟弟的事儿!”
“月小姐请留步!在下有事相商!”午饭后,蓝逸雪叫住凤君!
“嗯?”应声停下,凤君疑惑的打量逸雪严肃过分的表情!
“你可知我家避居于此的原因?”
“听煜风说起过些,不算知道!”凤君字斟句酌,轻言慢语!看逸雪端起茶杯,也顺势坐下摆出长谈的架势!
“我不拿妹妹当外人,今天也是有事相求,就直说了吧!”
“姐姐讲来听听!”凤君不愿意随便做出承诺!
逸雪也不在意,随将朝廷如何要为当今皇太女选正君,官府如何要硬抢有婚约的煜风,家人如何迫不得已避走简略叙说!跟煜风说的并无二致!凤君嘴里应着,心里暗暗琢磨逸雪今日有什么事情拖于自己!毕竟这里似乎唯风儿一人真心待己,还是小心为妙!
却听那逸雪继续道:“而今看你与舍弟朝夕相处,甚是情投意合!我与家父商量将小弟许配与你!以后日子久了再回去,木已成舟,也没人能再说什么!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啊?”凤君不想她竟是说媒的,一时间觉得头上打了个霹雳,炸得耳朵嗡嗡作响,头脑一片混乱!心中大喊,恋爱不等于结婚!上帝,我才十八!十八啊!
第一卷净雪篇
马上结婚?
逸雪看她神情震惊,半晌无语,以为她不愿意!又当此时诸事烦心,心里霎时起火,重重将茶杯放在小几上,“妹妹?”
凤君恍然未觉逸雪神情已变,有些为难道,“令弟是一等一的人物,若能得此佳婿,于凤君实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可是此时我父母皆不在身边,又孤身一人,未免委屈了风儿!您看这……”
“只是怕委屈了风儿吗?那么妹妹心里还是愿意的?”
“那个自然!但是、但是……”难不成告诉她我不是这里的人!
“巾帼女儿,应个亲事也吞吞吐吐,妹妹有难处尽管说来!爹爹只此一子,平日爱若明珠!我家虽在难中,丰厚嫁妆倒也拿得出来!应是不应,妹妹今天给个痛快吧!”
逸雪本就觉得凤君平日态度过于轻薄散漫,怕她对宝贝弟弟不是真心!想我家小弟兰心蕙质、又是天人下凡的形貌,若给外人知道了提亲的怕是把门槛也踏平!这里竟有一个主动给她还不干脆的,凤君在她心中向来是没有半分宫主威严的,一时心中郁愤,口气更是生硬了起来!
后知后觉得凤君终于意识到逸雪神色不善,吐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我要征求一下风儿的意见,可以先和他谈谈再回复姐姐吗?”
算了,逸雪深吸一口气,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失态,这女人虽是不太庄重,看来也是真心疼爱风儿!爹爹说的有道理,家中只此幼弟让人挂怀!只要能护得风儿一世幸福平安,其他什么计不计较又有什么差别!
“晚饭时我等你回答!”
屏风后一抹淡紫的身影奔向后院,不是煜风是谁?
凤君一拍脑门,飞速追过去,想是听见了自己和他姐姐的对话,这般的推脱,风儿定是生气了!
煜风收完碗筷,想起扇子落在中厅,走到屏风后不经意听到姐姐要将自己许配给凤君。登时欢喜无限,一颗心儿跳得像擂鼓,巴巴的等着凤君那一声答应。却不知她为何推脱!霎时觉得天也黑了,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眼窝里满是泪水,扭身就奔了出去。
凤君终于在竹林旁边的亭子里找到肩膀仍在微微颤抖的男孩子,心疼地揽过来,转到他面前。罢了罢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是理不清了!18结婚就18结婚,好歹自己也算成年了!只要风儿愿意嫁!凤君头痛的揉揉太阳|茓!男人嫁人?!来这里一个多月了,还是有点不习惯的说!
只得尽量放软了声音道:“风儿!”
“凤君,不愿意娶我吗?”煜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猛然抬起头!雪白的贝齿不安地咬住下唇,大眼里水光粼粼,硬是忍了不让它落下,凤君不喜欢男孩子哭!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记得!
“不是!”凤君慌忙否认:“我是、是有别的原因。”尴尬的挠挠头,想不出怎么表达才能让煜风理解。
要是在现代,人家丈母娘把女儿交给女婿,这样个闹法早吹了。风儿最是柔顺体贴,事事都为自己着想,能忍到现在还耐心听自己说话已是万分不易了!可是怎么说呢?我是别的世界过来的!穿越时空过来的!莫说他不明白什么是时空,指不定把自己当成什么怪力乱神心生畏惧,那可就亏大了!爱因斯坦?相对论?平行空间?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懂!
煜风那厢紧盯着凤君表情丰富的脸先是略喜,渐渐眉头拧起来,最后竟然脸色也煞白!不敢打扰她想事情,悄悄的一旁站了,连呼吸都轻巧起来。
清风吹过来,夹杂着幽兰的清香。凤君咬咬牙道:“我一直矛盾该不该对你说。就一日日直拖到现在。可是若娶了你,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不告诉对你不公平。若是日后你后悔嫁与我……”
煜风本静静立着,久无回音,等的心乱如麻,被她突然出声已是吓了一跳。又听她说什么不公平,就猜想凤君年龄不算小,天宁国女子到这个年纪有了孩子都是不稀奇的,难道她家里已有夫君,相识一月间还从未听她讲过家中之事。待听到那女子说将来后悔嫁与她,心神一乱,再也忍不住,直扑到她怀里,连声急道:“我不后悔,不会后悔的!我是跟定你了!别不要我!”说到后来,气息窒堵,眼泪就要下来!
凤君正努力琢磨如何措辞,尽量让风儿明白。忽被个馨香柔软的身子撞了个满怀,又听得急切告白,一瞬间又喜又忧,心中五味杂陈,竟而愣住!
良久,叹息一声。紧紧手臂,环住煜风微颤的肩膀,柔声道:“傻风儿,我喜欢你!巴不得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呢!为什么不要你?我是怕你知道了事实,不要我啊!”
“什、什么事实?”
“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凤君抱着煜风坐到凉亭中央的石凳上,柔声细语的解释,搅尽脑汁让措辞明白易懂。
“凤君家中有夫郎吗?” 煜风对凤君的话是直接忽略!
“呵呵!没有耶!风儿是我的初恋呢!”凤君轻轻擦去风脸上的泪痕,感觉像哄小弟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天生的母性!黑线!
“初恋?”
“是啊!初恋,是我那个世界的词语。意思就是,风儿是我这辈子喜欢上的第一个男孩子哦!在这以前,我从未喜欢过别人!”
心底悄悄叹了口气,面前那双迷茫的大眼,果然是不能接受吗?罢了,与其日后伤心,不如早早理清了,免得害了风儿!只是,胸口涩涩的胀痛,好难过!
“我是凤君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子吗?凤君喜欢我。所以不会伤害我,是吗?”
“当然啊!我怎么舍得?”后面的一句话隐进叹息里!风儿,虽相识不过一月,我已知你是我今生挚爱,怎么舍得伤你?对不起,直到今日才告诉你真相。有些晚了罢,别怨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声音再度响起,却是清亮如常,“那么,凤君,为什么担心我会后悔嫁给你?凤君、不相信风儿对你的真心么?”
“风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当然相信你的心。只是我若娶了你,就要爱你护你一生一世!可是现下,我连自己怎么来的也弄不明白,说不定哪一日又糊里糊涂地回去了。到那时怎么陪你?你一个,呜~~” 剩下的话被柔软的唇堵了回去。凤君惊讶的睁大眼睛,风儿竟然会主动吻他?
煜风气喘吁吁的从凤君怀里挣起来,俊脸通红,恨恨道:“不许为了这般傻气的理由不要我。你若不娶我,我就、就剃了头做和尚去!”说完挣扎起来,扭身就跑!他十几年教养使然,不是逼急了万万不会主动作出这样的事儿来!早就臊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留下凤君独自一人做在凉亭里,无意识的舔舔嘴上被不小心咬破的地方,不禁悄声笑起来。傻风儿,让我拿你怎么办?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的姐姐急急将弟弟嫁于我呢?我来到这个世界仿佛就掉进个迷宫里了!罢了!暂且放放吧!也许我和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我有一日会莫名其妙的突然离开,只要你不后悔!只要你不后悔!不管你的家人是何目的,想让你做牺牲品还是攀天梯!我保证从此以后任何人都休想伤你一分一毫!一直以来讨厌人们说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没想到最终自己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斜阳将凤君的身影拖长、再拖长!晚风带着衣角来回摇摆,仿佛只用一刹那就将晚霞铺满天空,从来不知道,天黑只是一瞬间的事!
天晚了,夜风凉起来。该回去问问老丈人结婚都要准备些什么了。慰问一下伤势吧!真的是上山摔伤的吗?凤君回想那男子似乎是不经意的扶胸动作,急促紊乱的呼吸,苍白的过分的唇色!分明是受了内伤!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离答案揭晓不远了吧!
第一卷净雪篇
纯洁的新婚夜
古代娶亲的步骤繁琐的惊人,凤君头痛地回忆老爸曾经详细讲过的那些规矩,小心盘算怎么和亲家商量简单些!
但出乎意料,公公说:什么都不用做!乖乖等着做新娘就可以!
原来这里也是叫“新娘”的!凤君盯着镜子奇怪的想!支着手看逸雪离云帮她穿繁琐的新娘礼服!汗~~这么繁琐的衣服,不知道她们哪里找了来!(后来知道是煜风早就亲手准备好的!)
简简单单的礼堂,稀稀疏疏几个人!简简单单的行礼,简简单单的家宴!简单至极的婚礼!没有一点观赏性可言!瞄一眼身旁火红面纱下的俊颜,凤君心里是满满的兴奋,牵着大红的喜绸的手轻轻的颤抖!十八岁步入礼堂,从来没想过的事情!说起来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可是,如果是和这个人,她愿意!
不是梦想的白马王子!没有梦想的白色婚纱!没有漫天火红的玫瑰!不会被抱进洞房!嘴角溢出满满的笑意!说不定需要我来抱他呢?可是她愿意!心里涨涨的的感觉,仿佛从此刻开始生命才圆满!爹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笑自己娶了夫君忘了爹吧!
离云逸雪象征性的折腾一下就退出去!屋里就剩凤君煜风两个,大红的喜烛“噼叭”一声爆出个火花,火苗窜出半尺高,两个人同时一惊!微微攥紧了衣角,不约而同的盯着窗户上的大红“囍”字!一时竟然无话!
“你……”异口同声!
“我……”再次异口同声!
“你先说!”三次异口同声!凤君叹口气,看看煜风比喜服更红的俊脸,认份儿的开口:“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说!”该死!说不出来!拖一刻是一刻吧!
“嗯!”煜风乖乖的站起来到桌边吃东西!一碗粥下肚,咽下几块点心!仍旧乖乖的回到床边坐好!却始终垂着头,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的凤君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抹一把脸,该来的总会来的,“风儿?”
“嗯?”俊脸通红,眉宇间三分清朗、七分羞涩,越发显得性灵过人,仙资玉质自成风韵。
攥紧的拳头抓了又放,紧张!半晌终于咬牙道:“睡觉!”
“啊?噢!”煜风猛然睁大眼睛,脸色再红一分!不过一刻反应过来,指尖颤颤的去拉衣带!夏天衣单,不过两重,除了外衣就是小衣,眼见纤纤玉指伸向颈间的盘扣!
上帝!我看不下去了!凤君挫败地叹息一声,轻咳一声,尽量让语气严肃!“风儿,我有话说!”
“嗯!”乖巧的吓人!眼里霎时间闪过迷茫、失望、疑惑、羞涩诸般神色!
“那个、那个我们先不要,好不好?”
“什么?”
“就是那个啦!夫妻间的那个!”
“啊?嗯!”慌乱间黯然神色一闪而过!拜托!凤君心里一揪,生怕煜风雪白的小脸再红就渗出血来!完全忽略自己的粉脸也是灼烫异常,几可媲美番茄!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是!唉……”凤君急得直挠头!老天爷你让我死了算了!
煜风心里一黯,涩涩的味道掠过舌尖,凤君不愿意碰自己!侧头却见那女子满脸为难愧疚,好好儿的发髻早被抓歪,忽又不忍,嘴角忍不住挑了挑,竟而升起一丝笑意。“凤君是有什么难处吗?”
“也不是!就是感觉、感觉很奇怪!觉得自己还、还小!太突然了!嘿嘿!咱们、咱们还是顺其自然,不必急在一时,好不好?”
“这样啊!”煜风终于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呼一口气!竟然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咱们休息吧!”自顾自展开被子,只着小衣钻进去背过身去面朝墙壁不再言语!
“咦?”就这么、接受了?凤君怔愣半晌,嘴角上扬出漂亮的弧度!好风儿!终于也撑不住困倦拉开被子钻进去!幽幽的兰香是风儿的味道!轻手轻脚靠过去抱住,深吸一口气,安心了!
清脆的鸟鸣穿透纱窗,暗暗的天光中,凤君睁开眼,神色微一迷茫,随即咧嘴轻笑,悄悄在煜风眉心亲了一记!好香好甜的一觉!仿佛身边有了他的体温,心神都安定了!呵呵!忽然想叫一声“亲爱的老公”!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脊背忽然僵硬起来,小扇子似得睫毛颤悠悠的抖了抖就是没睁眼!敢装睡!凤君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额头抵住煜风的额头,轻轻地对着他的小脸吹气!煜风脸上泛起异样的红晕,鼻翼轻轻翕动,渗出一层薄汗!还是没动!
“是你逼我的哦!”坏坏吻吻挺翘的鼻尖,凤君忽然探进煜风的衣襟抚上光滑的脊背,在滑过腰畔时轻轻抓了一把!就知道你怕痒!
“你?”煜风身子一疆,终于慢慢睁开眼!幽怨的眼神让凤君心神一震,那个、温柔妩媚果然是可以形容男人的!“又欺负我!”软软的口气,没有一丝威慑力!
“谁让我家亲亲宝贝一清早就和我玩捉迷藏!”心虚!
没回答!有些气鼓鼓的嘟着红润的小嘴,脊背仍旧僵僵的挺着!搭在凤君腰里的手渗出薄薄的一层汗!
手里上好丝绢一般的触感让凤君忍不住多摸了一把!呜~~人家后背的皮肤都比自己脸上的好!欲哭无泪!愤愤地再摸一把!
怀里的人猛抽了一口气,颤声哀求道:“凤君!天都亮了!”
“啊?什么?我知道啊!”不明所以!
“你若是、若是想,等、等晚上吧!”爹爹前天把自己叫去讲过的,煜风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嗵!”凤君心脏停跳一拍!脸色一瞬间涨成猪肝色,亏得天光暗淡看不出来!原来他以为自己要那、那个!上帝!她不要活了!竟然被老公这么误解!以为摸摸后背没什么的说!现在才反应过来以现在的身份和地点,这么干实在是容易引起误解!
“那、那个!”凤君尴尬的挠挠头,飞速撤出手来!“我们起床吧!你不是说还要向爹爹敬茶呢么?”
“嗯?”煜风乖顺的坐起来拉过凤君的衣服就要替她穿!
“咦?我自己会的!自己来就可以!”
“不行!这是规矩!今儿是咱们结婚第一天!”不妥协!
“哦!”
煜风抖着手拉开凤君睡觉穿的小衣,里面是红色的肚兜!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凤君大大咧咧的支着手等衣服!反正她只当那肚兜是吊带背心穿,只是颜色恶俗些!那该死的逸雪说什么结婚就要从里到外全部喜庆!喜庆她个头!俗不可耐啊!停了半晌没动静,再看那煜风竟然羞得头也不敢抬,连耳根都是红的,两只手不安的使劲绞无辜的外衣!
“再拧这衣服就没法穿了!”无奈的叹口气!解救出衣服!有些想笑,好纯情啊!尽量轻柔的开口,“你这样怎么帮我穿衣服?我们是夫妻是吧!不用害羞的哦!嗯?”
“我哪有?”
明明就有!凤君配合着穿衣服,心里兀自嘀咕!以后要把风儿培养的开放些!起码不会衣服穿薄些、拉拉小手就脸红的着了火似的!
“啊!”凤君手疾眼快的接住紧张到踩住衣襟绊倒的风儿,还要改良衣服!这哪是人穿的!眼前一恍,莹碧色的幽光闪过!“这是什么?”
第一卷净雪篇
九尾剧毒
“这是什么?”凤君空出一只手细看抓在手里的半块玉佩,眼熟的色泽,眼熟的形状,眼熟的花纹,拿在手里仿佛是活物一般,心脏都随着它的频率跳动!好怪异的感受!明明只是块石头而已!
“小时候无暇给我的玉佩!”煜风站直解下玉佩一端挂在自己脖子里的丝线递给凤君!摔倒时从衣襟里滑落出来了!
“无暇?”
“就是那块宫主正君的信物!”担忧的看一眼若有所思地凤君,爹爹已让自己嫁了她,她还是没说自己是不是宫主!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她们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呢!
却见凤君三步两步跑去拉开柜子翻出那个奇怪的背包,掏出一堆东西!翻检半天举起一样东西,“风儿你看这个!”
“咦!那是、一对?”那东西在淡淡的晨光下闪着莹碧色的微光,赫然是另一块碧玉!色泽质地大小都与自小贴身带着的毫无二致!
“不是!看来原本是一块!各一半!你且仔细看!”凤君指着两块玉佩上的奇怪花纹让煜风凑近细看,丝丝缕缕不差分毫,翻转了竟然可以对上!就像一个阴文,一个阳文雕刻的两方完全相同的版画一样!诧异间那刚刚合在一起的两块碧玉缝隙里溢出暖暖的白色光芒!流水般的绕着玉佩游走,光芒暗去后那玉竟然合二为一了!接处没有光滑的一丝罅隙,倒似这浑然天成的一块美玉从未分开过!无论怎么掰、掐、甚至是砸,一丝裂缝也没有!
二人惊得互相对视,怔愣半晌才意识到天时已晚,该去正厅了!
早饭之前,两人按规矩向听松问安敬茶!正要询问玉佩之事,却被院外一阵嘈杂声打断!一个女子声音远远传来:“听松伯伯、听松伯伯救命啊!快救我爹爹!”
听松神色一变,飞快地冲出院子,“飞雨出了什么事?惜兰怎么了?”
凤君和煜风跟着冲出去,就见院子里涌进一大批人,男男女女竟然没有一个不带伤!被众人簇拥着护在中间的那个男人伤的尤其重,嘴唇乌青,脸色蜡黄,人已是没了知觉!手臂也断了一条,软软的垂在胸前,断臂上一个巨大的伤口不停的溢出暗紫色的血液,伤口皮肉破碎翻卷,竟如被猛兽啃噬的一样!煜风一声惊呼扑上去,“惜兰叔叔!这是怎么了?”
“他中毒了!九尾!竟然是被直接咬伤的!你们怎么会遇到九尾?大家不是应该在玉山的别院里吗?飞雨,这是怎么回事?”听松看清那伤口,霎时间神色大变!
凤君心中一动,九尾!莫非是爸爸说起的那种!爸爸曾经讲过一种有九条尾巴的狼!牙有剧毒!当时自己疑惑是父亲杜撰的动物,百科全书上都没写过这种!九条尾巴,神话里的吧!可是看老爸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也就乖乖背下那种莫须有的毒的解法!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九尾吗?“风儿!九尾是什么?”
“是、是一种有九条尾巴的毒狼!怎么会这样呢?九尾从来不出现在人生活的地方!竟然会袭击人!”煜风担心惜兰伤势,忍不住红了眼圈!
凤君脸色一变,真的有这种动物!爸爸怎么会知道?又听听松惶急道:“现在只能断了这条手臂了!这世上除了宫主没人能解这毒!若是迟了,毒入脏腑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了!”
飞雨一听霎时哭了出来,“伯伯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爹爹他……”
“闭嘴!把你爹爹背到屋子里去!女儿家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枉为我净雪女儿!”听松喝住六神无主的飞雨,安排众人把已经昏迷的惜兰抬进屋子!
“别断他手臂!我来试试!”
听松举剑的手凝在半空中,略微有些诧异的看向出声的凤君!随即释然,大大松了一口气,惜兰有救了!“贤媳费心了!”
“不忙!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救回来!爹爹的银针借我一用!点住他伤口周围大|茓,此时尚可阻住一刻毒素流动!若救不回来再断臂不迟!”
“你是谁?不许随便动我爹爹!”飞雨言未尽剑已至,这里就听松伯伯医术最高,若他说救不得延误了治疗时机,爹爹这命就……
凤君看着剑尖停在咽喉一寸处,眼皮也未眨一眨,手中有条不紊的施针,淡然开口道:“爹爹说了让我救,你且信我一信!耽误不了时间,难道你就看着你爹爹断了一条手臂?”
“飞雨不得无礼!快放下剑!”听松、逸雪齐声喝道!“她是风儿的妻主!”
此言一出屋中众人皆惊,怔愣片刻竟而齐刷刷跪下去,“属下参见宫主!”
凤君施针的手略微一顿,眉心拧起个疙瘩,这些事情多有蹊跷,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先救人要紧!“大家先起来,此事稍后再说!”
“谢宫主救我爹爹!飞雨适才多有冒犯,请宫主责罚!”飞雨仍旧跪在地上不起来!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凤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废话少说,去帮煜风准备东西,一会儿要帮你爹爹放血清毒!”
凤君凝气探入他的经脉压着毒素往伤口处涌,幸而他被咬后尚自清醒,自己把附近划开几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毒血自己溢出不少!看着惜兰伤口中的血渐渐变深,发出难闻的腥味,那血液竟然如糖稀一般粘稠,凝固不落!“爹爹!你来把惜兰叔叔臂上毒血刮净!”听松依言上前刮血,断断续续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直至血液清澈鲜红!凤君已是冷汗满头,脸色煞白!爸爸说的果然不假,这九尾不愧为天下奇毒!
“凤君,你没事吧?”煜风眼圈红红的,体贴上前帮她擦冷汗!
“没事!有点累而已!剩下的由爹爹处理就可以了!饿死我了!咱们吃饭去!”
“宫主!”
凤君进门的脚顿住,一干人齐刷刷跪在厅中,伤口都没包扎完!“我不知道什么宫主不宫主的,你们先起来再说话!有伤的先去治伤!”
众人面面相觑,果然如逸雪所说!这人不承认自己是宫主!几个年长的更不相信她不是,她刚刚救惜兰时用的针法分明是柔泠,压制毒素时的内力颇有几分碧渊的样子!而柔泠、碧渊是净雪宫历代宫主才能修习的医术和功夫!一时间七嘴八舌厅中乱成一片!听松处理好惜兰的伤口跟着过来!看看众人,心中了然!定定神跨步进去,不管宫主有什么苦衷,到了这份儿上也必须做个了断了!摊开了说是迟早的事!
第一卷净雪篇
灵玉唤忆
“诸位少安毋躁!听我一言!凤君说她不是宫主自有她的理由!咱们认定她是宫主也有咱们的理由!然而世事难料,十八年里能发生多少事情谁也说不准!索性今儿一次把话都说明了,是与不是再作定论不迟!”
厅中众人见听松进来,俱是松了一口气!想他既然说这女子是风儿妻主,蓝公子与她也是不避嫌疑!显然已经有了定论!听他如此说法不由愣了一愣!这人怎么可能不是宫主?
“凤君你先不要急着否认!净雪宫是什么地方想必你已知晓,我只问你可曾想过我等为何如此坚定认为你就是净雪宫宫主?”
好吧!凤君叹一口气,迟早要搞清楚的!“净雪宫我算是大概知道了!但是那都是从风儿嘴里听来的,以前我是从来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个地方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从未听说过净雪宫??那意味着什么?寂静了不到一刻的大厅有吵闹起来!
“怎么可能?你会净雪宫的柔泠、碧渊,天下除我净雪哪里还有如此精妙的医术和功夫!”
“姐姐说的不错!那是净雪宫不传之秘,历代只有宫主有资格修习!口口相传,你从何处习来?”
“听松叔叔说你已经和雪虎缔结契约!那守护圣兽怎么可能认错了人?”“就是就是,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你就是宫主!你怎么可能不是!”
……
“安静!”听松止住众人吵闹转向凤君道:“凤君,你可听清楚了!你具有宫主所有的特征!还一件是大家都不知道的,那日我看见你陪风儿练剑,使的分明是上任宫主自创的风破云烟!且不说你医治惜兰时用的内功医术,内功只观气脉走向,金针你只施用不过六针而以!若是认错原也说得过去!可是这风破云烟是宫主独创剑术,当年宫中除宫主外净雪宫上下只有皓大人一人学会!我看你使出完完整整二十七式,一招不差!这又作何解释?宫中老人人皆知十八年前宫中遭逢劫难之时,宫主贴身侍从皓带走小主子!这一去就是十八年了无音讯!直至今日风破云烟又现尘世,你让我等如何不疑!”
听松一句句话砸在心坎儿上,凤君只觉得脑中混乱一团,一时间怔愣出神,竟无半句言语!不错!不错!扎针用的确实是柔泠!逼毒的内息源自碧渊!那套剑法叫风破云烟!这些都是爸爸教的,难道自己真的是净雪宫的宫主!爸爸不会平白无故将自己送到这里!心中一动,还有、还有那两块合二为一的碧玉!果然是和这个世界有诸多联系!
当下定定神,深吸一口气方才轻声道:“爹爹说得事情确实有道理!只是我自小与爹爹生长深山,他从未说过我的身世!今番下山也是匆匆忙忙!什么都没有交代!凤君以前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些医术功夫都是爹爹亲传,针法柔泠、内功碧渊、二十七式风破云烟俱与您所说的毫无二致!所以我推测爹爹是有什么苦衷!这里面的曲折只能待日后查清!现今最重要的还是确定我的身分吧!今早我与风儿还发现见奇事儿,想来与此大有关系!您先看看,可认识这碧玉?”
听松接过凤君递过来的碧玉不由一愣,随即心中狂喜,宫主在天有灵!宫主在天有灵!保佑小主子平安归来!
凤君怔怔看着听松跪下行礼,一屋子人跟着跪下行礼!这就定局了么?事态似乎离初衷越来越远了?心中忽然似喜似悲,说不清楚!只得托起听松轻声道:“都起来吧!没事不要总是跪来跪去的!爹爹,你我已是一家人了,这样的大礼儿媳实在受不起,以后都免了吧!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我需要一个理由!”
听松絮絮半天方才讲明这玉是宫主与其正君的身份信物!话音刚落,窗外一声虎啸由远及近,瞬间接近中厅,未等人缓过神来一道旋风卷至,定睛才见多日未见的无暇已立在屋中!
众人见了无暇,一时都围着凤君七嘴八舌告知路上被九尾袭击之事!毕竟九尾是只有无暇能役使的凶兽!且此兽通灵 ,多数生活的人迹罕至之处,平日并不与人接触,竟能聚集一大批,其中蹊跷之处让众人颇为费解!
凤君看无暇是要与她单独出去的样子,拦了大家跟煜风往新房去!那雪虎一大家视线就围着她团团打转,“你拿到‘唤忆’了?”
“唤忆,顾名思义,可以呼唤记忆!实际不是呼唤,是它存储了记忆,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被适当的人了解到而已!”雪虎眼睛忽然明亮起来,夕阳下金光闪闪,仿若长了一双黄金眼!
“你说是这块玉吗?”今天刚得到的东西就只有这块碧玉了!
“没错!我这几日四处奔波寻找另外半块唤忆,竟被你先得到了!从哪里来的?”
“我爸爸、就是爹爹给我的,也是今天偶然间发现的!它怎么用?”储存记忆!是文字的形式还是影像或是声音?好奇怪的玉,听起来像是现代的录音机、录像机之类的东西!
“这玉只有主人才能合在一起,它的前主人希望这些记忆能留给你!神玉通灵,还需用心感应!那里应该有御使天下万兽千禽的方法,只有你学会了才能知道是谁指使那些九尾去袭击人类的!你现在不知道方法,我没有办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召唤九尾的另有其人!”
“用心去感应!”凤君疑惑地重复无暇的话,试探将碧玉合在掌心,只觉得一阵暖流自掌心沿着手臂上传游走全身,仿佛置身温暖的水中,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絮絮的低语伴着柔和的流水声在耳边响个不停,却是一句也听不清楚!渐渐困倦袭上来,凤君不知不觉中软倒在地!奇异的感觉,微弱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有人在叫我么?可是起不来,真的起不来!好想睡!好想……
煜风眼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凤君握住那块玉后眼神渐渐迷离,最后竟然闭上,身子抽了骨头一样忽然软下去,一声不吭地倒在坚硬的青石板小径上,周身的空气旋起透明的漩涡!耳中全是空气尖利的呼啸,那旋风渐渐扩大将凤君整个包进去,站在她旁边不到一米距离的煜风和无暇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徒然大吼,却是怎么也近不了身!
一人一虎正自焦急万分,那旋风蓦然消失无踪,只余凤君完好无损地躺在傍晚冰凉的石板路上!衣衫无甚破损,发式全散 ,身上不见一丝伤痕!煜风抢上前去抱起来大声唤:“凤君、凤君……”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应!像是睡着了一样,呼吸平稳没有一丝异样,可是为什么醒不来!煜风慌乱中抱着凤君朝院子大喊:“爹爹!爹爹!快救救凤君!爹爹……”
第一卷净雪篇
滴血解禁
一群人急惶惶奔到后院就见煜风抱着凤君坐在地上哀哀地唤!听松大惊,上前检视,脉象正常,呼吸绵长,不过是睡着了的样子!却是怎么也叫不醒,只得先抬回屋去!一干人暂时散去再做打算!
凤君神智迷茫,心中却仍有一线清明,正自焦急听不清那絮絮低语说了些什么,那暖流开始渐渐退去,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回到房中!煜风抱着她低低啜泣!一双眼睛红肿不堪,哭声带着气息不畅的哽咽,想必方才哭的利害!
忍不住轻手抹去他腮边的泪,低声道:“别哭!”
抱着腰的手猛然一颤忽然收紧,勒的腹部隐隐作痛!煜风哑着声小心道:“凤君你、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生怕一大声怀里的人再度晕迷过去!
“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哪里都很正常!”凤君仰头看着通红的兔子眼再三保证,甚至无意识地举起一只做发誓状!
眼前光芒一闪而过,宛若霓虹,绚烂异常!定睛才见是那紧紧攥在手中的玉佩!那碧玉竟然又分成两块,质地透明,一抹夕照透进来,仿若琉璃!幽深的绿色褪的一干二净!侧头看看伏在榻边的无暇也昂头仔细看那玉佩,心中忽而一动,御兽驱禽的方法她竟然知道,理所当然的感觉,那记忆仿佛是她天生就有!微微惊诧旋即镇定下来,原来这就是唤忆给人传达消息的方法!
听松刚刚已经讲明,这玉是上代宫主随身之物,当时曾向宫人言明能得半块碧玉者为天定宫主正君!能使碧玉合二为一者既是小主子!碧玉还未失踪时有人不信死物通灵,却是实实在在没有一人能将两块碧玉合二为一!那玉也奇了,不到巴掌大的一块竟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坚逾钢铁!机巧用尽没人能动它分毫,由不得不信!事已至此,她是净雪宫的继承人看似再无疑点!只是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世界有如许联系仍旧需要探查!为什么会穿越?看来连听松诸人也不知道!
“凤君?”煜风看她良久无语,昏睡时一直紧握的两手张开,手中那玉碧色尽褪、质似琉璃!满口疑问无从提起!
“没事了!”凤君淡笑起身,径自套上靴子推门出去,正是傍晚时刻!百兽回|茓,倦鸟归林!暮风吹来颇有几分凄凉之感!
煜风从未见过她如此疏离淡漠的微笑,只觉的那个日日憨笑的女孩忽然换了一个人一般,心口说不出的难过,慌慌忙忙追出去,没跑出两步双腿一软,跪坐在门口!原来是抱着凤君坐的久了,关节早麻了!
凤君听见身后男子追出来,转头柔柔一笑,夕阳下浑身似乎笼了一层火红的朝霞,当真是瑰姿艳逸,美如天人,薄薄的纱衣飘飘荡荡,如梦似幻!煜风仰望那直欲乘风飞去的女孩,眼眶一热,恍然间又流出泪来,猛然挣起来扑上去一把抓住凤君衣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风儿,你穿的太单薄,太阳快落山了!夜间寒冷,别着凉了!”没头没尾一句话听得人心口骤然揪起!煜风越发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松,凤君慢慢掰开他的手拉到怀里,沉默良久才接着道:“我自‘唤忆’得知的东西不足以解释眼前的疑团!所以我接了这宫主之位会发生什么没办法确定!包括生死,你、仍旧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如果后悔了,不必在意什么天命,呜~~”
“我叫你又胡说!”煜风吻到喘不过气,松了口又愤愤在凤君腮上咬了一口才解气,“我说了生生死死都和你在一起,你还这么……总之、总之以后不许再说这些奇怪的话!”
“哦!”凤君舔舔微甜的唇,望着脑袋完全塞进自己肩窝还在努力继续往里钻的男孩,忽然想起,再温柔的猫眯也有爪子的!只要你把他惹急了!嘴角上扬,拉出漂亮的弧度,“那好吧!”
“无暇你过来!”凤君吸口气,走出这一步意味着多少责任她还不清楚!只是只有这么做以后才不会后悔!她松开煜风在无暇面前站定,皱着眉狠狠咬破右手指尖,殷红的血珠渗出来,渐渐脱离手指漂浮在半空中,半透明的火红一团折射着夕阳的余辉如红宝石般瑰丽,血珠移至无暇眉心,凤君低声吟唱:“净雪宫十一代宫主月凤君,今日以鲜血为引解圣兽无暇禁制,御百兽,护众生,莽莽大地任你踏!”
血珠渗入无暇额头,猛虎暴吼一声,浑身黄芒闪动,本就巨大的身形竟然又生生拉长尺许!凤君欣慰轻笑:“这样就能使用力量了吧!去搞清楚九尾的事情,注意自身安全!”无暇低呜一声答应,身形窜出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出来吧!我知道你到了!是司禽的白鹤吧?”凤君毫不犹豫地转头对着一棵几人合抱的古树高声道!没来由的觉得那里、藏着自己的翅膀!
一声清鸣从树后传出,几下扑翅声后,一只白鹤转出来!慢步走近,长颈微弯,硬硬的鸟喙在凤君手心摩挲几下!
“果然是你!应该是叫、嗯,我想想、清羽是吧?”
白鹤有些焦躁地扑扑翅膀,仍旧蹭蹭凤君手心!凤君抚抚它的翅膀笑道:“别急,我知道你也是要缔结契约的!同样的方法吗?”
见白鹤点头,凤君再不犹豫,回想着与无暇结约的动作叫道:“清羽!”掌心覆上白鹤额头!温暖的感觉从白鹤额心蓝色的翅样标记传来!如水般柔和的蓝光慢慢聚拢进翅羽!深蓝的光点从白鹤额心飞出,没入凤君左手掌心!清羽身上光芒散去,后退一步,低头道:“净雪宫十一代御禽护法白鹤清羽!见过主人!欢迎您回来!”
“谢谢!以后见我不必朝拜!把解禁也一次完成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清羽明白,主人可以开始了!”
血珠从左手指尖渗出来凝结在半空,凤君低语:“净雪宫十一代宫主月凤君,今日以鲜血为引解灵禽清羽禁制,御百禽,护众生,浩浩长空任你游!”血珠渗入清羽额头,白鹤清唳一声,周身蓝光缭绕,雪白的翅尖覆上一层钢蓝!寒光隐隐,锋利逾刀!
“我很想知道你现在才出现的原因,可是暂时没有时间!留到以后再解释吧!”凤君止住清羽言语,干脆道:“去看雪玉雕!搞清楚是谁在御使它们!”清羽点点头,不再多言,翅膀一拢冲向天空,扫出的疾风刮得人脸上生疼,余下淡笑的凤君与惊讶的煜风目送它逐日而飞!
红日隐去,天光只剩一线!凤君心中忽然打个寒颤,类似于兽的直觉在脑中不停叫嚣:危险!危险!
“风儿!你快些通知大家都到中厅!尤其是受伤的人!连惜兰叔叔也抬过去!”
“好!你去哪里?”毫无保留的信任,凤君心中微微一震,风儿甚至不问自己要干什么!
“去看看迷踪还有几成修复可能!告诉爹爹准备能最快摆好的防御阵法!”凤君飞速向院子外面奔,空气里蠢蠢欲动的危险味道!也许要很久,也是就是下一刻!忧心地回想一干人的伤势,还有几个有能力自保的?
没来得及检查完所有的阵眼!脚下的大地已经开始微微的颤动!凤君苦笑着直起腰,来得好快!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味浓重起来,气流的变动太过急促,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判断,九尾、帝狐、雪玉雕、尸鹫!心里慌慌的,有些惊喜、有些害怕,如此敏锐的感觉,分明是兽对环境的天生直觉!这就是和雪虎白鹤缔结契约的结果吗?
没有时间了!凤君冲进屋子,厅中众人正自议论纷纷、吵闹异常,见她进来霎时间野雀无声!定定神扫一眼厅中二十几人,除了自己几人没有一个不带伤!中厅本来宽敞,给这几十号人或坐或站一挤,已然显得拥挤起来!若是有什么打斗是怎么施展不开拳脚的!木制的门窗精致有余、牢固却远远不足!估计无暇一头就能撞出个大窟窿来!想想雪玉雕锋利巨大的羽毛,九尾咬出的伤口!凤君无力的叹息一声,而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爹爹!这别院最宽敞结实的地方在哪里?”
第一卷净雪篇
夜袭
众人晚饭吃到一半被叫到这里,连重伤的惜兰也给抬了出来,又见凤君进了屋子一言不发只顾四处打量,脸色越来越阴沉,早已经是惊疑不定,听这一问更是莫名其妙!难道真有什么危险要来临了?
她们全是习武之人,虽说不上个个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至于没有一个人有丁点儿危险来临的感觉!听松略微迟疑为难道:“做什么用?这里本是前代宫主夏天的别院!外面原本设有颇为利害的阵法,又地处偏远山间,人烟稀少,并没有什么特别坚固的屋子!”
“什么?”凤君向来冷静自持,却从未遇到过要与大群猛兽搏斗!况且双拳难敌四手,还要顾虑这一屋子伤患,音调不由拔高!煜风担忧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别急!总有法子的!先得跟大家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才行啊!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忙活好!”
“抱歉!我忘了!”凤君吸口气,尽量简练道:“有大群危险的动物在向我们这里靠近!可能就是早先袭击你们的那些!咱们这个样子可没法子保护大家周全!”
“怎么可能?我们没有一个人有感觉?”飞雨大腿被抓伤,早时心急父亲,没顾着自己,此时伤口疼痛,一听又有猛兽袭击不禁急了起来!
话音未落厅中几个年长的人脸色一齐变了,听松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转头看向凤君:“不知宫主准备怎么抵挡?”
看看众人期待神色,凤君苦笑道:“我不熟悉环境,连动物长什么样子,有多大都没见过!说带领大家抵挡实在有些为难!而今咱们只好奋力一搏了!大家把重伤的围在中间,将这厅中桌椅尽数抵到窗下墙边!检查各处还有多少能用的兵器,毒药!有弓弩长矛之类的最好!还有一切能引火的东西,越多越好!爹爹带大家去准备东西!剩下的检查这屋子哪处墙壁窗户壁板薄弱。”
听松应一声带几个轻伤的人到各处寻找有用的东西。不一刻厅中众人也看见空中急速接近的鸟群,互相对视一眼,握紧拳头,各人生死就在这一夜了!
鸟群越来越近,平地忽起风声,凤君皱着眉头看那翅展足有八、九米的巨大猛禽!尖锐到闪着寒光的鸟喙和爪子,估计一抓就能毙人性命!厅中这数十个带伤之人禁不住它们一次全力扑击!
风声越来越急,林间树叶哗哗作响,出去的几人在猛禽扑来最后一刻奔进大厅。个人手中身上抱满东西,听松记挂厨房还有若干油松可以引火,再要出去大雕已经扑下来!劲风扑面,宛如刀割,气流旋转着压下来,气也喘不上来了!凤君见势不对一把将他脱进屋子,几人合力才掩上屋门!
那雕再是凶猛,终究是个动物!大门一关,失了目标,房屋巨大没处抓扑,一时间竟然全数在空中盘旋鸣叫,焦躁异常。翅膀扑出的气流带出阵阵旋风,门窗吱吱做戏响,庭院中的小草成片成片的贴地倒伏,断枝碎叶在空中狂乱飞舞!
夜色渐浓,厅中寂静异常,众人在黑暗中各自握紧身旁兵器,浑身寒毛根根竖起,凝神戒备!蓦然响起的狼嗥让众人绷到极致的神经再紧一分!透过窗子望过去,一簇簇幽绿的火光急速靠近!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眸子中嗜血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勾魂鬼火!
近了更近了,有人耐不住想从窗缝向外射箭,才一拉开窗子就被倒灌耳入的狂风呛得后退几步,勉强放出箭去,箭矢却在狂乱的气流中失了方向和力道,半点作用没有!火把更是根本就点不起来!
大群的九尾、帝狐奔至屋前一时不知怎样袭击,只将屋子团团围住!
双方对峙良久,煜风觉得身子都僵了,却不敢松懈一分一毫!那狼群中身形尤为巨大的一只忽然一声长嗥,群狼应和嗥叫!众人只觉心中一凛,仿佛霎时间阴云遮月,厅中更加黑暗!于此同时空中巨雕鸣声此起彼伏,铺天盖地袭过来,仿若近在咫尺,众人耳中轰轰作响,头晕目眩!凤君心中一凛,有人在背后指挥!果然是来者不善!
群狼嗥过,各个弓背沉肩,蓄势待发!口中呼呼喘气,獠牙在黑暗中闪着森寒利光,巨大的爪子不安地爬搔爪下土地,众人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各自眼前的墙壁窗户,握兵器的掌心冷汗涔涔!
第二声长嗥响彻夜空!空中大雕的鸣声声传数里!群狼听到冲锋的号角一样冲向屋子!大雕一次次盘旋俯冲,巨大的翅膀扑的屋顶轰轰作响,瓦片纷飞!屋内尘土漫天!
只一波袭击,屋子东北角已经塌了一块,逸雪离云二人站在墙ρo处阻挡扑进来的狼群。谁知那九尾皮毛竟然坚逾钢铁,长剑猛力一刺只是后退几步,未伤分毫!倒让其他的钻了空子扑进屋来!凤君眼角扫到一只,只凭本能反应飞身过去将手中长剑刺出,正中九尾眼睛,那猛兽悲嘶一声发起狂来在屋中横冲直撞,眼见扑上行动不得的惜兰,给飞雨拉过地上长矛直直扎入口中险险阻住!逸雪离云依样刺杀涌入的九尾,却是渐渐力不从心!
听松凤君守住的窗口“哗啦”一声片片碎裂!烟尘未落尽,尖利的獠牙已经咬过来!不消片刻,好好儿一座屋子已经是四面透风只剩主梁廊柱支撑,摇摇欲坠!九尾本是稀少灵兽今日竟然大批涌来,再加上后面跟着的帝狐,生性凶残狡诈,便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会轻易招惹!不消半个时辰,屋里几个能动的女子各各衣衫溅满血污,宛如罗刹转世!
空中尸鹫雪雕轮番扑击,众人不禁胆寒心灰,只兀自拼死抵抗!惜兰依旧昏迷不醒,飞羽护在他身边时间长了也累得浑身酸软提不出一丝力气!
煜风闪过一只迎面扑来的九尾,退至唯一剩下的屋角,不妨间被潜入屋中的帝狐一扑咬中小腿,当下整条右腿麻痹!奋力一剑挡开正面扑来的九尾就再也动弹不得!
凤君看见煜风受伤,大吼一声一剑将面前的一只九尾拦腰斩断,竟然震的袭击的九尾帝狐齐齐一顿,众人凝神间忽然发现远远有虎啸传来,夹杂声声嘹亮鹤唳!眨眼间已到院外,竟是无暇清羽!
九尾、帝狐忽然间发起狂来,有的原地四处乱转,有的漫无目的地四处嘶咬,竟然自相残杀,片刻间又有不少凶兽死在同类爪牙之下!
一道白影卷至,无暇扑入兽群一掌一个将发疯的九尾帝狐拍晕,昂首一声长啸,剩下的野兽瞬间逃窜无影!清羽从远方滑翔而至仿若起舞般从尸鹫雪雕头顶踏过,那前一刻还暴虐异常的猛禽忽然安静,收拢翅膀整整齐齐飞走!
“无暇,这是怎么回事?”凤君一边包扎煜风的伤口一边问,好尖锐的獠牙,不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或者破伤风!
“另一只雪虎!”无暇沉声道!
什么?凤君心中一惊,另外一只雪虎!蓦然醒悟,方才那帝狐、九尾竟是两只雪虎同时长啸,不知应该服从哪个命令而发疯!惊骇之间,半靠在她怀中的煜风忽然一声不响晕过去,双唇隐隐透出青紫色,呼吸急促,脉搏紊乱!
第一卷净雪篇
帝狐
“风儿!风儿……”凤君一眼瞧见他腿上的伤口泛起不正常的灰色,皮肤迅速委琐下去,当机立断扎住上部血管,却不知道是什么毒!
“是帝狐,它们的牙一样有毒!”无暇纵身拦住围过来的众人,扔过一个毛茸茸的物事——它刚刚拍晕的帝狐!“用它的血,每只帝狐的血都可以解它们牙中的毒!”
“需要多少?”
“几分即可!现取热血,三个时辰一次,喂服三次!”
凤君手掌一翻,指尖一柄薄刃寒光闪闪,掐住那狐狸就要放血!冷不防旁边一道黑影扑过来,竟然是另外一只刚刚被无暇拍晕的帝狐!无暇身形一晃毫不费力地将它按住,凤君定睛一看,比手中抓着的这只略长的身形,浑身毛皮上了漆般黑亮,被无暇一只大爪死死压住,眼中满是怨恨焦急担忧的神色!心中一动,自己手里这只和它有什么关系吗?
无暇知她疑惑,抬起右掌在空中虚画一下,淡淡黄光一闪没入帝狐脑中,不消一刻就回首告知凤君这两只帝狐本是一对,这雌狐不过护偶心切,不必担心!
一对?凤君沉吟半晌,不想畜牲也有如此深情,为护伴侣竟然敢在无暇眼前袭击人类!掐着帝狐颈项的手松了松,在那只雄狐前肢划开道口子放了血!无暇爪下的雌狐嘶声大叫,拼命挣扎,眼睛立时红了起来!
凤君见怀中男子气息渐稳方才冲那帝狐道:“你放心,它死不了!你老公咬我老公一口,我就放它点血便宜它了!”
说也奇怪,那帝狐听完竟然安静下来,眼中暴戾神气霎时间退去只望着那晕迷不动的雄狐哀哀低呜!“倒是个痴情的!”凤君知煜风无事不禁轻松起来,“无暇放了它!”
“是!”无暇爪下一松,那雌狐箭一般窜出屋子,眨眼间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凤君微微一愣,随即莞尔,“有句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也算有几分道理!我才说这畜牲有情有义,它就给我逃跑,生怕我活剥了它一样。真不给面子!”
厅中众人见煜风无事方才互相搀扶着散去,听松安排众人尽量在临近的屋子歇下又出来找凤君商量对策。方才这半夜虽说是有惊无险过来了,差别也只在毫厘之间!况且人人都是精疲力竭,大半身上带伤,再有什么危险可就难应付了!
敲门进去见凤君端着瓷杯给刚刚清醒过来的煜风喂水,大红的新房里一室温馨。见听松进来,凤君放下杯子拉个软枕给煜风垫上才转头,“爹爹还未歇息么?”
“刚刚把大家安置好,风儿的伤不要紧么?”
“没关系了!帝狐的毒不用担心,伤口无大碍,就是痊愈后会留下些许斑痕。爹爹这里有什么现成治外伤的好药吗?”凤君琢磨,那伤口虽只有寸许长短,却深可见骨,这里的男子想必是和现代的女子一样爱惜容颜的!
“没事就好!明儿我把百花幽露拿来给他涂在伤处,不会留下痕迹的。倒是现下咱们的情况,凤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爹爹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一起说了吧!”凤君让听松坐下送上杯茶,又坐回床头将偎过来的煜风抱在怀里摆出长谈的架势,“今日之前我对净雪宫的了解仅止于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而已!可是既然决定了接手它再一无所知就说不过去了!关于净雪宫里的人事、体制、现在的局势!您所知道的一切请知无不言,全数告知凤君!”
长夜漫漫,红烛渐消!听松娓娓讲述净雪宫现状。
净雪宫位于天宁国边界的栖凰山中,传说有七彩神凰落此山而得名。栖凰山绵延近千里,是天宁国与西南诸国的天然屏障。山中大小山峰近千,多数自山腰即云雾弥漫,且山中多奇花异草,毒虫猛兽!更有山谷瘴气弥漫,是以除了进山采药的药农几乎没有人会接近这座天宁圣山。净雪宫主殿圣宫即位于栖凰山梧桐岭。
宫主数十年不在宫中,人事并不如何复杂,不过专事打扫的宫中常侍,负责护卫的宫中弟子而已。宫中大事一概由听松、惜兰、依竹、邀梅四人负责!他们都是上代宫主的贴身侍从,宫主在时已经出嫁并分管四方产业。其余另有若干小辈负责宫中琐事,皆是不同时候救回宫中的孤儿!倒是净雪宫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颇为庞杂。
凤君听到这里一愣,净雪宫还有产业?御兽通灵避居深山,怎么看怎么和世俗搭不上边,还有产业!不过再一琢磨,难不成|人家是白日飞升的神仙,不用吃饭的吗?
武侠小说里那些个没事干整天四处流窜行侠仗义的侠客都是胡扯的。就是人人称道的大隐士陶渊明也肯定是个地主阶级,若让他整天扛着锄头修地球,看他还有什么闲情逸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听松见凤君神色微异,随即轻笑,也不询问,径自讲叙自己负责的产业。蓝家隶属净雪宫,却也是江南大贾。凤君听他一一叙述蓝家产业不禁微惊,难怪官府要抢煜风送去做秀男。想也不是一般人家就入得眼的,就是没想到蓝家富裕到如此程度。丝绸医药农桑冶炼,事事包括!再加上惜兰、依竹、邀梅手里的,净雪宫岂不是富可敌国,没想到这个身份条件如此优厚!
正分析到此次净雪宫出事是内讧所至!远远一声尖叫凄厉异常。三人心中一紧同时飞身起来,凤君转身把煜风按回去,想想终究不放心,拉着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过去!
到了近前凤君微微一怔,这是什么境况。大大小小的数百只帝狐围着一个铁笼呈放射状排列,那铁笼里正是咬凤君的那只雄狐!当时逃走的雌狐正隔着笼子于自己的老公深情对望!陆陆续续赶来的人见到这一幕同时慢下脚步,面面相觑!
“刚刚是谁尖叫,有没有受伤?”
“回宫主,是我!”一个女孩越众而出,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脸上颇有几分羞赧之色,“我夜里如厕,经过这笼子想起适才袭击我们有几分不忿,想过来逗逗这狐狸,没想到刚近笼子就被那只大狐狸扑到一边,倒是没受什么伤!这群狐狸又是呼啦一下子冒出来,我一时紧张情不自禁就……”
“没事就好!”凤君有些好奇打量那只雌狐,一身皮毛在星夜下也能反射出幽幽暗光,对周边这一群人竟是看也不看一眼,镇定自若与那笼中雄狐低声呼噜些什么!
“我当它是跑了,感情是回去般救兵去了,没想到这畜牲倒是真的有情有义,也够聪明!”凤君挑挑眉,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扶着煜风往里走,那雌狐低低呼噜一声其余的狐狸齐刷刷的闪到两旁让出一条路来。“你架子蛮大!是狐王?”
那雌狐微微点点头,瞥她一眼又回头继续跟自己老公深情对视,不时低声呼噜,不知道在商议什么?
“你也甭算计了!人人都说帝狐狡诈阴险,连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会随意招惹你们!我并不会伤害它,只是我的夫君体内余毒未清,还需它热血两次。时辰到了我自然放它回去!我可是叫人给它包扎伤口了,你可放心了?”凤君憋着笑不去看那雄狐给包成棒槌状的前腿,不知是哪个天才干的!
雌狐闻言转过头来打量凤君半晌,打量到众人都不耐烦了终于转身过来,慢悠悠昂首在凤君面前立定稳稳抬起一只前爪!
“你这是?”疑惑!
“击掌为誓!”不耐烦!
“你明白我的话?”惊讶,这世上通灵的生物果真不少!
“废话!你当随便什么都能当狐王的么?”鄙视!脑中懒洋洋的女声夹杂着强烈的不屑!好吧!凤君无奈的伸出手拉拉毛茸茸的小爪子,说实话这狐狸身量并不太大,仿佛半大的狼狗,若不是它的牙有毒估计没人会怕!大眼忽闪忽闪的狡黠异常,看在她眼里倒是别有一番可爱之处!
第一卷净雪篇
表面的起因
周围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凤君和雌狐对视良久,最后拉拉那狐狸爪子!狐狸似乎是满意地点点头,回身几声低啸周围的狐群飞也似的散了个无影无踪!只余那狐王自己趴在笼边又闭上眼睛,懒洋洋一幅对人爱搭不理的样子!心中更是认定凤君定然是小宫主,这等御兽之术天下间还有谁人能有?
凤君浑然不觉,只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挥挥手让各人散了去休息,自己也扶着煜风回房!看看天时已近寅时末刻,没有时间再休息了,又惦记着煜风的毒要按时取血只将就着在软塌上靠了一会!
天色大亮,凤君再去取血!走进关着帝狐的笼子忽然愣住,笼门大开哪有那狐狸的影子!该死!凤君低咒一声回房打算先看看煜风情况,谁知出去不过一刻,进门却见煜风抱着那只雄狐喂食!小惊一下问道:“它们怎么在这里?”
煜风不及回答,雌狐从软塌中放置的矮桌后懒洋洋立起来,慢腾腾伸伸腰,颇为不屑地斜睨凤君一眼,“晨露太寒,你那破笼子委屈我夫君了!找个地方暖和暖和,怎么着?不欢迎?”
“当然欢迎!就是我不欢迎你不是照样来?可是这……”凤君手指一翻,薄薄的指刀被朝阳镀上一层虹光!雄狐一缩,目中微有怯意,舔舔煜风掌心低声呼噜!
“你甭撒娇!没用!”
“谁跟你撒娇!”雌狐绕过矮桌伸出毛绒绒的小爪抚抚雄狐的毛发,又转头道:“我说话算数,你这夫郎是好人,我们咬错了!你取便是!别忘了给它好好包扎!”
“你到爽快!”凤君一笑!动作利落地取血包扎,最后又给雄狐的绷带上绑个漂亮的蝴蝶结!“怎么样?漂不漂亮?”
雌狐不搭理她,径自卧了闭目养神!呦嘿!你还挺拽!凤君头一回被个动物鄙视心中郁闷,直后悔没照样把那雄狐的前肢包成棒槌!正自个儿对着软塌里面的狐狸咬牙切齿,外面一个清亮女声喊道:“宫主在吗?听松叔叔请您去后园偏厅有要事相商!”
凤君应一声又帮煜风的腿上一遍药带他一起过去!
小小的偏厅挤满了人,扫一眼,凡是伤不重的全到了,连惜兰也起来了!“爹爹,有什么事么?”凤君挥手止住又要下拜的众人!
听松也不啰嗦,直接进入主题继续讲净雪宫现状!再由惜兰等人补充,凤君总算明白了现在形势如何!
原来就在今年年初,负责净雪宫漠北产业的邀梅忽然传书,托言找到小主子急招听松几人回山!接到消息的宫中诸人个个大喜过望,匆忙采办祭品赶回圣宫!谁知邀梅带回的主子竟然是小主子的堂姐月然!
众人当然不承认,一场争执搞得喜庆聚会不欢而散!邀梅临走扬言一定会让众人承认月然的宫主地位!大家只当他这是疯话,十几年前圣宫前的广场上不过出生百日的小主子被无暇清羽选为下任宫主人尽皆知,月然虽也参加祭天却未被选中!没有圣兽灵禽承认怎么能做得净雪之主!
谁知不过数月,净雪四大执事中的三家尽皆出事!听松南方的布庄绣坊多次走水!烧掉几乎六成存货!本来蓝家家大业大,损失如此也不至于逃难出来!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紧接着又传出蓝家有个少爷如何貌若天仙,如何知书达理的传言来!甚至有画像流传于市井,在此之前除了家中内眷没人知道蓝家有个少爷!只因煜风一旦成为宫主正君定要随着避世隐居,越少人知道越好!
南方各郡大商都知道蓝家有个俊俏能干的小姐蓝逸雪,又是独生女!谁知何时又冒出个少爷来!蓝家来不及压住传言郡守就找上门来,要将煜风选作郡中秀男送给当今皇太女!听松咬牙不松口,那急于邀功请赏的匹妇郡守竟然派兵围住蓝府要人!
一直以来净雪宫虽经营商业,也是权宜之举,并不想参与官场斗争!万般无奈之下一家人连夜遁走!如今家中的产业是尽皆被官府查封!
再说惜兰,他家产业在东北各郡,一直与诸多民族部落有贸易往来!那些蛮族尚未开化,多数是以林猎为生,颇为仗义豪爽!一向用山货皮毛和换取生活用品,惜兰给的价钱公道,十余年来从未出错!从半年前开始却忽然集体拒绝提供货物!那些雪山千年人参,鹿茸熊掌之类都是珍贵之物,惜兰那里常年不断货自有无数药商显贵做常客!忽然一下子断了货源得罪不知多少人!这一季竟然到了也商铺维持不下去的境况了!
一月前一天夜里,有歹人在惜兰府第上风处燃烧烈性迷|药!烟随风走,整条街上无人幸免,冉府(飞雨姓冉)中大大小小七十余口尽皆昏睡过去,惜兰强撑起来却不敌来人,以至重伤!家中财物未少分毫,唯独缺了惜兰收藏的祭坛钥匙!生意没法做,人又重伤,惜兰只得带全家去了玉山别院(那也是净雪宫的别馆之一)!
这次她们赶来又是因为收到了听松的飞鸽传书,不想半路遭到袭击!
而依竹产业靠海,是天宁国数一数二的海运大户!甚至与海外蛮夷之国有贸易往来!春末时一月之内沉掉二十一艘大船,死伤数百人!已经查实全部是人为破坏!甚至延误了进贡的香料珍珠,离云作为家主险些被送官查办!
此事不过半月,净雪宫密室遭窃!离云恰在宫中,离宫追查数月,最后追至这迷雾山精舍,在煜风被劫后失去所有线索,不了了之!
而凤君来到山中时,听松曾欲到各家说明似乎发现宫主的消息,谁知走到半路接连被不明人物袭击,最后重伤而回!根本没有向惜兰发什么飞鸽传书!那传书中的暗印都是只有宫中要人才有,显然是出了内奸!
凤君略微沉吟才道:“爹爹可知是谁袭击的你?”
“凤君可记得你那日说我寒气入腑,那是我在去依竹家中的路上被一蒙面人所伤!”
“噢?爹爹识得伤你的功夫出自何处?”
“再熟悉不过!”听松神色郁愤,想当年几人亲如手足,邀梅真下得了手对付他们几人!原来宫中他这一代除宫主以外就数近侍月皓功夫最高,负责宫主安全及弟子教授任务!再能数得上的就是邀梅了,他自创的一套拂花掌连宫主也赞誉有加!
那日袭击他的黑衣人使得分明就是拂花掌,决不会错!事已至此,虽未抓到什么实物证据,邀梅也是再脱不开关系!
凤君用力揉着一抽一抽直跳的太阳|茓,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整跨听松三家,目的只是成为净雪宫的宫主!那么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况且唯天命是从的净雪宫人即便你整跨了她们,不承认你的身份,想必还是不会承认!邀梅应该再清楚不过,所以绝不会只是夺一个宫主之位这么简单!
暂时缺少线索证据,只能兵来将挡了,凤君干脆问比她更清楚情况的人,“爹爹,局势我是明白了!按您的想法,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这费一上午劲,喝掉几壶茶总不是单纯为了讲故事的!
“当务之急是大家尽快回山,宫主还要祭天聆听神谕才能算是正式接位!惜兰保管的祭坛钥匙被盗,他们又能御使这凶兽猛禽!虽说不知道背后到底出了什么变故,尽早赶回圣宫决不会错!”
“变故!”凤君和无暇对视一眼,另一只雪虎确实是个大变故!
一群人各抒己见商量对策,没商量出什么具体对策也是弄到红日西沉!
凤君回屋看着煜风一瘸一拐在屋子里收拾行囊,担忧道:“你还是和爹爹他们走在后面吧!我一个人也能找到路!不是有地图嘛!再不济我不会找人打听!”
“不用担心我的腿,已经结痂了!而且我们下了山就能骑马了!我跟爹爹走过两趟,大路上你是可以问!进了栖凰山怎么办?谁放心你一个从没去过的人进去!”
“可是……”
“还是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煜风一双水眸看过来,明明白白地表示决不妥协!凤君知道猫咪又发威了,只得无奈道:“算了!都依你!大不了我们走慢些!”
第一卷净雪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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