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手脚麻利的重新系好衣带,“你来干什么?”
  “我、我……”小桐脑子有些发热,忽然瞧见了手里的药瓶,这才理直气壮的说,“我来给你送药,顺便帮你擦药!”
  慕容安瞧了一眼她手里的药瓶,寻思着,她这次没说谎,八成是靳丰年让她来的,“你放下,待会我让副将进来帮我!”
  “为什么要找副将呢?”小桐往前走了几步,“我也可以的!”
  慕容安下意识的别开头,避开她的视线直射,“此前不知,如今知道是男女有别,自然不能让你动手,你且放下便罢!”
  “药是我拿来的,肯定要我来上。”小桐哼哼两声,已然走到他的身边。
  慕容安叹口气,“我自己可……哎哎……”
  这会,饶是慕容安再淡然自若,也无法镇定了,哪有姑娘家直接扒人衣服的?
  “你、你干什么?”慕容安急了。
  他一急,就开始扯自己的衣裳。
  副将正好掀开帘子进门,手里还捏着一卷绷带,见着二人撕扯衣裳的模样,瞬时眼睛发直,二话不说便丢了手中的绷带,以手捂住眼睛,“卑职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没看到!
  “回来!回来!”慕容安低喝两声。
  可他又不敢太大声,免得惊动了外头的守卫,到时候更多人瞧见,他更是说不清楚。
  “我伤在胳膊,你、你扒衣服作甚?”慕容安这话刚说完。
  只听得“撕拉”一声脆响,这会便是连衣服都不用扒了。
  “这……”小桐皱了皱眉,下一刻,当即赔了笑脸,“哈,我没想到这衣服,料子不太好,这么轻轻一碰就跟豆腐渣似的,怎么就碎了呢?”
  慕容安扶额,这会……什么都省了,总不能用碎布遮身吧?
  罢了罢了!
  “上药吧!”
  他宛若死了心一般,受伤的胳膊垂在身边,另一只手则捂住了眼睛。
  眼不见,耳不净!
  “好!”小桐抿了一下唇,屁颠颠的给他上药。
  她用指尖温度,融开膏药,就这么轻轻柔柔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原本因着下雨而肿胀、瘙、痒的伤口,徐徐的漾开一层凉意,愈渐舒爽。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慕容安只觉得心头挤满了,属于她的指尖温度,有点暖,有点凉,反复交替,让他心烦意乱,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侧过脸,瞧着蹲在地上,全神贯注为他擦药的小黑子,慕容安神情微恙,许是连他自己都未能发觉,不自觉的唇角轻扬。
  面上黑漆漆的,睫毛却很长,像是小扇子,半遮半掩的。
  她眨了眨眼睛,微微嘟起嘴,轻轻吹着他的伤口。
  嗯,凉凉的,暖暖的。
  蓦地,小桐猛地抬头,“将、军为什么要偷偷看我?”
  慕容安快速别开头,面上不自然的红了一下,“看你作甚?”
  “将、军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咱两谁跟谁?你只管大大方方的看,反正你都摸过了!”小桐笑嘻嘻的直起身。
  慕容安的眉心狠狠一皱,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翻找出衣裳披在身上,背对着她低声警告,“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不提就不提!!”小桐宛若赌气般,哼哧哼哧的坐在他原先的位置。
  慕容安穿好上衣,“你怎么还不走?”
  药瓶“砰”的一声搁在桌案上,小桐歪着脑袋看他,“现在轮到我了,过来,帮我上药!”
  慕容安:“??”
  小桐撇撇嘴,“你没听懂吗?我也受伤了,下雨天我也会难受,当然要上药的。”
  若是其他姑娘家开口,多半是开玩笑,但慕容安知道,这丫头什么都做得出来,果不然……
  “等下!”慕容安急了,“你干什么?”
  小桐如同看智障一般,极是狐疑的瞧着他,“我不脱衣服,你怎么帮我上药啊?”
  “别动!”慕容安呼吸急促,“你是个姑娘家!”
  小桐站起身,“对啊,就因为我是姑娘家,所以才需要你帮我上药,这有什么问题吗?”
  “男女有别,你没听懂吗?”慕容安这会连耳根子都红了。
  小桐挠挠额角,“对啊,就因为男女有别,那你摸过我,抱过我,不得找你找谁?何况这军中都是男子,我总不至于再找个人,摸我几下吧?横竖知道我是女子的,就你和靳大夫。”
  此时此刻,慕容安深刻的感悟到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横的竖的,只要她想,就能给你掰歪。
  见慕容安答不上来,小桐坐在那里,呼啦褪下了中衣,露出了裹胸和肩膀。
  “你还愣着干什么?”小桐冲他使了个眼色,“早点给我上了药,我便早些回去,这道理还不懂?”
  慕容安半天都没找到理由反驳她,只得走到她身边,眉心皱成了川字,徐徐拿起了桌案上的药瓶。
  “有点痒,你轻轻的帮我挠挠,我怕自己力道重了,到时候把皮给挠破了。”小桐低声开口,“虽然,这么深的伤肯定是要留疤的……”
  最后那一句,她说得很轻。
  他,听得很清楚。
  细看她肩头的伤口,想起当时的皮开见骨之状,慕容安的心头狠狠揪了一下,难受得让他觉得有些窒息,这伤痕留在男子身上倒也罢了,留在一个女子肩头,委实有些残忍。
  学着她方才的模样,他用指尖融开膏药,轻轻擦着她的伤口。
  伤口很长,很深,到现在还能看见翻开的皮肉。
  因为结了痂的关系,颜色很是暗沉。
  慕容安指尖微微一顿,就停留在她的伤口上,“还疼吗?”
  “被衣服蹭着的时候,会有点,但习武之人哪个没有伤,只要不会二次开裂,就没什么大碍。”她说得轻松,眉开眼笑的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
  停驻在,她肩头的暖。
  “将、军,痒,挠挠!”她歪着头。
  慕容安目色略显猩红,定定的注视着她露出的脖颈,尤其是肩膀位置,因着衣服遮盖,她便未加掩饰,泛着白皙的娇嫩颜色。
  站在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她精致的锁、骨,还有……
  身子微微绷紧,喉间滚动,他下意识的别开视线。
  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还痒吗?”他低声问。
  小桐能感觉到,身后之人,似乎连嗓音都变了。
  什么感觉呢?
  嗓音略显暗哑,仿佛是在克制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靳丰年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柳下惠?若是如此,要稳婆和女人做什么?孩子都要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罢了!
  “柳下惠!”她抿唇。
  慕容安有些走神,自然没听清楚,“什么?”
  蓦地,小桐忽然站起来,猛地转身面对他。
  慕容安瞬时捏紧了手中的药瓶,额角渗着薄汗,“干什么?”
  小桐站在原地瞅了他半晌,早知道,让靳丰年教她两招,眼下这大活人就在自己面前,该怎么下手呢?衣服已经撕碎了一件,总不好再撕碎一件吧?
  “弄疼你了?”慕容安皱眉。
  小桐咬唇,鼻尖皱了皱,似乎是有些委屈,接下来怎么弄?
  “疼了?”慕容安又问。
  小桐深吸一口气,“我、我我……”
  “怎么了?”慕容安不解。
  面色涨红,目光犹豫?
  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小桐狠狠拂开他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我有点……有点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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